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绿
蒋存这样想着,反倒将注意力移回了周行身上,不再看向那个无比吸引他的少女。
朋友之妻不可戏,不论是为他、为阿行,还是为她着想,之前超脱于朋友外的情意,都必须在今日断的干干净净。
他确实,在晓得那二人情定,在晓得自己再无机会后,仍悄悄保存着那段不为当事人知晓的感情。
这就是祸根。
从今日起……从今日起……
蒋存撑着桌子,站起了身。他今夜不过轻抿了一口薄酒,此时却觉得酒意已注满了心头。
只是这次饮罢,再没有了把酒临风横槊赋诗的兴致。
他突然想起那年月下,那个举杯邀他共饮的少年郎……
蒋存单手撑桌,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影响晃出心间。
除了蒋存与周行外,在场功夫最好的陈迟一个侧身,十分直接地将秦恒与谢显挤到了后面,也将似是酒意上头的蒋存挡在身后。
“周公子,蒋公子身上还带着伤,有什么事咱们不如从后再议。”
在刘拂的不懈努力下,陈迟虽仍未能将他与他们放在同一高度,但也不似原来那样处处紧守着下仆的规矩,不敢逾越分毫。
因着今日是他错手伤了蒋存,是以整夜处处用心照料,此时头一个站出来,也毫不使人意外。
周行并不着恼,反倒好脾气的笑了笑:“今日我就代你阿姐教你一点”
陈迟先望一眼刘拂,才蹙眉截断道:“阿姐教我,我无有不听,又何须你代劳。”
当看到周行唇边奇怪的笑意,陈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慌张张看向秦恒,脸上终于漏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心忧蒋存的陈迟终于发现,自己一时顺口,漏了个天大的秘密。
即便知晓这是周行有心诓他,但陈迟依旧觉得,此事需得自己付上全部责任。
“秦公子,我家先生绝非有意相瞒,此事万望你不要透露出去!”
在他准备躬身行礼时,又是被周行一把拦住。
对上陈迟急躁非常的瞪视,周行轻笑一声,用空着的手点了点仍安坐在远处的刘拂:“我要教你的是,当你家阿姐不动如山的时候,不论发生了什么,你都可以安心随意。”
陈迟微愣,望着笑望他的刘拂,窘得红了脸颊。
若此时还猜不透秦恒已晓得了他家阿姐的身世,那陈迟也枉了刘拂所花的那许多心思。
“先生……”在刘拂的注视下,陈迟摸了摸鼻子,换了称呼,“阿姐,是我鲁莽了。”
“不受诱导,保持永远的清明,在未了解全部局势时冷静以对,才会是一个好的将领。”刘拂起身,拍了拍陈迟的肩头,“小迟,你有高超的武艺与天资所赋予的对战事的明锐,但对于人心,还是了解的太少。”
这也是她对于陈迟来说,唯一担忧的事。
如今的陈迟少了许多世事的磨练,自然比起曾经的他来说要幼稚单纯了一些。即便刘拂用尽法子维持他的血性,但经过悉心教导的陈迟依旧少了一分杀气。
有一得,必有一失。
但若在心爱的妹妹与功业中择定一个,想来不论前世今生,陈迟的选择都会是陈小晚。
手段残暴无法无天的陈蛮将,与敢思敢想稍有分寸的陈迟,到底哪个会对大延更有益处,怕只有在一生将近功过相抵时,才能看的出来。
在那之前,刘拂绝不会为了自己对于陈迟所下的决定而后悔。
放开置于陈迟肩头的手,刘拂行至蒋存面前,抬头定定望着他:“二哥,小迟便交给你了。”
自开了情窍后,刘拂才清晰的感受到蒋存对她的情意,也是自那之后,发现了蒋存将一切埋在了心底。
她与周行虽未就此有过交流,但两人都知晓,这桩事必须近早解决,不然必将成为一个毒瘤。是以方才,才会任由周行从她手中抢走那方素帕。
情字伤人,是她有负二哥。
第159章挡刀
在生硬无比的将事情挑破后,三人间的相处时似有若无的尴尬,反倒消失无踪,恢复了往日的默契。
将方奇然等人丢给周行应付,唯一让刘拂头痛的,仅剩下望日骄与陈小晚两个小丫头需得处理。
想起那得了春海棠真传的两张嘴,刘拂便觉得有些头疼。
她凝望着仍没回过劲来的陈迟,直将人盯得浑身起毛,才轻声道:“你妹妹那边,不如由我来说?”
