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情万水千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方有鱼
黄舒却还是那句:“你以为人人都能做大明星?”
她还要再问,黄舒却道:“来,说了这么多,渴了吧,喝点饮料。”
她刚刚吃了一块点心,正口渴,便接过,扬起纤细的脖子,喝了几口。黄舒看看手表:“他们怎么还不来?我出去看看。”
有星一人待在房中,百无聊赖的等待。窗外有禅在叫,汽笛声忽远忽近,衬着电视里的音乐,慢慢叫人发昏。似乎等了许久,又似乎只是片刻,不见任何人来,黄舒也没回来。
有星想去窗口看一看,刚一站起来,却浑身一软,跌回沙发里。为何会这样,大脑仿佛迟钝的轴轮,此刻无法运转。朦胧的视线里,门口慢慢走进一人,笑眯眯的,亲切和蔼的问她:“哟,怎么躺下了,是不是困了?”
那张脸越来越近,到眼前了,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脸庞,她只觉十分恶心,想要推开他,手指微微一动,却叫他一把握住了。
有渔赶到酒店时,已是黄昏。他踩着晚阳的余辉奔进大堂里,前台的服务员查询片刻,抬头对他道:“早退房了。”
有渔愕然:“散场了?”
服务员点头,又解释:“其他人好像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原来的包厢到时间后,便退房了。”
怪不得不接电话。她出门时有多兴致勃勃,此时便有多扫兴。不知现在在哪里生气。只是苦了他,也不通知他一声,害他白跑一趟。只好打道回府,直奔他们入住的酒店。
果然没猜错。一进门,就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
有渔换了拖鞋,走过去,敲敲门,“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无人应答,想来还在气头上。
有渔一身汗,去了另一间浴室。今天这场球赛踢的爽快,他躺在浴缸里,回想对方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还有队友的称赞,全身毛孔都为之舒畅。他知道自己是属于球场的。现如今的他还有些稚嫩,但他知道,不久的将来,他会缔造一个传奇,属于他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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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凉了。有渔出来。
有星却还在浴室。他扬扬眉,又等了一阵,那哗哗的流水却像永不会止歇,他便走过去,敲门:“你要洗到什么时候?”又说:“我饿了,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他等着她回答,却久久无声,正要再催,却听见一声呜咽。起初以为听错,凝神细听,却不是一声,而是一串串,压在嗓子里,妄图掩盖在流水下。
有渔慌了,高声道:“喂,你怎么了?”故作轻松地调侃:“该不会被人放了鸽子,就躲起来哭吧。”
话音未落,那哭声却不再压抑,陡然发泄出来,竟是嚎啕。
有渔大力拍门:“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踢了啊。”
门一开,一张肿胀的脸映入眼帘。
有星站在他面前,浑身湿漉漉的。地上扔着那件白裙,蜷缩一团,被水打湿了,看起来仿佛破败不堪。
有星开了门,又踉跄走回淋浴下,任由那水流劈头盖脸的洒下来。
有渔一把扯过她,“你干什么?”惊觉居然是冷水,更是高声:“你搞什么?”
有渔却挣扎起来,嘴里道:“让我洗,让我洗干净。”
有渔如何肯让,拉扯间,她身上的浴巾半开。他蓦然怔住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深色的淤青,发红的掐痕,渗血的皮肤,面目狰狞,昭示着它背后更狰狞的真相。太过震惊,他一时失语,伸手想去抚一抚,她却一闪,哀哭道:“脏,好脏!”
他如何还不明白。
有星浑浑噩噩的自己回到酒店,依靠最后一点力量,眼下见了有渔的眼神,残余的勇气与支撑顷刻间消失殆尽,两股战战,扑进他温暖的怀里,痛哭流涕:“怎么办,我该怎办?”
有渔抱着她,同她一样,全身发抖,眼睛血红:“是谁!我杀了他!”
第六十七
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失去快乐。
这一天白天阳光灿烂,夜晚的空气也十分平静。有渔守在有星床边,好不容易让她入睡了,却睡的不安稳,隔一会儿便抽泣一声,面露惊恐。他想抚平她紧锁的眉头,却不得法。
他知道,也许一生都无法抚平了。
就像给她上药时,她喊痛,他也哭了,有些痛只留在身体上,有些痛却永刻心上。是谁给了这鲜血淋漓的一刀,他恨不得将他们立马千刀万剐。
有星临睡前迷糊的拉着他,抽泣着哀求:“别告诉大哥,先别告诉他!”
