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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啷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马拆迁
他又从清讲到建国之初,建国初还有察哈尔省,大同属察哈尔,五三年察哈尔撤销,属地一半划给山西,一半划给河北,这才大致定下今天的版图。
六点钟天还没黑,他们旁边有个旅游团,由导游带上来看城墙,这会儿导游小姐愣愣地在风里看着夏柯,以为遇上了行业前辈。
夏柯高深莫测又寂寥地笑,叼起一根烟,装完高人赶紧拉着商汤溜。
第35章
商汤绷着脸,朝那导游小姐看:“刚才不是在别人面前表现得挺好,躲什么?”
夏柯拉他到角落:“这城墙哪来的醋味?”
商汤抿唇,天黑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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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灯亮,不是一照一片亮的路灯,而是角楼上楼顶和檐角的景观灯,灯打在他们侧面,夏柯看着他,眼里都是他,英俊沉稳,对他笑着说:“我没有在别人姑娘面前表现,我是在你面前表现。我们都觉得知识丰富是一种性`感。”
如果知识丰富是一种性`感,这王八蛋性`感极了。商汤又要给自己迎面一拳,我在想什么鬼?
夏柯全然不觉,又翻口袋找烟。
手腕却被商汤按住:“今天超过五支了。我还不想看你肺癌死。”
夏柯故意叹口气:“那我的烟瘾?”
“你爱怎么办怎么办。”
“这可是你说的。”商汤见他一笑,觉得不对,下一刻,后脑便被一只手按住,带着烟气的嘴唇贴上来。嘴唇干燥却很暖,舌头往他嘴里钻,热的湿的,好像要从他的口腔控制他的大脑。
当嘴唇被松开时,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
夏柯评价:“很注意口腔卫生,不抽烟的人确实口气清新。亲一口能顶一支烟。”
商汤压低声骂:“你耍什么流氓!”
“你还没见识过什么叫真耍流氓。”夏柯装作恍然大悟:“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他最后看见的就是商大公子绷得死紧又愤愤的脸。
被推得狠狠撞上厚重坚实的城墙,嘴唇被咬痛前,两个人高挺的鼻梁撞在一起。
八成真是商汤的初吻。夏柯满意地想,他连接吻的姿势都不会。
别以为亲嘴简单,不就是嘴贴嘴啃。怎么能避开鼻子姿势正常地让嘴贴在一起需要实践得真知。
夏柯被商汤按在城墙上吻,明明可以推开,但是反抱住商汤。
城墙上风很大,无论是北魏古都的城墙还是汉唐都城的城墙,照理说高楼大厦间的城墙上不应再有这么强劲的风,但城墙上的风总大得像从空旷的千年前吹来。
不确定月亮什么时候升起。大同四月初是冷的,有月亮更显冷。在古来不变的风月间,他们身躯相贴。
为什么要带你爱的人来古都,或者不是带,而是和你爱的人来古都?人都期望自己对爱人的爱情能像这旧城池存在一千年,即使明知不能,也要留下足迹,我们来过,我们留下过什么,我们留下的东西会和这城市再存在一千年。
就像人喜欢指着月亮说代表我的心,说我把月亮送给你,喜欢用宇宙啊星辰啊之类浩瀚的意象表达爱。
商汤猛然后退,皱眉朝天再朝周围石砖看:“下雨了。”
风里的雨滴斜打在他们脸上。
夏柯笑起来:“别浪时间啊。”从城墙上撑起背,主动贴上商汤的嘴唇。
宇宙太大,一千年太久,那些都是虚的,不如此刻多亲几下。
最后他们被淋得半湿,雨渐渐大。
这两个人从城墙上蹿下来,夏柯郑重说:“商汤。”
