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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楼改作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绿
此话一出,五人皆沉默下来。
饶翠楼的天香宴他们常吃不假,可这价格翻倍的天香全宴,便是出手豪奢如方奇然,也仅在宴请好友时才会考虑。
蒋存拍桌怒道:“莫不是就让这等买脏的宵小,顶了他人苦盼的机会!”
见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般无二的难看,刘拂轻叹口气安慰道:“只怕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误会了雇主的意思。”
迎着不解的目光,刘拂解释道:“他所作乃是上佳,真有如此本事者如方兄徐兄谢兄,并不需花大笔银钱去买……会如此作为的,定是上榜无望之人。”
“都说笨鸟先飞,可一鸣惊人者古往今来,也不过一二。”
“我已将他那日观点全都录下,若他真为人捉刀,想来在贴榜品读时,亦会有类似的大作。如果没有,那便是我多想了。”
被她一脸信誓旦旦震到无法生出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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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众人:……
他们却也明白了刘拂的意思。每次乡试后,都会张贴头五十名的卷子,此时姓名公开,对上榜之人称得上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幸事。
而那些平日蠢笨却名次靠前的,自然会有他昔日的同窗发现不对。
室内一片沉默,压抑非常。
“科举,舞弊,今年必将再考,既如此……你们便不能懈怠。”
“放心,不会影响来年春闱的。”刘拂继续安慰道,“按着旧历,若能早早发现,年前就会再考,以误了远方的学子赴京春闱。”
她重重念着“早早”二字,视线扫过众人,沉声道:“为稳妥计,在事发之前,还请各位兄长用心读书,少去诗会文会,茶会花会。”
***
江水苍苍,倦柳愁荷,共感秋色。
“贺兄,久违了。”
正在与人交谈的贺子寅与身后众人闻声回头,恰见一少年正施施然向这边走来。
少年青袍白靴,高高束的乌发在身后打着旋儿,像是甩在他背后的落日上一般。
他从远处行来,正巧踏着余晖,却带着蓬勃的朝气,比赤霞漫天的美景还要引人入胜。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世间竟真有崔宗之这样的美少年!”
“闭嘴。”贺子寅咬牙打断身旁的惊叹声,抬首挺胸,阔步向来人的方向迎了过去。
“贺兄,小弟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贺子寅还礼,笑道:“若非不知道贤弟已游历归来,帖子早已由为兄亲自送至刘贤弟你府上了。”
与贺子寅随口谈笑的刘拂眼神微错,似笑非笑地剔了另一旁的三人一眼。
看来有时候有些事,真是冥冥注定,躲也躲不过。
刘拂终于明白,颇知何事可为何事不可违的几位世家公子,是缘何卷入科举舞弊案中,且难以自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一句是杜甫在《饮中八仙歌》中夸赞唐代美男子太白好基友崔宗之的,并非本文人物
第72章哎呀
在场众人一一通报过名姓后,纷纷落座。
“贤弟与我同坐?”
刘拂推拒了贺子寅的邀请:“我与方兄等一起就好。”
听她如此说,围站在贺子寅都松了口气。
感受到对面戒备神情的刘拂轻笑一声,颇觉有趣,回了个大大的笑脸后径直拉开方奇然身边的凳子,施施然撩袍坐下。
她才坐稳,就被周行握住了手腕。
扇扇子的动作微顿,刘拂偏头歪了歪身子。
“阿拂,你怎生认识他的?”
