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吓我一跳
孙灵君说:“让……寄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复印件上留一张建设银行卡号,再签上你的名字。咱们拼图当天不是留的你的姓名和电子邮件地址嘛!”
于乔哼了一声,又问:“那奖金多少啊?”
孙灵君复又来了神,嗓门提高八度:“5000!”
电流滋滋地钻进鼓膜,于乔想了说:“好!”
※※※※※※※
另一个房间的餐桌上,陈一天听得云里雾里。
于乔回桌继续吃饭,像从来就没接过电话一样。
于无声处听惊雷。除了自己的咀嚼声和吞咽声,就是窗外由远及近的雷鸣。
于乔嚼着最后一口饭,起身拾碗筷,陈一天想把自己的碗和于乔的摞到一起,于乔手更快,陈一天只来得及隔空推了一下,做了一个请茶的动作。
把餐桌拾干净,于乔主动去洗碗,陈一天彻底赋闲,只好回自己房间,睡觉还太早,头一沾枕头,马上想起海鹰机械的几个活和几件破事,他狠闭了闭眼睛,把脑袋里的脏污挤了出去,望着窗外的白光。
的确是白光,像地壳开裂,岩浆迸涌,把城市的边缘都照亮了。
几秒钟之后,白光忽闪两下,无声幻灭,陈一天才意识到,这是闪电。
窗外刮过一阵腥风,带着湿乎乎、沉甸甸的水汽。
陈一天一个挺身,把窗户关严了。
又跑去奶奶房间和于乔房间,迅速关上窗子那两个房间朝北,只觉沉闷滞重,暂无血雨腥风。
他跑去厨房的一瞬,听到来自宇宙腹腔的一声咳嗽。
这是雷场地对闪电的一种呼应。
闪电有多稳健,雷声就有多平和。
像是大地深处驶过一辆火车……楼群间的空气都产生了共振。
陈一天目不斜视,直奔厨房窗户。
老房子,金属窗框锈迹斑斑,锁是生锈的金属扳手,嘎吱一声,他沾了一手心锈屑。
抖着铁锈往外走时,才发间于乔也在。
她蹲在灶台与操作台的拐角处,双臂环着膝盖,头埋在膝间,恨不得把身体隐形。
于乔怕打雷。
这世上的人,不怕狗的、怕狗的互相不理解,不怕高的、怕高的互相不理解,不怕抽血、怕抽血的互相不理解。
不怕雷的、怕雷的互相不理解。
奶奶知道于乔怕雷,这两年,每遇雷雨天,都叫于乔和她一起睡。
陈一天知道于乔怕雷,可没想到怕成这样儿。
“碗放那得了,明天再洗。”陈一天实在不忍,丢下这么一句,兀自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第二部分到此结束了…
☆、红罗帐共话缠绵-57
今天的雨迟迟下不来,云翻卷着由远及近,把城市包裹得严严实实。
云都是活的,他们互相挤压着奔涌而来,闪电此起彼伏,雷声也连绵如交响乐。
如何繁复的心事,也被这末日般的天气冲散了。
陈一天百无聊赖,靠着床头仰望头顶那盏孤灯。
当年没有led,都是圆管形的荧光灯,那盏灯有年头了,两头发黑,每次都要闪两下才能彻底亮起来。
在陈一天散放的目光中,那盏灯真的忽闪了两下。
雷电搅扰,城市电压不稳,灯明灭之间,有一秒室内是全黑的,天空中莫名的光照进一片惨白。
陈一天听到一声细弱的尖叫。
他在灯光的明灭中迅速趿拉上拖鞋,走进于乔房间时,灯又恢复了明亮,于乔躺在床上,身上盖了薄被,显出蜷缩的轮廓。
他缓步走过去,拖鞋蹭着地板,看到被下的人形稍有放松。
陈一天懒怠地弯腰,扯起被子一角,于乔一动没动。
他心想还有心思装睡,看来是不怕打雷,又把被子角搁下了。
于乔还是没动。
奶奶那一代人都迷信,他听奶奶跟人聊天,说怕打雷的人,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或者亏欠了什么人,侥幸托生成人,天庭一发威,此人就要抖作一团,怕报应不爽,要了他的命,抓他的魂魄回去受罚。要不怎么骂人都说“遭雷劈”呢。
