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次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邈邈一黍
长公主不能打理状元府,也就说是以后是住长公主府了,也对,状元府都赶不上长公主府三分之一大,不过这样的话,就怕之平也跟着住在那里,这样一来可就不怎么方便了,长生去状元府小住一段时间能说得过去,但要是去长公主府住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方之铭心里有点闷,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二弟娶了长公主会带来多大的不便,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哪还有这么多事儿,连住的的地方都是她自己的府邸。
小崔氏就想不了那么远了,乐呵呵的道:“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娘在,弟妹也能省点心。”这也就是新妇,不然谁会给自己请个婆婆回去!
靖嘉没接话,打心眼里就没怎么看得上小崔氏,结果人家还顺着竿子往上爬,一直称呼她为‘弟妹’,脸皮厚成这样,真让人挺无奈。
老崔氏阴沉沉的瞥了宋氏一眼,不想她还有这样的运气的,当夫人的时候连管自己的院子都勉强,当了老夫人倒能管理整个府邸了,关键是儿子、儿媳还承她的情,眼巴巴的请她回去。
不过走了也好,不在她眼前,抖落成什么样都成,只要别让她看见。
见没人反对,方道如捏着酒杯踌躇了半天,到底是没说什么,反正他有时间也能去儿子的状元府住,跟现在比也没多少差别。
宋氏这次去状元府跟上次可不一样,上次虽也是管家,但大家都觉得等长公主进门以后,宋氏也就插不上手了,住不了多少日子,但这次可是长公主亲自开口把宋氏请过去的,没有几个月应该是回不来的。
因此,宋氏不但行李拾了足足有两马车,还把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带走了大半,基本上能用的下人都带走了,剩下的不是老崔氏和小崔氏安插进来的人,就是负责杂役的人,多是进府没几年,对宋氏也谈不上忠心。
“有空就带着娘和殿下回来看看,都在京城,远能远到哪里去,哪怕不在一个府里了,也别生份了才好。”方之铭手搭在二弟肩膀上道,府里这么多人里头二弟对娘感情最深,他就怕娘跟着搬过去以后,二弟就不惦记侯府了,回来的次数少了,感情上也变得生份了。
说到底,现在是他巴望着这个弟弟,指着他多提点提点几个儿子呢,小崔氏目光短浅,只盯着府里那点东西,但是他不行,他好歹也是侯府下一任的当家人,不能让它就这么没落了,他没出息也就没出息了,不能让儿子跟他一样。
“放心,大哥,我会带着她们常回来看看的,你们有空也过去玩。”跟上次搬家的时候不一样,现在方之平真有一种已经跟侯府分成两家的感觉了,心里说不上来是解脱更多一点,还是不舍更多一点,平心而论,爹和大哥对他其实还都不错,只是其他人和府里那些规矩,太糟心了。
“好好好。”方之铭甚是欣慰,有这话就代表没忘本,不会有出息了就把府里这些人给忘了。
小崔氏虽然在银钱上死抠,但毕竟是靖毅伯府的嫡长女,场面话还是很会说的,“娘就交给弟妹照顾了,每个月十五,我和世子再过去给娘请安。”
靖嘉是真对小崔氏瞧不上眼,也不愿意她一口一个‘弟妹’的喊,显得两人好像关系很好一样,“世子夫人放心,本宫和娘还真不一定是谁照顾谁呢!是不是娘?您可得好好提点我?”
