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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弄
安燃问,「可以出门吗?」
「只要不剧烈运动,应该可以的。」
我在一边默默听着,发现安燃接到答复后,眼眸深处微微荡开一丝奇怪的涟漪。
不妙……
预感果然又没有失准,第二天一早,安燃把我从床上弄醒,扔给我一套白色的运动服,顺便抛给我两个字,「穿上。」
我迷糊地揉眼睛,他却已经等得不耐烦,粗暴地剥了我的睡衣,逼我去换。
我被他的神经病整得无所适从,只好问,「我又做错什么?」
安燃根本无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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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换好衣服,威胁我把早餐吃光后,又把我当货物一样塞进轿车里,吩咐开车。
我在车厢里继续睡回笼觉,任他肆无忌惮地亲吻抚摸,只当自己是个没知觉的玩具。
但回笼觉也不许睡够,车停下后,他把我抓出来。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扑到脸上。
我分辨了一下,清净的某个天然公园,小湖泊一个连着一个,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山,山下立着一个牌坊,隐约有石阶延伸往上。
安燃指着牌坊,「去,爬山。慢慢的,一步一步上阶梯,走到顶。」
专制如独裁主。
我看着他。
安燃冷笑,「君悦,想不想知道如果你不听话,我会怎么对付你?」
当然不想。
我心脏又是一缩,极端气愤。
安燃笃定地看着我,吐出一个字,「去。」
犹如指挥猎犬。
我只好扮猎犬,乖乖顺着他指头的方向去。
他居然还要跟着,寸步不离,看着我辛辛苦苦上山,然后气喘吁吁下山。
听话的猎犬可以有奖品。
安燃终于笑了,问,「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我才动了动唇,他忽然转了冰冷的语调,警告般地看着我,「不会是海胆刺身吧?君悦,你敢说?你试试。」
我真无言。
那你又何必问我想吃什么?
结果连奖品都没了,安燃径直把我带去了一家中餐厅,落座后,也不问我意见,招来经理,指着我,问,「像他那样气血不足的,该点什么炖品?」
太丢脸。
我恨不得捂着脸趴下,不再见人。
安燃显然还觉得不够。
点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炖品,除了恐吓我要吃光,还说了一句更能打击我的话,「明天开始,三十天为期,你每天都要爬山,每天都要过来吃饭。」
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安燃扬着唇,森冷地笑,「你敢说一个不字?君悦,你试试。」
我叹气,试着谈判,「安燃,我保证以后不会做到一半就晕倒,好不好?你放过我吧。」
「不行。」又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
安燃诡异地凝视我。
半天,可怕地吊起唇角,慢悠悠说,「君悦,你太低估我的体能。」
他说,「安燃的能力极限,你还没有见识过。」
我瞠目结舌。
不用见识。
光这一句暧昧不明的恐吓,就够我受了。
这个疯子!
安燃很会安排时间,最近,他爱上了三十天这个词。
头一个三十天,天天逼我打营养针。
第二个三十天,天天把我当猎犬一样训练爬山,接下来又当我是条缺乏营养的猪,灌各种我最讨厌的中式炖品,一下是花旗参炖猪展,一下是菜干炖猪肺,要不然是百合莲子炖牛展,五花八门。
除了当归。
安燃看餐牌时说,「当归是女人吃的。」
我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安燃又点了另一道,「就天麻炖猪脑吧。」
极痛恨这家中餐厅的高效率,片刻,早就预备好的炖品连盅送上,摆在我面前。
我看着安燃。
安燃看着我,冷冷的,带着笑,仿佛就等我反抗,好施展他一早筹备好的调教手段。
安燃问,「你喝不喝?」
我咬牙,「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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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勺一勺,囫囵吞枣后,不到三秒就破了功,哇一声吐得整个包厢弥漫古怪的天麻气味。
几乎连胃都吐出来,还要道歉。
我用餐巾捂着嘴,连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燃着眼睛打量我。
相处久了,安老大的不动声色中,我已经略为看懂一些皮毛。
我的道歉,前半段他听了等于没听,后半段,他恐怕不是很相信。
我说,「安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燃不置可否,递给我一杯清水,说,「漱口。」
我漱口,正猜想他是否放过我这个小小错误。
安燃淡淡开口,「君悦,今晚吧。」
我暗地一震,装傻,「啊?」
安燃讥讽地看着我,绽开冷峻的笑容,慢慢地说,「今晚。」
我无奈,「安燃,我真的不习惯天麻的味道。不是故意的。」
他缓缓靠过来,像一只肚子饿了,却仍然好整以暇的狮子。
「今晚,我要上你,明白了吗?」他缓慢的,清晰地说。
说得这么明白,再装傻就是找死。
想起他上次说的所谓「体能极限」,我打个寒颤。
我叹气,「明白了。」
心里默数,从第一天被抓去爬山,到今天刚好三十天。
明天,新一轮的考验恐怕又来了。
预感这次失灵。
并非没有新一轮考验,而是时间估计错误。
不是明天。
当天吃完中午饭,应该说呕吐完,换个包厢又被安燃逼着吃了一碗饭之后,新一轮考验就开始了。
轿车里有准备好的衣服。
安燃要我把休闲服脱下,换上一套纯白西装。
西装裁剪得体,非常贴身。
安燃用手比着我的腰,眼里总算有了一点不算冰冷的东西,低声说,「只能说比瘦骨嶙峋好那么一点。」
把我抓进了轿车。
车停了,才知道目的地是我曾经去过一次的娱乐中心。
又一次前呼后拥地迈进大门,又一次跟随在安燃身边,被人众星捧月般送入了最豪华的包厢。
又一次开集娱乐于工作一身的帮派会议。
我仍旧坐在一边,当我的无声布景,看安燃调教一干黑道英才。
一人报告时说,「老大,那个监狱长,我已经弄回来了。」
监狱?
