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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何大夫人嘴边这才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来:“想念你……是啊,母亲是有些想念你……叫你回来,是要跟你说件事。”
何七直起身来,无比恭顺:“母亲请讲,儿子莫敢不从。”
“是么?是这样的,近日,你父亲说起你的亲事,我就想问问你,可有中意的人?亲戚也好,故交也好,若是有中意的,说来听听,你父亲总会为你做主。”
何大夫人不紧不慢地说着,躲在内室屏风后面的薛兰芝却是紧张得拿帕子捂住了嘴,唯恐自己喊出一声“七表哥”来!
屏风外,何七猛然抬起头来,亲事?
是了,家里五哥六哥都已经订了亲了,唯独他,到了年纪,母亲却还不声不响,也不曾提及。
原来,母亲也是记得的,何七只觉得心中一暖,脸上有些赫然,脑中却不期然地闪现过白成欢那双明媚的眼眸,这似乎是他除了家人唯一印象深刻的女子。
可是随即他就甩开了这个想法,真是荒谬,印象深刻,也不能说明什么,那白成欢对他有成见,不妥。
“儿子不曾有什么中意的人,还请母亲做主,只要母亲中意的,儿子必定也中意。”
是的,只要是母亲为他选的,哪怕貌比无盐,他也是欢喜的!
屏风后面,薛兰芝睁大了眼睛,指甲狠狠地掐进了双喜手上的肉中七表哥,怎么能这么说?
他居然对她无意,他怎么能对她无意!
他肯定说的不是真心话,肯定是因为害怕姨母生气,才不肯说的!
薛兰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挣开双喜就要往外冲,却被跟她一同躲在屏风后面的粗壮仆妇拦腰抱住,一方帕子塞入了她的口中。
“表小姐,自重!”
那仆妇低低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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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就此离家去
何大夫人听了何七这话,才总算露出一个笑容来。
“好,既然你如此孝顺,那我有一件事,你可能答应?”
何七低头:“母亲请说。”
“既然你同你父亲闹翻了,执意要从军去,那从今以后,我和你父亲,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了。你出了何家的门,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怎么样,可能做到?”
“母亲?!”
何七怎么也没想到,刚刚母亲还在提及他的亲事,下一刻,却能说出这样的话!
一双明灿灿的眸子立刻就黯淡了下去,眨了又眨,真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先前在做梦,还是此刻才是个噩梦?!
何大夫人仰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所谓的“儿子”,看着他震惊茫然的神色,笑容愈发深刻,那在心里累积了十几年的恨意,似乎终于得到了纾解。
何七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终于对他露出了这样好看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冰水,瞬间让他明白,原来,他还是在做梦!
“为什么,母亲,为什么您不要我了?”
何七想忍住的,想像从前那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个人黯然走开的,可是,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母亲,我也是您的儿子,也是您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纵然我的出生让您受了不少罪,可为什么,您非要这样对我?!您打我骂我也好,我都不在意,可您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早就想问了,从懂事起就一直想问!可是从前在他身边的奶嬷嬷总会告诉他,不要去惹夫人不开心,时日久了,夫人会慢慢对他好的!
可直到现在,他等到了什么?只等来了母亲的绝情绝意!
“呵,你问我为什么?你去问你父亲啊,看他怎么告诉你!我就是不喜欢你,不想看见你,你去投军也好,去胡闹也好,甚至是,死了也好,就是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何大夫人站起身,直直对何七说道,眼中的恨意和轻蔑再也不加任何掩饰!
“从你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起,我就不想看见你,这么多年,我忍着没有掐死你,都是好的,如果你以后再出现在我面前,那我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不要怪我!”
这是母亲吗?这明明就是仇人!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何七看着面前这张狰狞扭曲的脸,委屈,心酸,还有无尽的不解,在胸口尽数翻涌,几乎要把他炸开!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霍然转身,大步跑了出去,死死忍着眼里的滚热,没有让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哭出声来!
何七一刻也没有多停留,直奔何家的马厩,牵出自己的那匹大黑马,就要出去。
“七少爷,您脸上的伤,处理了没有,家里有金疮药,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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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带上一些?”