就猜到周行会有此一问,刘拂用扇面掩唇,又向着他的方向靠了靠。
刘拂低声道:“说是认识,其实从未会面过……”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可以闻见少女身上草木的清香。
她用的,是什么香?闻着像是竹叶……非礼勿视,非礼勿闻……周行的指尖颤了颤,状似无意地回。如果刘拂此时回头,当能看到一张五味杂陈的脸。
可惜忐忑非常的周三公子,并未迎来那道期盼中的目光。
刘拂打着扇子,轻声将自己与贺子寅相识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见过一面,我感佩贺兄才华,之后一直与他书信相交……”
贺子寅,常州人士,十七得中举人,幼年才名比之现在并不在场的神童谢显还要强上些许。可惜一连三届都未曾考中进士,次次名落孙山,将一身名气全部耗尽。
伤仲永一说,直到此时仍稳稳套在贺子寅身上。只不过碍于贺家在常州不亚于刘家的家世,并无人敢在他面前多嘴多舌,甚至还多有趋奉。
直到建平五十五年的春闱,再不被看好的贺子寅终于一鸣惊人,名列二甲第一传胪殿前。更以坦荡之姿赢得了圣上的注意,从此平步青云。
而他同科的榜眼,正是坐在自己身边的方奇然。
更重要的是,贺子寅是自己恩师的堂兄。也是因为当年的授业恩师,刘拂才会知道当年广受赞誉的清流之首贺大人,便是后来意图谋反的安王党羽。
刘拂为了知己知彼,早在一年前听闻贺子寅来金陵探亲时,便使计与他在定山寺诗书相合,凭书信神交。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刘拂听到邀请方奇然等人赴宴的是贺子寅后,才会不顾“在外游历”的托词,直奔他们聚会之地。
贺子寅十一年前便已中了举人,此时既不在家乡苦读准备来年的春闱,又不早早上路赶赴京师,反倒赶在乡试这么个时间点来了金陵,肯定不是为了游玩访友。
当年舞弊案一事,簪缨之族的公子哥儿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经过今天这场文会,几乎能确定是贺子寅的手笔。
至于给学政督查壮胆子画大饼的人,亦有可能是他。
就老师所言,两头骗的借刀杀人手法,正是贺子寅的最爱。
不过这些话,在没有捉到证据前,还不能对周行等人说。想起贺子寅与周默存的一段公案,刘拂终于回头,斜睨周行一眼。
然后就被周行赤红的脸面惊了一跳。
她换了只手拿扇子,替周行扇了扇风:“周兄今日可是穿得多了?怎得脸红成这个模样?”
坐在对过正与方奇然闲话的贺子寅闻言抬头,笑道:“想是周兄习惯了京中凉爽,应对起江南的秋老虎没什么经验。”
周行面不改色:“确实如此,那便劳烦阿拂了。”
本是玩笑般替他打扇的手一顿,刘拂剃了周行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体贴入微着。
“这是小弟的荣幸。”刘拂呵呵笑了一声,不带丝毫感情。
谁让她与贺子寅鸿雁传书时,为了拉低对方的防范之心,表现得特别纯粹友好呢。
借着扇扇子的动作,刘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坐在贺子寅一边的人。
他身边围着的那群人,她大多没什么印象,不过大抵可以猜出,其中的大部分应该都是此次来参加乡试的常州学子用以佐证的,是其中一位刘拂前世归乡读书时,曾拜见过的“老太爷”那位老太爷祖籍常州,后在湖州知州手下做了个师爷,自此发家。
坐在自己这边的,除了方奇然、蒋存、周行三人外,都是些早已定居在外地,为了乡试才归籍科举的学子。
第三方人,则是在金陵颇有才名的本地书生。但是不知为何,徐思年这个金陵第一才子并未受邀,而身具神童之名又是金陵知府之子的谢显也未到来。
一边观察众人,一边听他们闲谈,一心二用的刘拂灵光一闪,突然发现了一处异样。
回扇子,单手合起后在掌心轻轻一敲,在众人被这声突响吸引望向她时,主动权已自然而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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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刘拂手中。
乌木所造的折扇在刘拂白玉似的手指间打了个转,扇头正正巧划了一大圈,点到了在场所有人。
“贺兄莫不是知晓小弟要来?”
贺子寅不明所以,微笑以对:“为兄并不会未卜先知之术。”
刘拂“哎呀”一声,颇为惶恐的站起身:“可是还有别的仁兄未至,我可不好抢了旁人的座位。”
她坐下后,椅子便被占了个满满当当,以刘拂所知的贺子寅的待人处事之道,绝不会早早就空上一张椅子。
见少年一脸歉意,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满满地都是赤子的纯粹,贺子寅与他身后的常州学子全都轻笑起来,宛如看着自家弟弟一般。
反倒是其余两帮人,大部分都是一脸纠结,看向刘拂的目光宛如见鬼。
他们竟不知道,那个打遍金陵无敌手的刘小公子,居然也会有如此腼腆模样。
莫不是……真的白日见鬼了?
