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蹈覆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薛直
经典款就是会有这种问题,用烂了的告白方式就不能再用。霍雍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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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执念,于是放弃这一步,带着他到游乐场的餐厅吃饭。
味道一般,不过乐趣却很多,咔嚓咔嚓吃薯条的时候燕云从窗户里面向外看。天空是渐变的明紫色,大片火烧云像融化的金水,太阳缓缓垂落。他从未在这种时刻感受到这么多的平和与宁静,这或许是因为霍雍就在身边,或许是因为他人生的阴霾正在逐渐散去。
只除了一件,他伸手把自己头上的兔耳朵抓了下来。
卖萌扮可爱这种事让燕云来做,他的羞耻感会爆棚,偏偏霍雍在这一点上表现的很幼稚,燕云只好配合他表演一下,往往还是虎头蛇尾的。
见他随手就把耳朵放在桌上,霍雍眼神一荡,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燕云直觉这个笑里面不怀好意,悄悄往后退一退保平安。
这时候他才察觉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一句话不说,甚至眼神也不用交流太多,就完全明白彼此的意思,甚至能够完成一场没有什么结果和胜负的谈判。
晚上霍雍才带着燕云回去,这次就不是他那个临时的住所,而是他自己常住的一栋花园洋房,燕云第一次来这里,心情复杂,只能概括成一句话:有钱是真的好。
这片地界寸土寸金,霍雍也不是刚开始就负担得起,这栋房子六千万,全靠他给戴沉这个不怎么靠谱的老板打工,奋斗出来的。
不过这房子也完全值得这个价位,有点年头,非常漂亮。
燕云看出这似乎就是霍雍的老巢,心情倒有些紧张,他恍惚觉得脚下的地面都是软绵绵的,走进来就再也出不去的,干脆自暴自弃:“我走不动了,头晕。”
刚才明明没给他喝酒饮料,又不会醉,哪儿来的头晕。霍雍很吃惊他在这种时候居然撒娇,但仍旧很受用,什么也不问,拦腰把他抱起来往里走。
燕云隐隐对自己居然这么娇气感到不太好意思,但霍雍什么也不说的纵容让他很快就心安理得。
这里早就准备了给燕云的房间,是在他离开之前开始布置。霍雍虽然一把年纪,但也有突然之间不太好意思的时候,他知道让燕云住进来代表着什么,犹豫了几天该怎么开口才能继续显得沉稳低调有内涵,一点也不急着结婚,没想到人就跑了,之后波折那么多,让他几乎忘记这件事。
他脚下微不可察的一停顿,最终还是抱着燕云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晚上,他一点都不想告诉燕云以后他们分床睡,何况这也根本毫无必要。
去他娘的私人空间!
将燕云放在自己床上的时候霍雍很赞赏自己的这个决定,他随手按亮了床头灯,手指上还挂着今天买的兔耳朵,就看到燕云翻过身往床头爬,一副要逃跑的样子。
他今天没喝酒,但是抓住脚踝和腰肢把人拉回来之后,霍雍还是没忍住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两下。一点也不重,只是很响,听起来相当过瘾。燕云被打得发懵,呆呆的回头看着他,好像是不可置信。霍雍亲昵又具有威胁感的弯腰去咬他的嘴唇,像个流氓,又像头猛兽:“不许跑。”
他说的像是命令,燕云却不觉得哪里不合适,甚至霍雍随手扯下一条丝带把他的双手捆在背后的时候也没明白过来。
然后他就再也没什么机会保持清明了。
霍雍给他戴上兔耳朵,满意的上下打量,随后又拍拍他从裤子里剥出来的白屁股,这回倒是很遗憾:“你瘦了。”
燕云的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憋住气不吭声,满心都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就那么听话的情绪,报复性的保持沉默。这也并不要紧,因为霍雍一顶他,他就哭,反抗得简略到连个程序都走不齐。
虽然很清楚自己为什么爱上这个人,燕云仍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太好使,哭了半天才被解开,一次结束之后霍雍把他翻过来,是兴致勃勃还想要的样子。燕云后背绷紧,条件反射的要跑,又想起来他刚才的话,不知怎么回事就心一软,想,跑什么跑,反正还是要被抓回来的,干脆摊平了随便霍雍了。
