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
作者:时绿
驾时不幸殒命,醒来后身在六十年前。好处是不必再装男人,坏处是成了青楼花娘。千人枕万人骑?女子柔弱备受欺凌?不存在的。刘拂:我曾金榜折桂,是天子钦点的状元郎。刘拂:我前知五百年后知五十年,押题神准童叟无欺。公子,要上课吗?本文又名《男装大佬青楼奋斗史》女主属性:稳操胜券伪圣母,苏天苏地感情渣11,甜爽架空文请勿考据内容标签:天作之合穿越时空甜文爽文
我在青楼改作业 分卷阅读1
第1章失策
当醒来后感受到背后冰凉的地面,刘拂就知道她玩脱了。
她枕着冰凉的地面,心想世上再不会有她这么倒霉的人了。
侯府没有继承人,打从出生起她就被迫顶上。女扮男装不是她乐意的,入宫伴读不是她提议的,陪王伴驾不是她主动的,到头来吃苦受罪担惊受怕的反倒都是她。
老爷子是计划的好,临了要跟圣上求个情。按套路哭诉忠信侯府数代单传的悲惨史,将圣上说得泪眼汪汪气氛正好,谁成想才指着自己说了个“他是女”就一口气上不来,自此驾鹤西去。
以至于她才丁忧半年就被圣上夺情,还不敢不回去。
毕竟身份早晚要坦白,坦白前万不敢得罪掌握生杀大权的顶头上司。
若不是圣上在宫宴上乱点鸳鸯谱,死活要当场在同席的大臣们府上给她挑个忠信侯夫人,她也不会在刺客冲出来时拼了老命去搏救驾之功。
她刘拂天生的姻缘无着,再不能祸祸别家的好姑娘。
平生第一次打无准备的仗,前半段十分顺利,后半段跟她家老爷子一样掉了链子给自己求情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耐不住疼厥过去了。
刘拂呲了呲牙,心知被绑的死死的,定是女儿身已经暴露了。
当胸一剑是白受了,真是倒霉催的。
刘拂偏头蹭蹭地面,想将遮挡视线的黑布蹭掉,看看现在是身处天牢还是诏狱,以便弄清圣上是真的生气,还是在吓她。
粗粝的地面磨得脸颊生疼,刘拂斜躺下去,放弃了挣扎。
她其实不怎么紧张。这里空气清新,没有丁点血腥味,圣上十之八.九是在耍她。
刘拂转转被捆在身后的手腕,咬着嘴中的软布,只当咬着看好戏的同僚的肉。
生死关头居然见死不救,真是白瞎了十几年的交情。
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刘拂一边兴致勃勃地磨牙,一边摆出惊恐不安的神情。
态度到位,才能让圣上早些消气,她也能少吃些皮肉苦。
不过这味儿……不太对啊?刘拂蹙眉,深吸口气。
“唔啾!”因被塞着嘴,突如其来的喷嚏打的又闷又哑。
随着开锁声响起,门外的香气愈发浓郁,刘拂的鼻子也愈发的痒。
熏衣的香料虽各有不同,但都有怡神静心之效,绝不会如此颓靡浓艳。
来者绝不会是圣上与她的同僚。
刘拂又打了个喷嚏,不得不承认事态再次脱离了她的预想。
如此艳香,只有风尘女子才会用。且这女子,平日赚得的皮肉钱恐怕不多。
她跟随圣上二十六年,对他的性子知之甚详,深知即便是自己的女儿身暴露,圣上也绝不会为了撒火,就如此欺辱多年旧臣。
刘拂眉心微蹙,心知是起了大变故。
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她双臂暗暗使力,才挣了一挣,就累得气喘吁吁。来不及想自己的身体为何虚弱至此,立刻蜷起身体护住心肺等重要部位,避未知的伤害。
木门吱扭扭地开启,浓香扑鼻的瞬间,刘拂突然意识到,她胸前的伤处竟丝毫不痛。
刘拂挡在黑布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可是贯透胸肺的一剑!不修养个把月绝好不了!
只要她还未被罢黜,就仍是大延的正二品大员,不论如何,圣上都不会置她生死于不顾。
就算九门提督与她有旧怨,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前途与她置气。
压下繁乱的思绪,刘拂屏息凝神,等待着时机。
黑布被摘下,明亮的光晃到眼前,哪怕她早已闭眼,眼前仍被晃得花白一片。
“哟,不再要死要活的了?”
