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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他临走前看了一眼程千仞,准确的说,看了一眼‘神鬼辟易’剑。
程千仞猜测来者会‘传音’之类的法门,就是不知对傅克己说了什么,令他改变主意。
他越看越觉得面熟,忽然想起北澜入城时驴背上的少年……此人是原上求的弟弟,原下索!
但这两人气质迥异,让人一时未察觉面目相似。
原下索一到,剑拔弩张的气氛顷刻松弛。
他先请教了两人姓名,又解释道:“我四人本在对面楼上饮酒。无意窥探诸位……”
但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是耳聪目明的修行者,听你们鬼哭狼嚎唱歌就罢了,谁知后来别的听不见,光听见‘不举’两个字,如魔音贯耳,久久回荡。
顾雪绛这几年烟瘾大,声音较原先沙哑许多,不好分辨,直到‘傅克己’三字一出,他身份立刻坐实。原上求骂了句脏话,抄起剑就冲出去。
再看傅克己的位子,只留下空空酒杯。
原下索无奈道:“双院斗法禁私斗,我们又初来南渊,诸事未明……你怎么不拦住他俩?”
邱北:“……我,我拦的住吗?”
两人只得一边叹气,一边结了账,下楼寻人。
邱北又是慢性子,火烧眉毛也慢,原下索等不及他,只好自己先去。
不得不说顾雪绛非常阴损。
一个疯子如何证明自己不疯?一个正常男人如何证明自己房事没有问题?
一旦流言四起,便很难证明给别人看。
能力‘不行’实乃无法忍受之侮辱,市井混混听见抄柴刀砍人,剑阁大弟子闻之提剑杀人。
顾雪绛还能活蹦乱跳,纯属命大。
原下索穿过残破的纱幔,轻声安抚花容失色的美人们,再送一沓厚厚银票赔罪。这里的美人见过各种世面,虽然今夜受惊吓,还是福身道谢。
程千仞和徐冉赶到门口时,林渡之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两人吓了一跳,却见顾二从容镇定,好似真与故人叙旧。
直到原上求问:“你来南央城的这几年,成亲了吗?”
顾雪绛微怔:“没有。”
原上求皱眉:“你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吧,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竟然还没有家室?”
语气就像皇都那些热衷拉纤做媒的贵妇闲人,令顾雪绛一万个头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上求又笑得露出虎牙:“我原本想,杀你之后,可以替你照顾妻儿,不会让你绝后。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
什么玩意儿?程千仞一惊,这简直是个神经病。
顾二竟然毫不见怪,跟着他思路走:“可惜,我孤家寡人一个。不过你此番万里远来一趟,若埋骨南央,我也愿意照顾你弟弟。”
顾雪绛想了想,郑重补充道:“还有大花。”
在原上求五指握上剑柄的瞬间,一柄折扇挡在他手背。原下索及时赶来,道了声“好险”。
青雨快剑一旦出鞘,什么都来不及了。
原上求挑眉:“你拦我?”
原下索:“不是要拦你……你想想,我们现在都在这里,邱北也往这边赶来,只有大花在对面,虽说南央城治安很好,但万一有人……”
话未说完,原上求已冲到露台,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徐冉目瞪口呆,忍不住好奇:“大花是谁?”难道是他亲眷?手无缚鸡之力,需要他保护?
场间一静。
顾雪绛:“是他的驴。”
程千仞:“……”
“驴头有一撮白毛,花朵形状,取名叫大花。”
林渡之:“……”
原下索执着地说完最后四字‘顺手牵驴’,转向顾雪绛,有气无力:“下次你说照顾,别提我,替他照顾大花就行。”
提我也没什么用。
他又招来姑娘打赏银票,然后摆摆手:“后会有期。”
说罢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周到礼数忘得干净,可见确实很累。
偏又遇见邱北慢吞吞上楼。
慢吞吞问道:“你找到他们了吗?”
徐冉远远看着,突然有点同情原下索:“其实这支队伍走到现在,全是靠他一个吧?”
第46章年轻人互相看不顺眼不需要合乎逻辑的理由
四人刚出门,程千仞似有所觉,转身一看,许多客人在二楼栏杆边围成一排,探身向下张望,冲他们的院服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啧啧,如今的学院学生,到处惹是生非。”
“不知道今年双院斗法怎么样,我南人能胜过北人吗?”