我骤然竖起耳朵。
安燃眉毛都没动,漫不经心地晃着手里的水晶杯,「嗯,带过来见见。」
红酒在杯里一圈一圈,优美地转出层层涟漪。
房门很快打开,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被推了进来。
即使眼光浅薄如我,也知道他已经被吓破了胆,一进门,还没人说一个字,他就自动自觉地扑通跪下,哆嗦着膝行到安燃脚下,抖着唇,嘀嘀咕咕不知什么。
不用猜,也知道不外「安老大,你可怜可怜我」「老大,你饶了我」之类的。
对着这么一个落魄求饶者,安燃温和的笑容,更令人毛骨悚然。
安燃吐字清晰,慢慢说,「许狱长,不要吓成这样。太久没见,听说你全家移民去了加拿大,怪想念的,所以请你回来聚聚旧。」
他笑着,柔声说,「我这个人,有情有义,记性好。」
别说跪在他下面那个,连我听着,都觉得可怕。
那位倒霉的许姓人士,抖了半天,终于可以说出两句让人能听清楚内容的话,「安老大,你大人大量,有怪莫怪。当日……当日……」
当日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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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大不耐烦,几乎想开口要他快点说。
「……当……当日,我也是迫不得已,夹心饼干。何老大吩咐下来……」
我心脏蓦地一硬。
「说……说你进来后,每天给你换着花样教训,我……我实在也是……」
「停。」安燃眼光一沉,忽然截住他。
他目光转到我身上,唬得我差点跳起来。
安燃说,「君悦,你出去。」
我摇头。
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摇头。
安燃轻轻说,「出去。」
我还是摇头。
坚定地摇头。
这包厢空气污浊,几乎让我窒息。
但我宁愿留下。
也许我的拒绝太不自量力,安燃不屑地一笑,声音稍提,「阿旗。」
阿旗就在门外,立即走进来。
「请君悦少爷出去,去赌两手。」
阿旗扫了包厢里面一眼,大概掂量了一下,挥手又叫上一名手下,两人一起到我面前来「请」。
「君悦少爷,外面赌场很热闹,不如赌上两手?」
「很齐全的。转轮,扑克,麻将,牌九,都有。」
我被他们硬请出去。
谜团在我面前打开,还未看清,倏然又重新关上。
比不曾打开更可恨。
到了二楼赌场,看过去密密麻麻都是人,每张赌桌旁站满了人。
阿旗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迭大筹码,问,「君悦少爷,对哪个有兴趣?」
我只好随便挑,「二十一点。」
赌注最大的二十一点桌上也挤满了人,但有阿旗在,我一点也不发愁挤不进去。
很快有人让开位置。
我坐上去。
分牌过来,也不看,把手边的筹码扔两个出去,「加。」
又一张牌过来。
迭在一起,又扔两个筹码,「加。」
第四张牌过来,围观的众人已经哗然。
继续扔出两个筹码着,效果更耸动。
五张牌翻开,当然爆得不能再爆。
周围人潮不断增加,拚命伸脖子看一个把一百万筹码扔到水里的傻瓜。
难得有人捧场,盛情难却,我又表演了一次。
惊叹可惜声不断一阵一阵涌来,我根本面不改色。
不但我,连阿旗都是一脸从容。
不奇怪,输给庄家,就是输给这里的老板,就是输给安燃,有什么?
