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客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鱼大心
奇夫人被气笑了。半晌,才道:“宫主不是尔等可以非议的。”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宫主手段狠辣,却也是极护自己人的。世间万物,对与错、是与非,无法清晰明了的定论。只有站着的人,才是对的一方。你们还小,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与奇夫人的明相比,有些人就显得傻乎乎的。
唐悠回到唐家后,在吃晚饭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味儿来。胡颜的年纪貌似不小,且身份不俗啊!这以后,她是应该继续叫胡颜妹子,还是叫胡颜姑姑呢?瞧奇夫人的样子,貌似她叫胡颜奶奶都使得呀!惆怅的唐悠,只吃了三碗饭。
☆、第七百九十五章局起
胡颜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和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回到县衙。
天色渐黑,路上也没有什么人,还未走到后院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韩拓大步走向胡颜,急声道:“胡姑娘,主子不好了。”
胡颜心中一惊,忙掉头就往燕凡尘的方向跑。她的轻工虽不是出类拔萃,但最近功力大增,就连轻功都进不少。为了不耽误时间,也为了让韩拓跟上她,她放慢速度,一边轻轻奔跑,一边询问道:“发生何事?”
韩拓见胡颜如此,知道她是真的关心燕凡尘,心下稍安,拼尽全力,跟上胡颜,开口回道:“昨晚染了风寒后,本来并无大碍。谁知睡了一觉后,却变得昏昏沉沉、神志不清。七看过后,怕耽误事儿,又请了其他大夫来看过,结果都不乐观。下午时,主子清醒了片刻,说要见胡姑娘。我来寻姑娘,一直等到现在。”
胡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跑出去很远,才想起自己扔下了曲南一和司韶,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当即运上十足功力,像一阵风似的,眨眼间消失不见。
曲南一和司韶互看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不悦、几分无奈、几分担心和几分惊讶。
燕凡尘就像根娇媚的花朵,稍有不慎,就会枯死。他死了,不要紧,养花的那个人,却要哭得死去活来,不知会做出何等疯狂之事出来。
至于胡颜,平时看她走路,那是用踱的;平时看她处事,那叫一个稳如泰山;如今燕凡尘有事,才看出来,她这轻功已经进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司韶道:“先行一步。”扬起银鞭,挂在树上,轻轻一跃,荡了出去,去追胡颜了。
这时,县衙后院的大门打开,搜候走出来,对曲南一敛衽一礼,道:“公子,搜侯回来了。”
曲南一笑着拍了拍搜侯的肩膀,道:“辛苦了。”
搜侯道:“没能寻到胡姑娘,不敢称辛苦。”
曲南一道:“她若想躲,不容易找。你好生休息几日,待我明日给你设宴接风。”
搜侯感动道:“谢公子
艳客劫 分卷阅读875
。”
展壕从门口走出,对曲南一耳语道:“公子,属下从燕山回来后,发现肖小姐不见了。询问后得知,她在得知燕凡尘生病后,竟非要去看望一二。当时相爷在家,便点头同意了。”
曲南一微微皱眉,觉得这个肖茹对燕凡尘实在太过用心。她虽给了解释,也合情合理,但哪位大家闺秀会粘着男人不放?且……他总觉得肖茹的身上,有股子阴冷的气味。就像……照射不到阳光的停尸房。
曲南一压下心头疑惑和不喜,问:“我父亲可曾回来?”
展壕回道:“相爷出门,至今未归。”
曲南一微微皱眉,问:“何敬可有出去?”
展壕回道:“家里留人看守,何敬不曾出去。”想了想,补了一句,“他现在的样子,也着实不好出门。”
曲南一问:“什么样子?”
展壕回道:“一只眼睛,向外突出,好似要掉。”
曲南一道:“紫苏儿之死,他嫌疑最大。且将他投入牢房,重刑审问!”
展壕应道:“诺!”
肖县令一只观望着门口的动静,此刻听到声音,立刻小跑来到门口,对曲南一道:“大人啊,您可算回来了。小女去探望她的恩公,至今未归,可否容下官去看看?”
曲南一静静看了肖县令两眼后,勾唇一笑,道:“不如同行?”
肖县令立刻应承道:“好好好……”
曲南一喊道:“备马!”
