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阳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弄
并非阳光 分卷阅读83
只是不知道,这样任何时候都坚持着,当个强者,真的好艰难。
明明知道得不到什么,却还要咬紧牙关,一步不退,知道一无所有,还要坚持到死前最后一分一秒,真的好绝望。
太艰难,太绝望。
阿旗打开vip房的门,我领着众人走进去。
看见宁舒,便笑起来,「抱歉,来迟了,今晚多喝了两杯,宁老板不要见怪。」
宁舒只带着两三个人,零散坐在房间角落,独他一人斜挨在房中灯光最强的赌桌旁了,悠闲地用指尖玩着桌上的一迭筹码。
宁舒抬起头,仿佛研究什么新鲜玩意似的,细细看了我一番,淡淡笑,「安老大呢?」
我惊奇,「开口就问安老大?怎么?何君悦入不了宁老板的眼?」
宁舒痛快地笑起来,笑完了,才殷切地问我,「怎么今晚喝这么多?」
我不在意,「这也算多?日后熟了,你就知道我的酒量了。」
我挑个地方,和宁舒隔桌而坐,开门见山,「宁老板今晚过来,只为了赌两手?」
宁舒又笑,「本来另有目的。但见了君悦少爷,想起上次邀局不成,忽然又手痒起来。我这人赌瘾重,于一痒就谈不成正事,怎样,君悦少爷给不给面子下个场?」
我问,「玩什么?」
宁舒很会说话,「君悦少爷这么赏脸,当然君悦少爷说了算。」
我想了想,「二十一点?」
「没问题。」
我问,「玩多大?」
宁舒潇洒道,「赌钱?呵,赌钱有什么意思。你我和外面那群求蝇头小利的赌徒不同,要赌也赌个风雅点的。」
我好奇,「怎么个风雅?」
宁舒说,「大家自己兄弟,不赌别的,就赌一顿晚饭好了,谁输谁赢都增进感情。」
我愕然。
说得好听,不就是谁输谁赢,我都要陪他吃饭?吃饭是小事,只是这人可以和安燃作对,绝不好惹,这个头随便点一点,后面不知会有什么祸患。
如今再没有人帮我挡着明枪暗箭,站着每分每秒,仿佛身边都有看不见的陷阱。可恨我那么无能,竟总是没能看穿过任何一个。
今次,一样看不穿。
我只能求救。
阿旗不知什么时候溜了出去,不在房中。
偷眼去看林信,林信正和我使眼色。我心里极郁闷,眼色我当然看到,但是那代表什么意思?就算我懂看人眼色,也只懂看安燃一人的。
宁舒又开腔了,「君悦少爷,不会一顿饭都输不起吧?不要紧,不要紧,索性我请你好了。」
这样真的太丢脸,我一咬牙,刚要答应下来,先有一人抢在前头说话了。
「谁请吃饭,这么大方?」清脆晶莹,蕴着一股悠然傲气,这声音我很熟,一听就知道哪位大驾光临,回头去看,美人老师敏儿高挑身形出现在门外,笑吟吟不请自来,一边往赌桌旁走,一边向宁舒打招呼,「随便逛逛都可以撞上有人请客,听者有份,宁老板,你说我运气好不好?」
对于敏儿的来历,宁舒一定知道的比我多。
因为他不但笑得更有风度,而且还点头,很欣然,「敏儿小姐的运气,当然向来都是好的。」
敏儿被他奉承了一句,不置可否,看见赌桌上放着的新牌,了然地说,「怪不得宁老板心情好到要请人吃饭,原来在这里开了私局,想必赢了不少?」
宁舒夸张地叹一口气,「说起这个就伤心,手痒到现在,还没有赌上一盘。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邀到君悦少爷参一局。」
我出面道,「无妨,还有时间,抓紧点,多少也能赌上几局。敏儿不知道玩不玩二十一点?」
「当然!」敏儿大乐,不由分说坐下来占了一位,大模大样道,「先说好,大家都是熟人,那些零零散散的筹码就别小家子气拿上桌碍眼了,现金摆出来,这样才够刺激。」