一连几把,手边的筹码都扔了出去,我转头,问忠犬阿旗,「没筹码了,可以回去吗?」
阿旗答得中规中矩,「稍等,我请示一下。」
请示的结果,是又一迭筹码送了过来。
「发牌。」
我心不在焉回手取筹码继续扔,却被一个手掌覆住。
温热的,带着薄茧,一看就知道很有力的男人的手,无声无息覆在我手背上,轻轻按住我取筹码的五指。
「这位先生好豪气,引得我也手痒了,不如单独赌一盘?」
低沉的悦耳的男音。
一听就知道其人自信到极点。
我奇怪地回头,一双光迸射的淡褐色眼睛刚刚进入视野,阿旗已经插了进来,彬彬有礼,「宁老板,不好意思,我们君悦少爷,向来不喜欢和人单独玩。」
那人轻轻「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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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带着微笑看我,「是吗?」
这样的笑容,藏在不动声色之下,暗涌着复杂的打量。
我不喜欢。
我冰冷地说,「抱歉,你问错人了。」
我指着阿旗,「这是我老大,我的事,他说了算。」
旁边一人挤了进来,装作奉承尊敬,附耳对我报告,其实是传递上头指令,「君悦少爷,安先生请你过去。」
安大公子有令,我当然十二分听话,指尖把筹码轻轻一挑,在桌面推出一排可爱的阶梯形,站起来转身。
「君悦少爷。」身着传来声音。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宁某人。
咀嚼般,放在唇上,慢慢吐出的四个字,满是玩味。
我转过身,皱眉,「有何指教?」
他答得不知所谓,说,「很高兴认识你。」
普通的一句客气话,说得意味深长。
阿旗在旁边低声叫我一声,「君悦少爷。」
想起那个脾气古怪的安燃在等,我哪有兴致继续理这个奇怪的家伙,转身匆匆回了包厢。
一进门,就呆了一下。
包厢里还是跪着一个人,浑身发抖。
但不是刚才的许监狱长,而是一个认识的。
小白兔?小蝶?
安燃看见我,拍拍身边的沙发,「君悦,坐过来。」
我看了可怜兮兮的小白兔一眼,坐了过去。
混乱得想,刚才那个监狱长,不知着来又说了什么,安燃又将他怎样了。
我和赌场那个男人的接触,不知安燃得了消息没有。
这个占有欲强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安老大,迟早会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又借口修理我一顿。
真冤枉。
小白兔,不知又干了什么得罪安燃的事?
最着一个问题,总算有人挺身而出,为我解惑。
「老大,娱乐中心的规矩,小姐进来都要签约,个个心甘情愿。小蝶签了三年约,订金都拿了,还不到三个月就说不干。」
安燃显然只是拿件事情来解闷。
他的身份,根本用不着管这些鸡毛蒜皮,一边闭着眼养神,一边问,「这些事,按规矩怎么办?」
「真的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两刀片中间夹两根火柴,在脸蛋上划一刀就可以走。」
这是毁容。
双刀片打横划,连整容都整不好。
小蝶抖得更厉害,战战兢兢说,「老大,我不是存心毁约。那些订金,我去找亲戚借钱,保证可以全部还回来。我爸爸去世了,妈妈心脏不好,知道我瞒着她当了小姐,气得进了医院,老大,我答应我妈,说会去读护士执照。我……我不想把我妈给……给气死……」
说到着来,泣不成声。
可惜,我知道安燃铁石心肠,哭得可怜一万倍,安燃也不会心软。
安燃睁开眼晴,有趣地打量脚下的小猎物,「护士执照?听说不容易考。你读书不错?」
「一般……安老大,我……我……」
旁边一个帮会头目阴恻恻警告,「安老大很忙,你别浪他时间,有话快说。」
小白兔连眼泪都不敢抹,连吞吞吐吐乜不敢了,「我妈说,有心者事竟成,我一定可以考上护士。我妈发了毒誓,如果我不正经做人,她就从医院顶楼跳下去。」
听见「正经做人」四个字,我不由自主抽了一下唇角。
去看从前最喜欢用这四字教训我的当今黑道老大,却发现安燃玩味的目光原来早盯上我。
被抓个正着,我连忙敛嘴边的讥讽。
又晚一步。
「君悦,」安燃点我的名,「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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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不论管用不管用?都应该先装傻,「啊?」
安燃似笑非笑,指着地上等待判决的小白,「刚好,你们也算有交情。交给你处置。」
我还一个字都没说。
小白已经惊喜交集,用仿佛看见一线生机的圆溜溜眼睛看着我。
期待,如我当年一千一万次,哀求地看着安燃。
我叹气。
安燃问,「想好没有?」
反正烫手山芋已经入怀。
我痛快地说,「让她去考。」
包厢里众人暗地交换眼色,小白兔不用说,当然仰望我,如仰望天神。
安燃说,「你还真挺护着她。」
看,我就知道,欲加之罪。
