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流[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一水
“怎么,她不美吗?”钟离朔满含笑意,温声言道:“我钟离氏,从未出现过一个貌丑之人。大将军虽长于行伍,可孤瞧她的容貌在源州贵女中也是一等一的。她做你的太子妃,日后便是你的皇后,挺般配。”
“你应当知道,做你的太子妃,才能保住这位大将军。不然,就是朕,也是护不住她。”皇帝落下这句话,起了脸上的笑容,定定地看向了钟离朔。
钟离朔都明白的事情,皇帝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她并不惧景宸功高震主,只是景宸手中的兵权太惹人眼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些蠢蠢欲动之人,多得是手段给景宸下绊子。更何况,皇帝本来就没有什么坚定的意思保下景宸,她想要做的不过是给阿朔找个能护着她的太子妃罢了。
钟离朔沉吟一番,看向皇帝,说道:“只能如此吗?”
皇帝没有回话,只笑着道,“难道太子不欢喜她吗?不欢喜那孤再给你谋个太子妃?”
她眼睛里透着几许看透人世的凉薄,仿佛方才对着钟离朔温柔以待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对于皇帝的喜怒无常,钟离朔已经深有体会。她甚至能理解透皇帝那句话的意思,如果景宸不是她的太子妃,那么等着景宸的不是死亡就是被囚禁在源州城做个碌碌无为之人。
钟离朔勉强的点点头,回道:“欢喜的。”
她这样的回话,令皇帝十分满意。接下来两人没有就景宸一事继续说下去,但钟离朔却郁结了好一段时间。
待桃花散尽,已经迎来百花绽放的时节,景宸仍旧待在源州。
百官见皇帝迟迟没有安排景宸的去处,又开始瞎折腾。直到东宫樱花盛开的时节,皇帝在某一日散朝后,留下了景宸与太子。
“当年老将军战死望月关,令孤十分痛心。幸而虎父无犬女,如今卿继承了大将军衣钵,亦成了我楚国肱骨重臣,孤心甚慰。”
“只边境苦寒,孤舍不得故人之后受苦。孤闻说将军还有两个妹妹在澜州,这样吧,孤下旨,将那两个孩子接到源州。爱卿,便在源州落地生根了如何?”
皇帝话音一落,候在一旁的钟离朔脸色微变。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景宸,却见那人早已躬身,温声言道:“陛下体恤微臣,令臣一家得以团圆,臣,谢主隆恩。”
景宸很识趣,在皇帝表明自己的意思之后,忍了下来。皇帝得到满意的答案,挥
向东流[重生] 分卷阅读123
挥手令太子与太将军二人退下。
出了朝晖殿,一袭紫色官服的景宸迎着明媚的春光朝宫外走去。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越的呼唤,“大将军请留步。”
景宸听出了钟离朔的声音,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朝她走来的年轻太子,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她不问钟离朔唤她何事,行礼之后就静静等着钟离朔自己说出来。
钟离朔在她身前站定,看着眼前瞧着比她娇小许多的武官,犹豫了一会,以一双黝黑的双眸凝望着她,“近日东宫樱花绽放得很好,今日春光也甚是明媚,若是将军不忙,不知可能随我到东宫的樱林走走?”
眼前之人分明是她的君主,可说这话的时候,却带着几分忐忑。景宸只思索了一瞬,点点头应道:“有幸得殿下相邀,臣求之不得。”
钟离朔松了神色,“那还请将军随我来。”
这么说着,领着景宸前往了东宫樱林,一路无话。
此刻正是春日最盛的时节,只在远处一望,就能瞧见被粉色的花海遮蔽住的东宫。那样浓烈的色,在明媚的春光底下冲击着景宸的脑海,看着这样鲜活的颜色,心情都好上了几分。
钟离朔领着景宸穿过樱林,春风拂过,那些粉色的花瓣如落英般飘飘洒洒。花瓣落在了景宸的衣上,肩上,还有发上。
钟离朔看着她那张在樱色衬托下越发娇嫩的容颜,只觉得被春风迷了双眼,弯着眼眸道:“我听人说,今年的樱花乃是近年来开得最艳烈的一次,尤其是樱林深处那棵百年樱树,开得甚为红火。”
景宸闻言,将目光落在了年轻的太子身上。
钟离朔弯唇一笑,“我命人备了春酒与差点,如蒙将军不嫌,待会陪我喝一些?”