见我们不说话,她左右看看,「怎么?现金不方便?」
我说,「宁老板说赌风雅点,输赢一顿饭。」
敏儿忍俊不禁,银铃般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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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风雅?我看风流吧?」扭过脖子,去看宁舒,一颦一笑姿态动人,柔声说,「宁老板,你这个赌注,可真有些欺负人了。岂不是谁输谁赢,我都要陪你吃饭吗?」
宁舒倒真的很大方,摊开手道,「献丑献丑,这么一点小心思,居然被当场拆穿。否认不了,我也只好老实承认。就不知道敏儿小姐赏不赏脸?」
敏儿笑得绽若娇花,若不是亲眼所见,真难想象她有如此撩人的一面。看着仿佛要一脸笑意地点头答应,却又灵活地把眼珠转一圈,抿着小嘴说,「可以和宁老板烛光晚餐,本来求之不得。不过,拆穿这小把戏的是我,如果我又答应下来,岂不反成了拆自己的台?不成,不成。」
看不出宁舒心底到底有没有生气。
反正我努力观察,横竖就是看不出。
他还是很有风度,潇洒地耸一下肩,连话都不用说,悠然笑着,好像遇见什么赏心悦目的事,缓缓的,视线又转到我处。
那神情就像一个默契的暗示,宛如多年战友遇到敌情,动一根眉毛就可以心有灵犀,顺便制定歼敌大策,亲切得吓人。
很丢脸,我竟愣了那么两三秒。
非那大半瓶烈酒之过,只是还未习惯如此顺理成章的虚伪。
天知道我们彼此绝不默契,绝不亲切,别说多年战友,能不在背后随时射我两枪就已不胜感激。
偏这时候,不得不笑。
我不仅仅是何君悦,我还是某些人的老大,不能在对手面前输了风度的君悦少爷。
我爸,当年的何老大说过,「当老大,一定要会笑,会笑的老大,才是好老大。一旦怒形于色,就露了底。所以,人前微笑,人后动刀子,不是背叛,实在是行里规矩。」
我和大哥说起,大为感慨,「太虚伪,真是自讨苦吃。足证老大是个苦差,可为何这么多人还要打破了头去争?」
大哥如听了天真稚言,畅笑一通,末了,才抚摸一脸不平的我,说,「君悦,没有爸爸这份虚伪,你怎能活得这样真实?肆无忌惮,要笑就笑,若觉不平,就露不平之色,发不平之鸣?」
我十分认真地反驳,「不对,安燃说,人是万物之灵,应该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嬉笑怒骂,只要是真的,就是好事。」
大哥还是笑的,只是笑得甚为不屑,轻声说,「安燃,他懂什么?」
对于大哥,我一向是不怕,他说一句,我便敢顶一句,挺身而出地捍卫,「大哥,安燃说得是对的,我知道。」
为了增加这话的分量,我又说,「我和安燃一样,都不虚伪,活得够真实。你笑他,就是笑我。」
那时的我,风光无限,靠山强大,因此一遇机会,就斗志高昂。
敌手难逢,大哥,便往往成了我的假想敌。
但大哥面对我时,总缺乏斗志。
听了我慷慨一番,只回一句,「你和安燃,怎么一样?」
我问,「怎么不一样?」
「你姓何,他姓安,怎么一样?分量不够,偏学人家慷慨正气。想嬉笑怒骂,不看人脸色?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资格。」
大哥的回答,真让人满心不是滋味。
我怒,「他姓安,那又如何?不管姓什么,他就是他,还是那个安燃。」
每逢见我发怒,大哥总会避开。