他很乖,霍雍很喜欢,握着他的手舔他的手指尖,燕云受不了这种似是而非,却力道十足的撩,呜咽着挣扎,因为浑身没有力气而一点也不坚定,眼看着要再次失守,霍雍的电话响了。
是戴沉。这个铃声是给他准备的,燕云也知道这一点,哭也不哭了,用脚踢霍雍,带着哭腔:“接电话。”
他哭霍雍就硬,蹙着眉头看他一眼,十分不耐烦的找到手机,翻身起床,背对着燕云坐在床沿接起电话。
燕云这才扯过毯子勉强遮住自己,爬起来靠在床头大喘气。他现在真是一点都不关心霍雍在忙什么,在和戴沉说什么了,眼神借着暗黄灯光逡巡,终于发现这似乎是霍雍自己的房间。
他一时觉得自己像是被带回来春宵一度的猎物,一时又觉得怕是要被霍雍囚禁在这儿无法脱身了,心情很矛盾。
他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儿,不知道霍雍到底准备把他怎么办,也就不知道自己该在什么位置上,该做什么样的事。
霍雍不是会对每个情人都关怀备至的那种人,也不会带着每一任去游乐场,还给他买兔子耳朵,但这些也太轻,做了也不能证明什么,燕云怕的是自己多想,最后无法场,只好勉强说服自己拾好情绪。
他扭头去看霍雍的背影,随后贴上去,安安静静的抱着他的腰,听他胸腔里模糊不清的震动,满心里都是灾劫过后有一天算一天的安宁。
霍雍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他的手指头,甚至还拿起来咬一咬,燕云轻轻颤抖却不抽开手,乖顺绵软,十分可口。霍雍越发心里发痒,说话虽然还算正常,却越来越简短,满含着“有屁快放”的意思。
再过一会,他就转过身来了,燕云顺着他躺下,像一座起伏温缓的雪白山丘,霍雍埋进两根手指,轻轻揉他,燕云睁大布满水雾的眼睛看着他,咬住手指不吭声,浑身打颤。
霍雍的耐心终于告罄,也不顾戴沉的废话到底说完没有,直接挂了电话。
这举动太突然,燕云倒是吓了一跳,就看他头也不回把手机扔开,提着他的腰把他揽起来咬他的嘴。
他今晚很急切,有一种不太常有的热情,于是燕云也更热,攀附在他怀里,恍恍惚惚抓着他的肩膀哭叫,像仓皇无措,从风浪中挣扎逃脱的归舟。
霍雍在他耳边反复低语:“你好甜,我喜欢你……”
燕云听得不够清楚,但这也足够他如痴如狂,他像是融化的雪山那样,觉得自己原本以为严密坚固的铠甲崩塌,却提不起一丝本能的防卫,反而被从里到外摸了个透,全都被看清了。
他不想问第二遍你到底爱不爱我,因为没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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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被逼问成有,如果有的话……那他就当是已经得到了吧。
霍雍的怀抱炽热,温暖,甚至有蜜的甘甜,燕云躲进去就昏昏欲睡,不再孑然一身。
被挂了电话的戴沉,却不怎么有睡意,他大半夜打扰忠心不二的属下兼朋友,当然不是为了说废话,只是因为最近日子过得其实不怎么顺畅,心烦意乱而已,却忘了霍雍美人在怀,早就忘了他是谁。
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片刻,戴沉叹息一声,还是扭头准备去面对烂摊子。
他一路下到地下室,脚步轻盈,似乎是为了不惊醒某个人,却在开门的一瞬间,和一个骨瓷盘子迎面相遇。
“海楼,你的脾气该敛了。”
戴沉慈眉善目,闪开那盘子,若无其事的劝谏。
第十四章
云海楼一个盘子没有砸中,扭头就瘫在躺椅上了,一脸非暴力不合作,似乎刚才采取暴力手段的并不是自己。
戴沉对他无计可施,也不去拾撞在墙上粉身碎骨的盘子,进门随手反锁,态度仍然软弱可欺:“你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不要憋着,气大伤身。”
云海楼脸上肌肉抽了两抽,一张俊美阴冷的脸扭曲起来。他其实并不是擅长隐藏情绪太长时间,隐忍多半是为了更好的爆发,这些日子他虽然没受什么皮肉之苦,日子却也绝对不好过,耐心早被戴沉的温吞消磨干净,听他这幅与己无关的语气,再也忍不住了,毫无缓冲扑上前一把扯住戴沉的领子:“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警告你不要痴心妄想,我才不会斯德哥尔摩,因为你把我关起来就爱上你!”
