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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楼改作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绿
“济公?”
“哎。”所有人讲到这里,都会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左顾右盼后,才会悄悄将自己所知的秘密讲出来,“济公菩萨,可是降龙罗汉托生哩。”
神仙转世,托生凡人,凡人修仙,重证大道。
在百姓口中,所有有关无关的传说,全被串在了一起。
就连刘拂都没料到,自己的托词能在口口相传中自行圆满。
在龙女转世的说法传得满城皆知时,刘拂赎身回复良籍之事,已过了明路,只差一纸文书,就能脱胎换骨重新为人。
周行另置了处宅子,大张旗鼓地将刘拂与陈小晚一起接了过去。
宅门上只挂着“清辉”二字,再无其他。
抵达新家的第一天,刘拂便领着陈小晚亲手置了一桌饭菜,算是答谢他们之前的帮助。
席散后,陈小晚上了香茗茶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便出屋关门,留下一室寂静。
“这水可是狮子峰上的山泉,清冽的很,你们尝尝。”
最近几个月间,莫说是好茶好水,就是一口甘冽井水都是难得的。
方奇然等人尚还能花着真金白银保持往日的体面,谢显与徐思年作为本地父母官的子嗣,为了与民同甘共苦的名声,已许久没品过好茶。
“久旱逢甘霖,果真是人间喜事。”
刘拂笑道:“这茶还是从显二哥处来的,倒让我借花献佛了。”
谢显差点呛住。他急咳两声,脸上因呛咳涨得通红。
“说起来……”刘拂拉长声音,笑道,“倒还真有事求你帮忙。”
因祭神一事被抛下,不满许久的谢显心气终于顺了。他学着周行的样子,向着徐思年挑了挑眉,很是志得意满:“阿拂但说无妨。”
打从认识起,他就是被抛到计划外的那个,没想到还有能帮人的一天。
谢显越想越开怀,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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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眉梢一起越挑越高,满脸都写着志得意满。
“我想自立门户,不愿再将名字挂回刘秀才门下。”
在场众人闻言,一时都有些愣怔。
谢显脑中窜出一个词儿来,当想明白那词儿背后的深意后,再没为着刘拂愿将事情交给他办而高兴。
他左顾右盼,到处寻找帮手,可是目光走到哪儿,获的都是爱莫能助的表情。
“你……阿拂,你是想自梳?”
自梳后女子终身不嫁,死后被称净女,确实可以自己当家做主,再不必受家人摆布。
只是……自梳容易,反悔再不可能。
面前的少女巧笑颜兮美目盼兮,尚不到二八年华,现在凭着一时意气做出决定,日后后悔了可要怎么是好?
谢显干笑道:“阿拂,你厌烦你……呃,刘秀才,我们可以再想想法子,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刘拂神情坚定,笑意温柔。
谢显劝阻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里。
设身处地想想,阿拂如今声明在外一生无忧,以她父亲继母的冷心冷肺,归还原籍只怕要被缠上一生。
可是贱籍回复良籍者,除了立时嫁人的与自梳女,按照规矩,全是要将户籍迁回生身之处。
谢显脑筋转得再快,此时也只觉得不够用。
然后他乱飞的视线,就晃到了周行的身上。
“阿、阿拂!”谢显紧紧抓着刘拂的手,在莫名而来的芒刺在身的错觉下,急声道,“阿拂,祁国公府的大爷,便在户部主管户籍!”
他说着便“哎”了一声,又将祸水引向方奇然:“我记得你们说过,方兄,令尊是要迁至户部做侍郎了吧?那更方便了!”
方奇然无奈摇头:“也只是将要……只是云浮,自梳之事,很需要再斟酌斟酌。”
一直静坐在旁的蒋存握紧了拳头,与对此事也同样没有办法的徐思年对视一眼,将视线一同移向周行。
刘拂轻叹口气,知道自梳之事果真如想象中一般,没那么容易达成。
她不是不知道周家大爷的正管着此事,只是在大人们眼中,此事到底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能借谢显之手办到最好,如若不能,才需拜托周行。
“三哥,你可有什么法子?”
