重生之夫君可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衍瑟
裴蓠没在意周围的丫鬟,便在她粉腮上亲了一口,笑道:
“我自然舍不得丢了的。”
好歹他把娘子留下了不是?
裴蓠笑的得意。
二人就相携着进了书房,屋子里燃了银丝碳,还是十分暖和的。裘晚棠便脱下了身上细赤金丝的狐皮氅。免得一会儿出去了受冻。
刚刚挂好衣服,裴蓠便搂了她身子横抱起来,走到案几旁的美人榻上坐了下来,将她放在腿上。
裘晚棠掐着他的面颊,笑道:
“整天抱着也不嫌累。”
裴蓠嗅着她身上如兰馨香,只觉心头那缺的一块此刻撑的满满的了。他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问这,眸光暖柔微漾:
“便是抱着一世,两世,永世也不会累。”
裘晚棠心口泛甜,却依旧嗔了他一眼道:
“我瞧你明明美人送上门来,红袖添香,惬意舒适的很。”
她不怪裴蓠,可不代表她不会吃醋。
裴蓠闻言就瘪了嘴,嘟哝道:
“那也算是惬意……我还不如天天去瞅裴珩,说不得那个多看看就吐习惯了。”
裘晚棠噗嗤一笑,只觉他越发活宝了,竟拐着弯说见着裴珩是见一次吐一次的。她和他距离此刻极尽,便轻咬了咬他的鼻尖道:
“你可是倒着长的?我瞧你更像个小娃娃了。”
裴蓠被她亲密的举动逗的来了兴致,便拿起她的手放在颊边,笑道:
“方才叫那丫鬟摸了,擦了几遍都嫌脏,这会儿都疼了。”
裘晚棠是亲眼见到那擦拭的狠劲儿,自然不舍得他再自个儿擦下去。于是她轻抚了抚那侧肌肤,在那泛红之处吻了吻,若羽丝轻点,分外温柔。
“谁叫你没事招惹人的。”
她状似不满的弯着唇,手上触着他脸颊的动作却是充斥着满满柔情的。
裴蓠禁不住在那色泽诱人的瑰色薄唇上轻舔了一口,旋即便不愿再停下来,吻住她的唇,舌尖滑移进去,勾着她一同深深缠绵起来。
裘晚棠勾着他脖颈回应他,这是二人数不清第几个吻了。只是不知为何,总是不会觉得腻味,反倒越发的深浓了几分。
他们,定是能长久的。
二人心中都坚信着。
这甜蜜时刻暂且截过不提。
再说二人等了半个时辰光景,彼时裘晚棠也忍不住捻着海棠糕细细品尝。心中只得意自己手艺并不曾退步,裴蓠见她笑的凤眸波光涟涟,濯色流转,便起了坏心。凑过首去把那剩下的海棠糕咬在嘴里,顺带卷过裘晚棠嫩白的指尖。
裘晚棠回过神来,才发现海棠糕不翼而飞,当下恨恨的又拿起一块塞到他嘴里,把他的双颊塞的鼓鼓胀胀,这才罢休。
裴蓠哀怨的瞪她,女人果真是小心眼的。
裘晚棠恶意的戳了他的双颊,笑道:
“谁叫你抢我的海棠糕。”
裴蓠默。他是不会说他是奔着裘晚棠的手去的。
正当二人融洽之时,墨杏却回来了。甫一进门,她便说了个叫裘晚棠和裴蓠十分不解的消息:
“二郎主,二少奶奶,那莫歆,是老太君叫送来的。”
重生之夫君可欺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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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晚棠一时也猜不透老太君打的甚么主意。她虽现今不曾有孕,但算算日子,她和裴蓠成亲甚至不满一年,这老太君自请安那日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怎的这会儿突然热心起来了?
裴蓠却是没有想到这层上,说起来,他和老太君并不亲厚。打小老太君便宠着裴珩,对于他常常是冷冷淡淡的。尤其是他长大之后,那容貌长开显得美貌,她便越发不待见他了。每每有个什么宴会,父亲要带他前去,总会被老太君给劝了换成裴珩。父亲不舍得他受委屈,也不能拂了老太君的意思,便只能两个一同带去。
这老太君早便不管他的婚事了,若不是裘晚棠无论品性身世还是相貌都是拿得出手的,说不得请安那日老太君都不会给他这个颜面。
是以如今老太君忽然插手到二人之间,裴蓠心中是有几分不悦的。
裘晚棠看着他微沉的神色,就安慰的握紧他的手,以免他多想。
“那事儿如何了?”
