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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吓我一跳
陈一天没什么行李,如果庞傲不叫他,他大概会回家吧。
“意思你知道去哪?”
庞傲晒脑门儿冒了油,掏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挂了电话说:“行了,跟我走吧。”
陈一天:“去哪啊?”
“你不是说在家画图没灵感吗,再说,你奶那么热情,我再去她又要给我做拿手菜,我也不好意思。我带你去个地方。”
2003年夏天,陈一天和庞傲退了寝室,打了辆车,入驻北站后身的一处公寓。
这里步行即可到北站,80多平米的大开间,有基本的装修,是庞傲家投资购入的,闲置多年。
空房子里只摆了庞傲的台式机。
不知道庞傲什么时候把电脑扛来了。
几天后,陈一天也把家里电脑搬过去,俩人在这栋不伦不类的公寓里过上了不清不楚的同居生活。
上海客户的活,陈一天和庞傲就是在这栋公寓里完成的。
陈一天在海鹰机械赚的还有不少,庞傲此前没有入,可他几乎从不缺钱。
兄弟俩虽然同吃同睡,感情甚笃,陈一天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
上海那个活交差后,客户说劳务不能打到个人账户,陈一天和庞傲去就注册了一家公司。
画图之余,庞傲依旧打篮球,夏天在户外打,冬天在馆里打。
也不知在他心里,工作和篮球孰轻孰重。
毕业头一年,他把沈阳市的所有体育场、运动馆都轮了一遍。
打野球就去公园,打比赛就联系中小学和高校的篮球馆,稍正规的比赛要进体育馆,五环体育馆、火车头体育馆、奥体中心体育馆……几大场馆没有他不熟悉的。
这样一来,在沈阳业余打篮球的圈子里,庞傲也算有一号。
庞傲经人引荐,加入一家业余篮球俱乐部,成员里有个人是沈北新区经济管理委员会的。
那两年沈阳市大力倡导沈北新区建设,辽宁大学、沈阳师范大学、沈阳航空工业大学等多家高校进驻沈北,管委会也是刚刚成立,那人也是刚毕业,打篮球混熟了,就给庞傲提供了一个不错的思路。
沈北新区在大力招商引资,对大学生创业有优惠政策,还着重发展高新技术产业。
得知庞傲是做汽车和军工领域装配型架设计的,他提议向政府申请政策支持。
庞傲回去和陈一天提了。
陈一天早有考虑,国内汽车、航空航天领域很多主制造商不参与型架、模具等设计制造。通常都是外协,这部分市场需求很大,利润也高。
但是需求再大、利润再说,设计所占份额毕竟有限。
有海鹰陈哲的先例,设计基本上是是任人宰割的。所以,想要立于不败之地,最终要靠制造能力。
只做设计的话,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出一个图拿一份钱。搞不好还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比如前几年的陈哲。
2004年,陈一天和庞傲提交的项目论证书成功获批,拿到了沈北新区高新技术创业支持项目的政策和资金支持,在四台子以北拿到一小块地,用于建厂。
这次与挑战杯又有不同。
“挑战杯”毕竟是面向大学生的,理念变现只要“理论上”可行,这次要求“实际上”可行,不仅如此,政府扶持只是一部分,自筹资金也是一大块。
而且,政.府项目经是分批拨付的,一期建设完工通过验后才有第二笔,正式投产前,还要陆续追加自筹资金。
接下来,就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前几年,陈一天在海鹰机械赚的钱没怎么动,于乔没摘除脾、没换骨髓,这笔钱一直由奶奶保管。
项目获批的当晚,陈一天和庞傲走出公寓,找了家露天烧烤摊,把酒言欢。
酒流入心脏,再被心脏推入脑神经,意念的枝枝蔓蔓就此涣散。
午夜已过,庞傲划着八字走在前面,陈一天懒懒跟着。
庞傲歪歪扭扭进了小区,回头找时,陈一天晃了晃手里按亮的手机,又对他摆了摆手,让他先上楼。
小区门前一溜圆形的石球,无数经过的小狗往上面撒过尿,此刻陈一天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歪着坐在一个石头球上面,拨通电话。
响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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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无人接听。
陈一天再拨。
最近一段时间,陈一天忙于立项申请,又担心分散于乔学习力,都没怎么频繁地联系于乔。
qq留言于乔也要很久才回复,她已经很少上网。
拨第二通电话时,陈一天才意识到,现在是凌晨,于乔应该正在睡觉。
夜风一吹,酒劲上头,呼出的浊气消散在夜色里,说不出的清爽舒服,陈一天有点想睡。
即将自动挂断时,电话通了。
“喂?”
