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板精分了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威威王
“你真的想知道吗?想好了再问。”司徒答得很认真。
“你不会真喜欢我吧?”
“你说呢?”司徒反问他。
谈越却皱了眉。
司徒似有若无的接近他并不是没有感受到。然而他们根本不了解彼此,不过是凭着人类的本能互相靠近。这样的关系有必要更进一步吗?更何况,司徒这句话不知道掺了多少别的企图。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倒也不是尴尬,而是无话可说。谈越现在警惕得像只受惊的野猫,现在更想做的是把司徒身上的皮扒了,看看他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东西。
“算了。”谈越松开那只撑着墙的手。
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向两人靠近。谈越仍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不过把声音放低了些:“你为什么装瞎?”
“我有眼疾,有时候我会干脆装作盲人。有的人在我眼睛不好的时候会乱做事情。”
“我也是这种人吗?”
“我本来以为你是。”司徒似乎被盘问得乐在其中,搬了张凳子坐下,仰着脸说,“后来发现你只是好奇心很重。还有问题吗?”
脚步声很近了,老邢见了他俩这样紧密必然大发雷霆,谈越只好速战速决。
“最后一个问题,”他竖起一根手指,居高临下地俯视司徒,“你是不是活神?”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啊,我和他亲过……”谈越看见他微笑的嘴唇,恍惚想起他和活神在山洞里接吻的一幕,“如果不是你,我亏大了。”
“亲了就亲了吧。”司徒避而不答,“我也亲过你。”
“不正面回答我当你默认了。”
谈越自知问不出来什么,心里憋着一口气,可是说白了,这些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司徒不愿意说也可以理解,就像谈越也不爱提自己的过去。他越过司徒从柜台后走出去。这时老邢背着一个包从门后走出来,神色如常地对司徒说:“走吧。”
司徒指了指谈越离开的背影。
他要上楼去了,司徒并不打算留他在客栈里。就像司徒昨晚说的,看住他。
老邢挑了下眉,“带上他,你确定吗?”
谈越诧异道:“你们在说我?带上我要去哪?”
司徒没有回答老邢的问题,他望着谈越的脸,正色说:“我说了,我以后得看着你,所以和我去一趟牙朵家。”
牙朵家不是葬仪馆,是在镇的东边,准确来说,是牙朵的叔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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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家。牙杰家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瓦屋,看着很旧了,破了一角的屋檐无声地滴着水,从墙皮龟裂脱落的窗沿渗进去,弄湿了青苔。
司徒坐在竹椅里,他正对着墙上的窗户。窗户里,牙家的女孩儿们和谈越在玩捉迷藏,谈越的手捂在眼睛上,嘴上念着“十、九、八……”,他在倒计时,女孩子们全都躲起来了。司徒看见了牙朵,她小心翼翼地躲在树下。
“只有这些了?”牙杰掂了掂背包,他问的是老邢。
老邢说:“因为阿白,亏了一大笔。”
牙杰没说什么,屋里又重归了寂静,窗外欢声笑语和尖叫声此起彼伏地涌进来,牙杰对着窗吼了一声“安静点”,女孩们尖叫着跑走了。
牙杰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突然说:“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那个外地人是怎么回事,他不买货,他是干什么的?”他转过去问司徒时,眼里冒出来尖锐的警惕,从窗外的人影上划了过去。
“祭品啊,”司徒笑了笑,说了一个词,“不然还能是什么?”
牙杰吃惊道:“是这么回事?”
他打量司徒的眼神随即变得暧昧了起来,“怎么挑了个外地的?”
