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阳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弄
妈妈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君悦,只要你开心就好。」
大哥更厉害,对我直言不讳,霸气得可以,「这世上,只有我们何家逼人,没有人能逼何家人。」
说得多妙。
安燃,有的人天性爱书,有的人天性爱玩。
被逼立的字据,又怎能算数?
回忆一幕幕,如电影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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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关了灯的房间内,抱著书,缩在沙发里发呆。
奇怪,他已经什么都有,不缺钱再买新书,却还留着这个君悦食言的罪证。
也奇怪,我平生最恨书,现在孤枕难眠,居然会去翻他的书柜。
大家似乎都在变,令人不解的变。
变了。
变了多少?变在哪里?还要怎么变?
百思不得其解。
只恨人生不是计算机游戏,从开始打到现在,级别,经验值,体力值,好感度……统统由数字标志出来,清清楚楚。
看一眼,就能说一声,哦,我己经从一级升到十六级,哇!衔头已从街头小子转为城市恶霸!
他还是安燃,但又不是安燃。
我还是何君悦,但又不是何君悦。
从前的何君悦,怎会半夜三更,抱着一本《三国演义》在沙发上入睡?
冷冰冰的纸,从来都是我的情敌。
它们占用我的安燃的时间,吸引安燃的视线,还给予安燃足够的借口,对我说:「君悦,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就必须有保护幸福的力量。我决心不入黑道,如果还不知书明理,怎积蓄力量?」
书是我的敌人,我讨厌它们,偶然却也迫不得已,要亲自买一些,来安抚被我惹恼的安燃。
谁知今夜,我会抱着一本书,彷佛满足了什么似的入睡。
还睡得如此安心,彷佛抱着温柔的安燃。
不应该。
我拿不出解释,只知道再不应该,也已经走到这步。
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把书随便放在茶几上,到隔壁继续当我的好学生。
老师继续莫名其妙,今天的新题目更今人拍案,一上课,就打开投影仪,题目赫然入目。
「今天,我们讲骑乘式。」
我的底线恐怕差不多到了,终于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老师正经地问,「君悦,你对这个题目有意见?」
我摇头。
对题目有意见?怎敢。
我简直要欣喜于自己的生命如此多姿多,某天,一个年轻美貌女子站在你面前,向你一本正经讲解骑乘式。
态度严肃,用词专业。
毫无禁忌。
器官、方式、姿势、感觉、频率、技巧、快感……如何骑在男人身上,接受着对方的进入,如何善用技巧,起伏身体,讨好对方,张大双腿,为对方提供最方便的机会,让对方摆弄自己的下体……
不能不对她由始至终的认真讲授佩服,甚至连一个会让人误会的眼神都不曾泄露。
叹为观止。
讲完,还负责到底地问,「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很清楚。」我无动于哀,微笑着说,「不过这种事,不能仅止于书面理解,必须自己用心体会。老师,容我冥想片刻,体会一下。」
闭上眼睛,双臂环在桌上,小学生午睡般静静伏在课桌上。
把脸和额,都埋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
果然,变了。
何止安燃,也包括君悦。
若在从前,君悦只会跳起,不会伏下,不会无动于衷。
我差点以为真的无动于衷,冷静地伏下,才发现还差一点道行。
不要流泪。
这个女人,有何资格见识何君悦的眼泪?
安燃说,「君悦,你的眼泪,不值钱。」
大哥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至理名言。
我伏在那里,彷佛入睡。
无人窥见处,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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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口,咬在手腕上。
不痛。
壮士可以断腕,我不过咬破那么薄薄一层无用的皮,耐心地用牙齿寻找属于自己的血管,将其轻轻噬断,有什么可痛?
血腥涌入口中,原来还很甜。
我努力吮吸,统统享用,宛如饥饿的小动物,唯恐淌出来,逸出我趴伏的范围,落入那女人眼中。
那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见识何君悦的鲜血?
