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冯寞
短短几个月,一切都已面目全非,这就是余烬所不愿想起的过去。
见他一动不动,聂不渡心里微微有了底,不再逼他,越过他就准备离开。
在擦肩的一瞬间,余烬看了他一眼。
聂不渡当然很明白那一眼中冰冷的恨意,他很平静,甚至有些愉悦地道:“我明白。”
第二天一早,余烬便再次稀罕地出现在了聂不渡的房门口。
他穿着一身月白的云锦长衫,领口和袖口都绣着华美的金丝花纹,长发被一条素白的带子束在脑后,腰间系着解忧。
有风吹过,聂不渡几乎是立刻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那股早春梨花的味道。
这件衣服很眼熟,聂不渡瞧了半天,想起来叶泊舟经常穿这个样子的白衣,再加上这味道,一定就是叶泊舟的衣服了。
他突然就有了种说不上来的心情。
余烬却并没有在意他什么心情,面无表情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要走了。”
聂不渡微微皱了皱眉:“去哪儿?”
余烬淡淡道:“江南。”
聂不渡看着他:“去江南干什么?”
余烬的回答依然很简洁:“游山玩水。”
“……”
聂不渡觉得他可能没睡醒。
但余烬显然已经是深思熟虑过的,见他沉默便认为他已经默认他离开魔教,转身就要走。
聂不渡回过神来立马叫住他:“站住。”
余烬偏了偏头,不耐的看着他。
聂不渡头一次为自己说过的话感觉到后悔。他深深地觉得是自己用词的问题,明明是希望他能接管魔教,完成自己的计划,为什么最后会被他理解成这么个意思!
但当务之急还是拦住他。
“本座和你说过,外面很危险,一旦你踏出了魔教,你的性命就等于有了危险。”
余烬不禁皱眉:“有什么问题?”
“……”
聂不渡顿了顿,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虽然不可能自杀,却无时无刻不在希望有人能够杀了他。
他只能又道:“你身上没有钱,连盘缠都没有。”
余烬冷静的从胸口中掏出来一大把银票:“你之前给的。”
“……”
巧舌如簧、于算计如聂不渡,头一次有了“一切都在控制之外”的感觉。
“你就不怕《错花心经》再次反噬,走火入魔杀了其他人?”
余烬冷冽的目光立即扫了过来。
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提及的一件事,是他但凡想起就像伤口再次被人撕裂一样的痛处。他看着聂不渡,眸中暗流涌动。
第52章地四十八章保镖是教主大人
聂不渡定定的看着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轻视或嘲讽的意思。
余烬盯了他半晌,道:“这两个月,没有发作过。”
“那是因为之前下弦门的事情让内力消耗过大,甚至有些衰竭。但不久之后,它就会再次恢复,给你无尽的力量,也给你无尽的痛苦。”
余烬偏了偏头,脸上没有什么在意的神情。
聂不渡只能说:“就算你不怕痛苦,但胡乱杀人总不好吧?连我魔教中人也没那么干过。你已经背了一身的罪孽,再添几幢,恐怕是要喘不过气来。”
余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白衣随风轻轻飘扬。他看着聂不渡,一脸平静:“可你当年带人来我乔家的时候,可没有过半分心慈手软,也没有考虑过是否合乎道义。一百八十条人命压在身上,这些年,你活的可好?”
聂不渡笑了笑:“当然不好,除了你们乔家,本座手上还沾过无数条人命,也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余烬漠然而悲悯的看了他一眼。
聂不渡抬手,扇子架在了他的肩膀上:“但你不能那么做,否则你和本座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一直都想变成本座这样的人?”
余烬猛地转过头,一只手死死地按在了扇柄上,看着他,面色不善。
聂不渡轻松回了扇子,研究的看着他:“你一定要去江南?”
余烬默认。
“可否告知原因?”
余烬冷冷道:“没有原因!”