老邢适时地站起身,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说:“差不多该走了。”
他们从屋里出来时,谈越蹲在树下叠纸飞机,一群女孩子围着他叽叽喳喳,一见大人们来了,顿时作鸟兽散了,只剩下了牙朵。谈越把飞机给了牙朵,对上了司徒的眼睛。
“走了吗?”他问。
司徒点了点头。
来之前司徒和谈越说他们来做生意,山上的枣可以卖了,牙杰是中间人。谈越脸上不疑有他,可他见了牙朵,一下子就想到了牙朵的警告、司徒的警告。他们都让谈越小心对方。
谈越跟在他们身后,三人一齐走向停在路边的辉腾。老邢背着一个背包来,两手空空地走,可见生意做成了。
镇东和镇西隔得老远,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路上堵了车,似乎是哪里出了车祸,车龙一动不动的。“饿了吧,”老邢对司徒十分关切,他从车上下去了,“我买点吃的来。”
他一走,司徒就按了车锁键,咔哒一声。谈越从后座上靠了过去,伸手连人带椅地抱住了副驾驶上的司徒。他在司徒脑后说:“你上次为什么让我小心牙朵?”
“牙杰不是个好人,他看见你了。”
司徒任他抱着,他闭着眼睛小憩,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谈越半信半疑,“是这样吗?”
老邢抱着个纸袋过来了,谈越回了手。
晚上回到客栈,谈越洗完了澡就被司徒敲开了门,两人又睡在同一张床上,盖被子聊天。
“不要再自杀了……想想你的父母。”
司徒的声音清澈又低沉,可惜念的都是令谈越提不起兴趣的词。
谈越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赶紧睡吧。”
第二天,似乎司徒睡前的劝导起了作用,谈越想起了上一次神庙里看见的生父生母的遗物,决定再去看看。他向司徒借了车,说他要去祭拜图拉,于是谁也没有阻止他翘班。
他记忆力还不错,开车到山顶之后,按着上一次的路线把车停好,走进树林里。
就在快要看见神庙了,谈越却突然被身后一股怪力擒住了,一股怪味冲进了他的口鼻。强烈的失重和无力感从脚尖升起,他头晕目眩,倒下去之前隐隐听见了脚步声。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他睁开眼,望见的是一幕星光闪烁的夜空。不知被打了什么药,他手脚没什么力气,舌头发麻。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在他身侧的地方又是夜空,到处都是星星,又密又亮。
谈越恍惚不已,这一切好像都不是真的。他咬着舌头,痛感令他清醒了一些。他爬起来,跪坐在身下的木板上,这才发现他原来躺在了一叶小舟上。小舟载着他漂浮在深夜的水中,河水轻缓,倒映着夜空,把星星也复制了下来。满河星光熠熠,他仿佛躺在银河之中。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谈越这样想着,四处张望。四周太暗了,他举起身边不知谁留在舟上的油灯,也只是勉强看清这是个湖而不是河,湖边离他极其远。
“有人吗?”谈越在湖上喊道,然而耳边只有虫鸣和鸟叫声。
片刻之后,他摸了一把湖水,又湿又冷,他不会游泳,跳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他回忆起失去意识时的情况,猜想有人把他绑架到了湖上。
找不着出路,谈越只好在舟上躺了下来,和夜空的星星面对面。就这样躺在一望无际的星空和粘稠的虫鸣里,他不知为何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从前充斥他大脑的父母的死、库尔、眉族、司徒、活神……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和这片天空湖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看见远处山崖上有一个手持火把的人。火光之下,他的面具猩红而狰狞。
谈越突然一个激灵,从舟上坐了起来。
这是活神吗?
人影一晃,又消失了。
很快,他听见落水声,水波晃荡,波纹一直蔓延到他身边。
有人朝他游过来了……
一双手突然从水中伸了出来,扒拉住了舟沿,小舟剧烈地晃了晃,下一秒,一个戴活神面具的人从水里冒了头。他的脸在夜里格外丑陋可怖,红水一行一行地从他眼眶里流下来,像是又哭又笑。
“司徒?”谈越的心砰砰直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是你吗?”
面具人挎上了小舟,舟很窄,大概也就一人宽。他这一上来,两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了。面具人没有回答,谈越干脆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手伸到他耳侧去掀他的面具。
面具掉了下来司徒苍白湿漉漉的脸。
谈越松了口气,“真的是你啊。”
“嗯,你等很久了?我不知道,来晚了……”
司徒喘着气,胸口一阵起伏,像是累极了,整个人朝他靠了过去,搂住了谈越。
小舟太窄了,两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司徒是跨坐在谈越身上的,灼热的呼吸和湿冷的湖水浇在他脸颊和脖颈,他又热又冷。
谈越第一次见到这么情绪激动的司徒,一时有些无措,“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我明明去拜图拉……”
“祭品。”司徒在他耳边说,“你是活神的祭品。”
“祭品?我被献祭了?是这个意思?”
