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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吓我一跳
于乔不知作何回应,她心里气翻了,“操操操”“要你管”“最牵挂你还不快走”……可表情就是木木的,犹豫不决时,陈母开口:“咦?乔乔你都认识呀?”问的林小诗。
林小诗挽起包,乖顺地回答陈母的话:“陈一天对这个妹妹没的说,我们见过几次,都很熟了。”
※※※※※※※
等到陈母真的要喂他时,陈一天又一脸嫌弃。
最后用了奶奶的办法,把饭和菜和在一起,捣碎了,假装韩式拌饭,把床头抬高,陈一天靠着,自己用勺子吃了。
当晚,陈母执意要陪床。
陈一天的意见,她刚回国,时差还没倒过来,陪床太遭罪,让她和奶奶回家睡,留于乔在医院。
奶奶和于乔也同意。
但陈母执意不肯,她说反正时差还在,晚上肯定睡不着,索性留下来陪儿子。
其他人再劝,她就说想尽量多陪陪儿子。
走之前要把碗筷洗干净,一并带走。陈奶奶和陈母你争我抢地出了门,于乔跟在后面,陈一天把她叫了回来。
四人间病房,没有其他患者,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过来,过来。”
于乔走过去,坐在床沿,顺手用纸擦桌子。
“有话对我说?”陈一天探询。
“没有。”
“你上周也没跟我说话。”
于乔想了想,上周陈一天在家呆的时间短,是没说上几句话。
“疼不疼?”于乔示意他的腰。
“有点儿。”
“……怎么弄的?”四目相对。
“饿的。本来就饿,还被叫去搬东西,肚里没食儿,腰上没劲儿。”
“她怎么说是旧伤?”她指林小诗。
“可不就是旧伤么,饿的伤,你知道我受伤之前想吃啥?”
于乔怎么会知道。
“就想吃你做的蛋炒饭!不不不,葱花炒鸡蛋,油冒烟了,抓一大把葱花哗!”陈一天说得一点没错,于乔做饭最喜欢放葱花,爆锅用葱花,出锅撒葱花,恨不能拿葱花当主料。
于乔噗哧一乐。
“我怎么觉得你不喜欢她呢。”
“谁?”
“让你多吃点,说我最牵挂你那个。”陈一天没说名字。
于乔擦净桌子,在找装脏手纸的地方。陈一天拿下巴点了点床头柜边上挂着的塑料袋,里面已经装了一点垃圾。
“对了!”提到林小诗,于乔瞬间想起一件事。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旧信封,皱巴巴的。
放到桌上。
“啥啊?”
于乔舔了舔嘴唇,又把信封拿起来,把开口朝向陈一天,里面有一沓旧钱,目测一千多块。
为了打消陈一天的疑虑,她一股脑都说了。
“中奖了,这是奖金。我和孙灵君一人2000,我花了几百。”剩下的交给陈一天。
于乔想了想又说:“本来想让你替我着,以后学、生活,能顶一点事。但是你这样……这钱就当作医药吧。”一副潇洒神态。
把陈一天气乐了。
他又详细问了这笔钱的来路,故事听上去很扯,又似乎中规中矩,疑点尽散,倒也说得通。
说起这件事,于乔越讲越兴奋,线索就是她和孙灵君如何一步步否定骗局的推断。
陈一天听得直乐,掐着于乔的后脖颈子捏几下:“行,我们乔乔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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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第大早,林小诗就来了。
她又换了一身衣服,学院风开衫配同色系格衬衫。因为身材骨感,穿格子也不显胖,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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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弱不禁风。
陈母适应了医院,罗了陈一天的毛巾、衬衫、袜子去洗。
林小诗似乎和陈母很投缘,二人在洗衣间相谈甚欢。
陈母面有倦色,林小诗问陈母是否没睡好,陈母直言时差还没过来,昨晚基本没睡。
林小诗忙问:“阿姨从哪里回来的?澳大利亚还是新西兰?”她昨天扫了一眼陈母搭在床边的风衣,内衬有品牌标,是个澳洲品牌,价位不低。
陈母答墨尔本。果然。
陈母正在手洗几个衣服。
林小诗闪身出去,打了一壶热水,兑进凉水里。
陈母这几年厅堂常上,厨房鲜入。她打了肥皂搓了衣服,发现没处放,陈一天这只有一个盆。
林小诗轻轻拈了袖子,眼疾手快地接过来,在相邻的水龙头下冲洗。
她冲完一件,拿回病房晾起来,再回来接陈母手里的另一件。
气氛很好。陈母递过衣服时问:“听陈一天说,你们大四基本没课了?”
