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极品婆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芒鞋女
赵彩芝说不准,“你也别想太多了,妈不敢去李家村闹的,以后有事的话,你可以来仁安村叫我,我们一块回来。”
赵彩萍碰了碰火辣辣的耳朵,心酸得想哭,旁边的赵彩莲同样如此,“照爸妈他们的饭量,再多的粮食补进来都没用,以前我在家的时候吃得多,现在都吃得少了。”
想想从前,赵彩莲都忍不住佩服赵东良能把他们拉扯大,还让几个个个娶到了媳妇,以她们的饭量,家里早该穷疯掉了才是。
好像这些年,她爸妈只欠了五叔家的钱多点,她五叔是被爷奶卖给别人的,那户人家富裕,不肯五叔和家里人来往,随着五叔年纪大了,想念亲人,隔个三五年会回来看看,每每回来就会给钱给布,前几年日子难过,她爸找五叔借了钱,借了多少她们不知,以赵家的生活水平,借的钱绝对不少,借的时候容易,还的时候估计就难了。
三姐妹都不是没心没肺过日子的人,哪儿能像结婚前什么都不懂,煮了饭就敞开吃?
赵彩芝以为陆德文急着回生产队干活,草草说了几句话就和陆德文回家了,陆红英背着东东捡柴去了,西西在猪场,赵彩芝担心东东不喝奶哭闹,决定去山里找陆红英,陆德文让她先回家。
赵彩芝不懂,“你不去地里干活?”
陆德文挺受陆建国器重的,但凡有活计都会给陆德文安排,少有看陆德文不着急的时候。
“我给建国叔说了请整天假,走吧,先回家把今天的学习补上。”家里没人,门上的落了锁,陆德文走向茅厕,一分钟不到就拿着把钥匙出来,今早离开前,陆红英告诉他钥匙藏在茅厕的石头下,回来没人的话就自己找,还真的有。
堂屋收拾得干干净净,墙壁上写的是昨天学过的诗,下边有完整的意思,旁边是中午该学的汉字,陆德文拉了根凳子示意赵彩芝坐下,“咱得把学习补上,来,先念古诗,完了学汉字。”
每个汉字旁边都组了词语,不会的字标注了拼音,陆德文充当薛花花的角色,手指着古诗教赵彩芝读,读完了背,背完了写,完了学习旁边的汉字,直到赵彩芝会写全部的汉字后,陆德文才把墙上的字擦了,锁上门,和赵彩芝出去,他把钥匙给赵彩芝让她给陆红英带去,自己去猪场找薛花花给他安排活。
回到生产队,呼吸都顺畅了很多,边背着古诗边去猪场,精神头明显好了很多,猪场照样有群妇女,东家长西家短的说着话。
薛花花在切红薯,不用菜单,左右握着红薯,右手握着砍刀,估计着力道轻轻一切,咔嚓声,小块红薯从手掌掉落进水桶,再切......红薯剩下最后小块扔桶里,再找其他红薯接着切。
切红薯考验刀功,稍不注意就会切着手,陆德文是坚决不敢这么做的,他喊了声妈,“妈,我回来了。”
走亲戚通常吃了午饭就回来,聊天的妇女们见他回来,纷纷笑着打趣,“去老丈人家咋不耍两天,最近没啥事,过几天忙起来想耍都耍不成了。”
“不耍了,还是干活踏实些。”就赵家的环境,多待一分钟都是煎熬,要不是罗秀凤盛情难却,李伟和姚光明想吃了午饭再走,他和赵彩芝早就回来了。
西西看到陆德文,先喊了声爸爸,然后指着地上的字念给陆德文听,所谓耳濡目染言传身教,西西会握笔了,还会写一,语文的一数学的1都会写,不过力气小,写得弯弯曲曲的,他念一给陆德文听。
陆德文走近了往地上看,像蚯蚓弯曲的字让他喜上眉梢,“妈呢,妈呢,西西会写字了。”
他一惊一乍的声音差点让薛花花切到手指,薛花花顺势将手里的红薯扔了过去,火冒三丈道,“老娘还要怎么教你,啊,咋咋呼呼的很好看是不是,滚,赶紧滚......”
教再多次都跟不长记性似的,薛花花气得胸闷。
陆德文悻悻,抱起西西亲了两口,眼瞅着薛花花手里的砍刀蠢蠢欲动按耐不住不住了,他放下西西就跑,“妈,我干活去了啊。”
这个时间不早不晚的,挣工分是没戏了,只能去山里捡柴,捡多少算多少,手里握着根树枝,边走边写刚学的汉字,嘴里振振有词,“j,jing,经,经过的经,经济的经,一撇折,二撇折,三提......”
