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钧天大学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于清欢
“叮!”的一声,公子蠡手中的玉箸落地,他竟不知,朝中无将到了如此地步,不由浸出一身冷汗,若是这样,再过两年,若是他国来犯,钧天危矣!
“父皇为何不广纳人才,鉴选武将?”他急急问道。
启昆帝叹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身为大将,不仅要武艺高强,更要熟悉兵法,运筹帷幄。前朝尚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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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世人多以柔弱病瘦为美,世家子弟学武练兵的甚少,贫寒出生的更是没有条件操练演武。这样的人才,我令人寻找数年,至今并未有可心如意的出色之人。”
“竟到了如此境地!”公子蠡这下也完全没了食欲。“那父皇此次准备派谁出征北荣?”
“齐庸为将,裘振为副将。”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启昆帝是当做储君培养,因此也尽量让他参与政事,以期让他有所领悟。
“裘统领要上战场?”公子蠡唬了一跳。
“蠡儿为何如此惊讶?”
“父皇,”公子蠡摆摆手:“裘统领武艺高强,其父生前又为天璇城的守城将军,想来对于领兵也有天赋。只是儿子觉得他在父皇身边,深得圣心,儿子也与他颇为投机,沙场危险,刀兵无眼,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父皇身边岂不是连个可心的人也没了?”
启昆帝叹息道:“裘振是个热血汉子,一心报效国家,若是寡人阻拦,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公子蠡见启昆帝虽口中如此,但面露不舍之意,也知自己父皇并不想让裘振上战场。
启昆帝父子夜话,忧心政事,齐家这边,杨氏听闻自家夫君不日要远赴战场,也不由忧心不已:“老爷,你这么大年纪,陛下还要派你去征战,难道钧天就没有将领了吗?”
齐庸浓眉紧锁,叹道:“陛下这是真的无将可用啊!”
即使家人再为担忧,但身为将领,就要为国征战,这是使命也是义务,绝没有推脱的余地。
几日后,齐之侃为老父送行,看着鬓发斑白的老父,身着盔甲,仍是气韵雄浑,此时身后跟随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即将北上征战。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忽然有些发堵。
第66章荣华易逝11
年少无知时,阿父镇守边关,阿爹一个人辛苦把他带大,但一提起阿父,阿爹却眼睛亮亮的说:“你阿父,他是个大英雄,虽然不能陪着侃儿,但是正因为他,才能使更多的人全家团聚,受颠沛流离之苦。”
他听不懂,他只觉得阿父一点也不关心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自己已经十岁。
那天,他和伙伴打哭了沈家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公子,第一次见面的阿父当着沈家主的面,用藤条把他的背抽出血丝来。可回去之后他又抱着自己上药,和自己说,遇到不能惹的人,不要一味蛮干,要知道隐忍。他嗤之以鼻,什么大将军,不就是个懦夫?连沈家的小孩都怕。
之后他又要约束他学兵法,请夫子认字识礼,说他们齐家世代忠良,岂能有不学无术的后辈?于是他连出去玩的时间都没有了,简直苦不堪言。
所幸当时的天玑国暴~乱,不久后,一道圣旨又将他召去天玑。
母父最是疼他,最终抵不过他的撒泼打滚,停了那些课业。于是他又可以和朋友们一起演练拳脚,行侠仗义,进山打猎了。
他得意的想,什么忠良世家?他才不稀罕那些劳什子的名头。哪有打架喝酒,放鹰斗狗,来的恣意快活。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他长大了,再见到终于回家休养的阿父,他已是两鬓斑白,但是脾气还是和当年一样大,一回来便骂他不长进,让他学这学那。
他对于齐庸,其实没有多少感情。一直以来,他只是自己生命里一个缺席的父亲。
那日他听到阿父和阿爹在屋里叹息国中无将,他只觉不屑。这天底下,武艺好的人多着呢,为什么偏偏发此感慨!多年为将,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做这个官职又有何意义?
不过今日里,看着这远行的大军,沿途掀起一阵阵尘土,送行的人群里皆是面露不舍。有阿爹拉着儿子送上一些吃食,有年轻的坤性匆匆塞给心仪的士兵一双鞋子,有小儿拉着自己阿父的手流眼泪,他忽然有了一点不同的感悟。打仗,原来并不是一个人的事,也许武艺高强能保证一个人的存活,可是一个将领却要为他手下数万人负责。
齐之侃看着阿父逐渐远去模糊的背影,有些喃喃道:“难道这世间真有所谓的使命,从来竟不曾有过落空?”
