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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楼改作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绿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跪立的周行一双眸子突地睁圆,眼中满是亮晶晶的喜意。
刘拂起身,开口时语调缓慢,低沉悦耳:“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挚亲具在,以成厥德,黄无疆,受天之庆。”
特意将“兄弟”换成“挚亲”,在看到周行眼中的笑意后,刘拂的唇角也几不可查地微微勾起。
祁国公的脸色,更难看了。
***
再次换衣后,文太师取酒向北祝辞。
刘拂亲手接过酒盏递与周行,在他饮尽后回酒盏,在周行答拜过正宾后,又受了他一礼。
两人一人面东一人面南,前后对拜的间隙不过一瞬,若非是在加冠礼上一着缁衣一着公服,只怕倒更像是夫妻对拜了。
不远处立着的方奇然将二人互动看在眼中,心中百感交集,到底只是向着北方望了一眼,将所有念头都吞回心底。
只有郑荣忍不住低声道:“怎么看着周三跟刘小先生之间,很是不同?”
他未尽的问话,全被谢显一拐子垂回了肚子里。
而刘拂处,已到了加冠礼中正宾的最后一步。
在众人心中本应为小辈无礼而大怒的文太师,却含笑抬手,示意刘拂来完成。
今日的风头,已出的足够大了。哪怕明知有皇太孙的面子在,文太师定不是有意为难,深知过犹不及之理的刘拂还是选择了放弃。
刘拂正要推拒,垂眸时正对上周行满含期盼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恭维文太师并婉拒的话再说不出口。
向文太师微施一礼后,刘拂缓步走向周行,于他身前三尺处站定:“
在听到“默存”二字后,周行眼中似是绽放出了无限欣喜,这喜意太甚,让刘拂也忍不住弯了眉眼。
然后,她便看着周行强压住喜笑盈腮的神情,轻声道:“某虽不敏,敢不……夙夜奉。”
那一个短暂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似乎藏着难以揣测的深意。
***
礼成后,祁国公带着一子二侄匆匆离去,连个照面都没跟靖宁侯府的人打。
毕竟之前再如何遮掩,嫡子拜见的亲长都是姜姓人,和领着嫡子见客的是靖宁侯这件事,都狠狠打了他的脸面。
任谁都看的出,不论周振再如何遮掩,周行如此,都是摆足了与祁国公府划清关系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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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但不论是想到甘当赞者的皇太孙,还是想起数月后的祁国公续弦的喜事,想要和能够斥责周行不孝的人都闭紧了嘴巴,不敢多说一字。
而在皇太孙有意露出自己是白龙鱼服的姿态后,那些在加冠礼上认出秦恒身份的大人们自然不敢多吐露一丝一毫,最多是千叮咛万嘱咐,就算不了得罪周行,也千万不要得罪了他身边的好友。
之后,祁国公早已放出话来要大办的续弦礼,不知为何也变得简单非常。
京中议论纷纷,因着皇太孙的身份并未暴露,是以最被认同的说法,便是祁国公终于发现嫡子的优秀。
可惜的是,在众人口中千难万难到底被父亲认可了的周行,并未回府拜见继室。他自入了晋江书院后就一直住在学舍当中,如寒门子弟般自己操持一切,用心苦读,再不理会家中纷争。
祁国公续弦不久后,归乡立碑省亲的徐思年也已返京等候派职。
徐思年殿试的名次居中,按理不是入翰林院,就是外放做个父母官,比之同进士唯一的好处,就是若政绩不错,两年后就可回京调入六部。
但徐思年却暂辞了公职,他的同年劝了又劝,到底无法改变他的心意。在那之后,徐思年就去了晋江书院做先生,正与刘拂毗邻而居。
再无第四个人知道,在徐思年做下这个重大决定前,先后有两个人去了他房中,与他有过长谈。
外界各色传闻起了又来,因着周行一直再无动作,很快就没人再关心祁国公府的这点阴私,也无人关心晋江书院中这班不知能否得中的学子。
除了被父辈反复叮嘱过的公子哥儿们再不敢与周行等人针锋相对外,再无其他变化。
而周行方奇然等人在书院中的生活,则如他们在金陵时一般无二。
鸡鸣起走趟拳,梳洗后捧书诵读,按着书院的课程研习经义,放学后再去徐思年的院中进行例行的加课,偶尔与同窗切磋,或者在休沐日参加京中的诗会文会,曾经的混世魔王三公子,在重新归京后完全沉寂了下来。
除了学业外,唯一让周行等人挂心的,就只剩下说好了即日便答,却再无音讯的蒋存。
就算是秦恒,也未曾从他皇祖父口中得到一丝一毫关于蒋存的消息。
若非有武威大将军的亲笔传书,又有刘拂镇定到让人不自觉相信的安抚,方奇然与周行怕是已抛下书本,前往北地探寻蒋存的踪迹了。
相识多年以来,刘拂“生而知之”下的处变不惊,已给周行等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是以只有她的话,才能让焦躁非常的周行与方奇然心中平静些许。
而刘拂用以压制他们的,仅有“大计”二字。
“阿拂,你就准备这样一直哄着他们?”
