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客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鱼大心
十五个字,简单明了,毫不拖泥带水。
温泉水蒸红了他的脸,水润了他的眼,嫣红了他的唇,柔顺了他的发,抚摸了他的肌肤,却填不满他胸腔里的空荡。水珠沿着他的身体滑落,就像不可逆转的感情。他的心,不再是一座空城,等着胡颜入住,而是变成了一片沙漠,无边无际,只能一个人徒步而行。
他知道,胡颜曾对他十分重要,但是……如今却提不起那份感觉,找不到让他痴迷的那一点。他欣赏她的风姿,也仅此而已。他想不明白,曾经的自己为何会甘愿追谁在她身边,成为她众多男人中的一员。
聚聚散散,本是人生常态;分分合合,当是天下大事。至于那些无处安家的复杂感情,他已斩断,可以独行了。
胡颜的情感不相信花青染的话,灵魂却丝毫不怀疑话青染的决定。花青染从出现的那一刻,便不对劲儿。他看她的眼神,再也没有那份羞涩与狂热、痴迷与执着。他看她的眼神,像个陌生人。不,不对,因为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种眼神,她曾在那些得隐居者的眼中看到过。他们遗世独立、他们不与人共、他们活在自己修行的世界里,他们……只有一个人。自始至终,一个人。
胡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站起身,着温泉水,一步步走向花青染。
温泉水湿了她的衣裳,淹没她的腰肢。她的裙?在水中荡漾开来,如同一朵浮动的花儿。她的身体呈现出了一种老态,一张脸也布满了褶皱。周围氤氲而起的白雾,在她身边涌动,将她轻柔地包裹。她的脸颊上有擦伤的痕迹,泛着淡淡的粉色,好似一抹羞涩。她的后背上,插着两只切口整齐的断箭,就像折翼的灵女王。垂垂老矣,却又令人惊艳。
花青染转过身,想从胡颜的身边走过。
却被胡颜一把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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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手腕。
三个呼吸过后,胡颜侧头,看向花青染,道:“青染,人不能太贪心,老天都要嫉妒我、惩罚我。但我不怕他。你怕了吗?”
花青染垂眸看向胡颜,道:“我已斩断七情六欲,不想再卷入万丈红尘。我知自己曾心仪你,如今这份感觉不在,便不想纠结昨日,为难明天。”
胡颜的身体变得僵硬如石,攥着花青染的手却越发用力。甚至因为这份用力而开始颤抖。
花青染抬头,看向曲南一和司韶,淡淡道:“所谓桃花债,既是桃花,也是债。你,珍重。”抚开胡颜的手,终是与她擦肩而过。
不想纠结昨日,为难明天。胡颜细细回想着这句话,唇角悄然勾起一个弧度。花青染说得真好。
身后传来水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花青染穿戴好衣袍,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衣袂飘飘而去。
胡颜走到一块石头边,轻轻趴下,将手伸到背后,攥住那半截断箭,突然用力一拔!
一声高亢的痛呼,突然撞进人的心中:“啊!!!”
花青染已经走远,但他手中的“三界”突然发出一长长的龙吟,那般悲痛,似隐隐带着哭声。他转回身,看向胡颜所在的方向,微微皱眉,目露不解之色。
曲南一大吼一声:“阿颜!”忙奔向胡颜,激起水花,湿了大片衣袍。
司韶比曲南一动作快,忙跃至胡颜身边,怒道:“你虎啊?!”
胡颜仰着头,像一只优美的天鹅。她汗淋淋地撇了司韶一眼,扔掉手中滴血的断箭,让它咚地一声坠入温泉中,然后又去薅第二只冷箭。
曲南一突然出手,按住胡颜的手。他目光森然,沉声道:“你若不瞎,就看看我、看看司韶,看看我们是否心疼得厉害!然后,你再决定如何拔这根断箭!”
