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绿
不知是不是这声赞叹鼓励了尚庆,少年像是想到了新主意般,抬头仰视四平八稳坐着品茶的刘拂。
他身如□□,笔直立在那里,目光坚定不移,满含期待。
所谓赤子之心拳拳之意,再无人能在这样的注视下依旧保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心不动神不摇。
面前的少年,已抛弃了他惯用的招式,试着拿真心去换真心。
与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对视许久,刘拂轻笑出声。她将少年因紧张而吞咽口水的喉头轻颤尽眼底,细细打量了许久,当对方的无措几乎要藏不住时,才回狐疑的视线。
再如何聪慧,毕竟是个孩子。
堂上尚夫人变化的神色与隐晦的急切的目光,都让刘拂晓得自己已经夺得了主动权。
不论这对母子到底因何接近自己,其中有尚怀新在其中授意的影子已很明显。
猜出个大概的刘拂毫不遮掩的冷哼一声,扫向尚夫人的眼神亦冷了三分。在她目光逼视上,尚夫人捏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紧绷的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着。
“呵。”刘拂将茶盏轻掷在桌上,提袖起身,“多谢夫人的茶了。”
“先生……”
尚夫人未及开口,就被骤然开口的尚庆截断。少年抱歉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重新回眸望着刘拂:“小可驽钝,但仰慕先生之心全发自肺腑,只求先生给我个机会随侍左右。”
躬身拱手的姿势与他高抬的头颅灼灼的目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公子乃人中龙凤,我怎敢随意差遣。”
在尚庆几乎藏不住的紧张中,刘拂轻笑道:“过不了几日,便是晋江书院一年一次开试招生的时候,小公子若真有心,不如试试。”
说罢微施一礼,谢了尚夫人的香茗,转身大步而去。
她自在尚府大门前与周随对上时就想明白了,安王与尚怀新需要新血不假,但更需要的,是一只出头鸟。
名声本事她都有,恰好又是个白衣,敢说敢做,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日后能因安王谋反少死一人,便不枉她来此世走一遭。
而她多占一份功劳,待日后身份暴露时,亦可多一丝回旋周转的余地。
前世已扮了三十余年男儿郎,今生既已有了心仪的人,那不论如何,都要松快松快了。
拒绝下仆引路,顺着记忆中的来路走向方才休息的花园位置,刘拂拂开柳枝,只看了不远处相对而立的两个身影一眼,就停下了动作。
连她自己都未发现,方才唇边似有若无的笑痕,已扩大到无法掩盖。
在刘拂身前几丈外,长身玉立的青年正与尚府大公子尚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他似是感受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般,若有所觉地回头望向刘拂的方向。
不过一个回眸,在目光触及刘拂的瞬间,那冷若冰霜的脸上便已绽开了如三月桃花般春意盎然的笑容。
“阿拂,你去往何处了?我寻了你好久。”
第144章质疑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行恍惚觉得,不过短短半日没见,他的阿拂似有了极大的不同。
腔子里的那颗心突然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让他无名欣喜,又莫名担忧。
从未有过的紧张让周行素来冷静的脑中乱作一团,连身边的尚寻都忘了个干净,眼中心底满满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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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面前的刘拂一人。
这尚府中究竟有什么人或事,竟能让他的阿拂变了心思?
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又或是……
周行眉头紧蹙不再多想,只掩在袖下的手攥得紧紧的,连向尚寻点头示意的意思都无,大步向刘拂走去。
他才走出两步,就被尚大公子抬手拦住:“周公子竟与刘小先生认识?”
语调奇特,半是惊疑半是困惑,掩藏在背后的,是满满的不怀好意与挑拨离间。
周行挑眉,终于将注意力稍稍从刘拂身上拉回稍许:“关系匪浅,尚兄有何指教?”