时已仲夏,当周行方奇然与谢显离开后,徐思年执着酒壶与早就冰好的瓜果,敲响了刘拂的房门。
刘拂闻言,苦笑着提起壶柄。
银质的酒壶在月色的照耀下,被镀上了一层微光。刘拂仰头看着被她高举起的银壶,险些被反射出的月色刺痛了眼睛。
“我也是这样哄着自己的。”
当局者迷,她就知道,自己瞒得过周行方奇然,却不一定能瞒得过徐思年。
事已至此,倒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倾酒于口中,刘拂抹去唇边酒水,回眸轻声道:“我看不透,推不出,就只能如此。”她又饮了一口酒,“聪明人总爱多想,多思多虑之下反倒不必多说。”
“但这样压着,总不是个办法。”徐思年深深望着她,轻叹道,“若真有个万一,只怕方兄、周兄想起今日,会错怪你误了时机。”
与周行方奇然不同,如今的徐思年虽无官职却有官身,于在晋江书院陪伴太孙读书,便是圣上交给他的任务。
从归京密见过圣上后,徐思年便与皇太孙关系亲近起来,渐渐地也知晓了许多不可外传之事。
有些事,他虽不知情,却也能猜度出一些来。
所以在前几日偶然发现了刘拂的烦闷后,才会忍不住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前来宽慰。
这是他们相识四年以来,徐思年第一次看到她处变不惊下的躁郁。
听到徐思年的话,刘拂再次苦笑。
她放下酒壶,望月轻叹:“不会的。阿行、我是说三哥和大哥,他们绝不会如此……使我烦闷的,从不是这个,我只是……担忧二哥。”
听出刘拂话中笃定的徐思年眸色微黯,难以忍耐的酸胀填塞了整个心房。
即便他不愿承认,可是自回来后的种种所见,都逼着徐思年承认,他的阿拂,对周行确实不同了。
“那为何你不将猜测都说与他们?”
“为什么?”刘拂笑了笑,“因为有些事,只有他们能查到。”
少将军此次的行踪不定,不在任何史料之中,按着民间记述,他应在周相加管理里后便已归来才是。
她甚至不敢多加揣测,唯怕引错了方向,反误了蒋存。
刘拂虽不知此事因由,却知道引得这突如其来的变动的原因在自己身上。
按着种种迹象来推,此事十之八.九,是由被她坏了计划的安王而起。
可是安王和北蛮……
“莫要如此。”徐思年见她满面愁容目光空空,只觉得心疼,“阿拂,你莫不是忘了咱们出金陵时,在定山寺求的签符?”