“是呀,现在国内高校也注重实操,有去实习的,有准备考研的,有直接签了工作的,还有准备出国的。所以大四了,学校也愿意给我们行个方便。”
“那小诗有什么打算?”提到这个,陈母惆怅不已。她老是摸不准儿子的脉,越洋电话里,陈一天只是哼哈答应,陈母的提议他从未积极响应过。
“我呀……”林小诗斟酌词句:“我还没最终确定。家里给联系了一个旱涝保的稳定工作,我爸动用了他的人脉资源。可我总觉得,我生在这,长在这,工作还在这,一辈子望到底了,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呀。”
陈母睁圆眼睛点头,表示认可。
她看出林小诗和自己儿子不一样,她更擅长表达,在基本的人际交往原则里,言语勤的人肯定少吃亏。
陈母从这番话里,又提炼出两个信息:第一,林小诗家境不错,父亲给找了“稳定工作”,要么是公职人员且身居高位,要么是地方企业家,与政.府来往密切。第二,林小诗也不是徒有其表。外形、气质俱佳,擅长交际这些都是已知的,更难得的是,她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不是腹中空空的花瓶。
有思想遇上有思想,爱折腾遇上爱折腾,两人差了一个辈分,却有一见如故之感。
“不错呀,你才二十几岁,不安于现状,就要勇于跳出舒适区。别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后悔。”
林小诗接过衣服,连忙接道:“您说哪里话,我到了您的年纪,都不敢奢望能有您的眼界和见识。”
陈母问她具体打算,她说想出国:“澳大利亚或者新西兰。”
又补充道:“家里建议去英国,可是英国学比较贵,又不允许边上学边打工,我也不想给家里添负担。”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哪有什么负担可言。
陈母叹道:“小诗,不瞒你说,我这个儿子,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机灵,我也就烧高香了。出国的事,我从去年就跟他说,他就是不同意。也不知道他牵肠挂肚个啥。”
林小诗沉默。
“我这个儿子,跟我惜墨如金。多一个字都不说,出国的事不应承,我就问他有啥打算,他说没有。”
林小诗轻咳一声,凑近一些,隔开水声说:“阿姨,陈一天是个有担当的人。这也正是我……这也正是他让人担忧的地方。阿姨,我跟您投缘,也大致知道您家里的情况……”
见陈母没有反感,继续说道:“他为这个妹妹,牺牲太多了。”
陈母:“嗯?”远隔重洋,这几年陈家发生的事,她显然知道最少的一个。她和陈父早就断了联系,所以陈一天开口借钱的事,她也不得而知。
陈母这个反应,林小诗倒不知从哪说起了。
“于乔她……”这个妹妹肯定不是陈母生的,但具体什么来头,详情未知。
“洗这么长时间!要开染房吗?”
