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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阁轶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浅无心
立冬那一天,服侍了胥黎二年的阿苑照常端热水进来,还贴心地烧起了火炉,得胥黎起床时冷。
她进门的时候,发现胥黎还未起。
虽然说这个主子每天起床时间都很固定,但毕竟入冬了,人们都喜欢在床上多窝一会儿,便没有在意。她把热水放在一旁,正要出门,听见床上的主子说道:“阿苑,是你吗?”
阿苑立即上前:“是我,姑娘有吩咐吗?”
胥黎轻声问:“外面的阳光……好么?”
阿苑看了一眼透过窗户的光,道:“很好的,晒太阳很暖和。”
胥黎说:“帮我把蔺阁主叫来,就说……我看不见了。”
元六年秋,霓凰在阆州江左盟诞下一名男婴,梅长苏给他取名为林穆和。
霓凰休息三个月,婴儿也很健康,梅长苏携妻儿南下去金陵探望老友。他们刚上路一天,梅长苏到来自琅琊阁的一封信,派遣黎纲小心护送霓凰和儿子前往金陵,自己改道去琅琊山。
蔺晨所写的东西不多,时间跨度比较长,只是些闲话,却提及了胥黎失明这一件事。
梅长苏看懂了蔺晨的暗示,胥黎救了他,对他是天大的恩情,他必须得过来看一眼。
梅长苏身体已经恢复了,再加上适当锻炼,身体比常人还要好,即使练好武功还是有些难度,但连续几日骑马还是能做到。
他在半路到了江左盟下属的接近,换了一匹马,休息了一个时辰就上路,连夜赶到了琅琊山。
已经是深夜了,梅长苏的到来惊醒了琅琊阁后院的总管,老总管吓得不清,听明白了来意,赶紧叫人去安排一间干净的厢房,然后带着他去找蔺晨,没料到没在蔺晨房里看见正主。
老总管愣了:“阁主去哪里了?”
一向被蔺晨领在身边的小琪听到了消息,立即跑过来抓住梅长苏的袖子,道:“梅宗主,你可算是来了,阁主在山头亭子上喝酒,我都担心他一个想不开跳下寒渊潭里去。”
梅长苏让老总管去休息,自己随小琪往琅琊山顶那个破败的亭子去。
亭子就叫寒渊,和下面那个极深的潭水是一个名字。
梅长苏借着月光,隐约看见桌上趴着一个人,松了口气。山路崎岖,台阶旁荒草丛生,他们出来也没带灯照明,两人几乎是摸黑过去,等两人走到了,身上的衣服都被划开了好几处,梅长苏头发散了下来,有些狼狈地喘气。
蔺晨趴倒在桌上,闭着眼睛,枕着自己的手臂,脚下滚了不少酒坛子。
梅长苏闻到了浓烈的酒味,轻轻皱了皱眉,他虽很久没喝酒,也能猜到这酒有多么烈。他上前推了推蔺晨,没推动。他抓起蔺晨的一只手臂,对小琪说:“先把人扛起来送回去。”
蔺晨一个成年男子的分量,小琪和梅长苏都不是武艺高强的肌肉大汉,差点没扶住,让人倒在地上。蔺晨被拉来拉去反倒被气醒了,抬手一推,自己扑倒在了地上,脸颊凉凉。
梅长苏蹲下把人拖起来,蔺晨醉的厉害,神志不清,扬手拉住了梅长苏,微微睁开眼,眼前人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他清醒了些,说道:“你是谁?你是梅长苏还是林殊?我不认识林殊,你走开……”
梅长苏压住推他的手,声音微冷:“蔺晨,你清醒些。他们是同一个人不是吗?”
蔺晨道:“他们不是,梅长苏才不会不理我。”
说罢头一歪,睡着了。
小琪看着自家阁主倒在梅宗主胸前,还把梅宗主的衣服弄的又皱又脏,小琪想,堂堂琅琊阁阁主这个样子,真的是太丢脸了,幸好梅宗主不是外人。
小琪说:“梅宗主,山路不好走,我去叫个力气大些的来背阁主”
梅长苏点点头。
小琪跑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月色下梅长苏还是半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蔺晨枕着他睡觉,微垂着头,神色不明。
第二日蔺晨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吓得跳起了起来,他想,真不如跳寒渊潭里去清醒清醒,太丢脸了。
梅长苏后半夜在琅琊阁休息,早上才起来去找胥黎。胥黎住在最里面的院子,那个院子风水最好,阳光也是最暖和的。他走进去时,就看到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姑娘,眼睛上蒙着一条白绫,手里捧着一个头大底小的圆筒形的东西,嘴里咬着一个细长弯曲的东西,神色很专注地在发呆。
她似乎听到了声音,微微偏过头,露出警惕而好奇的神色。
梅长苏道:“小雪,是我。”
胥黎把手里的杯子卡在轮椅的一个凹槽处,梅长苏走上前俯身,两人轻轻抱了一下,梅长苏道:“前天我到蔺晨消息,说你看不见了,没想到是真的……”
胥黎微微偏着头,道:“没关系,我一开始就知道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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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真的不用担心我。我的耳朵比一般人好些,听声音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梅长苏道:“你在琅琊阁生活得惯吗?”
