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郎未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羿宁
孟萦将家中产业做了安排,每五日见一次管事,不定期出门巡店。青山去了凤翔府一直没回来,青河留在书房,每日帮孟萦收集消息。白芷从新来的人里,着重培养了几个管事。
孟萦见她的产业里,将来与瓷窑厂打交道多,便派人去收集京郊瓷窑场的信息,有合适瓷窑场售卖的,便连人带窑一起买下来。孟萦见大曌的瓷器烧制水平一般,只会烧制白瓷和青瓷,真正的彩色瓷器并没有。但陶器却会调釉,五彩斑斓各色都有,但釉质表层并不厚,颜色却多且正。一般富贵人家多用白瓷和青瓷,陶罐日常人家都有用。
青河派人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靖安候府和右相府明面上的产业查了个七七八八,至于暗地里的产业,排查起来比较困难,又怕引起别人的戒备,只得作罢。
靖安候府目前收入最好的三处产业是银楼、酒楼和胭脂铺子。靖安候府的银楼在长安有三家,酒楼有两家分店,胭脂铺子有两家。
靖安候府的祥和银楼在长安城数一数二,能与之抗衡的只有凤舞银楼,青河已经查到凤舞银楼是皇正君的陪嫁,如今由睿亲王派管事打理。
凤舞银楼在长安城有四家分店,其总店与祥和银楼紧挨着,两家时有竞争,各自有不同的用户群。孟萦决定先从靖安候府最赚钱的银楼着手,让银楼开不下去。
至于酒楼,更好对付,漏洞极多,下手简单。但孟萦并不想自己直接出手,万一引起靖安候府的注意,以那钟瑶光的疯狂,与疯子直接对上,是不明智的。
于是孟萦每日下学只要无事,便开始逛银楼,将京中最著名的几家银楼都逛了个遍,对大曌的首饰制作特点和各家特色都了如指掌。大曌的高端首饰,主要材质是金银和宝石,工艺并不复杂。设计样式多简单明了,像点翠这样的技艺虽有,但价格极高,一般人都消费不起。至于平民多用银质或铜质的首饰。
祥和银楼以款式新颖而著称,受到了年轻人的追捧。而凤舞银楼以金银质好量足而著称,首饰款式多简洁大方,但用料足,保值性高,受到了那注重增值保值人士的喜爱。
孟萦分析了两家银楼的客户群,发现它们竞争并不明显,而是各有千秋。祥和银楼抢不走凤舞银楼的老顾客,但凤舞银楼则比较容易抢走祥和银楼的顾客群。凤舞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孟萦现在也不想通过凤舞挣钱,而是只想干掉祥和银楼。至于银钱,来年,若无意外,她挣得银子十辈子也花不完了。
了解了靖安候府和右相府的产业的产业之后,孟萦想了几个应对方案,目前以她的人手,不动则已,一动必须一击必中,否则会麻烦缠身。她一直都在暗暗计算,每一步的时机该如何选,如何布局。她推演了无数遍之后,发现还是绕不开睿亲王。
孟萦不知睿亲王对靖安候府和右相府的态度,但她知道睿亲王既然与沈灵均关系极好,说明他与左相府应无太大冲突。她不会天真地认为上次右相府和靖安候府对自己的算计,正好睿亲王救了自己,就会对靖安候府和右相府出手。毕竟政客都是利益往来,极少讲感情的。
孟萦利用空余时间写了份计划,又将脑子里能想起来的前世漂亮首饰的样子一一画出来,这辈子感谢鹿鸣书院的教育和李君成的指导,她的画技不差。她记得彩金的比例,将彩金做出来可以调节首饰的颜色,能做出与各色宝石相匹配的珠宝首饰。另外,点翠那么贵,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消费得起,那怎么能不将烧蓝做出来呢!