周行轻咳一声,也不摆什么架势,只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
“这是……”
刘拂接过展开后,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道:“三哥极有先见之明,多谢你了。”
那纸上字迹所写的,明摆着是封家书。以周行的口吻所书,讨两张户籍。
信上说他赈灾时偶然救了一双兄妹,他们父母因旱灾而亡,背井离乡寻求生路,兜比脸还干净,若非遇到周行,只怕会死在金陵城外。
兄刘拂、妹刘时,祖籍金陵,落草于湖州闵家村,年十五,乃龙凤双生。
“兄妹?”刘拂望向周行,心中很是好奇。
“刘小公子名满金陵,阿拂你好不容易打下的名声,丢下岂不可惜?”周行正色道:“世事变化莫测,总要留条退路。”
刘拂微愣,若不是他言行与往日没有丝毫不同,几乎要以为周行如她一般,是知晓后事发展的了。
五年之后,国将大变。
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男儿身份在外行走,对她来说,很多事就有了更多的操作余地。
只是公器私用,以权谋私,哪怕对周家大爷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但于她依旧是人情难偿。
“三哥,多谢你。”
周行摇头淡笑,眼尾弯弯,去了平日的尖刻,分外讨人喜欢。
除了徐思年与蒋存外,其余三人皆露出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
***
自那日后,刘拂便托徐思年放出“刘小公子”再次出门游历的消息,一心窝在屋内,替五人批改文章,布置题目。
而在这段时间见识到刘拂的本事后,即便没有宋院长等人的批红,五人也都会根据着刘拂的意见,试着改换思路与方向。
见着大比将至,他们仍能平心静气端坐读书,刘拂心中极是欣喜。
即便年岁不高,仍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延未来可期。
及至八月初六,谢显之父金陵知府谢大人和徐思年之父同知徐大人,跟在圣上亲派的学政督查李大人身后,与众闱官一同在夫子庙外举行入帘仪式。
入帘上马宴后,众监考官入住贡院,在放榜前再不得与外界接触。
三天后的八月初九,便是今秋乡试开始的时间。
初八点名初九开考,是以在初七前,就要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不同于谢显徐思年有亲眷在身旁,对于方奇然三人,刘拂自然要多一份心思。
秋闱三试,一试三天,整整三十六个时辰都困在号舍内,吃喝拉撒无一不会影响众人的发挥。
年年都有没经验的秀才因着吃喝小道名落孙山,出来后疯了傻了的都不在少数,刘拂亲列了张表格,从睡觉的被褥到烧饭的锅炉,从文具食粮到灯油煤炭,样样俱全。
蹲在油酊前,谢显苦着张脸回望刘拂:“阿拂,大比在前,吃的差些便差些吧,不如放我们回去多看两页书来的好?”
他白净的脸颊上抹着两道烟灰,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与他同甘共苦的,是一溜蹲了一排的其余四人。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们排排蹲好,笨手笨脚地学习着煮粥热菜。
听到谢显的话,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一丝期盼。
刘拂用戒尺拍了拍掌心,讽笑道:“你觉得呢?”
谢显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说话。
第70章粪号
直到大半日后,在吃了不知多少夹生的米粥后,刘拂才放过已经狼狈不堪的五人。
“天热难耐,除了生米生面咸菜疙瘩,都放不过一天,每逢大考,都有耐不住饥的书生半途被抬出来。”刘拂讽笑道,“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便是贫寒农家,也常有子弟读书后便再不做丁点琐碎事的……连柴米油盐都捋不顺的人,又如何替百姓判那一个铜子儿一两猪肉的案子?”
本因今日操劳心存牢骚的众人闻言,都垂眸不言,抿唇细思。
孺子可教也。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刘拂挑唇一笑。
她双手相击,发出一声脆响,将五人从沉思中唤醒。
迎着他们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崇敬目光,刘拂淡笑道:“已浪了许久,接下来咱们该做正事了。”
五人难得默契:“嗯?”
