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雪不渡
故妈妈回视线,面不改色,不咸不淡道:“三年同桌,算得上好朋友了。”
江裴一言不发,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故夏,再看向林衍的眼里,有明显的寒意缓缓凝结。
故夏看似平静无波地垂下眼皮,密密长睫很好地掩去眸中变化的情绪。
他现在很难受,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暗自忍耐。
原本他与妈妈还有江裴三人站在过道边上,还觉得很宽阔舒适。
现在不过多了一个林衍,他便觉得呼吸困难,拥挤不堪。
故夏不由得伸手,轻轻地推了推妈妈,脸上露出一个又软又甜的笑容,示意她坐下休息会儿。
同时无声道,妈妈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故妈妈自然不会拂儿子的面子,抬手拍了拍故夏的头发,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谢谢宝宝。”
故夏又是软软一笑,正要离开,却见江裴侧过身体,面无表情地对他道:“故夏,他是谁?”
故夏的脚步顿了顿,举起手对他比划几下。
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
故妈妈颇为惊讶地微微挑眉,没想到故夏将话说得如此直白而不加掩饰。
江裴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回故妈妈更加惊讶了她还没开口替故夏解释,眼前的少年便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林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虽然能猜出故夏说的是什么,但他看不懂故夏的手势。
故妈妈熟悉故夏所有的手语,因此没发现,故夏刚才所用的手势,并不是常规的表达方式。
连故夏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回答江裴问题的时候,下意识选用了最不常用最难解的手势。
他不想让林衍知道他和江裴说了什么。
江裴却看懂了,并且,察觉到了。
他冷冷抬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林衍,周身的气场骤然发生某些天翻地覆的变化。
凌厉冷酷,气势迫人。
“我和故夏比一般同学要好些,他生活里发生什么事,基本都会和我说上一两句。”
林衍眼神一变,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江裴冷冷地一扯嘴角:“却从未听他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哥哥,想来不是因为故夏不懂事,刻意隐瞒,而是哥哥平时太忙,没什么时间关心弟弟。”
缺席了三年的名义上的哥哥,有什么资格对故夏的生活暗开嘲讽,指手画脚。
故夏望着江裴侧脸的眸子一点点睁大。
竭力克制着,不想泄露出更多的情绪。
可心里都要炸开花了。
唇角扬起的笑容压也压不住,无声而明媚。
故妈妈同时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支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江裴,心想道,她竟然看走眼了。
这小子跟她说话的时候,明显隐藏了很多。
这下可总算见真章了。
江裴自然能察觉到故夏和故妈妈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林衍,冷声道:“另外,故夏现在好朋友很多,不止我一个,你不妨多去了解了解如果你了解得到的话。”
林衍脸上阴晴不定,眸中狠戾的情绪一闪而过,足足隔了三四秒,才恢复正常脸色,缓缓笑道:“当然,夏夏的事,我自然要上心的”
说罢沉着脸转身大步离开,不知去哪儿了。
故妈妈笑了笑,伸手怕了拍故夏的手背。
“宝宝,妈妈的水还喝不喝的着了?”
故夏猛地转头,一双眸子亮亮的,似落满了漆黑夜幕中的万千星辰。
他愣了一秒,又是抱歉又是甜蜜地看着妈妈,笑着点了点头。
临走前又飞快地瞥了眼江裴,才转身跑去讲台,拿了一次性水杯,去办公室接开水了。
故妈妈幽幽地叹了口气。
乖宝当局者迷,她却是旁观者清。
好朋友很多,不止我一个。
有意还是无意,都已经在变相划清界限了。
江裴冲江妈妈颔首:“阿姨您请自便,我先……”
故妈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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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听我多说两句吗?”
