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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程千仞剑势由刚转柔。轻的像一片雪花,一缕星光……
这样全神贯注地见招拆招中,他渐入佳境,剑道瓶颈松动,甚至忘记时间流逝,斗转星移。
直到拆解完一整套剑法,对方再喝:
“傻缺!”
程千仞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这一瞬间停顿,想召剑格挡已来不及,他肋下一阵剧痛,席卷全身!
对方竹杖刺破他护体真元,狠狠一击!
摘星台没有栏杆,程千仞身形如断线风筝,直接飞跌出去。
老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还说不是傻缺!”
耳边厉风呼啸,老人的狂笑转瞬即逝,他好似悬崖边一颗碎石,被人高高抛起,又坠下万丈深渊。
程千仞强忍剧痛和刺骨寒冷,拼命提起真元,神鬼辟易寒芒一闪,带他腾空而起,勉强止住迅猛坠势。
“扑通!”
水花四溅,莲叶下游鱼惊慌逃窜。
盛夏时节,温凉湖水漫过口鼻,程千仞没料到身下不是地砖,这使他了再挨一下疼,然而狼狈却是真狼狈。
不远处宫廷禁卫听见动静,呼喝着赶来,太子殿下为了面子,急匆匆爬上岸,用真元烘干衣服。趁还没人发现,若无其事地向东宫走去。
天色蒙蒙亮,摘星台远在重楼峨殿后,利剑般直入云霄,高不可攀。
昨夜就像做了一场梦,满天星辰见证他如何出剑,梦醒之后,只有疼痛是真实的。
但他清晰地感觉到,剑道瓶颈已然松动,距离突破还差一线罢了。
这一线的契机,或许不远。
程千仞打算先回寝殿换身衣服。他不习惯被一群宫人服侍,时间长了,东宫侍从都知道他喜恶,平日不往寝殿里去。
走到门口,却听见怀明的声音:“你说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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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在?”
程千仞心道不好,逐流被发现了。
“对,你没见过我,因为我会藏起来。我不想给哥哥添麻烦。”
“你这样跟着山主,连个名分也没有,不觉得委屈吗?”
逐流温柔地说:“怎么会,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能陪伴他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他现在不仅仅是山主,如果有一天他要联姻……”
“只要他能过上真正幸福快乐的日子,我愿意那一天早点到来。”
程千仞目瞪口呆。他们在说什么,每个字我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就是不明白意思。剑阁弟子都见过逐流,却只知道那是他弟弟。
两人察觉到他进门,闭口不言,怀明眼泪汪汪地向他行了一礼:“山主,你回来了,大家都找不到你。”
程千仞摸摸鼻子:“我随便转转。”
怀明行礼告辞。
逐流从案前站起来,低声问:“哥,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见到圣上了。”一提起这个,程千仞郁闷叹气,“他果然脑子不太清楚,打了我一顿。”
说出来怕你不信,老头身板硬朗,把我从摘星台打到极乐池里看锦鲤。
逐流听罢,第一时间不是问‘圣上怎么样’,而是心疼地看着程千仞:“打在哪里,我给哥哥揉揉。”
“我皮糙肉厚,扛得住,肋骨都没断。”
“快让我看。”
“真没事,已经吃过丹药了。”
逐流不愿意,程千仞磨不过他,最后被摁在床榻上,解了外袍和里衣。
肋下皮肤淤青未散,逐流手心真元温热,轻轻覆上去。程千仞舒服地喟叹出声,一道暖流自伤患处涌向四肢百骸,身体渐渐放松。平时弟弟也为他揉按肌肉,他总能很快放松入睡。
谁知今天,那双手慢慢往下,指尖过处,皮肤酥麻震颤,像过电流一般。
程千仞热血涌动,忍得满脸通红,大骂自己禽兽,慌忙间一把抓住逐流的手:“别。”