“蒋兄吉人自有天相,自会完璧归来。”
当日蒋存的签符,正是“茂林松柏正兴旺,雨雪风霜总不摧;异日自然程大勇,功名做个栋梁材”,丑宫,上上签。
刘拂微愣,举壶向他:“多谢松风兄了。”
雨雪风霜总不摧啊……
变故因她而起又如何,少将军依旧是那个百战不摧的少将军,不会因她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
她近日患得患失,真是有些不似往昔了。
“待二哥归来,咱们再喝个不醉不休。”刘拂挑眉一笑,将酒壶抛给徐思年,自己撵了块沁凉的西瓜,“今日你我先饮,不带他们几个。”
不论是刘拂还是徐思年,都未料到,这场不醉不归的酒,要等到两年之后才得入口。
***
建平五十七年的初春,方奇然与周行借口游学,向书院告假。刘拂与徐思年因还需授课的缘故,并未与他们同行,而谢显则因冬日受寒生了一场大病,直至春日仍未痊愈。
及至三个月后的夏日,方奇然与周行游学归来,同行者中依旧没有蒋存的身影。
又二月,秋闱再起,建平五十八年的春闱正式拉开序幕。
苦读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间秋日已过,冬雪初至。
这日下课后,刘拂裹着光滑水亮的狐皮斗篷,站在屋外眺望远方。
大雪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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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满枝满檐,一如当年在金陵时,他们围炉过年守岁时的那场大雪。
只是这次缺了个人。
amp; 先生。 amp;
刘拂闻声偏头,正见刘昌从远处走来。
两年的时间,让当时七岁的瘦小孩子长成了小小少年。
此时的刘昌已长到刘拂胸前,穿着学子服的样子,比之当年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模样,像话许多。
amp; 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么? amp; 刘拂抬手替他拂去肩上雪花,轻笑道, amp; 怎么也不打把伞。 amp;
amp; 书袋忘拿了。 amp; 刘昌抿唇,犹豫片刻,踟蹰道, amp; 先生是在想念蒋世兄么? amp;
刘拂微愣,点了点头。这两年的师生相处,她并未刻意与小爷爷过多接触,两人的关系算得上不错,却也没有太过亲近。
是以刘昌有此一问,全不在刘拂预料之中。
不过她的事,没有什么可瞒他的。
amp; 是啊,风雪思归人。蒋二哥一去了无音讯,即便知晓事出有因,也难担忧。 amp;
数月前周行与方奇然归来,虽未带回蒋存的消息,却带回了定心丸。
那消息来源诡秘不可对外人道,却足以安慰两年不得好友消息的几人。
amp; 先生放心,苍天怜英才,蒋世兄定会安然归来的。 amp;
刘拂正要说话,就听到远远有人唤她。
远望过去,正是山长身边伺候起居的小童远远跑来。
而在更远的地方,有一个看不清身影的高大身影立在那里。
amp; 刘先生,刘先生,有故人求见,您现在可方便? amp;
刘昌方才所说犹在耳畔,竟让刘拂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amp; 先生莫急,小心脚下路滑。 amp;
第125章上风
还未靠近,刘拂就已看出来人并非蒋存。
也是……若真是二哥归来,如何会没有书信提前告知,又怎会先来见她。
那人个子虽高,身形却瘦,看起来是个一吹就倒的样子。而蒋少将军,却是如冬日的松柏,苍翠不折。
而这样高的个字,也绝非是饶翠楼中她熟悉的小厮的样子。
一个名字从心头一闪而过。
“你……”
大风突起,吹乱漫天大雪,密密地挡住刘拂的视线。刘拂抬手,以袖遮面,挡住吹得面颊生疼的雪粒。
对方也在她站定的同时停下了脚步。
“……云浮……”
烈烈风声没能掩盖住男人的声音,其中的思念与忐忑亦未被遮住。短短两个字,透出不为人知的艰涩与温暖,矛盾中又透着神奇的融洽。
刘拂上次听到这样的语气,还是三年前。
透过纷乱雪花,她终于看清了那双一瞬不瞬望着自己的眼睛。
而在想起对方是谁后,刘拂的第一反应却是看向了身边的小少年。
“先生?”从开始就因为担忧跟着跑来的刘昌,在站定后就一直注视着刘拂。他年纪虽小,但不知为何,在与小先生相处时,都会莫名生出一股保护他的欲望。
大概,是因为先生太瘦小了些吧。
刘昌踏前一步,用半个身子挡在刘拂身前。这动作有些失礼,以他的年岁与身份,倒也让人说不出话来。
看着身前的小小背影,刘拂嘴角沁出一丝笑意,只伸手拍了拍刘昌的肩头,又向对面的男子点了点头。
对方眼中的黯然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并不愿因此委屈了全心维护她的刘昌。
一个是名义上的兄长,一个是她真正的祖父,在这种无关是非的小事上,刘拂自然会选择后者。
对面的青年正是刘平江,她多年未见的“亲生兄长”。
三年的时间,把当时愣头青一样只有一腔热血,想要救妹妹却只会横冲直撞的青年磨成了一块温玉。
刘拂突然想起,两年前她还未入晋江书院做先生时,山长的一番话。
原来那个借宋院长之口,向山长引荐他的“小徒孙”,便是刘平江。
作为一个知晓妹妹女扮男装混迹京城真相的哥哥,托赖信得过的长辈也属正常。
她便是对刘李氏不喜,但刘平江能有如此造化,也属难得的喜事。不论如何,本应因舞弊案一事而丧命的刘平江,能得到宋院长的青眼,都证明了被改变过的事情,亦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么蒋存,一定会平安归来。
“雪大风寒,不如进屋喝杯茶?”