话里面把亲疏分得是一清二楚,小崔氏暗自咬牙,面上却还得笑盈盈的,得罪不起的人,她怎么敢当众撂脸子。
“你呀,什么时候变这么谦虚了,我还等着享儿孙福呢!”宋氏笑道,她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大儿媳妇这么多年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既然如此,她对小辈的怜爱也用不到小崔氏身上去。
小崔氏心里头压着火,“娘跟弟妹感情可真好。”她还不信了,长公主能心甘情愿让婆婆在小叔子家里指手画脚,怕是用不了多久,婆婆就得被送回来了,现在看上去感情好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得继续在侯府过活。
方道如跟门神一样站在一旁,板着脸,只说了一句“保重”,便没再出声,跟被人欠了钱一样,好在大家已经习惯他这模样了。
马车慢慢驶过定安侯府,出了南街往北而去,马车里的三人的神情不约而同的松快了些,互相瞧了一眼又颇为默契的笑了出声。
“你们小两口新婚,该是要好好亲近亲近,我在状元府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宋氏笑眯眯的道,人家皇帝哥哥给她儿子放假,可不是为了让他陪自己这个老太婆的,再说过了年,之平都是二十一岁了,也是时候有个孩子了。
靖嘉心里的乐意的,不过也不能明着说出来,“我们还不能过去给您请安了?那可不行,以后等之平去办差了,我还不得在府里闷坏了。”
“好好好,你们有心的话,就陪我用个早膳,但晚上就别过来了,天这么冷,别给冻病了。”宋氏道,早些年被老祖宗那些刁难的时候,她就想着自己将来要做个好婆婆,不给儿子塞人,也不会把孩子抱到自己院子里养,长公主瞧着也是个体贴人的,但愿她能和之平长长久久的和乐下去。
“知道您关心我们,等天气暖和点,再陪您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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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您可不能关上门不见我们!”靖嘉软软糯糯的道,声音像是撒了蜜一样泛着甜。
妻子没冲着自己撒过娇呢,先冲着他娘撒娇了,方之平又是甜又是涩,两人若是处不好了,他心里肯定着急,但是处好了,自己又被忽略了,这娘俩从上车到现在,光顾着她们俩聊了,就没人跟他说句话,不知道的肯定以为马车里坐的是丈母娘和女儿、女婿。
方之平虽然觉得有点别扭,但心里还是高兴的,主要是松快,觉得不用担心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会闹矛盾了,俩人亲如母女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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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是陪宋氏用过晚膳以后才回的长公主府,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即便是披着狐皮大氅也依然顶不住萧瑟的冷风。
方之平自己身强体壮,倒是还能忍受,但是靖嘉就不行了,刚出门就冻得牙打颤,方之平赶紧吩咐人备了轿子,又拿了两条毯子盖在靖嘉身上。
“还冷吗?”方之平握住靖嘉的两只手,身体相互依偎着。
身上被盖了两条毯子,一条棕色的,一条绿色的,再配上她今日穿的正红色的衣服,靖嘉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不是有白色的吗,怎么不拿那条?这眼光……
“让人给我拿个手炉不就可以了?”靖嘉盯着腿上绿色的毛毯道,手炉不比他用手好使啊!
方之平能不知道手炉好使吗,再说他虽然身上火力旺,但又不是不知道冷热,用自己的体温暖媳妇冰凉的手,这是情调好不好!这情商……
“马上就到了,先凑合会儿。”方之平边说着边低头把靖嘉身上的两条毛毯裹得更紧了些,也没注意到靖嘉看这两条毯子时一言难尽的表情。
‘睁眼说瞎话’说的就是方之平了,他们连状元府的大门都还没出来呢,何谈‘马上就到了’,不过计较这个就没意思了,坐在轿子里,又穿着狐皮大氅,盖着两条毛毯,哪还能觉得冷。
“明天咱们干什么呀?”靖嘉挑眉问道,第九日才去宫里回宁呢,景文又不用去当差了,肯定能好好玩玩了,不像以前,她每次只能在宫外待半天,玩都玩不尽兴。景文虽然眼光差了点,但是在吃喝玩乐上却比很多纨绔子弟都厉害。
“去庄子滑冰怎么样?还可以赏梅吃鹿肉,可惜没有雪,不然在雪地里烤鹿肉吃,那才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方之平表情很是向往的道,食材和调料都有,他和靖嘉又都有时间,可惜天公不作美。
靖嘉有些心动了,没有雪也成啊,她还没在冬天去过庄子呢,“再带上两坛梅花酿应景,要不要通知表兄一起去。”习惯使然,这半年出去玩,都是三个人一起,所以靖嘉下意识就想起魏楚来了。