但凡是在京中长大的世家公子,在听到周行此时的语气后,都会乖乖缩起尾巴做个好人。
可惜的是,就如尚夫人所说,他们一家随尚怀新在外任职,久不归京,这一时三刻能弄清谁是谁已不错。
怕是周行比起方才的冰冷,还算的上和煦的神情误导了尚寻,尚大公子抬了抬拦人的手,摇首叹息道:“周兄怕是不知,您这位好友师长,方才对令尊与令兄许多不敬。”
为了以示坦荡,尚寻的声音算不得很小,足以清晰的传到刘拂耳中。
她诧异的将目光移到尚寻身上,自上而下又从下到上的将尚大公子彻彻底底打量了个遍。
刘拂终于明白,为何尚家会覆灭的那般凄惨。
尚氏备受期待的未来,原来就是个傻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周行已起了脸上最后一丝情绪。
他抬手捉住尚寻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腕,冷声哂笑道:“对谁?”
仍未察觉到不对的尚寻迷茫了一瞬,再次复述道:“令尊祁国公,与令兄周三公子。”
与周行冷笑声同时响起的,是尚寻凄厉的呼声。
方才还仪表堂堂的尚大公子抱着自己拐至另一个奇异角度的手臂跌坐在地,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荡起一层尘埃,全都粘在了尚寻为了今日宴席特意裁做的蜀锦华服上。
虽没到就地打滚的份上,也称得上前所未有的狼狈。
“周行!你!……”尚寻紧咬牙关,很是风流的桃花眼中淌下泪来,他死死瞪着周行,“你、你我无仇无恨……你为何下、下此毒手!”
远处的尚家下仆终于反应过来,急匆匆跑来扶起他家公子。
“周公子在尚府贸然行凶,我家老爷定不会善罢甘休!”
周行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脏污,轻笑道:“那就不要甘休了。”
他回头望一眼已向他走来的刘拂,嘴角笑意温柔了许多:“不如告诉你家老爷,直接上达天听就是。”
周行偏了偏脑袋,面上表情十分无辜:“且认准了,伤人的是我祁国公府三公子周行,别诬赖到旁的阿猫阿狗身上了。”
那重重咬着的‘三公子’三个字,让听到尚寻方才所言的众人面色都是一变。
“万莫认错了人。”周行微弯下腰,拍了拍因剧痛已站不直身子的尚寻的脸。
狠厉的目光与春风般温润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纵是周行再如何俊朗非凡,也只会让吃了他大苦头的尚寻想起炼狱中的阎王。
惊骇之下忍不住浑身打颤的尚寻点了点。
“那就……”周行直起身,扫视方才还在放狠话,此时却跟他们主子一起打摆子的尚府家仆,“带你们公子下去医治吧。”
“这请大夫的钱,记得去祁国公府账上领。”
面无人色满头冷汗的尚寻再次点头,睁圆了眼睛,连牙关都在打架。
身为主人与受害者的尚家人,此时已是气势全消。
就算得到消息的尚府总管匆匆赶来,他再不惧周行,也碍着尚大公子伤重,再不敢耽搁一分一秒。
待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消失在视野当中,早已站在周行身后的刘拂才轻笑开口:“摆够威风了?”
她声音刚起,活阎王的气势就瞬间垮了台。
“阿拂。”
周行脊背僵硬,缓慢转身,想起自己方才所作所为,竟有些不敢直视近在咫尺的心上人。
他方才,是做的过火了些。
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天子面前也敢闹上一闹的周三公子,此生也有一惧。
毕竟面前站着的,不止是他多年来摆在心尖上的人,更是他亦师亦友的至交好友。
若非方才察觉到刘拂情绪有异,以致周行心中忐忑非常,他也不会在尚寻触动逆鳞时发这般大的火气。
周行如此想着,嘴角倒忍不住勾了起来。
“笑什么?”
当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真切确认了她就在自己身手可得之处时,周行唇边的笑意更大了些。
“我笑……”他拖长了声音,压低了声线,再没如此时这般温柔,“我笑自己愚钝,竟到此时才明白一件事。”
便是与周行心照神交的刘拂,此时也有些摸到头脑。
若是平常,她定会细细思索,不放过丝毫遗漏之处,可是在刚刚明白欢心何处的此时……
她便乐得纵容周行卖这个关子。
“是何事?竟会让我周三公子明悟之后如此欢喜?”