振聋发聩,戴沉也不反抗,被他一把扔到床上,还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两下。
这里虽说是用来关押叛徒云海楼的地下室,其实却一点也没有该具备的冷峻和拘束器具,反而颇显奢靡,床上铺着埃及棉,脚底下是皮草地毯,家具装饰也相当讲究,云海楼与其说是在坐牢,还不如说是被圈养。
戴沉把他弄回来的时候五花大绑,态度倒是照旧,就像是很久之前云海楼拿他恶作剧被发现,彼此都因为这种剧情太多见而轻车熟路,戴沉是无可奈何的,也是早有预料的。
没能激怒他,也没有能抓住他,云海楼内心受挫,十分失败,也就见不得他这幅包容的胜利者的样子,心里却不担心戴沉要把他沉海或者砌进水泥里。他知道戴沉,对自己向来雷声大雨点小,即使是个不开窍的木头桩子,也根本不会自保,但他永远不会伤害云海楼。
所以被弄进这个地下室的时候,云海楼根本没有料到戴沉这次铁石心肠,他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太阳。
没失去自由之前,云海楼从不知道自由多么可贵。反应过来戴沉这回来真的,云海楼就再也不想看见他的脸。他闹脾气,戴沉并不在意,说不想看到他,戴沉就真的好几天没出现。饭照送,但谁都不和他说话。
云海楼颐指气使的劲儿没地方发散,迅速上火。
他简直不知道该恨谁,戴沉这沉静而无情的样子与他印象之中的偏差实在太大,让他转而怀疑自己可能是记忆错乱了,其实那个离不开对方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这未太丢人。
云海楼忍不下这口气,摔碎了餐具,捡起锋利的瓷片绑架了进来拾卫生的家政,叫嚣着要戴沉来见他,否则他就杀人了。
那时候戴沉正在开会,不过问题显然够大,他回来之后,云海楼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这等待的功夫,他早可以销声匿迹跑的远远的,管戴沉去死?
见他有什么好处?
但他还是放了人。戴沉青筋乱跳,被他气得不轻,云海楼看在眼里,心中竟隐隐还有点得意,觉得自己算是扳回一城,甚至很享受戴沉的愤怒。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戴沉忍无可忍,一把给他甩到床上,就扒他的裤子。
云海楼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才猛力挣扎,却已经失手了。
戴沉恶狠狠抽他的屁股,完了还咬了好几个深深的牙印子。云海楼这时候顾不上什么脸面,嗷嗷大叫,疼得差点哭出来,死咬着不肯求饶。
感化他这种恶人是没有什么希望了,戴沉干脆就把他日了。
云海楼手里还攥着碎瓷片,情绪太过激动,给自己手心和戴沉身上都来了几下,其实不是故意的。戴沉一停,他才发现两人身上都有血,颇有暴力美学该有的样子。
戴沉看他染血的手,云海楼一个哆嗦,唯恐他报复不够,想扔碎瓷片,手掌却一时伸展不开,越是惊吓夹得越紧。戴沉看他一眼,从他手心抽走了染满血的瓷片,随手扔在地毯上,就要退出去给云海楼处理伤口。
云海楼悚然一惊,马上抬腿缠住他:“是不是男人?!”
他真的很服气戴沉这性子,明知道自己居心不良,根本不是一心一意和他做朋友,就是不说不问不主动不负责,日一下都不肯,现在好不容易日了,居然还想半路提裤子走人?!是人吗?!
意识到他的想法,戴沉平静解释:“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云海楼的回应非常硬核:“包个屁!你是不是不行?”
戴沉养气功夫比他到家,不生气,就是把他煎了个透,云海楼吃了个饱,一时之间居然觉得囚禁戴沉失败自己被囚禁没什么过不去的,反正他想要的也就是被日。
然而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美,戴沉一日惊人,之后就又不碰他一指头了。
云海楼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看那天晚上的事,是泄欲还是情之所至,或者只是暴力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他都不知道。一头雾水,还没有性生活,连个电视都不能看,云海楼的耐性很快就又消失了。
他一无聊,所有人都跟着遭殃,戴沉怕他惹祸,也怕他逃跑,只好什么也不敢,全推给正忙着你侬我侬的霍雍,自己回家来做狱卒。
云海楼态度越发恶劣,经常要和他寻衅滋事打一架,试图再现犯罪现场,却始终没得逞。
今晚大概也就是第一千零一次吧。
戴沉被摔在床上也平静承受的样子,实在很像是被丈夫家暴之后要强上的贤妻良母,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云海楼恨得牙痒,上手就扯他衣服:“你不是人!”
