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客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鱼大心
无人应。
曲南一又喊道:“展壕!”
无人应。
县衙内,悄然无声,好像都睡着了。然,这是不可能的!
曲南一忙回过身,看向司韶和花青染。
司韶虽头痛欲裂,但却清醒了七分。他忙站起身,追问道:“怎么了?胡颜呢?”
曲南一急道:“不见了!”
司韶皱眉道:“怎么回事儿?为何我们都成睡不醒?之前发生了什么?”
花青染站起身,思忖道:“饭间,我们都喝了不少酒。饭后,一同回道屋里守岁。她……睡着了。我也有些犯困,不知何时睡着了。”
司韶道:“我也是。看见她睡着了,也随着睡死过去。能不能是她给我们下药,自己走了?”
曲南一道:“不能吧?”心里,着实没底。
司韶冷声道:“她什么事儿干不出来?!白子戚死了,她心里难过得要死,可你看她,在面对我们时仍旧说说笑笑,显然不正常。封云起生死未卜,她却只口不提,没准儿是打算自己去找。”
曲南一点了点头,冷笑道:“不是没有道理。”
司韶道:“有种女人,你越是宠着她,她越是要一脚脚踩你心上!”
曲南一附和道:“对!这种女人不值得宠!”
司韶用眼尾扫了曲南一一眼,嗤道:“那你就别宠她。”
曲南一笑道:“她不踩我,我睡不着觉。”
司韶的唇角抽了抽,无语了。
花青染道:“燕凡尘呢?”
曲南一和司韶对视一眼,终于想起,这还丢了一个人。
屏风后,伸出一只手。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道:“我……在这。”
曲南一和司韶一同大步走到屏风旁。
曲南一伸手拉起燕凡尘,急切地问:“你可知道阿颜去哪儿了?”
燕凡尘捂着腹部,道:“我知。”
嗯?你知?!
曲南一等人皆表示不敢置信,却仍旧催促他讲讲。
燕凡尘道:“她去找封云起和白子戚了。”
司韶问:“上哪儿找?”
曲南一问:“怎么回事儿?”
燕凡尘道:“我见她睡了,自己也昏昏欲睡,却舍不得睡,便寻思到屏风后面洗洗脸。结果,睡意来袭,根本就挡不住。我倒在地上时,因为撞痛了伤口,所以清醒了三分。我听见了开门声,以及宝宝的惊呼声。她喊着封云起和白子戚的名字,然后……然后我就睡死过去了。”
曲南一眯起眼睛,冷冷地道:“应该是有人来了。带走了阿颜。”
司韶的眸光骤然一冷,道:“我与花道长,虽不是绝顶高手,但若有人来了,绝不会睡得人事不知。除非,那人给我们下了。然,我百毒不侵。对我无用。”
花青染思忖道:“许不是。”
燕凡尘问:“那是什么?”
花青染道:“不知。”
燕凡尘横了花青染一眼。
花青染道:“不过,青染能算出,她的所在方位。”
燕凡尘眼睛一亮,道:“劳烦花道长了。”
花青染走出房间,对月掐算片刻,突然皱起了眉毛。
司韶追问道:“可算出方位?”
花青染道:“艳山方向。”
众人脸上的笑容尚未全部绽放,花青染又追加了两个字:“大凶。”
司韶的脸色一白,燕凡尘的身体微颤,曲南一的呼吸一窒,忙大步冲进搜侯的房间。
果然,搜侯和展壕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曲南一倒了两杯冷水,直接将人泼醒。
搜侯和展壕瞬间从床上坐起身,起初有些迷茫,待看见曲南一的脸色后,立刻明白,应该是发生意外了。
二人忙站起身,抱拳道:“公子。”
曲南一道:“叫醒前院衙役,随我上艳山!”
二人应道:“诺!”