刚实现关系里的重大突破,亲了一口两口三四口,商汤底气不足:“干嘛。”
以为夏柯要跟他甜言蜜语两句。没想到夏柯很哥俩好地一把搭住他肩:“饿了。我们吃刀削面去啊。”
晚上九点,去吃刀削面?商汤只有跟着他,上了辆出租,听他和司机师傅套近乎。刀削面也叫刀砍面,夏柯说凤临阁和东方削面太多游客了,让师傅给推荐推荐现在还开的,本地人爱吃的刀砍面。
胡侃一路,最后那车停在一家开在居民楼下的削面前。九点多钟店里还人来人往,满是本地食客。
夏柯朝锅边一看就乐了,捅商汤:“赚了吧,削面界元老。”
商汤定睛再看,那削面的老师傅差不多有七十岁,面团在手,运刀如飞,简直有武林高手的气势,气沉丹田,抱元守一,柳叶条面片咻咻咻飞进一锅滚水里。
夏柯换个语气词情真意切地感叹:“赚了呀。”
这家店最大的特色是肉臊不是肉沫,而是炖得酥烂的大块肉,肥肉均匀,汤汁浓郁。面碗一样大,但面量有大中小三种。夏柯坚定地要大份,加卤蛋丸子豆腐干,还要加一根油条。
商汤心说,撑不死你。就看见那个撑不死的喜滋滋端着堆成小山的面碗坐下。
一边吃还能一边对他口吐人言,夹起一根面,深情地说:“啊,你看,正宗刀削面,侧面看上去是三棱型的,中间厚两边薄,中间劲道两边软烂……”然后这根讲解素材被他塞进嘴里,更多讲解素材前后脚葬身他嘴里。
正在这时,一个食客走到门边,两个敞开的缸里是店家自制的泡菜,原来是可以自取的。
夏柯兴趣十足地看那边,商汤索性放下筷子:“等着!”起身要个小碟,装了一碟腌白菜,扔在夏柯面前。
“商大小姐,贤惠啊!”夏柯笑得颇为得意地伸出筷子。
又先把泡菜夹给商汤。
商汤没再绷着脸,表情软下来。
削面和泡菜还挺好吃。肉汤浓郁,削面下肚熨帖,裹着肉吃一口面,再喝一口汤,吃几片酸甜爽脆的泡菜。
桌上很快风卷残云,都下了肚。
小店的玻璃蒙上一层水雾。两个人吃饱了,浑身暖融融地,出门就愣住。
雨在这一两个小时里变成了雪。大同四月初居然会下雪?
两个没关注过天气预报的外乡人傻愣愣地看着空中飘荡白雪,然后转头对视,不知谁先开始,控制不住地大笑到一起。
有道是:饱暖思那什么。
十一点回到酒店,商汤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对酒店卖的花花绿绿的小盒小盒生活必需品投去注意力,脸烧到耳下。
他心说,老子只是好奇价格,难道犯法?强硬地看过去。
就听见身边传出憋笑声,怒目而视,夏柯特别无辜:“今晚算了吧,啊。我们都吃太撑,不宜过度运动。”然后又忍不住戏谑:“而且这是什么地方?你老家,晋商大本营。在酒店买太不划算了。”
第36章
商汤不咸不淡顶一句:“这点钱老子出得起。”
夏柯搭他肩膀接上:“翻一百倍商公子也出得起。不是没这必要吗。这样吧,为表诚意,回去以后我买。”
商汤心说表你个头的诚意,有在这事上表诚意的吗。
终于还是被夏柯拖走。
两个人回房,分别洗了澡,就睡觉。
一间双床房,两张床摆得不远,他们第一次在一间房里睡觉。
商汤睁着眼,看夏柯,王八蛋没多久就睡着。他居然在自己身边睡得那么心安,也不犯烟瘾,也不熬夜。商汤心里莫名软了,一戳就留一个印子。他看了会儿,转身瞪天花板,挺尸睡觉。
周日早上没到七点就醒来,先看夏柯,还抱着被子呼呼大睡。下床把遮光帘拉开一条缝,一夜之间,外面满世界雪白。
商汤去洗漱,穿衣下楼,没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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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附送的早餐,出去买了份羊肉烧麦拎回来。
夏柯还在睡,商汤一看时间九点多钟,就把那人被子扯开,又把那个长得特别磕碜的巨型白萝卜从被窝里拔出来,想赖床的人死沉死沉,差点拔出他满身汗:“起床,吃饭!”