他会意。他都难过如斯,可以想见,将有星视若珍宝的大哥该如何痛彻心扉,还有痛心疾首。他答应了她,她方合上眼皮。只是,看着她,早上还鲜活俏丽的人儿,眼下却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伤痕累累,再不能回到从前。而大哥的嘱咐犹在耳边,曾经自己豪言壮语,许下的承诺,也句句在心。
誓用生命保护有星?他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火烧般发痛,心里的怒火也熊熊燃烧,烧的他无法冷静。他站起来,帮有星盖好被子,凝视她片刻,大步走了出去。
街道上灯红酒绿,人潮涌动。世人的夜生活正如火如荼。有渔来过拍摄场地好几次,并不陌生,只是未踏足其内。到了门口,方想起早上有星说过,他们剧组今天休息一天。然而往里一瞧,却是灯光透亮。
已是半夜,倒没有人阻止他,他一路进去,略略一瞧,正好有个助理模样的女孩从身边走过,便抓了她问道:“今天不是休息吗?”
女孩回答:“没有啊。下午导演有事,没拍。上午和晚上都有任务量,这不,刚工呢。”
她说完,听见对面的男孩突然气息粗重,不由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面色不善,她看了有点害怕,就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有渔只问她:“锦成呢?”
女孩答:“他今天有事,没来。”
话音刚落,又听见他发问,这一次,更加咬牙切齿,“姓黄的呢?”
她被他的神色吓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敢不答:“他刚走。他说晚上有应酬,让司机开车送他去。这会儿大概要从停车场出来了。”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停车场在哪儿?他车牌号多少?”
停车场大同小异。昏暗,空旷,散发着干燥难闻的气息。有渔刚到入口,就看见了它。它正徐徐开出。借着灯光,便看见里面一张肥胖的脸庞,油光满面,丑陋的双眼肿胀,肥厚的嘴唇一开一合,不知在发表什么罪恶言论。面孔上挂着他标志性的虚伪透顶的笑容。
就是这个恶心之人,糟蹋了冰清玉洁的有星!如果有刀剑,他一定马上刺穿他的胸膛。可惜环顾四周,只找到一根铁棒,锈迹斑斑。他紧握它,朝前走去。
急促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彻。司机伸头大骂:“臭小子,干什么?”
呵斥没有停止对方的步伐,却听他说:“冤有头债有主。姓黄的,你害了有星,还想活着?”
黄舒眯了眯眼,也伸头,却是冷静自如,“有星是谁?我不认识。”
有渔双目赤红,青筋暴露,仿若暴怒的小兽,如疾风般向前。
司机骇然,忙按喇叭,一旁却传来命令:“冲过去!看他躲不躲。”他略一犹豫,又听他说:“车砸坏了,你负责?”
他只是打工的,自然不愿担这无妄之责,更不愿充当保镖,与人斗殴,于是一踩油门。他以为他会躲开,却没预料到,对方心志坚定,寸步不退。要不是最后关头他急打方向盘,大概真会将他迎面撞飞。
饶是这样,车头还是将他挂倒,然后车身一震,险险停在当口。回头一看,他正试图爬起,脚步虚浮,走了一步,颓然倒地,蜷缩一团,双手捂着脚腕,神情痛苦。他看见一旁还渗出血水,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看向黄舒:“他好像伤的不轻,要不要去看看他?”
黄舒早看见了,听了,却是脸色淡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喜欢出来学人打打杀杀,就该受点苦头。”他看司机还看着他,便又说:“他真有什么人出了事,大人不出来处理,自己到处攀咬,怪得了谁。这样的孩子,我见得多了。谁也找不了我们麻烦。”又四下一望,“你运气真不错这里的摄像头坏了。”
司机松了一口气,还是心惊,黄舒却有些不耐烦了:“还不走?等着别人来看热闹?”
他忙问:“去哪儿?”