胡颜的手颤了颤,终是松开了攥着断箭的手。
曲南一松了一口气。
胡颜闭上眼睛,身体缓缓滑入温泉水中。
曲南一眼疾手快,忙伸手将其抱起。
淡粉色的血坠入温泉水中,似泪。
曲南一说:“别怨他。他为了寻你,斩断了七情六欲。”
☆、第七百三十七章:艳山探子戚
胡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她有记忆以来,到现在。于饥寒交迫中成长,到被选中,竞争大祭司之位。这个过程苦不堪言,也残忍至极,是对人性多重的考验。她与小哥哥傅千帆一起,披荆斩棘,终于得到了祭司之位,屈居于尹雪儿之下。一个屈居,让二人生死永隔。她处心积虑,终于成为大祭司,辗转百年。眼前一幕幕,都变得那么模糊。唯有六合县里经历的一切,仿若今天一般,格外清晰、历历在目。
待她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正是大年除夕。
第一眼,看见得便是曲南一。他趴在床边,睡着了。那只干瘦的手,还攥着她的手,温热温热的。
胡颜点了曲南一的昏睡穴,抽回手,下了床,将他抱起,放到床上。
曲南一眼框凹陷,下颚上布满胡茬,睡得很沉。
她抬起手,见它已经恢复如初,细嫩得犹如羊脂白玉。
胡颜的视线一扫,落在曲南一的手腕上,发现那里缠着白布条,渗着鲜红的血。显然,是新伤。曲南一永远知道,她需要得是什么。而他每次的给予,虽十分自然,却令人动容。
胡颜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闭上眼睛,放缓呼吸,不然眼底的湿润流淌而出。她弯下腰,落下一吻,在他的鼻尖。站直身,披上大氅,打开房门,走进了寒风中。
搜侯看见胡颜,问:“胡姑娘,您这是……?”
胡颜沙哑道:“给我准备一匹马。”
搜侯应道:“诺!”
胡颜直接去了厨房,提溜出一个食盒,走出了县衙后院。
搜侯将缰绳交到胡颜手里。
胡颜飞身上马,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拎着食盒,眯眼看了看漂着清雪的天,道:“让他睡一会儿,不要惊动。天黑前,我会回来。”
搜侯笑道:“诺!”吓死他了,他以为胡颜又要不告而别呢。这位主儿,在自家公子心中的地位,那是无人能及。若待会儿公子醒了,不见胡姑娘,不知道要如何折腾呢。
胡颜喝了一声驾,策马而行,踏起清雪无数。
她一路来到艳山脚下,爬上埋葬了白子戚的地方,坐在一棵树下,打开食盒,从中拿出两碟小菜和一坛子酒。将小菜摆放到地上,排开酒封,仰头灌了一口,咕咚咚咽下。
她也不说话,就一个人独饮。
半坛子酒水下肚后,她的双颊泛起红晕,人如粉面桃花,端得是秀色可餐。她的双眼迷离,泛着水润的色泽。眼尾染了一点红,就好似一片红梅花瓣飘进了眼中,点缀出了妖艳的媚气。她的唇微张,喝着白色的气体,泛着诱人的酒香。
她倚靠在树干上,抬手指向那片凹地,虚点了两下,仿佛在说你呀你呀。
无声,始终无声无息。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是说给封云起?还是白子戚?
前者生死未卜,恨透了她;后者……后者葬在了这个深坑里,与艳山合为一体。明年的春天,不知他的尸身上,是否能长出一根青藤,破土而出,来到地面,看看她?
白子戚……
胡颜又灌入一口酒,呵呵一笑,闭上眼睛,倚靠着树干,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沙哑道:“一场清雪一场寒,岁岁年年人不还。子戚,你从不信我口中的天谴,如今,你信了吗?嗤……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死了,尸骨无存,就是天谴?”睁开眼,站起身,突然将手中拎着的半坛子酒水砸向地面,撕心裂肺地吼道,“你死,是对我的天谴!”用食指点着自己的心,一下接着一下,“这里……这里……太痛了……”
她弯下腰,捡起石头,用力砸向坑里,嘶吼道:“你是个混蛋!”又扳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向深坑,“混蛋!混蛋!”
声音一波波地传开,回荡在艳山深处,掀翻了这场清雪,撕裂了原本的平静。
胡颜不停地搬石头砸深坑,每一下,都那么用力,仿佛打在了白子戚的身上,让她解恨。
累了,动弹不得了,她跳下深坑,躺在石头堆上,望着混沌的天色,喃喃道:“子戚,为什么?”为什么反反复复,将自己活成一个谜?为什么神神秘秘,将所有重负都塞进心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与尹雪儿死在一起?为什么她那么憎恨情深不寿这四个字?!为什么连个念想都不留给她?