陈一天这么一想,狠狠心又掀起被子,想看看这个小人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次动作很大,被子带起了股风。
于乔缩成一只未羽化的蝶,身体四肢严丝合逢,缩成一个茧蛹。
陈一天看向她紧闭着双眼,发现她正在流眼泪。
不是用力闭眼挤出的眼泪,也不是一颗一颗的泪珠,而是一行一行,持续地往下流,头下的枕头已经濡湿了一大片。
光线让她眼睛闭得更紧,眼泪却没止住分毫。
陈一天不知该作何想,拿手指拄了拄她的头。
于乔吸了吸鼻子,眼睛欠开一条缝。
陈一天想笑,他在灯下的影子成了庞然大物,罩住大半张床。
电闪雷鸣越来越近,突然又是一声雷,就在房顶炸响,脆得像玻璃炸裂。
于乔像孑孓,一张一合,死死抱住陈一天的大腿。
雷声消弥,陈一天感受着腿上沉甸甸的束缚,无奈地向虚空摊了摊手。
这个夏夜的雷雨,让两人的隔阂消弥于无形。
别无他法,陈一天只好陪于乔睡她的单人床。
闪电惊雷由南至北,扫荡了沈阳城。二人卧听惊雷,如两年前般相依为命。
于乔靠墙睡,陈一天为了给她腾出足够的空间,只好努力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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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床的边缘。
单人床上铺了厚厚的褥子,陈一天分辨不清边缘在哪里,几次重心外倾,险些栽下床去。
他几乎一夜没睡。
雷声远了近了又远了,午夜时分,终于盼来了雨。
陈一天想要起身回房,熟睡中的于乔正枕着他的手臂,他的胳膊和身体环成半圆,刚好营造一处盆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分安全。
后半夜,城市沉入混沌之中,只有远处一盏旋转照明的探照灯,努力透过密如织的雨丝,砥砺发着微弱的光。
怀里的女孩持续散发着温度。呼吸舒缓,血液汩汩流淌。
于乔的呼吸里,有股健康的气息,像茂盛生长的植物浆液,像三泡后的红茶余韵。
她再不是那个性别难辩的女孩。
穿着吊腿裤出现,眼睛细长,目光乖顺,两颊透着红血丝,骨肉生长得不充分,像生长在背阴处贫瘠土地上,长久的营养不良。
她再不是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孩。
拖着厚重的眼睑,止血带塞得面目歪曲,平静地躺在病床上,躺在焰火绽放后充斥着二氧化硫的空气里,昏睡着等待宣判,死亡或者别的。
两年间,她的身体像是筛子,过滤了副作用多到读不过来的药物,吸了倒在一起能装满几大缸的中药,还是生长着。
近日来,陈一天有意无意,总能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变化。
比如她哄奶奶说笑,吃完饭起身默默拾碗筷,比如她蹲着洗内裤,比如她放学进门,经过他的房间,状若无意地瞥他一眼……
不知不觉,家里那个病怏怏的孩子不见了,多了一个少女,用女性的动作举手投足,用女性的目光打量,用女性的语气跟人说话。
夜越来越浓,似乎永远不会触底。
陈一天也越想越深,很多片段、很多细节跳将出来,眼角的余光、手指的温度、复杂情绪下的倔强背影……
他整晚侧着身,半边身子已经麻了,失去知觉倒还好,让他更难驾驭的,是满溢而无处宣泄的,莫名烦躁。
于乔没有穿文胸。
恐惧在她熟睡中淡去,天色转亮时,她开始频繁变换睡姿。
侧身时,头发散落在他胸前,手还搭在他腰上。
仰躺时,双膝分开,手搭在他腰上。