黄舒摸着下巴,微微一笑:“原计划。让美人等太久,可是失礼。”
医院,总是弥漫着难闻的味道,尽管它地面干净,墙壁洁白。有星从小讨厌医院。如今依然。只是小时候可以撒娇,耍赖,身边也总有人陪同和温言软语。讨厌归讨厌,却不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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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独自一人行走其间,只觉冰冷的恐惧自脚底心,窜上脊背,叫她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胆小。
一对夫妻路过,看见昏迷的有渔,将他送进医院。查阅他的通话记录,找到有星。只是没料到,她也是个未成年。
他们问她:“你们是兄妹?你们父母呢?”
有星摇摇头,“不在了。”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然后妻子开口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星点头:“大哥正在回来的路上。”
妻子道:“那就好。他伤的不轻,有大人在场才妥当。”
病房里医生和护士围着有渔,正在做检查,个个神情严肃。她猜不透他们的表情,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偶尔听见一句,“还可能有轻微脑震荡。”耳中一嗡,不由一抖。她想进去看看,却被拦住。
那妻子拉着她:“先别去打扰,检查完毕,医生自然会告诉你。你脸色不比床上那位强,来,先到这边坐一坐。”
他们好心,看她独自一人,一直流泪,满目惊惶,着实可怜,便陪她坐着。只是他们还有事,不能久留,没过多久,也匆匆离去。
他们刚走,医生便出来。第一句话就问:“家长呢?叫家长来。”
有星站起,“他怎么样?”
医生倒回答了:“腿部需要手术。”
有星脱口道:“很严重吗?”
医生看她一眼,语气平静:“还要再做进一步检查。但恐怕以后不能再恢复从前。这一点,家人先做好心理准备。”
她睁大眼睛,仿佛没听清,医生眼中闪过一抹同情,也是平静的,说:“叫你们家长快一点过来。手术耽搁不得。”
有星良久才发出声音,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一抬眼,才发现医生早已走远。
病房里的味道更难闻。有星走进去,看见有渔躺在一张惨白的床单里。他不像大哥,对她无限宠溺与宽容,他常和她拌嘴,抓住机会就奚落她,偶尔还故意跟她对着干,所以她有时候觉得他真讨厌。可他们从母亲肚子里就形影不离,时刻相伴。如果大哥像一艘船,载着他们驶过惊涛骇浪,勇往直前,他便像耳畔的风,一路陪伴,守护着她。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她也离不开他。他们互相了解,分享秘密与梦想。无论如何,他是开朗灿烂的,现在却了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为了她。
有星站在床边,握着他虚弱的手腕,眼泪一颗颗落下,有一颗落在有渔的脸上,他微微皱眉,动了动,大概牵扯到了伤口,昏睡中呻吟一声。
有星身上也痛,眼睛也痛,看着有渔,连心也痛起来。
她伏在床头,轻轻的低喃:“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有渔醒来,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忙要激动地坐起,“大哥!”
却被一把按住:“别动。”是有鹿从容的声音:“你需要马上手术。不要乱动。”
孙叔吴姐也来了,还有苏柏州,都站在有鹿身后,一脸担忧。
有渔看着有鹿:“你都知道了?有星告诉你的?”
有鹿回答:“她打电话给我,说你出车祸。”他想起有星在电话里的哭泣:“大哥,你快来。我好怕,我好怕,求求你快点来。”他环顾四周,问:“有星呢?怎么不看见她?她一定吓坏了。”
有渔怔怔的看着他,突然哭起来:“大哥!大哥!”
有鹿一愣,温声道:“怎么哭了?你也吓坏了吧。别哭,我来了,没事了。”他拍拍有渔的背,有渔却叫起来:“大哥,有星她……”
剩下的一段时间里,只有他含着泪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述说,而后便是暴风雨前夕的寂静。吴姐捂着嘴哭起来,看见有鹿的脸色,却不敢出声。
半响,方听见他开口,“孙叔吴姐,你们在这陪有渔。我去找有星。”
苏柏州忙道:“我跟你一起。”
有鹿已大步走了,他忙跟上去。
酒店的服务员带他们到房门前,说:“陈小姐一直在哭,眼睛都肿了。我们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也不理我们。我们很担心。幸亏你们来了。”
有鹿一直在拨打电话,此刻换了手拍门,一边拍一边沉声喊:“有星,开门!”