***
全不知他们心理活动的刘拂,只一脸无措地望着贺子寅。
一般情况下,她这样不请自来的,要么是被当成砸场子的,要么是被当作打秋风的,再要么,就是被当作来攀附投靠的。
仅凭刘拂的衣裳行头与一身澄澈之气,在场众人就无人会以为她是后两类人。
便是初初对刘拂颇有敌对之心的常州学子,此时也不会觉得露出这么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少年,会是来砸场子的。
坐在贺子寅身侧的书生先是看了贺子寅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才拱手笑道:“刘贤弟请坐,不过是加张座位的事情。”
见这王姓书生很有主人做派的招手吩咐下人,刘拂也确定了他是这场集会的主办方之一。
王春镭……常州人……刘拂咧嘴一笑,道谢后乖巧坐下,在脑海中搜索着对方的信息。
质疑今科有人作弊的几个主告中,似乎是有这么一位条件相符的。
旧年案宗中不明记状告获胜者的姓名,真是一处大大的弊端。
“是有一位兄台未至。”贺子寅解释道,“那位兄台是我去岁与你在定山寺分别后,于山脚偶遇的,见他行事磊落文采不凡,很是投契……只是今年因着旱灾失了联络,等我前日到后,想去请时,才发现他搬了家。”
他将两人的对论形容的颇具声色,在显现自己的才学时,也将对方描述得极具风骨,引得众人好奇不已,心存向往。
刘拂合掌笑道:“亏我在金陵游历许久,竟不识如此妙人,真是憾事!”
金陵众学子面上一抽,具目光灼灼望向贺子寅,对她的话恍如未曾听到一般。
见大家的胃口都被吊起,贺子寅笑道:“所幸多问了几位街坊后,得知那位兄台是举家搬回了乡间故居,昨日家中小厮便驱车去接,想来中午开宴前便能再见了。”
他说罢笑望着刘拂:“贤弟仅需安坐,不必介怀。”
刘拂点头,挪了挪屁股彻底坐稳。
假使她猜的没错,贺子寅此时已与安王搭上线,且他真的在舞弊案插了一手……那么按着老师对贺子寅的描述,一个从不做无用功的人,不辞辛苦去接人,就说明还未到来的这个书生,应是他推动整件事的关键一环。
会是谁呢……刘拂搔了搔下巴,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最后一位客人,确实如贺子寅所料,是在中午开宴前到来的。
出去迎人的贺子寅的身影再次出现时,众人都按着规矩起身相迎。
身量最低的刘拂毫不意外地,被面前的所有人挡住了视线。
见她点着脚尖一副好奇模样,蒋存与周行对视一眼,分立两边,用巧力为刘拂拨开了人群。
当刘拂看清来人是谁时,再如何处变不惊也愣了一瞬。
正因此,全部心思都被来人拉走的刘拂,并未发现身边周行骤然僵住的身形。
第73章走运
“你……”男子的声音低沉微哑,满含着喜悦与不可置信。
在对方望着站在众人之间的刘拂,愣怔当场时,周行趁着他还未吐出第二个字的空隙,将话头拦了过来。
“上风兄许久不见。”周行深吸口气,越众而出,一把抓住青年欲要挥起的手,笑得十分和善。
他笑着拉着对方走近,温和有礼平易近人的模样,几乎要惊掉一众金陵学子的下巴。
就连方奇然与蒋存,都忍不住在心中夸赞周行竟也有如此知礼数的一天按着周行表现出来的亲切,足以让众人相信他与来人是极亲密的伙伴。在这样的情况下,虽是顶了主人家的面子,倒也算不上什么错。
故知相逢,一时忘乎所以,也属正常。
别说是旁人,便是贺子寅也嘴角含笑注视着两人,面上没有一丝不满。
直到周行跳过了宴会主人贺子寅与王春镭,头一个将刘拂介绍给青年。被他拉得步伐不稳的青年站在刘拂面前,想说的话全被周行堵了回来。