不要,以前那是没办法,不带着魏楚,他就约不到靖嘉,现在好不容易成婚了,他怎么会再带一个电灯泡去约会。
“咱们早上用过膳跟娘说一声就过去,魏兄应该来不及做准备,越是到年底了,他们攒的局子就越多,应该早就和人约好了,咱们就别去馋他了。”方之平解释道。
这段时间京城里没差事儿干的少爷们攒的的局子多是真的,但魏楚可是个不怎么给人留面儿的小祖宗,知道他们要去玩,肯定会把事先约好的局给推了,他和靖嘉好好的两人约会,也就成了朋友间的聚会。
“那可惜了,回头表兄肯定抱怨你。”靖嘉笑嘻嘻的道,有好玩的不捎上他,肯定不乐意。
方之平摊手,“那没办法了。”不过魏楚大概也不想再被喂狗粮了!还是让他缓缓再说。
第62章
一夜酣眠后,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世界了,昨儿还说天公不作美呢,夜里便下了一场大雪。
“这下好了!可算能尝尝你那别具一番风味的鹿肉了!”靖嘉拍手道,罕见的露出几分孩子气,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方之平也觉得惊喜,不过雪到现在也没停,路上肯定不好走,“先去洗漱,待会儿去娘那边用膳,顺便跟她说一声,别记挂着。”
靖嘉身上还穿着寝衣呢,不像方之平早早的就洗漱完了,因为外面下雪的缘故也没打拳,倒是在书房练了半个时辰的字。
男人和女人的体力差距怎么能这么大,还是因为她不常锻炼身体的缘故?不过看着镜子自己带着几分英气的眉眼,到底是把这个想法压下来了,可不能再练了,还是得秀气些才好。
“你先去外间待着,不许看。”靖嘉对着看她上妆的方之平道,上妆和不上妆区别还是很大的,起码她习惯了上妆之后,再看自己没有妆的脸,就觉得丑。
晚上光线暗也就算了,白天还是少让景文看,特别是她上妆的过程,不能让他察觉到前后的区别来。
不看就不看,不就是搽个粉,抹个口脂嘛,他又不是不知道,本来还想给小妻子画个眉的,现在看来是享受不到画眉之乐了。
方之平避出去之后,靖嘉才宫人开始给她上妆,“眉画的柔和些,口脂用粉嫩一点的,水粉不要搽那么多……”
不管哪个朝代的女人,化妆换衣服总是比较磨蹭的,等到靖嘉把一切拾好,已经是一柱香以后了,要知道她可是有三、四个宫人伺候着呢,若是自己亲自来的话,怕是要多出好几倍的时间来。
因为要出去玩,所以靖嘉穿的衣服都是比较简单的款式,淡黄色的裙子,没有广袖也没有很多的坠饰,连平时戴的长长的耳坠都换成了珍珠做成的耳钉,整个人看上去比往常清爽了很多。
方之平还是喜欢这种简洁风,少了贵气,却多了几分可爱。
“很漂亮。”
夸赞的如此直白,倒是让靖嘉有些不自在,“是嘛,这样穿倒是挺方便的。”除了不太正式,其它都挺好的。
“很适合你。”方之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了捏靖嘉的脸,手感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样软。
可能是被夸赞了容貌的原因,靖嘉居然没制止方之平作怪的手,一双眼睛又明又亮的望向他,欢喜掩都掩不住。
方之平顺从自己的心意,低头吻在小妻子的眉心,浅浅淡淡的,像羽毛轻轻拂过。
周围一圈的宫人这次就淡定多了,眼睛都不带眨的,仿佛没看到一样,各干各的事情。
“走了!再不走,就吃不上早膳了。”靖嘉的脸微微有些热,因为搽着水粉呢,也倒并不能看出来,只不过耳垂已然是粉色的了,在珍珠的映衬下就更是明显了。
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出门,再加上他们又是新婚,宋氏真有点担心靖嘉的身体会吃不消。
“到庄子上以后,你多照顾着点靖嘉,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受不得冻,体力也比不上男人。”宋氏嘱咐道,“要是下午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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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就明天回来也成,别在夜里赶路,不安全。”
这样的天气多适合在家待着,偏偏要往外跑,年轻人呐!
“知道了,放心娘,我肯定把你儿媳妇好端端的带回来。”方之平保证道,他总觉得皇上把他交给柳学士带着,并非是临时起兴,可能对他已经有安排了,而且十有*和江南盐政有关,柳学士让自己接触的公文里面大半都是关于这个的。
所以估摸着等婚假结束以后,他又得忙得跟条狗一样了,想带靖嘉出去玩也没时间了,这二十几天里,干脆多带她出去转悠着玩玩,等以后想顾都顾不上了。
带着衣服、毯子、手炉、各种消遣用的器物,还有两坛子梅花酿,一行人套了三辆马车出城去,路上除了雪还是雪,很少能看见行人,但是路滑,加上雪大看不清远处的路,所以行车的速度比往常要慢得多。
因为一路上都清净,两个人干脆在马车里下起了围棋,不过在这上面方之平的水平就远比不上靖嘉了。
“不下了,不下了,还是干点别的。”靖嘉告饶,赢得太快、太容易了,也让人觉得没劲儿,她宁可坐这儿眯一会儿,都不想跟景文下棋了,还状元呢,下棋的水平都赶不上她十岁时的水平呢!
