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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夕夕里
安氏笑道:“正是此人。”
叶岩柏有了谱,便道:“如此倒也简单,在福宁院设个小厨房,让小姚师傅去做掌厨,日后阿锦想吃什么,只管让他做,得回回往外院跑,没得耽误工夫。这安排阿锦可满意?”
叶重锦正有此意,哪还有不满意的,小脸立刻盈满笑,给他父亲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然后双手抱拳,道:“孩儿谢父亲恩典。”
叶岩柏哈哈大笑,抚着儿子的脑袋,道:“乖。”
安氏也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小祖宗哟,就是来讨债的。”
用完膳,春意提着灯笼走在前方,叶重锦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时不时跟她说两句话。
春意一向沉默寡言,今日却是难得活泼,跟叶重锦说着,院里设了小厨房,日后吃食都简单许多,还说原本东边的厢房空着,她今晚便让人拾出来,小姚师傅可以随时住进来。
叶重锦偶尔应一两声,却是在想,姚珍前世快到不惑之年,仍是孤身一人,如果春意喜欢他,也许可以撮合。
两辈子毕竟有些不同,前世的姚珍在大户人家当厨子,因着厨艺高超,被掌厨的排挤陷害,最终丢了饭碗,流落街头,就在那时,他遇到了一个穷酸书生。许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人顺理成章走到一起,在最艰难的时候互相扶持,互相依靠。
那时姚珍一边在酒楼打杂,一边供那人读书,两人相依为命了好些年,后来那书生考中秀才,翻脸不认人,娶了个土财主的女儿。
素来与人为善的厨子,接连遭遇恶人的打磨,终于学会了反抗,他憋了口气,提了把菜刀闯入婚宴上,把那场婚礼搅得天翻地覆,闹得那秀才和那一家人颜面尽失,背井离乡才肯罢休。
不过他到底年轻,土财主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临走前,给了县令一盒珠宝,让他找个由头整死姚珍。
刚好那时有个案子找不到真凶,县令一合计,这不是现成的替罪羊么,于是下了通缉令,捉拿姚珍。
姚珍早已不是毛头小子,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连夜出逃,去了京城。
他前世就是在那里遇到的姚珍,他喜欢吃姚珍摊上的馄饨,只要有机会出宫,都会去他摊上吃上一碗,两人渐渐熟络,偶尔也会聊上几句,他发现这个男人看上去性情温和,却容不得别人欺负,有时遇到不给钱的食客,他是直接拿着刀子架在人家脖子上,一双眼睛跟野狼似的。
因着这一点,他才越发瞧得上这个普通的小贩,后来姚珍被捕入狱,他便想法子把人捞出来。
以他的身份,给一个罪犯撇清罪名再简单不过,随后把人带进了宫里当御厨,凭借出神入化的刀工和厨艺,他最后成了御膳房总管。但那个时候,无论男人女人,姚珍都丝毫不感兴趣。
而这一世,有他看顾,姚珍在相府过得还算顺遂,不会遇到那些恶人,仍旧保留着淳朴的心性,这样的他,应该很容易对小姑娘动心。
叶重晖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孩身后,见他直直地往前走,不知在想什么心思,竟是要往前方的白桦树上撞,而春意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注意不到身后的动静。
他心下一惊,快步挡在树前,小孩就这么直接装进他怀里。
“疼……”小孩捂着脑门轻呼,一抬眸,正瞧见自己哥哥关怀的目光。
春意听到动静,忙回转身查看,见小主子似乎受伤,一时间连灯笼都提不稳了。
叶重晖心疼得要命,想伸手给他揉,又怕碰到会更疼,只连连道歉:“都是哥哥的错,哥哥肚子不够软,撞疼了阿锦。”
其实撞得并不很重,不过这身子太娇贵,轻轻碰到一下就疼。叶重锦捂着脑门,却是忍不住笑出来,“哥哥,你真傻。”
叶重晖见他笑了,倒有些受宠若惊:“阿锦……不生气了?”
小孩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迁怒,因着气顾琛,连带把哥哥也给气进去了。
事后回想起来,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哥哥内里蔫坏,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至于顾琛,那人从来就是唯吾独尊的人,只是这几年他伪装得太好,让他渐渐给忘了。
叶重晖往他脑门上轻轻吹气,见他不疼了,才小声问道:“那,那我能问问,阿锦今日为何生气吗?”