嗓音喑哑,音色粗糙,雌雄莫辨,显然刚睡醒。
单从这一声“喂”里,陈一天分辨不出来是于乔还是她妈。
他只是凭半醉半醒的一丝理智,猜测是于乔。
“喂。”他只好作模糊的回应。
“……小天哥哥……”隔了两秒,于乔才挣扎出梦境,终于意识到,是陈一天打来的电话。
“嗯。你睡觉了?”废话,将近凌晨一点,不睡觉难道要织毛衣吗?
“没事没事,我醒了。小天哥哥,有什么事吗?”大梦初醒的于乔最干净,像刚钻出地面的笋尖,水分十足,内里柔软,毫无攻击性。
“没什么事……”陈一天开始懊恼,他被马尿泡了才要打这一个电话。但是听到于乔的声音,他又百般不舍,把电话听筒使劲贴了贴。
“是不是奶奶出什么事了?她怎么了?”
“不是,没有。”
“她在你身边吗?那你让她接电话!”才醒不过十五秒,小丫头片子的斗争经验又回来了。
“她不能接电话吗?你们在哪?小天哥哥,你别让我着急,快说呀!”
陈一天没拿电话的手朝空气里按了按,想让乔乔冷静下来。“你别自己跟自己起急,我在公司里,奶奶在家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放心。”
“你在公司?”
“嗯,公司楼下。”
“那你打电话干什么?”于乔语气里只有二分烦燥,被扰了清梦,又吓个半死。
陈一天的心忽啦一下凉了半截。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
快一个月没有消息,最近一条qq留言还是二月二龙抬头的群发消息,她倒是给奶奶打电话了,可每次给奶奶打电话,陈一天都没在家,都是奶奶转述的。
醉汉陈一天感到莫名的委屈。他轻呼一口气道:“那我挂了。”
陈一天听到电话里直跺脚:“别呀别呀!打都打了,我也醒了,连话也没说。”
夜色里,陈一天的剪影骑在石头球上,两条长腿支在两侧,低头弓背,努力接电话里的声波。
“明天上课吗?”
“上呀,明天周五。”
“几点到校?你还能起床吗?”
“没事,哥,我现在生物钟非常准,不管几点睡,早上五点准醒。”
“学习紧张不?”
“……”
两人就学业聊了几句,于乔一五一十交待。
“你妈呢?”陈一天也没想好,如果这通电话是于香接的,他该说点啥。
“她还睡着呢,她睡觉沉,别人把她抬走都不会醒。”话虽如此,她还是放低音量。
“小天哥,你打电话,就为了问我这些吗?”于乔已经拖过一把椅子,坐上去,把脚搭在床尾,坐姿非常舒服,还能再聊俩小时。
“嗯……哦对了,跟你说件好事儿。我跟大炮申请那个项目成了,今天到了通知,先期资金一到位,我就真的要忙了。”
申请项目这件事,于乔是知道的。
“今天跟大炮出来小庆祝一下,喝了点酒。”你要是在就好了……
“小天哥哥,你真厉害!你的事,我跟这边的同学说了,他们也有读大学的哥哥姐姐,可他们都没有你厉害。”
陈一天换了个耳朵听电话,哪里哪里,我再厉害还不是要给你打电话汇报。
“你那边的同学没跟你说实话,谁像你,傻不拉叽的,有骡子不吹马。”
“那要先盖楼吗?”厂址肯定要有建筑,这个道理于乔是懂的。
“嗯,基建先行,同时调研设备。不过厂子规模不大,工期不会太长。”
“那你的钱够吗?”问到陈一天的痛处。
扶持资金、税优惠、土地,这些都是锦上添花。
如果你没有第一桶金,没有连续的资金流,这些又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哦!对了!我想到要给你说什么了!你那笔钱,我用了啊!”这个理由好充分啊,这通电话师出有名啊,陈一天简直要给自己鼓掌。
“我哪笔钱?你是说给我做手术准备的钱吗?那本来就是你的钱呀!为了攒那笔钱,你连保研的机会都不要了……”
放弃保研,放弃出国,放弃跟林小诗花前月下。
“我说的不是那笔钱。是那笔,一千四百六十五你拼图挣的钱。”语毕,陈一天静静地等于乔的反应。
“哎呀哎呀!你是说那个奖金……小天哥哥你没花呀?你还留着呢?还记这么清楚。”
陈一天根据语气判断于乔当时的神态,大概抱着电话,两个脚丫子搭在床尾互搓呢。
这通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
陈一天还告诉于乔,奶奶老家的亲戚,有一个小孩,可能要到他们公司来实习。
还说于乔认识这个孩子,就是那年带她去抓鱼,被踢得屁滚尿流的小石头。