“今日的文章,还没做呢。”刘拂笑得极甜,在余温尚存的仲秋傍晚,带给人们冬日的寒凉。
谢显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腰被人捅了捅。
他扭头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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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最前面。
不是他自愿冒头,而是他人退地太快。因着身体原因从未练过功夫的谢显,第一次恨起了自家孱弱的体质。
“我、阿拂……”谢显吞了口唾沫,“阿拂,后日便要进贡院了,不如让我等松散松散。”
刘拂笑道:“这个简单,今日只做两篇文章就是。”
谢显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他回头瞪了眼又在戳他的徐思年,咬牙道:“十年寒窗苦,其实也不差这一两天。”
却不止是这一两天的事。
曲指搔了搔下巴,刘拂露出沉思的神色。
在接到五道满含期待的目光后,她才放下手给出回复:“那就……一篇吧。”
不待苦下脸的谢显再求情,刘拂已转了话题:“显二哥,你前日没来,可是府中有事?”
因着书院中几位先生都被请去辅助阅卷,是以在秋闱期间,德邻书院自前日起便暂时休课。与约定的不同,谢显当日并未与徐思年同来,直到昨日的入帘上马宴后,才到清辉院中一同读书。
谢显随口道:“学政督查李大人到访,父亲拉着我讨教学问去了。”
李正贤大人啊。刘拂又搔了搔下巴。
建平二十七年的榜眼,既不贤良,又不方正,虽说是年少成名,可在翰林院混了二十多年才谋得学政督查之位,一朝得权就刹不住搂财的心了。
“你们……”
“阿拂放心,不过是例行公事。”谢显道,“毕竟我今年科举,要有所避忌。”
避得好,不然舞弊一事,难要被牵连其中。
所幸乡试不同于县试,地方官员仅有辅助之责,即便之后舞弊案事发,金陵一众父母官也不过吃个挂落,并不会于仕途有太大的影响。
刘拂敲了敲桌子,当先进了书房。
***
八月初八,主考官于贡院内出题印刻,考生们于贡院外点名。
寅时正,将几人送至规定的地点,刘拂使人将马车驶得远些,吊起车帘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白衣书生,长袍葛巾,从白头老叟到十六少年,无一不是文质彬彬神抖擞。
她虽看不清楚,却能猜出他们的心情是如何的忐忑紧张。
可惜的是,他们今日的忐忑心情,注定了要在月余后再来一次。
再望一眼摩肩接踵的人群,知晓他们要到三日后才能出来,而且方奇然等人因到的略晚,如今排在队伍尾端,并未与徐思年谢显二人在一处,想来他们也不愿自己看到脱衣待检的模样,刘拂也不再等,放下车帘命人回去,随着马车的声响,远离贡院。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无法参加科举,实在是她此生憾事。
不过不必再经一次上穷至发下至膝的检查,不必被军士反复摸查,不参加科举也就不参加了。
在仅有自己一人的车厢里,刘拂下意思摸了摸胸前。
并未被长期间捆缚住的地方,比之前世多了许多女孩儿家该有的味道。平日里不曾多在意的刘拂突然想起昨夜沐浴时偶一低头间看到的样子,脸上不觉一烫。
她略略撩起车帘,让早起尚算得上清凉的风吹过脸颊,褪去脸上的热度。
平日里的女子衣衫首饰胭脂,都没有此刻更让她清晰的认识到,她如今已恢复了女儿身,是个真真正正的姑娘家。
“快些回去。”刘拂放下车帘,轻声道,“今日真热。”
***
八月初九,今科乡试正式开始。考生在昨日都已入座,要至明日初十才能交卷出场。接下来,要到八月十六才正式考完。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往年有些兴奋过度的考生,甚至有在贡院里憋了三天后,还能有神登楼赏月。
不过建平五十四年的八月十六,没有月亮。
乌云盖顶,大雨将至。
“得亏了不是昨儿个下雨,不然那号舍得被水泡住。”蒋存抿了口酒,轻轻吐出胸中浊气,“眼见着要变天了,回屋多加件衣裳?”