聂不渡心中万千想法正在激烈斗争,片刻后他看着余烬,打定了主意:“晚点走罢,等本座拾一下。”
余烬一愣。
聂不渡微微带笑:“本座和你一起走。”
“……”
莫渊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吧教主!您真的要亲自去保护那个余烬?”
聂不渡动作悠闲的拾着东西,随口道:“你以后说话要注意一点。等哪天我死了,余烬就是这魔教的教主,你就不怕他届时报复你?”
“……”
莫渊看着聂不渡,只觉得很解:“那您直接派人跟去不就好了?我,莫随,谁都可以啊!”
聂不渡拾好东西,直起身子,看着他道:“对了,不要让人跟来,你也不行。”
莫渊直接石化。
半晌,他才艰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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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教主,您知道外头有多少人想要您的命吗?再加上余烬这么个祸害,不带人也太危险了!”
聂不渡微微挑起嘴角:“这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了。但是本座只能赌一回,让他看看我们的诚意。”
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若我此行回不来,务必要把余烬救回来,帮他成为教主。”
莫渊一僵:“什么叫……回不来?”
聂不渡心情很好地道:“你也知道,本座受的反噬随时会发作,再加上这一出去不知道会遇到多少明杀暗杀,保不齐就死在外头了。不过本座怎么也不会让余烬死,所以若我长时间的没有联系,就找人把他带回来。”
“……”莫渊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一定要这样吗?”
聂不渡道:“硬的不行来软的,强逼不可,就苦肉计。”
但这代价也太大了!哪有人会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的!
可莫渊不敢再劝他,跟在聂不渡身边这么多年,他很明白聂不渡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的意思。此时的聂不渡虽然悠闲的笑着,但眼底却清晰的浮现着认真的情绪。
看他那一副像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的模样,聂不渡有些好笑,便道:“本座说笑的,大计还没有完成,本座怎么舍得死呢?不过罪总是要遭上一些的。若本座真的死了,把计划也交给他。”
最后,聂不渡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逆着光,瞧不清楚,却明明白白的能感觉到那里面的情绪。
莫渊愣愣的看着他,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流了满脸。
聂不渡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才过中午,马车就已经准备好了,余烬到的时候,就看见聂不渡穿着一袭艳烈红衣慵懒的倚在马车里吃点心。
车夫很面生,竟不是聂不渡随身带着的莫渊。
余烬顿了顿,才抬脚上车。
聂不渡一向是个贪图享受的人,就连马车都装饰的金碧辉煌,从坐垫到茶盏无一不致,无一不讲究,华丽程度丝毫不输皇帝的座驾,坐在里头颇有种醉生梦死的架势。
车里足够宽敞,两人各执一边,也碰不上。余烬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想要开口的欲望。
聂不渡看见他这个样子,暗叹一声,也干脆闭上眼睛休憩。
他当然不像余烬,随时准备赴死,连睡觉都刻意放松,巴不得被人杀死。现在莫渊莫随左右护法都不在,他必须保持十二分的警觉。
许是还没有得到消息,一直到晚上这一路都十分平静。聂不渡掀开车帘,外头已经黑天了,便叫车夫去安排住的地方。
车夫是一个沉稳的中年人,办事方面很干脆利落。
余烬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底一丝难得一见的慵懒散漫。
聂不渡的目光莫名的就顿了片刻,才道:“醒了?”
余烬随意地“嗯”了一声,往外头看了看:“这是哪儿?”