她穿了条肥大的八分睡裤,淡蓝色格子的,吊带是同色系,纯棉材质,肩带被抻长了,渐渐清明的天光下,锁骨突出得畸形,再往下……再往下陈一天只好别开眼。
翻来覆去,每个姿势于乔都睡得很是安然。
好不容易耗到天明,陈一天抽出手臂,很快恢复知觉。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腰废了小丫头翻来覆去,腰盖分开时,左膝直指他的某处,常规情况下,男人不会把弱点暴露在危险面前,可他连侧身空间都没有,身后就是床沿。
他只好尽量向后,臀.部几乎悬空。
这还不算,于乔侧身时,会整个身体贴向他,交颈之间,呼吸相闻,他要拼命思考三维图纸,才能勉强压抑住绮丽心思。
于乔欣欣然睁开眼,陈一天一脸怪异表情,看着对面的墙壁。
※※※※※※※
鉴于与小天哥哥忽冷忽热、渐行渐远的关系,于乔没跟陈一天商量,自己做主,把“品客薯片中奖”当成真的中奖来应对了。
按照邮件要求,于乔提供了身份证复印件和宿舍的固定电话,孙灵君陪她去建设银行办了一张储蓄卡,把卡号也一并发了过去。
还是小孩子心性,兴奋劲儿一过,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别处。
初二开学不久,俩人在食堂吃饭,于乔把甩袖汤倒进米饭里,闭目阖眼地吃下去。
孙灵君带了利民蒜蓉辣酱,挤在饭缸盖里,俩人一人一筷子,抿着辣酱吃,别有一番滋味。
一个细脖子长脚的男生,走过时随手按了一下于乔的头,于乔正往嘴里送一大口饭,脸呛进勺子里,蹭了一鼻子蒜蓉酱。
孙灵君不干了,撂下饭缸追上去,当胸抢了两拳,男生嘻笑着边退边挡,吃饭的人、打饭的人都看过来。
“你他妈活腻了!”孙灵君的吼声带着回声。
那同学还是嬉皮笑脸:“我让她多吃点!”
“滚!”孙灵君左右开攻,又一拳抢空。
那人又说:“你就不用吃了,你发育得太好了!”声音不大,刚好够方圆几桌听到。
旁边的人齐刷刷地看孙灵君。
作为初二的女生,孙灵群确实发育得不错。
她个子高,皮肤白,从初一就坐在教室后排。
孟姨的伙食对她的生理发育丝毫没有影响,白色t恤下隐约能看到三排搭扣,她抢起胳膊替于乔报仇,自己浑然不觉,看热闹的人群里,男生们目光已经跟着她起伏。
于乔走过去拉孙灵君回来。
两人一个瘦弱沉静,眼尾微微上挑,一个高大嚣张,胸前内容丰富。关于“发育”的遐想不知道在多少人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你俩不是中奖吗,拿到奖金赶紧给她买……”
孙灵君作势又要追,那人唬得跑远了。
尾音没几个人听到,他说的是:“拿到奖金赶紧给她买木瓜补补。”
矿中谈不上什么校风校纪,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各自面对激素水平的骤然变化,懵懂的各类话题层出不穷。
私下里,于乔和孙灵君也会聊到这个。
矿中校服是蓝白色,化纤面料,沾上酱醋油渍会晕染。于乔指着孙灵君的胸前说:“还说自己不大,你看看你,全接住了。”
孙灵君反驳:“我这叫正好!正好!”她越强调,于乔越想笑。
气极败坏女侠开始反击:“谁像你,直接掉鞋上。”
“我小我承认呀!我在等着它们长大呀!”
“哼!你那不是小,你是没有!”
让人这么一闹,中奖的事情又浮上二人心头。
发完邮件后,俩人只聊过一次,于乔说她回想了一下,接电话的人是南方口音,嗲嗲的女声,听上去年纪并不大,有点香港演员硬拗普通话的感觉。
“像骗子的口音。”于乔说。
这个话题俩人讨论多次。动用14岁少女的社会经验,反复分析鉴别,双双得出结论,她们也没啥可骗的。
邮件发出多日,再次提起,又是殊途同归,孙灵君说:“管它呢!一我们不汇钱,二我们不出人,让她骗个身份证复印件去吧!”