里面静谧无声,他越拍越用力,引得隔壁的人出来探头探脑。
柏州使劲拉开他,对服务员说:“拿钥匙开门。”
服务员也紧张起来,慌忙开了门。
他们两个便一前一后走进去。屋内很暗。柏州开了灯,看见有鹿已走向卧室,他便在其他房间找寻。屋子里太安静了,安静的几乎不寻常,让人心慌。柏州看过书房,又到阳台,然后来到浴室。一拉开门,顿时如遭雷击。他大叫一声:“有星!”
有星没有回答他。她躺在浴缸里,海藻般的黑发,映着黯淡的唇色。手腕上一道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遍地都是红色,红的刺目,红的惊心动魄,也红的叫人绝望。
他猛的被撞开。
是有鹿冲了进去,一把抱起有星,而后对着他大喊:“叫救护车!”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有鹿如此失态,失去所有的镇静与从容。连嗓音仿佛都是破碎的,却极力温柔的唤着:“有星,有星”
有星再不能娇憨回应她大哥,留给她大哥的最后简讯,上面残留她今生最后的泪痕:“大哥,我好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对不起。”
第六十八
以辛搬出桃源的那天,漫天大雾。遥遥一望,前路难辨。没有人送她,就连钟红也不见。大概气氛太诡异,所以她们都躲开了。吴姐跟孙叔没再露面。也许他们跟她一样,也不知如何面对。
就像昨晚,听完那个故事,她问有鹿:“你预备怎么做?”
有鹿看着她,反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他冷静的面容,阴郁的眼神,都让她颤抖。既然他如此平静的讲述曾经可怖的一切,便说明这一切早已深入他骨血,忘不掉,也不会改变。她看着他,嘴唇颤抖,却无话可说。也许说什么都是枉然。
桃源再不能住了,她说:“我明天就搬出去。”
有鹿没有做声。
只是还有一件事,不能不商榷,她艰难开口:“可否容我两天时间,等我找到住处或者新的疗养院,再让以安出院。”
有鹿交叉的十指微微一动,语气仿佛淡然:“可以如果你放心的话。”
他养着以安,不过是棋局中的一步,现如今真相大白,还留她何用。
他没有说,以辛却看懂了,她又一抖,蠕动嘴唇:“我知道了。”
她慢慢站起来,转身走了几步,便看见吴姐和孙叔站在转角处望着她。灯光有点暗,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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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他们眼中的蕴意。她总算明白当日初见,他们的不友善从何而来。可怜他们,竟还要与她朝夕相处。她不敢看他们,心乱如麻,只低了头,匆匆上楼。
第二天晨曦初现,以辛便独自站在院中。脚边一只箱子,背上一只背包。和她进来时一样,十分简洁。她立在清晨稀薄的雾气中,最后望一望这座庄园,它还是那么壮丽雄伟,第一次踏足时,充满好奇与惊叹,那时的她从没想到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会不知不觉将它当做家园。原来并不是。
车子来了,以辛坐进车里。当桃源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她知道,美梦至此结束,噩梦却即将开始。
以辛有一段时间没来医院了。特护看见她,熟络的招呼:“霍小姐,您来了。”
以辛只点了点头。特护见她站在门口不进去,就疑惑的看着她。
以辛轻声对她道:“我想单独跟姐姐待一会儿。麻烦你,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特护答应着出去了,帮她带上门。
以辛终是走进去了。
以安安静的躺在那里,对于她的到来无知无觉。换做以往,以辛总会感觉遗憾,此刻却万分庆幸,幸好她无知无觉,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以辛颤抖的手掌划过以安的面孔。她姣好的五官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青眉如黛,蕴着倔强,还有不服输。美目生辉,幼年时期,她见过它对抗外人欺辱时的狠厉,此后许多年,它给予她温暖,守护,还有偶尔的严厉。那张朱唇皓齿,的确尖锐刻薄,却也吐露这世间最温柔的话语。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与那惨案故事中的恶魔形象划上等号。可她知道,他们没有撒谎。
以辛伏在以安身上痛哭起来,她握着她的手,语音凝噎:“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姐姐!姐姐!”