在刘拂的笑容下,陈迟除了答应,并没有第二路可选。
待摆平了那两个小丫头之后,短期内便没有什么值得忧心的事了。
刘拂暗暗盘算过后,常舒了口气。身心放松之下,便是拉着极有可能是最后一遭一起开怀共饮的秦恒喝了个痛快。
旧时于饶翠楼中练出的酒量,足以让刘拂喝倒酒量还算不错的秦恒与方奇然,至于三杯必倒的蒋少将军、周三公子与谢家二爷,全可视为送的。
到了最后,除了刘拂、陈迟与徐思年三人,其余人等都已摊在椅上,或蔫头耷脑或目光炯炯,唯一的相似之处是四肢绵软,连站都站不起来。
站着的三人看着眼前情景,面面相觑了瞬间,然后一同失笑摇头。
“你家阿姐便是这般从不留情。”徐思年的指尖滑过杯口,他抬手舔去指尖沾染的酒水,虽是笑望向陈迟,但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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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却是似是看着远方,“那时我们初见,她便是这样一杯连一杯的催着,使我整个人都泡在那蜜酿里了。”
陈迟不妨有此一言,竟有些搭不上话。
他略顿了顿,借着烛火细细看后,才发现徐思年眼神迷离,已是醉了。
“徐公子,先喝杯茶?”试图取走徐思年手中酒杯的陈迟动作落了个空。
徐思年回视线,人看着清醒了不少。他轻笑一声,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脑袋,到底忍不住回眸望向对坐的刘拂:“你放心,我还未醉呢。”
他倚桌而坐抿唇轻笑的模样,说不出的风流。
“我已许久未见过你如此了。”
曾经金陵城中的第一风流才子,打从三年前的秋闱之后,就似是完全变了个模样。当卸下沉稳的外衣后,他仍是秦淮河畔那个无数花娘的春闺梦里人。
徐思年面上并无太多表情,许久之后才勾出一抹笑意:“我亦有许久,未如此畅快过了。”他停顿了片刻,到底忍不住将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祁国公府潭浑水深,你若真、若真选定了他,日后定要多加小心。”
不等刘拂接话,徐思年又摇头苦笑,续道:“实是我多嘴了,你与周兄,都是一等一的明人,并不需我……”
刘拂举杯,正对徐思年:“松风兄,我敬你。”
被打断了的徐思年微愣,即便迟钝的脑子还不能转过刘拂的意思,但多年来的习惯,已让他的手不自觉配合起着举杯。
醇酒入喉,辣后回甘。
“松风兄,秦淮河上晓风朗月,云浮此生不敢或忘。”刘拂同样一饮而尽,“不过正是因为你我情意非同寻常,我才不得不说”
徐思年抬头,凝望着她。
“金陵徐公子,绝不应如此伤春悲秋。”
“松风兄,云浮祝你花开如锦,再无今日。”
与蒙其错爱的蒋存不同,面对徐思年时,刘拂是真的心存愧疚的。当年为了脱出饶翠楼,她确实是在明知对方心思的情况下,还借着这份情意的力,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是以如今看到难得藏不住心事的徐思年,她才会格外的愧疚。
虽靠一些手段挽回徐知府的性命,可她对徐思年本人的亏欠,并不能就此算作两清。
若是没有她的存在,以徐思年的性情人品,便是作一小小县令,怕也是高情远韵,悠哉一生。
刘拂再斟满二人面前空杯,当先饮尽。
徐思年愣怔片刻后,眼中终于溢出满满笑意:“好,那便承你吉言了。”
“至于你方才的忧虑……”刘拂抿唇一笑,“既然我与他互相欢喜,那这世间,就再无什么阻碍。”
酒酣菜冷,已到了散席的时候。
“今夜已晚了,再回书院实不方便,不如先去我府上安歇吧。”
只是在送那帮醉鬼歇息前,先要将皇太孙送回东宫才是。
“我送秦兄,你们先行回府吧。”
徐思年此时并无明面上的官职,让他相送,怕是日后会成为仕途上的妨碍。
她无心再入官场,再适合不过。刘拂犹豫片刻,到底将还不知秦恒身世的陈迟留在了蒋存身边。
想来这个时候,反王的手还没能伸进戒卫森严的京师。而皇太孙的侍卫,也足以应付其余突发的情况。
几人各乘车马,于酒楼底下分道扬镳。
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已醉倒人事不知的皇太孙正笑嘻嘻说着胡话。
“云浮我跟你讲……嗝……你若早一日跟我说那秘密,我怕还……嗝!怕一时还弄不清楚……”
醉到面红耳热的皇太孙摸了摸自己的喉头:“太孙妃她很好……很好……”