沦落到底,毕竟也曾经是君悦少爷。
君悦少爷,昔日放荡任性,睨视天下,依仗着身后大树,作威作福,一呼百应,献媚讨好者无数,何等无法无天,飞扬跋扈。
即使如今,安燃可以折辱我,却轮不到你。
老师,你不明白何君悦。
人贵自知,你太不识趣,触我底线。
人身上的血原来这般多,急涌出来,比变幻莫测的世事更匆匆,我拚命用双唇拦截,不多时,却仍有部分失守,淌下课桌。
「君悦,你在干什么?」老师难得惊叫。
开门声情急,脚步声惊惶凌乱。
很多手把静静伏着的我扯起来,七嘴八舌,惊慌失措中,还记得讲礼貌,「君悦少爷,请松口,君悦少爷……」
「君悦少爷息怒,有话好好说……」
「请不要这样,君悦少爷……」
「君悦少爷,我们立即请医生来。」
谁那么胆大包天,那么用力,捏开我的牙关,逼我松口。
我终于放过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目光穿过身边这些忙乱的保镖或狱卒,冷冷献给面色难看的老师。
老师僵立,半天,好不容易吐出一句森严警告,「安燃不会饶了你。」
「他不饶我,又如何?」我唇边应该还逸着血,弯起嘴角,落在她眼里,恐怕是一个非常邪恶的微笑。笑着反问,「你以为他会饶了你?」
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越难看,我越惬意,足以抵偿手腕上割裂的痛,和失血带来的疲倦。
安燃不会饶了她。
现在的安燃,谁也不饶。
当天安燃就回来了。
没人告诉我,他是本来就应这日回来,还是知道课堂上的闹剧,临时改变计划回来。
我也不会蠢得去问。
进后的安老大,一如既往地高深莫测,表情平静。
我已经多少了解,不动声色的背后,永远没什么好事,只看他什么时候有心情发作。
安燃做事很有规律,有时候可以称为一板一眼,进门,解领带,潇洒地脱西装,拿浴袍洗澡,偶尔叫我一起,偶尔自己洗好,再吩咐我去洗,反正二选一。
自上次的惩罚后,又增加一条。
每次沐浴后,都要我坐在高桌上,打开双腿,让他一次又一次赏玩大腿内侧那个可怕的烙印,那个证明他拥有我的安字。
规矩就是规矩,他甚至不需要说明原因,吩咐下来,从此只要他回来,就要一丝不苟照办。
我必须照办,在他的视线下打开腿,让属于自己的身体,属于他的烙印,被他心满意足,日复一日地确定,直到他点头,才能把腿合拢。
这样的规矩,极邪恶,极淫靡。
像有毒的蜘蛛缠在身上,麻痹了,痛苦和屈辱变得不清晰,在深处隐隐约约。明白已经奄奄一息,却惊恐地发现兴奋的蛛丝马迹。
有什么好兴奋?
不过是所有物和物主,不过是确认的一道程序,折磨所有物的固定模式。
安燃带着薄茧的粗糙指腹,来回摩挲,仅在那个安字的范围内,根本不碰触两腿间的器官。
我却三番两次,微微硬了,难堪得想死。
我察觉,他也察觉。
一察觉,就把指腹停在小小的烙印上,抬起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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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三番四次地等。
等他讥讽的笑容,等他可以把我打入更深地狱的片言只字。
他却不笑,一个字都不说,连目光都不含讥讽和得意,黑瞳深不可测,你什么也看不出,只会陷进去。
大概他知道我在等,偏要我等。
平静到极致,又是另一个层次的胜利。
我恨,恨得心惊胆战。
天下有谁悲惨如我?