却原来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就上赶着认错来了。
叶重锦眨眨眼,道:“哥哥,阿锦记得你时常被一些鬼怪话本子吓得睡不着觉,既然怕,怎么总挑晚上看?”
“……”叶重晖沉默片刻,坦诚道:“因为哥哥想跟阿锦一起睡。”
“所以,害怕也是装的?”
叶重晖冷静的面容有一丝松动,他道:“也不完全,起初是真的有些怕。”
叶重锦听明白了,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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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出胆量了,拿他练的。
“阿锦与哥哥刚好相反,我起初是不怕的,因你总说那些有的没的,久而久之,我就有些怕了。”小孩阴恻恻地笑了笑,“此事不如让祖父和父亲评评理,哥哥觉得如何?”
“……”不是说不生气了?
月上树梢,树影斑斓,粉雕玉琢的小孩眯着眼微笑,叶重晖暗自捏了把汗,第一次觉得弟弟这张小脸有些可怕。
第61章才没有瞧不上
叶重锦到底也没去告状。
老爷子一把年纪,脾气却大,在叶重锦跟前慈眉善目的跟弥勒佛似的,对其他小辈可没有几分宽容,何况是寄予厚望的嫡长孙,若是知道叶重晖在自己家宅里,装神弄鬼吓唬幼弟,回头有他好果子吃。
叶重晖心里也清楚,弟弟此番开恩,算是救了他一条小命,否则落在祖父手里,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了。
他柔下眉眼,道:“阿锦,你心里还是舍不得哥哥受罚的,是不是?”
十二三岁的少年风姿已显,百年书香门第的熏染,使得他骨子里的每一寸都刻着优雅不俗,清高尊贵,恰似从雪峰山岩里孕育出的玉石,温润中自有一股难以忽视的冷漠。哪怕只稍稍示弱,便如同眼看着寒玉消融,叫人无法不动容。
叶重锦瞪了他一眼,只轻哼道:“我舍不得你受罚,你却舍得我担惊受怕。”
叶重晖眉心拧成一道褶,语气认真而谨慎:“因为阿锦只有在害怕的时候,才会主动靠近我。你我是兄弟,本该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哥哥只希望,阿锦在任何时候都能依靠我,害怕的时候也好,被人欺负的时候也好,哪怕是孤单的时候,都能想到哥哥。”
小孩瞅了他半晌,最后,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日后,哥哥不许再对我说谎。”
叶重晖握着他的小手,一字一顿地保证:“再也不会。”
春意垂首立在一旁,她不如夏荷胆子大,不敢偷看,耳朵却是管不住,听到两位少爷言归于好,暗自松了口气。
兄弟二人一道进了福宁院,过了片刻,由假山后转出一人,不是旁人,却是叶岩柏。
丞相大人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叹道:“这两兄弟,真是会惹事,这么些小事,险些惊动了老爷子。”
想到父亲一贯爱孙情切,若是真的闹去康寿院,重晖那浑小子,至少也要去祠堂跪个一整夜,不过也是他该受的。
府里的侍卫总领叶三跟在他身后,闻言忙道:“属下倒觉得,两位少爷兄友弟恭,很是叫人羡慕。”
叶岩柏不置可否,却是眯起眼,道:“你先前说,若瑶近些日子总往外院跑。”
叶三道:“正是。”
“是去见何人。”
那人略一停顿,才道:“侄小姐去外院,是为了找一个厨子,姓姚名珍。”
叶岩柏眸光一闪,偏偏是这个姚珍,阿锦才跟他要了人,倒是有些不好处置。
叶三道:“其实,属下还有一件要事必须禀告大人。”
“但说无妨。”
“属下暗中调查了这厨子的身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大人,您可曾听过前朝被封为神厨的姚一刀,二十多年前,前朝覆灭的那夜,皇宫起了大火,曾有人亲眼目睹,姚一刀带着前朝皇室余孽逃出皇宫……而这个姚珍,他的刀法,像极了姚一刀当年的绝技星月三十六式。”
“你的意思是,这个姚珍,可能是前朝的余孽?”