大婚前夜,必有教授人事的宫女伺候皇太孙起居,以正经日子出了差错。
“……待默存金榜题名时,孤、孤便央皇祖父,为你们赐婚……”
刘拂闻言失笑,扔了张帕子到秦恒脸上,挡住了他的胡言乱语。
洞房花烛夜啊……她与周行修成正果那日,怕是要许多年后了。
***
之后的事,如刘拂预料的一般平顺。
她空闲时候被尚家的两个公子紧紧缠着,不是诗会就是踏春,使得刘云浮刘先生的名气在她抵京教书近三年后的如今,从极会因材施教的小先生,到极赋文采的风流书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诗词文章信手拈来,针砭时弊从无保留,敢说敢做为民先锋,种种种种,堪称一鸣惊人。
京中百姓日日议论的事情,从东家长西家短,变成了晋江书院的刘云浮。
而他们对刘拂的称呼,也从三年前带着点玩笑意味的‘小先生’,到去岁十分尊敬的‘刘先生’,变作了如今的‘云浮先生’。
大家对刘拂的推崇,已可见一斑。
她的目标,已逐渐实现。
在连续数月的交际当中,尚怀新明显表现出了会将刘拂视作自己人的意思,尚夫人也多次操心起她的婚事,提及的几户人家都被刘拂拿来暗暗对比,多不如曾经的国子监祭酒李家,却也是京官中有些权柄的位置。
这些人中,多数是有名的谋逆之贼,少数则是藏的极深甚至在最后清算时都未能抓出来的人家。
只可怜这些姑娘小姐,被父兄们当作攀龙附凤的引子,视作可以拿来交易的货物,任意支配她们的人生。
刘拂再如何惋惜,依旧将她们未来的夫家一同列入了观察的对象当中。
举止言辞越是激进,就越能快速的打破尚怀新的疑心,将她当作一柄好使的刀。
可想而知,在这刀钝了无用了之后,唯一的下场就是被舍弃。而那为了拉拢人心被许给她的女子,未来也就再没了任何可能。
在有意无意的安排下,接触了几位闺秀,并在她们望向自己的眼中看出了无限欢喜与柔情后,刘拂头一遭对自己不得不女扮男装的前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已无法确定,那是幸还是不幸。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从祖父选择立她为承继者时,就再不会有这般任人摆布的可能。
可是又是谁人规定,生为女子,就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就必须三从四德困在四方宅院之中?
将这件事放在心底思考了许久,刘拂下定决心,待一切事了,就选个合适的时机,为了天下女儿挣上一挣。
“阿拂,该安歇了。”周行起身,对着面有异色的刘拂道,“莫不是为了明日面圣的事而紧张?圣上慈善,对你大加赞赏,再不必忧虑的。”
“那就承你吉言了。”
刘拂回思绪,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面圣自是不紧张的,但她方才也不过是想了想对未来的布置,缘何这一颗心,会跳的如此快呢……
似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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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次如此,似还是圣上遇刺,自己奋起挡刀的那日。
第160章救命
听着远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刘拂心头一跳,猛地扭头看向门前。
她的不对立时被周行发现,他侧耳去听,微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无妨,是小迟……”
正因为听出了是陈迟的脚步声,刘拂才晓得事有不对。
以他对自己的尊重与素日里的沉稳,绝不可能如此莽撞的向自己房舍冲来。
话音刚起,就被门扉打开的巨大声响打断。
厚重的木门硬生生砸在了墙上,又重重弹了回来,险些砸在夺门而入的陈迟身上。
陈迟毫不在意那点痛处,径直奔至二人面前,满面焦急。
这样的神情,刘拂从未在陈迟身上出现。少年永远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从未有过如此的慌乱。
见他如此,刘拂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必是出了大事!