这次被我扯住不放,只好回过身来,哄道,「好了好了,他就是他,就是那个安燃。行了吧?早就知道不该太放纵你,弄得脾气越来越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是自作孽,不可活,更不能就此放过。
我坚持,「不行!说清楚,一定要说清楚!」
大哥被我扯着乱扭,也不如何,淡淡笑着摇头,「说了你也不会懂,看吧。」
「看什么?」
「将来。」
那时候我心里是藏不住事的,何况问了一个不清不楚的答案,就如吃了一只苍蝇,浑身都不自在。
只好风风火火去抓安燃,找到正在洗车的他,立即把事情全盘禀上,依旧一脸不平,愤愤道,「什么叫看将来?大哥样样都好,就是这门户之见叫人痛恨。分明就是看不起你的家世,嫌你没钱!安燃,不要紧,我信你。你有本事,以后会活得比所有人都好,不但要好,还要够真够痛快,不用虚伪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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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算出了今天这口气。」
安燃不在乎,「这有什么好气?你大哥也没有说错,我确实不姓何,是姓安。」
气死。
我为他义愤填膺,他倒是云淡风轻。
我说,「不说那些姓什么的废话,反正安燃,丑话说在前头,将来你要是变成一个虚伪的人,我就不要你。」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
安燃笑了,眼神却很认真,说,「君悦,我答应你。」
他说,「做人只要光明正大,不走邪路,就可以不虚伪,活得真实。」
我爱极。
真爱安燃这样子,说的每一个字都如此美好。
我忍不住高兴地抱他,情话般喃喃,「安燃,安燃,你一定要做到。大哥说,光明正大是条最艰险的路,只有不怕死的傻瓜才会走。你一定要为我争这口气。」
安燃默然,然后轻轻说,「君悦,不管多艰险,这条路,我会为你走到底。」
于是他看书,不断看书;考试,不断考试。
孜孜不倦,要找一条脱离这个世界的路,光明正大的路。
天。
安燃,我的安燃。
他总是那么成熟,稳重,思索着,全不像我那般浮躁张狂,挥霍时光。我竟不知晓,他比我更傻。
傻到用他那些心和血,去寻一条最不可能的光明正大之路。
这呕心沥血的光明正大,禁不住大哥一指之力。
只是,大哥也非无所不能。
他只知道摧毁安燃的光明轻而易举,却不知道当光明熄灭,黑暗就会降临。
呵,人算不如天算。
光明正大之路的后半段,直通黑道。
一心要堂堂正正的安燃,成了安老大。
安燃,我的安燃。
谁立誓不管多艰难,也要不虚伪?
谁才真的傻得可怜?
你。
原来我们一直都弄错了,傻的不是我,是你。
我只是后知后觉,今天才明白过来。
想起你当初对光明那般的深信不疑,再试图去想,你到底怎样绝望地,一点点,失去自己。
不过,大概不用去探究了。
世事弄人。
当日我不屑爸爸和大哥,不屑改变的安燃。
今日,我成了老大。
还有一个宁舒,那么风度翩翩,看不出杀机地坐在面前。
众目睽睽?你要风度?要高深莫测?要深藏不露?
好,那就笑吧。
我扯着脸皮,学宁舒那样亲密无间的友好,回报个笑容。
对于令人增添好感的笑容,我很有信心,因为不但别人,就连昔日一本正经的安燃,都会对我的笑脸十二分抵抗不住。这微微扬唇的技巧,常常是我撒赖时的有力武器。
如今用来对付宁舒,不能胜过他,至少也应该旗鼓相当。
结果笑容一展开,却想起安燃,陡然痛彻心扉。
我真实的安燃,刚烈如火的安燃,怎么能忍受这些堕落的赌局,糜烂的夜总会,虚伪的人前人后?
为了谁?
竟是为了谁?