“属下不敢胡乱推测,只是如今陆侯爷正在追查乱党,属下是担心,若是他果真有何干系,怕会牵连整个相府。”
叶岩柏捋了捋胡须,往前走去,自顾自言道:“陆凛,的确不是好打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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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姚珍进了福宁院,这几年他偶尔会被传唤来,院子里的几个丫头都认得他,尤其是夏荷,那妮子性格活泼喜人,几年相处下来,情分竟如同异姓兄妹一般。
但是,这院子里,他最喜欢的还是小少爷。
叶重锦见到他,笑问:“姚珍,最近可有钻研出什么好吃的?说与我听听。”
姚珍见到笑盈盈的小孩,脸上的笑再也忍不住,点头道:“有的,我特意为主子您研制了一道菜,名曰八宝珍鸭。”因小孩说,若他敢在自己面前自称“奴才”“小的”之类的,就直接卷铺盖走人,只好大胆自称“我”。
叶重锦撇撇嘴,道:“八宝鸭我吃过的,算不得稀奇。”
姚珍道:“我这八宝珍鸭,与主子您吃的八宝鸭有所不同,寻常八宝鸭内有几味配菜性寒,主子吃了于身体无益且有害,所以我另配了几味配菜,外加性温的药材辅之,入秋时吃最是补身子的。”
见叶重锦气呼呼地瞪眼,他脑子一懵,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夏荷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木头,小主子吃药吃腻烦了,你还往菜里加,虽是好心,但不是让小主子糟心么。”
姚珍忙道:“我知道主子不爱吃药,所以用了别的食材调剂了药味,吃不出药材的味道,主子您尽管放心。”
叶重锦这才放心,这时候小白虎也喂完餐食,被下人领进来,小家伙吃饱喝足,抖擞着皮毛朝主人奔来,嗷呜一声,直接把小孩扑倒在榻上,叶重锦猝不及防,不由低呼了一声。
姚珍目光一凝,以为这老虎发疯要伤人,转眼间,一把窄口菜刀从袖中滑到手上,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救人,却被几个丫头齐齐拉扯住。
夏荷嚷道:“我的好哥哥哎,你若是伤了小主子的心肝肉,是要偿命的!”
春意也道:“那虎与寻常的虎不同,是不伤人的,你别冲动。”
小孩搂着小白虎坐起身,见到这架势,嘴角一抽,道:“我这院子里都是些标致的小姑娘,倒是白白便宜了你,你看看可有瞧上谁,我干脆替你做媒罢了。”
姚珍被一群姑娘包围在中间,傻傻地眨眨眼,“啊……”
他虽说有些呆头呆脑,但相貌算得上俊俏,几个丫头一时都有些羞涩,忙放开他,避得远远的。
只有夏荷噗嗤一笑,道:“主子快别打趣他了,他木讷得很,随口说笑,他都是会当真的。”
叶重锦道:“我可不是随口说笑,姚珍都快二十了,总不能一直不讨媳妇,是吧姚珍。”
姚珍挠了挠后脑勺,道:“小主子说得有理,可我只是个厨子,除了做菜什么也不会,大字不识几个,又不会挣钱过日子,即便讨了媳妇,也不过叫她陪我一道吃苦,何苦来哉。”
叶重锦抚了把大猫的皮毛,道:“古人云,先成家而后立业,不认得字可以学,重要的是你有一技之长,你的厨艺,比宫里的御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我舍得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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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开个酒楼餐馆,几年后,醉仙楼,飘香居还有绝味斋,通通都得关门,还怕日后不能立业?”