那样的笑容太令人亲近,令人无法拒绝。景宸点点头,又应承多了一些。两人走到了那棵百年樱树下,望着遮天蔽日樱花,看着她垂下来的樱条,钟离朔伸手,轻轻抚上了娇嫩的花朵,“樱花艳烈,炙热又纯洁。我初见将军时,就觉得将军向这樱一般,高洁十分。”
她转头,毫不掩饰自己对景宸的欣赏。
景宸垂眸,抿唇应道:“殿下谬赞。”
钟离朔摇摇头,言道:“非也非也,将军盖世无双,乃是世间难得的俊才,有将军是我楚国大幸。”
“只如今,佞臣当道,朝中党争纷乱,竟累得将军至此。”
“今日陛下下旨,令将军一家在源州团圆,亦是无奈之举。”
“今日来邀将军前来,是昭明有一事欲告知将军。”
景宸定定地立在她身旁,看着身边这位长相比樱花还明媚的太子,“太子但讲无妨。”
“实不相瞒,是陛下欲指将军为我太子妃。”钟离朔叹了一声,勉强笑了一下,“昭明何德何能,能娶得将军如此惊才艳艳的妻子。这怕成了我太子妃,怕是委屈将军了。”
景宸双手握拳,不发一语,又听钟离朔说道:“将军一身文才武功,埋没于宫闱着实可惜。昭明惜将军英才,不愿将军无用武之地。只望将军日后还能握好兵权,待昭明能主事,必会令将军大展雄图。”
她目光诚挚,明晃晃地写着重视与欣赏。景宸触动了一瞬,望着她说道:“殿下……”
“将军乃肱股之臣,昭明甚惜。”
景宸松开了手,像是释然了一般说道:“殿下今日既然与我说了这番话,那么必然也晓得,若是陛下存了这番心思,那就很难更改。殿下如今,是臣唯一的选择了。”
聪慧如景宸,早已经决定好自己路。情爱一事,她从不关心,如果嫁给钟离朔对谁都会好,那么她为什么不选择钟离朔?
她说钟离朔是她唯一的选择,那么就证明她不会做其他的抉择了。
钟离朔抿唇,垂眸低低说道:“我非良人,只怕配不上将军。”
她仰头,看着这一株盛开到极致的樱花,说道:“东宫的樱花开得真好,我想这个时节皇城外的景色会更加美。大将军若是嫁给我,这辈子能看的就只有这一园的樱花。将军,就算是这样,也愿意嫁给我吗?”
景宸反倒是笑了,轻快地说道:“太子殿下多虑了,殿下在我眼里,是个良人。”
第89章朔景五
樱花谢后,皇帝下旨,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与太子赐婚。监天司大司命为太子与将军二人测算星盘,定下了八月初一这个良辰吉日。
楚国皇室好些年没有操办过这样的盛世了,自圣旨落下,礼部与监天司忙得脚不沾地。兴许是唯一的孩子的大婚,皇帝对此事尤为上心。大到宴会流程宾客安顿,小至礼服配饰,皇帝都亲力亲为。
钟离尘向来不太操心朝政的,如今见她操办太子的婚礼,大臣们多半是觉得她兴致又起来了。相比皇帝的上心,作为当事人的钟离朔与景宸反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这一日尚衣司将新改的礼服又送了过来,原本在书房用功读书的钟离朔,接到皇帝的传唤,又赶到乾元殿中试了一次礼服。
皇帝坐在案前,看着殿下被侍女们围着穿衣的钟离朔,拧起了眉头,言道:“婚服用红,太子穿起来瞧着还是太单薄了,不够稳重。换成冕服吧。”
尚衣司的司正打量着皇帝的神色,欲言又止。钟离朔见到了,仰头看向了皇帝,拱手行了一礼,“陛下,不过月余便大婚了,儿臣觉得如今这身就好了。”
皇帝拧眉,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忽而笑道:“罢了罢了,单薄稚嫩些瞧着朝气,就这样吧。”
这好一番折腾,总算是定下了婚服。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例如大婚当日太子佩剑不佩剑,例如太子妃的嫁妆,来来去去选了许多回。
皇帝像是贪新鲜一般,将太子当做了可以随意搬弄的小孩,尽情的装扮着。钟离朔顺着她,实在是觉得没法挑了,才会提自己的意见。
大婚将近,天气又骤然起了变化。连日来为着婚事折腾的钟离朔,在一场暴雨过后,缠绵床榻。她这一躺,昏迷了数日,在高烧中睡得深沉,仿若再也醒不过来。
群医束手无策,日日见着坐在太子床榻前眉头皱紧的皇帝,皆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太子高烧不退,药石无用。最后还是大司命青岚占卜,说是太子恶疾缠身,乃是恶鬼作祟,上奏皇帝令大将军景宸入主东宫,镇压邪祟。