我忍不住地想,思绪滚如沸水,一边笑,眼泪却夺眶而出。
风度丧尽,一败涂地。
「君悦?」
「君悦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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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人等个个变了脸色,连宁舒都愕然,态度诚恳地问,「是否我说错了什么?」
难怪他愕然,连我也自知输的太难堪。
敏儿走过来,拥住了我,呵呵笑道,「君悦,喝了这么多,就不该出来见人。看你,今晚可出了大丑。」
回头,看着宁舒,「你这样,岂不惹宁老板笑话?」
宁舒立即正容,「哪里?酒后哭笑自若,性情中人。」
敏儿又叹气,「可惜赌局看来是开不成了。」
宁舒潇洒一笑,「君悦少爷醉得可以,这时还硬要开赌局,我岂不是趁虚而入,让敏儿小姐看不起?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话一完,站起来打个招呼,居然领着几个小弟,翩翩去了。
他走的真干脆,害得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房门一关上,只剩自己人,敏儿立即把我从怀里揪出来,施展她那伶牙俐齿,对我大赞,「不愧是君悦少爷,眼泪比水笼头还灵活,说来就来。我倒从不知道宁舒吃这一套。」
阿旗不知何时回来了,在旁彬彬有礼插上一脚,「今晚的事多谢敏儿小姐,君悦少爷今晚喝酒过量,说话也不方便,不如日后找个时间再来答谢?」
林信却说,「日后找时间,怎么够诚意?不如这样,阿旗先把君悦送回去,这里我新开一局,让敏儿你过过手瘾,赌得尽兴了,再由我做东,请吃一顿宵夜?不知肯不肯赏脸?」
敏儿岂是好应付的,冷笑连连,「答谢的话,实在不敢当,当然了,有你们两名护主心切的大将在此,哪里用得着我不自量力,强行出头?」
这下倒好,宁舒一走,依旧硝烟滚滚。
敏儿虽然说话刻薄,但我哪有心情和她斗嘴,挥手制止林信和阿旗,低声道,「敏儿,多谢。」
我说的诚心诚意,敏儿也默然了片刻。
她也放低了声音,「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如果说多谢,该是我谢你。」
我惊讶地抬头看她。
敏儿也诚心诚意,说,「多谢你放过安燃,也放过了我。」
她说,「我日日夜夜,尽心机,都做不到的事,你做到了。」
她说,「君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知道,可以让安燃彻底死心,不再徒劳挣扎,只有你。也对,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
她不吝惜地赞美,「你给了安燃一个解脱的机会,君悦,这是你做过的最伟大的事。到如今,我总算知道你多多少少对安燃有点心意。」
我无言。
说不出话来。
我被她的感激涕零和赞美,郁憋得只想如野兽般对天凄厉嗷叫。
回来!
回来!
安燃,回来!
可惜我叫不出。
只是明白,安燃已经不在。
他不在这里,再也没躲在哪个角落,注视我。
不在了。
第三章
敏儿当真了得,一番赞美,入骨三分,寒意久久不散,直至我被阿旗送回家,躺在床上,仍是手脚冰冷。
酒后孤枕难眠,床便显得越发的大而空旷。
反反复覆要自己入睡,没一次成功。
到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起床高喊阿旗,对匆匆进来的阿旗说,「那些监视器,全部关掉。」
阿旗说,「君悦少爷,从安老大走的那天起,这屋里所有监视器都已经拆了。」
我一怔,黯然,讷讷问,「是吗?」声音轻得仿佛自己都听不见。
阿旗给我肯定的答复,又问,「还有其它吩咐吗?」看我摇头,行动快速地退了出去。
又剩下我一个,抱膝坐床头。
没有关灯,漆黑一来会让我更觉冰冷。
触目所及,都是好玩意,价值不菲的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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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电器,连上次被我砸烂的宽屏幕电视,也已换上崭新的最新型号。
不止。
我还有娱乐中心,还有林信和阿旗,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小弟,或者还有人人都羡慕的权势。
这么多的还有,加加减减计算到底,却得出个负数。