“很快,在夏夏回来之前。”
江裴摆出聆听的态度:“当然。”
故妈妈笑了笑,缓声道:“夏夏遇到你,是他的幸运,他喜欢你,你对他……总归不是没感觉的。”
方才那番针锋相对的回护姿态,不过是因为林衍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已。
江裴眼神微微一变,立即否认道:“阿姨说笑了,我们都是男生……”
故妈妈神情安静,轻轻打断道:“夏夏的眼神骗不了人,你的也一样。”
不得不说,故妈妈的这个表情和故夏很像,或者说,故夏和他的妈妈很像。
江裴紧紧地皱起眉头,不说话。
故妈妈见状微微一笑,双手合拢摆在桌前,姿态优雅,落落大方。
饶是江裴见惯自家母亲风姿的,也不得不承认,故夏妈妈比他的妈妈高出太多。
“你不用顾虑太多,我对夏夏的选择完全尊重,他喜欢什么人,我不会干涉,更别说是你的。”
“顺便解释一句,可能你们觉得与世不容的事情,于我而言,不过是正常的小概率事件。”
江裴沉默片刻,缓缓道:“您很开明,故夏有您这样的妈妈,才是他的幸运。”
故妈妈对此不置可否与她而言,故夏才是她的幸运,哪怕他自小与众不同。
明明她是坐着的,江裴是站着的,可谈话的主动权却始终掌握在她的手里。
“从刚才林衍就是夏夏名义上的哥哥,和我进行的短短两句交谈,你就能准判断出我们三人间的关系如何,并迅速对此作出正确的反应,可见你是个观察细致、聪明冷静的孩子。”
“不用特意反驳我,这是事实,不用谦虚。”
“因此,我猜你不是会因‘同性不该在一起’这种经不起推敲的理由而推开夏夏的人”
“对不起,夏夏快回来了,请容我一次性说完,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告诉我”
故妈妈抬起眼皮,眸光柔和而坚定,缓声道:“告诉我,是,或不是。”
江裴顿了顿,终究还是道:“……是。”
故妈妈神色微松,淡淡一笑
“那么问题来了,你明明喜欢夏夏,却不肯承认,也不肯接受,这是为什么?”
故妈妈微笑着补充道:“若说先前你没有意识到,那么现在,我已经告诉你了。”
江裴的眉头没有松开的迹象,沉声反问道:“那阿姨问我这个问题,又是为什么?”
故妈妈笑容不变,声线极稳:“我只是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罢了你知道的,夏夏的情况有些特殊,有关他的事,我必须谨慎对待。”
江裴静静地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故妈妈柔声道:“抱歉,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若你感到冒犯,我可以再次向你道歉,但请你实话告诉我,这将决定我对这件事的态度。”
话都说到这份上。
再藏着掖着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江裴却在此时,微微有些出神。
原来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与他母亲一样。
原来他所得到的关心,不及故夏妈妈对故夏的千分之一。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故妈妈不急不躁,耐心等候。
好像过了很久。
又好像没过多久。
他终于开口。
嗓音低低地道:“……我不知道。”
故妈妈眼神一愣:“什么?”
她其实听清了,所以才会如此愕然。
答案竟然是看不清么。
江裴没有再说话。
而是盯着故妈妈身边空着的座位。
脑中回想起文艺汇演那晚。
游戏最后,故夏对他说出了那四个字。
神情温柔坦荡,眼神郑重其事。
他的心情却和现在一般无二。
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回到家里,在房间中枯坐一宿。
第二天见到故夏。
还是将他当同桌对待。
如往常一样,也就不用看清了。
故妈妈顺着江裴的视线转头。
眸光微微一闪。
距离家长会开始,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可应该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迟迟没有出现。
故妈妈微微一叹,眼底有些复杂。
若是可以,谁愿意年少早熟,冷酷绝对。
当个孩子,不比当个大人好。
方才那四个字,对这孩子来说,估计已经是极限了。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她抬手揉揉额角,决定结束这场对话。
转眸去看江裴,正要开口。
却见他不知何时,透过玻璃,定定地瞧着什么。
这孩子的妈妈或者爸爸来了吧。
故妈妈再次跟随他的目光,望去。
却在下一秒牢牢地怔在座位上。
大概是因为家长会要开始的缘故。
宽阔的走廊里空旷无人。
家长们纷纷在教室里落座,孩子们则是三三两两地站在教室后面,准备旁听。
故夏自长长的走廊尽头走来,修长白皙的指间端着一个纸杯,前进的步伐带着几分匆忙。
神情却小心翼翼,温柔细致。
她仿佛听见江裴低声呢喃道。
“……故夏。”
极轻极轻。
犹如一声。
被风吹散的叹息。
第12章十二、为他而哭
江妈妈几乎是踩着家长会结束的点来的。
神情匆匆忙忙,脚步却不紧不慢。
江裴在教室后面看见她时,她正停在教室门前,对着透明干净的玻璃,举手挽了挽鬓发。
身材纤细,皮肤白皙,貌美如花,娇艳柔弱。
江裴神色不变,眼底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意外之色,也无失望之情,若无其事地从后门出去。