一时间,县衙前后院里兵荒马乱。
不多时,一堆人马奔出县衙,直奔燕山。
火把通明,照亮了埋葬白子戚的大坑。大坑里一匹狼的尸体,以及滴落下的血痕。有艳红的颜色,有……淡淡的粉。
司韶突然变得怒不可遏。一甩长鞭,跃出大坑,顺着狼血滴落的方向,咆哮而去。羌魅族的十余人紧随其后。
因燕凡尘身体不好,却执意要寻胡颜,柳恒便用一个简易的背坐,背着他一路前行。那速度,竟也不慢。其余随从紧随其左右。
花青染与曲南一一起,沿途狂奔,寻着血迹而去。
一路上,皆是狼的尸体。
当司韶捡起胡颜的染血衣裙,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了。好不容易杀了红莲尊主,承诺彼此要结伴走下去,若她真出了意外,被这些狼夺去了生命,他……他该怎么办?他要如何才能为自己找个理由,活下去?!
七建起一半染血的裙子,犹豫着,交给了燕凡尘。
燕凡尘将其攥进手心,一张脸变得苍白。他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历经了生与死,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不,她不会抛下自己的。
花青染捡起了胡颜的木梳,被曲南一把夺去。他攥得太用力,木梳齿扎入手心而不知。他面无表情,继续前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胡颜没那么若是死,而他也没那么容易放弃。
众人陆续前行,终是来到断崖边。
燕凡尘下了背座,步伐踉跄地来到断崖边,趴在清雪上,向下张望。他想看得仔细一些,再仔细一些,若不是柳恒等人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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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半个身子都要探到深渊里去。
司韶跪在断崖边上,垂眸望着那深渊。他倔强地抿着唇。那双红色的眼睛,将泪水凝结成了冰。
曲南一探头看着深渊,手中火把被风吹得咧咧作响。长发飘起,落在火上,发出毛发烧焦的味道,他却浑然不觉。
花青染垂眸掐算着,却突然捂住胸口,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展壕看见,忙关切道:“道长,您这是怎么了?可推算出什么?”
曲南一回头,看向花青染。
花青染直起腰,道:“掐算不出。”
曲南一一把攥住花青染的衣领,吼道:“怎么会掐算不出?!她已经不是你的谁,你连一个陌生人也算不明白吗?!”
花青染一把推开曲南一,痛苦地吼道:“我不知道!不知道!”用手指向胸口的位置,“这里……这里很痛!”
曲南一闭上眼,转开头,走到断崖边,大声喊道:“胡颜!”
燕凡尘和司韶随同曲南一一同喊道:“胡颜!”
所有人,一同喊道:“胡颜!胡颜!胡颜!”
一声声的胡颜,在艳山上荡漾开来。那般气势浩荡,那般悲痛欲绝,那般小心翼翼,充满了卑微的希望。
司韶瞪着凝结成霜的红色眼眸,咬牙道:“你最好能从地狱里爬回来,否则,我会鞭尸!”
燕凡尘含泪道:“我知你要得是什么,你若回来,我应你。应你,都应你……”
曲南一直接将火把向下一扔,道:“等我去寻你。”转身,便走。他要下到断崖下去,找到她。无论生死,她都要与他在一起。或许,是埋在一起。
司韶站起身,柳恒拉起燕凡尘。
花青染突然纵身一跃,跳向断崖。
这一跃,惊了曲南一,吓到了燕凡尘,幸好司韶的银鞭一直在手,下意识地一甩,卷住花青染的腰,将人又拉了回来。
司韶怒不可遏,气得心肝肺都疼。他忍不住吼道:“你疯了?!!!”
花青染淡淡道:“不用你管。”解开腰间的银鞭,再次向断崖走去。
花青染的一举一动,真是惹恼了众人。
曲南一一把扯住花青染的衣袖,喝道:“花老道,这不是你发疯的时候!”
花青染十分冷静地道:“我没发疯。”他回头看向曲南一,淡淡一笑,“我只是不相信,她从这里跳下去能摔死。若不试试,怎知结局?再者,我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不如一试。”
曲南一不由一怔。
燕凡尘走到花青染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别说傻话,别做傻事,为她好好儿活着。她说过,她要和我们在一起。所以,一个人都不能少。你,不能死。”
花青染闭上眼睛,眼角缓缓流淌出一滴泪,就像一只迷糊的孩童,找不到回家的路。明明不爱了,却……放不下。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折磨着他。如今,胡颜生死未卜,他却算不出她到底怎样。难道,他的七情六欲斩得不够彻底?还是说,情之一字,最喜让人犯难?
