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师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徒九流
“人总是会变的,”傅云书幽幽地道:“譬如我现在就很想放过我自己。”
小春楼一怔,“你反悔了?”
傅云书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哈哈哈哈,”小春楼嘲讽地大笑起来,“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着什么‘宁死不屈’的鬼话,现在真死到临头了,还不是只软脚虾!”他的笑蓦地一,鄙夷地道:“还说一根柳条就能将我困住,我看你连柳条都不用,自己就将自己圈禁起来了。”
傅云书道:“听起来好似很没骨气的样子?”
小春楼冷笑地道:“是。”
傅云书道:“可惜唯一没资格说我没骨气的人,就是你。”
小春楼脸上的冷笑蓦地一僵。
傅云书默默地将头撇向一旁,淡声道:“总归还是要活着,是吧,你是这样想的吧?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想?”
“你不能这么想!”小春楼一下子显出急躁的样子,“腾”地站起了身,怒气冲冲地瞪着傅云书。傅云书淡淡地与他对视,并不言语。小春楼盯着他,又说了一遍,“你不能这么想。”
“那么我该怎么想呢?”傅云书道。
小春楼板得硬邦邦的一张脸忽然抽搐了一下,然后咧嘴发出一声阴测测的冷笑,道:“我明白了。”他走近傅云书,以居高临下的高傲姿态,俯视着他,“你根本就不是贪生怕死了,相反的,你现在是在激我,求我给你一个痛快,是不是?”
“不是。”傅云书干脆地道:“我并没有在求你。”顿了顿,他道:“我是在威胁你。”
自以为看破一切的小春楼面上得意的冷笑缓缓僵住。
傅云书道:“你若给我个痛快,我也给你一个痛快;你若想看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也一定得拖上你,没有骨气也好、抛弃尊严也罢,我会咬牙忍住一切苦痛,绝不叫你比我更好受。”
小春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我不信。”
“你尽管可以等着看看。”傅云书平静地道:“虽然这样的举动,对于你和我都没有好处。”
小春楼问:“那你哥哥呢?”
傅云书瞳孔震颤,静默片刻,道:“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没有双更,补偿段子一只。
白雪公主梗
寇皇后:魔镜啊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魔镜: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住在您对面房间的傅白雪公主殿下。
寇皇后敲开了傅公主的门。
傅公主瑟瑟发抖:您有什么事吗?
寇皇后:我来通知你一件事。
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寇皇后说完,在傅公主脸上亲了一下。
第75章狐娘子(三十七)
耳边充斥着小春楼粗重的喘息,过了许久,传来“当啷”一声脆响,傅云书睁眼一看,地上不知何时一支金光闪闪的簪子。
小春楼道:“这是一个客人落下的,被我起来一直藏着,虽不如匕首好使,但你要是对准了脖子扎,死还是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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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书沉默地捡起了簪子,他刚将簪子藏进怀里,门外的看守忽然唤道:“娘娘!”
门被推开,小春楼捂着肿胀的脸欢天喜地地迎上去,“娘娘!”
老鸨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傅云书面前,笑道:“如何,准备好了吗?”