一声声,摧人肝胆。无人回答她,亦无人安慰她。
空空的病房,唯有她的哭声回荡。如果哭泣能让一切重来,能抚平一切的创伤,她定会永不停止。只是老天不会额外优容软弱的灵魂,也不轻易宽恕凡人所犯之错。当阳光穿透迷雾,照进房中,预示着时光无情的流逝,她不得不擦干眼泪,开始打算。
医院听了以辛的要求后,并不意外,微笑着对她说:“院长交代过,说霍小姐随时可以出院。”
以辛去办理手续,被告知住院用一分未缴,她看着那张账单,心中苦涩。幸亏她总算还有一些积蓄,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倒能支付。只是也所剩不多。接下来却还有许多地方要花用。
首先是住所,还有以安的医院。她到网上细细查看,半日下来,却一无所获。要么租金太高,要么地址太偏,好容易碰到一处价格适中的,戴了口罩去洽谈,房东却对她上下打量,疑心重重。她无法袒露真容,又不能很好的自圆其说,于是自然泡汤。眼看天色渐晚,她却还在街头暗处徘徊。好像回到了当年刚来此地时的情境,她跟在以安身后,寻找落脚之处。现在回想,多半是因为以安在,她便心安。那时心中亦有彷徨,更多却是充满希望,以及未来的憧憬。不像现在,不知何去何从。
金薇的电话来的及时。她问了以辛在哪里,一个钟头后,便出现在以辛面前。她看着以辛肿胀的眼,微微一叹,对她道:“都流落街头了,怎么不找我?难道你忘了,我是你经纪人。”
以辛低着头,只是不说话。
金薇察言观色,知道她心下茫然,恐怕又怕连累旁人,所以才不曾求助任何人。
她说:“走吧。”
以辛抬头道:“去哪儿?”
金薇打开车门,回答她:“有个朋友正好有套公寓闲置,我帮你租下来了。暂时先住过去吧。”
以辛略一犹豫,低头坐进车里。
车子开出一段,听见金薇开口道:“接下来如何打算?”
以辛靠在椅背上,轻声道:“我想先找一家疗养院。如果找不到,就先找个护工。”
金薇从镜子里望她一眼。
那天锦成述说时,她也在场。她静默片刻,说:“那件事,与你无关,要你来承担,委实不公平。”
以辛看着窗外的斜阳,轻轻道:“她是我姐姐。”微微一顿,仿佛喃喃自语:“她总是把最好的给我,如今她欠了债,我岂能丢下她不管。”
金薇一时无话。过了一阵,说:“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以辛苦涩一笑:“我知道。”又抬头问她:“已经开始了吗?”
金薇会意,倒是笑了笑:“倒还没正式开始至少对你来说,目前一切算正常。我也还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所以我们手头上的工作一切照旧。”她瞥一眼以辛,又说:“只是锦成就没那么幸运了。”
大概水深火热,是锦成现在最贴切的感受。
金薇看以辛低着头,仿佛没有听见这一句,知道她恐怕此时不愿听他的事,便适时缄口。她看气氛沉闷,就找了话题来聊:“疗养院一时半会儿不好找,护工倒相对容易些。我明天就安排,帮你找个最好的。”
以辛却开口道:“不用最好的。”她看金薇朝她看过来,便闷闷坦陈:“我恐怕支付不起了。麻烦你,找个一般的,能看护就行。姐姐……现在各项指标都没问题,只是有人陪,放心些。”
金薇只注意前一句,惊讶道:“怎么会,这两年,你积蓄应该不少。”她想一想,说:“就算公司只按月支付,那也不少。其他大头酬劳,三年也即将到期……”
以辛却是打断她的话,问她:“你觉得他们还会履行承诺吗?”
金薇愕然,听她又将住院的事慢慢告知后,不由深吸一口气。她原还想说,按照合同,酬劳支付的事,她可以帮忙周旋,眼下看来,对方却是早就计划的滴水不漏,即便有合同,恐怕也不过是一纸空谈。
金薇也沉默下来。半响,才重新发问:“你预备怎么办?”
对方有备而来,以辛与锦成恐怕在劫难逃,又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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