☆、第七百四十七章:仇云起
悬崖下,胡颜隐隐约约听见了他们的呼喊声。那些声音被风吹得零零散散,不太真切,却结结实实地撞进了胡颜的胸口,暖暖的、涩涩的。她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一张嘴,就有往外喷血的感觉。为啥?因为下坠的时候,她咬到了舌头。咬舌头死不了人,但是血流多了人就会与世长辞。胡颜试着动了动舌头,那真是……痛不欲生啊!胡颜不敢再动,生怕自己用劲儿过猛,将藕断丝连的舌尖部分弄掉,咽进喉咙里去。这大招,还是留着她饿急眼的时候用吧。
那只斑斓老虎听到了断崖上的动静,忙抬头向上看去。在它眼中,掉下来的人都是食物,且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食物。
突然,一只亮点由远及近,啪嚓一声砸在了老虎的脑袋上。
老虎的虎毛瞬间燃烧而起,它吓了一跳,忙向后逃去。火把掉落在清雪上,慢慢熄灭了。
胡颜眨了眨眼睛,笑了。
身陷绝境,还能笑的人,估计也就她一个了。
既然她那么独特,还是要继续笑下去才好。
断崖下虽冷,但却无风,她一边躺着一边凝聚着内力,慢慢调养温暖着自己的身体。胡颜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这么一个集天地灵气与冤魂枯骨的地方,当真是练就绝世武功的好地方。不成绝顶高手,就成嗜血狂魔。总之,都是挺牛逼的人物。
胡颜的胡思乱想,让她好像顿悟了什么。她翻来覆去地想了想,豁然明亮,她一直倚杖大祭司之能,所以从不曾好好儿练武。这百年来,她偶尔活动活动筋骨,也是怕自己四肢僵硬体态不美。若她足够刻苦,武功定能大成,就算她失了大祭司的能力,也不至于被折腾得如此凄惨。她若强悍无敌,封云起不会不知所踪,白子戚也不会死!
她一直活在自满中,从未想过要更进一步。呵……她有何资格自满?!
原来,话本里那些掉入悬崖后浴火重生的主角,不是因为奇迹重生,而是因为……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想得更通透。
人,只有想明白了,才知道自己应该站立的位置。
虽然,红莲尊主已死,她没有了仇家,但保不准哪天那个假大祭司卷土重来。她若不能保护自己爱的男人,还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要求众人陪她携手同游?
就是这个道理!
胡颜相信,只要她坚持到天亮,他们就能想到办法下到断崖底下,救她。
坚持,就有希望。
胡颜燃起希望,一双眸子于黑夜里霍霍明亮。
实则,现实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打击人的。
她因为失血过多,内力消耗过于严重,整个人又变成了老太婆。
干巴巴的皮肤贴在骨瘦如柴的身上,挺不舒服的。
胡颜都开始嫌弃自己,却有个东西对她仍旧有着浓厚的兴趣。
那只该死的老虎,竟去而复返,再次盯上了她。
胡颜很想告诉她,自己身上没有二两肉,但她自认为不懂老虎的语言,没法达到有效的沟通,于是干脆闭紧嘴巴。装死。
老虎围着胡颜转了两圈,那巨大的爪子偶尔会从胡颜的小腿上蹭过,令人格外惊恐。
胡颜吓得不轻,牙齿快速轻磕,暗道:大哥大哥,你要是想咬人,就从脖子下手,来个快准狠的。千万别从脚开始吃,这样实在是太残忍,是对食物的严重不尊重!
就在老虎决定不玩了,张开大嘴准备享用美食的时候,头上突然又传来声响。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伴随着刺眼的火花呼啸着落下。不不不,不是直接落下,而是落下一段距离后,停了片刻,然后又接着落下一段距离,然后再次停住。
待那东西离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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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胡颜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
他披着斗篷,披散着长发,犹如一只大鹏鸟,借着九环火鹤刀插入断崖的力量,一次次减缓自己下坠的去势。
直到他落在不远处,胡颜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是封云起?!