脚上的盘蛇戒被她扔进了温泉水中,不知方向;白子戚的心被她践踏在深坑之下,碎成千片。到底是她太傻,还是白子戚太傻!请之一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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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写?一笔一画,雕刻在心上,鲜血淋淋,痛得不能自己,却仍旧不能舍弃。若白子戚真得无心,该多好。这样,她就不会爱上他。而他,也不会在得到尹雪儿的命令后,刻意接近她,从而喜欢上她。
往事一幕幕,难相忘。
凡尘种种,难以坚强。
胡颜佝偻着身子,痛哭却无声。
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滑落,颗颗滴落到石头上,凝结成了冰。
胡颜昏醉在自己的泪海中,无法醒来。
梦里,她看见白子戚向她走来,将那枚盘龙戒戴在了她的脚上。有些凉,却令人欣喜。
天色渐晚,掩住了她的泪水和身影。
一个人由树后走出,悄然无声。
他衣袂飘飘,来到胡颜身前,垂眸看着她。
那双好似寒星的眼睛,滑过一丝迷茫。
他轻轻蹲下,伸出手,用食指沾了胡颜的一滴泪,举起,凑到眼前闻了闻。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人会哭得那般伤心?生死由命,生与死是轮回,是人生常态,为了一件正常的事情去哭,有些……傻吧?
花青染将那滴眼泪,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他微微皱眉,确定自己十分不喜欢这种味道。入口时发咸,细品有些酸,咽下后……刺激得整个肠胃都不舒服起来。
花青染站起身,轻轻跃出坑底,脚踏青松,纵身跃向一处高峰,拔出“三界”,在一声龙吟中伸展修长四肢,武动翩翩。
胡颜听见声音,颤了颤睫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轻唤一声:“青染?”她似乎听见了“三界”的声音。
无人回应胡颜,这天地间,唯有呼呼风声。
胡颜坐起身,揉了揉被险些冻僵的四肢,站起身,跃出坑底,回头看向坑底,道:“你等着,每当我想骂你,就会用石头来砸你!让你死也不得消停!”勾唇一笑,“子戚,你个骗子。”转身,一步步走下艳山,策马而去。
高峰上,花青染手中的“三界”微顿,转头望向那个远去的背影。只是停顿了一个呼吸,便转开头,起“三界”,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没有云游而去。他心中一直存了一个疑问曾经,他为何会那么喜欢她?
如今感情不在,竟回味不出曾经的灼热与心跳。他觉得,有些冷。
☆、第七百三十八章:南一柔情缱绻
胡颜回到县衙后院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到处是红彤彤的灯笼,将整个县衙后院照亮。
一株株寒梅装点着院子,混合着食物的香气,既有四分九天仙女的高傲,又有六分温柔妇人的馨香。院子里衣香鬓影,环佩叮当,小丫头们都在忙着准备晚饭。
曲南一站在门口,亲自为她打开了大门。
曲南一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本还偷偷开心,觉得这番热闹定会博你欢喜。谁想,竟让你将我忽略得如此彻底。”
胡颜回过神,看向曲南一。
曲南一身披黑色大氅,落了一层清雪。他脸上的胡茬已经剃了干净,头发也梳理整齐。他就站在那里,穿着宝蓝色的衣袍,满脸的盈盈笑意。
曲南一一把攥住胡颜冰凉的小手,一手揉了揉她的脸,打趣道:“怎么?没见过本官这种玉树临风、惊才绝艳的美男子?看傻了?呵呵……”
他低低地笑着,一边将她往屋里拉,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瞧你冻得可怜样,就好像一只小花猫。也就我不嫌弃你,大过年的捡回家。你说你,让搜侯告诉我,说你天黑后会回来,我心里焦急,恨不得将太阳射下来,让你早回家。你呀你,下次再出去,给个回来的时辰。你若到点不回,我就贴告示抓逃妻。”
曲南一将胡颜拉进屋内,一回头,却发现她的目光有些呆滞。
曲南一微愣,转过身,面对着胡颜,轻轻拥着她的腰肢,柔声呢喃道:“怎么了?不会是出去一趟,又被哪个年轻力壮的小公狐狸,迷了魂吧?”