李管事被何大夫人的吩咐搅得心神不宁,眼见着七少爷平安无事地出来了,赶忙跟上来看看,却看见七少爷满脸的伤,想来是在军中弄上的。
何七牵着马缰的手抖了抖,是啊,一个家里的管事都知道问问他的伤,可他顶着这满脸明晃晃的伤口去母亲面前,一句关切都没有得到,得到的只是打碎了他所有美梦的无情驱逐!
何丛棠,你就是个天生没有亲缘的人,你的亲生母亲恨不得你去死!
他怀疑过的,他问过的,所有人都说他是何大夫人怀胎十月亲生的!
而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这样或许还不会如此伤心!
他没有再停留片刻,出了何家的门,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终于对这个家,彻底死心。
从此就走吧,这个他待了十七年的家,除了老太爷,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罢了,等到他功成名就,再回来见太爷吧!
何七扬鞭催马,风一般地离开了何家。
何大夫人的内室,两个粗使仆妇局促不安地看着倒在床上陷入昏迷的薛兰芝,心中忐忑不已。
何大夫人走进来,却只看了一眼,丝毫没有意外。
“这药力倒是不错,十几年了还这么强劲,难得……好了,双喜,把你们大小姐带回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中有数,不然,就算你人在薛家,我也一样能取你性命。”
双喜立刻低头称是。
就冲着大小姐这么利索就被帕子上的迷药放倒这件事,她就丝毫不怀疑何大夫人能有手段要了她的命!
等到这对主仆出门去,何大夫人才回头冲樊嬷嬷露出一个略带遗憾的笑容:“既然那个孽子没有非分之想,那我就放过他一次,我的双手,没必要被他的脏血染上……反正以后人在军营,刀剑无眼,生死,最容易不过,嬷嬷说呢?”
樊嬷嬷低头不语,她能怎么说呢?
夫人出嫁的时候,压箱底的药那么多,毒死个把人真是不什么力气,不过夫人懂得不要亲自动手,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天大地大,何处为家呢?
还是从何家到军营的那段路,归去与来时,已经是两重天。
何七抬头,望向东北的方向,京城,那一年的京城,那个人对他说,去西北,去宁州,去找……
那个在他面前被官兵乱刀砍死,看起来很奇怪的人,到底是想让他去找谁,或者说找什么呢?
明明那人话没说完就已经死透了,可是,那句话却像是在他心底种下了心魔,总也忘不了。
进了军营,就听身边的人在乱糟糟地议论。
“西北那边终于有战事了,听说胡人又开始作怪了,要调兵过去,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离家太远!你说这话小心点,可别让大人听见了揍你!”
“且,听见就听见了呗,咱们这些大头兵,没仗打,上哪儿攒军功去?”
何七站在他们身后,浑身一震,天意,这就是天意吧?
他跟父亲闹翻,被母亲驱逐,西北就来调兵,这是让他如母亲的愿,战死沙场的天意吧?
心灰意冷的少年走了过去,对着那个站在人群中间的伍长说道:“我去,我要去西北。”
去找吧,就当是了结七年前在京城的那场劫难,种下的因果。
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虢州府城,章千总拉着一长串被俘的土匪,眉飞色舞地跟知府大人讲述白炳雄手下的兵如何悍勇,白家曾经的疯女如今多么厉害。
“那可真是虎父无犬女啊,那力气,那气势……”
没等他说完,也没等知府发话,下首坐着的冯同知就跳了起来:“章大人你没撒谎吧?白炳雄的女儿怎么可能还在虢州?”()
第一百五十六章发现乌龙事
章千总的脸色当下就不好看了:“冯大人,虽然您是文官,有事没事在我们这些大老粗身上找找场子我不跟您计较,可您怎么能明晃晃说我撒谎呢?”
说完转头去看着知府大人:“文大人,您看看冯大人说这话,我章士德有必要撒这种谎?白炳雄这些年为咱们虢州民众的安宁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人家又拼出了这么大的功绩,冯大人却在这里质疑,这可真太让人寒心了!”