却遭戴沉捏住他的手腕,认真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云海楼更疑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话有很糟糕的歧义,而且他现在大脑短路,满脑子都是这个糟糕的歧义。他一被戴沉碰到就筋酥骨软,提不起力气来一鼓作气把扣子崩开的衣服继续往下扯,只好在床上一坐,冷笑一声,装出个凶狠冷漠的样子:“别说这种屁话,你总不能关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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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态度实则已经变软,所以戴沉也就顺势坐了起来,端详他面容片刻,温柔问道:“你想吻我吗?”
这是他们之间,今生今世,头一次有这种暧昧的对话,云海楼吓了一跳,呆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居然不敢回答。
他们之间也没有过什么像样的亲吻。云海楼一时觉得自己暗恋得可怜,一时又觉得欲火焚身,只想不管不顾的扑过去。
戴沉招招手,甚至只是用这温柔无二的眼神看着他,他就只想扑过去,这么多年,其实一点都没有变。
但他终究没有,只是用警惕的表情看着戴沉,短促的笑了笑,没心没肺的样子:“干嘛?要肉偿买我的安分?”
他嘴硬,但眼神却逐渐柔软,仓皇无措,十分可怜的样子,像是被同一个人不断抛弃又捡回去的狗,脏兮兮,苦巴巴,学了一身流浪狗的凶蛮习气,可是在某个瞬间,还是能看到他安静依偎在主人腿上的乖顺和驯服。
戴沉在心里叹息一声,主动凑过去,用手指抚摸他的嘴唇。云海楼下意识张开嘴含住他的手指,把这场面变得更加具有丰富意味。戴沉拿他没有办法,用湿漉漉的手指抚摸他的脖颈,一路向下。云海楼配合他抬起头,戴沉用上另一只手,就像是扼着他的咽喉要和他接吻。
反倒像是戴沉强迫了他,虽然这或许就是真相。
戴沉一无所知,戴沉是罪魁祸首。
云海楼很少觉得委屈,他只是突然之间暴起许多占有之心,一把扯住戴沉,和自己一起跌落在柔软的床铺间,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胯下按。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今夜做对了什么,只知道算是成功了,戴沉顺着他的意思轻轻抚摸他,又因为他不满的声音而用力揉搓。
云海楼实在喜欢戴沉的粗暴。他一点也不怕疼,但要戴沉用力的,用力的,以不到最深处不剥夺所有感官不罢休的方式,和他纠缠在一起。
他忍不住,等不了,翻身骑在戴沉腰上,自己用力。内里湿滑,似乎早就等待这一刻,甚至等了许多年。云海楼大脑嗡鸣,血液急速流动,居高临下,把过长的额发捋上去,用要吃掉他的眼神看着戴沉,咬住自己的嘴唇镇压紊乱的喘息,卖力地纠缠他,吞吃他,上下起伏颠簸,哼哼着,声音是软绵绵的,像撒娇:“放我走吧……放我走,我随叫随到,你想什么时候日就什么时候日……”
戴沉抱着他的腰,配合地往上用力顶,似乎中途还被他逗笑了,在他耳边低语:“我不会放你走的,你要和我一起。”
云海楼脸上一片空白,内心的恼怒骤然翻涌,甚至忘了呼吸。
第十五章
如果这是一个攻略游戏,那戴沉攻略云海楼,甚至不用一秒钟。这一点也不公平,可云海楼显然在乎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公平。
他们两家世交,从襁褓之时就认识了,但并不代表随着漫长时光,感情也自然过渡到左手摸右手。
戴沉是个很端正的继承人模样,不似老头子狠厉,也没做过出格的事情,但要是接近他,就会发现他内里的倔强和冷漠,云海楼一度着迷,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要知道倒是不难,戴沉信任他,也亲近他,他只是君子慎独,从来不肯过多暴露自己的想法,而只要他不说,似乎就没人可以知道。
原先云海楼本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最特殊的一个,为此骄傲自满,青春期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戴沉也可以发展出另外最亲密的关系,另外最信任的人,这一切都会逐渐与他无关。