裘晚棠见裴蓠稍稍定下了心,便开口问墨杏道。
“夫人是怎的说的?”
提起这事儿,墨杏就有些来气。她和那唤作缕儿的粗使丫鬟把莫歆拖到夫人那里,将事情都说的明白。夫人自然是怒极的,狠狠打了那莫歆一通,就要叫了牙婆来卖了她。总归她那老子娘当初是签的死契,要怎么处置还不是由戚氏说了算。
可谁知老太君不知听了哪个嘴碎的说了这事,那时她正和顾氏一道,顾氏是没甚反应的。只说莫歆那丫鬟野了心了,但老太君却一反常态,直说戚氏处置的太过火了云云,那莫歆可是她送去的。
顾氏在一旁听得都有些不对,哪有祖母给成婚还不到一年的孙儿送姨娘的道理。再说棠娘也不是个小门小户的,正经国公府的嫡长女,这叫她怎的做想?
原本小夫妻两个甜甜蜜蜜的,她们做长辈的乐见其成便是。何苦要去做那个恶人呢。顾氏觉得老太君这会儿做的事的确是不合时宜的。她想着不好几个人闹将起来,就劝着老太君。哪知老太君听了越发恼火了,竟是亲自去了戚氏哪儿,把个莫歆给接了过去。
戚氏是当家的主母,老太君这一行径便是打了她的脸,叫她在下人面前失了威信。所以现下戚氏心里头也憋着股气,只等裴丞相回来说道说道。
裘晚棠听墨杏说完这些,心里头很是不舒服。裴蓠和她说起小时的事时,她便疼惜的紧。对老太君也无甚好感,但现在看来,这老太君是要重出山来膈应他们了。
“那莫歆便被她带走了?”
裘晚棠问道,这个丫鬟是叫她厌烦的。以往的几个虽说觊觎自家夫君,但没上升到实质的方面,这个莫歆可算是真正恶心到她了。
思及此,裘晚棠忍不住又用力抹了抹裴蓠的侧脸,直抹的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极为委屈的瞅着她。
墨杏看到这里,不由偷偷一乐。
二少奶奶和二郎主的感情真是好的紧。
裘晚棠看到墨杏掩着唇低低笑,脸上微红,就放下蹂躏裴蓠的手,轻咳一声道:
“你先退下罢,若是在院子里瞧到墨酝墨渊,便吩咐她们先备着热水。”
墨杏心道这是自家二少奶奶少有的娇羞了,当即也不想打搅二人,就福了身退下了。
等到墨杏离开之后,裘晚棠回头倚到裴蓠的怀里,勾了一缕他散在肩上的墨丝把玩:
“夫君,我怎的觉着这老太君进来越发古怪了。以往虽淡了些,却还是公正的,如今瞧来,跟变了个人一般。糊涂不少。”
裴蓠把下颌抵在她肩窝上,皱眉道:
“她这样行径,我总觉得怪异。但我们瞎猜是没个准的,若是她哪一日真的做过了头,她身为长辈,我们是不能怎样。但那些个派来的人,我是不会留情的。”
裴蓠冷哼道,他可不想一退再退,让老太君觉得自己是个好拿捏的。
裘晚棠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想到戚氏,便颇为担忧道:
“就是苦了婆母了,我们二人的事还要她操心,现下还害她受了气。”
裴蓠暗道也是,略一思忖,便问道:
“不若一会儿用晚食时去瞧瞧,母亲最重面子,被老太君这么一搅,心里决计是不好受的。”
裘晚棠认为这法可行,二人一番商议,就决定过会去戚氏那处瞧瞧。
再说到戚氏,这回她囫囵的灌了几杯茶,那簇起的火苗却无论如何浇不灭。想她嫁到这家里近二十年,劳心劳力的管事,伺候公婆,张罗子女。但现在看来,她亲生的孩子她到没有插手的地方了,棠娘是自个儿挑的媳妇,当初看着人家处处是个好的,她老太君不也十分开心?现在倒好,两个小的浓情蜜意,做祖母的却要送人去添堵。
这老太君究竟是想家里头好还是乱,前些日子大哥儿闹成这样,她象征的软禁几日就算了。这会儿蓠儿和棠娘本没犯事,她还要去找个由头拆他们,这偏心也太过了些!