周行闻言微愣,终于察觉了刘拂何处不对。
他狂跳不止的心却没就此安定下来,反倒愈发不可抑制了。
从未如此欣赏过正装时的宽袍大袖,周行手腕微动,轻轻握住了刘拂的手。
当感受到掌中修长的手指并未有挣脱抽走的意思后,周行忍不住低下头,从发丝到眉梢,眼角到唇瓣,用目光细细梭巡过心上人的每一寸每一毫。
“我终于发现,我之七寸,早已从周三这个名号,变作了一个人。”
他方才暴怒非常,并非因着尚寻对周怜儿的称呼,而是因着他意图挑拨自己与刘拂的关系。
他与他的阿拂,他们之间,容不得丝毫质疑。
周行话说得磊落,心却还是有些悬着的。
毕竟再如何确信了阿拂的心思,方才的举动也确实是他鲁莽了。
当看到刘拂面颊微红笑意盈盈时,他这颗心才半放下去,可不过几息之间,就又提了起来。
知晓周行一直在望着自己的刘拂清了清嗓子,敛了唇边笑弧:“到底是在尚府。”
周行此人,不论是少年时期还是后世步入中年独揽朝政之后,骨子里的霸道都从未束过。刘拂心悦他不假,却也不愿他就此走偏,真的任性妄为起来。
只是却也不愿拘了他的性子。
见周行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垂头耷脑,明知他在做戏,刘拂仍忍不住轻叹口气,再次开口道:“尚家初归京,想要立住脚跟总要寻个由头,只怕你成了那撞上来的靶子。”
“这不防事。”周行完全不假思索,“我既敢让尚家告到圣上面前去,就绝不怕他。这周怜儿的事两年都未有过定论,他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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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敢在我面前胡言,就是生死之敌。”
周行轻呼口气,又靠近两分,低下头时,已能嗅到刘拂发上的清香。他将声音压的极低,缓声道:“我怕的,唯有坏了你的计策。”
第145章师者
春日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同样春意盎然的,还有照在春光下的二人。
因着并非御赐宅院亦不在达官显贵所在的东城,位处皇城以北的尚府占地颇大,这花园子开阔非常,一眼可望见四周。
刘拂与周行不慌不忙缓步前行,在此环境下,并不用担忧所说的话被谁偷听了去。他们谈论的事与刚被人抬走的尚寻有关,却不带丝毫歉意。
“这倒也不妨事,唯一不该的,就是伤了他的右手,若真有个好歹,只怕尚家不会与你罢休。”
她所担心的起身不是尚寻的手,而是在嫡长子残疾之后,会否由嫡次子上位。
若真如此,那年幼的尚庆可比尚寻难对付的多,怕是要趁他岁小识浅,早早下手处理了才是。
不知她心思的周行浑不在意,哼笑道:“打你今日赴宴起,我与尚家就已无法善罢甘休了。”
这话中,倒是有别的话了。
只是他不明说,刘拂也不细问。左右现在只是在去见尚怀新的路上闲聊,她也确信周行若真有事不会瞒她。
“你也放心,绝不会耽误了我的事。”刘拂思虑片刻,反握了握周行的手,以做安抚,“总要让他们晓得,若想招揽人来卖命,非得豁出些本去才行的。”
周行微惊:“卖什么命?”