虽然那时候戴沉其实根本没有发展这种关系的预兆和念头,云海楼也被自己臆想中的嫉妒折磨得不轻。戴沉的欲望很淡泊,或者说,是很不动声色,所以云海楼也所知不多。他恶向胆边生,想要提前诱使戴沉掉到自己手里,却始终失败。
戴沉表现的太过淡定,就好像一点也不对他令人望而生出许多复杂冲动的美貌和格外的动人有兴趣。云海楼不择手段,但唯独十二分的看重自己的骄傲,于是总是不了了之,浅尝辄止,稍微撩一下,迎上戴沉不明就里的目光就逃跑。
这当然很懦弱,懦弱到一丝一毫的作用也没有。
云海楼从不知道戴沉到底交过正经的男女朋友没有,却对他的男女关系搞得一清二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既不敢说,也不敢做,看戴沉一眼就觉得自己气短三分,回头靠醇酒香车和美人的大腿胸脯催眠。
这样稀里糊涂,又过了些年。其实相思病并不难熬,因为那时候他们正在权力的角斗场里挥洒血汗,彼此之间信任到无需申明的地步。虽然内心深处仍旧有欲望难以满足,但其实这也并不重要,云海楼要的东西早在漫长的时间之中变了质,成了扭曲的独占欲。
那些年是最好的时光,没有之一。枪林弹雨也好,腥风血雨也好,云海楼能记得的反而是一些琐碎时光。戴沉在老宅的花树下面睡着了,他走过去望着他,池塘里静水流深,他蹲在戴沉面前,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这一刻什么样的纷争都远去了。
有一夜下着瓢泼大雨,戴沉要处理一桩急务,开车到他那里去,黑车被水洗过,亮而新鲜的光泽在灯影下一照,戴沉开了车门,打了一把很大的黑伞,长腿先跨出来,神态疲惫,望着他的眼神却含笑,走过来的那几步,简直是要走进他的心里去。
云海楼实在无法描述戴沉在他心里到底算是什么,他们一同度过的光阴太长,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彼此的定义都混沌,无法分个界限,所以到了矛盾真正暴露的时候,他无法忍受的是戴沉居然把他看做外人。
长时间的不分彼此,让他忘记了戴沉坐上第一把交椅之后,他就只能是个二号人物,从此之后行事要把握一个妙不可言的度。这一点霍雍就做得很好,但那是因为他和戴沉本来就亲近不足,生分有余。云海楼自认为自己是戴沉的一部分,并未及时料到身份的变化,这让他吃了大亏。
原本要是同心同德,其实越俎代庖并不算什么大事,可真正让云海楼一夜之间视戴沉为陌生人的,是他意识到他们之间其实理念也是不同的。
这很讽刺,并肩趟过乱世,可到了天下承平共享荣华富贵的时候,矛盾变的不可调停。
他厌恶霍雍的缘由正是因此。戴沉是个理智的人,所以要控制云海楼不让他获得过分权力导致结构不稳和更大动乱的最好方式就是扶持霍雍,让他们互相掣肘。
道理云海楼全都懂,但他就是受不了。
他知道戴沉和霍雍不可能有什么,他们一个赛一个理智,满口都是生意和投资回报比,哪会做这种色令智昏的事。
所以色令智昏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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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吵过许多次,只是为人所知的不多,戴沉说,难道你就不懂我吗?
云海楼沉默很久,等到他走了,才觉得自己也很苦涩。戴沉难道六懂他吗?
最后一次吵架,云海楼坚持了好几年的神经终于绷断了。
他听不见戴沉在说什么,只是一瞬间失去理智,扑上去咬住他的嘴唇,把他按在地上亲。
这看上去很不理智,却很具有成年男人的兽性,戴沉试图挣扎,但事出突然,云海楼先手,要挣脱十分不容易,于是他们纠缠的十分激烈。
云海楼十分清醒,钳着他的手,他想人生终究还是逃脱不了魂飞魄散,既然如此,多少也该争分夺秒,抢到些什么。
他们抱在一起亲了很久,到后来云海楼甚至不用钳制戴沉,一松手他就自己抱了上来,甚至翻身把他压在下面。这都无所谓,云海楼只需要这种亲近,并不在乎什么主动被动。
于他们两人而言,这体验只能算的上销魂蚀骨,不能叫超出底线,分开之后,戴沉坐在地上,靠着落地窗,嘴唇嫣红,神色迷离,简直像个勾人魂魄的恶棍。他衣衫凌乱,也不去整理,而是语气软软的继续:“你听我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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