傅云书浑身一颤,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道:“好像没有。”
“可惜,”老鸨幽幽叹道:“由不得你了。”她一抬手,道:“将他按住。”
“是。”两个看守应了一声,立时走过来,一左一右擒住傅云书的肩膀,傅云书虽心中早有准备,但真大难临头,还是忍不住汗毛倒竖,奋力挣扎起来,“放开我!”其中一个看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脚就朝他窝处狠狠一踹,傅云书惨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老鸨微微地笑,俯下身,抬手轻柔地抚上他一侧脸颊,柔声道:“乖,将这个喝下去。”
她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了一碗漆黑的药,附在傅云书的唇畔,热气腾腾。
傅云书呲目欲裂,忽然甩头朝她撞去,老鸨却好似早有准备,略微后退一步,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一个看守十分熟练地一把扼住他的下颚,如铁钳一般强硬的手硬生生将他紧闭的嘴掰开了一道缝,随即一股辛辣苦涩得难以言喻的液体顺着傅云书的口腔流入喉咙,再顺着食道缓缓淌落腹中。
老鸨面无表情,眼神却狰狞,直将一整碗药都给傅云书灌了下去,才松开手,瓷碗当啷落地,碎成数片。傅云书双手撑地,不住地干呕着,试图将腹中那些苦涩的药汁吐出来,老鸨的手掌温柔地落在他的背脊,轻轻抚摸着,她道:“不要再徒劳了,一会儿就过去了,乖。”
傅云书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嘶声问:“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老鸨反问:“你说呢?”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傅云书的下腹便升腾起一股诡异的燥热,他闷哼一声,一只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怀中的簪子,簪子藏在温热的怀里,也沾染上人的体温,他忽然就想起一个人,刀光冷冽,怀抱却始终温暖如春。他极为小声地呜咽,“寇落……”
紧握簪子颤抖许久,终于艰难地放开。
小春楼呆呆地立在老鸨身后,望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傅云书,面上却无甚喜色,只是瞳孔不住地震颤。他看着两个看守将脱了力的傅云书架起,朝门外拖去,忍不住拉住了即将离去的老鸨的衣袖,“娘娘……”
老鸨回过头厌恶地看他一眼,道:“怎么,莫非你还可怜起他来了?你昨夜没能将大人伺候好,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松手!”
小春楼讷讷地松开手,老鸨轻哼一声拂袖而去。刚跨出门外,就急匆匆跑来一个人,慌张地道:“娘娘,她……她……她回来!”
老鸨立时柳眉倒竖,怒道:“你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每天好酒好菜地养着你们,到点了却连句明白话都说不清楚!到底是谁来了?!”
那人手脚胡乱比划着道:“就是……就是……就是二娘娘!”
老鸨不耐烦地道:“来了便来了,怎的,我还要去迎接她不成?!”
那人抖如筛糠,战战兢兢地道:“娘……娘娘,可是咱们的人之前来报,说在老家不只发现和尚们全死了,还……还看见了二娘娘的……她的尸体!”
“尸体?!”老鸨闻言吓得倒退一步,道:“她……她……她死了?可你刚才不是还说,说她来了吗?”
“可不,我确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同时转身看去,看见另一个同样是白衣白裙,甚至五官脸庞都似和老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美人。报信的那人立时一见了她,顿时两脚一软,蛞蝓一般瘫软在地,瑟瑟颤抖地看着她,道:“见……见过二娘娘。”
她微微一笑,蹲下身伸手似想去扶他,“怎么了?好好的你抖什么?”
分明是倾城美人,那人却见了炼狱恶鬼一般,怪叫一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了。
她一挑眉,嗤笑道:“蠢货。”
老鸨心跳如鼓,却强作平静,眉头微拧,冷冷地道:“你怎么来了?”
二娘娘道:“我为什么不能来?”她朝半掩的门里看了看,道:“怎么没见你昨夜带回来的那个人?”
“与你无关。”老鸨吞了口口水,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问道:“你可知和尚们都到哪里去了?”
她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呀。”
老鸨吓得脚下一跌,颤抖着道:“他……他们在哪儿?”
“怎么,你很想念他们么?”在她冰凉的笑声中,老鸨心神崩溃,正欲拔腿逃跑,却见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如鬼魅般贴近,一只冰凉的手悄无声息地扼上了自己的喉咙,耳畔传来一个略有些耳熟的低沉男声,“我这就送你去见他们。”
无形的火焰如跗骨之蛆,一层又一层地缠绕上他的身躯。骨血里又是冰冷又是炽热,傅云书只能咬紧牙关,勉力使自己蜷缩成一团。
猩红的纱幔被掀开,一道熟悉的人影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傅云书绯红的脸颊上,惊诧地唤出他的姓名,“傅云书?!”
傅云书眼睫颤动,缓缓睁开一丝眼缝,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凝在来人熟悉的脸庞上,因为极度的惊恐,他一时连身上缠绕不休的折磨都忘却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个不久之前还在九合县公堂上与自己针锋相对的人“贾轲!”
江北府的同知,地位仅次于知府靳云龙的,贾轲。
印象中穿着官府一板一眼的人,如今却袒胸露乳,一副色中恶鬼的模样,目露光,站在床侧盯着傅云书,口中涎水几乎淌落三尺。他迅速中惊讶中回过身来,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仰天大笑三声,道:“想不到堂堂丞相公子,竟也有躺在我身下的一日?”