刘拂睁开刺痛的眼睛,看向来人。
那女子烟行媚视,打扮的很是过时,吐字是江南特有的绵软。
确实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而这一脸讥笑的花娘眼中,映着个葛衣麻衫面黄肌瘦的小小身影。
柴房中,只有她们二人。
“唔!”刘拂所有的话,都被口中软布堵了回来。
她宁愿直面圣上的雷霆震怒,也不愿自己的猜测成真京中谁人不知,她刘平明刘少师因年过三十仍不愿娶妻,已交了整整三年的“不婚税”。
三十三岁的成年人,一夕变成个小孩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被捆住的手脚冰冷僵痛,既非黄粱一梦,那是夺舍还魂,还是返老还童?
刘拂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腔子里那颗心脏,在急促地跳动。
子不语怪力乱神,子说要对鬼神之事敬而远之,可子没说过,当神怪乱了自己的命运时该怎么办。
不论如何,她都要好好活下去。
强压下狂乱的心跳,刘拂强撑起虚弱的身体跪坐起来,仔细观察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妓子。
显而易见的是,她对她没有丁点好感。
走马过街头满楼红袖招的刘少师,居然会到妓子嫉恨鄙夷的目光……若让被她抢尽风头的同僚们知晓,估计他们会大笑三天。
只是不知,是否还有重见之日,重见时又是否还能共笑一场。
事已至此,刘拂苦笑一声后,便将烦恼与心酸全部抛之脑后。
她从不会怨天尤人。
看见她嘴角的苦笑,女子嗤笑一声,弯腰用指尖抬起刘拂的下巴,不屑道:“怎么?不寻死觅活的了?”
不知前情的刘拂摆出颌首低眉的乖顺姿态,垂下眼帘任由女子的长甲在脸上划动。
刘拂四肢放松,柔顺地贴合在身后,仅有被捆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连指节都绷得发白。
这样的做低伏小,是她幼年进宫伴读时的常态。可就算是在当年,胆敢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周默存,也从未如此明着欺辱人。
毕竟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要脸面,所以宦海拼杀中所有的阴谋阳谋,都罩着仁义礼智信的外衣。
大丈夫能屈能伸,保住小命设法脱身,才是当务之急。
刘拂目光微沉,露出些怯懦模样。因被死死钳住下巴,只能抬着头呜咽出声。
她的示弱,让女子十分开怀。
“瞧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女子脸上妒色一闪而过,“别说你娇杏姐姐不疼人,有些话不跟你说明白,日后你吃了大苦头更要怨我”
冷眼打量,见刘拂果真气虚无力,娇杏才飞快地将她口中软布取出。想起刚拉她回来时,要死要活张牙舞爪的模样,心有余悸地吐出口气。
果真,又渴又饿又冷又黑的关上三四天,什么三贞九烈就都忘了。
耕读之家的姑娘?呵!
娇杏厉声道:“且记着,打从你进了这个门子,就再不是什么秀才公的女儿。咱们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把你那套清高矜持统统给我起来!”
我在青楼改作业 分卷阅读2
秀才公的女儿?