“代表南渊去斗法的,都是英弟子,现在要么在温书,要么在修行,哪会来这儿喝酒听曲?”
‘英弟子’程千仞感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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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之也听到了,小小声说:“但我们真的来喝酒听曲了……”
顾雪绛摸出烟枪点上:“唉,是我不好。”
徐冉:“酒也喝了歌也唱了,一个铜板没花,挺值。原下索可真有钱啊。”花大额银票如扔草纸。
顾雪绛:“铸造师邱北,剑阁大弟子傅克己,还有青州豪绅原家,哪个缺钱?”
程千仞:惭愧惭愧,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们缺钱。
四人抄近道往城东去,小巷里晚风徐徐,灯笼飘摇,几条街外的车马喧嚣隐约传来。
徐冉忽然问道:“傅克己和原上求‘夜战淮金湖’还打过架,后来怎么就走到一起?”
“淮金湖是我的主场,能让外人讨到便宜?那晚他们输的很惨,恍然发现比起对方,我更让人讨厌。之后同仇敌忾对付我,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年轻人互相看不顺眼,不需要合乎逻辑的理由。
我看你死板无趣装腔作势,你看我纨绔浪荡气焰嚣张。
一个眼神对上,就知道彼此心里那点不屑轻蔑。
程千仞只有一件事不明白:“输的很惨?”三人甩泥巴还有输赢之分,长见识。
顾雪绛:“当时原上求修为远不如我,傅克己又好洁,沾上泥跟要了命一样,你说谁赢?”
程千仞无法反驳:“你赢你赢。”
顾二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很得意的样子。
林渡之看着他,却说:“你少抽点吧。”
顾二摆摆手:“我没事,倒是程三和徐大要小心,如果决赛遇见这两人,认输为好……从前傅克己挥剑,我至少能看出他剑路中十二处破绽,现在,一处都看不出了。帮不上你们什么。”
程千仞心想,曾经的故友或对手日夜不歇地飞速进步,只有自己在原地甚至退后,想来滋味不是很好。
他拍拍顾二肩膀:“我们拼进二十名挣个宅院钱就行,三甲头名,有前辈师兄跟他们较量。”又算了算概率,“总不至于抽签正好撞上。”
徐冉虽为傅克己剑势所惊,却依然不服:“真撞上就痛快打一场,没打过怎么知道必输?”正说着,巷外传来打更声,“这个时辰,学院落锁了吧?鹿怎么办?”
顾二:“鹿去我家住呀。”
林渡之摇头:“不不,太麻烦你了,我找客栈就行。”
“你莫不是嫌弃我家院子小?唉呀,可怜我又穷又弱,要是半夜被人寻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呜呼哀哉,丧命家宅……”
林渡之急的脸颊通红:“你胡说什么!”
徐冉抄刀鞘拍顾雪绛:“王八蛋,别欺负林鹿!”
程千仞:呸,白心疼你了。
***
程千仞本以为,所谓的马球比赛,是钟天瑜一伙人借机发难。纵有天罗地网,顾二不去就行了。武脉被废后,顾二忍得多少屈辱,没道理这次忍不得。
谁知第二天就有前辈师兄找上他们。
林渡之的诊室不大,忽然来了一群客人,没地方坐,大家只好都站着。
“两日后,双院斗法开幕典礼,温乐公主殿下将会致词。两院要进行一场马球比赛,为典礼助兴。你是唯一拿到北澜请柬的人,我们希望你参加。”
说话的师兄名叫周延,因为参加了去年斗法,在青山院威望很高,那些今年要毕业的师兄们都拥他为首。
