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失联男票请签收[聊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辞山
一同长大,从未听张小少爷
您的失联男票请签收[聊斋] 分卷阅读73
记起了前世的记忆后,我把爪子伸到了杯中,想写个“不是我”用以自白,那只喝到口剩粥就激动的摇尾巴的蠢狐狸不是我。
樘哥看着我从桌子上划拉出来的横杠,点点头,深以为然道:“此次恢复记忆的速度,是很快。”
……我这是想和你讨论你记忆恢复的是快是慢吗?
抹掉那道横杠,我趁着爪子上的水未干,从桌上写下了一撇一捺。
人!我要变成人!
05
樘哥说,南城外面有一户梁姓人家,樘哥还说,梁家中,有一位狐仙。至于这位狐仙能不能帮我化为人形……不好说。
姑且死马当活马医。
樘哥所说的狐仙,是个看着约有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五官极淡,长相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但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一眯,倒很有些风情。
我和樘哥去时,狐仙正倚着院墙坐在个矮凳上嗑瓜子。一圈的瓜子皮恰在狐仙的身周围了个半圆,等狐仙嗑完最后一粒瓜子,樘哥正好走到了狐仙的跟前。我站在樘哥背着的竹筐中,扒着樘哥的肩头去看狐仙,正对上了狐仙的视线。
狐仙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垂下了眼皮,她站起身拍拍衣上的瓜子碎屑,拿着矮凳进了院中。
狐仙住的地方,比樘哥这辈子住的地方也强不了哪去。院子一处破屋两间,不大的院子中,挨着院墙辟着一左一右两处鸡圈。狐仙一进院,圈中的肥鸡立时扑棱着翅膀往边上跑,一只只的肥鸡挤在墙边上,全是面朝墙腚朝外,一副恨不得破墙而出的瑟缩模样。直至狐仙从鸡圈间的小路走过,肥鸡们才逃过一劫般的松散开来。
樘哥跟在狐仙的身后进了屋中,我则趁机打量这成了仙的狐狸住的地方。狐仙家的堂屋内室连在一处,其间仅扯了块儿红布挂在门框上用以做门。那红布扯的也不讲究,高度够了宽度不足,透过布两边的缝隙,都能看见内室的情形。
内室中央的墙壁上,挂着副持杨枝托净瓶的观音像,观音像两旁,还各挂着一副画轴。画轴中画的是两个跨马持戈的武将,武将的身后,还跟着不知凡几的骑卒。我盯着那些看不清具体面目的骑卒看了会儿,忽觉得两副画轴中的骑卒,突就动了起来。
本还跟在武将后的骑卒们,突然驾马越过武将,俱都挥舞着刀剑向我冲来。骑卒们模糊不清的面容,在冲来的一瞬,登时明晰。披甲戴盔的骑卒中,竟有许多我见过的面孔,钱顺、贺才、三娘、华姑……尽是,杀过我的人。
狐仙一撩红布,本还挂在墙上的画像,竟转瞬不见。骑卒们留下的杀伐之气犹在,我松开爪子往后一倒滚进了竹筐中,与此同时,也听到了狐仙说的第一句话。
“进来吧。”
06
再等伸头去看,本还破败到掉墙皮的内室,早已变了一番模样。四壁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见边界的雾气。雾气随着狐仙的走过而开开合合,我扭头回望来时的路,来路却早已被雾气遮掩。
“世间的路,并非有来便有回。”本该走在樘哥身前领路的狐仙,不知何时逼近到了眼前。我下意识的向后一躲,没靠到竹筐上,却一仰给摔到了地上。
狐仙浅淡的五官在氤氲的雾气中,变得更加难以辨出。最终,雾气一拥而上围住了狐仙。我看着雾气中隐约透出的身形,直觉,雾气笼罩中的人,早已不是狐仙,但那人,我似曾见过。
在哪里,见过?
一捧香灰蓦地撒到眼前遮住了视线,等香灰散去,现出的,又是那间内室。三幅画像仍旧挂在墙上,但我早先看到的持刀握戟的骑卒,俱都换了副动作,各个握着缰绳跨坐马上,全无一丝戾气。
画像没看多久,樘哥的脸陡然贴到了眼前,我瞧着这张大帅脸,觉出些不对劲儿来。这脸瞧着,是不是小了点儿?