“话虽如此……”可他现如今就是个穷厨子,是不愿让女孩儿家陪着自己白白受委屈的。
叶重锦笑道:“你别为难,我又不会逼你成亲,娶妻的事,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思。”
姚珍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房里的几个丫头都捂着嘴笑。
因着叶重锦院子里伺候的丫头多,姚珍不敢造次,除了叶重锦传唤,旁的时候都在小厨房里忙活,和从前在外院无甚分别,只是见不着那位爱笑的姑娘。
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不过那姑娘时常私下找他要吃的。
他是厨子,人家找他,自然只能是为了吃的。单看穿着打扮,即便是丫鬟,也该是哪个院子的一等丫鬟,但气质却不像,那气质有几分像大少爷,一看就像读过很多书,满腹经纶的女子。
那样的姑娘,不是他能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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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小半月,顾琛琢磨着小孩气性该过去了,这才往相府去,妥当起见,还特地备了一盒御膳房的点心,权当赔罪礼。
因着天气转凉,小孩也添了一件外衣,一身宝蓝水纹锦衫,脚上穿着一双雪白的梅花靴,正坐在秋千上犯困,而身后摇晃秋千索的,不是什么丫鬟婆子,却是那只小白虎。
这个年纪的幼虎,每日进食量巨大,需要足够的运动量消耗体力,但是叶重锦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再者说,他生性惫懒,也懒得动弹,可是让旁人带,大猫又不愿意,最后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小白虎显然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活动,用爪子往前推一下,又快速跑到前面,再伸出爪子,往后推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叶重锦被它摇得很舒服,刚想夸两句,却忽然秋千停了下来。
他一睁眼,却见爱宠已经“叛变”。
树荫下,锦衣少年半蹲在一只小白虎跟前,面上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神色微有些复杂,而那只蠢老虎毫无所觉,歪着脑袋任他抚摸,一双灿黄的眼眸亮得出奇,热情地甩着尾巴,让人怀疑它不是虎,而是一只披着虎皮的狗崽儿。
这是叶重锦第一次瞧见,大猫跟除他以外的人亲近。
“你来做什么。”他道。
顾琛朝他讨好一笑,道:“孤来瞧阿锦消气没有。”略一停顿,他似是有些失望:“似乎没有。”
叶重锦道:“阿锦不敢生太子殿下的气。”
顾琛勾起唇,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阿锦不敢的,嗯?”
他蓦地起身,小白虎跟在他脚边,一道朝秋千这边走来,叶重锦鼓了鼓腮,没接话。
顾琛便立在秋千一左侧,轻轻摇晃绳索,两人都没有说话,小白虎看到一只漂亮的花蝴蝶,便扔下两个主人自己跑了。
摇了一会,他握住绳索,让秋千停止摇晃,半蹲在小孩跟前,抬眸望着他瓷白的脸蛋,叶重锦也正垂眸看他,呐呐道:“做什么。”
“阿锦,孤知错了,可还有悔改的机会。”
叶重锦蹙眉不说话,顾琛提起一旁的致膳盒,道:“若是再加上这一盒的赔罪礼呢?”
食盒打开,软糯香甜的气味便钻入小孩的鼻子里,他咽了咽口水,底气不足道:“别想用一盒点心打发我,父亲给我设了小厨房,我还有厉害的大厨,做出的糕点,比这个好吃……”
顾琛知道他说的是姚珍,可是那小子到底年轻,许多菜式还没学过,而且宫里御用的食材,别处见都见不到。
他轻笑一声,抬手将膳盒盖上,阻隔了盒中的香味,遗憾道:“既然阿锦瞧不上,孤再想别的法子,改日再来看你。”
他刚抬脚走了一步,衣摆便被一只小手给揪住,小孩的语气十分委屈。
“我又没说瞧不上……”
顾琛:“……”
第62章前朝遗孤
福宁院里,顾琛靠着一棵老槐树,小孩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怀里抱着一盒点心,小口小口地咬。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钻进来,爬上小孩光洁无瑕的脸蛋,光影斑驳,细碎的光亮衬得那张致的脸蛋越发不落凡尘。顾琛有一瞬间的失神。
前世的阿离,其实也很贪吃,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这世上有的人爱财,有的人好色,有的人贪慕权势,自然也有的人贪图口腹之欲。但身处宫廷,这一点小小的爱好,无异于致命的弱点,一旦与食物沾上边,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而且防不胜防。
谁都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宋离尤甚,他一直很克制口舌上的贪欲,克制到了最后,反而生出一种执念。
顾琛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划过小孩的唇角,沾了一点碎屑,当着小孩的面,直接放入自己口中,眯眼笑道:“甜的。”
叶重锦一下子红了脸,抱着食盒转过身去,不理会这臭流氓。顾琛在他身后问道:“这玉兔糕,阿锦可还满意?”
小孩瞧了瞧手里的点心,圆滚滚的小团子,怎么瞧都不像兔子,便问:“尚可,可为何叫玉兔糕?”
因他是属兔的,家里人从不吃兔肉,有时候打猎,见着受伤的兔子都要放生,所以听到“玉兔”二字,便不由得追问起来。
顾琛勾起唇,从食盒里捻起一块雪白软糯的糕点,放在鼻下轻轻一嗅,却没下口,道:“这名字是孤取的,阿锦不觉得,这糕点雪白松软,像极了阿锦的小拳头吗?”