江妈妈自玻璃前偏头,柔柔唤道:“裴裴……”
江裴恍若未觉,平平淡淡道:“家长会差不多结束了,你是要跟老师聊两句,还是想跟我说些什么。”
江妈妈站着瞥了眼教室里面,讲台上的班主任站在人群之间,四周围了好几位家长和学生。
故妈妈与人群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也在其中。
故夏跟在她旁边,时不时与妈妈“说”上两句。
江妈妈垂眸迟疑道:“我……”
江裴平声道:“我知道了,我们随便走走吧。”
江妈妈展颜一笑,轻声道:“嗯。”
与故妈妈气质比容貌更出众不同。
江妈妈的五官致柔美,一颦一笑宛若不胜凉风吹拂的娇花,可谓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江裴面色沉冷,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江妈妈都在跟他说着他早就听腻了的话,江裴似听非听,偶尔敷衍地应一两个字。
江妈
无声的你 分卷阅读19
妈到底还是察觉出来,有些埋怨地道:“裴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妈妈的话……”
江裴不冷不热:“在听的。”
“那妈妈刚才跟你说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裴皱眉道:“不着急,再说吧。”
江妈妈还想说什么,江裴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我下午还有课,作业也没写完。”
“……”江妈妈望着比她还要高的江裴,这副冷酷帅气的模样,既熟悉又陌生。
不知不觉间,她的孩子也已经离她远去了。
江妈妈的眼底倏地落下泪来,脸上露出几分浓重粉底都掩盖不住的苍白憔悴。
她凄声哽咽道:“五个月了……那女人都五个月了……是个男孩……你爸说要让她生下来……”
“我现在和你爸天天吵架……他早上话都没跟我说完,就直接摔门走了……他从来没这么对过我……”
“裴裴,裴裴,妈妈到底该怎么办……你爸他……”
“我到底该怎么办……”
江妈妈泪如雨下,哪怕她化了再美丽再致的妆,也遮不住人生背后的风雨飘摇。
江裴站在自己的妈妈面前,眼眸平静深邃。
所有的一切都到了揭开的地步,三年里甚至更早发生的桩桩件件,终于要有结果。
江妈妈颤手捂住脸颊,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的装腔作势,她的脆弱无助,她的真实无奈,她的恐惧害怕,全部付诸于这些眼泪。
江裴的目光落在那双瘦削颤抖的肩膀上,忽然想起他也曾趴在妈妈温暖的肩窝上安眠。
他蹲下身子,伸手抹了抹妈妈的眼泪,在她抬起的朦胧凄切的视线中,理智冷静地道。
“离婚吧。”
“……妈妈。”
“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没什么好怕的。”
江妈妈眼神绝望,嘴唇颤抖。
这半个月来的争吵、拉扯、哀求。
这几年里的隐忍、试探、出格。
都换不回丈夫的真心和眷恋。
她的世界下起了倾盆大雨,她却无处可逃。
江妈妈最终还是没有答应了江裴的建议。
但也没有拒绝。
只是拾回她该有的平稳坚强。
离开时面容疲倦而平静。
仿若半生梦醒,又仿若裂心断情。
心不在她身上的人,哪怕她用自轻自贱的方式,也挽留不住,这个道理,她竟然现在才懂得。
江裴独自转身往回走,脚步缓慢沉稳。
锐利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故夏。
那个温柔爱笑的少年,也曾在他面前哭过。
为他而哭。
高二的某个周末,故夏提前约江裴出来,希望他能替他补习物理和数学,江裴没有拒绝。
两人约好在一家奶茶店旁边的树下碰面。
江裴到的时候,故夏已经在原地等他很久了。
绿荫浓郁,伞叶如盖,安静耐心的少年亭亭立在绿树之下,五官柔和,皮肤白皙,身形纤瘦,斑驳的光斑投在他身上,影影绰绰。
江裴停在原地,抬起下巴,冲他道:“故夏,过来。”
故夏听见那道熟悉沉冷的声音,笑着抬眸。
却在看清冲向他背后的人影时,脸色猛地一变。
江裴微微皱起眉。
下一秒就见故夏拔腿拼命向他跑来,眼神焦急慌张,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小心!
他不顾一切生生拉扯受损的声带,发出的声音却愈发嘶哑变调,反倒更加模糊不清。
江裴微微一愣:“什么?”
故夏来不及再说出一句话。
靠近江裴背后的风声已近在咫尺,呼啸而至。
江裴却在此时反应了过来。
他们竟然约在上次故夏见他打架的地方!
风声凌厉迅疾,毫不含糊,表明了偷袭者下手时毫不心软的坚决态度和狠辣决心。
江裴心念电转,身体本能而快速地往旁边一躲。
后脑勺险险躲过那致命的一击。
风声毫不停歇,下一秒他的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
江裴面笼寒霜,眼底戾气暴涨。
转身挥拳而出,口中断喝道:“站那别动!”
偷袭者未想他的反击来得如此迅猛,猝不及防正面生生挨了这拳,身体极大程度地往一边偏去,手中握着的棍子险些脱手而出。
故夏眼眶湿润,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冲向他的脚步,却听话地停住了。
江裴打架,最不缺的就是快准狠。
往往一招解决,根本不会心慈手软。
等那人脸色苍白地瘫软在地时,他的唇角刚挑起一抹冷笑:“就这还敢偷袭?”