「我没护她,为安老大你着想而已。」我说,「如果她考不上,反正没地方去,又要赚钱给她妈妈看病,九成还是会回来。她脸蛋不错,又够清纯,说不定以着会帮你赚不少。脸蛋现在就划了,太可惜。」
安燃的表情,看不出个子丑寅卯,问,「如果她考上呢?」
「也不错。」我说,「出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典型,说不定有助娱乐中心的社会形象。」
我纯粹胡扯。
大家明白,安燃也明白。
但他大笑。
笑到头仰靠在沙发背上,爽朗地绽放笑容,看似心怀舒畅。
仔细看,垂在大腿侧边的手,却屈起一指,缓慢地,轻轻扣动。
极放浪形骸的大笑,和极冷静的缓慢扣指,交错而成诡异的被算计的危机感。
我深呼吸,等着。
「好,就照君悦的意思去办。」安燃终于笑完,很有风度地加一句,「订金不需要还了,送佛送到西。」
打发了感激涕零的小白兔,接着的当然是我。
他把目光转向我,和颜悦色,露齿一笑,「君悦,明天开始,这间娱乐中心交给你打点。」
我还在愕然。
安燃目光已经扫了包厢众人一圈,轻轻问,「都清楚了?」
「清楚了,老大。」
散会着,我被安燃带上车,还在迷迷糊糊。
我说,「安燃,我不会打点生意,从没干过。何况是这么大一家娱乐中心。」
安燃笑着侧看我一眼,「放心,你一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对我这么有信心?
简直难以置信。
在他心中,我从来都挂着一无是处的标签。
我疑惑,「怎么忽然之间,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
「你魅力大啊。」安燃轻描淡写:「不过叫你赌两手,立即让整个二楼赌场都轰动了。」
安燃淡淡地笑,「连宁舒都被你引了出来,可见君悦少爷真的太不简单。」
他抚着我的脖子,问,「是不是,君悦?」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听他这个可怕的温柔语气,今晚我必定死无全尸。
可怜我连宁舒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
死得冤枉。
(下)
第一章
经过这么多的教训,我已经懒得再期待什么奇迹。
不是颓丧,做人该识趣。
安燃覆盖的范围内,怎么可能有奇迹?
如果有,那就是陷阱。
我知道,应保持这个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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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到了,才发现后果没什么不同。
该倒霉的时候,一样倒霉;该死无全尸的时侯,索性痛快点死无全尸,万万不要死去活来,还保持清醒,晕不过去。
真的。
夜深人静,那么几个来回,落个热汗淋漓,我竟然还出奇清醒。
如果不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人是我,哭着叫着救命的人是我,我一定万分激赏营养针、爬山、补品的综合功效。
安燃的体能极限到底如何,我不知道。
当然,更不想知道。
这样又冷又热,又动人又绝望,不是什么好滋味。筋疲力尽之际,我叫够了徒劳无功的救命,便开始无骨气的哭。
这几招用得多了,连我都觉得厌烦。可惜没有新招,不得不用。
哭得厉害了,安燃往我脸上轻轻吹一口气,柔声问,「哭什么?」
我说,「安燃,好难受。」
安燃不置可否,「是吗?」
他还是那么懂说话,口气恰到好处,不尖酸刻薄,那份视你如蝼蚁的淡漠,从尊贵从容里直透出来。
有时候,我真奇怪他的血统。
安家的人,怎么出这样一个异类?
隔一会,安燃又问,「谁难受?」
我愣看着他。
他说,「你刚刚说安燃,好难受。谁难受?君悦,你?还是我?」
很心平气和的语调,彷佛谈心。
我这个经常被修理的,却恍如惊弓之鸟,不敢乱说一个字。
安燃目光,盯在我脸上。
他忽然压低声音,「君悦,你怕我?」
好问题。
至少这个问题,我知道答案。
我连忙点头,以表臣服,表情一百二十分配合,唯恐他觉得我不够诚恳。
安燃只是笑。
他笑得又那么温柔,挨近来,对我耳语,「君悦,我们再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
他要取我小命,我知道。
看见我的神色,安燃竟然体贴入微,行事前,还问一句,「有话要说?」
反正都要完蛋,我想,还是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我斗胆,问他,「宁舒到底是什么人?」
别说何君悦一点都不懂兵法,这个怎么也算新招,叫置于死地。
惹毛恶魔,是否可以后生,希望不大。
只盼他一时恼了,下手稍微失个轻重,不小心给了我一个痛快,真的一了百了。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结果证明,论兵法,十个君悦都不是安燃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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