屈辱着,身体却又兴奋;身体兴奋着,却又怨恨;怨恨着,却又心惊胆战。如此不人道折磨,只要安燃出现一次,就要承受一次。
今天安燃终于回来,代表可怕的折磨继续。
洗好澡,我穿着睡袍,吸一口气,向高桌处走。
他拉住我,「过来。」
把我拉到沙发上,和他挤着坐,说,「陪我看片子,给点意见。」
如此诡异局势,如此诡异要求。
我猜到不会是什么好片,看着大屏幕电视打开,还是不由自主一阵心寒。
奴隶,拘禁,性虐待,主要是穿孔,各式各样穿孔,男性的赤裸身体,每个地方都可能被拥有者肆意穿刺,痛苦地背负被施与的环状金属。
我别过眼睛,眼角余光中,安燃看得漫不经心。
看到一半,安燃问,「君悦,有没有感觉?」
佩服。
这次轮到佩服我自己,大难临头,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冷笑,「安燃,我是不是受虐狂,你不清楚?」
你的眼睛那么犀利,心思那么细密,读过那么多书,那么无所不能。
区区一个君悦,哪一个地方,你不比我更清楚?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安燃的神态,像在深夜和好友谈心,又问,「那我呢?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施虐狂?」
我说,「我不知道。」
他高深莫测地微笑,抓过我的手,隔着丝绸质地的布料,覆在他两腿之间。
安燃永远知道如何刚最直接的方式表达。
有时候一个字都不用说。
例如现在,硬挺凶猛的灼热,就是比言语更高明的表达。
有什么比这个更妙?
于是他达到目的,如他所愿,我立即倒吸一口凉气,对自己说,他来真的,不是开玩笑,君悦,你应该害怕了,快举手投降,跪下认错,说一万次对不起我知错。
我还没有开口,他已经不耐烦,不动声色地加强攻势,云淡风轻般问我,「君悦,你知道在哪里穿孔最痛?」
我暗暗叹气。
开始是冷笑,现在不敢冷笑,我就苦笑,「是不是尿道口?」
他教得快,我学得也快。
如今为讨他欢心,已经开始不耻下问。
不耻下问之前,又心知肚明,这个人的欢心是讨不来的。
他要做的,一定会做。
安燃听了,露出极英俊邪魅的笑容,还夸一句,「君悦,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
开心地抱住我,亲着脖子,低声问,「手腕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让人心惊胆战了,把人吓得魂飞魄散了,他才悠悠然地开始拷问。
我说,「咬的。」
「谁咬的?」
「我自己。」
「为什么咬?」
想到原因,自己也觉得有趣。
我自嘲地笑,如实向主审官答话,「老师今天上课讲骑乘式。」
「哦?」安燃很公正无私,问我,「你觉得老师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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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没错。」我说,「是我兴奋过度,举止失措。我错。」
拷问过程如此顺利,大概连安燃都始料不及。
他凝视我多时,才说,「既然知道有错,那就认错。」
认错?那还不简单。
我随口就来个恳切的检讨,「安燃,我错了,今天是我不对。我明明已经不是什么君悦少爷,还胆敢摆什么少爷架子,真是不可救药,请你惩罚我,我冥顽不灵,竟不知道没资格咬自己一口,何止皮肤,我身上每一滴血都是你的,我怎么可以随便处置属于你的东西,我……」
「嘘,嘘,够了,君悦。」安燃轻轻把我按在沙发里,让我躺下,我还要继续说,他就温柔地捂住我的嘴,梦呓一般哄骗我,不断用低沉诱人的声音说,「够了,君悦,够了。嘘,停下来,君悦。」
安大公子下令,敢不遵命?