两人顿时噤声,陈一天站在水房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近两天留评的小妞儿们。
我不会说漂亮话,只是想着,把故事尽量完整、尽量立体地呈现给大家。
笔力有限,阅历有限,力有限,我在尽心尽力地写最后几万字。
☆、红罗帐共话缠绵-62
沈阳迎宾馆。
这家宾馆在沈阳市颇有历史,当地的名人政要、社会名流,首选这里办宴席。
在这里宴请、办酒席,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这一顿李健林请客。
陈一天伤好复工,李健林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客户的翻转工装工得急,陈一天一住院,公司里几个设计员抓了瞎。
让他们干活还行,出方案道行不够。
没有骨架就没法填肉,这个工装的设计迟迟无法启动,客户方已多次催告。
陈一天一上班,李健林就急吼吼布置任务,让他放下一切先干这个。
陈一天摒弃杂念,按步骤出图,设计制造同步,如期交了差。东西交付客户了,李健林性情大变,大宴群臣,地点就设在沈阳迎宾馆。
十月的盛京城北,空气里都是阳光晒爆豆荚的味道。
沈阳迎宾馆在北陵公园辐射半径内,古木参天,闹中取静,低矮的俄式建筑倒成了点缀。
皇脉地气,更与楼宇参天的青年大街不同。
席间,李健林说了场面话,说公司的发展仰仗各位、说在这个项目里他看到了每一个人的付出、说公司的愿景、说留下的才是真正的朋友,中途退场的都是逃兵……然后稀里糊涂灌了陈一天好几杯酒。
酒把血液烫热的节骨眼儿,李健林搭着陈一天的背,说了两句体几话,层层递进,滴水不漏。
他说你不仅要传授,新人的新思路、新点子你也要吸纳,不要人家一张嘴就否定。又说设计这块是海鹰机械的王牌,太重要了,他准备帮陈一天充实队伍,他花了好大力物色了一个人选,现在正在谈,让陈一天做好准备,等那人来了,帮陈一天分担一下,各自负责一块,互相审核。
陈一天再木讷,职场阅历也有一些,散了席,他咂摸着这番话往外走,在大厅里碰上了卢姗。
卢姗穿着正裸粉色丝质礼服、正红色高跟鞋,头发高高挽起,露出天鹅颈,上面还残留着仪式上洒落的花瓣。
她手时挽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据说结婚当天,新人都有异于常人的气场。
但是在当时,旁边的新郎存在感很弱,满场人的目光都被卢姗吸引去她很美,像吐纳了百年日月光华的玉。
她没有扭腰摆臀的谄媚动作,甚至内心懈怠,疏于应付,但面色平和、姿态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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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足了嫁入豪门的新娘架子。
只有陈一天,只有陈一天看到了她内心的懈怠。
李健林一行被迫停下来,这对新人占据了大厅中央,周围来往的,都是告别的宾朋。
有人要合影,三人五人的,七八个人的,把新人当作人肉背影,卢姗保持着三分倦怠七分礼貌,一一应付。
陈一天身后,有人先发出一声赞叹:“这新娘不错啊!”来自卢姗离职后来的一个设计员。
紧接着就有人发现:“那不是卢经理嘛!”“噢呦!我操!”“这么巧……”
有人意识到什么,绝大多数人都沉默下去,两个新来的走在后面,绕着大厅走向转门,头像指南针一样,始终对着人群中的卢姗。
李健林全程没什么异样,没作任何停留,径直走向停车场。
一行人各自上了车,陈一天正欲上李健林的车,听到陌生的女声喊他:“陈先生!”
穿制服短裙、黑色中跟鞋,低低地挽了发髻、别了蝴蝶结的服务员追上来。
她递给陈一天一块糖徐福记牛轧糖,婚礼常用糖,没什么特殊的。
陈一天接了。服务员说:“新娘让我给您的。”
陈一天转身上车,打开车门的一瞬,服务员又说:“她让我跟您说谢谢。”
※※※※※※※
沈阳的秋天,会有一段“盛放期”。
天空极致清澈,大地无比坦荡。
市场上突然摆满了应季水果,都是应该应份的获。
一切都恰逢其时,青苞米最便宜,因为他们来自大地,而不是大棚。
不管前两个季节你经历了什么,这个时期,你仰头望天,都会觉得天地万物浑然一体,你本就应该如此,不必矫饰。