搜侯牵来两匹马,曲南一与肖县令各乘一骑。
曲南一大喝一声驾,策马狂奔。
肖县令紧随其后,被颠得差点儿去掉半条老命。
胡颜拼尽全力的一奔,其速度着实惊人。
韩拓自认为轻功不错,一路狂奔,却被胡颜远远地甩在身后。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此昏倒。而胡颜的就好似一阵风,顷刻间消失不见。所幸,从县衙到凡尘店铺的路程并不远。
胡颜独自前行,在即将抵达凡尘铺子的时候,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二人,一男一女,皆是一身白衣,手持长剑,眉目清冷,看起来盛气凌人。
胡颜暗道不好。飞鸿殿的人守在这里,就是确定自己一定会来。燕凡尘病重,定然与他们有关。飞鸿殿的本事,是她亲传,她虽没有了鬼神莫测的手段,但破解却并不难。难得是,那假大祭司有何手段,她却并不了解。
胡颜没时间和二人废话,脚步不停,继续前冲。
那二人亮出宝剑,严阵以待。
其中那名女子喝道:“妖孽,束手就……啊!”话未说完,已是身首异处。杀她的武器,源于男子手中长剑。只不过,那把长剑现如今已经易主,攥在了胡颜手中。
在男子的惊恐中,胡颜长剑反转,直接由后背刺穿男子的胸口。
胡颜去势不减,直抵凡尘后院,纵身跃入,与柳恒擦肩而过,脚步不停,来到燕凡尘的门口。
韩拓上气不接下气地追着胡颜,跑到男女尸体前时,探头看了一眼,目露震惊之色。
司韶从韩拓身边跑过,垂眸扫了眼地上的死尸,脚步不停,然后前向去追胡颜。
韩拓喘了半晌,刚要继续跑,却听见了马蹄声。
曲南一和肖县令、搜侯,一同策马狂奔而来。
曲南一勒停马,问:“谁杀的?”
韩拓气喘吁吁道:“胡……胡……胡……”
曲南一一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对搜侯道:“处理干净。”
搜侯应道:“诺!”
曲南一继续前行,肖县令噤若寒蝉。就……就这么处理干净了?胡姑娘是谁?好大的胆子啊!不不不,不是胡姑娘胆子大,是曲南一太纵容。肖县令怕自己做为目击者,也会被处理干净。他缩着脖子,忍着颠簸,将反胃上来的酸水又咽了回去。忍住,必须忍住。他就当自己是块木头,没眼睛没耳朵,啥都不知道。
☆、第七百九十六章血症之毒
凡尘后院里,柳恒拦下胡颜,道:“胡姑娘,请稍等片刻。”
胡颜挑眉,暗道:有人敢拦我,却已经身首异处。你这是练胆呢?
柳恒略显不自然地道:“里面正在施救,请胡姑娘先去厅堂里喝杯茶水。”
胡颜突然出手,袭向柳恒。
柳恒一边向后闪躲,一边出手拦着胡颜,道:“胡姑娘息怒,主子就会被救治,还请姑娘稍安勿住……”
胡颜一脚踹在柳恒胸口,骂道:“安你爹个腿!”
柳恒被踹倒地,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万万没想到,看似高冷的胡姑娘,竟会出口伤人。不但出口伤人,这一脚也着实厉害。哎呦,好痛!
胡颜一抖衣袍,伸手推门。
就在这时,忽闻屋里传出异样的声音,好似一名女子拼命忍着的低吟。
胡颜回手,然后……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里,肖茹手持匕首,立在燕凡尘的床边。鲜血从她的小臂上流淌而出,在裙子上蜿蜒成一条红河。
小丫头粉黛正含着眼泪,扯着手帕,要往肖茹的手臂上按。
七一手搀扶起燕凡尘的后腰,一手端着药丸,正要往燕凡尘的嘴里喂。那碗的边缘,有滴落的鲜红血迹。
胡颜的这一脚,成功吸引了三个人的视线。
一直昏昏沉沉的燕凡尘突然睁开眼睛,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人,遇见清澈的水源,整个人都为止疯狂。他一把捧过药碗,就要大口饮用。
胡颜不知具体情况,却不想让燕凡尘乱喝人血。她直接出手,从燕凡尘的手中夺过漂浮着血的药碗,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七回过神,惊喜道:“胡姑娘?”