我盯着樘哥的瞳仁看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不是樘哥的脸变小了,是我又变回正常比例了。我看着樘哥眼中映出的那个蹲坐在地上还不忘两手撑地,俨然就是只人形犬的蠢货,假装自己和那个蠢玩意儿不是一个人。
狐仙拍去手上的香灰,对着樘哥像是想说什么话,却在出声前,便被院外传来的话声给打断了。
“梁上仙可在?我等特来求药。”
“在。”狐仙应声出了内室,临出屋前,还不忘对我和樘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俩安安静静的从内室里等她忙完。
狐仙去招呼求药人进来,我则趁这功夫,听樘哥跟我讲了下我是怎么从狐狸变成的人。
听樘哥的意思,我是一进到内室中,就突然从竹筐中跃出变为了人形,只是虽变成了人,神智却不怎么清晰,用狐仙的话来说,便是“魔怔了”。
接下来就是狐仙抓了把香灰撒醒了我,我瞅着那两副画轴,感觉问题出在了画轴上。
琢磨的档,求药人已被领进了堂屋中,听动静,来求药的,似乎还不止一人。先前听到的那个听声音已上了年纪的人,在跟狐仙絮絮叨叨的描述着病人的病情,另两个人则小声交谈着自己的事。
“你那书写完没有?”
“尚未大成。”答话的人似是在斟酌用词,静了片晌,才又道:“初稿已快写完了。”
“我听说,念东先生还为你的书做了序?”
“是,蒙念东先生抬爱。”
问话人由始至终的口气都说不上温和,只是这答话人的态度太过和缓,倒弄的问话人的口气也渐渐软了下来。问话人规劝道:“照我说,你那书写写就行了。你已年至不惑,也该心思,专于科考了。”
问话人的态度好了,答话人却又一言不发的成了个闷葫芦。我在内室立起耳朵听了半天的墙角,也没再听见答话人说什么,只听见那问话人,低低的叹了口气。
话不投机的两人最终没再说些什么,堂屋中,又只剩了老者和狐仙的话语声。我回味着刚偷听来的话,反复的默念“念东先生”四字。
念东先生……咋听着这么耳熟?
第55章农人
07
两个谈私事的人不再言语,老者亦说完了病人的病情。狐仙应了一声,没说能治也没说不能治,一时间,堂屋中只剩了抹布擦过桌面时发出的沙沙声。
这是应了,还是没应?
我从红布边上的缝隙往堂屋中偷看,寻思着狐仙兴许正在对着老者点头或摇头以作回答,没成想,我这么一抻脖子,恰对上了个从缝隙中往内室偷瞄的人。
那人约么着就是问话人口中那年已不惑的人。那人生的短平眉八字眼,一撮小胡子半黑半白的堪堪长过了咽下。这人的面相虽和善,却不自觉的透出副愁苦相来,活脱脱的一副中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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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
从我和樘哥这个角度看去,除了在妇人刚出屋时勉强能看清她的面部轮廓,便只能对着妇人的背影硬看了。妇人的个头不高,连发髻带鞋底的算上,也就有一米六左右。一身素色衣裳穿在她身上,单看裙子还好说,松松垮垮的罩在外面还不是太显身形,可看到紧绷绷的套在上身的衣服时,怎么看都有种虎背熊腰的感觉。
妇人身上的衣服穿的也不利索,看着像是为了起夜随意套上的衣服。可在我的推测中,本该是因着起夜才从屋中出来的妇人,拐了个弯便去了外院。
内院与外院之间的门在樘哥进入内院后又被他锁了回去,现今,门锁打开时发出的轻响,无比清晰的传了过来。
妇人出去没多久便又走了回来,再回来时,妇人没再向徐慧的屋中走去,而是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前。
妇人没敲几次门,门内便传出了话声,不耐的问询声带着鼻音,显是刚被妇人从梦中吵醒。妇人回了门内那人几句,被刻意抬高了音调的话声中糅杂着几分村音,赫然是,与徐慧相差无几的声音。
门内人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虽不耐烦,仍是给妇人开了门,门后,站的是个意料之中的人。
钱招娣。
钱招娣的惊呼声还未出口就被妇人堵在了口中,时至此刻,也来不及多想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是谁了,救人要紧,我同樘哥一同冲进了钱招娣的屋中。
妇人被骤然冲过来的两人骇的一惊,手上的力气也略有不济,不等妇人再捂好钱招娣的嘴,我一把就扯着妇人的衣服往后拖。钱招娣在我和樘哥同妇人撕扯在一处的时候借机跑开,不待呼救,先指着屋门嚎了一嗓子后面。等樘哥制住妇人,让我得空追出去的时候,那人已跑的只剩了个背影。