“不是,”司徒说,“神一生只有一个祭品。你说呢?”
“伴侣?”
“对,你被选中了……”
谈越茫然道,“我没答应你啊。”
“这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把你拉上来了。”
“……他们,绑架我的人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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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们眉族的祭品要在这漂一晚上?什么规矩。”
“是镇上的人。他们没告诉我就找到你了。”司徒在他唇边歉意地亲了亲,“对不起。小舟上是个仪式……活神乘舟来阿弥拉湖找他的祭品,从古时候就是这样了。”
“可你好像是游过来的。”
“我怕你等太久。”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怎么谢我?”司徒笑了,“嗯?”
“摸哪儿呢,”谈越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把,小舟危险地晃了晃。他躺了下去,拍拍身边的位置,“躺下来看星星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星……”
柔软的唇瓣又堵住了他的嘴唇。司徒的吻温柔而短暂,擦过脸颊又摩挲着吻到了他耳后的地方。
……
小舟晃动着,谈越思绪也被搅乱了。
活神、祭品、司徒、星星……
谈克笙、严妮、库尔……
小心他们……所有人。
第13章第13章
上岸之后,司徒带着他进了一间小屋。屋内光线黯淡,简陋的木门木窗紧闭着,书桌、书架和柜子都摞着厚厚一层灰。
柜子里翻出来的床单和被子枕头有一股樟脑丸的味道。司徒把被子盖在他身上:“不要嫌弃了,快睡吧,明天再回去。”
谈越很累,所以他很快睡着了。
在舟上做.爱的时候,他在司徒耳边问:“你的身体和人没有区别……为什么?”司徒的脖子,他的手腕,脉搏跳动的地方和人类如出一辙。谈越舔着这些血脉贲张的皮肤,幻想司徒流血的模样。
于是在梦里他看见司徒坠崖而死,扭曲地躺在谈克笙和严妮的尸体身边,他们如出一辙地双眼空洞,嘴唇乌黑,身体僵硬。风很大,到处都是风声,太阳从东边爬出来。纵身跃下山崖时,谈越突然醒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浑身冷汗。
身下的床单皱得乱七八糟,被子也掉在地板上,司徒不见踪影。
他疑惑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柜子一打开,空荡荡的,只剩下经年累月的陈旧气味。书架上零散地放了几本书,林语堂的小说集、欧洲统一的历史与现实……谈越没碰它们。吸引他目光的是桌上摞着的一叠画框,一张张画胡乱叠在一起,白底铅画的草稿,笔画抽象又狰狞,有的是人形,有的是风景。
他断定这是一位画家的房间,而且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他手心痒,又开了抽屉。谈越在打开这个灰尘扑扑的破抽屉之前绝没有想到,与蟑螂卵、灰尘躺在一起的竟是谈克笙和严妮的脸,端正、发灰、微笑的脸。他们静静地在抽屉里凝望着他。照片褪色了,他们的笑容因此黯淡无光。
谈越的脑中砰的一声响,像是石子掉进池塘的声音,一层层波澜漂在湖面,连绵不止。
门口了一会儿,司徒回来了,他说:“醒了?我买了早餐。”
司徒亲昵地从背后抱住他,下颚抵在他颈窝。他好像说了什么,谈越脑子里全是湖水波动的声音,他又想起昨夜的梦,一阵天旋地转,什么也听不清。
司徒觉察了他的不对劲,摸了摸他的额头:
“病了吗?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认识我亲生父母?”谈越问道,他脸色难看之极,手里攥着那张照片,“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司徒看了空荡荡的抽屉,也怔了怔,“我以为你会管我要戒指……他们不认识我。”
说这话时,他的手按在谈越胸前,手上还戴着那个戒指,本应该和谈越拥有的严妮遗物凑成一对的戒指。时隔多年,库尔鸟依然栩栩如生。
“我的亲生父母……我来眉镇的原因……你全都知道?为什么?”谈越把照片捏皱了,父母的脸被揉成颤抖的一团灰色。