“阜江的最南边,要完全离开阜江还得一天时间。明天晚上就能到平沙城了。”
余烬微微一点头,没说什么。
聂不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车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余烬跟着他下车,到一家上好的酒楼里坐着。聂不渡先给自己点了一堆好吃的,又不知道余烬喜欢吃什么,一问,余烬果然回答“随意”。
这一顿饭吃的竟然不算沉闷。
余烬本就沉默寡言,但聂不渡也不是个喜欢废话的,况且之前他已经很习惯了余烬的沉默,在此时也不觉有多尴尬,只是耳朵听不到声音,眼睛就寂寞了起来,开始控制不住的往余烬身上看。
余烬生的本就相当好看,皮肤也白皙,再加上这一袭白衣,总有让人有种帝君下凡的错觉。
之所以是帝君,是因为他虽然还不到十八,却一看就不是黎袂那种柔弱型的。眼神凌厉动作利落,像是一把剑,等到锋芒毕露那天,不知道会是何等风华。
他的吃相极好,多半也是受了叶泊舟的影响,动作优雅却不含糊,很快就扫荡了大部分的菜。
聂不渡回过神来,看见一桌子的菜汤,沉默。
他试探性地问:“吃好了吗?”
余烬面无表情:“还行。”
“……”
只能再叫人加些好菜来,余烬果然没跟他客气,很快也都解决了。
回去的时候聂不渡边走边想,原来余烬说“还行”的意思就是不行,他这么能吃叶泊舟知道吗?
天边一轮残月,夜晚一片漆黑,聂不渡余烬一前一后的走着,微凉的风从脸颊边拂过。
聂不渡猛地抬手,指间夹着一枚致的刀片。
他的手停在余烬眼前的半空中,只要再晚一瞬,余烬就会彻底失明。
余烬面无表情的停下,好似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聂不渡把刀片丢在一边,抬手,袖子里的天蚕丝无限延伸,一直向黑夜的尽头延伸去!
几乎是同时,一声惨叫就响了起来,有血珠顺着一路滚到了他的指尖。
黑暗里,几个影子悄无声息的浮现。
聂不渡懒洋洋地笑道:“让本座猜猜,是谁叫你们来的呢?下弦门已经覆灭,弑天宫神府不可能与本座作对,顶着一副白道的名却喜欢干一些连魔教都不如的事,离山派的葛掌门?”
那几人对视了一眼,再次冲了过来。
聂不渡轻轻松松地与他们对战,几下就全都解决了。那几个人死的时候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死的这么快,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聂不渡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的尸体,扯起嘴角一哂。
这些人连离山派的弟子都不算,而是江湖上一些不入流的杀手。想来葛老头子也不敢用离山派的弟子,这种偷袭一旦败露,离山派的名声也就跟着坏了。
全天下最好的杀手都在神府,连神府的人都要怕他聂不渡三分,这些人居然还敢来送死?
看见这些尸体,余烬眼神一暗,有不好的记忆再次浮了上来,让他突然间有些头痛欲裂。
这么黑的天,聂不渡当然看不到他苍白的脸色,只闲适地道:“走罢,回客栈。”
车夫给两人安排的是天字号上房,两间,挨着。
看着余烬面无表情地跨进房门,聂不渡也进了屋,刚要宽衣准备上床,就听见隔壁“咚”的一声,好像是肉体摔倒并且撞到桌子的声音。
聂不渡眼角一抽,立马推门冲了过去。
余烬已经从地上起来并且站好,此时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
聂不渡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他的额角有些流血,下意识的就想叫人来给他上药,突然意识到这回没有人跟来,车夫还睡在楼下。
正打算回房找药给他,还没等开口让他别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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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已经在他面前“嘭”的一声关上了。
第53章第四十九章江湖绯闻
这一夜聂不渡几乎就没怎么睡。
尽管之前经历的那几个杀手根本连余烬不用魔功都能轻松对付,但他并不能保证晚上的时候不会有更厉害的人来。而且看余烬那个样子,就算有人来他也不会反抗,反而还会故意装聋配合对方的暗杀。
这让聂不渡非常头疼,尽管他答应了离开了那个小屋,却仍然没有任何的求生欲,这可苦了我们的聂大教主。
第二天一早,聂不渡一脸困倦的推开门,对上一袭白衣,神清气爽的余烬,他突然就有了种怨愤的心情。
余烬面无表情地从他旁边路过,下楼吃饭。聂不渡再一次觉得自己是被无视了。
不,应该叫,轻视。
他敢装作没看见自己,也敢把自己关在门外,还敢不回答自己说的话……全天下也就他有这个胆子了!