燕凡尘突然扑向胡颜,要去抓那药碗。
胡颜将手臂向后挪了挪,躲开了燕凡尘的偷袭。
不想,燕凡尘竟然一把扯过了肖茹,捧着她流血的小臂,便大口吸吮起来。那不管不顾的样子,着实有些骇人。
司韶、曲南一和肖县令,分前后脚进入房间,看见得便是这么一幕。
肖茹见有人来,立刻扭开头,扯了幕篱戴在头上。
肖县令怒发冲冠,喝道:“你个无耻之徒,竟敢轻薄本官的女儿!你给本官放手!”他气得不行,竟要扑上去揍燕凡尘。
曲南一拉住肖县令,道:“稍安勿躁。”
胡颜皱眉,上前一步,一把扯开肖茹。
肖茹惊呼一声,摔倒在地上。
燕凡尘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向胡颜。
胡颜垂眸看着燕凡尘,目光镇定,波澜不惊。她这幅样子,与急着赶来时完全不同。
燕凡尘在胡颜清冷的目光中渐渐恢复了理智,他缓缓眨动着眼睛,散掉那些戾气,冲着胡颜虚弱地一笑,唤了声:“宝宝……”
胡颜伸出手,
艳客劫 分卷阅读876
擦掉他唇边地血迹,抬头看向七,冷声道:“怎么回事儿?说清楚。”
七知道这是女主子,于是恭敬道:“主子病倒后,一直昏昏沉沉。我为主子诊脉,发现主子除了风寒之症,并没有其它不妥之处。为了以防万一,又请了其他大夫,为主子诊治,也没查出什么。中午,主子醒来,说要见姑娘,便派韩拓去请。后来,肖姑娘来了,说主子曾救过她性命,特送来一颗百年人参。下午时,主子昏昏沉沉喊着渴,喂水却不喝。主子随手一推,将杯子打碎。肖小姐去捡茶杯,割破了手指,主子……主子就抓了过来。肖小姐躲到外间去,主子才消停下来,又陷入昏昏沉沉中。后来,我们又请了一位大夫。那大夫说,公子这种异症,他曾听说过。说是闻血而动,定是渴望喝血。只要在血里加上黄连,让他喝下,知道那血并不好喝,就会放弃这个念头,慢慢好转。”
七伸出手碗,上面缠着一层白布条。她道:“我放血给主子,他却不喝。所以……”看向肖茹,感激道,“还是肖小姐说,她可以试试。主子果然对肖小姐的血感兴趣,只是刚才胡姑娘突然进来,七没来得及喂主子喝那参了黄连的血。主子刚喝了两口肖姑娘的血,不知道还……还会不会惦记。”
胡颜垂眸看向燕凡尘,他竟然又睡着了。只不过,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不停地摇着头。偶尔,他的鼻子会扇动两下,含含糊糊地喊着渴;偶尔,他的眼皮会颤抖几下,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在屋子里寻找着肖茹的身影;偶尔,他会突然坐起身,扑向肖茹,吓得肖茹尖叫连连。
胡颜直接点了燕凡尘的昏穴,屋子里终于变得静悄悄了。
七不忍心,道:“胡姑娘,你这样点了主子昏睡穴,会让他经脉受阻。主子的身体本就弱,这样怕是不行。”
肖茹垂泪道:“这可如何是好?还是解开燕公子的穴道,哪怕……哪怕要喝上我几口血,也没有关系。”
七看向肖茹,觉得她虽然柔弱,但真是重情重义的好女子。再看向一脸淡然的胡颜,觉得她太过薄凉,心中不有了几分责怪之意。
肖县令怒道:“胡闹!你赶快和我回去!”说着,就要去扯肖茹。
肖茹往后一躲,哽咽道:“爹爹,女儿与燕公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定是要等他醒来,给女儿一个说法的。”
肖县令怒道:“胡闹!你这是治病救人,实乃大善,怎能算是肌肤之亲?!”他可不想将女儿嫁给一个戏子!就算燕凡尘现在腰缠万贯,也改不了他曾是下九流的事实。再者,士农工商,他现在还是下九流!
肖茹凄婉道:“爹爹不要逼女儿。女儿虽是弱女子,却也知道贞洁何等重要。燕公子既然……既然那样对茹儿,想必定然会给茹儿一个说法。若他不同意迎娶茹儿,茹儿就一头碰死!”
肖县令傻了。双手颤抖,说不出话来。他这次来,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那老道算得实在是太准了!想到老道,肖县令看向了胡颜,发现她身上穿的道袍,竟和老道一抹一样。这……是何故?
胡颜扫了肖茹一眼,并没有表态,而是问司韶:“可看出凡尘是怎么回事儿?”