想到老太君那振振有词的兴旺子嗣,戚氏忍不住冷笑。说甚么子嗣,那大哥儿比蓠儿成亲久多了,也不见老太君着急。
说来戚氏那会儿也好好的劝慰老太君,这京里的局面谁都瞧的出来,上头的那位坚持不了多久了,万一一个乱了,最受波及还不是她们这些妇孺。她是当老太君拎的清的,却没成想她说出那种话来。
“甚么乱不乱的,再乱这府里还保不了了不成?老二媳妇,你素来是个稳妥的,天大地大,还能大过子嗣一事?你也莫为那些个小辈开脱了,生不出来那便多纳几房,总归有几个的。”
戚氏当时险些没噎过去,甚么叫生不出来,甚么叫多纳几个?那些姨娘她是瞧都不想瞧的,蓠儿能一心一意比什么多好。感情她老太君还想要蓠儿沉迷女色,掏空身子?!
戚氏气急,但不好发作,只能生生忍下来,扯着笑脸道: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媳妇只担心这京里乱来,棠娘若是有孕只怕有些危险。平日叫他们警着些呢。”
他们不是没经历过动乱,便是偌大的丞相府,也并不十分安全。再说这里成天打打杀杀的,对孩子也不好。
戚氏是顾虑着的,可老太君不是这么想的,闻言,她便颇为责怪道:
“你说说你,管这么多作甚。那孙媳有孕是好事,说不得还能冲冲晦气。再者说了,便是真的乱了保不住大人,保了孩子不就好了。”
老太君说的无所谓,却是叫戚氏气了个仰倒。就是顾氏的面色也十分难看,老太君话说的实在过分。这可不是在咒棠娘。若是真有这样的事,自然是要保大人的,孩子没了还能有,这大人是说没就能没得吗?
老太君未免太过头了。
顾氏看戚氏脸色涨红,知晓她是气的狠了。只得好说歹说的劝了老太君回去,免得到时把戚氏给弄的急火攻心。
老太君走了一刻钟,戚氏的胸口还是剧烈起伏着。这倒好,她打心眼里疼的儿媳在老太君眼里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她盼着望着的孙儿就是用来冲晦气的,那老太君把她这个做母亲的置于何地,难道蓠儿就不重要了。别人不懂,她是看出棠娘对蓠儿来说有多重要,况且棠娘的娘家还稳的很,真要叫棠娘这样,人家哪肯罢休,她如何跟柳氏交代!
戚氏摇摇头,不愿再想,否则只怕她要在床上歇息好几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保着自个儿孩子的力气还是有的,她就不信老太君能当着她的面儿做甚么大事出来。
晚间,裘晚棠和裴蓠去了戚氏那处,回来时二人都是一副沉郁模样。他们自是想不到老太君会说出这种事来,裘晚棠还好,尚且忍忍。裴蓠却是恼的把后院用力练剑的器具刺得粉碎,他的愤怒,可见一斑。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老太君还是不知疲倦的把治好伤的莫歆送来。一次两次,都叫裴蓠赶了出去,日子久了,裴蓠也不多说,只是照例唤人送回去。但裘晚棠看着他日趋阴冷的脸色,便知总有一日要爆发出来的。
那莫歆也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明知自己被人当棋子用,还是乐此不疲的过来勾引裴蓠。因着裴蓠没有伤她,她便觉得这是被她的“痴情”打动了,见人的神色便更加得意,有时候路上看了裘晚棠,行礼时都带着股炫耀。
裘晚棠并不在意,她只得裴蓠拦下她不去解决这事是有因由的。她这会儿只等着看莫歆结局如何,全当她耍猴戏了。
墨杏墨渊墨酝三人却不一样,她们心疼自个儿主子,看着莫歆蹦跶就不舒服。是以平时总要给她使点绊子,每每裴蓠赶人时,三人都一马当先。墨杏拿了笤帚去赶人,墨酝便跟在她后头把那些个灰土全往莫歆身上招呼。墨渊更甚,向来都是捧着碗盐,笑眯眯的当着莫歆的面在地上撒盐,边撒边念叨:
“哎呀,这里有脏东西,撒盐去去晦气避避邪。”
三人配合默契,把莫歆气的只能跳脚,却无可奈何。
毕竟那是裘晚棠的丫鬟,莫歆不敢动,老太君也不会动。
裘晚棠掰着指头数日子,果不其然,到了第八日,老太君便先沉不住气了。跟那个送来莫歆的人喝令道:
“回去禀告你们二少爷,这丫头他是不要也得要!三日之后就纳了姨娘,你就说是我说的,看他敢怎样!”
老太君从来没发这么大的火,纳不纳妾侍何时轮到他自个儿做主了?这人,他必须纳了!