胥黎笑道:“挺好的,阿苑经常跟我说话,昨日还答应给我读话本子。而且我对这里比较熟悉,不需要别人帮忙也可以自己走动,蔺晨有时还会请戏班子来,挺有趣的。”
梅长苏握紧了她的手,道:“好。小雪,我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胥黎道:“我知道。你身后有个全大梁最厉害的靠山。对了,我听说你和霓凰生了个孩子,你们最近没在金陵吗?”
梅长苏道:“霓凰在阆州养身子,大前天刚准备去金陵,没想到就到了你的消息,我就赶过来了。昨天晚上还有幸看到了醉酒的琅琊阁阁主。”
门外偷听的蔺晨狠狠踹了一脚门口的大花盆,疼的直咧嘴。
胥黎微微提高了声音,笑道:“蔺晨,快进来。”
门口一正唏嘘声,蔺晨虎头探脑纠结了一番,被衷心下属小琪推了一把差点被门槛绊了个狗啃泥。蔺晨微咳几声,面无表情走进门,不冷不淡道:“嗯,你回来啦。”
梅长苏靠着门柱,把手缩进袖子里,微微眯着眼睛,神情惬意,唇边是绷不住的笑容。
蔺晨在台阶下看着他,虽然不是全然一样的模样,但还是昔日那样的温润如玉,如同春风拂面,还有缩手的小动作,眯眼和唇角扬起的弧度,只是他的脸色不再是当初的苍白无力,却是年轻人的红润健康,虽是靠着柱子慵懒的样子,也不见任何颓败。
当年看着梅长苏生命一点点耗尽时,蔺晨几乎是哀求逼迫着胥黎救人,当初的请求有多么真心,又有多么残忍,如今悔恨和愧疚就有多么深刻,深刻到他都不敢承认,自己也是造成胥黎义无反顾牺牲自己救人的原因之一。
但是,如果余生都能看到这个人如此健康,快乐,自由地活着,即使背负罪孽和愧疚一生,他也不在意。
新生和未来
六十七
林家公子林穆和在金陵成功地掀起了轩然大波。
并不是只有一百天这个岁数的林穆和搞出来的事情,林穆和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娃娃,但是,他的母亲抱着他在穆王府走一圈,言府走一圈,蒙府走一圈,然后在皇宫走一圈,林穆和就出名了。
实在是不能怪他,霓凰虽然已经归隐,但是郡主之名人人知晓,况且抱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姓林,郡主当年的未婚夫是谁谁会猜不出来?!
请别小看金陵无比明机灵的八卦群众。
于是流言就出来了,什么“霓凰郡主未婚生子”“林家遗孤出现”“时隔十六年林家血脉出现”“霓凰郡主与林殊生了个孩子”等等。
最后一个随便猜的,林殊在哪里,那不是死了十六年的赤焰少帅吗?那这个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啊?
然后又有有心人发现了,霓凰和她儿子住在苏宅。
天啊,可怜的赤焰军少帅被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后来梅长苏坐马车进金陵回苏宅的路上,周围挤满了老百姓围观,吓得他根本不敢拉开帘子。
关于后代身份该如何解释,梅长苏考虑了很久。若是以前的他,必定会继续隐瞒,而如今他想任性一回,他不想让孩子将来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也不想让他们林家就此湮没在遗憾和唏嘘声中。
断子绝孙这件事,他不想出现在自己身上。
又一年新年团聚,梅长苏和霓凰多待了一个月,因为李慕白与章将军之女成亲。
元九年冬,李慕白之妻诞下一个男婴,取名李绍泽。
元十年春,霓凰生下一名女娃,亲自取名林盛童。
让阿苑读着书信的胥黎皱着眉,道:“这些家伙是在相互吃醋吗?都抢着生孩子是吗?”