想起曾经关于陈小晚与蒋存的推论,刘拂急急握住陈迟的手臂:“小迟,出什么事了?可是小晚出了什么事?”
“小晚没什么事……”陈迟嗓中似是哽住,略顿了下,才反手扶住刘拂,并将手中紧握的东西递了出去,“是……阿姐,是娘她出了事!”
刘拂兀地僵住:“海棠姐姐?”
她劈手夺过信笺,快速展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个遍。
越看越是心惊。
明明十余日前才与春海棠传过书信,知晓了她那边一切都好,甚至还难得重起了春情。
她笑话对方的打油诗刚刚寄出,按着时间算,怕此时还未送至春海棠手上。
不过半旬的功夫,怎就发生了这般大事。
在刘拂匆匆阅信的时候,陈迟已转向还不晓得发生了何事的周行,曲了左膝抱拳跪下:“还请公子救我阿娘。”
陈迟活到十六七岁年纪,仅有的一次求人,就是在草市上求春海棠买了自己与妹妹。
而今日,则是第二回。
他不是不信自家阿姐,只是在细细看过事情始末后,就晓得若想保下春海棠与谢妙音的性命,需得靠高官显贵的威势才行。
阿姐她再如何名声在外,也不过是身无功名的一介布衣,强行插手,只怕要提前败露了女扮男装的底细,将自己也折在里面。
阿娘一定要救,但绝不能将阿姐也拉入深渊。
祁国公府的周三公子,已是他所认识的人中家世最高最有本事的一个,即便晓得他不会坐视不理,但陈迟依旧是抱着豁出一切的心态,去寻找转圜的机会。
此时的陈迟,只恨自己本事不够,不能救在意的人于为难之中。
周行一惊,连忙一把撑住了他,使力将少年扶起:“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说你阿姐在前,就是单凭我与你与春妈妈的情意,这忙我都会帮的,你再不需如此。”
若真让陈迟跪实了,这事怕才是真不好处理了。
他心有戚戚的望了刘拂一眼,见她神色凝重,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忧她所忧,烦她所烦,这心情早前便有,只是从未有如此强烈过。在刘拂看完之后,周行接过那张薄纸,先是粗阅了一遍,又细细重头看过。
谢妙音不堪受辱,勒死嫖客,饶翠楼老板娘春海棠包庇匪徒,一同藏尸匿行。
不过几天之后,那嫖客的亲眷便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一纸罪状告到了官府。因着春海棠与谢妙音妓子的身份,她二人处境堪称十分凶险了。
周行与刘拂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刘拂问道:“这信是谁送来的?”
陈迟双拳紧握,几乎将信封捏碎,他沉声回道:“是我当年行乞时的弟兄,赴京时我曾拜托他们多多看顾阿娘与饶翠楼,幸而真的派上了用场那小子阿姐当年也是见过的。”
在龙女一事后,刘拂曾悉心教导过陈迟的那班小兄弟一些时日,陈迟这么一说,她就想起了对方容貌性情。
确实是个好孩子,正直勇敢,聪敏好学。
信上字迹确实是春海棠的没错,刘拂与她同吃同住多年,再不信有谁能将春海棠的字迹模仿到她看不出来丁点异处。
这事十之八九,应是真的。
“小王人在何处?”