那个人老实洗漱过,迷迷糊糊坐桌边用手拈烧麦往嘴里送,中间蘸了一下醋,突然就醒了,含混说:“这个好吃啊。”
烧麦也分南北,南方烧麦以上海烧麦最出名,馅是糯米猪肉笋干香菇粒虾米之类;其实烧麦最开始是由呼和浩特传入的,呼和浩特烧麦是典型北方烧麦的代表,馅是牛羊肉配大葱或洋葱。大同烧麦走的就是北方烧麦那一路,皮劲道,羊肉扎实。山西这个地方羊肉吃得多,羊肉好,做得也好。本来光吃羊肉烧麦有点腻,配上山西陈醋,倒是刚好。
醋这东西,虽然是佐料,但配错了结果就是一场灾难。镇江醋蘸饺子也许还能吃,山西醋配大闸蟹简直要命。
正宗的山西醋和别的醋味道不同。四大名醋,除开山西陈醋,镇江香醋、四川保宁醋、福建永春醋都是米醋,只有山西陈醋是高粱、大麦、豌豆这样的五谷酿造,在酒里也是浓香型,又黑又酸。所以山西人吃惯老陈醋,出省吃别的醋,都嫌嘴里淡得慌。
夏柯吃着吃着就乐了,难怪商公子醋劲这么大,他虽然没在山西住过,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谁知道商公子定定地看着他,在他用筷子戳下一个烧麦时,一口堵住他的嘴唇。这回吻技有所提升,没有撞到鼻梁撞到牙齿,只是嘴唇贴合。
等到分开,两个人嘴上都蹭到油。
夏柯义正辞严:“商汤同学,不要老勾`引我。”
商汤恨不得揍死他。
两个人到窗边看了积雪,市里积成这样,高速路况肯定更差,上恒山看悬空寺只能走国道,路途艰险,还是了吧。
这两个人一合计,来日方长,悬空寺和云冈石窟都可以等下次。今晚还要飞回去,下午就去华严寺逛逛。
说是去华严寺,跑去了善化寺。
善化寺近南城门,俗称南寺。名气比华严寺小,雪天里游人寥寥,门可罗雀。
早就知道善化寺规模比华严寺小,走到山门一看,也颇惊人。毕竟是始建于唐,占地一万多平方米的古寺。修得比华严寺少,更古旧一些,雪里看去,朱墙灰瓦,很有股沉静恢弘之气。
这寺院门庭冷落,夏柯和商汤却逛得很尽兴。寺内存有辽代所塑二十四诸天像,颜色虽已灰暗了,但眉目平静端秀,尤其是日宫天子、月宫天子、鬼母这三尊,眼窝略深,鼻梁高挺。大同古来是北方鲜卑、契丹、女真与汉族融合之地,夏柯看着看着就挑商汤下巴对照:“商大小姐真是盘靓条顺。”
商汤瞥他,不知为什么没生气,只是懒得理他。
大约是他脸上有种“我媳妇真漂亮哎”的喜气洋洋。
两人又再看了看五龙壁与朱弁碑。善化寺里有个小公园,种了一片芍药。可惜四月刚有点含苞的征兆就遇上这场雪,要是晚点来能看上芍药花。
商汤站在殿里,看着夏柯在门槛外,伸手接殿顶檐角溶下来的雪水,接老马打来的电话。
老四沈晓白同学自从他的洛阳小孟尝被残忍无情地撤文以来,这几天里笔耕不辍,以自己为主角开始写文,腆着脸描绘自己如何聪慧刚正,给自己在小说里拼命安排貌若天仙的虚构妹子,这种意淫的行为被老马和夏柯一致唾弃。
老马问:“老夏呀,你倒是什么时候回来呀。”
夏柯开始扯,暂时回不去,被山西地主老财家大小姐看上了,绣球招亲非我不嫁云云。
时机掐得刚好,在他身边那晋商大小姐爆发前挂断。
夏柯说:“这次回去,我们之间瞒不过人。”
商汤看着他:“我不瞒。”他握住夏柯的手说:“下周哪天有空,跟我去见我妈。”
第37章
商汤一旦确定要做,执行力就很强。
他看见夏柯还在考虑,心里一沉,总不会自己下定决心,他怂了?
谁想到夏柯诚恳地说:“那个,提前说一声,要是你妈,汤总,阿姨,给我开支票,我就了啊。文物保护基金最近缺钱,老师们正愁呢。”
商汤戳破他的幻想:“你以为你是台湾偶像剧苦情女主角?”
这天晚上,夏柯拉着商汤放开肚皮吃,吃了羊杂吃炸串,还惦记着学校里的人,打包了点炸糕带上飞机。
飞机落地又是十一点,回宿舍太晚,夏柯又笑嘻嘻跟商汤回公寓。
他鞋带都不解,把鞋一扯,躺沙发上就拿抱枕蒙头:“不动了,我就在这睡。”商汤看他懒散成这样,推他肩膀:“去洗澡。”
夏柯配合地起来拖着脚步往浴室走,商汤跟在他身后一步,一直跟到他进浴室,帮他关上浴室门,没多久水声响起。商汤坐在沙发上,听那水声,不由自主抱住他刚才抱过的抱枕。忽然间水声停下,商汤心里猛地一跳,不见夏柯出来。他走到浴室外敲门,努力不耐烦:“喂,你好了没。”
浴室里传出模糊的声音:“没沐浴露了。”
“等着。”言简意赅两个字。客房的浴室没有备用沐浴露,他去主浴室柜子里拿一瓶,再敲门:“开门。”
门哗一下推开,商汤眼前一花。眼前是赤裸的皮肤,宽阔肩膀上水珠滑下,滑过矫健的躯体,锁骨很深,胸膛坚实,还好那王八蛋下半身用浴巾围上。
轰一声全身血液都冲上头顶,商汤几乎是把沐浴露扔进夏柯怀里,然后转身就走。
夏柯愣愣看着被摔上的门,吓了一跳,谁惹你了?