聂不渡踱步下楼的时候,余烬已经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个七七八八,迎接聂不渡的,是一桌子的残羹剩饭。
“……”
本座熬夜不睡保护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本座的?!
余烬没有在意聂不渡瞬间黑下来的脸,他直直起身准备出去。
“干什么去?”
他看了聂不渡一眼,目光中竟然难得有了一丝解。
聂不渡不明所以。
片刻,余烬才冷硬的丢下两个字:“茅厕。”
“……”
聂不渡坐下,只觉自己从来没有应对过这么难搞的人,突然想到自己此时应当属于余烬的保镖,心情颇为一言难尽。
一整天都在行路,离开了阜江城就是郊区了,沿途除了树就是数,也没什么好看的,余烬依然选择闭目养神。
聂不渡倚着马车内壁,在颠簸之下困意很快袭来,他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给自己泡了壶绿茶提神。
但车内的气氛实在是沉闷,车夫在外头,余烬不说话,连下棋都没人陪,过了一会困意就再次袭了上来。
为了时刻保持清醒,他不得不把目光落到了余烬身上。
这人真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完美,闭着眼睛靠在一边,有几缕墨发落在脸颊边上,鼻梁挺拔,嘴唇偏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左眼角下方还有一颗泪痣。
传说泪痣是一种不好的寓意,注定眼睛今生多泪,为爱而生长。相书上云:一生流水,半世飘蓬,所谓孤星入命。
可聂不渡只见他哭过一次,就是那次在叶泊舟的坟前,此后无论是有多少思念痛苦,他都没有再掉过眼泪。
聂不渡又不仅想到,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十年前在乔家,浑身血污,一脸惊恐倔强的小男孩,那时自己只随意看了一眼,便将他的人生变成了这副支离破碎的模样。
难得的,一向阴险狡诈的聂教主头一次感觉到了愧疚。
在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手已经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似是想摸对方的脸。
余烬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竟有三分嘲弄。
“……”
聂不渡迅速回手,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余烬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聂不渡当然没有跟人解释的习惯,兀自冷静了一会,也干脆闭眼休息了。
因为心里头想的事情太多,一时不查,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感觉到那边平稳的呼吸,余烬悄然无声的坐了起来。
他冷冷的盯着聂不渡半天,手按上了腰间的剑柄。
冰冷的剑刃在聂不渡的脖颈前横了半晌,余烬的眼中冷冽正盛,他的手平稳有力,丝毫没有因为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而有半分颤抖。
“记得下手快一点,本座不喜欢痛。”
余烬一顿,聂不渡正半睁着眼睛,慵懒的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从容的不像是准备赴死,倒像是在享受着这一刻。
余烬眸光一沉:“你没睡着?”
聂不渡笑了:“当然睡着了,只不过作为个江湖人,有剑横在脖子前还能感觉不到么?”
余烬没什么表情,手上刚要用力,却因为聂不渡的一句话而顿住了。
“本座死了,你就是下一任魔教教主。”
“……”
余烬冷冷的看着他。
聂不渡悠悠一笑:“不知道魔教最近的传闻你可曾听说过?你是不是也以为本座是看上你了?那你就错了。像你这种人才,本座当然还有大用处,比如接管一下魔教玩玩。”
余烬皱起了眉,嘴角却冷冷一哂,堂堂魔教教主,为了求得一命,竟然连这种谎话都说的出来。
聂不渡知道他不信,又道:“本座堂堂魔教教主,若是看上你了,哪还用这么麻烦?挥挥手就有人把你绑好送到本座的床上了。但你此行,本座不但亲自陪同,还一个人都没有带,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余烬显然不太想知道他到底想说明什么。
聂不渡只好接着道:“这说明本座很重视你。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本座确实打算让你继任教主之位。因为本座拿到《错花心经》过于晚了,反噬已经深入骨髓,不出十年,本座必死。”
余烬一愣,立马去探他的脉搏,果然,脉象杂乱无章,是反噬深入的征兆!