胡颜抬头,望着曲南一不语。只是那双眼,仿若盛了水,在轻轻晃动,让人心疼。
曲南一在心里轻叹一声,将胡颜抱进怀中,闭上眼,用手抚摸着她的银色长发。安慰的话,他会说,却不能说。
胡颜攥紧曲南一的衣襟,缓和了一下情绪,开口道:“我很喜欢。”
曲南一微愣,心跳开始狂跳。他以为……她这个样子,是因为白子戚,不想,竟是因为看见了他的心意。胡颜啊胡颜……你才是那个能挖走人心的小妖啊。
曲南一的唇角勾起,沙哑道:“喜欢就好。”
胡颜抬头,看向曲南一。
曲南一垂眸,看向胡颜。
二人相视一笑。
胡颜道:“曲南一,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不要我。”
曲南一正色道:“你要我,我定不负你。你不要我,我死皮赖脸也会黏着你。”
胡颜望着曲南一的脸,认真地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她说:“甚好。”
曲南一绽放出璀璨耀眼的笑颜,捏了捏胡颜的脸,道:“今天过年,你再不醒,我可就要大刑伺候了。”
胡颜知道,自己让这个男人担心了。她捏了捏曲南一的手,沙哑道:“别练胆儿了。我又饿又渴又冷。”
曲南一的眸子眨了眨,逗弄道:“我有口水。”说着,就要去亲胡颜。
胡颜一巴掌拍在曲南一的嘴巴上,嫌恶道:“起开!”
曲南一非但不恼,反而盈盈地笑着,在胡颜的手心落下一吻,然后走到几前,为胡颜倒了杯温水:“先喝口,暖暖,我们马上吃饭。”
胡颜道:“我要沐浴。”
曲南一摇头道:“你后背有伤。”
胡颜道:“已经结痂了。”她能感觉到,伤口很痒。她的复原能力,在失去处女身后,变得越发惊人。不,应该说,自从她由一个老女孩变成女人后,但凡有鲜血滋养,她的复原能力就会变得格外惊人。
胡颜的视线落在曲南一的手腕上,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包裹伤口的白布带,沙哑道:“喂我喝血了?”虽是问句,内心却是肯定的。
曲南一轻笑一声,抱住胡颜,让她依靠在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你一个嘴贱心狠的女人,装什么慈悲善良?就算我割肉给你,你也应该嫌恶地问,洗没洗干净?然后高傲地点评,此肉有些腥!呵……这才是我们睥睨天下的大祭司。阿颜,你这么温柔善感,让本青天有些不习惯呀。”
胡颜一口咬在曲南一的胸口。
曲南一感慨道:“幸好我不用给娃儿喂奶,不然娃儿一准儿会问,爹爹爹爹,你的奶上怎么有牙龈?谁和宝宝抢奶喝?”
曲南一学着小娃儿奶声奶气的声音,终是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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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胡颜。
曲南一的一颗心,放下了一点点。
胡颜松开了牙齿,横了曲南一一眼,道:“去打水。”
曲南一揉了一把胡颜的长发,恋恋不舍地唤人打水沐浴。
自从王厨娘荣升为王管家,那是干劲儿十足,将县衙后院搭理得井井有条。
胡颜昏睡这几天,她一直派人留着火,烧着热水,就怕人突然醒了要用热水还得现准备。这不,曲南一一开口,那边就抬着热气腾腾的浴桶来了。
隔着屏风,胡颜退下亵裤亵衣,坐进浴桶里,揉搓了一把脸后,望向屏风那边的曲南一,有些纳闷,这人竟没趁着自己脱衣服的时候冲进来,着实有些怪异。
她将自己沉入水里,半晌,钻出水面,趴在浴桶上,道:“南一,帮我擦擦后背。”
曲南一含含糊糊地应道:“嗯嗯……”人却没动。
胡颜回头看去。
曲南一脱下大氅,绕过屏风走了进来,看样子没什么异样,但在她看见胡颜的一瞬间,鼻血再次流淌而下。他忙掏出帕子,捂住鼻子,用力擦了擦,待血止住,这才来到胡颜身边,挽起袖子,抓过一块白布,蹲下,轻轻擦拭着胡颜的后背,感慨道:“这血流得有些可惜了。”
胡颜的唇角抽搐了两下,喃喃道:“怎么?你还想给我喝了不成?”