“戒指是遗落在当年的旅馆里的,无人认领,被卖掉了,后来辗转到了我手里。我知道他们的孩子叫谈越,又看到了那本杂志。我没有想过你会来这里。”司徒冷静地把他搂在怀里,就像他昨夜做的那样,他说:“所以不要再自杀了,他们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做的,谈越。”
他坦然地摘了戒指,放在谈越手心里。
戒指落在他掌心时,谈越觉得它很沉,一颗石子又无可救药地落水了。
数十年过去,斯人已逝,戒指上刻的名字却依然清晰可辨。
一九九二年,两位鸟类学家死在眉镇孟拉山崖下,他们不满周岁的儿子谈越被送回a市,被一对夫妇养了。二十多年后谈越故地重游,他抱着自杀的企图而来,却以另一种方式和父母见了一面又一面。
谈越麻木地握着戒指。他们逝世的时候他还不记事,很多东西包括父母的长相都是长大后才得知的,要说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其实也没有,只不过二十多年之后他潜意识里已经对他们的死耿耿于怀,甚至他想在同一个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在这里死掉是最好的。最初他来眉镇时,的确是带着这种想法而来的。
谈克笙、严妮……
司徒抱得他很紧,好像他也很痛苦似的,也许确实是这样。
“你旁观这件事多久了?”谈越问他,“你什么都知道。”
司徒说:“……当年他们失足坠崖的事情在本地闹得沸沸扬扬,上了几次新闻。报纸里一笔带过的遗孤、杂志里的a省摄影家……我不知道你真的会来。”
司徒愿意说的部分,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地方,不愿意说的部分呢?谈越不想再问了,他头疼得很,好像身体就要爆炸了,司徒抚摸着他的脊背,一遍遍地说“别哭了”。
他后知后觉,原来掉在他掌心戒指上的,是他的一滴眼泪。
数日之后谈越父母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了,因为谈越回去后就病了,吃了药也没怎么见好,整天病恹恹的,无暇猜疑整件事。司徒既要提防他自杀,又要照顾他的病,还得做生意,也忙得焦头烂额,于是赵赵自告奋勇了一回。司徒似乎对他很放心,也不知和他说了什么,赵赵一整天都待在谈越房间里,几乎寸步不离。
“头好痛啊。”谈越和赵赵说话没什么顾忌,他抱怨了一天,“为什么吃了药还不好。”
“因为又去鬼混了啊,”赵赵坐在他床上撬二郎腿,说话又尖又酸,像个巫婆,“不带上我,所以你病了。你看看你是不是玩得很刺激?这种天气不穿衣服很容易感冒发烧的。”赵赵指着他胳膊上的吻痕,啧啧不已。
谈越说:“我和男的搞。你确定要我带上你?”
“你不是说你不是gay?”
“也不完全是。”
赵赵愤愤不平,“你坐拥男男女女啊,我好酸。”
刚说完,司徒就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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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谈越的额头。
“还头疼吗?”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谈越质问他,“你不在客栈里。”
“生意。”司徒脸色疲惫,看起来不像是假的,“我先走了,晚上再回来。”
他一关门,谈越立刻换了个话题,“你和司徒什么时候认识的?”
赵赵说:“很久了,我们是网友,没见过面那种。那时候他还没开客栈呢,住下来之后我发了条朋友圈,才发现是他开的客栈。”
谈越来了神,“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也是画画的,算个画家吧?现在做生意去了。你问这个干嘛?”赵赵暧昧地捅了捅他胳膊,“你们好上了啊?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嫁到眉镇当老板娘?”
“你真觉得他喜欢我?”谈越笑了笑。
“他喜不喜欢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可别说什么旁观者清这种话了。”赵赵厌烦地摆摆手,“恋爱的酸臭味!”