刘氏乃百年豪族,她早亡的父亲刘齐光十七岁便金榜题名,乃是大延少有的少年英才,那卖女入青楼的腐儒,没一处配做她爹。
印证了心中猜测,刘拂丝毫不觉得高兴。她瞳孔微缩,面无表情地望向娇杏。
“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春妈妈竟也有走眼的时……”
志得意满的娇杏迎上刘拂沉静的目光,莫名觉得浑身都冰冷僵硬起来。她咽下未尽的话,下意识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抵上木门,才醒过神来。
“死丫头,敢在老娘面前拿乔!”娇杏自觉丢了脸面,想也不想便抬手挥了过去。
即便是皇后娘娘,也没得资格赏她巴掌。
刘拂跪坐于地,冷眼觑着捧手痛呼的娇杏。
娇嫩的手掌打在柴禾堆上,自然是疼的。
自打从娇杏口中听到“春妈妈”三个字后,刘拂便知鸨母另有其人,对上娇杏再无顾忌。她阴差阳错恢复了女儿身,就算脸皮不如早前好看,也是要好好珍惜的。
花楼中“前辈”教训“后辈”是常有的事,可她重活一世心无顾虑,很是不必忍气吞声。
娇杏痛得怒火上蹿,红着眼向刘拂扑了过去。
刘拂功夫一般,但也用心学过,即便苦练的基本功不再,该有的灵巧还是有的。她躲得开第一次,就躲得开后面的。
不消一刻功夫,娇杏就已鬓发微乱,气喘吁吁。
“哟,开堂会呢?这么热闹。”
带着江淮口音的官话被说得缠绵婉转,从半开的门外悠悠传来。
一道人影步入刘拂的余光中。
徐娘半老,酥胸半露,一开口就绵绵多情,让人听了耳根发热。
要是没猜错,她便是娇杏口中的“春妈妈”了。
看着倒是个好想与的,只是能坐得稳鸨母之位的,怎可能是简单人。
按那花娘的说法,如今她已身在贱籍,就算逃离这里也无路引户籍,别说重回高位,就连安然度日都不可能。
娼妓之流不可自赎自身,若想没有后顾之忧,还是要想方设法按着规矩回复良籍。
即便上辈子姻缘早断,她也不想在这糟心的地方睡男人。
她既清清白白进来,就要清清白白出去。
刘拂当机立断,止住闪躲的动作,任由力不住的娇杏将自己撞倒,磕向身后的柴堆。
变故来得太快,在场三人除了刘拂,全都惊了一跳。
刘拂感到额角一热,刺啦啦地疼了起来,然后就心安理得的闭眼倒地,再不吭一声。
在刘拂的刻意控制下,伤情很是严重,从伤口流出的血水,染湿了她的眼角发际,看着就让人心酸。
无视娇杏的痛呼,春海棠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少女的伤势。
当小心翼翼拨开她粘满血迹的发丝后,春海棠担忧的目光中生出三分玩味。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女主阿拂,伪圣母真腹黑,不喜勿入好聚好散
文下诗词曲赋还有俗语全为引用,为保证阅读感受,不再做声明
第2章碧烟
春海棠看得分明,那伤口看起来凶险,一时三刻也要不得性命。
阳光透过半开的木门,细密密地洒在刘拂身上。
无视娇杏的伤情与慌乱的辩解,春海棠倚门打着扇子,垂眸细看地上豆芽菜似的干瘪丫头。
半大的女孩儿因着瘦小,看着要比实际年龄小些。可不论是枯黄的头发还是憔悴的神情,都挡不住姣好的五官,用心养上一段日子,拉出去足以惊艳整个金陵。
最重要的是,她不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秦淮河畔共有一百三十三家勾栏院,要想在数不尽的美色中闯出点名堂,仅靠一个木头美人绝不可能。
若是不长偏,或可一期。
注意到少女颤也不颤的长睫,春海棠早前因她寻死觅活而产生的失望已荡然无存。
娇杏心中微乱,捂着同样撞伤的额头,泪眼朦胧地举着红肿的手娇声呻吟:“妈妈,妈妈你要为我做主!”
春海棠隔着绣帕攥住娇杏的腕子,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想起春海棠早前的话,娇杏浑身一颤,只得咬牙硬着头皮回答,“不是妈妈您说的,这批新进楼子的姑娘,都交由我来操持么……”
想起自己跟了春海棠五六年,又想起妈妈嬉笑随性的脾气,娇杏的胆怯就去了七分,很快镇定下来。
偷瞄一眼倒地的少女,娇杏恨极了她故作柔弱的模样。
她深知春海棠最爱娇柔的女孩儿,忙哭诉道:“妈妈您看,这丫头泼辣得狠,若不磨平了性子,早晚要给楼中惹事!”
亲耳听到对方颠倒是非,正在装晕的刘拂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冷笑不止。她趁着门口的两人没察觉,抬起被反捆着的手,搭上身后细脆的柴禾。
士可杀不可辱,妓.院调.教女子的手段,刘拂不是没听说过。若那鸨母偏听偏信,她就只能咬牙挣上一挣,说不得还能拼死搏出个海阔天空。
刘拂心念电转,所有念头不过一瞬之间。一息之后,那春妈妈的声音就飘入她的耳中。
“你想怎样?”
刘拂搭着柴禾的手指紧了又紧。
娇杏咬牙狞笑,从头上拔下簪子:“我们俩伤处相抵,她伤了我的手,自要她偿回来!”