皇帝允奏,将大将军请入东宫,不过一日,太子就醒了过来。
高烧褪去后,体虚的太子仍旧每日躺在床上,不能起身。皇帝为了太子着想,就将景宸一直留在东宫中。
钟离朔多数时辰都在床上睡着,稍有清醒时就在侍人搀扶下随意走走。景宸就候在偏殿里,
向东流[重生] 分卷阅读124
成日捧着书籍,听着殿中细碎的动静,安分地做个门神。
皇帝时常来看钟离朔,只在钟离朔睡着后过来。每次来,皇帝都只坐在床边,沉静地看着那张稚嫩的睡颜,不发一语。
坐在偏殿的景宸,每次都见她沉默地进去,又沉默地离开,期间除了自己的翻书声,再也听不到其他。
皇帝不像别的母亲,会哀求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快点好起来,她看起来很从容,只有眼底那逐渐增多的疼惜泄露了她的忧虑。
大司命的占卜一向很灵验,在景宸入主东宫七日后,殿下的病终于开始好了。
病愈之后,钟离朔才知晓大将军奉了旨,没日没夜守了她七天。
对此,钟离朔感激万分。这一日,好起来的钟离朔穿了一件紫色的圆领袍,前往朝晖殿拜见皇帝。皇帝见她果真好的差不多了,又给她赐了补品,再叮嘱了几声,“过段时日就要秋凉了,你仔细些,莫再染病了。”
“是,儿臣谨记,是儿臣不孝,令母皇担忧了。”钟离朔垂眸,眼底还泛着病态的青。
皇帝瞧了她一眼,只觉得心里疼了十分,偏生面上还不显,说道:“幸而你不日便大婚,成婚之后也有太子妃照顾好你。大婚之后,什么都好了。”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眼底透着无限沧桑,好似藏着一件不能说出来的事一般。
钟离朔点点头,称了一句诺。
皇帝瞧着她乖巧的模样,想了想,又说道:“你在病重时,多亏太子妃照料,孤赐你一些珍品,你下午往大将军府走一趟,好好谢谢她。”
“儿臣原本就准备去了,只是大婚将近,怕是于理不合。”
皇帝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我们楚人,不讲究这个虚礼,让你去你就去。”
钟离朔这才放下心来,拱手应了一句诺。
过了午时,钟离朔携礼登门拜访。
在外城军营中训练的景宸接到家令的消息匆匆赶回,一眼就见到了端坐在正殿中的钟离朔。在这艳阳高照的午后,太子穿着比常人要厚重的紫色圆领袍,托着手里的杯盏望着澄澈的茶水若有所思。
从盛满日光的屋外进来的景宸,望着映入眼睑那张白皙稚嫩的侧脸,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钟离朔捧着茶杯的指尖,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垂眸打量自己的衣衫。
一袭赤色轻纱武士袍,身上透着夏末燥热的湿痕。景宸摩挲着指尖,总觉得一股属于武器的铁锈味传到了鼻尖。不知为何,看着不远处坐在阴影中的衣着华贵的太子,她竟有些不能再进一步。
只是失神了一瞬,若有所觉的钟离朔抬眸,刹那间就将武士英挺的身影拽入眼中。她漾起了一抹笑,将手中的杯盏放下,笑道:“将军回来了。”
景宸被那样轻柔的笑容晃了一下,慌忙找回了神识,拱手行了一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钟离朔起身,朝着景宸走了过去,言道:“将军不用多礼,我今日来,是答谢将军的。”
“我在病中时,幸得将军陪护,才得以痊愈。因此,昭明今日备了些薄礼,感谢将军大恩。”
望着越来越近的钟离朔,景宸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回道:“殿下言重了,守护君主乃是为臣责任。”
钟离朔脚步微滞,连带着脸上的笑都虚化了几分,她轻咳了一声,言道:“在将军办公的时辰来打扰,是我的不是。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不知将军可愿带我到府中走走?”