我乖乖停下,等他把手从我嘴上挪开,才继续心悦诚服地表达忠心,「安燃,是我的错,你罚我吧。我错,我认。」
安燃微笑,指尖掠我额前黑发,「傻瓜,你又受伤又失血,我怎可能罚你?」
这个出乎意料的恩赐,我竟不知感激。
我真是疯了,出了一会神,还大逆不道地出言不逊,对压在我身上的安大霸王轻轻说,「安燃,你若不是邪恶到极点的恶魔,就一定是阴晴不定的反复小人。」
他也疯了,竟一点不恼。
安燃说,「君悦,我也许真的邪恶到极点,也许真的阴晴不定,性格反复,是个小人。」
他轻啄我的唇,说,「到底如何,等你我百年之后,让后人盖棺定论。」
我说,「你和我,哪有什么百年?」
「有的。」他问我,「若你我没有百年,残缺不堪的安燃又何必活着?怎么活得下去?」
我失笑。
这么无所不能的安大公子,这么一个不可解释的问题,竟来问最无能最迷惘的何君悦。
他把我小心翼翼抱到床上,为我盖好被子,钻进来和我并肩躺下,翻身抱着我。
未了,在我耳边清晰说一句,「今天的事,若再次发生,我绝不接受。」
我暗里大松一口气。
结束语,终于还是一句赤裸裸又冰冷的警告。
终于,终于,剧情的发展,回归原定背景设置。
对,安燃,就这样残忍下去。
这样君悦才不会动摇,才懂得继续去恨。
同时,继续地,去怀念逝去的,那完美无暇的安燃。
第二天,继续上裸。
我颇为惊讶,看来要摸清安燃的性情还需时日。
看,我以为他谁都不饶,结果他两个都饶了。
老师依然美貌动人,让我大失所望,终于明白自己多么无知,到今天仍自视过高。
老师说,「今天我们学防身术。」
我等她开讲,她却来一句问话,「君悦,对这个题目,你有没有异议?」
我当然很聪明,立即说,「老师的每一句话,我都没异议。」
老师冷笑,「别那么乖巧。恭喜你昨天苦肉计大功告成,安燃有吩咐,以后凡是上课,一定先问你对课题的意见。如果不喜欢,仅管提出来,我换就是。」
真的?
原来胜利了,还得到胜利果实,我多笨,竟不自知,知道了,也不知应否洋洋得意。
她漂亮的眼睛直盯着我,似乎必要等到我的答复。
我说,「没意见。」
这般好商量,她还是对我冷笑,说,「多谢君悦少爷赏脸。」
叫人进来将讲台课桌搬到一边,辅上软垫,便开始讲课。
防身术我过去学过,似乎先有讲解和动作示范,接着是对打。
老师天马行空的特质未变,也不用打招呼,跳过头两个步骤,直接找我对打,对我说,「知道什么是过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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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
她说,「你来摔一个给我看。」
房里只有我和她,要摔,还能摔哪个?
我走上前,努力会议从前安燃教过的一点半点,按样画葫芦,不但没把她摔过肩,而且自己被她摔了一下。
重重一下。
背后虽有软垫,仍痛得厉害。
她说,「起来,继续。」
我苦笑,站起来。
这个防身术学得够刺激,发展也完全符合我的预测。
果不其然,对打变成殴打。
我一次一次站起来,她一次一次不留情地摔,偶尔冷冷说一句,「君悦,攻击的时候,至少留点神注意防守。」
防守?我当然有防守,每次站起来,按吩咐「摔」她,已经几乎是习惯性地未动手先防守。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我功夫不好,不代表一点眼力都没有,她功夫仅仅略逊于安燃,我又岂会看不出?
这防身术,师生两人都越学越过瘾,我越来越咬牙地站起来,她越来越用力地摔下去,越摔越重,脊背摔在软垫上,几乎有心肺都被震碎的错觉。
渐渐她不再冷笑,每当我仰天摔下,就对我微微一笑。
我也笑。
真的,痛也痛得开心。
她笑,大概是因为可以光明正大殴打我,这是安燃心安排的上课,外面的男人们看来绝不敢惊扰。
我笑,当然也是真笑。摔到伤重了,说不定可以换来几天休息,不用上课,要是安燃也肯几天不狠狠「使用」我,岂不一家便宜两家实惠?