蹇宾已经于数日前就突破了,他现在只觉血脉宽阔,全身再无阻碍。那天降陨石,竟然也可以慢慢被自己一点一点吸。原来陨石的作用不是用来辅助观测星盘,而是改换血脉!当最后一点陨铁被他吸掉,他只觉脱胎换骨般,已是与以前大为不同。
看着掌间燃烧的巫符,他震惊之余也是叹息:“原来血脉的力量,竟然是这样吗?”
史书记载:天玑大巫,能观星辨象,预知福祸。深谙符术,高手不得近身。血脉传承,有起死回生之术,王奉为圣子。
蹇宾深知,若是现在滴血于圣物之上,怕是登时便会完全相容罢。
唇边溢出微笑,这么多年来的辛酸苦涩,原来只想着自己有朝一日突破成功,便能扬眉吐气。但是,现在他却觉得索然无味了。什么圣子,什么大巫,他只愿安安静静待在齐之侃身边,与他岁月静好,平淡度日。
齐之侃是他黑暗岁月里的一道光,照亮了踽踽独行的自己,像个盖世英雄,从天而降,将他从苦难中拯救出来。他唯愿君心似我心,定用一生去还这恩情。
此时已是春岁将近,众人脸上都带了喜些悦之色,准备年货,祭祖洒扫,准备迎接新岁,随处可见冬日里一番热闹景象。
可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在连续寻访数日无果后,其实大家都已经默认了公孙钤和陵光已经凶多吉少了。
王氏整日哭泣,孟章得空便来陪着他,倒甚少再见仲仪。
执明和仲仪也是得空便去宽慰丞相,在公孙晋看来,虽然孙儿已经没有指望,但这两个朋友却是真心相待,为他欣慰的同时也是心痛难当。
公孙府和陵府终于开始准备丧事,采买祭品。
而这一天,是冬日里难得的暖和,陵府的小厮懒洋洋的在门口上坐着晒太阳,却忽然远远看到三个穿着破旧的人向大门走过来,待到走的近了,他刚想驱赶,却发现当先跑过来的一人不是陵光身边的一等近侍紫芸又是谁!
他几乎惊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揉了半天眼睛,仔细瞅了半晌才敢开口道:“你是紫芸哥哥!”
三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得出路,翻过几座大山,出谷却竟然已经到了天枢的境地!陵光当了首饰,换了驴子骑了十余天才回到京城。此时餐风露宿,蓬头露面,疲惫不堪。这会儿还能被看门小厮认出来,紫芸终于笑出声来:“还算你眼尖,还不快去禀报夫人和大少爷,三少爷回来啦!”
小厮一迭声应了,脚底生风,飞快的去报信。
公孙钤将陵光送到家门口,也终于放心。虽然陵光面上布满尘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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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爱怜的抚上,柔声道:“光儿,你好好歇息几日,我这就回去了。”
陵光覆了他放在面颊上的手,眼里有泪珠儿滚动:“公孙丞相不知有多心焦,你快些回去吧,你伤势还在康复中,一定好好将养,我过几日就去看你。”
依依不舍送走了公孙钤,王氏已经迎出门来,只泪眼婆娑的看着陵光,一把将他拉进门中,方才放声大哭:“我的儿,我莫不是在做梦!”
“阿爹!”陵光见到王氏,终于也忍不住哭出来。
陵峻看着二人抱头痛哭的样子,也觉得好像是做梦一般,只觉上天待他们陵家不薄,自家弟弟虽然遭此横祸,落下百丈深渊却能大难不死,又岂不是诸天神佛庇佑?
而公孙晋,在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孙儿时,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半晌只鞠了一把老泪,快步将公孙钤扶起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第67章荣华易逝12
逢此劫难,苦熬多日,公孙晋本已心灰意冷,却忽见孙儿平安归来。大喜大悲之下,顿觉世间万事皆虚,众生俱苦,哪怕是位极人臣,富贵荣华,到头来不过是百年光阴,半生须弥,面对生死大事,却也毫无招架之力。至此竟生了隐退之意。
公孙钤哪知祖父的心思?他如今大难不死,又获佳人芳心,正是意气风发,壮志满怀,祖孙二人叙话片刻,公孙晋顾念孙儿的伤口,便早早命他去歇了。
次日陵光正在梳洗,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冲进来,扎进他怀里带着哭腔道:“陵光哥哥,你可把我吓死了!”