孟萦满脑子都会各种首饰的设计方案,她喜欢各种昆虫,各式昆虫系列设计都可以够一年用的了,更何况还有各式花草系列。她知道若是通过竞争干倒祥和银楼,至少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她不能急,反正只要靖安候府按兵不动,她不会随意蹦跶。
至于右相府,孟萦暂时并不会出手,毕竟右相府也没从她手上讨到好处。且明年的科考是右相主持,她暂时不准备动右相府的产业。
做好对付祥和银楼的方案,孟萦便想找机会与凤舞银楼建立联系。这边她尚未找到好机会联系到凤舞银楼,青河那边又得到消息说靖安候府的两家酒楼的大厨喜欢逛小倌馆,都有自己的相好。这是一个好契机,孟萦绝不会放过。
孟萦去了月湖旁的实验室,花了半天时间,做了两大包药粉交给了青玄和青鸾,让他们两个趁夜将这两包药粉放到靖安候府名下钟家酒楼的水井里。
又过了十来天,钟家酒楼便传出大厨得了脏病,浑身长满了疹子。还给食客做饭吃。听说吃住在酒楼里的掌柜和小厮们,更是浑身长满脓包,看着都让人倒胃口。显然是被那私生活不检点的大厨给传染的,自然也没人敢去钟家酒楼用餐了。
孟萦的药量用得极好,且药效在几天后发作,在酒楼吃饭的食客在那里只用一餐饭,药量不大,只会引起瘙痒,而不会像一直在酒楼吃住的掌柜和小厮们,他们对井水的依赖性大,所以症状明显。
等到消息传到钟瑶光那里,钟家酒楼已经两天没人敢上门了。请了郎中来看,说是染了病,查找原因,根本找不到。井水经过发病的这些天,早已经换了新水,纵使取出来查验,也检查不到。
等到半个月后,钟家酒楼的一众人员好了之后,钟家酒楼的招牌也彻底倒了。酒楼对外宣传换了厨师和一众服务人员,可众人仍避之不及,最后酒楼只好关门歇业。
钟瑶光得知两家酒楼的厨师,不洁身自好染了脏病,而导致酒楼歇业,那两名大厨就被钟瑶光一顿板子给打死了。钟瑶光觉得有人在针对她,否则为何两家酒楼先后出状况,然后又同时关门歇业了。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到底是谁下得手,心中愤恨不平。
就在钟瑶光的火无处发泄时,她的人又传来大郎钟维朗暗中派人,从北地给孟萦送了一株百年老参。上次白芷将钟维朗派去的人连同礼品都扔出门外。让钟瑶光觉得特别丢面子,如今那个不孝子不说给自己母亲送东西,反倒给那孟家女送了那么珍贵的人参。这下钟瑶光气得要炸了,随即就安排人夜探孟府。
钟瑶光的人探出整个孟府里的守卫有二十多人,每入夜五人值夜,一夜两班。这种守卫在长安城里并不算严,毕竟孟家宅子不算小,但孟家主人少,都在正院附近活动,其他的院子并没有住人。钟瑶光见孟萦家中守卫并不多,便安排她手下得力之人,带三十多人于七月十五日动手,准备血洗孟府。
七月半正好是鬼节,百鬼出行,极为凶险。钟瑶光认为纵使孟府出事,相信也没人会为他们出头。杀完人之后,一把火烧了那孟府。反正那个宅子也不吉利,到时都烧成灰,所有证据都没了,这案子只会成为无头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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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七月半杀
七月初,萧瑾瑜从暗卫叶双那里得知孟萦最近的所作所为,叶双善隐匿,孟萦身边有卫平和卫安,他无法靠近,于是他便盯住了孟萦身边的白芷、青玄和青鸾。平日里孟萦身边的竹清和梅苏不大出门,外面的事多是白芷、青玄和青鸾在跑。知道他们做的事,基本上就能推断出孟萦的决断。
靖安候府的两家酒楼相继出事,萧瑾瑜就知道是孟萦出的手。好在她做得隐蔽,而钟家酒楼的厨师的确经常流连下等的小倌馆,容易中招大家都能想到,再加上症状的确像,一般的郎中是看不出原因的,再说,那种脏病大家都避之不及,谁也不愿深究,故而不曾露出马脚。
自知道钟维朗给孟萦送老参之后,萧瑾瑜就一直觉得心神不宁,以他对钟瑶光的了解,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钟维朗此举触怒了她的逆鳞,她最近必会对孟萦出手。且钟瑶光行事向来无所忌惮,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直都是简单粗暴,故而防备起来也比较容易。
