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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吓我一跳
孙灵君赶紧上前解围。
她吊着膀子硬挤进三人中间,说:“小天哥哥,别误会。我是于乔同学,我俩是好朋友,我们跟一班打篮球,她们使坏咬人……”说着试图抬起胳膊,发现牙印被纱布挡住了。“我们就和他们打了起来。他们是……他们见我俩被打了,上前拉架的。”
陈一天面色缓和不少。
孙灵君接着说道:“我们没吃亏,他们更惨,有一个已经住院了。”
轮到李远航向孙灵君投去感激的目光。
☆、红罗帐共话缠绵-66
当天离开医院前,陈一天跟于乔的班主任谈了好久。
久到于乔替班主任担心,怕陈一天把班主任暴打一顿泄愤,甚至担心陈一天酝酿把矿中告上法庭。
一场别出心裁的篮球比赛,以损兵折将场。
陈一天跟班主任告别时,医院里的矿中学生走差不多了。
一行人走出医院,天已擦黑。消毒水味灌满胸腔,突然呛一口冷空气,呼吸道被冻得生疼。
不知为什么,没见孙灵君家人来接。
李远航护送她回家。
陈一天打了一辆出租车,于乔坐进车后座,伤处肿的肿、疼的疼,从座位右侧蹭到左侧有点力。
按照以往习惯,陈一天会坐进后排右侧。
可是今天,他在于乔龇牙咧嘴地挪屁.股的同时,坐进了前排副驾。
车在渐沉的夜色里,由郊区驶向市区。
于乔的手指甲掉了,此刻疼痛感觉无限放大,她咬紧牙根,一路无话。
出租车驶到陈家楼下,陈一天打开后门,于乔钻出来时,陈一天才说了一句话:“我替你请假了,这周你都不用去上学。”
对于乔而言,2002年光怪陆离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几次。
眼下另有一件:于香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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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
于香站在门里,陈家温暖的光罩着她,母女长久未见面,于乔有种恍惚感。
大概刚到不久,于香还保持着江南的穿衣习惯。
长款腰毛衣配微喇牛仔裤,上衣是酒红色的,衬得她肤色不错,35岁的女人勇于穿修身的款式,说明对自己身材存有基本的自信。
毛衣下摆一圈同色蕾丝,2002年流行这玩艺儿。
于乔觉得,要不是那圈蕾丝,她妈就够得上“时尚”标准线了。
可惜,爱美和时尚不是同一概念,爱美做加法,时尚要做减法。
于乔换鞋期间,陈一天站在她身后等着。
扫了一眼于香略显丰腴、红润的脸,又扫到那一圈蕾丝,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奶奶又做了一桌好菜。
从于乔进屋,于香就跟在她身后。
一会要帮她提书包,一会要扶着她,亲切而不知所措,一个实质性的忙也没没帮上。
难得人这么全,奶奶很高兴,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陈一天简述了于乔受伤的来龙去脉,完全不给于乔插嘴的机会。
于乔残了一个手指,
按说拿勺子吃饭没问题。
可她拿勺子剜了几下,硬是送不进嘴里。
于香见状,立刻接过勺子喂她。
于乔接了几口,前一口嫌米饭太多,没味道。后一口嫌汤太烫,咽不下去。
于香对她满眼宠,纵容她的骄气。
陈一天实在看不下去了,跟于香换了位子说:“你妈坐了一天火车,累了,我来喂你。”
于乔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翻白眼。
果然,陈一天的效率高多了。
一大勺米饭一大勺菜,饭菜交替着送到于乔鼻子底下。
菜也由不得她选,几盘菜,一勺一勺挖过去,把于乔撑得直翻白眼。
陈一天边喂边说:“多吃点,肯定饿了,打架太体力……”
……
了餐桌,奶奶拉着陈一天帮忙洗碗,回头对于乔说:“不用你俩帮拾,跟你妈回你自己屋,你妈有话对你说。”
说完转身走了。
于乔发现奶奶的背影有些许落寞,可能是错觉。
十分钟不到,于乔就冲出房间。
站在陈一天门口,她眼里蓄满眼泪,强忍着没掉下来。
举着掉了指甲、裹着纱布的食指,颤抖着嘴唇说:“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语毕眼泪就奔涌而出,哭得凶猛,浑身发颤。
陈一天原本躺着,闻言只好坐起来。
于乔又跑去奶奶房间:“呜呜呜”
语不成声,哭得梨花带雨。
奶奶拉她坐在床边,又半揽她入怀。
伸手帮她擦眼泪,擦着擦着,自己的眼泪也掉下来。
于香此行只有一个目的,接于乔回江苏。
她事先跟奶奶电话沟通过,情况是奶奶跟陈一天说的。
于香说,她托了以前的老客户帮忙,给于乔找了一所学校,她可以去当插班生。
她这次回来,就是专程接于乔的。
完全出乎于乔意料。
她问爸爸的债还完了吗?