他对顾雪绛说话时,身后五六人便静静听着,可是直到他说完,顾雪绛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有人忍不住问:“你们不会……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四傻齐齐摇头。
周延:“兰庭宴你们没来,可能不太清楚状况。那晚北澜提出马球比赛,场地、裁决者、执事官都由他们那边的人负责。”
他很有耐心,“今年双院斗法与往年不同,有温乐公主驾临,为了公主的威仪与安全,昌州府刺史定会陪坐,南方军部也不了派人坐镇。公主又开了恩典,五百位南央城民众可以入院观礼。多方见证下,南渊若是被挫伤锐气……”
那就很没面子了。
他没说完,大家都懂。
当朝圣上尚武好战,年轻时率领铁骑开疆扩土,安国长公主于东征路上出生,从小在军帐里摸爬滚打,骑射功底不消说。后来天下大定,几位皇子公主陆续降生,圣上仍怀念旧日峥嵘,闲暇时就喜欢打马球,在宫内建了三个球场,带着儿女们上马挥杖,最小的温乐公主也不例外。还召臣子入宫打球,君臣同乐。
上行下效,一时间皇都马场林立。然而维护场地,驯养马匹需要高昂用,寻常人家玩不起,使之更受权贵追捧。即使现在皇帝老了,打不动了,马球依然风靡皇都,哪个王孙公子若说不会,必遭人耻笑。
南方天高皇帝远,山水秀丽,学者名士们更喜欢起诗社、玩双陆棋、六博棋,年轻才俊也于此道。
但这次南渊做东,已占地利,总不好再违背客人的意思,把马球改作手谈。
兰庭宴结束后,南渊学子起初热情高涨,当晚就牵了马,在青山院的草甸上选拔队员。自我感觉非常好。
周延却很头疼,青山院不乏骑射好手,但会打球的人不多,横冲直撞,动作犯规。春波台倒是有,可惜骑术功底不够硬,马上缠斗时容易落马。偌大的南渊,人才济济,竟然凑不够一支能与北澜争锋的球队。
听说钟家少爷通马球,便派人去请,钟天瑜托病不来。周延带队训练了一天,矮子里面拔将军,勉强选出十四人,才想起还有一位被指名道姓邀请参加的顾雪绛。经过多方打听,找来林渡之的诊室。
四傻没料到这件事原来不简单。
顾雪绛只得实话实说:“抱歉,我旧伤未愈,骑不了马。”
六位师兄面面相觑,有性情酷烈者难忍怒气:“不是生病就是受伤,早知你们这些皇都公子不与南渊齐心,我等也不必尽心思寻来……”
徐冉正要发作,周延一个眼神止住说话那人,对四人略行礼:“冒昧叨扰,告辞。”
众人在他的带领下行礼离开,难掩失望。
一群人高马大的武修,垂头丧气地走到门口,顾雪绛忽然说道:“我可以帮你们看看,虽然我不能上马,经验还在……”
众人齐刷刷回头,眼神发亮地看着他。
周延一伸手:“好!请!”
***
自打北澜队伍与州府骑兵入院,南渊学院的气氛日益紧张,规矩也更严。
乘船渡太液池就能看出区别,从前大家一哄而上,撑长蒿的值勤师兄扯嗓子招呼:“后面的快一步还能再上三个!”现在一个个排队登船,位置坐满自觉等下一艘。
湖面波光粼粼,倒影斑斓天光,没人纵剑追逐,只有白鹭点水,残荷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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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南渊四傻路过骑射场,只见百余人在场间匆匆忙碌,有北澜执事官、学生,更多是招募来的短工。水桶、木料等物品源源不断地用板车运进来。效率奇高,场周的简易木架看台已经好一半。
徐冉惊道:“这架势是要占整场啊,疯了吧?”