景宸眉头微皱,想罢点点头,言道:“如蒙殿下不弃,微臣自然陪着殿下。不过,微臣方从军中回来,一身邋遢,恐会熏着殿下。不知殿下可否允臣先去换了一套衣物再过来。”
钟离朔错愕,她打量着眼前这位娇小美貌的女子,眉眼柔和了起来,“将军请自便。”
景宸告退,返回内室换了一身浅色纱裙过来。原本就娇柔的女子,在夏末的艳阳下穿着一袭轻纱,更显窈窕玲珑。钟离朔垂眸,看着走向自己的女子,眉眼弯弯。
待她走近,属于苏合的冷香浸飘到了鼻尖。钟离朔站在她身侧,低声问道:“将军喜欢苏合冷香吗?”
与钟离朔身上厚重的沉香不同,这样的冷香令人觉得寒。分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子,为何要用这么冷冽的熏香呢?
景宸微怔,回道:“是,夏日炎热,故而熏了冷香。殿下,闻不习惯吗?”
钟离朔摇摇头,只回了一句:“挺好的。”
景宸放松了下来,又听得钟离朔说道:“只是,闻着有些冷。”
她脚步微凝,望着钟离朔身上厚重的袍子,想起了这个人畏寒。太子身体不好,自前段时日病重之时,景宸方才知道这件事。
太子降生那一日,皇帝下旨杀了许多太一道人,触怒了东皇。源州城的贵族们都在说,这孽果落在了皇帝的后裔上。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皇帝在位多年只有太子一个子嗣,且自太子出生后就因为身子骨弱养在了深宫里。
在景宸前往东宫守着钟离朔之后,陆陆续续地听到了许多传言。有人说太子星盘太轻,活不过二十岁,有人说她身上杀孽重,威严能震得住江山。
在景宸与太子婚期将近时,关于她的神武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俨然楚国第一人。
景宸不知道这是皇帝在为太子造势,还是党派们使出了捧杀的招数。这段时日里,她仍旧忠于职守,祈祷着钟离朔病愈。
她深知如今之势,钟离朔若是好好活着,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这样虚弱的一个身体,能撑到什么时候?真的,活不过二十岁吗?
景宸望着身旁这个风一吹就好似要倒的人,皱紧了眉头。她领着钟离朔走向后院,一路都在沉默着。
钟离朔听着两人相合的脚步声,看了一眼逐渐开阔的一片青翠,说道:“将军的妹妹们,快到源州了吗?”
“不出几日,就能到了。”景宸有话必回,轻轻说道。
钟离朔点点头,应道:“届时我与将军一起到渡口接人。”
景宸脚步一顿,仰头看向了身侧的钟离朔,叹道:“殿下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奔波。”她皱眉,想了片刻,言道:“今日,殿下也不应该来的。若是再病了,微臣……”
钟离朔避开了她的眼睛,看向了前方那片开阔的竹林,露出了一个笑容,“将军府后院的致清丽倒是清丽十分,不知将军能否陪我喝杯茶?”
见她避开了话题,景宸也只得点点头,“微臣这就命人准备。”
钟离朔点点头,与她并肩朝着竹林旁的凉亭走去,说道:“今日过来拜谢将军,是陛下了的,故而将军大可放心。”
“还有一事,我欲与将军相商。”
向东流[重生] 分卷阅读125
景宸抬眸,看着站在竹林前清俊十分的太子,眼含疑惑。太子垂眸,那张过于白皙的脸上带着几分认真,“若是将军信得过我,大婚之后,能否让令妹住进东宫?”
“东宫守卫森严,我可将东宫所有兵卫给你调遣。”有她在的东宫,总比这空旷而守卫薄弱的将军府要安全得多。
她要重用景宸,自然得做到令对方安心。她们即将成为伴侣,那么夫妻同体,建立起足够的信任是必要的。
“将军既然即将成为我妻,那么昭明必然全心全意信任将军。”钟离朔嗅着对方身上的冷香,一字一句道:“如果将军信我,那么东宫就是将军的。”
来自君主和未婚伴侣的承诺,又或者是一个交易的契约,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呢?在这本应该慎重思索的时刻,景宸看着那双黝黑的眼眸却失了神。
一袭紫袍的太子背对着青翠的竹林,在艳阳的斜映下挺拔如松柏。向来不通风月的大将军,看着眼前之人,脑海里却回响起了许多年前坐在弘文馆学舍中,曾经背诵过无数次的经文。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这天下间会令人心慕的君子应该是什么模样的呢?大概就是眼前之人的样子。
郎君好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一开始,看上的大概是脸吧。
啊啊啊啊,给你们推荐我本命番《少女终末旅行》,真叫人脸扁。特别喜欢这种两个灵魂相互依偎的感觉,哪怕全世界一无所有,只要你还在我都能度过所有苦寒时节。
一直很欣赏这种感情,并且为此努力写作中!