六月底的时候,孟萦家右邻搬进了新人,右邻还派人送了瓜果和拜帖,白芷也回了礼。那时孟萦并不在家,故而并没注意到右邻到底住了什么人。
七月初,萧瑾瑜便安排一百府卫住进了孟萦隔壁,偶尔他也会来住一晚。孟萦早起在月湖跑步时,偶尔听见隔壁的训练声,以为是隔壁的守卫在训练,并未当回事。
七月十五,萧瑾瑜与十一郎在天香楼见面之后,想到叶全得来的消息,他莫名其妙地回了韦曲大道的宅子。他看着满轮圆月,想着今日大街上纵使没有宵禁,也极少人在外行走,大家都认为七月鬼门开,百鬼夜行,外出不吉利。
叶全最近带人盯着靖安候和右相府,右相府一直没什么动静。靖安候府由于损失了两家酒楼,一时府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世女钟瑶光愈发烦躁,没人敢去招惹。
七月十五傍晚时分,叶全手下的人汇报,之前叶绝找到的那个小院陆续进了三十多人。叶全将消息传给睿亲王,又让韦曲大道里的府卫打起精神,随时关注周围的事态。
孟萦课业繁忙,连七夕都未曾外出,被何夫子拘在府里修改策论。她根本就没意识到七月十五与平日里有何不同,她依然在准备好功课之后,又看了看收集来的消息。欧阳冉那边传来消息,精粮已入仓,如今新粮价格缓慢增长,各大粮铺开始限量发售。因为陈粮的缘故,新粮的价格虽波动不明显,但各大粮商已经意识到不妙,开始巴结欧阳冉手下的管事。
看到两家钟家酒楼关门闭店,孟萦觉得做得还不够。下一步就是让钟家银楼开不下去,孟萦准备探一探睿亲王的底,看他是否有意合作,毕竟与自己合作,对凤舞银楼来说不光没有损失,还会赚得盆满钵满。
夜里,孟萦按时上床歇息。临睡前,她去厢房看了一眼那两条狼狗,经过一个多月喂养,那两条小奶狗长大了不少,见到孟萦都会跑过来拱她的腿,求抚摸。白芷将它们喂养得极好,毛色油亮,四蹄粗壮,眼神明亮,孟萦想等他们半岁左右就该训练了。
子时末,正是夜深人静,众人熟睡之时。孟萦厢房的两条小狗汪汪叫起来。今夜正好是白芷值夜,他提剑翻身下床。走到里间,见孟萦已经醒来,正在穿鞋。
孟萦见白芷进来立马问道“发生何事了我隐约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
“女郎是被狗吵醒了吧我让人去院子外面看看。”
白芷迅速走到外间,对着院子叫到“青玄青鸾去看看外面发生何事了”
青玄和青鸾尚未打开院门,就听到有人已经杀到院门外了。孟萦一听这架势,外面肯定有一场血战。她没想到有人竟然敢杀到府里来了,孟萦转身取了宝剑,并拿了件外衣穿上。
孟萦检查了一下袖袋里的迷药和各种毒针,白芷已经取了剑,守在孟萦身边。竹清和梅苏也起来守在孟萦身旁,竹清和梅苏的身手一般,孟萦让他们一会儿要是有人杀进来,赶紧逃,不要应敌。
“白芷,你从侧门穿过去,到何夫子院子看看,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芷尚未开口,就有四五个人跳上了院墙,落到院子里,宅子里的院墙并不高,不是为了防贼,而是为了隔断。来人径直朝孟萦杀来。青玄和青鸾与那几人战在一处,白芷立马挡在孟萦跟前,有两人去开院门,被青玄和青鸾拦住。
白芷和孟萦与另外三人战在一处。孟萦见那几人身手灵活,招招下死手。这是来夺命的,孟萦上手将药粉撒了出去,白芷趁机砍到两个。另外一人对外吹了声呼哨,立马不高的院墙外又跳进来几个人。
那几个人从院墙上往下跳时,孟萦撒出去一把毒针,有两人中招,直接倒地。就在这时,青玄青鸾负伤,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孟萦一见来人有二三十人,吓了一跳。这些人准备血洗自己家啊!整个孟宅也不足四十人,会武的也就二十多人。紧接着有人开始放火烧了柴房,那边柴火垛被点燃之后,照的正院这边都能看到火光。
白芷拉着孟萦往侧门退走,一边走一边说“女郎,今夜我们恐怕不敌,女郎往月湖那边跑,翻墙到右邻那边去。最近我听那边人多,女郎逃到那边应该能得救。”
“我知道了,你去静思院看看夫子那边怎样了,一会儿带他到月湖,我先去那边求救。”