却觉得弟弟的五指格外纤长、嫩滑柔软,再看逐流,被他强行扼住双手,眸光闪动,欲语还休,一副不敢反抗他的模样。
程千仞急忙放手,仿佛噩梦里的情景成真了。
他起身慌张整理衣服:“我去批折子。”
逐流低声轻笑道:“五日一休沐,今天休沐,没有折子。哥哥糊涂了。”
“我去藏书楼查点东西。”
程千仞说完转身就走,不敢多呆一刻,只听弟弟在背后软软地说:“那你早点回来呀。”
听得他半个身子都酥了。
整整一天,心里那种奇异的感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程直男终于意识到,自入主东宫,他与逐流已经太过亲密,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
为今之计,要么给弟弟找个姑娘谈恋爱,要么自己找个姑娘谈恋爱。但是谈恋爱不像练剑,没缘分强求不来,强扭的瓜不甜。
他站在藏书楼里的高大书架后,手捧一本分魂术法,心烦意乱地想着。
如果今天,程千仞离开前回头多看逐流一眼,只需一眼,便能省去后来许多血泪教训。
弟弟完美无瑕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充满欲望、攻击性的表情。
皇帝重现踪迹,令逐流心生警惕,他讨厌一切不稳定因素。他想,为今之计,需尽快与程千仞确定关系,以节外生枝。
第125章来是空言去绝踪
程千仞对此毫不知情,他还在为逐流的分病头疼。
十天前去信南渊学院,胡副院长的回信今天到了,答案极为简短:“才疏学浅,爱莫能助。愿君诸事顺遂,早日荣归故里。”
你咨询的问题,我解决不了,礼貌性同情一下,顺便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南渊玩啊。
后面附着另一封信,说南渊学院复课在即,而他年事已高力不从心,可惜大好河山还未踏遍,乞休还乡云云。
简单地说,辞职不干,追求诗和远方去了。
程千仞只能叹气,胡易知一生行事谨慎,最不愿卷入皇都纷争或宫闱密案中,坚持南渊没有立场,不侍皇权,忠于真理。谁曾想命运弄人,自己做了南渊院长,又做了帝国太子。胡先生曾经的治院理念化为泡影,索性撂下挑子,打算游历四海。
他接着往下看,胡易知推荐他的关门弟子继任副院长,直言此子天资不俗,年轻有为,已在南央初显声名,必然不负重任。程千仞心想,评价这么高,到底何方神圣啊。
书信末尾,他看见一个久违的熟悉名字。那人便是文思街程府现今唯一住户钟十六。如此两全之策,不得不感叹胡先生老谋深算。
南渊给不出办法,剑阁录以剑诀为主,也帮不上大忙。所幸天无绝人之路,程千仞经温乐提醒,在皇宫藏书楼里,找到了他便宜爹、便宜祖宗们留下的术法典籍,算是皇族代代相传、压箱底的好东西。
夜已经深了,藏书楼灯火通明。程千仞坐在地上翻书,背靠书架,两腿交叠,礼服皱成一团,毫无形象。这里受阵法保护,只有皇族血脉可以进入。
他今晚不想回寝殿,不想面对弟弟,宁愿在这儿坐冷地板。希望冷静几天,可以掐灭自己鬼迷心窍的禽兽念头。
正当他心神渐渐沉静,书页越翻越快时,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这些左道旁门,藏赏玩罢了,没有哪位君主沉迷此道!”
程千仞霍然起身,握紧长剑。书册散落遍地。
他们隔着书架对视。
老人态度自然,仿佛昨夜不曾动手打人:“它们很危险,稍有不慎走火入魔,容易武脉断裂、神识混沌、变成痴傻、甚至爆体而亡。”
若说‘分魂化身术’还算偏门道法,‘摄魂术’已经是歪门邪术,更遑论程千仞手边还有一本违反天道的‘移魂术’。
他解释道:“我没打算练……”
对方好像很担心他会误入歧途。算了,他不想跟一个脑子糊涂的大爷计较,讲不清道理,又打不过。
老人指了指‘移魂术’:“交出来。”
话音未落,只听微风飒然,那本书穿过书架间隙,如生灵智般飞到老人手中。
程千仞心想,隔空取物的小术法我也会,大家不能文明点好好说话吗,非要动手炫技?
他等着大爷开口讲道理,谁知老人转身就走,一步踏进书架的阴影中。
程千仞追上前:“你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四下里杳无人影。
“你为什么才来见我!”