对他来说,背笔画就像背古诗那样驾轻就熟,笔画写完,自然而然的会冒出完整的字来,正专心致志的数着笔画,突然旁边插进来道陌生的男音:“j,jing,经,经过的经,一撇折,二撇折,三提......”
陆德文蹙了蹙眉,抬头望去,对方面孔陌生,不是生产队的人,陆德文没搭理他,继续数笔画,“四横撇,五点,六横......”
数完经字又数其他的,当对方是透明人似的,他妈说过,一切干扰他们学习的外界因素都是在考察他们的专注力,眼前的男人说不定是他妈派来试探他的,绝对不能上当受骗。
为此,他声音洪亮了些,数完汉字的笔画,又开始背墙壁上的古诗,“《春晓》孟浩然,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赵武斌不敢相信,自己这么个大活人站陆德文面前被忽略了彻底,而且看陆德文自信满满的样子,明显有炫耀的意味,不过扫了几个月的盲就在他跟前显摆?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班门弄斧吗?
陆德文的忽视让赵武斌很不痛快,原本打算端着架子的他不得已开口,“陆德文,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德文越过他继续走,头也不回道,“重要吗?”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观察他有没有用心,有没有学墙壁上的字。
赵武斌嘴角抽了抽,“我是赵武斌。”
陆德文顺着哦了声,继续往前走,心道今天学的都展示过了,对方不依不饶跟着他,是不是想替薛花花摸摸他的底。
想清楚了,陆德文又继续背古诗,背前两天学的古诗,背完了又背前前两天学的课文,要向薛花花证明他不是学了新知识就把旧知识忘掉的人,温故而知新,他记着呢。
赵武斌猜测过任何陆德文可能有的表情,完全没料到他会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想他堂堂高学历的知识分子竟让个泥腿子瞧不起,赵武斌大步走到陆德文前边挡住他的去路。
陆德文停下脚步,不确定的问道,“我背错了?”他记得好像是正确的来着,难道他记忆出现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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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文脸上下不来台, 尤其看到梁兰芬灰头灰脸的走了,他心头过意不去,好几次想开口叫住梁兰芬, 想到薛花花在旁边,硬生生给忍住了。
薛花花和以前不一样了,说不给谁吃饭就不给谁吃饭, 他大哥都怕何况是他?只得叹声气,默默地挥起镰刀割猪草。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背篓和箩筐就装满了,压得紧紧实实的,薛花花扯着嗓门喊地里干活的陆德文,“德文呐, 德文呐......”
陆德文正神采奕奕弯着腰撒种呢,听到他妈的声音, 顿时扯开喉咙应着, “妈呐,我来了啊。”
出门时薛花花就跟他说过背猪草的事,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薛花花说了,多两个人挣工分, 家里分的粮食才会多,粮食多了, 他才能多吃点, 所以当即搁下手里的篮子, 让陆通帮他看着下就往薛花花的方向跑去了。
是的,他不和老知青搭伙种地了,早上到保管室时,队长让他跟着陆通干,陆通爸和大哥负责挑粪,三个弟弟是二级劳动力,全家一年到头能分到不少粮食,在整个村里条件都是算好的,他和陆通搭伙,明显是队长看得起他。
想着,他浑身充满了干劲,背上背背篓,肩膀挑箩筐,学着陆通爸走路的样子,肩膀一上一下闪着,悠哉悠哉的往猪场走,时不时侧身和后边的薛花花说话,“妈,中午我能多吃点不?”