傅云书气极,竭力喝道:“贾轲,你今日若就此停手,我可饶你一命!”
“绕我一命?”贾轲像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他轻佻的抬起傅云书的下巴,道:“傅大人,眼下究竟是谁饶过谁啊?”说着,一手移到他衣襟处,挑开交领,在他锁骨处轻轻一点。
傅云书勃然大怒,挥拳就要朝他身上砸去,谁知拳头到了半空,却如一团软棉花被贾轲轻而易举地拦下。贾轲握住傅云书的手腕,按在床上,咧嘴一笑,道:“我尝遍天下美人,却也实在未曾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一亲云书你的芳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叹道:“果然与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傅云书大骂:“恶心!”
“现在说恶心,待会儿怕是舍不得我了呢。”贾轲的手顺着傅云书的衣襟一路向下游移,来到他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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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一边盯着傅云书惊慌失措的眼眸,一边缓慢地抽开他的腰带,“之前在九合县见到你,我就想这样一个美少年穿着官府端坐公堂实在太可惜了,你这样的美人儿,就该光着身子,被我……”
他之后又说了些什么话,傅云书已经听不见了,他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悄无声息地探入怀中,摸到了之前藏的那支簪子。
一切都到此为止吧。
他竭力举起了簪子。
“啊!”簪子尚未出手,耳畔却传来贾轲凄厉的惨叫,傅云书惊慌睁眼,却见贾轲已经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床头立了道幽白的人影,静静地看着他。
分明有着和那个老鸨一样的皮囊,傅云书望着他,却一阵怔忪,他顺着他的身体从下到上一点点看,直到对上他那双眼眸。
他的眼眸漆黑而深幽,像是夜幕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手里的簪子跌落,傅云书几乎是立时酸了鼻子,张了张嘴,喉咙却嘶哑,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只能眼泪汪汪地望着他,缓缓张开怀抱。
寇落以迅雷之势俯下身,将傅云书紧紧抱在怀里。
傅云书带着哭腔哑声道:“朝雨。”
“不要怕,”寇落将傅云书抱了起来,“我带你走。”
守在门外拎着刀的掌柜和伙计见了寇落,急匆匆地迎上来,“夫人没事吧,寨……”“寨主”二字险些脱口而出时瞥见寇落的冷眼,掌柜的立时改口,“没事吧公子?”
“没什么事,”寇落将怀里的傅云书搂得紧了紧,淡声道:“多谢二位相助,他身体不适,我们先行一步,这里还请两位代为照看。”
掌柜忙道:“不打紧不打紧,公子还是先带这位小公子去医馆看看吧。”
寇落抱着傅云书转身就走,起先还勉强淡定地大步走路,到最后几乎是一路狂奔着顺着重重机关跑出了云间寺,飞身上马,随手扯下覆在脸上的皮囊,朝江北城内疾驰而去。
傅云书神志一时清醒一时模糊,身体的欲望炽热,渴望他舒适的怀抱,理智却又教他退缩,恍惚朦胧间,只能试图将寇落的衣袂攥紧一些、再紧一些。
等回到悦来客栈时,傅云书的身体已滚烫得像只汤婆子,寇落理也不理笑脸迎上来的小二,直冲进原先的那间房里,锁好门,将傅云书轻轻放到床上。
傅云书的衣襟散乱,露出胸前一片肌肤,已通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寇落紧紧盯着那片肌肤,几乎忍不住要俯下身去,用嘴唇顶礼膜拜,让上面开出更加鲜艳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下章能顺利过审=_=