陵光抚了抚孟章的长发,笑着道:“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
孟章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全身上下并无不妥,才含泪重重点了点头。
“章儿,我还要谢谢你,这段日子常常来宽慰我阿爹。”陵光柔声道。
“陵光哥哥,你莫要这般客气,我们这么要好,就像亲兄弟一样,这是应该的。”孟章摆摆手:“不过今后我要出来,可能就没这么便利了。”
“这是为何?”
“我阿父和阿爹已到了京城,今日仲哥哥的母父来我家府上商讨婚事。定了日子,我就要待嫁了。”孟章有点儿失落。
陵光拉了他坐下,道:“章儿,这是好事啊,难道你不想嫁?”
“也不是”孟章托着腮,幽幽叹口气道:“只是本想着再过几年的,嫁了人可就没这般自由了。”
“依照仲大人的性子,恐怕事事由着你的,你这担心岂不多余?”陵光好笑。
“仲哥哥自不必说,只是”孟章有点欲言又止。
“章儿有什么话还不能和我说吗?”
孟章方才摇头道:“只是仲哥哥的母父好生厉害,第一次见面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好像很不喜欢我。”
“怎么会这样?”陵光闻言惊讶:“你这般容貌品行,怎么还会不讨喜?是不是你搞错了?”
“不会的。”孟章握了握拳:“我一向对人的好恶感觉很准的。”
陵光想想孟章自幼生在复杂的家庭环境里,想来也是敏锐的。不由也有些为他担心,半晌宽慰道:“可你们毕竟是陛下赐婚,仲老夫人纵有不满,难道还要抗旨不成?”
“那倒不会,只是我嫁过去想必也要吃些苦头。”
“人心都是肉长的,章儿你过去后谨守规矩,多用心孝顺,时日长了,便也会放下芥蒂吧。”
“但愿如此。”孟章显是还有些忧心。
陵光不知怎么为他排解,只得拉他说了些在谷底的趣事。孟章孩子心性,听闻谷中有白色小鹿,便把这些烦恼抛在脑后,只一味让陵光给他讲幼鸣的可爱之处。
这边厢,黄氏与孟章的双亲见了面,也算约定了婚期,只不过回到家时狠狠的砸了一只杯子,气到:“什么腌东西!”
小侍常喜忙命人拾了,又奉了茶,小心翼翼问道:“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黄氏看了看他,他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如今这常喜虽是个下人,可是贴身侍候数日,也是聪明伶俐的,黄氏倒对他有几分赏识,便对他说了:“我看那孟氏的性子,便是随了他那双亲。惯是眼睛长在脑门上,端是一个鲢巴头鱼脑壳大的样子。我儿可是上大夫,他们家只是区区太仆寺卿,还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的。要不是陛下赐婚,看我不远远把他打发了!”
“老夫人息怒。”常喜一双手在他胸前一边顺着气,一边说:“家主深受陛下赏识,京中哪个世家不巴巴的看着,他们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正是这个理儿。”黄氏恨恨道:“我看那孟家就是瞎了眼。”
“老夫人!”常喜笑着道:“您看这孟公子嫁进来,您便是长辈,要怎样,还不是您说了算?现在他们看着嚣张,到头来还不全凭您拿捏?”
听闻此言,黄氏才觉舒心不少。
拍了拍常喜的手道:“你倒是个明理儿的。这家中啊,最重要的就是懂规矩,这样才能和和睦睦的。”
“老夫人说的是,常喜记住了。”
喝了一口热茶,黄氏觉得舒坦不少,叹喟道:“若是不懂规矩,少不了我还得好好教教。”
孟家宅邸中,孟夫人正对着孟家主说:“老爷,您看这仲家,可是良配?”
孟家主道:“是不是良配,总是陛下赐的婚,哪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况且我打探过了,这仲仪却是个有才华的,听说还在念书时候,就被选为通室舍人,之后又破格连升三级,官至上大夫,可见陛下对他是恩宠非常。”
孟夫人皱了皱眉,“可毕竟婚姻大事,仲仪怎样不说,他的这个母父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想到今日他们见面,对方言辞粗鄙,礼仪不通,却偏偏要做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他看不过,劝了两句,想来是遭他嫉恨,言语里便多有些讥讽,不由连连摇头。
“毕竟平民出身,乡野村人,有什么见识。”孟家主面带鄙夷。
“可惜我们章儿本来可以嫁进苏家,却被这仲仪坏了好事。”孟夫人道:“听说是这仲仪主动求陛下赐婚的。”
“事已至此,看来是我们和苏家无缘,结亲不成,倒还结了怨,改日我还需去苏家请罪。”孟家主沉吟道。
二人正说着,小侍回禀道孟章回来了。
孟夫人便命他进来,兜头就说:“你跪下!”