中奖的事,白天被一句戏言提起,晚上就有了进展。
女生宿舍装了一部电话,在走廊尽头。
当晚,于乔接到电话,来自那个嗲嗲的广东女生。
对方说,工作时间打过几个电话,都没联系上她,今天终于打通了。
对方说,奖金已经打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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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让于乔去查一下。奖金额是5000元,按照国家相关规定,需要缴纳20%的个人所得税,汇到于乔卡里的是4000元整。
这件事在于乔心里百转千回,听到这个消息,她也没太兴奋,沉着地道了谢。
对方礼貌客气,说如果没到,请再联系她。末了,请于乔继续关注宝洁公司,支持品客薯片系列产品。
当晚无话,于乔酣然入睡,连个发财的美梦都没做。
作者有话要说:没校对,有点愧。
还有一章。
☆、红罗帐共话缠绵-58
陈一天负责的那个项目,最终没能如李健林的愿。
跟陈一天联系的人说,他们公司僻出新部门,专人负责外协人项目的招标。
也不知人家的招标程序是什么,反正海鹰机械既没参与投标,也没参与报价,最终拿到了半个项目的合同。
所谓“半个项目”,就是海鹰机械负责设计和一半的制造,另一半制造被其他公司拿走了。
这种模式可谓大胆。
在工装领域,要么设计制造一体,要么设计制造分离,两种模式都有明晰的责任方。
一张图纸两家制造,涉及关键控制点、多点位配合,的制造项目,两家制造顺充不同,基准点不同,使用配件不同,出现失误的机率是很高的,而且一旦验时出现配合问题,孰是孰非很难说清楚。
对此,陈哲很愤怒。
李健林城府深,自那次三方会谈后,没再表示过什么。
陈一天则是自责。
在自责中,他又承担着很多设计任务。
所以陈一天接到陈哲电话,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在人际关系方面,陈一天是个十分简单的人。
他没有揣摩人心的天赋,也不愿意为此花心思。
在海鹰机械,他和陈哲算是最单纯的师徒关系,这半年来,他的工作压力骤然加大,合同被拆分一事,成了他心里一块阴影。
关于这些事,他也只能跟陈哲说上几句。
俩人回到市区,找了家小脏馆子,铜锅涮肉。
沈阳还是老工业城市的底子,街边好吃的馆子不少,消都不高。
这家店开在不起眼的小街,路过都能闻到涮羊肉和麻酱的香味,锅一上来,俩人就觉得来对了。
俩人要了一瓶二锅头,陈哲倒了两杯,陈一天也没推拒。
铜锅里先放了蛎黄和酸菜,翻滚起来后,陈哲把一盘羊肉卷一股脑倒进去。
夏天末尾,火锅店没那么多人。
陈哲摆也了长谈的架势。
俩人工作配合默契,但私交真的不多,陈一天没想到,陈哲想找他谈的,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陈哲说,他不想在海鹰机械干了。
这开场白,让陈一天招架不住。
师傅跟徒弟第一次谈心。陈哲说,他老婆早对李健林有意见,最近一年多,一直跟他吵,还嚷着要去海鹰机械去闹,他横挡竖挡着,才没撕破脸。
原因是分钱不均。
搁旁观者眼里,这事也好理解。说是分钱不均,其实就是分赃不均。
李健林和陈哲早几年因为工作认识,一来二去,陈哲意识到了李健林的生意头脑,李健林看中了陈哲的技术实力和业内影响力。
俩人一拍即合,开了公司。
但这个公司从创立就没有明确合作模式,陈哲觉得自己是经营者,算是技术入股。
李健林大概没这么认为。
虽期公司不赚钱,俩人也都没谈钱。
后来公司有了入,李健林开始给陈哲开工资。
工资月结,3000元整。
因为陈哲在国企有正职,不用缴纳各种保险,陈哲比其他员工还省事许多。
这事陈一天不知道,陈哲从来没跟他说过。
师傅一直跟他说,他和李健林是合作关系,而且,陈哲联系业务、抢工期做设计,一点都不含糊,合伙人该有的责任心和拼劲他都有。
陈哲投入的时间和力,一点都不比李健林少。
但是拿到的,却只是一个普通员工的钱。
天长日久,
家里嫂子的怨言就出来了。
陈哲说:“早先你嫂子跟我抱怨,我对她很不满。我觉得我养得起你,不缺你吃不缺你穿,我业余干点事,你就不要干涉,这是我的事业,也是我的情怀。”
“每到年底,我就想,今年干了几个大活,效益不错,李健林不可能再眯着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可是一年捱一年,加起来,我拉来的项目少说有1000万了……”
陈一天很惊讶。
“就算不按业务提成,这几年我的设计呢?一值一个月3000块钱?一年……三万……”
陈一天补充:“三万六。”
“对。三万六。”
“今年我也想明白了,你光说你嫂子生气,她能不生气吗?孩子都是她在管,我没操过心,她为了接孩子放学,换了离家近的工作,家里家外都是他,我只负责把工资交给她,然后闷头做我的图。”
陈一天担心有什么误会,问师傅:“你们这么多年的搭档,没有就此谈过?”