“嗯?”于香一愣,这个谎撒得太久了,于乔深信不疑,可是于香早已疏于记忆。
“没有。”
于乔疑惑。
“你爸爸他……不是欠债还钱那么简单,我尽力了。”
“他现在在哪?”
“还在坐牢。”
“两年前就坐牢,现在还在坐牢,既然一直在坐牢,为什么今天来接我回去了?”
于香一时语塞,这哪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我不回去。”于乔鼻翼翕动,毅然决然的语气。
“乔乔,妈妈确实有些话没跟你说,但妈是为你好,妈让你离开家也是为你好……”
于乔没接于香递过来的纸巾。
她吸溜一口鼻子,语气更加平静地说:“我不回去。”
※※※※※※※
是去是留,是南是北,是坚守还是放弃,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能做几分自己的主?
陈一天知道于香要带于乔走,才给于乔请了几天假。
刚好于乔打架受伤,休假一并养伤,顺便整理行程对于乔而言,更需要整理心情。
关于爸爸的事,于香跟女儿说,等回了南京,慢慢跟她讲。
父女亲情浅淡,本没太大影响。
于乔只是借此事感怀,自己终究是孩子,她目之所及、耳之所闻,原来并非真实的世界。
陈一天、奶奶和于香一起瞒着她,瞒了这么久。
借此生发开去,不知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过去或是未来,不知还有多少事,是她无法左右的。
她没有张罗去上学,也没有积极地准备行程。
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举着那根肿胀的手指发呆,脸也没洗,头也没梳,吃饭也味同嚼蜡。
但心理再抗拒,也没有人站在她的立场帮她说话。
奶奶在打包杂粮,都是老家的亲戚自家种的,黑豆、绿豆。
还装了当年采摘晒干的蕨菜,让于香带回南京,用清水煮了,蘸酱吃。
有几次,于乔见奶奶在厨房忙碌,接水的空当,对着水流轻轻叹气。
陈一天去了海鹰机械一整天,拖着疲惫身躯回来,说把这几天的工作安排好了,明天带于乔去北镇看王大夫。
他这么一说,于香马上响应。说一定要去,而且要买些贵重的礼物。
某种意义上,王大夫是于乔的救命恩人,也是于香一家的恩人。
于乔默默翻了个白眼。
自从得知于香要带她走后,她处处看她妈不顺眼,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陈一天用目光征询于乔的意见,于乔横横地说:“要么她去,要么我去,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于香也来了气,胸脯起伏不定,张了几次嘴,又把话压下了。
对陈一天和于乔而言,北镇是多么熟悉!