“我是怎么‘死’的!”
“我是谁!”
声音在空荡的藏书楼回响,无人应答。
来是空言去绝踪。
太子白天忙于政事,晚上通宵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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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黎明时回寝宫匆匆换身衣服就走,修行者力旺盛,倒不觉得疲惫。
第三天他整理完笔记,终于决定去面对弟弟。晚上刚踏进殿门,忽然听见一句“你还知道回来”,再看逐流,顿时有种晚归丈夫被妻子责骂的心虚感。
弟弟正在镜前梳头,穿着柔软轻薄的白色里衣,青丝如瀑,披满肩背。
逐流知道程千仞在做什么,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他不喜欢做这般姿态,但为了拥有‘宜室宜家’的美感,满足对方的保护欲,一些细枝末节都可以忍耐。
“我,我一直在忙正事。”程千仞拉他坐在桌案前,为他披上一件外袍:“小流,事关重大,来回答我几个问题。关于你和……朝歌阙。”
“问吧。”
程千仞没想到这么容易,立刻从袖里摸出笔记本:“你们发生冲突时,除了神魂撕裂感,法身有没有头痛、气短、心悸的感觉?”
“有。”
程千仞记笔记:“仔细讲讲。”
逐流笑道:“上次在小世界里,他控制朝辞,刺了我一剑,还当着你的面。当然很疼啊。”
“……下一个问题,有没有某个瞬间,你突然觉得,对方是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们应该心意相通,合二为一。”
逐流不假思索:“没有。”
程千仞划去这个问题。
逐流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别笑。接着来,除了争夺法身,你们还有其他矛盾吗?”
“他嫉妒我。”
“嫉妒?”
“对,他是个没有正常感情的怪物,却嫉妒我拥有哥哥的关爱,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全世界没有人爱他。”
程千仞忍着羞耻感记完笔记,顺手打了一个问号:“嗯……这只是你的猜测。”
逐流笑笑,没有反驳。
“你们会因为某件事、或达成某个目的,妥协合作吗?”
逐流想了想:“会。”
“那是什么样的事?试着具体描述一下。”
逐流看着哥哥毫无防备的表情,目光落在他交叠的衣领。哥哥不擅长穿戴礼服,每天早晨都由自己为他打理。如果解下外袍襟带,拆礼物一样剥开里衣,就能触及骨肉匀称的身体,腰线流畅,肌肉紧实而蕴含力量。修行者自愈能力强,但他身上还留着淡淡疤痕。是惨烈战斗,一路拼杀的见证。
如果能抚摸他身体每一条伤疤,扣住他握剑的五指,亲吻他灌溉他,让他到达极限,红着眼睛哭出来……
逐流轻轻舔了舔嘴唇,低声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程千仞认真道:“我们在治病,不是开玩笑,它很重要。”
“我拒绝回答。”
程千仞一怔,心中警铃大作,或许这就是逐流与朝歌阙融合的契机,不能放过。
他拿出十二分耐心,循循善诱:“直面自己内心不容易,但总要过这道关卡。”
逐流垂下眼:“你不在的时候,这寝宫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气,我不喜欢。”
又是这种软软的撒娇声,程千仞浑身一颤,酥麻感涌上。随即大骂自己鬼迷心窍,赶忙敛心神。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能让你放松下来。”
他试探着拉起逐流的手,与对方掌心相触,“走吧。”
下一刻,他五指被用力握住,萤火般细碎微光亮起。
逐流打开小世界,光芒暴涨的一瞬间,他看见了弟弟的笑意。
不知为何,心底生寒。
***
八月天,人间赤日炎炎,万木葱茏。雪域本没有四季之分,但黑塔外的菩提树,竟也长得更繁茂浓密了。
波旬认为,是林渡之的存在,让这里变得有温度。
只要佛子站在窗边,那些渡鸦就唧唧喳喳地扑腾,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喜鹊画眉。波旬愈发讨厌它们。
谁能不喜欢林渡之呢?