周行正色道:“上风兄,我来与你引荐,这位是刘拂刘贤弟。”
他说着又转向刘拂,躲开她的目光,轻声道:“阿拂,这位是刘平江刘上风……你俩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刚好亲近亲近。”
回应周行的,是擂在嘴角的重重一拳。
听到拳风本可轻松躲开的周行,只悄悄回转了视线瞧着刘拂,对身边怒火冲天的青年视若无睹。
他一个趔趄,站稳脚步后用舌尖顶了顶火辣辣的伤处。
刘平江提拳正要再打,便被踏前一步的蒋存紧紧挡住去路。
望着他赤红的双目,刘拂推开想将她拦在身后的蒋存,反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道:“二哥,我无事的。”
站在刘拂正对面的刘平江,在听到她的话后,因气愤而涨红的脸肉眼可见地快速颓败了下去。
扶着被当众打脸脸面全失的周行,刘拂望向刘平江,神色柔和轻缓,全不似上次相见时的尖刻:“上风兄,久仰了。”
刘平江的上唇抖了抖,唇角微提,强扯出个笑容来:“刘……贤弟,久仰。”
他说罢便走向贺子寅,拱手致歉道:“是某一时冲动,扰了贺兄的佳宴。”
一头雾水的贺子寅面上丝毫不显,只笑着回礼,做足了主人家和事老的工作:“想来刘兄跟周兄是一时误会,不妨给贺某个面子?大家已久候刘兄多时了,还请入座!”
当贺子寅携着刘平江的手准备将人拉去席上时,却被挣了开来。
“刘兄?”
刘平江咬牙,既不看刘拂,也不看周行:“我与周公子间的仇怨实难泯灭,还望贺兄恕罪。”
“贺兄,抱歉。”
向着众人团团一揖,刘平江大步转身而去,留下一脸迷茫的众人。
知道些刘平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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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的金陵学子,都不由自主露出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
世间无有一处不需依托人情关系,他们读书人再如何清高自诩,再如何不服他人,也要在读书人的圈子中立定身形,轻易不会得罪同窗。以刘平江之贫寒困苦,敢在此时公开叫板周行、甩贺子寅面子,可以说是既得罪了权贵圈子,又得罪了清流之家。几乎是在用这一拳和一个转身,毁掉了自己的仕途。
以刘平江往日为人,似乎并非鲁莽之人。
如此看来……在场众人,便是蒋存与方奇然,都忍不住偷瞄了周行几眼。
凭着周三公子刺激人的本事,能惹得刘平江如此大怒,也属正常。
至于被周行可怜兮兮目光望着的刘拂,则转变了对他自作聪明插手她与刘平江之间关系一事的看法。
若没有他之前的贸然动作,今日刘平江就不会恨他入骨,自也不会甩袖而去,搅乱了贺子寅的全部计划。
当看到刘平江的瞬间,刘拂就已确定,贺子寅定在舞弊案中插了一手。
而身无长物、名声颇好、被家事逼得走投无路仅剩科举一条翻身之途的刘平江,就是以民告官将建平五十四年科举搅成一团浑水的那颗石子儿。
一件注定了没有好下场的工具。
她虽对刘平江没什么好感,却也不愿见着刘小兰唯一挂心的兄长,作为别人的踏脚石而毁了一生。
这也算得上阴差阳错,歪打正着了。
在往桌旁走去时,刘拂抽空向着周行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正用下人奉上的热鸡蛋滚着伤处的周行:???