小石头初中毕业要来沈阳读中专,那所中专有机械、数控之类的专业,石头家跟奶奶商量,暑假就让他过来,跟着陈一天打打下手,也顺便接触接触实务。
☆、红罗帐共话缠绵-80
在南京的日子如同修行。
于乔升入初三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翌年夏天,于乔参加中考,考了个史上最好成绩,班级排名第三,年级前二十名。
她被一所封闭式高中录取。
身边的人替她唏嘘,觉得她太过保守,她这个成绩,有望进入排名更靠前的省重点。
但于乔有自己的考虑,那所高中在中山陵一带,离市区很远,全体学生都要住校。
经历了矿中的住校生活,她更愿意独立生活。
这是一方面,她更希望远离家庭环境。
不止家庭,于乔对于香、对南京这座城市,都隐隐隔了一层。
她1998年离开,2002年回来,按理说,四年漂泊异乡,归途理应心神俱定才是。
可于乔的不安定,正是始于归途。
2002年,于乔独自坐了一夜一天的火车,翌日到达南京站。
于香接站,同行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开了辆半新不旧的丰田车,载她们回家的路上,对于乔临时改变行程导致他跑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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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颇有微辞。
他提及此事,语气平淡,可于乔心领神会。
这人对她,没有刻意树立长辈威信,可也丝毫没有拉近彼此关系意图。
当时于香岔过话题,但那男人和于乔的关系也就此定位了。
余下的初中生活里,于香继续经营复印店,于乔安心上学,业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母女相互陪伴。
于乔一头扎在学业里,她贯彻陈一天所言,认定学习是自己的唯一出路。
至于于香和接站男人的交往,她能回避就回避,回避不及,也尽量做个隐形人,不发言、不表态、不左右、不参与。
搁在健全、圆满的家庭里,于乔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有更强烈的反应,比如逆反、对抗或者心生不屑。
可于乔不一样。
成长中最关键的几年,她过得支离破碎。
先是失恃,再是垂死挣扎,她的道德标杆、评价体系已经异于常人。
也正因为这样,于乔在于香眼里格外憨厚,脑子里的弦不大够用,不求处处算计圆满,但求专心成一事。
久而久之,接站男人对她的芥蒂也幻化于无形,三人都为自己辟了一处舒适区。
中考后,于香跟于乔谈了一次。
关于于乔未来的学业、住校的起居生活,还有妈妈对她的期待种种,中心主旨列位看官尽可猜透,无需多言。
另一个话题让于乔招架不住。
于香说,于乔的爸爸,于秉哲,早已经跟她办理了离婚手续。
“你爸犯了重罪,不是还钱就能出狱那种。我去沈阳接你之前,我们已经协议离婚了。我去里面和他一起签字,领了离婚证。”
这几句话,于乔咂摸许久。
“妈,离婚不是你提出的,对吗?”一股强烈的悲伤涌出来,这是于乔离开沈阳后,第一次哭得这么彻底。
“不是。是你爸爸。他说自己想了很久,希望我能尊重他的决定,希望我带着你,好好过以后的生活。”于香伸手拖住于乔的脸颊,用拇指去抹于乔的眼泪。
“我爸他,他有没有说别的?”有没有提起我。
于香点头:“他特地嘱咐我,等你中考之后再告诉你。他不想再把你拉进更深的泥潭里……”
“妈,那些年我生病,我爸他知道吗?”于乔眼睛、鼻子红作一团,呆呆望着空气,语气透着无望。
“我跟他说了。监狱里有制度,除非直系亲属去世才准假探望。你爸他……”于香说不下去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于香继续说:“你胜叔是咱家的老客户,很多年的关系,你生病、你爸出事,他把之前的欠款都结了,还借了我一些钱,我才还清了你爸欠下的债和罚款。这些年来也一直照顾我的生意。”
于乔倒了一杯水,推到于香面前:“妈,我不管别的,我只问一点: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于香诧异:“嗯?”