方之平的确是认真下了的,只是水平太差了,倒是没觉得无聊,一点都没有连输了四局的态,笑盈盈的把手里的棋子放下。
“我给你吹段笛子!”靖嘉提议道,身边的宫女平时都会随身带一只笛子,以备她使用。
方之平甚是捧场,“洗耳恭听。”
靖嘉的笛子可是大家所教,虽然未能学到全部的髓,但已经属于高水平了,只可惜对面这人是个不懂欣赏的。
每吹完一段,只是干巴巴的赞她吹的好听,其间还有一系列的形容词,但是究竟好在哪里,他就说不出来了。
方之平也很无奈,前世就是个音痴,这辈子又一直忙着读书,也就能用琴弹几首常见的曲子,在音乐上可以说连入门都算不上,让他去品鉴笛子吹的好坏,还是算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干什么,靖嘉是知道方之平这小半年有多忙的,做不出来让他去学围棋、学吹笛子这样的事情来,只不过心里到底是有点遗憾,事事总不能皆如人意,不过这样反倒是让人安心,之前景文表现的太完美了,除了家里不懂规矩以外,可以说是没什么能让人挑出来的缺点,给她感觉虽然好,但是有点不太真实,还是现在这样,知道彼此的缺点,却都能容忍,才是她理解的夫妻关系。
“好歹你也是娘启蒙的,怎么就没跟她学学。”靖嘉笑道,倒不是抱怨,就是疑惑而已,昨儿晚膳前跟婆婆下了一盘,虽然不能说是旗鼓相当,但水平真没差这么多。
方之平也不在意这个,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真正的全才是不存在的。
“我小时候没那么多功夫,也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那个时候的自己挺有紧迫感的,就像是被人追着走一样,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既是为了给他娘争一口气,也是想改变当时的处境。
靖嘉点头,也是,二十岁的状元,哪怕天资过人,也肯定付出了不少努力。
“以后,你负责教孩子读书写字,我就负责教他们下棋、用乐器。”怕方之平会失落,靖嘉特意来了这么一句,这些并非是像读书认字一样必需的东西,会不会的也无所谓了。
“都想到这么远了,夫人是不是在暗示为夫还不够努力?”方之平一本正经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什么正经话呢!
她刚刚为什么要安慰这个人!以前表兄还总说他是老实人,生怕自己欺负了他,这样的老实人真该叫表兄过来瞧瞧。
不能跟文人耍嘴皮子,特别是脸皮厚的文人,靖嘉很是识相的不去接他的话茬,撩开帘子往外瞧去。
入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风夹杂着雪花往马车里钻。
“这雪怎么还这么大?”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她们是想着在雪地里烤鹿肉吃,但是那也得等雪停了,不然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方之平也探头出来瞧了瞧,是挺大的,都说大雪兆丰年,来年小麦可能有个好成,国库里的情况也能缓缓。
第63章
去庄子上的这段路,他们硬是花了比平时多出一倍的时间,而且到达的时候雪虽然小了些,但是还没有停下来。
鹿是早先就圈养起来的,什么时候过来吃都可以,各色的调料也都有,但因为外面天寒,方之平他们又花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所以厨房先端上来一锅羊肉汤,让他们暖暖身子。
滚烫雪白的羊汤水,上面飘着碧绿的葱花,新鲜的羊肉和羊杂混在一起,香气四溢,再配上一个由辣椒油、花椒面、盐等调料配成的蘸碟,在这样的天气里实在美味。
方之平连喝了两碗才停下,鼻尖已经冒汗了,再观靖嘉,还捧着第一碗羊肉汤小口小口的吞咽,小脸通红,在袅袅的热气里显得年龄越发小。
“鹿肉现在就去处理,再把烤肉的架子打起来,就放在亭子里,再拿两壶烈酒过去。”方之平吩咐道,要烤的鹿现在可还是活蹦乱跳的,等处理完,再烤出来,差不多就要饿了。
“烈酒?”靖嘉放下碗,“是表兄上次说的那种,特别容易醉,后劲儿还特别大的那种?”