***
与刘拂所料的一般无二,自刘平江走后,贺子寅的神明显松懈许多。
而这场于秋闱结束后第二天举办的文会,也真的成为了一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较量。
与蒋行统揽了投壶比赛的第一第二,又哄着少将军满饮一壶挥毫泼墨,刘拂此次并未露头,只将自己的“少年心性”一百二十分地展露出来。
谢绝了贺子寅的相送,约好了放榜后再聚,刘拂踏上方奇然的马车,尽兴而归。
因着周行醉酒又多搭了个刘拂,是以最厌骑马的方奇然在刘拂开口讨马前,苦着脸跟酒兴仍未褪去的蒋存并肩骑行。
刘拂倚在车厢上,闲来无事戳了戳周行的脸。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快到金陵城东俨正门时,刘拂才听见蒋存控马来到车旁。
知他有话要说,刘拂不明所以,拉开了帘幔看了过去。
她的视线还未移到蒋存脸上,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平坦的官道上,有一背影颀长的青年迎着夕阳,正一步步向前走着。
金陵城内,东区多为豪奢之家,西区多为贫寒之族,而城外的村落,亦是如此排列。是以当日饶翠楼施粥,那粥棚便是设在西门。
今日赏菊的场地是王春镭家的别院,王家算不得豪奢,是以这别院的位置离金陵主城很有段距离。
想来是他推拒了贺子寅相送的马车,才会有此时的相遇。
算算他们用午膳和玩耍作诗的时间,对方已近乎走了三个时辰。
对于一个文弱书生来说,可说的上是壮举。
到蒋存含着暗示的眼色,刘拂毫不犹豫,探出大半个身子于车外,招呼了一声:“上风兄,小弟送你一程?”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唬了蒋存一跳,生怕她一个不慎掉出车外,忙弯腰伸手去揽。
而同样被惊到的,还有前方的刘平江。
刘平江闻声猛地回头,狠狠瞪着蒋存扶在刘拂肩头上的手。
已隐约猜出青年的身份,斩百人首级也不曾腿软的蒋存被这如有实质的目光刺得脊背发凉,脑中思虑万千,到底没有松开手。
不论如何,云浮的安危都是第一位的。
而在他高大身影的掩盖下,刘拂轻轻摇头的动作,再无第四个人看到。
刘平江双拳紧握,只觉牙根咬得生疼,到底在刘拂灿若烟霞般的亲切笑容下,拒绝了对他来说堪称无限诱惑的邀请。
刘拂轻舒口气,在马车与刘平江快要错过时,她才在哒哒的马蹄声与车轱辘的噪音下丢下一句轻飘飘地邀请。
看着微微晃荡着的帘幔,坐在马背上的蒋存与方奇然对着刘平江抱拳,道了声“后会有期”后,便催马快跑,赶着进了城门。
坐回位置的刘拂似笑非笑地望着周行:“不装睡了?”
怕她翻出车去,只得自己解了伪装匆匆忙去抓她腰带的周行摸了摸鼻子:“不了。”
“今日的事,还要谢谢你。”
周行微愣,脸还红着,却立时正经起来:“你之前怀疑的事,可是得到证实了?”
“是。”刘拂点头,向着周行拱手道,“若非是你,刘平江想全身而退,只怕不容易。”
虽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但她该替刘小兰兄妹道的谢,也不能省去。
“现在,就等张榜了。”
九月十四,大小考官齐聚聚奎堂,对比誊抄朱卷与已拆封的墨卷,在比对无误后,由正副主考亲笔将朱、墨两卷名次互填,再将考生姓名籍贯一一提些在草榜之上。
再有官吏高唱名次,唱闭填榜,由第六名起,最末尾按倒序填写头五名考生的名号,是为五魁首。
自此,今科三千名秀才的名次,就已正式定下。
看着下面争夺为五经魁点燃的巨红花烛,以求赏钱的杂役们,方才负责唱报的官吏吞了壶茶,操着微哑的嗓子,与同僚悄声闲话:
“老张,你发现没,今年可有人走了大运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的,喝酒划拳那个“六六六啊五魁首啊”就是从科举来的==
看到有评论说周行见刘哥不该有这种反应,你们忘了他背着阿拂做的“好事”了么2333
第74章庶弟
聚奎堂内的窃窃私语无人知晓,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一众因太过期盼明日放榜,而激动不已的书生。
刘拂坐在院中躺椅上,一边就着茶壶啜饮着上好的君山银针,一边望着无边月色。
在她身边,是五个正襟危坐骄矜自持的青年。
“你们这么坐了一晚上了,不累么?”刘拂放下茶壶,调侃道,“十四的月亮虽比不得十五十六的圆亮,不过妙在今夜无风无云,稍有缺欠也是种美嘛~”
莫说别人,就连蒋存与徐思年,见她如此闲适也忍不住恨得牙痒。
刘拂见他们脸色五斑斓,摇头大笑。
本是烦躁非常的众人,在她的笑声中,心情不知不觉便平缓下来,坐姿也比方才放松了许多。
倒是刘拂突然想起一事,缓声道:“你们可备好了散碎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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