上着锁的大门二门现今早已大敞,妇人方才打开二门之后,显然还开了大门,放进了一直等在钱顺家门外,准备干那腌渍事的人。
一路跑出门去的那人飞快的交替着双腿跑在前面。皓月拉长了人影,地面上,扭曲抽长的人影绕过主街,跑进了一条深巷。
人影与深巷中的暗影融为一片,最终,又从暗影中抽出,行至了巷口。
死巷。
王奕明扶着墙从暗影中走出,步伐之间,甚至还微微的左右摇晃着。一双比上次见时小了许多的脚,随着王奕明的走动从王奕明的裙下露出。
为了不让自己的一双大脚太打眼,王奕明狠心给自己缠了小脚。比起奔逃的疲累,王奕明的小脚显然是更经受不住刚才的奔跑。一双小脚像是锥尖一样支撑着王奕明的身体,使得王奕明即使是扶墙而站,也站的不是很稳。
荒唐感油然而生,最后瞥了眼眼中的憎恶几乎要满溢而出的王奕明,我侧开身,给闻声赶来的钱家人让开了路。
这一世,被围困其中的人,终不是我了。
王奕明被人群包围在当中,只一双小脚伸出人群间的空隙在地上乱蹬。设想中的王奕明被抓时的种种情绪,现如今,只落得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没再多看王奕明一眼,我转身,走向了钱家。
樘哥在钱家门前长身而立,云销雨霁,一缕初阳刺穿云层投在樘哥身上,一如初见时,便定格在心尖上的模样。
08
王奕明虽不女红,却找了个通女红的妇人和他搭了伙,让妇人顶替了我本来被忽悠着替他做的事。
而向李老太询问我名字的妇人,正是那个和王奕明搭伙的妇人。妇人循着王奕明所说的我刺绣时的小习惯找到了我的踪迹,并把她问出的全部消息都告诉了王奕明。
与我和樘哥的推断一样,王奕明原本打的算盘,是想要辱了钱招娣之后再故意留下王二喜这个名字,好把事情赖到我的头上,并以此借着钱顺的手了结我。即便计划失败,被扭送到官府的王奕明仍不遗余力的向我的身上泼着脏水,甚至为了便于抓住我,直接把王二喜这个化名当做真名报给了县官,只是这次,没人信了。
王奕明接连两世都得中的把戏,终于在第三世落了空。
以上,也都是题外话了。
题内话是,不止我没有再按着上两世的命运重蹈覆辙,钱招娣,也没有。
钱招娣在既定的日期出了嫁,钱顺也成功的招了婿,双方皆大欢喜。马万宝,也在和上两世相同的时间回到村子卖掉了他的旧宅,马万宝的名字,也落到了一心只想种好田的樘哥身上,樘哥也因此,省去了改名的麻烦。
老道士的算盘打的明,樘哥此生的命格,本该是在早亡之后,魂魄附在一个和他同日死去的小孩儿身上,只不过,此世樘哥没有早亡,但那小孩儿却是实打实的死了。而占了那个小孩儿的壳子的,正是换用了樘哥命格的老道士。
同年,朱见深认回了为了躲避万贵妃的毒害,不得不在宫中躲藏六年以求活命的唯一子嗣朱佑樘,并立其为皇太子。马佑樘这个名字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的被埋进了往事之中。
金命人马万宝同他自己所说的一样,种不活庄稼不说,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种着种着庄稼,就拉着人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行过济南路至掖县,在《姊妹易嫁》的世界中,被樘哥顶替着当了二十来年的毛纪,也被我和樘哥寻到了真人,当个景点儿似的围观了一圈。
彼时毛纪早已成亲,不过并非像蒲松龄所写,娶了张家的姑娘,演了出姊妹易嫁的戏码。毛纪娶的妻子,连姓氏都与张姓沾不上半点儿关系。
庄稼种了一茬又一茬,挤在庄稼间茁壮成长的杂草也越过了春夏与秋冬。及至跟我学着种田的樘哥,学到笑纹在他的眼角烙下永久的痕迹时,田里的庄稼还是被他种的半死不活。
送去田间的粥罐中,永远的留着几口剩粥,敞开的罐口似是在等着只连偷吃都偷不利索的笨狐狸。
只可惜,狐狸等不到,只能等来我这么个拾剩饭的人。
三两口喝完粥罐中的剩粥,数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樘哥率先开了口。
“等到了。”
他想要等的人,等到了。
无论唇角干净与否,似乎总沾着唯有樘哥才能看见的粥痕。抚着樘哥眼角的细纹推开快要黏在身上的樘哥,我难得的,也聊骚了一把。
“我想起来一句歌词。”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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