难得的如意算盘,竟然有人闯进来打乱。
安燃如怒火魔王般从天而降,风一样冲进来,握住老师的手腕就是恶狠狠一扯,沉声说,「敏儿,看来你真的不把我昨天的警告放在心上。」
哦,原来老师叫敏儿。
灵敏,敏捷,敏感,机敏……也算是个美人的名字,配得上她那张脸蛋。
安燃太不怜香惜玉,手劲那么大,声音那么狠。
老师不是和安燃关系密切,就是胆识过人,或两者兼而有之,见到安燃可怕的样子,居然冷静的解释,「安燃,我只是在教他防身术。如果存心伤他,他脊骨肋骨,早就全部摔断。」
言之有理,我都不得不点头。
身为受教者,我当然知道她有手下留情,所以颇惊讶。
安燃挑的人,怎可以手下留情?要知道,安燃自己就是个下手绝不留情的人。
老师解释得当,态度也不错,但安燃却似乎怒火未熄,冷冷道,「敏儿,我从前欠你一命,今天饶你一命,总算大家一乾二净。你立即离开,不要再出现。支票我签了会派人送给你。」
接下来,我惊讶地见识到老师的女人本色。
她大哭。
不是一般的哭,而是伤心欲绝的泼妇之哭。
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用双拳拚命打安燃的胸膛,还要哭着骂,「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应下阿鼻地狱,死十万次!死上十万次都不够!」
故事发展得采绝伦。
一个冷艳动人、一本正经、神经似乎比钢丝还坚韧的厉害女子,昨天还在给我无比严肃讲解骑乘式,今日呼啦啦一下,反过来就演了一出悲情剧。
她还在哭着擂着,「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真的铁石心肠,怎么就死都不肯忘记一个何君悦?你那么明,怎么遇到这个白痴就立即变成另一个白痴?安燃,你太令人失望,太令人失望……」
悲情剧演得绝妙,可惜安燃不懂欣赏,让她擂打着自己,趁机把她拉出房间。
哭声渐远,我才摇摇晃晃站起来。
不过一会,安燃又出现在房里。
我观察,安老大脸色不好。
被人又擂又打,任何人脸色都会不好,何况是专制霸道的独裁者?
并非阳光 分卷阅读48
不过罪魁祸首大哭而去,安燃若要泄愤,难有人要成无辜池鱼。我左右看看,房中居然只有我一人,真是人不妙。
才略这么一想,安燃竟似心有灵犀,令人心悸的目光转到我身上来。
「痛不痛?」
「嗯?」
安燃目光极冷,「我问你痛不痛。」
我摇头,「不痛。」
他唇角缓缓勾起微笑,让人刹那间毛骨悚然,对我摇头,「君悦,我知道你很会随口撒谎。不过没料到,到现在,你还敢对我这么做。」
不等我解释,声音稍提,「阿旗,进来。」
立即有人应声走进来,就是经常彬彬有礼向我说话的那个斯文人,大概是外面那些男人中的小头目。
他走进来,问,「安先生,有什么吩咐?」
安燃默默打量着我。
那目光无情冰冷,专注执着,还带着些许恼意。
我猜他下面一句,九成就是「把他绑起来」「上刑具」「拿鞭子」「教训他」,诸如此类。
甚至一步到位,两个字,「处死」。
结果,安燃一边盯着我,一边用缓慢清晰,很有分量的黑帮老大的语调,吩咐那个阿旗,「从今天起,君悦可以在院子里自由走动。任何人,不管是谁,只要敢碰他一条头发,不用等我的话,你有权直接动手处理。」
打发了阿旗,安燃走到我身边。
安燃问,「我刚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我说,「听清楚了。」
安燃问,「你明白?」
「明白。」
安燃目光骤利,像冰冷的剑,冷然问,「你明白什么?」
我不语。
安燃语气更危险,「说啊,你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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