司韶走到床边,突然低下头,在燕凡尘的嘴唇上闻了闻。
旁人看不见细节,还以为他突然亲了燕凡尘一口。
肖县令的眸子瞪了瞪,两眼一翻,险些昏厥。这一天天的,他受得刺激太大了!
司韶直起腰,皱眉道:“他气息混乱,神识游离,先安神,再说。”
肖茹忙追问道:“如何安神?”
胡颜直接道:“你出去。”
肖茹戴着幕篱,虽看不清表情,但却令人觉得她在痛苦。尤其是,她一手捂着鲜血淋淋的伤口,瘦弱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
粉黛忙搀扶住肖茹,对胡颜嚷嚷道:“你这人好没道理,凭什么赶我家小姐走?!你是谁啊,在这里吆五喝六的!”
胡颜本不想搭理这么个小丫头,但粉黛见胡颜不语,以为她怕了自己。她有心在主子面前表忠心,当即接着道:“你瞧你,满头的银发,指不定多大的年纪,怎就看不明白,我家小姐是来报恩的?你……啊!”
司韶一甩银鞭,直接卷了粉黛,撞开窗户,扔出窗外。那动作,实在是潇洒至极,毫不怜香惜玉。
肖茹被吓到了,锁着肩膀不敢说话。她捂着自己的伤口,挪到了肖县令的身后。她怕司韶突然将她卷起,扔出去。这样,她一定会丢掉性命的。
肖县令也怕红眼睛的司韶,却强撑着,对肖茹道:“你受伤了,就别在这里添乱,回去休息吧。”
肖茹声音娇柔,却十分固执。她道:“无论如何,女儿也要等燕公子醒来,给女儿一个说法。”
肖县令看向曲南一,一脸的为难。
曲南一看了眼胡颜,对肖县令道:“去门口等,也是一样的。阿颜不开心,本官也会不开心的。”
肖县令突然有些迷茫,搞不清那银发女子到底是何身份。不过,以他多年的为官经验,大概能看得出,那银发女子才是这里能说上句之人。
肖县令在织花县里,是个牛逼人物,但在这六合县,他还真说不上话。且不说这是曲南一的地盘,就说这些牛鬼蛇神,一个个儿都目中无他,便知这水有多深。
肖县令低声对肖茹道:“出去吧。”
肖茹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被点了昏睡穴的司韶却突然变得躁动不安,好似梦魇,不停抽搐着身体。
七急道:“怎么会这样?为何会这样?!”她看向胡颜,想让她拿个主意。
胡颜伸出手,触摸着燕凡尘的额头,一边用食指绘画着,一边吟唱起复杂难懂的词调儿。然,无用。她的能力在破身的那一刻,被回了。
胡颜将手贴在燕凡尘的胸口,将内力输进去,却使得他更加躁动不安。
胡颜用指甲划开自己的手指,将其探入燕凡尘的口中。
燕凡尘立刻含住胡颜的手指,用力吸吮着。但那味道显然不对,他皱眉,松开了嘴。
胡颜发出一声轻笑,道:“还挺挑嘴。”
七拉长了脸,觉得胡颜真是不关心自己的主子。都火烧眉毛了,她竟然还有心玩闹。
☆、第七百九十七章发威的女人
燕凡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血,开始扭起身子,像一条喝醉酒的美男蛇。
胡颜将手中的碗塞给七,道:“喂他喝。”胡颜解开燕凡尘的穴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窗旁,站着肖茹和肖县令,以及一个低声哭泣的粉黛。
燕凡尘悠悠转醒,却仍旧神志不清。
七搀扶起燕凡尘
艳客劫 分卷阅读877
,将混合了肖茹血和黄莲水的药碗,凑到燕凡尘的唇边,柔声道:“主子,吃药。”
燕凡尘张开嘴,吃下一口,突然就吐了出去。他推开七,躺回到床上,闭着眼睛,虚弱地问:“宝宝来了吗?”