站在檐下抬头望天的刘拂回头轻笑道:“来了?”接过蒋存递来的酒杯,一口闷尽,“暖了。”
这是她特意从饶翠楼搬出来的菊花酒,望日骄亲酿,甘醇芬芳。
菊花酒本是中秋夜佐着秋蟹配着月光喝最好,中秋在秋闱的紧张氛围中度过,刘拂只与陈家兄妹偷偷潜回饶翠楼,陪着望日骄与春海棠吃了顿小巧致的中秋宴。
今日刘拂早早来了方奇然等人同住的别院,在见着他们除了疲累外并无异常,以及听闻谢显并未被抬出去外,刘拂便撵了三人去休息,自己在这处算得上极别致的小园子中独个赏着夜色。
晚些时候见着变天,她就温了壶酒,却没想到除了陈迟外,还能有人与她同饮。
刘拂回到屋中,将一直放在炉上的酒壶拎了出来,先替自己满斟一杯,后替蒋存添了点。
“看来二哥今日,是准备留下惊世大作了。”她想起初见时的情形,忍不住调侃道,“可见是在考场上没写够。”
蒋存也不恼,只垂眸笑道:“你莫笑我,今日到蜡尽前我才落下最后一笔,不然也不会让奇然他们在外面多等那么久。”
“他们还在睡?”
“想是累坏了。”蒋存想起一事,忍不住犹豫道,“奇然还好些,倒是阿行,这几夜都没好好睡过。”
自他们回来后只打了个招呼,便哄他们去休息的刘拂一脸惊奇。
以周行那副天老大他老二的心思,竟会在小小乡试的最后一场,紧张到睡不着觉?
“他……”蒋存的话音打了个几不可查的停顿,到底用暗藏试探的目光望向刘拂,“你没发现,他回来后一直躲着不见你么。”
刘拂便是知古知今知未来,也猜不透这是怎么回事。
“阿行被分到了茅房旁,别说睡觉,连饭都没吃下两口。”蒋存紧紧盯着刘拂,“他在回来的车上,便急匆匆换了身衣裳。”
贡院的号舍全是随机分配,便是阁老之子也有可能分到粪号,一般在这个风水宝地的,别说出色发挥,不被中途抬出来就算好的。
更何况,这还是秋闱暖日,与冷冰冰的春闱不同,味道更要浓郁十倍。
恐怕这九日一过,周三公子能瘦上两圈。
也难怪她当年阅览建平五十四年的乡试记录时,并未看到过周行的名字。想来那处处致的公子哥儿,经此一役后,在下次都没能缓过神来。
刘拂忍俊不禁,喷笑出声。
随着她的笑声,蒋存提起的心也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
刘拂笑过后,又望了眼乌云滚滚的天空:“大雨过后,说不得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哩。”
蒋存瞬间放下自己的小心思,眸光微闪,正色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他啊,终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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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会到做我们靠山的好处了。”
刘拂转着杯子,微微挑起唇角。
此事并非出自派系之争,能够抢占先机,主审秋闱舞弊案,方奇然之父一心想做孤臣直臣,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置于受尽粪舍折磨的周行……她总会压着他上场的。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蒋二与周三一人一秒
第71章无望
这天晚上,只有蒋存一个醒来。
两人把酒临风,可惜无月无影,难以对影成五人。
刘拂的一壶坛好酒,全便宜了少将军。不过因着她并未备纸笔,是以这世间少了篇蒋少将军的绝世佳作。
待得大雨落下,两人便各自散去。
第二日,刘拂看过五人默写出的答卷,并未作出点破,而是直接布置了新的题目。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刘拂揽袖研墨,一笔不断,挥毫而就,“今日,就以晁错大夫《上书言兵事》中的‘夫以人之死争胜,跌而不跃,则悔之亡及也’为题,来做一策论。”
“为什么还要……”
莫说早已受尽折磨苦不堪言的蒋存,就连方奇然、周行与徐思年三个尚还算得上游刃有余的人来说,也不啻于一场噩耗。
刘拂露出惋惜的神情,无奈道:“因为你们前头十日吃的苦头,说不得都要成为一场空。”
“什么?!”
“阿拂,此事不可玩笑!”