曲南一呵呵一笑,没有搭话。
胡颜本想问问司韶在哪儿,燕凡尘怎么样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经历这些后,若她还不能管住自己的嘴,这张嘴就真的应该缝上了。她目前,能做到的,只是在一个男人面前,闭口不提另一个男人。
不知何时,白布被扔下,换成了曲南一的手掌。带着炙热的温度,微微用力,摩擦着胡颜的肌肤。
☆、第七百四十章:年夜众美齐聚
胡颜没有制止曲南一的亲昵。虽然,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亲近。她心中装着无法咆哮而出的感伤,一丝一缕沁透了她的身体。然而,她却不想也不能表现出来。思念白子戚,是她一个人的事,不能与任何人分享。因为,白子戚是她的。
曲南一的呼吸灼热了三分。他将吻落在胡颜的肩膀上,用嘴唇细细摩擦着她的肌肤,感受她温热的体温和独特的馨香。他用力吸气,想让胡颜的气味冲刺满他的五脏六腑。他渴望她,渴望得灵魂都灼热了。他想燃烧她,让她知道自己的渴望,与她一同化为灰烬。
曲南一沙哑着嗓子,唤着她的名:“阿颜……”声音缠绵悱恻,好似文人墨客诗歌中的江南烟雨。
胡颜转过身,望向曲南一,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
曲南一的眸光盈盈,化作春风细雨,落在胡颜的身上,渗透进她的肌肤,触动她的心。
胡颜扬起下颚,吻上曲南一的唇。她的心里凹陷下一块,需要曲南一来填满。兜兜转转这么久,她与曲南一分分合合,能给予他的已经不多。虽然,她没有任何兴致,甚是可以说,有些排斥这种亲热,但是……她知道,她不能。不能逃避、不能拒绝。因为,她不再是自己的,她是曲南一的,也是燕凡尘的,还是……司韶的,也永远是那三个人的……
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
不容置疑!
她不会将自己分成很多半,她会认真对待每一个人、每一段感情。身体无法复制,感情始终如一。
曲南一十分激动,想不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他以为,胡颜会消沉一段时间,毕竟,白子戚在她心中并非可有可无。但是,她却在展开自己,任他施为。
只此一人,只此一吻,足矣。
曲南一向后退开一段距离,捧着胡颜的头,沙哑道:“别诱惑我。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你。”
胡颜向后退去,冲着他勾了勾手指,道:“进来。你也得洗洗了。”没有勾引,也不是暗示,只是单纯的一种邀请,就好像邀请共享美食一样简简单单。这一刻,胡颜决定遗忘掉所有人、所有事,用心疼这个男人,圆他所有的渴望。
曲南一并没有猴急的扑上去,而是伸出手,从袖兜里掏出帕子,捂在鼻子上,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胡颜看。
胡颜突然有些后悔邀请曲南一了。曲南一给她的感觉,总像老夫老妻似的,在一起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但是,从曲南一的反应上不难看出,这简直就是久别重逢的生死恋人啊!没有媒妁之言,也不许山盟海誓,唯有紧紧相拥,用力纠缠,才不枉此生,不负此情。
十分意外的,胡颜羞赧了。她微微扭开头,开始洗银白色的长发。水雾氤氲,美人如斯,香肩诱人,皮肤晶莹好似珍珠白玉,双颊微微泛红,如同饮了陈酿,眼波盈盈,好似一江春水……
曲南一的心跳再次变得咚咚有力,如雷震耳。他向前一步,望下腰,去揉洗胡颜的长发。他说:“娘子绝色,情丝缠绕,为娘子洗过长发,从此便是结发夫妻,永不分离。”
胡颜眼波潋滟,横了曲南一一眼,道:“与其说得天花乱坠,不如……行动来看。”
曲南一的呼吸一窒,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他一把扯开腰带,露出小麦色的胸膛。如今,战五渣曲大人的身材也有了看头。
胡颜勾起唇角,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曲南一,眼神极具诱惑。
曲南一刚要脱下外袍,就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搜侯道:“公子,司公子来访。”
曲南一扔掉外袍,靠近胡颜,对门外的声音置若罔闻。
搜侯还欲通报,却见司韶突然抽出长鞭,让其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线,载着雷霆之势,抽烂了窗户,碎了窗框。
胡颜并不惊慌。她转头,看向那个站在月亮下的人司韶。
他披着白色大氅,身穿红色长袍,一头银发随风飞舞,一双红色五行瞳夺天地之光华。人还是那个人,却变得如同一块锋利的红宝石,既吸引人类贪婪的目光,又高贵不可攀。
四目相对,司韶的眸子缩了缩,无法抑制的怒火,险些冲破胸膛,点了县衙,烧死曲南一。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自己辛辛苦苦守候多年的雪莲花,被狗啃了!这是……啃过了,还是正要啃?其中差距很大,却都令他揪心不已,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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