虢州官场也和大齐其他地方的官场没什么大的区别,文武官员自成两派,互相倾轧十分普遍。
章千总这话说得十足委屈,借着冯智尧的一句话,使劲儿地在知府面前上眼药,显见是要把往日的憋屈气趁机给出了。
这冯智尧,仗着出身冯家了不起啊,可是他章士德也不是吃素的,京中也有人!
冯智尧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这厮居然就能说上十句!可偏偏白家的事情关联着他,他不得不过问。
当下也不再遮掩,立刻起身跟知府大人讲明事端情由:“文大人,下官并非要质疑白炳雄的功绩,只是,前几日,下官的侄子和那白家长女刚刚,刚刚……订了亲,白家长女已经去京城了,怎么可能还在虢州?”
冯智尧到底没敢说自家在孝元皇后孝期办婚事儿。
冯家和白家结亲,这事儿虽然在虢州府城没有大肆张扬,可是知府是知道那么一点风声的,想了想便也疑惑道:“章千总可看真切了,真是那白家女?”
章千总胸脯拍得啪啪响:“我章士德敢以性命担保,我看得真真切切!再说了,就算大人不相信下官所说,那当时在场的兵将们呢?总不能都是瞎子看不见吧?那些被巨石压伤的兵士呢?若是没有白家女,又是谁能救得出来呢?反正咱们整个虢州,我是没听说过还有第二个人有这等力气的!”
文知府听了,也点头称是,这白炳雄的功绩,那是大家都眼看着,铁板钉钉的事儿,假不了,朝廷许诺的从三品定远将军是跑不了了,再说这白家女,孝义感天,助父立功,若是呈报上去,这也是他治下的一桩佳话,他为官的政绩啊!
且不说文知府如何盘算,只说冯智尧,听了章千总的话,额头直冒汗,竟是一刻也坐不得了,当即起身寻了个借口告辞出来,黑着脸直奔回家。
王氏正和女儿冯锦娘在看新采买的夏衫料子,看到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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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回来,还一回来就进了内室,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就打起笑脸迎了上去。
只是没等她说话,冯智尧劈头就道:“我问你,那日去往京城的,到底是不是白欢娘?”
王氏被问懵了,这事儿不是都办成了吗,怎么还纠缠个没完了?
心中不快,嘴上也没了好气,甩了甩手里的帕子:“老爷这是什么意思?不是白欢娘还能是旁人不成?”
“你确定,你是亲眼看着那白欢娘上的轿子,去的京城?”
冯智尧紧紧盯着王氏。
王氏不耐烦起来:“我没亲眼见着,可是白欢娘就那么一个,白家吃了豹子胆敢随意换人?”
冯智尧咬着牙根,到底是没忍住,出口斥道:“蠢妇,蠢妇!就会坏事儿!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没亲眼盯着!那白欢娘如今还在虢州,昨晚上还帮着白炳雄跑了一趟陕州剿匪,你倒是说说,那个去了京城的,又是谁?”
“什么?这不可能!”王氏惊叫道:“怎么可能,咱们换的庚帖就是白欢娘,写的清清楚楚,大名白莲花,小字欢娘,父白炳雄,母江州李氏,白炳雄也只这一个女儿,他能拿谁换?”
王氏话音才落,一边目睹父母争吵的冯锦娘就惊呼一声,捂住了嘴没让自己尖叫下去。
“娘亲,那白欢娘,大名不是白莲花,她说过,她大名是白成欢!什么白莲花,白莲花是谁啊!”
王氏和冯智尧转头看着女儿,齐齐懵住,白成欢?那白欢娘大名是白成欢?
“好啊,白家这是骗婚,老爷,这是白家骗婚,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愣怔了那么一瞬间,王氏不等冯智尧斥责,先声夺人,立刻叫了出来。
冯智尧脸色黑透了,完了,送去京城的那是个假货,这要如何向大哥交代?
难以置信,慌张,全都化成了滔天的怒意,冯智尧带着人即刻出门:“我这就向白炳雄讨个说法,无论如何,也要把那白欢娘弄去京城!”