刘拂依旧阖着眼,动也不动。
当她察觉到娇杏靠近,蓄势待发准备暴起伤人时,那妓子却被鸨母拦了下来。
“一只手换一只手?你这话本也没错。”春海棠回扇子,哂笑道,“但她的手能提笔写字,你的能做什么?给老爷公子弄消遣?”
软绵绵的咬字,几乎媚进人心里。
……弄?
当刘拂反应过来她话中意思时,几乎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春海棠浑然不觉,冲着娇杏挑眉,轻笑道:“我只记得自己吩咐过,不许任何人靠近这儿。你是先来的这间?还是已去过那间?”
相邻的两间屋中,关着春海棠此次买回来的最满意的两个姑娘。
她是让娇杏训导新来的丫头不假,但也特意吩咐过楼中上下,不许涉足这两间柴房,以吓到她的心肝。
话音刚落地,娇杏已彻底慌乱起来:“妈妈……”
春海棠嫌弃地看着她头上伤处:“还不去寻大夫过来?”
“奴这就去!”
明明是再柔和不过的语调,却把娇杏吓的不清。
望着娇杏小跑着离开的背影,春海棠摇头讽笑。她看着地上昏迷的少女,半是担忧半是好笑的恐吓道:“你要再装样,说不得真有流血流死的时候。”
见装晕被人看破,刘拂也不慌乱。或许说她其实从未想过,能完全骗过这鸨母。
她自幼被充作男儿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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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念做打演的一手好戏,阴谋阳谋也信手拈来,但女人间的后宅构陷手段,实在不怎么熟稔。
刘拂乖顺睁眼,正对上春海棠含笑的眸子。
心知自己只要不再闹腾,暂时就不会遭难,刘拂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刚只是匆匆瞥了一眼,此时面对面对上,才看清这鸨母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
不论如何,对方都为她做足了脸面。
刘拂偷偷松开手中的柴禾,强使力坐起身来。
额角的伤处一抽一抽地疼着,脑袋也有些晕晕沉沉的,让她脸上的委屈迷茫更加真实。
她抬起因失血愈发惨白的面庞,露出又羞又怕又忐忑的眸子,轻声道:“让姐姐笑话了。”
“倒是嘴甜。”春海棠用帕子挡着嘴,视线扫过刘拂无法助力的手臂,笑得极暧昧,“小丫头腰力不错嘛,有天赋。”
刘拂脸上硬生生憋出一丝血色。
天赋个大头鬼哦?
***
大夫来前,已有两个壮实的仆妇闻讯赶来,将刘拂抬去早就布置好的屋中,又将她洗刷干净,换上细绵缝制的新衣。
当春海棠处理完琐事再来时,刘拂额上的伤已上过药了。
她正披散着仍带水汽的头发,穿着中衣斜倚在床头,皱眉看着手中的汤药。
一张小脸惨白,毫无血色,几乎与缠在脑袋上的白布同色。捧着药碗的手指细长,在洗去脏污后显出莹白如玉的肌肤,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牵上一牵。
春海棠也确实上前牵了。一手牵着刘拂的手,一手拿过她手中的药碗,亲手喂她喝药。
“我的心肝儿,良药苦口,你可不能不喝。”
刘拂打了个冷颤,避无可避,只得捏着鼻子一口饮尽。
见她听话,春海棠笑得更加开怀:“真是乖巧许多,可是被娇杏吓着了?你放心,她再不敢捉弄你。”
其实就少女使计磕坏脑袋这件事,春海棠不是不生气的。
但只要被她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拉起刘拂垂落在胸前的枯黄发丝,春海棠皱眉道:“你那娘老子,也真是瞎了眼,如花似玉的姑娘都能被他们养成这样。”
若不是她慧眼识玉,绝挑不出这么个埋在土堆里的美人胚子。
刘拂只能苦笑以对。
方才洗漱时,她已从仆妇口中,将自己的身世套了个大概。
她,刘小兰,豆蔻年华十三岁,为了给重病的老父买药,被狠心的后妈作价五两,卖给了饶翠楼的鸨母春海棠。