“他舟车劳顿,我已安排他吃些东西,在我屋中稍作休息了。”有了周行的保证,又见刘拂一脸认真,陈迟反倒松了口气,“知道阿姐会有话问,特意交代了他先不要睡下。”
刘拂点头,不再多言,直接拉着周行就向陈迟房舍的方向走去。
即将跨出小院院门时,才觑了一眼东边早已熄灭了烛光的两间屋舍,边走边跟在后面的陈迟交代:“此事先瞒着骄儿与你妹妹,若让她们知道,怕要多添愁绪。”
小小的姑娘,又与春海棠那般亲近,不说会不会惊出个好歹,就是漏了行迹让不知是否存在的有心搞事之人发现了端倪,都不是好事。
陈迟自也明白妹妹的性子,郑重点头答应下来。
“只望阿姐有事不要瞒我。”陈迟压低了声音,恳求道,“为了阿娘,陈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拂扯出一个笑容,安慰地拍了拍陈迟的肩头:“赴汤蹈火的事,还用不着你来办。武举之事万不可懈怠,不然你阿娘的诰命可得再晚三年才能落在身上。”
在冷静下来之后,刘拂已想明白了一件事。
春海棠与谢妙音的入狱,绝非偶然。
杀人藏尸这种事,足以毁掉多年前施粥带来的美名。
不论是春海棠,还是谢妙音,都不是如此激进之人。由其是谢妙音……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因为自己做出伤害亲近之人的举动。
从事情开始,到后来事发,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不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是方奇然,还是仍任金陵知府之职的徐思年之父徐大人,都是意有所指,直击要害。
又或者,是干脆一石多鸟……
刘拂蹙眉,指挥陈迟道:“这已不单单是饶翠楼的事了,你去寻他们过来,一并到你屋旁的花厅里等我们。”
若非皇太孙已入朝参政,不然连秦恒她也要一并叫来商议才是。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其中定有反王一系掺和其中。而且怕是有什么大动作才是。
从四年前起,江南就是安王极力争取的所在。所谓鱼米之乡财多物盛,虽不是什么边防要塞,但却是经济命脉之所在。
此事不论于公于私,都不容有失。
“明日面圣之事……”陈迟离开后,周行欲言又止。
“无需担心。”刘拂点头道,“正巧能见到太孙,告诉他这个消息。”
与陈迟不同,刘拂并不担忧自己女扮男装之事暴漏后会产生的后果。
当今年事虽高,但明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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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绝不是那等昏聩无能任人糊弄的君主。且脾性比之年盛时更软了几分,反倒不如当年那般说一不二,说砍就杀。
最主要的是,不论为男为女,她刘云浮所能带来的益处都是肉眼可见的。
怕是太孙入学时,圣上就已将‘刘云浮即刘碧烟’一事查的清清楚楚,但他既然仍留自己在太孙身边,就证明圣上默许了自己的存在。
只要能完好无缺的救出春海棠与谢妙音,她便不会吃亏。
“金陵赴京城,或快马加鞭或顺流而下,不眠不休也要十二三日的时间才能抵达……我唯怕牢中森冷,坏了姐姐的身子。”
刘拂的语调算得上平和,让一直密切注意着她神情的周行松了口气。
“你放心,有徐知府在,她们在牢中不会吃太大的苦头。”
若真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刘拂轻吸口气,推开了面前的木门。
“刘小公子!”呆坐在桌边的少年闻声站起,在看到刘拂时瞬间红了眼眶。
“小公子!你快想法子救救春老板她们吧!”
怕是徐知府,也有些护不住她们了。
第161章东宫
“你坐下,慢慢说,务必将你知晓的全部前因后果,一丝不差的说与我听。”
刘拂紧紧盯着小王的双眼,留意着他的细微动作与神情转化。
既有人要对付饶翠楼与饶翠楼身后的他们,这群与饶翠楼来往密切的孩子,说不得早已被他们盯上。
不是刘拂信不过小王的人品,只是事关春海棠的性命,容不得她有丁点大意。
人心易变,鬼神难测。
不知幸还是不幸,小王身上没露出任何值得她怀疑的地方。
在从小王口中了解了全部事情始末后,刘拂轻声安抚了他几句,在郑重答应了少年一定会救人的请求后,便与周行一道出了屋子。
屋外,正站着屏息凝神的陈迟。
“咱们去花厅再说。”不等刘拂开口,周行就先她一步,替她做出了决定。
他抬起手臂,握住刘拂紧攥成拳的手。
明明是五月夏初,她的手却凉如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不论你想做什么,我定竭尽所能助你。”周行的声音温柔似水,又坚定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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