“你开心吗?”
开心自然谈不上,但于乔这样宽慰自己:“与所有人受煎熬相比,这算是一解吧。”
“你不要管所有人,我们各自的结,我们各自来解,我只想知道,你自己的结解开了吗?比以前更好过了吗?”
于香睁大一双泪眼,疑惑女儿会问出这句话。
待她细品出意思,忽然涌起一股浓重的哀伤情绪,像一个被所有人冤枉的孩子,一朝真相大白,把自己的委屈昭告天下。
于乔温柔地看着她,像奶奶看病中的自己。
她身体未动,伸出一只手来,缓缓抚上于香的头。
于香浑身都颤抖,哭得很厉害。
回到南京以来,于乔在那天晚上,才感觉到自己回到了家。
于香又变成了送她回沈阳之前的那个妈。
于乔想起小时候,有一年暑假,于秉哲和于香的小店初见起色,找个日子闭店歇业,带着于乔去镇江游玩。
那里有一座千年古刹,金山寺。
没错,就是佛教名寺金山寺,也是法海修行的地方。
《白蛇传》里,法海不懂爱,一心想让许仙遁入空门,白娘子身怀六甲赶去救夫,水漫金山闯下大祸这正是发生在小城镇江的故事。
于乔在金山寺的院墙看到五个字:“度一切苦厄”。
她只认得“一”和“苦”,现在想来,佛谒唯有亲历方可解。
佛真的可度一切苦厄吗?
于香没哭上几分钟,立马满血复活。
她迅速整理了头发,狠狠擦了鼻涕,把连声抽泣变成吸气,中气十足地说:“我安排一下,该带你见你爸了。”
※※※※※※※
小石头与于乔的再次见面,是4年后,在qq视频里。
黑马于乔升入高中,每个月只有一个双休日回家。
也只有这个双休日可以去网吧上会网。
刚登录qq,就看到“天工”的头像闪烁,于乔心跳漏掉半拍,点开发现是一则留言,说奶奶做了簸箩叶子,要把他和小石头香死了。
簸箩叶子是一种很小众的食物,只在辽东南一小块地区才有。
奶奶老家山上有一种树,夏秋之交,叶子长到比巴掌大还大,采下来,包上玉米面,里面再包上馅儿,上锅蒸。
这种树叶子有种若有若无的奇特香味,遇高温,香味渗进玉米面皮和馅里,可以连着叶子都嚼着下肚。
沈阳自然没有这种树叶,于乔自然猜得到,肯定是小石头从老家带来的。
她迅速回复:“还有吗?我在这边每天都只是填饱肚子,吃的根本不是食物。”然后补上一个大哭的表情。
没想到,对方发来视频邀请。
于乔深吸两口气,接了,画面里出现一个同龄男孩。
小石头已经进驻“天工机械”多日了,画面背景正是他们的办公室、北站的公寓。
小石头黑又亮的皮肤,配一口白牙,还有一个小虎牙,笑嘻嘻地看着镜头。
他说小天哥哥和庞傲叔叔去打篮球了。
还说庞傲叔叔要求了,一定要叫庞傲叔叔。
于乔心想,庞傲为了占陈一天便宜,不惜把自己叫老了,也不知道是是傻。
俩人除了四前年那次患难,并无其他交集,但因为亲戚关系,再加上年龄相仿,并无太多陌生感。
三言两语通报了近况,又聊了簸箩叶子,最后,于乔关心陈一天厂房建设的进展。
给于乔治病的那点钱,建厂房显然是不够的。
陈父应陈一天邀请回来了一次,参观了北站公寓,又实地考察了沈北那块地,问清了陈一天家底,没打贲儿,直接甩出来70万钱。
让陈一天拿这笔钱做启动资金,陈一天也没客气,说算他入股,赚钱了给他爸分红。