“可我不了解他。他的过去、现在……”
在山上的时候,活神司徒曾经一度想掐死他,又向他求爱;司徒早就知道他是谈夫妇的遗孤,却直到谈越发觉了他和谈夫妇的关系才还给他戒指……仔细一想全都是疑点。
面具下的司徒孤独而温柔,戴上面具他变得沉默而暴躁,无论是表达爱还是援助,都是粗暴又不由分说的。似乎他在这两种身份之间,也衍变出了两个自己。
“管那么多干嘛,”赵赵静了几秒,又开始偏袒司徒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咯。反正说不定你们什么时候就掰了。好了,中午了,你赶紧睡觉吧。”说着,他把被子捂在谈越脸上。
谈越一直睡到晚上,他醒的时候赵赵在弹簧床上睡得鼾声震天。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了。谈越推开房门,外边一片漆黑。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楼下,找到了司徒的房间。
司徒应该是睡了,门缝里一丝光都没有。谈越推了一下门,门竟然开了。
手电灯晃了晃,司徒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吗?
谈越失望不已。手电筒在房间里乱照着,他随意看了看,决定回去睡觉了,走时在脚边踢到了什么东西。他蹲下去,发现是一个小木头箱子,盖子被撞开了,露出里面被黑布包裹着的一包包透明塑料袋装着的东西,白色的,谈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粉状的。
这是什么东西?药粉?
他把箱子拎起来掂了掂,还挺沉。也许这是司徒身上时不时出现的那股药味的来源司徒身上并没有外伤。这玩意难道是用来泡澡的?他想。
就在他俯下身打算闻一闻时,一块硬物突然抵住了他的后背,谈越僵住了。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不要动。”他说,“别碰那些东西。”
谈越的手机霎时掉在了地上。
他惊异地问:“……司徒?”
“嗯。”抵在他后背的硬物没有拿开,司徒从他身后探出来一只手,将箱子盖子盖上了。
司徒说:“我该锁门的。”很遗憾的语气。
“这是什么东西?”谈越毛骨悚然,他想到了一种最恐怖的可能性。
“药。”司徒说。
谈越冷笑了声:“药?这种东西你至于拿枪指着我吗?”
被他这样一说,枪移开了。谈越僵硬地转过身去,他的手机掉在地上了,自下而上的光柱里,司徒面无表情,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手里果真是一只黑漆漆的□□。谈越骤然明白了什么,牙朵晦暗不清的警告……小心他们所有人。
司徒藏毒。那么这间客栈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祭祀夜……银饰少女拉着他去了竹楼下,她们也在贩毒吗?
司徒弯下腰,把箱子搬到了桌子上。
谈越浑身发颤,他不知自己究竟是害怕还是愤怒。眼前这个藏着自己父母照片和戒指的人,原是个魔鬼。他不是什么神。
“五十克以上就完了……你这辈子。”他对着司徒的背影喃喃自语,“你不会善终的,做这种事。箱子里有多少公斤?这些东西会害死多少人……为什么?”
“这里是边境,山高皇帝远,很多人在走私。”司徒笑了,一个浅淡的笑容,转瞬即逝,“这是你的底线吗?我曾经想杀了你,你不介意。我藏着这些……你的反应却这么大。你真奇怪。”
司徒冰冷的手指从他滚烫的额头摸索下去,又扣住了他的咽喉。他低下头亲吻谈越颤动的脖颈和喉结,像从前那样亲昵。
他在谈越耳边说,“后悔了吗?牙朵提醒过你了吧,你不听话。”
谈越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这间客栈至少是个藏毒的地方,那么这些客人呢?赵赵、易云和夏升……只有他很可能是误入的,像只不谙世事的羊,突然闯进了猎人的世界里。
手机暗了下去,室内重归黑暗,他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喘息。他闭了闭眼,颓然道:“我什么都看见了,你要杀我吗?”
司徒很久都没有说话,久到谈越怀疑他已经走了,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像他刚刚突然出现在谈越背后一样。
过了很久很久,谈越才听见了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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