还是家附近始发的公交车,还是终点站换乘,还是要坐三蹦子,还是要跟三蹦子讲价钱……
从1999年到2002年,相差8岁的一个少年和一个女孩,无数次往返在这条路上。
每次怀着不同的心情。
从无望中来,奔希望而去。
两人没给王大夫准备礼物,空着手去从公交车。
陈一天揣了于乔打架那天的血小板化验单,数值在参考区间内,没有向下的箭头。
这一次,奶奶坚持要送到公交车站,于香也跟着。
风和日丽的冬日上午,陈一天和于乔上车,习惯地走到最后一排,于乔坐在靠窗位置,陈一天紧挨他坐下,像寒来暑往的许多次一样。
车开动的一瞬间,于乔看向窗外。
夜间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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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了厚厚的霜,此刻化开了一点,她调整眼睛的位置,刚好看到了奶奶。
还是那件常穿的灰紫色棉袄,奶奶捣腾着小步,跟着车往前走。
她一会看车,一会看脚下,走得很小心,也很急切。
奶奶没有擦眼泪的动作,但于乔就是知道,奶奶又哭了。
公交车出了站,速度越来越快,拐进大路,奶奶不见了。
车里只有零星几个乘客,于乔跪在车座上,下巴担着椅背,看奶奶的身影消失。
深冬的黄河大街,只剩凌乱车马,不知所终。
于乔坐正,心里仍有几分酸涩挥之不去,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用指甲划玻璃上厚厚的霜。
指甲与玻璃的摩擦声很刺耳,霜花簌簌落下。
陈一天“咝”了一声,厉声道:“行了!别整天哭叽叽!”
于乔了手。
隔了会,他又轻声说:“奶奶本来就爱哭……”
☆、红罗帐共话缠绵-67
从家到北镇,是从沈北郊区到市内,再从市内向东出城。换乘后,视野里的景色有了些微变化。
积雪更厚些、更白些,街上商铺渐渐稀少,路越走越窄,楼群远去,迎面一条小路,两侧是低矮的民房。
见于乔情绪平复一些,陈一天准备开口。
“别怪你妈,她最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于乔反问:“那你呢?”
“我和奶奶也不想。”
车子出站,刚上车的人里有一对小情侣。两人交握着手,对抗车厢的晃动,女孩子头发染焦了,枯草一般。男孩把她护送到座位,待她坐下后,把
双肩包摘下来,放到她的腿上,顺手捋了捋女孩焦黄的头发。
于乔回目光,仰视陈一天:“哪个更不想?”
陈一天刚想进一步措辞,想说你妈也很不容易,她把你送出来,回去独自面对恶劣的形势,其实是在保护你……
没想到于乔问出这句。“嗯?”陈一天没反应过来。
“哪个更不想?不想让我受到伤害,不想让我妈受到伤害,哪个更不想?”
陈一天眨眨眼睛:“……有区别么?”他被工作折磨得未老先衰,脑子跟不上了。
“没有区别么?那是你另有最不想伤害的人?”
在某一时刻,于乔和于香何其相像。
她的眼睛盯着你时,眼尾明明是了,却抛开一个上挑的弧度,引人遐想。
于乔十五岁,时间关系,两人共处时间大大减少。
年龄关系、经历关系,陈一天不能再当她是无性别的小孩。
他始终如一、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又谨小慎微地与她保持距离。
这是于乔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她怀着朦胧的心思,东突西撞,老也说不到点子上。
一问一答几个来回,于乔觉得自己所言和心中所想背道而驰,急得眼睛都红了。
此刻的于乔,让陈一天有点怕。此前有那么几个时刻,他也对于乔心生恐惧,于是他瞅准机会切断话题。
“不想走?”
“反正我不走。”脑子打了结,说出的话也是硬的。
“为什么不想走?”
是啊,为什么不想走,当年被于香丢下,独自面对陌生的世界。
气候、语言、饮食、人际关系,全部是陌生的。
她无知无畏地一一适应下来。
这对十一岁的女孩来说,是难以言说的艰辛。
幼年失恃,母亲奔波劳碌,父亲不知所踪,她只有敛孩子心性,与无血缘关系的奶奶和小天哥哥相濡以沫。
为什么不想走?是对苦难的留恋吗?