蔺晨点头,他觉得颇有道理。他虽然没有娶亲的打算,但可以很多很多徒弟。
之后每年深秋,梅长苏都会携霓凰往金陵短住三个月,过完年再赶回阆州。
长林军编制正式建成,暂时由蒙挚统帅,巡防营交给其他人。聂锋及卫峥,还有部分从靖王府出来的将军,比如在北境立功的齐鸣和楚晔,都归于长林军编制下,由蒙挚继续教导和训练。
长林军的训练由梅长苏亲自敲定,由蒙挚施行,梅长苏还更新了《林氏兵法》的最新版本,所描述的细节和关于结果的叙述更加详细,也更容易理解。
梅长苏在金陵时,就常看着长林军,望着无数武将,面带微笑,虽然有很多人不认识他,但经过时还是尊称他一声先生。
霓凰说:“兄长,还是想回到战场上吧?”
梅长苏笑了笑,“战场杀敌,本就是林殊一生的愿望,只是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他了。许多事情,其实都已经改变了。”
真正的未来,已经在慢慢改变。
梅长苏就是林殊的身份,已经被那些聪明人猜出来了,在每个场合说起时,大家都没有否认,久而久之,说起赤焰少帅就提起惊艳金陵的江左梅郎,说起江左梅郎就回想一下当年最明亮的少年。时间总是磨平所有的棱角,当所有人发现自己的疑问时,整个金陵都理所当然的把梅长苏当作是林殊,仿佛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情。
萧庭生十八岁时,皇帝陛下把昔日的靖王府赐给了他,封他为长林王。
萧景琰提出这件事时,萧庭生还看了一眼大殿内坐着吃点心的梅长苏,萧景琰看出了他的疑虑,道:“你先生对长林王没有兴趣,他只想游山玩水。我和你先生商量过,你成年了,是做长林王最合适的人选。”
萧庭生拜倒在地。
梅长苏不会接受长林王的封号,否则就是承认了他就是林殊的身份,况且梅长苏对功名利禄毫不在意,名垂千古更是想都不想。这六年他只做了两件事,带孩子和训练长林军。
林穆和十岁那年,梅长苏将江左盟宗主传位给萧景睿,在金陵开设讲坛,学习他的黎崇老先生,广学生,不论贵贱贫富,开始教育这一伟大的事业。
因此,梅长苏又搬回了金陵苏宅,带着孩子们和妻子。
从那天开始,林穆和开始了他悲惨的少年生活,在金陵富饶热闹的环境下,他却被自家父亲逼着上午读书下午习武这样规律又自制的生活,简直压抑了他好玩的天性。然而或许是梅长苏性格影响,林穆和没有长成当年天不怕地不怕轻狂张扬的林少帅,而是长成了表面温和无害克制隐忍而内心腹黑无比的翩翩公子。
而林盛童却活成了自家父亲小时候的模样,大概是这一代男孩子太多,萧景琰膝下连个公主也没有,林盛童太受欢迎了,被宠成了大梁最大的公主。自小就爬树抓鸟蛋钓鱼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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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样不学好,每天在泥土里滚一身脏回家,还好有爹宠着,不然恐怕要被娘给打死。
后来发生了一件在外界看来是不大不小的事情夜秦爆发了一场瘟疫。
这件事情在大梁朝堂掀起了不少风波,为了尽快阻止瘟疫蔓延,萧景琰原本打算让长林军去封锁夜秦出入大梁的关口,梅长苏没有意义,但提出了长林军封锁后派出一批大夫前往救治,只是这一请求太难完成。
夜秦瘟疫爆发得诡异,传播极快,夜秦本地完全来不及反应,更别说大梁,连沾染瘟疫时是个什么情形,又该如何治疗,都不清楚。
萧景琰和梅长苏讨论的结果,就是虽然长林军能够控制瘟疫不往外扩散,但如果依旧无法治疗,夜秦恐怕要亡国。
梅长苏四处奔波寻找医者,江左盟也在江湖上寻找有意愿的大夫,只是谁愿意奔赴异国他乡面临如此凶险很可能就此丧命还不一定能成功呢?
萧景琰看着好友憔悴疲惫的神色,问道:“你已经尽力了,况且夜秦那边不是没有幸存者,有些健康的夜秦人,我已经安排人护送他们回大梁看诊,确认没有沾染瘟疫后,他们还能继续生活在大梁。”
梅长苏揉了揉眉心,道:“那不一样。”
萧景琰道:“什么不一样?”