门外还传来商汤硬邦邦的声音:“下次洗澡前自己看清楚!”
回头却口干舌燥,又在骂自己,都是男的,我紧张个屁,他又没遛鸟!
下意识向自己裤裆看一眼,幸好没起立。发现自己在看哪,更莫名来气。
夏柯到自己卧室外说了声:“那我睡了啊。”商汤忙从卧室冲出,和夏柯面对面,索性直说:“我刚才看见你,我”
他脸色难看,夏柯一笑,走上来吻住他的嘴唇。嘴里是牙膏的味道,吻完才捧着他的脸说:“商大小姐,晚安吻。别不好意思。”
商汤深吸一口气,再用力吻上去。
第二天夏柯回宿舍,老马和老四迎接他。
他把炸糕一分,那两个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宝啊,你和阿珂终于修成正果了。”
夏柯瑟中带点荡漾:“是啊。”
老马想想:“你没再跟人家斤斤计较了吧?要说你这个人也真是,不论远的近的,不愿占人便宜。别人现在正对你满腔热血,你可别再算你欠人家多少钱,给人浇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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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了。”
夏柯勾他肩膀,推心置腹又无辜:“我记了啊。”顺口说个数。
机票加吃住,老马叹口气,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夏,别逞能,你现在还不起吧?”
现在要还是挺难,夏柯考虑:“过两年找到正经工作还。”
老马更无奈:“要是你到时候还是还不起呢?”
夏柯却想得开,拍他肩膀,故意长叹:“那就还不起。反正我是旧社会一个长工,卖身给人大小姐了。一辈子当牛做马,到最后还不上我也没办法。”
“这就对了!”老马欣慰一笑。老夏终于想开,不怕欠人了。
夏柯的日子变回他们矛盾以前那么滋润,高老头那节课能和商汤坐在一起,无聊的课也变得有趣。尽管他多数时间在睡觉,脸埋在手臂里,商汤看他头顶都会看很久。
毛刺刺的头发长出来一层,不再是锃亮一个光头。半个月前缝针的伤口在愈合,以后掩在头发里,这样很好,得自己每次看到,想起他脸上血流下的一幕,既心中惊悸,又恨不得捏紧拳头。
四月中,冰溶雪化,雨下得多,却总是牛毛细雨。
夏柯呼呼大睡时,窗外细雨连绵,万物复苏,一片片绿草冒出头。商汤坐在他身边,一笔一划记着笔记,心里不知为何,踏实又温柔。
两天之后,汤小蓉汤总到了。夏柯要见未来丈母娘,一连几天在宿舍里跟哥们研讨战术。
这种心态,就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拱了白菜的猪,争取好好做猪,在丈母娘掂量自己时能多几斤肉。
第38章
见面约在一家酒店,夏柯到了地方就开始忧愁。住这类酒店的人吧,吃猪肉都得是纯天然无激素不违反动物保护条例宰割都按人性化标准进行的猪肉,自己这类猪很可能上不得席面。
商汤直白问:“你怕?”
夏柯无辜:“哪家上门女婿不怕丈母娘。”
商大小姐二话不说,抓住他手腕,拖着他冲锋陷阵闯关似的往里走,嘴唇抿住,表情严肃,一米八的身高把背挺得气势愣有八米一。
汤总约儿子在茶室,大概是知道与儿子已经生疏,这回来又是谈“敏感问题”,在酒店套房内谈不如在公众场合谈得自在。
汤总是那种典型的女性企业家形象,短发显神利落,烫卷一点显优雅大方,穿套裙,肤色白。商汤的鼻梁和眼睛都像她。
她抬眼看见夏柯,一瞬间有些讶然,又说:“坐,喝什么你们自己点。”又小心地对商汤说:“宝贝,吃午饭了没?要是饿再点几样点心?”