方之平点头,解释道,“就是那种,天气冷,喝那个可以暖暖身子,不过不能喝多了,这酒很容易醉人的。”
“嗯嗯,知道了。”靖嘉语气带着欢愉,比平时少喝一半不就可以了,肯定是不会醉的。
这日子过得,越想就越觉得痛快,往年下雪的时候,她只能在宫里待着,吃八百年都不变的例菜,哪像如今,想出城就出城,想喝酒就喝酒,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不过靖嘉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但愿不会胖很多,不然宫嬷嬷又得唠叨。
虽然说是烤鹿肉,但也不能全吃这个,厨房给上了两条鹿腿和一些白菜、菠菜,整齐的放在篮子里。
烤东西靖嘉是帮不上忙的,不过她倒是也没闲着,一会儿指挥人摆桌子,一会儿过来给方之平打下手,而所谓的打下手就是递东西。
两个人忙活得有半个时辰,才开始正式开吃。
两个人把左右伺候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了,连斟酒都是亲自来。
“我给你满上。”方之平一边说着,一边把烫酒壶从烛台炉上拿下来,给两个人把酒倒满。
礼尚往来,靖嘉也给方之平把碟子和筷子放好,被人伺候惯了,自己亲自动手弄着这些东西倒并不觉得繁琐,反而挺有趣的,干脆自己拿刀把烤好的鹿肉一片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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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削到盘子里。
方之平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看,可千万别划到手,不过好在靖嘉虽然动作慢了点,但准头还是有的。
“这一盘先给你,尝尝看!”靖嘉把摆满鹿肉的盘子往方之平面前一推,笑嘻嘻的献宝道,左手轻轻揉了揉右手的手腕,
方之平看着盘子里厚薄不匀的鹿肉片,赞道:“瞧上去就不错。”说着就夹起一片来,在蘸料碟里一碰,然后才送入嘴里。
“好吃,来,我给你也削一盘。”不常做这个的人,怕是削一盘,手就得酸了。
靖嘉爽快的把手里的刀递给对方,说实话,这东西不需要什么技巧,但是确实累人,她右手都有点发酸了。
方之平削肉片就像是在做艺术品一样,下刀快,不含糊,削出来的肉片也很均匀,大小、薄厚都适中。
靖嘉两厢对比,好,差距实在是有点大。
酒足饭饱之后,已经是下午申时(三点)了,好在雪这会儿已经停下来了,天黑之前就能赶到京城。
靖嘉到底是低估了那酒的厉害,以至于现在有些醉意,脸上红扑扑的,眼神还带了几分迷茫,多了几分妩媚在里面。
“这座位好硬啊!”上了马车,靖嘉嘟着嘴道,还不满的用手拍了拍。
方之平挑眉,一边把靖嘉拉起来,一边吩咐下人往上面铺了条毯子。
谁知道靖嘉顺着方之平的力道,扑在他怀里,两条胳膊绕过他的脖子交叠在一起去,还在他胸前蹭了蹭。
刚刚吃了一整条鹿腿的方之平:……
等婢女把毯子铺好,方之平赶紧哑着嗓子道:“先下去,有事儿再叫你们。”
新婚之夜他还估摸不准自己能不能使唤得动靖嘉身边的婢女,但昨儿晚上他要沐浴的时候,靖嘉就直接来了一句:让他自己吩咐人。
好,宫里出来的婢女都规矩大,眼界也深,没有得靖嘉的话,他真觉得自己应该使唤不动她们。
婢女应声退下,殿下说了,驸马的话要当成她的话来听,就算担心驸马照顾不好殿下,她也只能听从,机警着些,等着驸马唤她们过来就是了。
“来,先坐下。”方之平半扶半抱的把靖嘉放到座位上,偏偏这磨人松开他的脖子,改搂腰了,脸也从胸口移到了下腹。
方之平做了两次深呼吸,才勉强维持淡定,小声哄道:“我给你倒杯水,先松开好不好。”
“不好。”靖嘉动也不动,声音从下面传过来,灼热的呼吸似乎透过层层叠叠的衣服,一直喷到他的小腹上。
得,不行就不行,方之平一只手固定住靖嘉,得她滑落下去,一只手打开案板下面的盒子,摸出两个茶碗来,又把放在烛台炉上热着的茶壶端下来,把茶水倒上。
方之平用手背试了试茶碗的温度,不算热,但也不算凉,给靖嘉喝刚刚好,但是给他自己喝的话,还是再晾晾。
“乖,先喝杯茶。”方之平把靖嘉架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胳膊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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