七看向胡颜,道:“来了。”
燕凡尘唇角一弯,像个知足的孩子,露出一记浅笑。
七心中一酸,知道燕凡尘这是又迷糊了。不过,只要他不喊渴,就是好事。她刚要将心放下,燕凡尘突然皱眉,喊道:“好渴……”
这两个字,就像一滴水入滚汤的油锅,炸开了花,飞溅到身上,烫伤一片。
燕凡尘开始抓挠床铺和自己的喉咙,不停吞咽着,就好像在沙漠中行走的旅者,极度渴望着鲜血。
那一声声的“好渴”,撞入人心,痛了神经。
胡颜望着夜空,眸光沉沉似寒江水,泛着清冷狠戾的光。如果说,防不胜防,那就用绝后患吧!假大祭司已经出手,她若再躲下去,还真就无容身之地!她已经有如此多的牵挂,却不能一一严防死守,终有照顾不周之时。若让假大祭司伤了燕凡尘等人的性命,她余生又有什么意义?他们,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底线!
胡颜深吸一口气,为未来做了决定。
她回过身,对曲南一道:“让肖茹进来。”
曲南一点了点头,走出房间,叫来肖茹。肖县令和粉黛尾随而来。粉黛低垂着头,瑟瑟发抖,再也不敢造次。
肖茹一进房间,燕凡尘便睁开了眼睛,一跃而起,要扑向肖茹。
肖茹吓得一抖,却并未躲闪。
胡颜身形一闪,站在床边,伸手按下燕凡尘,扭头对肖茹道:“乘碗血过来。”
肖县令头上的青筋蹦起,却不敢大声质问,只能小声嘀咕道:“一碗血,那是在要茹儿的命!”
胡颜嗤笑道:“这不是正合她意?”
肖县令怒道:“什么意思?!”
胡颜冷冷道:“燕凡尘将药碗打碎,自有丫头拾,肖茹一个千金大小姐,竟会蹲在地上拾碎碗,从而刺破了手指,何故?”
肖县令微愣,看向肖茹。
肖茹立刻辩解道:“但是心中慌乱,没有想那么多。听这位姐姐的意思,难道是说茹儿刻意刺破手指,引燕公子犯病?”
胡颜道:“把疑问变成肯定,便是我的意思。”
肖茹捂着胸口,弱不禁风道:“姐姐怎能如此冤枉人?再者,茹儿又怎会知道,燕公子会得这种异症?”
胡颜道:“我们又如何得知,你不懂这种异症的诱因?好了,别废话了,既然你想给他血,就别在哪里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拿血来!”
肖茹肩膀轻颤,好似在哭。
肖县令心疼了,怒道:“你怎敢如此狂妄?!”
胡颜直接呵道:“扔出去!”
司韶一甩银鞭,肖县令直接从破开的窗口飞出,以平沙落雁的姿势,落地。摔得他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肖茹喊了声:“爹爹!”转头,对胡颜楚楚可怜道,“求姐姐手下留情,不要再伤害茹儿的爹爹,茹儿这就放血给你。”言罢,扫了眼曲南一和司韶。
二人转开头,一同看向窗外。
肖茹走到床前,挽起袖子,取下按在伤口的白布,一捏伤口,那鲜血再次流淌而出。
燕凡尘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一把扯过肖茹的小臂,凑到嘴前吸吮着。
肖茹发出痛苦的低吟:“呜……好疼……”
胡颜喝道:“没在床上,不许叫!”
肖茹虽戴着幕篱,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的脸一定涨红了。
曲南一和司韶一同笑了。
曲南一道:“你觉的,会不会是肖茹动得手脚?”
司韶道:“是不是,不重要。”
曲南一道:“也是。反正以燕凡尘的这种喝法,几天就能将她吸干了。”
粉黛听着二人谈话,吓得瑟瑟发抖。她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人间,而是身处地狱。周围这些俊美君子,都是鬼!
燕凡尘饱饮几口后,竟恢复了清明。
他放开肖茹的手臂,摸了摸自己的唇,看向胡颜。一双猫眼里,载满复杂的情绪,此起彼伏地往外蹦哒着。有惊恐、愤怒、怯意、悔恨、无措,以及铺天盖地茫然。然,他却不知要从何说起。他一把攥住胡颜的手,然后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确定眼前的一切并不是一场荒诞的梦。他急切地开口道:“我……”
胡颜坐在床边,打断了燕凡尘的话,笑道:“凡尘,你终于和我一样,需要以血为生了。”
一句话,打消了燕凡尘所有的不安和茫然。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归位了。他舔了舔唇,沙哑道:“原来血是这种味道。挺好喝的。”
二人相视一笑,眼中竟再无其他人。
肖茹捂住伤口,道:“燕公子能清醒过来,茹儿也就心安了。”
七现在有些迷茫,不知道胡颜说得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可看肖茹的样子,如此柔弱弱弱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特意赶来害主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