接下来的某一天,你走下楼、走上街,发现落了满地的树叶,而就在前一天,它们还好好地长在树上,绿意盎然。
“盛放期”结束,会下两场雨,沈阳就此蜷缩起来。
陈一天出院的同时,陈母登上飞往南半球的飞机,陈一天“偶遇”卢姗结婚后,海鹰机械的工作复杂起来。
李健林践诺不若使命,不知从哪挖来个设计师,与陈一天共事。
此人嘴上功夫最是了得,一个简单的设计,他会扯上国际机械学会本期会刊上发表的某篇学术论文,提炼两个单词,生发开去,说我们就用automaticassemblyline的理念来设计。
而干起活来又是个废柴。
设计软件的快捷键都找不到,每个操作都是从菜单栏上发起的。
底下几个设计员不知所云又各怀心思,看“新师傅”跟李健林走得近,就有积极贴脸主动站队的;看“新师傅”瑞典、欧洲的东拉西扯,也有开了眼瞧不上眼下土鳖活的;剩下一个半个踏实孩子,顶了两天黑眼圈,活没熬出来,身体先叫停了,不是发烧就是耳鸣。
学校里,各种招聘会、宣讲会多了起来,陈一天很少住宿舍,听大炮说,确实有用人单位躲过看门大妈进了寝室,游说毕业生与之签约。
大炮说单位还不错,可能是真的招不到人,或者真的想招优秀的人。
一场秋雨一场凉。
陈一天只穿一件藏蓝色夹克外套,从里到外打着冷颤,走进小区。
楼洞里站着个男人,身材清瘦,面目模糊。
这小区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住户,这人陈一天不认识,他爬了几级台阶,被那个男人叫住了。
陈一天把他请进屋。
这男人充其量身高一米七五,因为瘦加上微微驼背,更显得矮。
他手上只拿着一个无纺布袋子,蓝色的,上面印着“巨人教育”字样,小升初培训,省实验、育才退休返聘师资,小班授课,一对一订制课程之类。
袋子里只装了很少的东西,他把袋子上口整体打了个结,进了门,随手把袋子搁到鞋柜旁的地上。
陈一天跟陈奶奶介绍,说这是于乔住院时,隔壁床小姑娘的父亲。
语毕,陈奶奶终于认出了他。
那小女孩和于乔年龄相仿,住院期间一直是爸爸照顾,于乔跟奶奶说过,她妈妈、弟弟和奶奶只来过一次。
虽然在同一个病房,可小女孩的症状和于乔不一样,她会发烧,于乔不会。
那位父亲说明来意。
他听说于乔的病治好了,就想着来看看。因为女儿出院后念叨于乔好几次。
奶奶把人让进她房间,陈一天倒了茶。双方都没什么客套话,那男人双手交握,放在两腿之间,就那样默默地坐着。
奶奶轻声问:“那你闺女,她……”
不用她问,男人也会说。“出院后试了几种偏方,怎么都不行,最后不到半年……”
“我女儿就是那样,再难受也不哭不闹。她走以后,我儿子跟我说,姐姐走的前一天晚上,送给他一件礼物。”
“我们都不知道。”
“我女儿说:姐姐可能活不长了,我实在没有什么留给你。”
“她送给弟弟一套三角尺。她生病前用过的,上面还沾着油笔印……”
男人双手交握抬起,放在鼻翼两侧,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嗡声嗡气地说:“她活着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给她的太少了……”
奶奶连连抹眼泪,连连叹气,陈一天心里也不好受。
良久,男人深吸口气,接着说道:“我听说你家的孩子治好了,我就想,无论如何,我也要来看看。当时你们转院,我们出院,你妹妹给她留了地址。”
确实有这件事。
当时于乔留了地址、电话,对方送她一件礼物。陈一天记起来了。
于乔没走远,她被奶奶派出去,给邻居送吃的,很快就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被陈一天拉到角落里,说家里来了不寻常的客人,是怎样的情况。
于乔当然记得。
她记得那个女孩,记得她被抢救的夜晚,记得她被骄纵的弟弟,记得那个视孙女如瘟神一样的奶奶,也记得她送自己的礼物,记得那个仓皇无措的爸爸。
那是1999年,现在是2001年。
而现在,那个女孩的爸爸站在于乔面前。
于乔有种感觉,不是女儿去世了,而是爸爸被遗弃在世间。
在奶奶的房间里,失去女儿的爸爸先是拉过一把凳子,放在身边,于乔乖乖地坐过去。
他低声念叨:“两年了,变化这么大了……我快要认不出你了……”