“什么时候把去年扣的工分补上了再说。”
陆德文哦了声,转而说起他和陆通干活的事情来,不得不说,陆通干活就是厉害,不像老知青生闷气较劲,他挥锄头挥得很轻松,而且一排坑看过去,整整齐齐排在一条线上,看着就觉得舒服。
薛花花认真听着,看他夸奖陆通,便说,“陆通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肯定是建设叔教的,你跟着他学,以后也能那么厉害。”
“我能吗?”陆德文对自己没信心,陆通他们家个个都是能干的,一年四季没请过假,他不行,他比不上。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能,马上要插秧了,你多问问他怎么做的,到时候不至于慌乱。”薛花花抱着孩子,跟着陆德文到猪场,将背篓里的猪草倒出来,摊开晾着,“你把箩筐挑去给明文,我把这弄完了就来。”
猪草有些润,露珠干了才能喂猪,否则湿气重,猪吃了容易生病。
陆德文听话的挑着箩筐就走了,但当他到地里时,到处找不到陆明文,旁边挖地的告诉他,“德文啊,明文被知青叫走了,你去后边地里叫他吧。”说话的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算是看着陆德文几兄弟长大的,对薛花花家里的情况,他也是叹气的多,没爸的孩子就这样,性子野,他儿子敢这样,非打断他的腿饿他个三天三夜不可。
陆德文还要干自己的活,哪儿有时间找他,把箩筐顺着路放好,奔着庄稼地去了。
薛花花回来时,就看到小路上立着两个箩筐,扁担竖着插在旁边地里,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喊陆明文,让西西在旁边自己玩,认真的割猪草。
到了中午,她又割了一背篓猪草,两箩筐没有装满,陆德文下了工来接薛花花,说起陆明文又管不住腿帮女知青忙的事,陆德文问薛花花,“二弟有饭吃吗?”
“没有。”薛花花斩钉截铁,“不干活就没饭吃。”
陆德文心底松了口气,起码薛花花一碗水端平了的。
薛花花回到家就开始烧火做饭,让陆德文把孩子上午的尿片洗了,后山上有条小溪流,村里人挖了个池子,堆砌了几块石头,方便村民们洗衣服,陆德文抱着盆出门,就看到抬着腿,笨重的往家走的陆明文。
“明文,妈说中午不做你的饭。”陆德文告诉他。
陆明文皱着眉,他帮梁兰芬拔了一上午的草,腿上血液不流通,这会儿胀痛不已,一看到自家大哥,陆明文就像见到了救星,“大哥,快帮帮我,我腿好像又伤着了。”
陆德文看他这样,忙把盆放下,背着他回去,喊灶房的薛花花出来看。
薛花花从门里探出半边身子,脸上没什么情绪,“帮谁干的活谁负责,我自己都养不活自己,管不了别人。”说完就去灶台前坐下了,再不看外边。
陆德文慌了,“明文啊,瞧瞧你把咱妈给气的,她不管你,你就等着饿死吧。”
早上,陆通跟他说了割猪草的事,村里好多村民都想割猪草,轻松,还能挣工分,要不是想到他们家的情况,这种活坚决落不到他们身上,陆明文不好好珍惜,跑去给知青干活,陆德文不知道说什么,把陆明文放在床上,转身就走。
身后的陆明文叫住他,“大哥,你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他干了一上午的活,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
陆德文也无奈,“我说了没用啊,妈说了才算。”
这个家,薛花花做主。
陆德文老老实实去池子边洗尿片去了,西西生下来后的尿片都是薛花花洗的,白天干活,晚上洗尿片,尿片干不了,就挂灶台上用火烤着,他摊开尿片搓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吐出来,黑漆漆的屎,稀稀的,看着就令人作呕。
好在池子够大,不然水全遭染黑了。
他忍着臭味,用棒槌捶两下就拧干收起来,管它洗没洗干净,洗过了就成。
仍然是野菜糊糊,不过添的玉米面稍微多些,薛花花往赵彩芝和陆西西碗里撒了白糖,端着进屋时,听到陆明文房间传来压抑的闷哼,她低低喊道,“老二,你怎么了?”等了几秒,屋里没人回答,她将野菜糊糊端进去让赵彩芝吃着,自己去陆明文房间看看。
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了跳,陆明文躺在床上,来回翻滚,脸色乌青,汗水糊了整张脸,她心口一紧,“老二,你怎么了?”
陆明文紧紧咬着唇,身子哆嗦得说不出话来,薛花花上前,他立即抓着薛花花手臂,瞪大眼睛,豆大的泪珠不住往外冒,薛花花掀开他腿上缠着的被子,伤口的线已经拆了,留下狰狞的疤,脚踝处又红又肿,还泛着淤青色,薛花花忙将他从床上拽起来,拍拍他的脸,让他好好看看。
陆明文疼得直抽气,“妈,妈,我痛,腿是不是断了?”
“断了活该,我让德文把你送去知青房,给谁干活伤着的谁负责,我倒看看有没有人管你死活。”薛花花甩开他的手,朝外喊陆德文。
陆明文怕了,送到知青房丢脸不说,梁兰芬管他才有鬼了,是他没听薛花花的话,作茧自缚,他伸出手,紧紧抓着床沿,“妈,妈,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啊,我痛。”
薛花花无动于衷,“下次还敢不听我的话吗?”