“木秀于林风必催,他们不敢自己冒头,总要有人提个引子来才是。”刘拂眺望远方,亭台楼阁皆是江南景色,看似平凡其实暗藏玄机。
周行的神色并未因她的话放松下来。
他蹙眉环视四周,确定了无人在侧,才沉声郑重道:“我虽不知你到底要做什么,但万不可私自行动避开我。龙女祭天时的惊吓,我是再不能承受一次了。”
刘拂闻言微愣,她直直望了过去,当与那深邃的目光相接时,竟似望进了周行的心底。
方才的情话让她心中熨帖,可这句话,却让她忍不住心头发颤。
只觉一股烈焰从心尖尖上窜去了面颊,脸上发烫的刘拂忍不住微微偏头,躲开了周行的视线。
从未有人问过她可不可以能不能够,她就也只能自己硬撑下去完成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目标。
活了三十余年,这还是刘拂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真心实意的担忧着她的一切。
“好,我答应你。”
对着愣怔当场的周行,刘拂抿唇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借着将散落发丝抚向耳后的动作,遮挡住面上的红晕。
“咳……”周行几乎抑制不住提起的唇角,忙握拳于唇边,虚咳了一声。
只是他实在没什么经验,当到刘拂狠狠的瞪视后,才晓得即便自己压了再压,依旧得意忘形了些。
在刘拂的目光鄙视下,周行忙正了正神色,认真道:“我虽去金陵多年,但京中人脉都在,这两年间也多交了不少朋友,不论阿拂你想明着来还是暗着走,与我商谈都比单打独斗要强上许多。”
他急急忙毛遂自荐的模样,像极了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刘拂从未料到,素来混不吝的周行也会有如此情态。
他们今日,大抵是见到了对方从未揭露过的一面,却没有丝毫不适,只觉得新奇有趣。
“我倒真有事,要托赖周三公子。”
自觉自己闹了笑话的周行神一震:“你且说,但凡我能做到,再无不尽力的。”
刘拂手上微微施力,神色已从方才的含情脉脉,变得正经非常:“还请你……帮我引路面圣。”
周行大惊,强撑住面色不改,但与刘拂交握的手已不自觉紧。
当他反应过来时,刘拂被望日骄心养护了多年的白皙手掌,早被捏出了一道红痕。
“我无事。”她轻笑一声,引开了话题,“毕竟是在他人府上,待回了书院后,咱们再细说。”
周行只得咽下到了嘴边的疑惑,点了点头:“那咱们现在?”
听他发问,刘拂反问道:“早前你不是说和大哥二哥他们与人有约,不会来赴尚府的宴席,怎得半路出现在这里?”
“席上来了几个酸儒,凑了个没趣。”周行哼了一声,“我.日日记着先生你的教诲,再不对他们动手,也幸得如此,才能偶然探得一些消息,这才急忙忙来寻你。”
被他调侃的刘拂倒不觉得羞恼,只问道:“什么消息?”
她似是想起什么般,又眉心锁的死紧,用微乎其微的声音道:“你将二哥独个儿扔在那里,若有个万一,大哥如何料理得过来?”
说罢便送了周行的手,欲要理罢微皱的衣衫,前去大厅处众大人们坐着的地方:“咱们先去将方才的事料理妥当,速去与二哥他们汇合才是。”
想起蒋存对她的心思,再看她比担忧自家安危还甚的紧张,周行心中颇不是滋味,却也晓得没处可说。
他重新拉过刘拂的手,撇了撇嘴:“临来时陈迟已先去了,有他在,你足以放心了吧?”
“那你方才所说的消息?”
见刘拂神色果真一松,周行不觉舒坦,反倒更酸了些:“毕竟是在他人府上,且待回书院再说吧。”
竟是将刘拂方才的话,一字一句全还了回来。
许久未曾与他斗嘴的刘拂心中一乐,反不顺着周行心思逼问,只点了点头:“那便晚些再细说。”
巴巴来邀功的周行:……
不该在心上人面前使心眼这件事他早已看透,若不是今日终于得到回应太过得意忘形,也不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满腹心酸无处可吐,周行只得倒竖了眉头顺着刘拂的意思,向正院而去。
他一个加害者气势汹汹,反像是占尽了理去,一时间尚府上下无论家仆还是护院,竟无一人敢拦这个煞星。
刘拂亦面无表情跟在周行身后,端的是骄横无比。
临进正院花厅大门时,周行侧目,视线滑过无胆上前阻拦的尚家服役,冷声哂笑道:“废物。”
在跨过门槛前,厉声厉色的周行似是终于想起什么般,站定了脚步。
他肃立躬身,垂首侧目,对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刘拂道了声:“请。”
围观众人这才想起,这混世魔王在许多年前,便与刘先生有了传道受业解惑的关系。
此时唯一能制住这个煞星的,怕也只有这个背着半个师徒名分的小先生。
在满背期待的目光下,刘拂点了点头。