梅长苏道:“生活在大梁的夜秦人最终会被同化。”
萧景琰疑惑更甚:“那不好吗?”
梅长苏双目发亮,喉咙微哑,以至于他的话听起来有些可怕,“那就意味着,夜秦彻底亡国了。滑族亡国后赤焰军军制被废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这场瘟疫太过巧合,当年老师说历史终会重蹈覆辙,但……怎么会那么快?”
萧景琰之前问清楚了赤焰案的来龙去脉,知道了那是滑族璇玑公主一手操控策划,此刻听明白了梅长苏的话,脸色顿时白了。
萧景琰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噩梦和恐惧袭来,他缓缓道:“歆儿不会那么做的。我的孩子,不是那样的人。”
梅长苏按住他的手臂,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坚定,安抚了萧景琰的迷茫和恐惧,他道:“小雪说她在救我的那一刻就改变了未来,我本是不该活着的,景琰,但是我活下来了,相信我,在百年内,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梅长苏的眼睛无比明亮,让萧景琰突然想起当年林殊每次看他时张扬轻狂的鲜活,只有在这一刻,他真实地明白了当年金陵城墙上梅长苏对他的承诺,而这个人,为当年的承诺努力着,从未毁约过。
第二日的朝堂上,萧景琰安排了前往夜秦封锁要道的将领,下朝前,这位已经到了中年却越发威严的君主,无比坚定地说:“以后无论长林王以及长林王直系亲属犯了什么罪,都可以留下一命。我们萧家人,都不可以再辜负当年赤焰林家,如今长林王府,乃至天下百姓,对我们的期望。”
最后一句,萧景琰对年幼的太子无数次提及,而萧歆每次听的都极为认真,把它牢牢记载了心底,一生恪守,从未毁约。
萧景琰这句话,将赤焰林家和长林王府同时提及,似乎暗示了什么,可是已经没有人在意。重点是前半句话,萧景琰的前半句话,就相当于给了长林王和他的家人人手一块死金牌,即使是谋逆大罪,也可以保住一条性命。
众人想起当年的赤焰林家,突然叹道,如今这位君主,真是重情至深。
与此同时,琅琊阁也征集大夫派往夜秦救治,效果比江左盟好上许多,琅琊阁在夜秦有分部,只是分部重创,琅琊阁也未能力挽狂澜,夜秦亡国。
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在琅琊阁那群一身穿白衣的大夫身后,跟着一群鬼魅般的杀手,潜伏在夜秦各处寻找夜凌子,留下身份和姓名,然后逐一杀死。
七日后,蔺晨在琅琊阁到最新被杀死的夜凌子的名单,看了一遍,对来人说:“剩下的,不必杀了,废去武功打断经脉,留一条性命。”
濮阳缨的名字,在那份名单上。
蔺晨与梅长苏做了一生的朋友,不需要多言,蔺晨也会为他铺好所有的路。即使知道对方将来应付得过来,他也不想让那个人像昔日的梅长苏,活在阴诡地狱最深最暗的地方,玩弄手段。那个人,生来就应该活在阳光下。
未来已经完全改变了。
二十年后,正当盛年的萧庭生将长林王给年仅二十岁的林穆和,归隐江湖
众人还来不及对此表示惊讶质疑,十八岁的林盛童,就到了当朝宰相李慕白和现任皇帝陛下萧景琰的提亲。
穿的人模狗样把自己从头到脚打理干净的林盛童,容貌清新秀丽,不是让人惊艳的好看,而是耐人寻味的好看。此时她看着提亲的帖子,五官皱成了一团。
面对大梁朝堂最有权势和钱财的两家人家向她提亲,她却一个都不想嫁。
霓凰对女儿说:“你也该心,挑个喜欢的嫁了吧,女工什么的也好学起来。”
林盛童说:“娘,你不是也不会吗?”