第76章狐娘子(三十八)
但他到最后也只是深深吸了几口气,伸出手去将傅云书散开的衣襟拢上,道:“你且先忍忍,我这就去替你寻解药。”
原本紧闭着眼睛的傅云书却似在一瞬间苏醒,他的眼里盛了山岚雾气,于一片飘渺烟水中惶惶然望着他,手轻轻地拉住他的指尖,几乎是哀求地道:“你别走。”
他浑身软得仿佛没了骨头,更勿论一只本就无缚鸡之力的手有多少力气,寇落轻易便可甩脱,可他却怔忪呆愣,如被千年寒铁制成的锁链栓住了全副心魂,一动也不能动。许久许久,寇落终于俯下身去,凑在傅云书耳边,道:“你真要我留下来?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傅云书也不知还能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只睁着双朦胧眼眸,一味地摇头,轻声道:“别走。”
寇落道:“好。”
他低头吻住了他。
若说亲吻,他们之间曾经也许算是有过的,那时也是因为误服药物的缘故,他的唇也曾覆盖在他的唇上,如清风拂柳。那样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自然是无法与现在比拟的,寇落捧着傅云书的脸,从额头一路到嘴角,亲吻如江南春日雨丝般细密,连绵而下,无声无息间便将全身都湿了个透,然后他们互相触到对方热络的舌尖,稍作试探,便迫不及待地纠缠在一起,温柔而激烈地游移交叠,最后迁延出一条黏腻的涎水,滴落傅云书的嘴角。
寇落轻微地喘息着向下,咬住他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襟朝两边分开,一手便顺势解开系带。他低头,用几乎称得上虔诚的目光凝视着傅云书干净漂亮的胸膛,然后缓慢抬手,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他心脏剧烈跳动的那处。寇落的手掌温热,因他热情高涨,而更显温暖,却抵不过傅云书周身火烧般的炽热,他的手只是贴在他的心口,却如中暑的人终于得了一块寒冰,傅云书畅快地低吟一声,抬手紧紧地按住他的手。寇落并不拒绝,只勾起手指,按在那敏感而又多情的一点,稍稍用力一捻,傅云书的低吟转为呜咽,紧闭的眼睛睁开一道缝,迷茫而委屈地看着他。
寇落问:“舒服吗?”
傅云书小声地“嗯”。
寇落笑了,说:“还有更舒服的。”
他的手游过他的腰,碍事的衣服纷纷脱落,被他统统甩下床,最后只剩下两具身躯亲密无间地依偎,然后寇落的手探入中间,温柔地握住那处早已抬头的火热。
傅云书原本柔软如水的身体有了一瞬的紧绷,他的手无力地推向寇落的胸膛,“不……不要……”寇落却低头,顺势含住他的手指,配合手掌一起动作。他再温柔不过,这温柔却比世间最锋利的刀刃还要强硬,将傅云书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瞬间击溃,抵在寇落胸前的手跌落床榻,任由他欺身而上,将自己牢牢压制,分开双腿,由着他挑拨自己最脆弱的部位。
他以自己熟知的,最能让人沉醉而快活的手法,缓慢而轻柔地抚弄着傅云书,深幽的目光却一直紧锁在他脸上,看着他迷茫、恍惚、不知所措,身体却不容抗拒地生出快感,最后紧闭双眼,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可抑制的低吟。
寇落俯下身去,被汗水打湿的侧脸贴上傅云书同样黏腻的侧脸,他微微地喘息着,问:“舒服吗?”
傅云书张了张嘴,片刻后才发出沙哑的声音,道:“舒服。”
寇落道:“还有一样,是最舒服的。”说着,他湿热的手指抵在了那个温暖潮湿的入口。
沾了膏脂的手指一点点地探入,初时当然艰涩,于是只能小心再小心,顺着深幽的缝隙缓慢往里走,然后反复徘徊、开拓。膏脂因沾染了身体散发的火热而融化,渐渐的,纱帐内除却两人低沉的喘息,又添上水声。寇落居高临下地望着傅云书,一时恶向胆边生,停了手里的动作,故意问:“尘,这水声是从哪里来的?”