她未口出恶言,没劝阻周行,也不曾用先生的身份呵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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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狂。
启口时,才真正让众人明白了,何谓有其师必有其徒。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已记住了只动口,这便很好。”
第146章龃龉
当在花厅里看到高坐于尚怀新身边的周振时,刘拂便晓得,今日的事已什么大碍了。
周振虽为人讨嫌偏爱周随,但在面对同僚时还是很有周行混不吝的劲的。
两年前他答应周随之母八抬大轿迎她过门,成为祁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夫人,却因为周行突然与舅家重修旧好的举动暂时搁置。
甚至不知是否因为贤妃娘娘的枕边风,就连素来不理臣子后宅私事的圣上都若有若无的问过一次。
是以就算周振再如何不愿,在正式迎娶继夫人前,此事都不能再让其他人拿来说道。
不然受到的伤害的,就将是他‘妻儿’的面子了。
借着身形遮挡,刘拂伸手捅了捅周行的腰眼。
她能推出来的事,周行这个自由与祁国公相斗的人,自然也能推出来。怕的只是他不愿借周振的威风,反将事情推往不好的方向。
毕竟之前尚寻所言,称得上是有辱周行生母,便是真闹到圣上面前,挨骂的也只有挑事的那方。
周行维护亡母,又是个人尽皆知的冲动性子,天子以孝治国,最多只会判他个赔补药。
但若在此跟祁国公起了冲突,那就从至孝成了不孝。
满心筹算的刘拂却没想到,被所有人瞩目的周行,会反手握住了她戳过去的指尖。
刘拂:?!
即便有宽袍大袖的掩盖,也未太……太……
她使力抽了抽,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不敢有过大的动作,左右无法摆脱,倒也平心静气的任由周行握了一会。
好赖他此时有心与自己玩闹,该是不会与祁国公起冲突了。
初涉□□,又当局者迷的刘拂并未想到,正是他们偷偷交握的手,压住了周行心中的戾气。
深吸一口气,平缓了躁动的火气,周行松开刘拂,抱拳拱手草草向在座的几位行了个礼。
“见过国公爷,尚大人,还有各位大人们。”
腰不弯头不低,堪称应付中的应付。
但在场众人除了尚怀新外,又有哪个不晓得,以周三胡天搅地的性子,这已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而作为主人的尚怀新再如何不渝,也只能强撑着宽宏的面子,把火气咽下。
尚怀新甚至还抽出空来,引刘拂就坐。
也是他这么一说,才将全场的注意力,都从周行身上转向了刘拂。
被一众达官显贵观察着的刘拂安然就坐,饮一口香茗,夸一声好茶,态度不卑不亢,说是随性,又守着该有的规矩。
明明是一介白身布衣书生,却恍然给人一种高坐内阁衙门的威严庄重。
众大人神情先是一肃,又放松下来。
他们面面相觑,很快回了互望的目光。
短短一瞬间其实看不出多少端倪,但他们已能确定,这刘小先生,确能管住那混世魔王周三郎。
只是不知待日后周三成了周四时,小先生还能否约束住他这位好学生。
人们的目光第三次交汇于一处,不是周行,不是刘拂,却是祁国公周振。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与看热闹的兴奋,让深恨逆子给自己丢尽脸面的祁国公咬碎了一口牙,也只能强撑出一个笑容来。
周振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也是多亏了刘先生在场。”
刘拂点头回礼:“不敢。”
已从儿子口中听到事情全部经过的尚怀新,一边无奈长子无事竟与刘拂作对,一边暗恨周行下手狠辣,此时为了好不容易寻到的‘出头鸟’,只能将两股火气全都压下,顺着周振的意思去拉拢刘拂。
“确实如此。”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犬子早前因着先生的年岁,颇有些不服气,是以才闹出这等事端。也亏得先生大度,不然怕他日后还要因为这张嘴,吃不少苦头。”
礼贤下士公私分明,端的是一位好东家。
将周行动手的原因完全安在尚寻对刘拂无礼,怕是他与祁国公早已商量好的事。
不敬师长本是大过,但刘拂年岁尚轻尚寻又归京不久,且他并非晋江书院的学生,有此言行也算不得多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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