我真不甘心,咬着牙把这条算数题验算再验算,算到天都亮了,得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阿旗按时出现,又问我是否出发。
我说,「当然。」
爬起来迅速洗漱,一丝不苟的穿著整齐,风度翩翩出门。
岂料到了办公室,第一个进来的却是不识趣的林信,一见面,不夸我准时,反揭我老底,问,「眼里都是血丝,失眠吗?」
我避而不答,问他,「今天有什么任务给我?」
林信笑说,「君悦,你才是老大。」
我说,「我知道。」继续不耻下问,「那我今天要做什么?」
林信想了想,问我,「你会什么?」
我努力想了很久,脑子里只有声色犬马,飚车斗酒,这些专长说出来还不如不说,所以最后,唯有颇失面子的摇头,顺便内疚地叹息一声。
林信反而安慰我,「不要紧,万事起头难,当老大是做主的,其它琐碎事交给我们好了。」
阿旗在我身后问,「君悦少爷,横竖有时间,不如慢慢来,学一些管理的基本课程?」
林信,「江湖规矩,处理手法,也应该有个大概认识。再说,和何老大同时出道的叔伯辈都渐渐老了,更新换代,如今各家都出了不少新人,这些要找个时间给你说一下才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撞上,多少有个准备。」
他们一定是早就合计好的,我一点头,两人立即分头行事,不到一个上午,雷厉风行的列出我要学的林林总总。
一看那密密麻麻的列表,我就觉得他们一定在耍我。
再看那堆毫无人道可言的教程,刚刚鼓起的一点斗志立即消散。
「这是什么?」
「书。」
「给我看的?」
林信毫不脸红,居然点头,「当然。」
我说,「林信,就算是天才,都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都懂。这些书里的东西,没人可以全部学会。」
「有,」林信二话不说,就丢我一个答案,「安老大就是一个。」
我无法哭,笑不出,只好低声下气,「我不是安燃,没那样的天分。林信,我不是不愿意努力,但我真的不是安燃。」
林信没有步步进逼,听了这样说了,微笑着说,「学不会全部,至少学一样。」
我无可奈何,从书堆里随手抽出一本,啪,丢在书桌上,「这个好了。」
发话完毕,再扫一眼那书上名目,不由愣住,又是一阵苦笑。
《犯罪心理学》,啧,什么东西?
惭愧,真不知现在黑社会老大学识都这么渊博。
林信像完成一个任务,点头说,「好,就这个。不过平日公司的事,总有需要经过你的,还有道上的情况,总要汇报……」
我点头不迭,「知道,知道。还有去见夜总会的妈妈桑,偶尔和各位江湖老大碰碰头。」
林信欣然,「大约就是这样。我先去办事,君悦,你看书吧。」
结果,我混来混去,跌倒爬起,到头来,原来还是要重头学习,乖乖看书。
除了失去安燃,其它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我开始寂寞无奈的读书。
不积极,只是寂寞,又无奈。
心理学和数学一样,是个环环相扣的东西,你要看明白那薄薄一本,就要看更多的厚厚一本。
我看了,可惜仍不明白。
越看,越觉得自己太笨。
那些枯燥的字眼,读起来味如嚼蜡,实在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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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晚上,快被清冷逼到崩溃的时候,都不愿用它消磨时间。我宁愿去翻安燃的书柜,找那本《三国演义》,寥寥读上几句,嗅着残存的安燃的气味,发一个晚上的呆。
但白天不能如此,再头疼都好,还是要抱着那本该死的《犯罪心理学》琢磨。
林信变了另一个敏儿,只欠缺伶牙俐齿,每天按时来汇报一下,顺便问我,「学得怎样?」
每次被他问,我都觉得低人一等,但想到现在干活的其实是林信,所谓老大,大权早就旁落,得罪了他后患无穷,只好忍气吞声。
但偶尔我也会不甘心,不得不为自己辩解,抬头说,「林信,就算是安燃,都不是一朝一夕学成个全才。你知道他没日没夜看那些书,学了多少年吗?」
「我不知道。」林信反问,「多少年?」
这个不算刻薄的问题,不知为何,令我一阵惨痛的激灵。
我不做声了,低头装作看书。
办公室里沉默多时,林信才恢复公事公办的口气,问我,「下午有空吗?要不去夜总会打个转,看一看?」
我眼角也不抬,低声问,「最近生意好吗?」
「当然好。」林信叹气,「光是宁舒那群小弟的账单,就不是个小数目,开的瓶瓶都是名酒,不是最红的小姐不要。」
我惊诧,「这么捧场?谁付帐?」
林信苦笑,「有拖无欠?赊帐。」
「那就是砸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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