抛下王氏和冯锦娘在家惴惴不安,想到这次办砸了事情,要惹恼京城的本家,心中直发慌,把那该死的白家人狠狠地咒骂了一遍又一遍,一心只指望着老爷去弘农县,把那胆大妄为的白欢娘抓起来,送到京城去,好弥补了这桩乌龙事。
冯智尧气冲冲地带着家仆直奔白家,到了白家门口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一行人又饿又渴,直把白家的门拍得震天响。
王小五气冲冲地来开门,刚露了个头就被冯家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管事兜头给了一巴掌!
“去,叫你们家主子出来!”
那管事狗仗人势,凶神恶煞地说道。
王小五这些日子做这个门房,半点油水没捞到,上门砸场子的倒是见得多了,当下“哐当”一声关了门,捂着脸就杀气腾腾地去找刚进门的白炳雄了。
“老爷,门外来了些强盗,砸咱们家的门,上来就把小的给打了,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您看看小的这脸!”
到了白炳雄面前,王小五可不遮着掩着了,把他那开了果子铺一般青青紫紫的脸抻着脖子让白炳雄和李氏看。
白炳雄立刻就暴跳起来:“强盗?老子就是专门打强盗的,走,今儿老子倒要看看谁敢这么砸我白家的门!”
李氏也是个爆炭的性子,当下也是火冒三丈,冷笑道:“真是找死也不挑个好时候,老娘正满肚子火气没地方发呢!走!”
从白炳雄进了门,李氏就心头包着一包火,既生气白炳雄这么不顾命地跑去陕州剿匪,又心疼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忙着让他梳洗吃饭,还没顾得上跟他算账,谁在这个时候上门挑事儿,可就是现成送上门的出气筒!
王小五看着老爷太太比门外那人还凶的气势,心中大快,看看,老爷和太太真是两口子!管那些人是谁呢,好死不死地这时候上门,不是等着被揍吗?
真是的,还真以为白家没人了呢,是个阿猫阿狗就能上门欺负?再厉害,就把大小姐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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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大欢和小欢
冯智尧坐在轿子里看着手下的管事出师大捷,先赏了白家那门房一个耳光,心头大畅,就好像是自己亲手赏了白炳雄一个耳光一样!
只是这个耳光引发出来的后果,是他没想到的。
白炳雄黑着脸开了门,大马金刀地往门口一站,手一挥,身后那些跟来的兵士就立刻站了两排。
“小五,刚才哪个龟孙子打的你?”
“那个,就那个穿绿色绸衫的!”王小五这会儿底气可足了。
“嗯,哪只手?”
“右手!”
“怎么,你们想干什么?”那管事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兵士,有些紧张,但是也没太害怕,反正有老爷在,看这群武夫能怎么样!
可是还没等那管事想完,就听白炳雄一声令下:“去给我废了!”
废了,废什么?
没容冯智尧想完,就见几个兵士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只听见那管事一声惨叫,凄厉刺耳,冯智尧的身子也跟着抖了一抖。
等他定睛看去,只见那个管事的右手手腕已经软软地垂了下来,正用左手握着在地上打滚,疼得惨叫连连,显见着是腕骨齐齐断了!
“白炳雄,你这个匹夫,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欺人太甚!”
当着他的面就敢动手!冯智尧简直是难以置信,起身冲出了轿子,指着白炳雄鼻子就怒喝道。
白炳雄瞪圆了一双虎目:“冯智尧,你还有脸说君子动口不动手?那是谁先来我白家二话不说先动手打人的?再说了,老子是匹夫,是武夫,不是君子,就喜欢动手怎么着!”
冯智尧从前看白炳雄这人在他面前还算恭敬,却万万不知道白炳雄这人,最是吃软不吃硬,有话好好说还行,要是跟他来硬的,那就是自找苦吃,白炳雄对着晋王都敢拔刀,他一个六品的同知,又怎么压得住?
冯智尧被白炳雄气得个半死,立刻招呼跟来的人:“给我上!”
白炳雄却连招呼都不招呼,身后的一排兵士立刻上前一步,腰中刀剑铿然出鞘!
这些兵士都是真刀真枪要过人命的主儿,此时杀气外露,慑人胆魄,冯家跟来的这些家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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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立刻就软了,再没人敢上前半步。
“白炳雄,你,你居然敢对朝廷命官拔刀!”冯智尧的腿肚子也有些不争气地开始打颤。
白炳雄笑笑:“冯大人好歹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你是朝廷命官,白某就不是?明明是冯大人带人打上我白家的门,白某出于无奈被迫防卫而已,冯大人以为呢?”