孟章不明所以,但仍是听话的跪下了。
“你可知错了?”孟夫人问。
“章儿并不知何错?”
“你怎么和这仲仪攀扯上关系的?一个坤性,未出阁就闹出这些事端,你学的那些礼仪都去哪里了?”
“我”孟章有些委屈,可是孟夫人说的也没错,他一时竟也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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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辩解。
孟家主却是笑着把他拉起来,说:“章儿,你母父这是刚才被那个仲夫人气着了,这会子倒拿你在这撒气。”
第68章荣华易逝13
“阿爹。”孟章小心翼翼看向孟夫人,见他依然面有怒色,一时不敢言语。
“罢了罢了,”孟家主笑道:“你跟孩子置什么气?章儿嫁过去,便是二品官员的夫人,比我的品级都要高了。”
孟夫人见自己夫君这样说了,方道:“如今多说无益了,你嫁过去,万事需要用心衡量,特别对于那个黄氏要长点儿心眼,想来那个仲仪能求陛下赐婚,也是对你有情的,你需得牢牢抓住他才是。孟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不说贡献,你也别为家族惹事才是。”
孟章最烦自家双亲这种利益至上的嘴脸,可是眼下也只得乖巧应了。
“章儿,日后去了仲家,有什么事情,还要仲大人多多照拂才是。”孟家主语气亲昵,仿佛很看好自家儿子。
就这样,虽然双方俱是心有芥蒂,但是圣旨难违抗,还是选定了吉日,在春节之前将孟章嫁进了仲府。
仲孟结亲,十里红妆,接亲的队伍从街头绵延到街尾,道贺之人熙熙攘攘,这婚礼成了钧天城众人口中几日说不厌的盛事。
启昆帝还特派御史前去道贺,这份盛宠,让更多的人趋势而来,蜂拥而至,将偌大的上大夫府挤了个水泄不通。
黄氏见这乌泱泱的人群,都是赶着巴结逢迎,顿时更觉得面上有光,喜不自禁。自己身为仲仪的母父,这身份便也尊贵万分起来。便禀力操持,务必让来人宾主尽欢,万不能因为仲家的平民出身就被看轻了。
天子又体恤仲仪新婚,还特特给了他三日的假期。
对于婚礼如何盛大,仲仪心中倒无多大感想。他也知除了几位至交好友,其他人不过是见风使舵,墙头草一般的罢了,不值得他用心招待。只是陛下这额外给他的假期倒趁了他的意,他本就整天想着孟章,这会儿朝思暮想的人终于能名正言顺的伴在身边,他哪还能约束了自己?
只喝了半场的酒,便借口称醉进了洞房。
孟章坐在床头,看着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仲仪顿觉酒上头,忙忙扯了盖头,灯下看美人,更添香艳旖旎。他只觉心内一把火烧的旺极了,非得这身下人才能灭了这泼天的欲念,因此拉着孟章胡天胡地的,竟然三日都未出房门,正所谓:
三生石上注良缘,恩爱夫妻线牵,春~色无边花富贵,郎情妾意俩缠绵。
景星焕耀闺房,吉日佳辰合卺觞,宝眷情欢鱼得水,月圆花好配天长。
直至第三日休假结束,仲仪搂着怀中香软娇柔的夫郎,还是颇有些依依不舍,他可终于明白了书中那些个昏君,因为美色误了朝政的无奈。佳人在侧,他便一时也不愿与之分离。在他颊上亲了一口,方道:“章儿啊章儿,我真想把你变小了,揣在怀里,走到哪里都带着,省得受这些相思之苦。”
仲仪这几日拉着他行那鱼水之欢,倒从一个只知冒进的新手,渐渐做出了经验,弄的自己兴致也越来越高,最后竟也颇得了乐趣。只是他力旺盛,成日痴缠自己,他体恤仲仪对自己一片痴心,又不忍拒绝,到现在,只觉得浑身懒怠,心道再也不能由着这人的性子。
当下瞪他一眼道:“就知道胡说,你还不快洗漱,小心误了正事。”
“是是是。”现在孟章的话就是圣旨,仲仪哪敢不从,当即下床穿衣洗漱,整理拾完,方才拉着孟章的手道:“今日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们”
孟章忙伸手打断:“我快要被你折腾散架了,你要是怜惜我,今日就饶了我罢!”