陈哲节奏紧凑地喝酒,咂么一口说:“以前没谈过。我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就都没谈。可是没想到,他认为的理所当然,和我认为的理所当然,不是一回事。”
“那还是谈过了?”
“谈过了。”陈哲很沮丧。陈一天从未见过他这样。
他说:“最近不是新招个财务吗?那个卢姗走了。”
听到卢姗的名字,陈一天移开眼睛。
“新来的财务是谁?你知道吗?”
陈一天摇头。
“是李健林老婆的姑姑还是姨来的。”陈一天反应低迷,陈哲努力挤出一点八卦信息:“李健林老婆不干了,他跟卢姗那点事儿,他老婆哪容得下,发现就开始布局了,闹到最后,找了亲信来接掌财政大权,李健林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中年人嘴里说出男女之事,总带着点逛早市般的大方随意。
关于卢姗和李健林的关系,他之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诡秘表情和窃窃私语。
这下子坐实了。
说实话,他有很强的不适感。
但是陈哲的重点不在这。他继续说自己和李健林的是非。
陈哲说,年初他明确跟李楗林提过,他说了家里的难处,为孩子着想,想买个学区房,沈阳的皇姑区、沈河区教育资源比较好,但房价也高,希望李健林把这几年合作的钱给他结了。
账都在陈哲脑袋里,一个一百平的学区房,在当时的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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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只需要40万。他觉得以他为海鹰机械做的贡献,这个数不算多。
而且,他并不是明火执仗地跟李健林要,而是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难处,他觉得是给了李健林台阶。
李健林当时点了头,说等手上的两个活结了,账上有了活钱,就想办法给陈哲支一些。
年初到卢姗离职,大半年时间,陈哲又跟李健林提过两次,没有结果。
直到后宫当政,财政大权被回,陈哲再找李健林时,李健林就明确告诉他了:钱的事,他说了不算了,也不会给了。他拐弯抹角地说,几年来陈哲的价值,海鹰机械已经以工资的形式体现了。
再没什么好谈,只好一拍两散。
青菜和海带、土豆片、莴笋、蘑菇都没动,摆在桌子上,两人聊得太投入,忘了吃。
只把三盘肉清空了。
陈哲一口接一口地喝,一杯接一杯地倒,陈哲也没拦着,一瓶白酒终于见底,故事也讲完了。
陈哲说:“你嫂子到现在还愤愤不平,我说没什么。我这几年就是说得太少,做得太多,吸取教训,我得把这事再弄起来。”
陈一天跟服务员要了一壶茶水,看样子,醒酒茶陈哲也喝不进去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陈哲说:“小天,你等着我。我不可能就这么沉寂下去,我也想住大房子,请个保姆干家务,让老婆去美容院做脸……到那时候,你来找我,我带着你干……”
※※※※※※※
离矿中最近的银行在公交车站附近。
那地方以前是个村,几经行政区划更迭,现在勉强称得上商圈。
对市民而言,有早市就叫商圈。
对地产商而言,甭管比例尺大小,画个圈能圈进去的,统统叫作商圈。
于乔和孙灵君步行“下山”,矿中学生把上学叫上山,放学叫下山。
站在atm前查余额。
机械女声提示操作,于乔点了“余额查询”选项。
画面一转,俩人头同时凑过去,4000元。
确认只需十分之一秒,屏幕反光,映出两个少女的头部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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