如果说自己的无奈是时势造成的,那刘小兰就是生而不幸。
小丫头也是烈性,人小体弱先是被继母饿了几顿,又不愿吃青楼的饭菜,生生将自己饿死了。
这才有了她刘平明的重活一世。
“从那日后生恩已还,他们再不是我父母了。”刘拂眼眶通红,狠狠抹了把脸,哑声道,“还要多谢海棠姐救我。”
谢得真情实感,不带一丝虚假。
刘小兰的继母心肠狠辣,若非春海棠愿意花三个端正丫头的高价买她,此时刘拂怕是醒在去西北大营的路上。
虽都是皮肉生意,民妓也比军妓好上许多。那才是真正的暗无天日,日日麻木地接客,毕生所求仅剩一个“死”字。
起码现在,她还能想到办法干干净净地脱身苦海,而不是一头撞死早死早超生。
饶翠楼生意萧条,日进仅有几两银子,上上下下又要买花又要吃喝,刨去打点孝敬的钱,只能勉强维持。春海棠肯花五两银子在自己身上,堪称菩萨般的心肠。
就仆妇所说,春海棠的另一个心肝,卖价仅是自己的一半。
刘拂再次道谢:“姐姐的恩情,我会牢记心中。”
“这是咱们的缘分。”春海棠完全没放在心上,娇笑道,“小丫头,你既跟了姐姐,就等着吃香喝辣吧。”
见她不以为意,刘拂看着自己细瘦的胳膊腿,抿唇一笑,不再拘泥于此。
得人恩果千年记,自家记在心中就够了。
必有一日,虎归山林。
“姐姐说的是,这是咱们的缘分。”刘拂反握住春海棠的手,笑得极甜。
春海棠看着刘拂含笑的小脸,脑中灵光一闪,一拍大腿正色道:“你既看开了,就不要再惦念过去。小兰这名字不好,待姐姐给你改个更加富贵的……菡萏?芙蕖?”
个个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刘拂装出犹豫的样子,哑声道:“姐姐觉得‘碧烟’二字可好?”
“你竟识文断字?听着就和我们这些花儿草儿的名字不同。”
春海棠才感叹了一句,就已想到缘由。
秀才公的女儿被后娘亲手卖进勾栏院,便是她见多了卖儿鬻女的惨况,也忍不住掬一把同情泪。心酸过之后,春海棠想起如今名声衰败、生意不振的饶翠楼,眼中光芒更盛。
她怕刘拂伤心,忙啧啧有声地夸道:“难怪我见着你,就觉得有股子书香文墨气。”
被抢答的刘拂,只需要露出强忍难过的坚强微笑。
掬一把辛酸泪,春海棠拍拍刘拂的手:“待姐姐找人测算一下,若合你八字,日后这世上就再没什么刘小兰,只有咱们饶翠楼的碧烟姑娘了!”
宦海沉浮十数年,察言观色可谓是基本功。注意到春海棠欣喜的目光,刘拂才彻底放松下来。
想来春海棠已能隐约意识到,她的好处了。
轻裾含碧烟,窈窕似云浮。
刘拂轻叹口气,想起上辈子祖父为她取字“云浮”,就是为了告诫她要动心忍性,遇事不可鲁莽,以暴露了女子身份。
现如今,她再也不必为此担忧了。
不能卖身,卖艺也是可行的。一个倌儿给花楼带来的银子,说不得要比十个花魁娘子还多。
刘拂扯起唇角笑了笑,并不怕春海棠嫌她无用。
即便是做男人生意的妓子,恐怕也比不过她对男人的了解。
第3章推翻
刘拂的身体其实比看上去更虚弱些。
当她提起的那股劲松懈后,连着烧了七八日,再睁眼,昏迷前刚开的杏花都已落了。
按着老大夫的话,这身体先天不足,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弱,小时候也没受过什么心照料,再加上受伤前饿了三天,不小心走了背运,就此一命呜呼也是有可能的。
这世上再没第二个人知道,真正的刘小兰在数日之前,就已魂归极乐。
刘拂为早逝的少女一叹,对着来探望的春海棠恳求道:“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虽得新生,但也不能忘了生恩……”
见她神情哀切,春海棠微愣后,怒气滔天地打断她的话:“我还以为你是个明白的!”
春海棠的怒火来得太突
我在青楼改作业 分卷阅读4
如其然,刘拂眸光一闪,心知有异。
她也不追问,只在春海棠拂袖而去前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道:“姐姐误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