莫歆心里暗喜,有老太君帮衬,她定是要发达了。
送莫歆来的人是裴竺,闻言,他便微微一笑,早有准备的恭敬道:
“郎主命小的问问老太君,这丫鬟可是他的人了?”
老太君瞪眼:
“自然!”
裴竺颌首,对着老太君行礼之后,就带着莫歆回去了。
老太君心中得意,裴蓠最后还是斗不过她不是?需知姜还是老的辣。
她抿了口茶水,心中郁气一扫而空。
只是此刻她和激动的莫歆都不知道,裴蓠不是裴珩,被逼急了,他可是会狠狠反咬回去的。就算不死,也要掉了二两肉。
是以三天后,姨娘没纳成,老太君却差点活活被吓死过去。
那日傍晚,正在训斥戚氏的老太君听到门外一阵骚动,唤了人正要去查看时。裴蓠却打开了门,左手一柄长剑摩擦着地面,滴滴答答的渗着血迹。
右手,则是拖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他身后是一条长长的拖曳着的血迹,刺眼非常。
他竟是生生拖着这人来的!
“老太君,她没用了。”
裴蓠把断了左手的莫歆扔到地上,轻声笑道。
重生之夫君可欺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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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再是身份尊贵,也只不过是一个深宅女子,何曾见过这般局面。裴蓠本就是个不同的,老太君与他相安无事倒好说,像这样几次三番触他逆鳞,他如何忍的下。
要与他说规矩也是白搭,说的难听些。若是戚氏与他讲,他还略听一二,这人若是换成老太君,他只当不知。
老太君被那把青砖地面染成深色的血红刺得一阵晕眩,当下只捂着心口,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裴蓠,白着脸道:
“你,你这不孝子孙。做出这等事来,你是要反了天了!”
她还有力气一拍桌子,震的桌上的茶碟都抖了抖。裴蓠心里暗自冷笑,面上却一派乖顺温和道:
“祖母何处此言,孙儿不过自清门户,省的累着老太君。”
老太君的视线落在那不断呻,吟的莫歆身上,见她左手诡异的扭曲着,手臂上尽是伤口。那衣衫破损,看来是被尖利的石子划开的。她心头一滞,连忙别过头,不愿再多瞧一眼:
“把她拉下去!”
她只得吩咐道。两旁的婆子闻言,连忙上前,把莫歆拖拽着下去了。她们可顾不得甚么怜香惜玉,看这丫鬟毁的差不多的了,老太君也没说要治,那自然是生死由天的。
裴蓠等着那婆子们嫌恶的拉了莫歆走开,瞳孔中冷意更甚。果真,老太君的目的只是要给他塞个姨娘罢了,哪管姨娘是谁。那莫歆不过是倒霉的被选中了,然而她自个儿也是个没皮没脸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在他看来,他只废了她的左手实在太便宜她了。
他该把那对碰过他的爪子剁下来才是。
裴蓠向来不会特意去隐藏情绪,尤其是如今老太君真正与他们闹翻的时候。事情都摊在明面儿上了。再去假惺惺未免可笑,是以他看着老太君愤怒的眼神。毫不在意的微微一哂,话中带刺道:
“这丫鬟着实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祖母年龄大了,原是挑花了眼了。”
这是在暗指她倚老卖老了?
裴老太君气的忘了方才那胆战心惊的感觉,收敛了情绪冷下脸道:
“老二媳妇,这是怎么教的孩子。你便是教他顶撞长辈,在长辈面前舞刀弄枪的吗?”
老太君不敢发作裴蓠,但是戚氏还是能训的。戚氏嘴里发苦,怒火腾腾,但她终归是婆母,她开不了重口,但她也不是个软柿子,捏着就烂了。
戚氏攥了攥手帕,转过头对着裴蓠道:
“蓠儿,怎么跟祖母说的话。那丫鬟自个儿轻贱自己,你何必跟个丫鬟一般见识,还惹恼了你祖母,岂不是得不偿失。”
戚氏这话,却是定死了莫歆的罪名,和裴蓠反倒没有多大干系了。她字字句句直指莫歆,没有说半点老太君的不是,但是老太君听在耳里,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
“老二媳妇,你的嘴倒是越发伶俐了。”
老太君别有深意的瞥了戚氏一眼,颇带威胁道。
“婆母过奖,这是儿媳当做的。”
戚氏面不改色的回道,换来老太君的一声轻哼。老太君望向裴蓠,他微微侧着头,发丝半遮,显得那阴影下的眉眼有些森冷。老太君目光下移到那把蜿蜒着猩红的长剑上,刚刚莫歆的惨状便又浮上脑海。
她喉头一梗,只觉那剑瞧着很是瘆人。
“你就是这般与你祖母说话的吗?”