他剔透的眼眸、纤长的十指、宁和的气息、衣袖间淡淡的草药味,怀抱里令人眷恋的温暖,人或魔、任何真实存在的生命体,都无法拒绝。
我是与天地共生的魔王,值得世上所有珍宝。只有我可以拥有他。波旬这样想道。
林渡之无意了解他的想法,白天在书房翻阅经卷,伸手逗弄渡鸦,夜晚在黑塔琉璃顶下打坐冥想,沐浴星辉月光。
天长日久,波旬开始怀念过去:“我在庙门前第一次见你,你还未修得一半金身,很弱,我一根指头就能碾死。幸好当时没有杀你,我不后悔。但那时候你多开心,为什么来到这里,反倒没点笑模样了。”
某日,他送给林渡之一面镜子,不怀好意地说:“这个有趣,你用它看看人间,多笑笑。”
林渡之微微蹙眉:“你从何处得来圣物?”
魔王笑道:“你第二世送给我的,可惜你不记得。”
“那不是我。那个人,也是被你骗了。”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算骗呢?”
作者有话要说:
林渡之冷漠脸:我不是这种万人迷苏鹿。鹿吹也要讲基本法。
我鹿连上wifi了!
第126章天地为囚笼
程千仞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分明上一刻,他还拿着笔记本提问,以为治愈弟弟分病的美好未来近在眼前。下一刻天旋地转,他们倒在宽阔的床榻上,他怀里抱着面无血色的逐流。
“哥,我打不开小世界了。”
程千仞握紧弟弟脉门输送真元:“没事。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两天。”
他嘴上安慰对方,心却往下沉。前些日子,他就发现逐流神不太好。
算起来,自朝歌阙布局杀魔王开始,一直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没有时间休养,全凭修为硬撑。其间两魂争夺法身,不停损耗……
手掌突然被反握住,程千仞回神,惊觉他们动作过于亲密。他想撩开帐幔下床,逐流却居高临下地摁着他的手,形成强硬的控制姿态。
“礼服皱了,脱下来吧。”
程千仞避开他灼灼目光,略觉尴尬:“我自己来。”
逐流轻笑道:“我给你穿的,也该由我脱。”
“别闹了。”
修行者对于危机的本能警觉发作,他身体僵硬,愈发不安。
东宫寝殿的床榻有这样大吗,大得像个金色牢笼。
为什么床幔出口遥不可及,为什么推不开弟弟,弟弟刚才不是很虚弱吗。
逐流贴近他颈间,向他耳蜗吹气:“你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一阵酥麻感从耳垂窜起,程千仞忍不住战栗。逐流手指划过他襟带,真元微动,层层衣袍被割裂,散乱地滑开,裸露出大片肌肤。
暗示已成明示,不需要言语,答案昭然若揭。
程千仞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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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你疯了!”
那种陌生、令人恐慌的感觉窜到尾椎骨。他浑身失力却微微颤抖,一半是生理反应,一半是被气的。
只恨自己身体背叛意志,没想过是弟弟做了什么手脚。
他一字一顿说道:“逐流,我们不能这样,这会毁了你。”
“一生太长,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过不下去,那才是毁了我。”逐流手指向下滑,动作不停,忽然一声轻笑,“你有反应了。你想要我,还嘴硬。”
程千仞被这句话狠狠刺激,胸膛剧烈起伏:“说的什么混账话!”
他手腕猛然发力,一柄长剑凭空召来,横在他们之间。
剑鞘抵着逐流的肩胛骨,程千仞不停喘息,慢慢坐起身。
神鬼辟易陪他杀敌斩恶,征战八方。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拿它对着最亲近、最不愿伤害的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逐流却不怕,纤长五指抚上剑鞘,轻柔地摩擦,动作令人浮想浮想联翩。
“我知道这把剑无坚不摧,哥,你不愿意,大可杀了我。我不还手。”
程千仞看着他指尖,热血上涌,脑子轰然炸开,须臾之后更是恼羞成怒:“程逐流!你以为我不敢?!”
劲气激荡,寒芒如星,凄厉破风声响起!