“不行,我不能离开女郎,若是女郎有危险,整个孟府上下都得不了好。”白芷不肯离开孟萦。
“你赶紧去,我命大着呢,没那么容易死。若是夫子那边有事,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说罢,她便将白芷推开,径直往月湖那边跑去。
孟萦与白芷分开之后,她在花园旁的林间穿梭,放轻脚步,唯恐惊动了那帮人。月色下,她见自家月湖边围墙上跳下不少人来。她以为是那伙人的帮凶,吓得一动不敢动。
那帮人跳下围墙之后,迅速往正院那边跑去。那伙人都拿着长刀和弓箭,装备精良,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庭院守卫。孟萦一时惊吓不已,刚准备跳上花园里最大的那棵树上,想先静观其变。
谁知她还没上树,就听身后有刀风砍来,孟萦立马提剑应招。那人力量奇大,孟萦自知不敌。只好边打,边退。
这时萧瑾瑜听到月湖边花园里传来打斗之声,他隐约见那身形高挑纤细之人,似是孟萦。他对着领队之人说道“你先带人先去正院救人救火。”
说罢他也顾不得藏拙,立马飞身往月湖掠去。暗卫叶绝和叶全紧跟其后。
真是一力降十会,在绝对实力面前,孟萦觉得自己的战斗力就是个渣,根本就打不过。要不是她轮番不要钱一样地撒毒针和药粉,她早就被这偷袭的汉子给砍倒在地了。
孟萦原计划若真打不过,便跳进月湖,月湖种了荷花,这会儿荷池里的荷叶和荷花长得密密麻麻,在月色下显得黑黢黢的。若在荷花池里找地方躲起来,他想找也不太容易,毕竟月色再明也不如白天。
孟萦不敌,已退无可退,她以为自己又要受伤跳水时,突然,一白衣郎君飞身过来,扔过来一个暗器打在那壮汉的手上,那壮汉的大刀直接被震掉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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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谢家五郎
萧瑾瑜没想到孟萦会认出他来,只好将计就计道“女郎好眼力,还记得武陵马车里的谢五郎。”
他这话说得孟萦恨不得钻地洞,当初她被王素媛算计中了春药,在谢五郎的马车里,她主动亲吻了他,还拉扯人家衣服,也真是没脸。这家伙竟然一见面就提这事儿,难不成这事儿过了两年,他又找过来让她负责吗
萧瑾瑜见孟萦在那里窘迫得说不出话来,立马捂住胸口咳嗽了一声,孟萦赶紧问道“谢家郎君,这怎么了”
萧瑾瑜装作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说道“前几日受了内伤,今日发动内力,引发了旧伤。”
孟萦一听,心怀愧疚,人家受了重伤还来救自己,当真是无以为报。她立马上前扶着萧瑾瑜道“我扶郎君到院中歇息吧!”
萧瑾瑜顺势靠在孟萦肩头,虚弱地说道“我陪女郎到正院看看吧!也不知道那里情况如何。”
躲在暗处的叶绝和叶全老脸一红,这么长时间,咋没发现主子这么会做戏呢!
孟萦搀扶着萧瑾瑜往正院走去,闻着萧瑾瑜身上清冽的气息,孟萦想着两年前在马车里的亲吻,面颊有些发烫。
萧瑾瑜倚靠着孟萦,想她果然对谢五郎不同,两人虽没有夫妻之实,但有过肌肤之亲总是比外人更亲密些,以后他就是孟萦的邻居谢五郎。
夜深人静,孟萦心思烦乱,想着这帮人行事毫无顾忌,直接下死手,未来一段时间她又该如何应对。若不是孟萦心思没在此处,否则以她与谢五郎的距离,肯定就能发现谢五郎的心跳不正常,完全乱了节奏。
回正院的路刚走了一半,就见白芷和受伤的卫平卫安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孟萦和白芷同时问道
“夫子那边情况如何”
“女郎没受伤吧”
“回女郎,那帮人直接冲着正院而来,静思院院门紧闭,无丝毫动静,那些人以为静思院没住人,都往正院冲来,故静思院便没有进人。”
“那就好。我没有受伤,多亏谢家郎君搭救。他引发了内伤,我扶他去正院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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