聂不渡道:“所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本座既已自知要死,又怎会对你说谎?”
余烬盯着他道:“我对你的魔教不感兴趣。”
“本座当然知道。”聂不渡甚至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所以这不是亲自来叫你回心转意了么。”
“……”
余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剑,坐到一边去,外送两个字:“没用!”
聂不渡看他再次闭上眼睛,笑了笑,说着,“不试试怎么知道”,一边不动声色的拭去额角的冷汗。
刚刚要不是因为想到了什么突然醒来,此时恐怕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算今天先稳住了,明天,后天,以后,也总有一天他会再度动手!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开口:“你知道本座是怎么成为教主的吗?”
余烬恍若未闻,他对这个丝毫不感兴趣。
聂不渡淡淡道:“我小时候家里穷得很,我的亲生父母见我漂亮,便听信谗言将我卖到了青楼当小倌。那时我才八岁,在青楼接了大半年的客,就遇到了上一任教主司玉政。他在无意之间发现我天资极佳,便将我带回了魔教,并让我练当时还是残本的《错花心经》。”
余烬无动于衷。
聂不渡接着道:“我很快就练会了,十三岁时就在落雁峰打败了风过大师和邯郸大师,让老教主感到很高兴,就开始器重我。又一次老教主带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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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无意间遭到刺杀,便立了一份遗嘱,叫我继任教主。”
他顿了顿,接下来才是他要说的重点:“在此之前,老教主就很想找到《错花心经》的全本,所以他之前就定了去灭门乔家的计划。我成为教主之后,魔教众人都认为我出身低贱,不配做这个教主,几乎没有人听我的。我当时也只有十五岁,手中没有任何权力,斗也斗不过他们,只好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完成老教主的遗愿。而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为一本《错花心经》去杀那么多人。”
余烬冷着脸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聂不渡微微低头,扯了扯嘴角,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笑道:“随你信不信。”
余烬看了他一眼,他靠着垫子姿势很是轻松,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包裹着。
余烬回视线,不再多言。
一直到夕阳西下,暮色四合,马车才终于到了平沙城。
照例是在全城最好的客栈下榻,到全城最好的酒楼吃饭。
今日聂不渡特意换了一身烟灰的纱衣,这是经过了昨晚的反省后得出的结论:穿红衣目标太大,太容易引来危险。
平沙城人虽然不如阜江多,但乐于八卦的人依旧不少。
两个人坐在窗边等着上菜,就听见那边有人在大声的谈论着什么。
“对,听说这次聂不渡那魔头是一个人出门的,没带任何随从!昨天我一个朋友就好像看见了魔教的马车,但也没敢却认。我还听说,这次聂不渡还带了余烬那个败类一起,这次可倒好,要是谁能逮到他俩,可是给江湖除了两个祸害!”
有人道:“但聂不渡今年可没死成,他有多厉害江湖上还有人不知道吗?再加上一个余烬,一个人灭了下弦门整个门派,谁能打得过他呀?”
又有人气道:“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等哪天爷爷厉害了,非得把那聂不渡剁成八段!”
这边聂不渡头一次当面听说有人要把他剁成八段,倒也感觉挺新奇,侧着脑袋听那人说话。
有人就问:“你怎么这么恨聂不渡?他把你怎么了?”
那人愤愤然拍了一下桌子:“还不是俺家那臭娘们!天天吵吵着聂不渡是当世第一美男子,非要改嫁给聂不渡!不就是之前在大街上见过聂不渡一面么!这可倒好,回来就跟中了邪似的,天天跟俺说聂不渡长得像神仙似的,还说他对她笑了,妈的,一定是被聂不渡那妖人给蛊惑了!”
周围人听了颇为同情,也替他觉得愤懑,只有楼上的聂不渡听得是饶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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