逐流不闪不避,直直看着他。
剑气从脸颊擦过,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剑锋便无力垂下。
神鬼辟易最虚弱的一次出鞘,余威仅使帐顶流苏颤动。
程千仞闭着眼,睫毛颤动。仿佛被逼到绝境。
逐流从他手中抽出剑柄,抛在一边。利剑落在柔软的绸缎上,悄无声息。
他眸光涌动,指尖抚上脸颊血迹,又握紧程千仞微颤的手。
“我给过你机会。你一天不杀我,我就不会放过你。”
程千仞一把甩开他,猛然睁眼,双目赤红,低吼道:“够了!”
逐流一怔。
“够了。”程千仞深深吸气,瞪着他:“我一生顶天立地,敢作敢当,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我确实,对你动过心思。我不是圣人,甚至不算君子,之所以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跟我说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完全是因为,我拿你当弟弟!”
逐流真心待他,又温柔体贴。谁把持得住?
换一个人自制力稍差的人,有绝世美人天天怀中撒娇磨蹭……逐流早被欺负狠了。程千仞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自己亲手养大、小心呵护的白菜被猪拱,更是气得发抖。
他必须让逐流认识到问题严重性,即使解剖自我充满羞耻、痛苦。
“我做过一个梦,就在第一天进东宫,你说要跟我合籍的晚上。梦里我当了皇帝,把你囚禁在寝宫,你哪里也去不了,过的非常不开心。我越来越疯魔,甚至想让你吃孕子丹生孩子,最后、最后你被我逼死了……”
“从前我们相依为命,我对你好,你便觉得你爱我。依赖、信任、占有欲,这不是爱。如果利用你短暂的错误感情,我将终生道心不安。至于其他,世俗规矩、人言可畏?我什么时候怕过?傻弟弟,我只怕你后悔。”
他所有心软纠结畏首畏尾,只留给最亲近的几个人。偏偏逐流不领情,以为他没脾气。
程千仞双手扶起弟弟肩膀:“现在知道怕了?”
逐流应该害怕,说不定快要吓哭了。
他对上一双泛红的眼眸。眼里狂热亢奋的感情和欲望,如怒海翻涌,几乎要将他吞没。
程千仞怔住。
等、等等。这个发展不对啊。
忽然唇上一痛,柔软的触感令人头脑发烧,逐流压下来,一手摁着他后脑,用力吸吮他舌尖,近乎凶狠、失控地亲吻他。
这感觉太过刺激。片刻之后,程千仞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奋力挣脱禁锢。
却听逐流闷哼一声。桎梏他的强硬力道瞬间消失,程千仞以为自己真元爆发伤到弟弟,顾不上恼怒便紧张起来。
那人退开些许,眼帘低垂,周身气势悄然变化。
程千仞心中一动:“朝歌阙?!”
对方抬眼,眸光幽深。
“朝歌阙?他怎么了?”
“情绪过于激动,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激动?”
“他太高兴了。得意忘形,乐极生悲。”
程千仞懵懵地看着对方。
朝歌阙向他伸出手:“来。我带你出去。”
“出去?去哪……”
朝歌阙淡淡道:“这是我的小世界。他骗了你。”
又是熟悉的眩晕感袭来,空间刹那扭曲,他们站在书案前,案上笔记本摊开,被夜风连连翻动。烛火摇晃,照亮上面可笑的问题。
程千仞打量四周,不寒而栗。
逐流将小世界变作寝宫模样,让他以为还在原处。
如果朝歌阙没有出现,他与逐流不知会走向何处……
他打了个寒颤。眼前一暗,那人站在他身前,挡住烛火,俯身将他衣领拉起,严丝合缝地交叠,然后为他系襟带。
指尖滑过肌肤,程千仞手忙脚乱:“我来就好。”
对方神色阴沉,态度严肃,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整日寝殿鬼混的昏君。
衣服勉强穿戴整齐,程千仞松了口气。
他还是没想通逐流的打算,终于开口问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朝歌阙面无表情:“你不忍心亲手杀他,最大可能还是逃避。沧江边、南央城、剑阁观云崖,千里奔逃,但他总会追上你,抓住你,不顾你的意愿,对你做刚才的事,再故意找机会放你逃跑,让你以为还有希望。一追一逃,你永远逃不出他的掌控,因为这是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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