老太君勉强硬气了一回,冲着裴蓠怒道,她意有所指的让他收回那把剑。孰料裴蓠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那剑仍旧牢牢的握在手里,不离半分。
“祖母,是孙儿忘了规矩。”
正在老太君要发作之时,裴蓠忽而抿唇浅笑起来,把那剑拎起,手腕灵活的翻转,舞出一个剑花:
“祖母,你可是要孙儿把这剑扔的远些?”
裴蓠难得柔和着神色道,裴老太君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
裴蓠瞳色一冷,手中那把剑就被他狠狠的掷了出去,锋利的剑刃微携白芒。在老太君惊惧的双目中越来越近,最后竟是擦过她那满头银发,砰然一声没入了她头顶上的木板,刻骨三分,蜂鸣长啸。
老太君尖叫一声,狼狈抱着头缩到一起,她年纪这般大,身子还如此灵活,倒叫裴蓠和戚氏大开眼界。
裴蓠勾着唇,那笑却叫人遍体生寒。他见老太君确认安全后方才抬起头来。脸上冷汗涔涔,把胭脂水粉糊成一团,配上那苍老的满是皱纹的面颊,哪还有半点平日尊贵的模样。
“混账东西!!你竟敢这样做!!我,我。,。!”
老太君气的两眼发白,戚氏见状,就连忙过去按着她的胸口。当然她只是胡乱耍弄几下,蓠儿说的对,老太君是太过功利。一把年纪了还要想着横插一杠,况且她又偏颇的如此厉害。就是泥人也有了三分火气,更别说是裴蓠了。
老太君一径抚着起伏剧烈的胸口,除了拿手指着他,一时也没有了别的法子。
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他都干了,难道还会怕她不成?
并不是说裴蓠不尊重长辈,好比顾氏戚氏,裴丞相,他都尊重有加。同样,他们也不会如老太君一般,自个儿偏心也就罢了,还想着那长辈的身份逼迫他。
府里有眼睛的都看得出裘晚棠是裴蓠最心尖的人了,老太君与戚氏说的话虽没有传的沸沸扬扬,但也有几人知晓。她言语之间对裘晚棠的不屑,都是直接摆到了面上的。这也怪不得众人都觉得她过头,人家侍奉公婆,知礼守礼,无论那处都挑不出错来。再加上娘家是勋贵之家,一般的长辈见了,合该喜欢的不得了才是。
哪像老太君这般,不仅打了戚氏的脸,还顺带打落了国公府的颜面。若是被有心人传扬一番,还指不定要多闹出多少事来。
裴蓠一甩袍袖,十分没有诚意道:
“祖母,孙儿失手,望祖母见谅。”他一顿,接着道,“怕是孙儿近日气的狠了。”
语罢,他就再懒得看老太君一眼,道了声退转身离去。
老太君被他噎个正着,后头又见他自顾自的走了,仿佛这事儿无关紧要一般。当下那火再也忍不住,指着戚氏抖了半天,就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戚氏口里着急道:
“快些,去请了太医来。”
她把帖子交给身边的嬷嬷,神色担忧道:
“就是不知,太医署离这里这般远。太医来的定是要慢了。。。”
那嬷嬷心领神会,叹着气道:
“夫人说的是,老奴这把骨头,只怕一去也要折腾好久。”
那嬷嬷往常灵便硬朗的步伐一下子缓慢了许多,连脊背都伛偻了。戚氏面上不变,心里头却不禁笑开了。
总得要她吃点苦头不是?
戚氏安排完老太君,便站在门口,沉着嗓音慢声道:
“刚才你们可知出什么事了?”
在场的几个都只是一般的丫鬟婆子,老太君生性多疑,压根没甚么心腹丫鬟,她最相信的,恐怕就是裴蓠罢。
是以这样就给戚氏了一个方便,谁敢去告状?
在场的人都低下了头,相比较老太君来说,戚氏才是掌握她们生死的人。要听那边的话自然不用多说。
“老奴瞧见老太君训斥了二郎主一顿,被莫歆那蹄子气的发了病。”
有聪慧的婆子如是说,有人开头,其他人自然一片附和。戚氏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扬声道:
“你们都记着自己说过的话,若是日后老爷问起来,可不要乱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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