叶重锦一愣,知道他这是在打趣自己,轻哼一声,自顾自吃起来。可是吃着吃着,便不自觉瞥向自己的小拳头,跟手里的点心比较起来,乍一眼看上去,的确是有点像。
顾琛瞧着他的模样,忍俊不禁,捏住小孩的小手,作势往嘴里送,道:“孤尝尝味道。”
叶重锦紧张地瞧着他,怕这疯子真给咬上两口,顾琛捏着软乎乎的小团子,哪里舍得下口,却是置于唇边,极其温柔地亲了一下,赞道:“香甜软糯,味道甚好。”
小孩那颗本就脆弱的心脏,砰砰地乱跳,跳得他心烦意乱,竟有些不知所措。
顾琛见好就,放了手,专心望着他吃点心。等一盒见了底,他才问:“陆家那孩子,最近很少来?”
叶重锦睨他,“我院子里的事,你不是都知道,还问我作甚。”
顾琛道:“一直以来,孤只听跟阿锦有关的事,旁的人,旁的事,孤才懒得理会,而且阿锦不喜欢,孤已经命人撤了暗线,日后再不会有人窥探你的私事。”
这种事,顾琛是不屑于说谎的,叶重锦勉强满意,便答道:“子延最近正换牙,他舅舅怕他过来偷吃,就给关在家里了。”
顾琛点点头,叶重锦问:“怎么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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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问起这件事。”
顾琛朝他轻轻一笑,道:“孤只是在想,那孩子跟阿锦是一个年岁,真巧。”
叶重锦不明白,道:“同岁有什么稀奇的,你跟我哥哥还不是同岁,可惜不是同月同日生的,那才叫巧呢。”
顾琛笑道:“是,你说的都对。”
叶重锦皱了皱眉,顾琛为何避而不谈,陆子延到底有何不妥?这个“巧”又是怎么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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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午日阳光洒入微敞的梨木窗,一盆君子兰开得正好。
叶岩柏坐在桌案旁,品了口茶水,淡道:“这刀谱和食谱是从你房间搜查来的,你可有要辩解的。”
却见桌案上摆着两本破旧的书册,纸张泛着老旧的淡黄,一册上写着《星月三十六式》,另一册写着《姚氏食谱》。
姚珍直挺地跪在地上,眉头紧锁,道:“大人,这两本书都是小人的不错,可是这两册书都是草民恩人所赠,非偷非抢,敢问何错之有。”
丞相大人直接气笑了,道:“恩人?”他放下茶盏,道:“你可知你口中的恩人是谁。”
姚珍面露茫然之色。
一旁的叶三面无表情道:“这两册书的主人名叫姚一刀,曾经是闻名天下的神厨,也是前朝皇帝的心腹,前朝覆灭,他从宫中逃了出去,同时,带走了前朝皇室遗孤。”
姚珍浑身一震,连忙磕头道:“大人明鉴,小人只知道恩人姓姚,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叶岩柏抬起手,淡道:“你只需要告诉本相,这两本书从何而来。”
姚珍道:“那是七年前,小人母亲重病在床,为了替母治病,小人去城外龙址山采草药,遇到了一个老人家,他……他的半边脸上有伤疤,看着有些可怖,但是他烧烤的食物很香,天很冷,小人当时几乎快要冻僵,就求他让小人烤火取暖。”
叶岩柏点点头,当年宫中走水,火势失控烧伤了不少人。
姚珍继续道:“那老人家很是心善,非但让小人烤火,还给了些食物,当时山里没有其他人,无聊之下,就说了会话。他得知小人也是姓姚,好像很高兴,还说自己时日无多,难得碰到本家人,索性把衣钵传给我,好歹后继有人。”
“仅此而已?”
姚珍道:“小人句句属实,如有隐瞒,便叫小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叶岩柏一扯嘴角,道:“你不必惊慌,本相并非怀疑你的话,只是想问你,可有遗漏之处。”
姚珍蹙着眉头细细思索,过了好半晌,他蓦地一拍手,道:“有了,我记得他离开的时候,上了一辆马车,从车里传出啼哭声,声音很细小,也许是婴孩的哭声。”
玉雕屏风后,一名锦衣黑发的男子冷着面庞,听到姚珍的话,骤然攥紧拳头。
叶岩柏道:“你且退下,记住,今日所言全部忘干净,一句话不能对外透露,否则,后果并非是你可以承担的。”
姚珍应是,叶三便领他出门。
待房门合上,屏风后已转出一名男子,面色已回复如常,道:“叶相觉得,此人说的话可信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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