庞傲也出了钱,多少不详,这些于乔或多或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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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有些是陈一天电话里说的,有些是跟奶奶通电话时,奶奶透露的。
“房子已经封顶了,你看,我上午刚从工地回来。”小石头把椅子往后挪了挪,把脚抬起来晃了一下,鞋底隐约还有土。
于乔对陈一天的崇拜与日俱增,想到他专注画图的样子,他与人洽谈业务的样子,他在自己的工厂挥斥方遒的样子,忍不说说:“哎呀,真好,我也想一起去。”
小石头嘴一咧,小虎牙闪了闪说:“你可得了吧,现在有啥好看的!林总今天也去了,她的鞋压根儿就没沾地,尘土飞扬的老脏了。”
于乔敏锐地掐住了一个称谓:林总。
她暗暗咬了咬后槽牙,笑嘻嘻地问:“林总……她以什么身份去的?”
小石头挠挠头:“具体我也不清楚,林总可能要出钱,咱们的钱都用来盖房子了,同时还要买设备,那种大机床,你知道吧?等房子盖好再买机床就来不及了,好像买机床的钱想让林总出。”
“她哪来的钱?”于乔心一沉,表情也跟着沉下来。
“她爸有钱啊,她爸是开煤矿的,前段时间国家不让开煤矿了,她爸的钱没处花,就先借给咱们用呗。”
于乔再也没有兴致聊下去了。
小石头脑门儿亮亮,回想了上午的情景,又说:“沈阳有钱人真多,林总的高跟鞋,据说要四位数,她刚下车,鞋跟就陷进土里了,小天哥连忙扶她上了车,把车开到厂房边上,开了车门,她坐在车上打着遮阳伞看的。”
后面小石头再说什么,于乔就有点心不在焉。
作者有话要说:忙飞了,忙飞了,更晚了,对不住。
☆、红罗帐共话缠绵-81
于乔在学校没有固定的电话号码,每次都是她主动打给奶奶。
最近几次打电话,奶奶说自己记性越来越差。
比方说想拿个什么东西,出了门走到厨房就忘了。
于乔安慰她,说年近七十的老人,您的身体算好的,保持心情愉悦,没有大问题。
最近一次打电话,奶奶说给于乔买了衣服,正准备让陈一天给寄过去。
电话里唠的尽是家常,于乔问是什么衣服,奶奶如数家珍,说给于乔买了一件夹棉外套,这个秋天就可以穿。
还买了一套红色的秋衣秋裤,说于乔生过大病,每年都要添点红,除病消灾。
另外,奶奶还按照售货员推荐的尺码,给于乔买了套内衣。
奶奶说:“成了年的女孩子,当然要穿胸罩了。我说了你的身高体重,售货员推荐的,大红色的,可好看了。”
奶奶还说:“你妈心粗,不一定能想得到这些,我想到了,就帮你买了。有你妈在,我一点都不担心,但还是……”说着说着,又自已勾起伤心情绪。
于乔忙安慰道:“我知道,奶奶,奶奶,我知道了。”
没过几天,陈一天接了指示,去邮局给于乔寄衣服。
他百忙之中翻看了里面的东西,暂时存到了公寓里。跟奶奶就说已经寄出了,反正当年的邮政,沈阳到南京,三五天、七八天寄到都有可能。
然后,他没问别人意见,也没让庞傲陪同,独自去了趟商场,在女士内衣区转了一圈,最后盯上模特身上的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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