刘拂伸手示意,指向她身后授课用的小院。那里有菜有果,正适合待客。
却也只是待客用的。
刘平江眼帘微垂,轻道了声“好”。
“我跟先生同去。”刘昌抿唇,压下心底莫名的郁闷,抬手拉了拉刘拂的袖摆,“先生,可好?”
他平日里尽是个小大人模样,这番作态倒更像小了几岁。
少年白玉似的小脸,在刘拂带着笑意的注视下渐渐染上红晕,也不知是被冰雪冻的,还是羞的。
刘拂也不再逗他,只含笑抬头,对着刘平江道:“兄长可介意?”
这声“兄长”一出,刘平江便是有千八百种不愿意,也会点头应下。更何况,他本就无法对妹妹的学生生出妄言。
“小友,请先带路。”
仰头看着刘平江微红的眼眶,刘昌咬了咬牙,想起方才先生的称呼,到底没有再隔在两人之间,闷声向刘拂道:“先生,我先去烧水。”
说罢便提起袍子,转身就跑。
直至跑到屋前,刘昌才回头望了一眼雪中的二人,心中莫名而来的郁郁连自己都不晓得是从何而来。
望着刘昌跑远的背景,刘拂微愣后摇头失笑。
直刺面颊的寒风突然停歇,刘拂回头,正望进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的刘平江的眸子里。这一刻,刘平江眼中的情绪都未曾被她看进眼中,她心头浮现的,是多年前在金陵的大街上,于夜间为她挡住彻骨寒意的周行。
“云浮,这些年你还好么?”
对于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刘拂并未多言,直接默认了:“挺好,有吃有住,有书有茶。还要多谢兄长,不然此时,我或许在不知哪户人家做西席呢。”
她装作看不见刘平江窘迫的模样,真心实意地向对方道谢。
当年初来京城时,刘拂是做好了借着蒋存中举的风光与自己在晋江书院附学的资格,待今年春闱后出来办个书塾,专贫寒学子与官宦子弟。一是能知晓朝中变故,而是能扶些用得着的人才非达官显贵,不会知晓蒋存之事;非草芥寒门,绝不会将子弟交托给她这个连功名都无的先生。
一开始就能在晋江书院做先生,是她从未想过的好事。
两人相对无言,安静地向前走去,此时风已小了,只能听到落雪簌簌与他们踩过雪地的咯吱声。
快到院门时,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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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先一步打破了僵局:“我的近况,想必山长间或与你说过……”
“我从未想过监视你的行踪!”刘平江急急打断,满面焦急,“兰、云浮,我知晓你心中怨言,只盼能用我终身尽力偿还于你,你万不要多想……”
不过是一句有口无心的话,刘拂全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是你想多了。”她想了想,抬手拍了拍对方肩头,“我是真心谢你,从方才见你时我便知晓,若你有意干涉,绝不会两年间一面不露。”
“我信得过兄长的人品。”
她手下带着温热体温的单薄肩膀,几不可查的颤了颤。
“拂儿。”刘平江试探着轻声唤着,看刘拂没反对,脸上不可抑制地挂上喜意,“多谢你。”
“先进屋吧,想来……”刘拂声音微顿,表情有些怪异,“屋中的小公子乃是忠信侯府的小侯爷,亦是姓刘,说来倒是我的本家,待我为你们介绍后,兄长只唤他一声福鹿就是了。”
刘拂刚做自己祖父先生时,心中难有些窘迫,想了又想,到底想出这么个称呼。
数十年后,当忠信侯府嫡支只剩下一个人时,也只剩下已故老侯爷的小孙儿记得,她的祖父曾有这么个.乳.名。
“那倒是巧。”刘平江神色轻松许多,并未发现刘拂的奇怪之处,轻笑道,“方才见他十分维护你,可见是真心爱戴你这个先生。”
刘拂闻言,只得干笑相应。
***
两人进屋后,刘昌果真烹好热茶。
茶香清淡,乃是这院中供给学生解渴的常备品,而非她的珍藏。刘拂轻嗅了嗅,便发现了他不着痕迹的小心思。
她并未揭穿,只含笑向着两人介绍:“福鹿,这是我兄长平江,表字上风,你只唤他一声上风兄就是了。”
“先生的兄长?”刘昌眉梢微挑,竟透出些周行的模样,“先生的兄长,学生不该以长辈礼相待才是么?”