“云浮,慎言……”
十年苦读,只为一朝高中。在号舍里的九日光阴,代表着他们自幼年蒙学以来全部的努力。重考一次听着轻巧,可因着非自身能力不及的原因,将一腔心血化作泡影,心智不坚者说不得要自此一蹶不振。
此话若非是由刘拂口中说出,若非是六人已经相熟非常,只怕会引起一场单方面的殴斗。
可事实上,他们五人会如此激动,也是因为这话是出自刘拂之口。
即便还不知道原因,他们已无原则的相信她所言非虚。
不然以五人的心性,恐怕只会一笑,全不放在心上。
刘拂暗自打量,以五人的丁点儿神情变化。现在的氛围与她设想的差不多,却要更加慌乱些。
到底是少年心性,还没有久居官场的老成。刘拂在心中叹了口气,默默将少将军左都御史等人已降了不知多少的光辉形象,调得更加亲切可人些。
不过还未真正踏入官场的年轻人,能多些热血与激情,换个角度来说也是件好事。
此时不自觉用官场识人的标准来评判众人的刘拂并没想到,这五人能毫不顾忌地露出全部心意,亦是因为对她全部的信任。
少年心性,直接又真挚。
几息后,如刘拂所料,头一个反应过来事有蹊跷的人是方奇然。
与一心苦读的其他人不同,作为饶翠楼的靠山,曾在打探消息一事上与刘拂有过深入交流的方奇然拦下众人,当先问道:“云浮,你可是到了什么消息?”
他问得毫不迟疑,直击要点。
在方奇然严肃的表情下,是第一次体会到青楼楚馆妙用的恍惚。
怪不得说美人乡是英雄冢,科举这般举国重事出的纰漏,头一处发现端倪的地方,竟是出自销金窟。
周行蹙眉道:“可是前日.你回楼中庆中秋时,发现了什么不对?”
本以为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会是徐思年,没想到周行会接话的刘拂点了点头,改了改对他的评价。
除了谢显外,其余二人亦是人,在听到周行的话后也醒过神来,只按捺下焦躁的心情,紧紧瞅着刘拂。
百思不得其解的谢显瞪圆了眼睛疑惑道:“阿拂,你快讲讲,他们怎都一副猜到的样子?”
忍住揉谢显脑袋的冲动,刘拂将之前就想好的托词讲出:“我前日去寻骄儿与海棠姐姐时,恰zx好路过包厢,听见客人的议论。”
“我听着他们在青楼谈书论道,就忍不住立下脚步倾听,本想着是个风流有趣的人物,也好凑个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典故……谁想到却是个酸腐,不知从哪里得了笔天降之财,没想着填补家中辛苦供他读书的女眷,反倒是来了饶翠楼吃宴……”刘拂面上满是不屑,“他反反复复念叨的,正是自己就‘君子之于天下也’一句如何苦思冥想三天三夜,才想出个极讨喜深刻的立意。”
谢显惊呼道:“君子之于天下也?这不是最后一场的题眼么!”
连他都发现不对,其余几人早已皱紧了眉头,他们也不插话,一边苦思冥想,一边听谢显与刘拂一问一答。
“他做得可好?举人……已得了功名的举人,想来不会太差?”
刘拂点头道:“我虽只听了两句,但不得不说,立意确实新颖奇妙,堪称上品。”
她的手指一一滑过桌上的纸张,那是无人默出的答卷。
“仅从破题角度来看,当可比肩大哥与松风兄,灵气略逊于显二哥,但相较于二哥与三哥来说,已是剩了一筹。”
周行的脸,在刘拂话音落地的瞬间,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前日……”方奇然按住周行的手,“前日考生们都未出贡院……”
强压下火气,周行点头道:“不过此句出自《论语》,说不定是那举人随意翻书,瞎猫碰了死耗子。”
不经信人言,不因顾忌她的颜面而顺水推舟,仅此就已占了“聪、直”二字。
刘拂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她四平八稳坐在那里,正色道:“我当与你们说过,天香宴自旱情得解后,便翻了一番的价钱,是广而告之的劫富济贫,用菜钱去买米粮施粥。”
在众人点头后,刘拂又道:“我因觉得事情有异,特问过杨李,说那举子往日也曾来过,仅是个蹭吃蹭喝说闹取笑的陪客,昨日却是昂眉吐气,整整点了点一桌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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