胡颜太激动了,一张嘴,就要唤他的名字,但除了一阵剧痛外加一口不住的血之外,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胡颜忙闭上嘴,静静地望着封云气,眼中闪烁着晶莹。他活着,真好。
猛虎再次被打断了好事,变得怒不可遏,咆哮着扑向封云起。
胡颜的惊呼压在了嗓子里。
封云起手持九环火鹤刀,十分干脆利索地一弯腰,从虎腹下划过。
一招,制敌。
老虎在他的肩膀后留下了抓痕,封云起却在老虎腹部留下一道伤口,致命。
老虎发出呜咽之声,轰然倒地。
封云起一步步走向胡颜,眸光沉沉,表情冷峻。
胡颜发现,再次相见,二人之间的气氛完全不对。封云起看她的目光,冷得吓人。是了,他以为,她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她要得只是他的身体,去承载小哥哥的神识。他以为,她不要他,只是利用他、玩弄他。
封云起认为的没有错,不过,事到如今,胡颜却是不想承认了。尤其是在他与她共同经历了地洞之行后,她已经……已经无法下手,夺他身体,驱他神识。
胡颜知道,封云起一定是恨她了。但是,恨与爱总是相依相伴的,不然,他也不会跳下来救自己。
胡颜的视线,落在封云起的手上,见那攥着九环火鹤刀的虎口处鲜血淋淋。她心疼了。她望向封云起的眼睛,让他知道自己心疼。
不想,封云起竟是冷冷一笑,道:“别演戏了,胡颜。你的笑、你的眼泪,你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毒药,为了麻痹我,要我的命。”他在胡颜面前蹲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摆动着,就像在验看一件货物,不屑地嗤笑道,“如此年老色衰的样子,你还想勾引谁?呵……”
胡颜望着封云起不语,眼中明明灭灭,好似有很多话要说。
封云起直接丢开胡颜,就像丢掉一件垃圾。他邪恶地一笑,说:“动不了了?说不了话了?没关系,你还有耳朵,可以听我说。你的下半辈子,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会让你亲眼见证,我活得多么肆意洒脱,而你……只能苟延残喘。”
胡颜的眸子缩了缩。
封云起站起身,嗤笑道:“从左拥右抱的美梦中醒来,其中滋味不好受吧?不过不要紧,你要学会习惯,因为……这才刚刚开始。”
封云起的眸光染了狠戾之色,一张脸因为恨意变得扭曲。
胡颜却是呼吸一窒,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封云起怎知她在左拥右抱的美梦中醒来?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难道,在县衙后院看见他时,不是梦?
他缓了缓情绪,道:“你不要让我太失望。区区几匹狼,竟能将你逼得跳下断崖。我希望你心中存了希望,这样,你才能活下去,一直活下去,在我的报复中好好儿活下去!”
胡颜若能动,一定会掐着他的脖子逼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是他用手段引自己出来,然后让众狼将自己环绕、撕咬?是他吗?是他吗?!他真的这么恨她吗?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就对她使出百般手段?是啊,他给她解释的机会,而她却被红莲尊主封住了口舌,不能言语。而今,她只要一个再次能言的机会。
胡颜不相信,封云起会对她那么狠毒,否则他也不会从断崖上跳下来,看她死了没。既然她现在口不能言,还是不要乱想的好。
封云起不再搭理胡颜,而是砍了两棵树,剥了狼皮和虎皮,做成一个简易的可拖拉的东西,然后扯着胡颜的肩膀,将她拖到兽皮上。
胡颜痛得直冒冷汗,但她望向封云起时,却是唇角一勾,笑了。实话,她在讨好他。
封云起的眸子突然变冷,喝道:“别再笑!但凡让我看见你笑,我就拔掉你的一颗牙齿!”
胡颜在封云起的脸上看到了认真二字。他没有开玩笑,她不能继续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不过,她不会永远低头做人。她既不习惯,也不会。
封云起见胡颜了笑,才接着道:“你且记住,从这一刻开始,但凡你喜欢的都只能活在你的脑海里,你永远也不会得到。无论哭与笑,你都不配拥有!”