姿态高傲不屑,脚边掉着那根木棍。
那人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什么,各种污言秽语,脏得不能再脏。
不等江裴再说些什么,故夏已经快步上前,红着眼睛伸手去卷他的衣袖,就要查看伤势。
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那钝器狠狠击打在人身上的闷响,重得他心脏都抽痛。
江裴动作随意地抽回手,神情冷淡地抱着手臂,偏头看他一眼,冷声道:“又想占我便宜?”
故夏抬眸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抹了抹眼泪,手中的动作固执坚决,非要把他的袖子往上翻。
很少有人敢违背江裴的意愿,更别说是瞪他。
尤其当这个人是脾气好到不行的故夏时。
江裴直接愣了愣。
一时放松了守备,被他推开了衣衫。
露出了健壮修长的手臂上,可怕而深刻的紫红色淤痕。
故夏刚擦完的眼泪,刷地就又下来了。
大滴大滴地落在他的手臂上,灼热滚烫。
江裴的眉宇间升起一抹烦躁和闷气。
心里的某个地方,很不舒服。
他伸手扯了扯故夏的头发。
冷冷道:“我都打赢了,你还哭什么。”
故夏偏了偏头,随之抬眸。
江裴这才发现,他的口中在说着什么。
反反复复,无声而激痛。
江裴的神情渐渐严肃,捏起他的下巴抬起来。
寒声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故夏仰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眼角通红,一行泪缓缓滑下。
清秀干净的脸上自责内疚,竟有一丝凄楚。
他一字一顿道。
“我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我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对不起。”
“江裴。”
“对不起。”
江裴漆黑如墨的眸中,酝酿着暴怒的颜色。
掐着他下巴的手指越越紧,脸色铁青。
故夏削尖白皙的下颌上,泛起鲜红的指印。
他却浑然不觉,全
无声的你 分卷阅读20
然丧失痛感一般。
只是无声地一遍遍重复。
“对不起。”
“江裴。”
“对不起。”
“江裴……”
江裴眼眸凶狠,极具气势地压下身体,牢牢地盯着故夏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语声清寒沉缓。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会说话不是你的错,这不是罪名,你无需背负,更不用跟我道歉。”
故夏被逼迫地对上他沉怒深黑的双眼,哽咽两声,缓慢至极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嗯?”
热烫的眼泪滚滚而下,他微凉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他手臂上鲜红的伤痕,恨不得以身相代。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见到他受伤,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责和心疼,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咳咳,咳咳……”躺在地上的那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勉勉强强撑起身体,咧开嘴笑。
他的嗓音嘶哑,吐字却很清楚:“怎么不是他的错,如果他能说话,没准你刚才就不会被我打中了……”
江裴眼眸一厉,体内暴虐因子尽数被激起。
他猛地放开故夏,弯腰拾起地上的木棍,大步走了过去,浑身气势骇人悚然,那人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恐惧和后怕,神色慌张道:“你你不要过来”
江裴寒着脸,将木制的棍子干净利落地往下一戳,重重地抵在那人大腿内侧的软肉和骨头上,用力地碾了碾。
“啊”那人哑声痛叫出声,身体应激蜷起,冷汗如雨下,软倒在地上,大腿不住地痉挛颤抖。
饶是江裴五官深刻,面容俊美,此刻看起来也犹如凶煞恶鬼临世,又如割人命的冰冷死神。
偷袭者的脸都痛扭曲了,江裴仍是不放手,一寸寸地用劲往下压,寒声道:“想进医院,我成全你。”
故夏吓得呆住,连哭都顾不上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着上前阻止。
江裴却先他一步丢开木棍,直起修长挺拔的身体,怒气翻涌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语气不善地反问道:“你呢?是不是也要我来这么一下?”
故夏摇了摇头,抬起手背擦了擦下颌的眼泪,上来就去拉他的手,要带他去医院。
他刚才哭得狠了,现在脸颊还泛着红潮,抽抽搭搭,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既可怜又惹人心疼。
江裴退后一步,双手环胸,避开他的手指,冷着嗓子,逼问道:“还敢不敢说是你的错了?”
故夏急急地摇头,眉头微蹙,抬眼间神情焦急,又凑近了些,小心地牵住他的衣角,拉了拉。
江裴牢牢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今天就要治治故夏这随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毛病。
“说话告诉我。”他放下手,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
故夏微微睁大眼睛,愣在当场。
心里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身体却无法对此作出反应。
或者说,不敢对此作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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