商汤不说话。
汤总对他越好,他脸越绷得紧。
大概聊了聊,没聊到性向。气氛愈发尴尬,汤总倒是关心了一句“小夏”脑袋上的伤,夏柯就态度良好笑容憨厚在那装诚恳朴实。
一边装一边心里琢磨,这地方他舅舅好像也常来。要是被安大律师看见他在自家人面前挺横,到丈母娘跟前这么老实,怕是弄死他的心都有。
这也怪不得他,夏柯和汤总早就见过一面。商汤刚进学生会的时候,汤总来见过儿子一次,她要是放不下`身段,生意也做不到那么大,知道夏柯是学生会长,就一口一个夏会长,“我们家商汤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谁料到照顾到最后一起弯了。
茶室气氛很静,座位间位置空旷,室内做出石板和卵石小路,修竹丛丛,餐单也都是中式点心,果脯糕点果仁。三个人点了几样果品,蜜汁白果,琥珀核桃,柿饼。白果闪着蜜汁的光,夏柯倒是想夹,只是要伸手夹那么远,比较考验筷子功。他头一遭在丈母娘面前表现,白果掉了再在桌上滚两下,那就真大家尴尬了,还是作罢。
商汤明明没看他,却在侍应生再上点心时将碟一挪,恰好摆到夏柯眼前。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夏柯眉毛一扬,心满意足端起茶喝,才喝一口,商汤突然说:“我是同性恋,他不是,是我强迫他。”
夏柯“扑”一声差点整口茶喷出来。
商公子哪来这么个强取豪夺强抢民男的剧本!
猪还没认自己拱了白菜,白菜先宣布拱了猪。夏柯和汤总都听得目瞪口呆,只有商汤镇定自若。
汤总惊讶后也很快回过味来,自家宝贝怎么会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抢在自己面前这么说,无非是太喜欢别人,愿意做坏人,让自己对别人家的儿子心怀愧疚罢了。
她这妈妈的可能这些年来做得太差,儿子把她往最蛮横最狭隘那一面想。她斟酌着说:“那你们现在在一起,两厢情愿了?”
商汤的手在膝上握拳,他看向夏柯,夏柯抓住他的手朝他笑,在桌面下十指相扣:“是啊,阿姨。”
汤小蓉怅然若失,却没有说不好听的话:“那就好。”她确实有些传统,这辈子还是希望能看见自己儿子的小孩,有孙子孙女环绕膝下,被叫一声“奶奶”,她反射性说:“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们家也不缺钱……”想提以后做个代孕,却又知道儿子还年轻,补充道:“不过不急,等过几年你们愿意了再说。”
汤总开明得超出想象,夏柯和商汤对视,商汤对此措手不及,皱起眉来。
汤小蓉自嘲一笑,说:“妈妈不一样了,是吗?其实你……喜欢男孩子,妈也不算太吃惊。我那些朋友的儿子,年轻,家里有钱,不了为女孩子做点荒唐事,时不时就要打电话来要爸妈帮擦屁股。最乖的都非要给喜欢的女孩子办留学,带她出国。你从来没向家里要过什么,也没对女孩子上过心……”
合着是和商汤家境差不多的公子哥一个个都有或者有过几个女朋友,商公子太出淤泥不染洁身自好,居然在他妈看来性向不正常。
这下跳进黄河洗不清,商汤脸色更差,但是偏不能澄清我之前性向正常,没有胡作非为是因为我想找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女孩。
汤总和商汤需要一点母子独处的时间,他找个借口就出去抽烟了。
商汤至今觉得同性恋是一种耻辱,是个要背的黑锅,所以才会替夏柯背。
但这是正常的,每个人都曾为不应该觉得耻辱的事耻辱过。为不能和大多数人保持一致而耻辱,为是异类而耻辱。这种思维的误区要足够时间走出去,再回头不过一笑而已。
他才不急,商汤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见家长异常顺利。倒是商汤与汤总聊完,出来有些低沉。
夏柯问:“怎么了?”
“她那么开通,我无理取闹。”
你的爸妈,两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一旦变得姿态开明包容,你的抵触就会变成无理取闹。
商汤开车,听见夏柯对他说:“现在的好不会自动抵消过去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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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的心忽然放下,舒展开来。
他和他妈独处的十分钟里,交流的内容多过过去十年。和那王八蛋……确认关系以后,自己第一次有了可以分担的对象。他简短地说:“她跟我谈了她现在的,男朋友。”
十几岁他撞见他爸和继母,从他爸口中听到他妈有了男朋友,到二十一岁他妈才对他提起那个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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