她觉得骑射场已经大到没边,平时青山院在这里操练,几十个班同时上课绰绰有余。双院斗法初赛时划出四分之一,足够武试施展。
顾雪绛解释道:“这个规模的场地,马才能真正跑出速度。”
林渡之:“他们在地上洒什么?”不像是水。
“洒油防尘,烟尘影响观看。”
程千仞:“太浪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顾雪绛想到一件好笑的事:“安山王曾建夜间马球场,在他的城郊别庄,四周围墙刻有照明阵法,每开启一次,要烧灵石一百块。”
其他三人遥望夕阳,无话可说。
顾雪绛作为南渊队的外援,因为技术高超很受队员们欢迎,典礼前一天晚上,他又去青山院马厩:“鬃毛再剪短一些,马尾也要束起。”
负责马匹的师兄照做,却毫不在意地笑笑:“顾师弟,你也太仔细了吧。这是南方最好的逐风骑,血统纯正,跑起来快的没影,我们肯定能赢。”
顾雪绛忍不住叹气。短短两日,他能改变的事太少。
***
这一天秋高气爽,白云如缕缕飞絮,漂浮在孔雀蓝的天空上。
程千仞自认起的不晚,依然被人海吓懵。骑射场周围,一片黑压压人头望不到边,学院督查队和州府骑兵穿梭其间,大声呼号,维持秩序。
徐冉站在最高一层看台上,跳起来挥刀:“程三!这里啊!就等你了”
程千仞感到周围目光炽热,低头默默向前挤。
等他终于挤到看台边,徐冉已经下来,拉他坐进第一排。这里距离场内最近,竟然还有空座位。
“周师兄打过招呼了,咱几个能跟南渊后备队员坐一起,视野好。”
因为不放心顾二,他们这两天经常围观马球训练。除了林渡之,徐冉和程千仞都上过马。
晨钟响起,周围渐渐安静。
被安排好的南央民众,在官差的指挥下分成四列,从北大门入场。皇族出巡时经常‘开恩典’以示皇恩浩荡,使民心归附,但温乐公主不按常理出牌,亲自点了一半,令州府刺史苦不堪言。于是这些民众不仅有豪绅望族,商贾富户,还有贩夫走卒,甚至夜市烤油馍摊的老板。
这支奇怪队伍入座看台南面之后,礼乐声中,大人物们才姗姗来迟,陆续登上建安楼露台,向下挥手致意。
老的少的、穿官服的、穿铠甲的,程千仞只认识两个人,副院长和院判:他俩今天穿了正式礼服,广袖迎风,非常帅。颜值碾压旁边北澜的老头子。
翻修一新的建安楼,露台金玉辉煌,繁花盛放。大人物们你来我往说着场面话,谦让座次。看台上众人听不见,又等得着急。
忽听典仪官拖长了音调:“请温乐公主殿下”
四名年轻女官簇拥着一位宫装美人走上露台,场间顿时沸腾。
“天啊她真美!不愧是公主!”
“建安楼何必植百花,什么花能与她相比?比秋菊,秋菊太素;比海棠,海棠无香。”
四傻座位离场内近,离建安楼远,程千仞远远看着,心想这分明还是个小姑娘,身板都没长开,你们从哪里看出美不美的?而且裹在层层叠叠的宫装里,像个致人偶。
徐冉低声对林鹿和顾二说:“程三居然看呆了。”
程千仞:“看她眼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旁边的后备队员听见,猛拍他肩膀,揶揄道:“梦里见过吧哈哈哈哈。”
程千仞只是笑笑。
接着就是冗长无聊的开幕典礼,学子们期待的公主没有说话,学院的各位先生不知是不是自矜身份,也没有讲话。典仪官用了真元,声音远远传开,响彻学院,跳不出‘栋梁之才,家国希望’之类的老调子。程千仞随周围人,该起身时起身,该对建安楼行礼时行礼。
直到听见一声;“兴灵二百六十四年,南北双院斗法,正式开始”
四周爆发出热烈掌声,地动山摇,吓了他一跳。
“请马球队入场”
骑射场南北两扇栅门打开,十二面大鼓同时擂响,隆隆鼓声如雷霆震怒。
南边,雪白骏马踏鼓声而来。南渊队员将博袍广袖的院服,换成轻便的箭袖骑装,足蹬长靴,骑马巡游,向四方挥舞球杖,神采奕奕。
周延纵马疾驰,至球门边插旗,天青色大旗霍然展开,于西风中猎猎飞扬。斗大一个“南”字煞是威风。
民众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不禁大声欢呼。带动全场呼声雷动。
恰在此时,北边栅门响起马蹄声,十余匹高大黑马出现在人们视野中,黑马身披皮甲,马腿绑有绷带。骑手更是全副武装,金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忽而一匹火红骏马飞向北边球门,骑手反手插下“北”字赤金大旗,又绝尘而去。
两队各十四人,分立场中,高下立现。
北澜看台呼声乍起,压过南渊一头。
场上的南渊队员如何作想不得而知,四傻身边的后备队员眼睛都看直了:“这是来打马球?这是去上战场吧?!”
程千仞:“插旗的是不是原上求,他为什么离场?”