然后,他瘪着嘴哭起来。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陈一天的角度看,两人身高差不多,于乔反倒更猛一些。
一个渐次生长,一个垂垂老去。
于乔很淡定,她第一次见到中年男人哭,不是悲戚,不是哽咽,是流下眼泪,吸溜着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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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哭得如此猛烈。
那个男人摸她的额顶,摸她的肩膀,摸她的手臂。把她的手臂翻过来,手腕内侧是健康的肤色,青色血管隐约可见。
当年在病房里,两个孩子身上都有淤青。
奶奶留客人吃饭,对方再三推辞,说下午还要赶回家,孩子他妈下午做小时工,他要回家做晚饭。
陈一天送他下楼,于乔追出来,拿出了病逝女孩送她的礼物。
这是世界上最朴实的项链吊坠,就是普通的桃核,圆圆的,上面布满沟壑,瓤被挖空了,两侧各切去一块,做成一个小筐,带提手的。绑了一根红绳,因为在女孩的脖子上戴过很长时间,红绳已经显旧了。
于乔把它装在信封里藏,拿出来时,还是两年前的样子。
小区杂草丛生的绿化带旁,不知谁家的仿红木沙发,斑驳陈旧,要不了,摆在外面供人纳凉闲坐。
陈一天亲眼看着那个男人坐在上面,把核桃项链拿出来,往自己脖子上套,成人的头围太大,套不上去,他又取下来,小心翼翼好。
他递给陈一天一支烟,自己点着一支。
“兄弟,你们是怎么治的?都说是治不好的病,邻居、亲戚、医院的大夫、我妈、还有我媳妇……都说是治不好的病,你们怎么治好了?我怎么就听了他们的呢,我怎么就没坚持呢……”
陈一天把烟夹在手上,拒绝点燃。他在挣扎,此刻也想抽一口。
“兄弟,你是好样的,你们家都是好样的。她真的什么都没争,什么都没要,那药那么难吃,给什么就吃什么,让出院就出院,一句怨言都没有。我他妈的怎么就没坚持……下辈子做别人家的女儿吧,爸爸不合格,爸爸对不起你……”
那个男人捂着脸,又呜呜地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开会开到现在,我感觉现在我已经不分泌雌性激素了,劳动力不分性别。
抱歉,更晚了。
☆、红罗帐共话缠绵-63
据奶奶说,陈母走的时候很是忧心。
陈一天一出院,她就即刻与之深谈。
主旨只有一个:希望他对学业和未来有所规划。
如果他没有,作为母亲,她希望儿子听她的安排,赶紧准备语言考试,她负责联系澳洲的学校,她只管到这一步,读完研究生,陈一天可以自己选择回国还是入籍。
如果他有自己的规划,作为母亲,她希望儿子跟她说,让她了解,又或许,她可以出谋划策。
最后,陈母仍旧表示,她一直相信自己的儿子,陈一天从小到大没让她操过心,她从不怀疑儿子会认真经营自己。
与此同时,她又说,她的前半生就走过很多弯路,一是学无所成,虽然生意做得不错,人脉也有一些,可总觉得胸无点墨,学历不够,处处掣肘;二是婚姻选择。她说,别只说女人结婚等同于第二次投胎,男人何尝不是?选个与你并肩前行的人,以你的目标为目标,以你的立场为出发点,事事为你着想,为你加油打气,这样的伴侣才能成就你。如果你选的人本身目光短浅、生活能量不足,会拖住你的脚步、分散你的力,影响人生中的关键时刻和重要抉择。人生能有几次抉择呢?一步错,以后多少步都追回来。
陈一天全程沉默以对,未置一辞。
陈母本想让陈奶奶劝劝陈一天,奶奶对这个儿媳,不,前儿媳,本就止乎礼,从未发乎情,她无法认同陈母为陈一天画下的空中蓝图。
陈奶奶说,上学的事她不懂,工作的事她也不懂,她只管让孙子吃饱穿暖,有生之年看孙子乐呵呵的,她能做什么就做些什么。
不反对,也不支总之没有统一战线,相当于软顶。
所以陈母走那天,林小诗前来送机,就让她有忘年知音之感。
※※※※※※※
矿中是流水的学生,铁打的社会青年。
于乔的宿舍换了一批人。
上上届学生毕业了,又有初一新生入住。
那两个初三学姐也卷铺盖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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