那些寒光闪闪的大刀在眼前明晃晃地横着,似乎还带着一丝血腥气,冯智尧喉头滚动半晌,终究是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说事儿!
他强撑着镇定下来,指着白炳雄说道:“好,这个咱们暂且不论,你且说明白,你白家了我们冯家的聘礼,定了亲事,为何又欺瞒我们冯家,以她人冒充白欢娘嫁去京城?”
“冒充?”白炳雄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回来,趁着吃饭的功夫,李氏已经把这几日里发生的大事儿跟他囫囵说了。
说道白莲花果真嫁去了京城,他也不无叹息。
这都是被富贵糊了眼,什么都看不清了啊。
不过冯家这姿态,也真是够恶心人的!
白炳雄脸色沉了下来:“你们冯家是京城大族,拿着三百两的银子做聘礼,娶走了我的长女,还要如何?一再欺压,我们白家再好性儿也忍不得这样的欺负!”
冯智尧也怒了:“好哇,你们白家不光是骗婚,还扣下我们的聘礼,真是要脸不要!明明是三千两,哪里来的三百两?”
三千两?白炳雄愣了一愣,转头去看身后跟着的李氏,这又是怎么说的?
李氏一直站在一边没出声,此时听了这话,愕然一瞬,却是很快反应过来,心下立刻就有了计较,当下站了出来怒道:“冯大人,做人说话要凭良心,你们冯家千真万确只给了三百两聘礼,难不成你冯大人如今是想信口开河来讹我白家?那日家中诸人和王媒婆都看得一清二楚,抬进我白家门儿的,只有三百两!”
说到这儿,李氏又冷笑了一声:“不然,冯大人可以回去问问冯太太,看可是她记错了,给媒婆给错了?”
冯智尧猛地一怔,难道真的只有三百两?妻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的确是贪财了些,可这是什么事儿,居然都敢从中克扣!这个蠢妇!
冯智尧忍着怒火把这事儿揭过去说重点:“好,好,咱们先不说这聘礼的事儿,单说这人,我们冯家说得是你家白欢娘,可是你们送去京城的,又是哪里来的女子?何以白大人昨夜还带着女儿出现在陕州?你们这是骗婚!”
“原来冯大人这么喊打喊杀上门说的是这个,那这可就是无理取闹了,我们家欢娘大名白莲花,婚书庚帖上都写得清清楚楚,送去你们冯家的,也是白莲花,至于家中这个,小名倒是也叫欢娘,不过那个是大欢,这个是小欢,小欢大名是白成欢,这事儿,人人都知道,我们白家的族谱也铁板钉钉地写着,何来骗婚一说?”
李氏对这件事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她没想太多,她以为那冯家这么急着要娶白家女,为的不过是冲喜。
但是冯智尧却是被这个说法气得两眼发黑,什么大欢小欢,这就是狡辩!
四郎需要的是白欢娘,要那什么白莲花有什么用?那样的女子京城多的是,谁耐烦来这地方找?
“我不管,我只知道说的是你们家曾经疯傻的白欢娘,不是什么白莲花!这事儿,没完,除非你们把那白欢娘给我交出来!”
李氏和白炳雄对视一眼,都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冯智尧,李氏眼神鄙夷:“冯大人失心疯了?我们家已经嫁了一个女儿给你们冯家,冯家居然还想再抢一个女儿去?人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也真是难得!”
冯智尧被李氏这句话直气得高声叫道:“好,好,那咱们也不在这里争,咱们去知府大人面前说话!”
白炳雄和李氏却也不怕,正想应声好,却听得身后有人说话
“冯大人,若是你们冯家真的如此权势滔天,连将要进京参选的秀女也敢强逼婚嫁,那我白成欢,就跟你们去!好让天下人都看看,你们冯家无理取闹是有多厉害,我好好的姐姐嫁去你们家,居然还不知足,还想要抢皇家的秀女,真不知是你们冯家高贵些,还是皇家高贵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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