这算什么理由呢。
满眼可见法国梧桐,四季可听江涛拍岸,冗长的夏日里,穿梭于胡同深巷,上学路上随便进一家早餐店,唆一碗鸭血粉……
从逻辑上讲,这才是于乔该过的生活。
回到南方,回到妈妈身边。
于香虽然是个顶不着调的妈,可她终归是于乔的至亲,是于乔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有血缘关系的人。
是于乔的庇佑,也是于乔的牵念。
母女团圆后,当妈的以小营生维持家计,做女儿的早出晚归完成学业……
在异乡温和度日,细碎时光中,一个老去,一个长大,这是于乔归位后,可预见的未来。
可于乔就是不想走。
她并非自虐般留恋苦难,于乔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她是习惯了。
她习惯了秋裤、羊毛裤、外裤的冬季装扮,习惯戴着耳包、着膀子走在咔哧咔哧的雪路上,习惯了矿中食堂的小白菜豆腐汤,习惯了那条与黑水
河相伴的土路,习惯了沈阳春天肆虐的风沙,习惯夏日入夜的凉爽,习惯了吃鸡架,吃炸串儿,习惯了小店里的韩式石锅拌饭……
她习惯了身边的人。
青梅竹马的富家子包括,宽肩膀、胸围惊人、大嗓门儿的朋友孙灵君。
矿中宿舍里,她从下铺搬到上铺,床单上再也没有泥脚印子。
她不再是小碎催,终于有力量支配学妹关灯、锁门,下晚自习后,不必噤若寒蝉、蹑手蹑脚地脱衣上床她混成了学姐。
在于乔眼里,苍蝇一样盘旋在矿中的社会青年也不是十足的恶棍。
他们皆因种种原因,过早辍学,比如李远航,林小诗那次意外到访,反倒加深了彼此的印象,成就了二人另类的朋友关系。
最重要的人,还是奶奶和陈一天。
她喜欢吃奶奶做的饭,喜欢陪奶奶去浴池、去买菜、去楼下纳凉。
她愿意一辈子过这样细碎的日子。
她喜欢陈一天。
※※※※※※※
将近中午,到达北镇。
王大夫桌上竖了牌子:今天下午不接诊。
他为了接待陈一天和于乔,把下午的工作都推了。
不知道是不是普遍现象,中医医术湛的人,尤其是年长的老中医,总给人一种容光焕发之感。
王大夫奔70岁的人,完全没有老态,面色红润,目光迥迥,心思缜密,举手投足倒像个年轻人。
陈一天提出请他吃午饭,他摆了摆手说:“现在还不用你请。”然后把微低下头,眼睛从眼镜上方瞟着陈一天说:“你知道你大爷我一天赚多少钱
吗?”
陈一天还真不知道。这家小诊所开了十几年,在北镇地界是有名的。
王大夫中医西医都通,年轻时做过骨科手术,给人接骨也是一把好手。
来找他看病的人,心脏病、糖尿病、皮肤褥疮、失眠异症、男科、妇科无所不有。
他也会看人下药,一眼望去家境好的,就开些贵的药。提着锄头找上门的,就给开个财力所能及的方子。
最近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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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于乔开药,王大夫都没钱。
屋里没别人,王大夫边起身脱白大褂,边对陈一天说:“我一天就能挣五千。”
于乔和陈一天对视一眼。
王大夫对他俩的反应很满意:“所以说,还能让你请我吃饭吗?!”
吃饭地点是王大夫选的。
北镇新开的一家海鲜自助。他说这几年生活好了,北镇也向大城市看齐,很多人不再吃香肠、肘子、猪蹄子,也奔着高雅点的食物去了。
这家海鲜自助就是冲着这个消趋势去的。78元一位,在北镇算得上高消。
王大夫虽然入可观,可他有那一代人的勤俭传统,很少花天酒地、胡吃海塞。
所以这里是他能想到的请陈一天和于乔的最合适的地方。
席间,王大夫看了陈一天拿来的化验单,又给于乔把了脉。
这一次,他把三个指腹压在于乔手腕处,轻轻抚几秒,再重重压几秒,号完了左手号右手……又频频点头。
最手,如释重负般撒了手,表情彻底放松下来,开始认真地扒虾爬子。
陈一天问怎么样?
他答什么事都没有。
陈一天又问要不要带点药走?