而方才还端方有礼贴心温柔的刘平江,此时也变得针锋相对起来:“小友果真率真可爱。为兄学识不如你家先生,不敢以长辈自居,自然各称各的。”
刘拂不觉失笑。将莫名其妙对上的两人一左一右按进位子里,又满斟了两杯茶塞进他们手中后,刘拂才回望刘平江,仔细问道:“兄长上京,可是为了赴考?”
刘平江眸子一亮,喜上眉梢无法遮掩:“你还惦记着。”
眼见刘昌轻哼一声又要再起,不过随口一问兀自尴尬的刘拂忙接话道:“既如此,不如知会山长一声,入书院附学的好。”
刘昌按不下心头无明业火,插话道:“怕先生忘了,咱们今年多招了许多人,学舍已满了。”
刘平江却没知难而退:“那怕是要麻烦师祖了。”他对着刘昌朗然一笑,“亏得小友提醒,不然我若一口回绝了师祖,再在外面赁房,怕是要惹得老人家伤怀。”
刘拂看着二人,想起未来几个月的日子,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三人插科打诨斗嘴喝茶间,刘拂突地听到外面簌簌作响。
她脊背微紧,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人从身后揽抱了个正着。那人有力的双臂环绕在刘拂的肩头脖颈,看似紧绷的肌肉,却轻飘飘地不敢施与一丝力道。
“……阿拂……”
“竖子猖狂!快快放手!”
“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第126章阿拂
刘拂垂眸,视线下移,正对上一双布满了伤疤的手。
便是知晓蒋存此行艰难,刘拂见此也忍不住心酸难过。
她虽曾作为监军上过战场,却一直端坐帅帐之中,被左右护卫着安危,从未见过真正尸横遍野的战场,无法想象出蒋存到底遭受了多少磨难。
只这一双手,便让刘拂将近两年的惦念与千言万语凝成的问询全堵在了嗓子眼里。
那番英名的背后,绝非世人所想的一帆风顺。
从无败绩的蒋少将军满身伤痕,全在史书没有记载的细枝末节上。
她所知的东西,并不足以保护身边的人不再受到曾受过的伤害。刘拂已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却是借着蒋存的伤,终于将此事放在了眼前。
过去的刘云浮,实在太过骄矜自傲了。
刘拂没想到的是,她陷入沉思时短暂的沉默,与沉默时面无表情的脸,让在场的另外三人同时陷入了一般无二的误解中。
在刘拂感受到脖颈肩头揽抱的力量渐渐松开时,因她突然被揽抱住,而惊怒站起的刘平江脸色铁青,咬牙拱手道:“蒋公子,还请放开舍、云浮!”
另一边刘昌也行礼蹙眉道:“蒋世兄,小弟知你思乡情切,只是先生大病初愈,望师兄松松劲道,莫再伤了先生。”
他话音刚落,就被两道目光紧紧锁住。
已被松开的刘拂在心中哀叹一声,先向刘平江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才转身看向身后的蒋存。
“二哥。”
只不过简简单单听了不知多少遍的两个字,就让风雨都无法催动的少将军轻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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