傅云书的眼中满是雾气,他迷茫地看着寇落,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直过了许久,才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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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
寇落低笑一声,拿开他盖在脸上的手,再度同他亲吻,唇舌交缠间,他终于缓慢而又坚定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吻是依旧温柔旖旎的,耸动与碰撞却又那么迅速而又激烈。
傅云书弓起身子,不知是因愉悦,还是因难耐,总之他将自己纤细白皙的脖颈送到了寇落嘴边,于是顺理成章地被寇落咬住,尖牙轻轻地印上他脆弱的皮肤。傅云书如被折磨的柔弱的小动物,他小声呜咽着,细长的手指攀附上他沾满汗水的脊背,随着脊背的起伏而一道摇晃。
他身下的这个人,是个干净剔透、一尘不染的少年郎,寇落心想。
直到最后,两人的喘息都瞬时急促,傅云书终于哭出了声音,疲力竭地倒在寇落怀里。他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眼泪便与他的汗水汇成一流,缓缓下淌。
这样一个美妙的少年郎,从此以后,全部都属于我。
寇落抬起傅云书的下巴,再度吻了上去。
欢愉似无垠之海,傅云书便跌落在水中沉浮,恍惚不知漂泊多久,终于再度回到岸上。
他尚未睁眼,便觉浑身酸痛,呲牙咧嘴地伸手去揉腰,胳膊刚一动,心里就“咯噔”一声。
他触到了一个人,一个不着寸缕的光溜溜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
记忆中最后的清晰片段是贾轲那张猥琐的嘴脸,傅云书原本在被窝里裹得温热的身体骤然冰凉,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身上藏着的簪子,却发现自己也浑身赤/裸。
傅云书几乎抑制不住地浑身战栗,直到身边躺着的人动了动,一条胳膊绕过自己的身体,将自己轻轻环住,道:“醒了?”
这声音沙哑而低沉,落入傅云书耳中,却胜过世间最灵验的药,一下子便教他通体舒畅,他长长地松了口气,睁开眼睛,侧过头,看见寇落正支着脑袋看着自己。他张嘴欲言,一时竟不知为何发不出声,咳嗽了几下,才勉强出声,道:“寇兄,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声音沙哑得自己都暗暗惊诧,寇落却不知为何没有半点迷惑,他淡淡地道:“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傅云书转着眼珠子努力回忆,可无论怎么想,记忆都断在他对着贾轲竭力举起簪子的那一刻,“我只记得……我想拿簪子杀了贾轲来着……”
寇落道:“就你那点斤两,还妄想着光拿支簪子就能杀了贾轲?”顿了顿,他沉声道:“你其实是想自戕,是吧?”
傅云书无言以对。
想起自己踹门而入时看见的场景,寇落心底窜起怒火,他勉力压制住,淡声道:“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要……你怎么这么傻?”
傅云书心虚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寇落气得想敲他脑袋,好让小县令混沌一片的脑瓜能清醒清醒,手都要碰到他的脑门了,却还是泄去了大半的力气,只轻轻一弹,道:“以后不准这样。”
“哦。”小县令低低地应了一声,又问:“那你后来把贾轲怎么了?”
“没怎么,”寇落淡淡地道:“他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就暂且先留着他的狗命,现在应该还在原地昏着,等你清醒了再处置。”
“云间寺与鸳鸯馆勾结,搭上贾轲做靠山,略卖无辜少年供人玩乐,多年来不知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这样的滔天大案,我必须马上上报知府!”傅云书说着就要起身,谁知腰一动便是剧烈的酸痛,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自己印满了点点红痕的身体。
傅云书傻眼了,木鸡一般怔愣了许久,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寇落,“寇兄,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终于注意到这事儿了?”寇落幽幽地道,他往枕上一靠,左手扯着被角将自己的胸膛轻轻掩住,抬眸,如同天底下所有被夺了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一般,眼中盛满伤心与委屈,哀怨地道:“我还当县主大人要始乱终弃呢。”
傅云书浑身一颤,“始……始……始乱终弃?!”
寇落抽了抽鼻子,并不答话。
傅云书急了,额前飚出几滴冷汗,结结巴巴地道:“寇兄,我……我……我们……究竟发生什么了?”
“什么?你都忘了?!”寇落立时激动,一把甩开胸前遮掩的被子,露出同样印满红痕的上半身,“你……你把人家折腾得死去活来,自己眼睛一闭一睁,就什么都忘了?!”他背过身,把脸埋进手掌间。
傅云书讷讷地看看他背上鲜红的挠痕,又低头看看自己沾染了些许血迹的指甲,“寇兄……”
寇落不理他,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哭了。
傅云书一时心酸又心疼,也不顾自己不着寸缕,扑上去从背后将寇落抱住,掷地有声地道:“你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阿江真的很严格。
第77章狐娘子(三十九)
“负责?”寇落立时扭过头来,眼底干干净净,不见一点湿润,“怎么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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