他说没病吃什么药。
正事办完,陈一天陪王大夫起了酒。
于乔不会说漂亮的告别话,陈一天想替他说。
可一张嘴又觉得多余,这么多年来,两个年轻人和这个老年人建立的关系,说哪一句都显得逊色了。
喝了几瓶啤酒,王大夫嫌不过瘾,提出要喝白的。
于乔有点担心,他喝酒上脸,眼皮都是红的。他红着眼皮,笑咪咪地盯着于乔说:“没事。我自己干这个的,还能给自己喝倒下?”
于乔拦不住,两人又倒了白酒……
谁说海鲜吃不饱?于乔那天就吃饱了。
另外两位男士喝了许多酒,王大夫说了许多话,多到把于乔和陈一天的话都说了。
他说:“于乔的病在我手里治好了,你们不知道我多高兴!”这大概是医者最大的成就感。
“我17岁给我爸打下手,后来赶上国家政策,我考了医专,当了正经医生,经我手的病人有多少……我自己也记不请了。”
“活到我这年纪,我还缺什么?我什么都不缺了。”
“每天来看病的堵住门口了,我真累,可是干这行的,就得这样才有意思啊。你要门前冷冷清清的,那就没意思了,干着也就没劲头了。”
“但是,我经手的那么多人、那么多病,都不算啥。你那算啥?”他对陈一天说。
陈一天有一阵子疫力低,浑身起了疹子,带于乔看病时,王大夫顺便给他开了一副药,药没喝完,疹子就下去了。
“你那算啥?你那远远算不上厉害。真正厉害的,真正考验本领的,就是你!”他又看向于乔。
“你和我的小外孙,我把你们俩救活了,我心里真舒坦。于乔,我把你当成我的小女儿,你就是我的小女儿,看见你我就发自内心的高兴。”
陈一天和他碰杯,两人各抿了一口白酒。
“所以,我的乔乔,我的女儿,要在这世界上好好活着。不管以后去了哪,我都希望你好好活着。”
话里带有几分醉意,却也情真意切。
晚场已经开始上人了,他们三人才起身出店。
北镇比沈阳还要低三五度,太阳西斜时,温度降得很明显。
于乔伸手去扶王大夫,被他躲开了。
他脚底虚浮地去开自行车锁,那辆二八自行车,陈一天和于乔看他骑了好几年。
光看这辆破自行车,真联想不到日入五千的事实。
三人在傍晚的寒风里穿过北镇商业街,侧身穿过卖臭豆腐、炒饭、煎饼果子、烤香肠的小摊,陈一天和于乔一左一右,把王大夫夹在中间。
夕阳余晖下,真的像年长的父亲带着他的子女。
走到小区门口,王大夫停下来,说啥也不让他俩继续送。
说天晚了不好坐车,让他俩赶紧去车站,到沈阳给他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窝心的话似乎已经说尽了。
于乔用围巾堵住嘴,避呛风。
她迎风站在王大夫自行车前,语塞。
王大夫把她拉到背向风的一侧,看着她渐红的眼眶说:“没事,没事,又不是见不着了。以后你多回来,明年冬天我带老伴去海南,路过你那不?
我顺路去看看你。”
陈一天怕于乔哭起来不好场,走过去拢住她的肩。
东北冬天的冷,一旦适应了就会甘之如饴。
王大夫伸手按了按于乔脑门,低声说:“咱们走到哪都别忘了这一段儿,别忘了你这个哥。”
于乔把头缩在脖子里,被风吹乱的流海遮住眼睛,不说话,猛点头。
☆、红罗帐共话缠绵-68
人生中的很多次告别,在转身的当时,当事人都不知道,那就是终点。
前些年,网上流行一个略显沉重的段子。
两位老奶奶在火车站告别。一位对另一位说:“老姐姐,你今年86岁,我今年85岁,今天很可能是我们此生见的最后一面,谢谢你坐火车来看我。”
有一段时间,这个段子在网上广为流传。短短数语,谈不上痛彻心扉,可搁在特定的时空里,由特别的人说给特别的人听,就会让人莫名感动。
深冬,太阳落山早,返城的路上,天光一层层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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