仲仪不由失笑:“我虽然莽撞了些,但也不是铁打的,今天再让我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了。我只是说公孙兄平安归来,执明兄设了宴席庆贺,陵光公子也会去,到时候我想携你一道。”
孟章知道自己想岔了,不由脸上一红,忙道:“那我早早准备了,晚间等你回来。”
仲仪又交待了门外侍候着的小侍几句,方才匆匆走了。
孟章唤人打热水来沐浴,本想着让绿阑伺候,但看着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又颇为不好意思,只得自己动手。躺在热水里,不由舒服的叹息一声,身上的酸软也得了纾解。
正想多泡一会儿,忽然门外有小侍敲门:“夫人,老夫人让您过去正堂。”
孟章心上一紧,只得应了,有些不舍的站起身来,匆匆梳洗一番,便随如喜去了黄氏处。
黄氏此时高高坐在椅上喝茶,孟章进来,便低头与他请安。
黄氏看了一眼,只见孟章面如芙蓉,色若春花,眉眼都带着些雨露浇灌后的娇媚。他多年守寡,最看不得这样轻浮的。想着儿子娶了这夫郎,便在屋里呆了三日,心中已是颇为不满。
当下道:“虽然你们年轻,不尊重些。但你作为正君,也要规劝着。身为正君,可比不得那些个小的,正室要有正室的气度,要端庄自持,不可只知道魅惑。这刚刚成了婚,不知道来长辈处应着,只知道关在屋子厮混,让下人们看了,成何体统?”
孟章心中颇为不快,这几日是仲仪强拉着,口中说尽好话,他才放纵了他,黄氏这话倒说的好像他性子放荡,迷惑了仲仪似的。便只回到:“夫君要如此做,我能有什么办法?出嫁从夫,我左右不过只随了他。”
黄氏见他还嘴,心中有气,冷笑道:“儿什么样,我作为母父还有不知之理?你新婚不来拜见长辈,说你几句,倒还心中有忿,难道这就是贵公子的礼仪不成?”
“我”孟章委屈:“阿爹,我并无此意。”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是管不了,你还是好好回房中反省吧!”黄氏又唤了常喜道:“你去,拿着戒律给我们新夫人好好抄一抄,也能懂些规矩。”
孟章心里纵有千般不愿,黄氏毕竟是长辈,自己与仲仪新婚,要是和他作对,传出去对自己名声有损,也不得不应声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多多支持哈,藏过30双更
第69章荣华易逝14
一回到自己屋子,孟章便对常喜道:“你把书放下就出去罢,我自己看。”
常喜道:“夫人,老夫人吩咐小的看着您抄的。”
孟章本就有委屈,见这小侍还敢顶嘴,登时来了气:“你这不知死活的,平白让人听了还以为你是主子!你看着我,你凭什么看着我?”
常喜笑道:“小的不敢,只是我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这老夫人的话我便得紧紧遵守,夫人还能越过老夫人去了不成?还是莫要为难小的
[刺客列传]钧天大学纪事 分卷阅读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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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重了,在长辈跟前伺候的人,一般无重大差错,晚辈是无权责罚的,况且是黄氏清清楚楚说要他来盯着的,孟章见他油盐不进一般,也只得作罢,气鼓鼓开始抄书。
仲仪下了朝回来,黄氏便命人请到屋中,抱怨道:“这个孟氏,还说出身贵族,怎么连一点规矩都不懂,把我气的半死!”
“阿爹,这是为何啊?”仲仪听到这话,心中不由诧异,在他看来,孟章乃是这世间一等一完美的人,挑不出一点儿错,也不知自家母父怎么如此不喜。
“我瞅着你们这几日都在房中,想着虽然是年轻,也不能过于放纵了些,小心损了身子。让他敛点,别整日勾着你不放,他倒还不服顶嘴。”
仲仪脸上一红,虽是被自己阿爹说了这种事,但也不得不忙着辩解:“这事不怪章儿,是儿子把持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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