陆明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要知道会疼成这样,用不着薛花花说他也不会帮忙。
陆德文闻声而来,让他快去村里借独轮车,带陆明文去公社医院看看。
“妈,我背明文去吧。”
“你下午要上工,我带他去,你把独轮车借来用用,我推着他去。”村里的独轮车是交公粮的时候载粮食的,少有外借,上次还是她们受伤,陆建国把独轮车借了出来,薛花花不知道陆建国肯不肯借,让陆德文背着陆明文去公路等着,她回屋装了些米,然后匆匆忙跑到陆建国家里,说了陆明文身体不好的事。
陆建国犹豫了会,答应道,“上次被弄得血淋淋的,洗了半天才洗出来,再搞脏了,你们自己洗干净。”
薛花花应下,陆建国怕她不会用,帮忙从保管室推到公路上,耳提面命叮嘱她小心点,别摔坏了,这个独轮车还是知青队伍里的曾知青弄来的,周围几个生产队都没有,弄坏了修都没地方修。
陆德文把陆明文放在独轮车上,有些不放心薛花花,“妈,要不我去吧?”
“不用,你让陆通多教教你怎么插秧,到时候加油干。”薛花花其实是会推独轮车的,她是名环卫工人,每日就是推着车子沿街扫地,不过那是两轮车,更为轻巧灵活些而已,她左腿有些使不上力,尽量将重心挪到右脚,刚开始有些拧巴,走几步就顺畅了。
陆建国看她上手得快,没多说什么,只对望着薛花花背影发呆的陆德文说道,“你们妈不容易,以后再不勤快点,等她一走,看你们几兄弟怎么办。”薛花花十六岁就嫁到村里来了,不像其他女同志没事的时候串串门,她一年四季都在干活,从没看她休息过,村里人好多都说陆永树命好,找了个勤快的媳妇,又有三个儿子,以后肯定享福,谁知陆永树饥荒之年没熬过去,留下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死了。
陆永树一死,四个孩子的口粮全系在薛花花身上,更没见薛花花喘过口气。
像薛花花这样的人,村里有很多,活了几十年村民都不太记得她的长相,只记得她干活勤快,天天在山上......
陆德文怔怔的,闻言种种哎了声,陆建国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叹着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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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 竹林边就有人扯着嗓门喊她,声音尖锐嘹亮, 惊得树上的鸟儿四处乱飞,薛花花耳朵震了震,以前没少在村里听到这声音, 猛地听她喊自己名字,不太习惯, 陆德文也是如此, 刘云芳出了名的泼辣, 隔壁几个生产队说起她没有不害怕的, 整天坐在院坝外的石墩上骂人, 村头村尾都能听见,忽然喊薛花花,他心跳漏了半拍,“妈, 云芳婶子叫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刘云芳站在竹林下,见田埂上的两人停着没动,深吸口气,以更高音量喊道, “花花, 花花, 快来保管室, 队长找你有话说。”
薛花花回过神,隔着长长的田埂,扯开了嗓门,“云芳嫂子,啥事啊?”她肩上背着沉甸甸的草,绕到保管室要多走三段田埂,没什么大事的话,明早上工再说。
话刚落,随着刘云芳的声音响起,竹林间飞出许多鸟来,“猪病了,队长说问问你,赶紧的啊,我先去猪场了啊。”孙桂仙死鸭子嘴硬,猪明明是她照顾不好生病的,偏咬着李雪梅和薛花花不放,李雪梅是城里人,脸皮厚不过她,薛花花可不是。
等薛花花来了,她非撕烂孙桂仙那张嘴不可。
猪场外聚集了许多人,年纪稍长的老人抱着孩子站在猪圈外,看着里边的猪愁眉不展,其中一头猪软趴趴的睡在角落里,全身泛红,草丢到它嘴边嗅都不嗅一下,哪儿像其他三只抢得欢实。猪是村民们过年的精神动力,猪场里的四头猪,一头猪村里杀了分来吃,其余三头拉到供销社换钱,一年到头,村民们就指望猪分钱。
得知今年分的钱会少,村民们能不唉声叹气吗?