封云起取下披风,裹在胡颜身上,邪肆地一笑,道:“别冻死了。”站起身,拉着简易的虎皮车,一步步前行。
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掩埋了那些尸骨,掩盖住了胡颜的行踪。
胡颜睁开眼,看向天空。这一刻,她相信了。是封云起将她从睡梦中引出来,然后将她带到了艳山,任她被众狼啃咬,看着她落荒而逃、拼命厮杀,逼着她跳下断崖!他恨她不死,又跳下来看看,要继续折磨她。
呵……
天亮后,曲南一等人终于从另一边下到断崖下。
面对那厚厚的雪,他们只觉得闹中嗡地一声。不敢细想,忙扒开雪,清扫出一具具的尸体。万幸,没有胡颜,只有三只被剥了皮的野兽,一只老虎和两匹狼。其中,老虎还少了一条后腿。
☆、第七百四十八章:第三颗内丹
山洞中,生着一堆火。
封云起坐在火堆旁,烘烤着老虎腿。
老虎腿被烤得吱吱冒油,香气四溢,却驱赶不了心上的寒。
胡颜的身体终于缓和起来,却只是为了印证了封云起那四个字苟延残喘。
封云起烤好了老虎腿后,望着胡颜,幽幽似狼。他一口口吃着肉,不管胡颜饿不饿。
实则,胡颜一丁点儿都不饿。若是有酒,她倒是想喝两口,就不知道自己的舌头能不能配合了。
她干脆不看封云起,开始闭目养神,调整内息。她需要时间,让身体恢复常态。她本身的体质就异于常人,若能喝到一些鲜血,恢复起来事半功倍。只是这事,她是不会和封云起说的。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等她恢复后,再和封云起计较!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她?!他如此对她,她也要寻他要个说法!
胡颜不想搭理封云气,封云起却琢磨起了胡颜。他扯下一块肉,走到胡颜面前,蹲下,问:“想吃吗?”
胡颜睁开眼睛,望向封云起,无悲无喜。
封云起邪肆地一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你可以不吃不喝很久。大祭司的意志力,向来惊人。”言罢,一把抓住胡颜的胳膊,捏了捏。
胡颜痛得险些扯开嗓子尖叫,但是,她不能。她还得保护自己的舌头。
封云起就那么看着胡颜,用他那张大手,将她从上到下捏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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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五马分尸之痛,不过如此。
胡颜仰起脖子,身子剧烈地颤抖,豆大的汗水混合着血水滴答落下,湿了衣裤。
封云起回手,轻佻地道:“真是能忍啊。”转身回到火堆旁,继续吃着手中老虎肉。
胡颜大口喘息着,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不看封云起,只是闭上眼睛,不让汗水流淌进眼眶里,充当可怜的泪水。
封云起吃过老虎肉后,走出了山洞,不多时,提了一截树干回来,用九环火鹤刀将其劈成一个片片。他将那些木片缠在胡颜的四肢上,撕了斗篷边,固定着。
胡颜睁开眼,看向封云起。
封云起道:“我不喜欢跛子跟在身边。你可以又老又丑,但不能成为跛子。”
胡颜闭上眼睛,调整了呼吸,在心里骂了两个字我草!
他明明在为她正骨,却说得这么难听,让她恨他不成,感激也完全做不到。若说她嘴贱心狠善于拉仇恨,那么封云起也绝对是此中翘楚。从今后,有他封云起打头阵,她胡颜甘愿退居第二位。
这该死的男人!
胡颜知道,这一切都源于她心中那份执念,但封云起这个男人,绝对是个混蛋!
她与封云起之间,就好像两把锋利的刀,每次依偎,都要经历拼杀与碰撞,在激起火花的同时,都要划出一行血痕。不是她的,便是他的。若胡颜心里怄气,不够冷静,就要两败俱伤。若胡颜冷静,退了一步,封云起就会乘胜追击,将她逼到退无可退。这个操蛋的男人!
胡颜想起过往,直接冷了脸,不再搭理封云起。而封云起也没再和胡颜说一句话,更没喂过她一块肉、一口水。
胡颜饿得很了,就含一口雪。原本,她觉得封云起肯为她正骨,还是在乎她的。现在看来,他果然是不喜欢跛子。他要饿死她,他要让她知道,没有他封云起,她只能是个被饿死的可怜虫。
她的舌头已经开始复原,相信用不了几天,她就能开口说话了。只是,不知道,要和封云起说些什么。人是个复杂的鬼东西。有时候,她恨不得扯住封云起的衣襟,将他狠狠扔到地上,踩在脚下,然后指着他的鼻子,咆哮出很多很多的话。让他知道,她为他放弃了什么;更多的时候,她都想对他置之不理。让他一个人在那里瞎折腾!待有一天他知道她的真实心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然后要来抱她大腿求原谅,她却不屑一顾。这么一想,胡颜就觉得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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