顾雪绛面露忧色:“是他。谁知道疯子怎么想的。”
徐冉:“傅克己没来?”
“他不喜欢凑热闹,不玩这个”
原上求甩下甲衣,坐回北澜看台区,不屑道:“没意思。这些人,还不配与我同场比试。”
“那当然了,谁能与您的火云骑争锋?”
听周围人争相吹捧兄长,原下索无奈地笑笑。
露台上,温乐公主朱唇微启,清泠泠的声音飘散开,令众人热血沸腾:“比赛辛苦,得筹最多者,本宫赠一件宝物。”
她没有用赐或赏,而是用赠。有心人不由多想,温乐公主也快到选驸马的年纪了。
顾雪绛眯眼打量场中:“……怕是不好了。”
林渡之问:“哪里不好?”
“这是镇东骑兵的战马,名作‘夜降’。一百多年驯养培育,杀死幼马中的弱小者,优中择优,耗无数人力物力,才得到一支铁骑。”
南渊的‘逐风’虽然快,却经不起长久奔跑,高速冲撞。
徐冉刚想说至于吗,恰逢北澜队伍巡游至此,战马带起风烟,刺得她面颊生痛。
第一排众人纷纷抬手遮挡,顾雪绛却已看清马上骑手:“神威将军府的张诩,定远侯府的陆裘,宁国公府的白玉……这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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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是来斗法!他们就是来打马球的!”
程千仞心往下沉:能让顾二记住名字,说明这些人远非钟天瑜之流。
“你们签生死状了吗?”
顾雪绛突然声色严厉,吓得那位预备队员脸色发白:“签、签了啊,修为也封了,这不是正常流程吗?对方也是这样。”
暂封修为,是以防有人不靠体格技术,而以术法威压伤人。再签生死状,一上赛场,生死自负。
徐冉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林渡之骂了句蓬莱话。
第47章人生多少快意事
那位队员已镇定下来,咬牙道:“跟对方同等规则,就算出什么事,也是我们技不如人,准备不周,怨不得谁!”
程千仞宽慰道:“众目睽睽,场上还有裁决……”
只见黑衣主裁决带着四位副手入场,飞身散开,紧贴栅栏站定。每个都有凝神境以上修为,负责裁定违规动作,救援险情。
顾雪绛仍是皱眉。马背上旦夕惊变,真有意外,多半来不及救。
鼓声再次擂响,碧云下大旗飞扬,烈马躁动,骑手肌肉紧绷,高举球杖,蓄势待发。
“第一局发球!”
众人才听见裁决官声音,一道流线已抛入场中,裹挟呼啸风声。
两队同时向中央发起冲锋,马蹄如奔雷,竟有地动山摇之势。
“啪”流线硬生生折断,弯月杖头击在球上发出脆响。
马球状小如拳,由柳木打磨而成,坚硬圆滑。朱漆金,日光一照,滚动跳跃间如白日流星,醒目至极。
数骑争夺中,金甲黑马的北澜队员打出第一杖,抢得进攻权。
其余队员立刻变阵,四骑有组织地聚拢在他身边,护送他长杖曳地,运球奔向南边。
六骑与南渊白马缠斗,另有三骑游走北场后方,见机行事。
局面飞速变化,众人伸长脖子,紧紧盯着,一时忘了言语。
巨大压力袭来,南渊诸骑猝不及防被冲散,欲重新聚阵,无奈对方配合缜密,一进一退之间毫无破绽。眼睁睁看着北澜骑手过关斩将,杀进后方!
周延从重围中脱身,挥杖去夺地上滚球,一秒之差,那人已扬起球杖,狠狠一击!
流星高高飞起,砸入南门!
决裁官朗声道:“北澜得筹!头筹!”
十二面大鼓同时擂响。全场沸腾。
进球又快又准,实在太,南渊学子欢呼之后才想起自己身份,讷讷放下手臂。
那骑手并未勒马,挥舞着球杖沿场边巡游,不知谁先开口,北澜看台齐声高呼他的名字:“白玉!白玉!”
他们虽人少,但声音铿锵有力,整齐划一,南央城民众不明所以,随之起哄大喊。
“白玉!白玉!”
一方得筹后,比赛暂歇片刻,决裁官要捡回马球,重新发球。场上两队各自商量战术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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