人越来越多,俱都是先看两眼猪,然后怒气冲冲指着孙桂仙二人鼻子骂。
其中,以刘云芳的声音最尖,最具穿透力,薛花花一直脚刚踏进猪场呢,就听到刘云芳咆哮的嗓音从众多骂声中脱颖而出,直穿云霄。
“不要脸的黑心肝,自己犯了错怪陆明家的,仗着她年轻不跟你骂是不是,来啊,什么话冲着老娘来,老娘还怕你个懒货不成?”刘云芳戳着孙桂仙脑门,唾沫直飞向孙桂仙侧脸,众人看她恼羞成怒的阵仗,反倒不说话了。
说了也被盖住了。
孙桂仙和另一割猪草的女同志被围得水泄不通,两人一脸灰土之色,来时听到她们的哭声,这会儿倒是没有了。
有人发现薛花花来了,忙推旁边的陆建国,小声提醒,“队长,花花同志来了。”
陆建国铁青着脸,凝重的抬起头,猪生病是怎么造成的他大致有数,薛花花负责割猪草时,猪场里的猪草堆得满满的,猪圈一天扫三次,再看看现在,猪草没了不说,猪圈臭烘烘的,孰是孰非,他心中自有定论。
叫薛花花来,不过为了公平。
“薛花花同志,你先去看看猪圈里的猪。”
薛花花放下后背背篓,依言走向猪场,用不着细看,她就看出有头猪不对劲了,焉哒哒的趴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睁着,她问陆建国,“怎么了?”
陆建国绷着脸,“孙桂仙同志说是你没照顾好的原因。”
薛花花乐了,她下田干好几天活了,真是她的原因猪不会等到现在才露出病症来,她走向蹲在地上抱头不言的孙桂仙,语气平静,“你说是我偷懒没照顾好猪才导致猪生病的?”
孙桂仙松开手,仰头望着波澜不惊的薛花花,眼里没有丁点惧怕,她笃定薛花花说不过她,扯着嗓子义正言辞的喊,“不就是你?整天跟陆明家的坐在猪场里偷懒,我偷偷遇着过好几次,就是你的原因。”
薛花花就是个软柿子,任由人搓扁揉圆,儿媳妇跟人跑了都不敢吭声,这会敢说什么?孙桂仙呸了句,抬手指着薛花花,拼声音大似的怒吼道,“就是你......”
最后一字落下,薛花花一脚踹了过去,在孙桂仙没回过神时左右扇了两巴掌,拽着她衣领将她推出去,“老娘忍你很久了,平时跟特务似的监视我们就算了,今天敢往老娘身上泼脏水,真以为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说着,又补了两脚。
薛花花打人又快又狠,周围很多人都没回过神来,不敢相信,三棍子憋不出一句话的薛花花会直接动手。包括陆建国,他都忘记要制止薛花花。
孙桂仙摊在地上,捂着疼痛不已的脸,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双目充血的瞪着薛花花,爬起来就要跟她拼命,“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我......”
龇牙咧嘴的朝薛花花扑过去,薛花花顺势抄起旁边男同志手里的钉耙就往孙桂仙挥,眼神凌厉,语气阴沉,“我打你怎么了,就你这煽风点火带坏生产队风气的作风,打你就矫正不良风气,传到公社,干部还会表扬我,来啊,我要怕了你跟你姓。”
有些事,她不计较是情势所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落她手里就算了,要落她手里,她变本加厉的还回来,还让对方挑不到她半句错。
薛花花神色肃然,一脸正义,刘云芳愣了愣,猛拍大腿附和,“薛花花同志说得对,天天在田地里干活的哪儿有时间跑猪场来,孙桂仙说看见薛花花同志偷懒,分明是自己偷懒吧。”为了自己儿媳妇,刘云芳无论如何都要帮薛花花,又说道,“孙桂仙同志老大不小了,这么做要不得,以后咱村里都学着偷懒骗工分,地里的庄稼怎么办,该打。”
刘云芳表了态,陆家亲戚立马站在她这边指责孙桂仙自己偷奸耍滑怪别人,说起猪圈的猪,更是同仇敌概怒不可止,跟斗.地主似的批.斗.起孙桂仙来。
薛花花把钉耙还回去,拍拍手,镇定自若的走向自家背篓,“队长,还是赶紧把猪送到公社请人看看吧,估计还有救。”医疗条件落后,家禽生病几乎没有救治得回来的,所以人们就抱着放弃的心态,其实不然,公社有负责这方面的医生,救得过来。
陆建国一震,忙叫副业队长带两个人挑着猪去公社看看。
天儿渐渐黑了,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骂孙桂仙的村民见队长安排好工作,继续待着于事无补,去保管室还了锄具,都往自个儿家走。说起薛花花打孙桂仙,许多人拍手称快,就孙桂仙在村里黑白颠倒煽风点火的事,搁谁身上不找她吵一架啊,薛花花能忍,憋到今天才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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