梅长苏摸摸她的头,说:“不想嫁就不嫁,你要是不愿意,没有人能逼迫你。”
林盛童赶紧抱住亲爹的大腿。
亲爹的背后,就站着大梁最大的那个靠山,所以她一点都不怕。
不过,梅长苏想,女儿以后该怎么办?嫁给谁?谁会要她?真是愁死人了。
-完-
认祖归宗(一)
林穆和在十岁之前并不清楚自己的大名究竟是什么,有人叫他苏祁,或是亲呢地唤他祁儿,爹娘多叫他穆和,也有人唤他阿和。
唯独没有人正正经经地叫他“林穆和”。
他爹梅长苏,他娘穆霓凰,他舅舅穆青,还有宫里那位萧叔叔,这些都是与他关系亲近的长辈,但他的世界里,唯独没有姓林的人。
林穆和十岁的时候,他第三次确认了自己的名字,是拿着父亲亲手写给他的三个字。
林穆和。
端正而苍劲。
这是他真正的名字,不是什么苏祁,也不是什么简单的穆和二字。他自始至终,都姓林,这个与父亲的名字梅长苏毫无瓜葛的字。
十岁的林穆和迷茫了,他拿着白纸黑字有些忧愁地坐在琅琊山寒渊潭旁的石头上。昔日柔软而微胖的婴儿脸早已褪尽,变成如今端正青涩的少年模样,只是不见当初的天真烂漫、听话乖巧,却带着微微的忧愁和烦恼。
为什么他姓林,连他的妹妹也是如此,这个问题,从很久以前,就梗在他心头。
每年到达金陵的第一日夜晚,父亲总会带着他和林盛童去林氏宗祠祭拜,那时父亲永远不变的珍重和怀念神色,总是令林穆和震撼和疑惑。
这也是与他的姓式有关的唯一线索。
然而他父亲每次回来都




琅琊阁轶事 分卷阅读99
什么也没说。
小小的林穆和握紧了手中的名字,深知自己还太过年幼和弱小,父亲并不打算把真相告诉他,即便是他去问,父亲也不一定会说。
于是林穆和就把这个问题压在心里,每日照常习武写字,只是那一颗焦躁贪玩的心思却沉静了下来,像是过于早熟了一般,不像其他同龄孩子那般顽劣调皮,内敛沉稳听话认真地像个小大人。
与此相对的,林盛童就像缺了根筋似的,停留在没心没肺天真烂漫的童年期,活泼爱闹得跟个疯子似的。每次看着安静的林穆和以及吵闹的林盛童,霓凰就觉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十岁那年林穆和并没有在金陵过春节,而是在琅琊山,而后父亲告诉他和林盛童,以后他们家,就将搬到金陵苏宅,只在每年春天回阆州住三个月。
林穆和听话地点头。
元宵节一过,他们一家四口告别,在临走前,林穆和被他的姑母单独留下。
他的姑母是父亲的妹妹,林穆和虽然对此表示怀疑,但还是很尊敬地表示了自己认真对待的态度。
姑母抓着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半晌才轻轻叹气,摸摸他的头:“好孩子,别想太多。生活中有许多事情,总是在我们意料之外,我们能把握的,唯有此心而已。林穆和,跟着自己的心走,你的选择就不会错。”
即使对方被一道白绫蒙住了眼睛,双腿也不良于行,但林穆和觉得,对方彻底看透了自己,看到了一切真相,并由此产生了敬畏感。
以往林穆和习武的老师是江左盟中人,也是琅琊榜上人,同时也在琅琊山上向蔺晨学习轻功,而到了金陵,林穆和的老师却变成了蒙挚,昔日的蒙大统领,如今长林军主将之一。
而习武的地点,也变成了昔日的靖王府,如今的长林王府。
他的父亲在金陵办起了学堂,林穆和便每日跟着一群孩子上学,只是他学的最快,下午武功练完了,晚上还得听父亲讲课。
在金陵生活得越久,林穆和就发现了许多奇怪的不合常理的事情。
比如父亲与蒙挚关系极好,私下里父亲叫蒙挚为“蒙大哥”,蒙大将军更是亲切地叫他“小殊”。
长相奇怪的聂锋大伯与他父亲关系也很好,只是聂大伯的夫人与父亲相处氛围诡异。还有那卫峥将军,每次都对父亲无比恭敬,恭敬地如同臣子对主君。
宫里那位太皇太后每隔三天都会给苏宅送来点心,而一介白衣的父亲也常去内宫看望她。
更加诡异的是,父亲和如今皇帝陛下的相处模式,怎么看都像是好兄弟而不是君臣或是君主与普通百姓的关系。
私下没有其他人的时候,父亲见到皇帝陛下,便不会行下跪之礼。
林穆和小时候就算是不懂,也觉得皇帝陛下偶尔看着自家父亲的眼神,简直和母亲一样,用姑母话本里的话怎么说来着,对,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连带着这些金陵长辈们对他的态度也很好,只是林穆和发现,父亲并不宠爱他。就算没有人表示,林穆和也能从他们看他的眼神里,有无比的期待。从小,林穆和就是在这种他人的期望和父亲看似温和实则严厉苛刻的要求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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