嘤嘤嘤,至于新文,今年是写不了了,一年至多只能出一部作品,只希望每写一个新作品就当做是另一个新的相遇吧。
谁知道哪天我们又在别的地方相遇了呢。以文会友,不也挺好?
个志计划在出,要等画师出完所有画稿,所以估计六七月吧。么么哒(一定要去看少女终末旅行啊啊啊啊啊)
第90章朔景六
日渐秋凉,太子在八月初一这一日,与大将军景宸于奉先殿完婚。
婚宴设在了金光阁,喧嚣了整夜。太子大病初愈,又奔波了一日,皇帝只让她在宴会中露了一个脸,就让小云中王钟离幕代替太子,以茶水敬百官,令太子回殿中歇下了。
这段时日,钟离朔越发觉得神不济。回到殿中,在侍女的伺候下沐浴完毕,就一袭中衣坐在床边昏昏欲睡。
彼时景宸也刚沐浴完毕,自屏风后走来。她凝眸,看着散了墨发坐在床边的太子,深沉的眸漾过一缕自己无法辨别的情绪。
穿着大婚艳丽绯色中衣的太子,微敞着领口,露出了白皙纤细的脖颈与锁骨。那柔亮乌黑的发丝落在了白皙的肌肤上,与灼眼的绯色交织成了一副妖冶迷离的景色。
景宸脚步微滞,只顿了一瞬就朝着床边走去。太子忽而抬眸,望着带着湿气,一袭绯衣缓步而来的温婉女子,神情恍惚了一瞬。
太子弯唇一笑,“太子妃好了?”
太子妃垂眸,微微颔首。钟离朔笑容越盛,抬手示意景宸走过来,指着早已准备好的交杯酒说道:“喝完这杯,就能歇下了。”
景宸走了过去,坐在钟离朔身旁。她望着眼前的两杯酒,犹豫了一瞬接过了一杯,看着面前举着杯盏笑吟吟的太子,与她轻触了杯盏。
“叮。”杯盏轻吟,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候在屏风外的侍女鱼贯而入,将屋中的东西拾干净。待侍人一一退下,太子与太子妃一起到了床上,预备睡下。
“太子妃,今夜昭明……”钟离朔跽坐在床上,望着对面与她一般跽坐的景宸,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今夜是洞房花烛夜,不管怎么说她们都应该圆房。在云州度过少年时期的钟离朔,自然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怎么做。可她如今力不从心,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妻子满意。还有就是她与景宸并非两情相悦,洞房着实令她忧心忡忡。
喝下那杯酒后,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地景宸双手放在膝上,轻轻甩了甩脑袋,皱着眉头道,“殿下不是乏了吗?还请快些,然后入睡吧。”
景宸勉力维持着一丝清明,伸手握住了钟离朔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衣带上,说道:“今夜理应是殿下先。”
钟离朔受了一惊,下意识要挣开手,抬眸的刹那却撞上了一双迷离的眼。她怔了一瞬,只觉得喉头被什么梗住了一般,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嗯……”
“那么,失礼了。”太子伸出了双手,放在了太子妃的衣带上,慢条斯理地解开。只是襟扣解了一半,面前的女人突然摇晃着身体,倒在了床榻上。
钟离朔看着侧躺在床上的女子,愣了一瞬。烛火照映下,那张温婉的脸透着暧昧的粉嫩,妩媚诱人。太子俯身,将掌心落在了对方粉嫩的面颊上,忽而轻笑了一声。
一杯酒,就会醉倒的人,还是那个海量的大将军吗?
果然传言皆是不可信的。
钟离朔这么想着,看着女人的睡颜心里觉得好笑。她了手,心下一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今夜,暂时不用洞房了。这么想着,钟离朔俯身,颇为吃力地挪动了太子妃的身子,为她盖上薄被后,自己也钻入了被中,合上了双眼。
金光阁的喧嚣穿透了黑夜,随着夜风低低的灌入了钟离朔的耳中。她闭上了双眼,感受烛光落在眼皮的温暖,逐渐入睡,一夜好梦。
次日醒来,日光大盛。许久未曾如此酣睡的景宸,睁开眼的刹那尤有些恍惚。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