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情万水千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方有鱼
那衣服是白色的绸子,衣摆上印着一块黄黄的颜色。
安安过来,“怎么就是以辛弄的?谁知道这黄色的是什么。”
那助理道:“早上谁撞了我,大家可都看见了。反正我不管,你们给弄干净了!”
说完她便跑了。安安追到门口,却看见以安弯腰去捡衣服,忙又回来,抢先一步捡起来,说:“她这是没事找事。”
以辛轻声道:“说不准就是那时候在地上弄脏的。”
她这样说,小楚也过来,看了一眼,便道:“好像是颜料。这种不好清理,还是拿去问问阿青,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她是服装师,经验多。”
安安便捧着衣服出去了。没过多久,却又气冲冲的回来了,说:“阿青说她没时间。谁弄脏的谁负责,不要什么事都找他们。”
小楚问:“她真这么说?“
安安气道:“想当初,一口一个安安姐叫的亲热,现在却翻脸无情。他还说……”她突然住了口,看一眼以辛,小楚也适时开口,说:“这世上本来落井下石比雪中送炭要来的容易,也多的多。别气了,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去掉它吧。”
两个人便研究起来,以辛也过来,一起帮忙。
只是弄来弄去,还是留下一点浅痕。安安愁眉苦脸,“怎么办?他们肯定不会罢休。”
小楚说:“我先拿过去,大不了我多说几句好话。”
以辛却站起来,“我送过去吧。”她看他们两人都看过来,便微微一笑:“是我弄的,理应我去。别耽误了下午的拍摄。”
他们相视一眼,还要再说,以辛却已拿着衣服出去了。
何丽娜的休息室十分宽敞,一堆工作人员正围着她忙碌。说说笑笑的,十分热闹。以辛一进去,都是一顿。房内霎时落针可闻。
何丽娜翘着腿坐在人群中央,笑的十分虚假:“哟,这是谁呀?”
以辛慢慢走过去,想起入组的第一天,何丽娜在她耳边的话:“我们又见面了,不知是有缘,还是冤家路窄呢。”她的敌意一开始就有,经过那次换角风波后,更加明显。以辛不太了解她这种人的心态,也不想去了解。知道替换她的人是何丽娜后,她便一直在等待她的报复。现在终于来了,她也没什么意外,反倒有些安心。
以辛说:“很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已整理过了,还有一点印子去不掉。你看下行吗?”
何丽娜懒洋洋的坐着,她身旁的那个助理看她一眼,一步窜出来,撇了一眼,便叫道:“这怎么行?!这么明显的印痕,是只眼睛都看得见。不行不行,你拿回去,弄干净了再送来吧。”
安安跟小楚也上前,辩驳道:“怎么就不行了,这在下摆上,稍微一遮,不就没事了。就算不遮,也没人注意这么一点瑕疵。”
助理道:“我们丽娜可是追求完美之人,容不下一点瑕疵。不像一些三流明星,可以马马虎虎对待。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安安气道:“你说什么!谁三流明星!”
何丽娜啧了一句:“小董,怎么说话的。”她好像责备的样子:“不能这样讲。”
小董撇撇嘴。
以辛望着何丽娜:“我们已经尽力了。你看看能不能将就穿一穿呢。”
何丽娜耸耸肩:“只能这样了、”
小董却出声道:“丽娜姐大度,不追究了,但你得跟丽娜姐道歉穿脏衣服,太影响心情了。说不定还会耽误下午的拍摄。所以,请道歉吧。”
安安急道:“你讲理不讲理。”
小董往后退一步,叉腰道:“干嘛,想打架!你们做了错事,还想动手?”
瞬间几人围过来,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以辛一手拉了安安在身后,看向气定神闲的何丽娜,开口道:“丽娜,对不起。”
清晰无比的一声。
谁都没有想到她如此干脆直接,都愣了一下。何丽娜站起来,扭臀走到她面前,说道:“真让人想不到,你这么能屈能伸呢。当初我被你灰溜溜赶走时,可是好一阵才缓过气。”
以辛不语。
听何丽娜又说:“那段时间,冷嘲热讽的可真不少。都说你后台极硬,我也以为自己完了。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还转的这么快,居然历史重演。不过这一次,我是胜者,你是败者,而且是彻底的败者。”
她笑的得意,也嚣张,好像有恃无恐。她靠近以辛:“看你助理维护你的样子,只怕他们还以为你能东山再起呢。”她转而对着安安和小楚笑吟吟:“你们还不知道吧,上面已经拟好了声明,锦成之后,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以辛了哦。这一部戏恐怕是你们霍大明星最后一部戏了从此,要flow到底了。
”安安咬牙道:“你胡说八道!”
何丽娜捂嘴笑的更欢:“你回去问问你们金薇姐就知道了,看我说的是真是假。高层有几个不知道的,只有你们这种小喽,还蒙在鼓里。”她看安安和小楚都愤懑的盯着她,便耸耸肩:“可别说我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我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以辛听了这一句,方有点反应,面上微微一紧,过会儿才道:“我知道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第七十一
回到自己房内,只有沉默。安安跟小楚面面相觑,看以辛一直不说话,又不像生气和难过的样子,也不知她心里到底怎么想。只是被人这样当众直讽,奚落,无论是谁,一定都不好受。
安安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你别多想。她说的都不是真的。”
小楚也附和道:“是啊。哪个明星的星途会一帆风顺,多多少少都会经历些风雨。她有句话说的没错,风水轮流转,只要过了这道坎,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以辛却抬起头:“让你们跟着我受委屈,很对不起。”又认真道:“你们还是赶紧找金薇,让她帮你们趁早重新安排一份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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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丽娜心胸狭窄,一次奚落并不能让她解恨。自此以后,便有意无意跟以辛针锋相对,处处找茬,使绊子。她擅长装腔作势,明面上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再加上以辛无心恋战,消极应对,外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她便愈发嚣张,有一次拍一场水下戏,她不用下水,却无比积极主动,硬要多排练几次,正式开演时,又频频出错,在导演发飙之前,才勉强完成。
以辛便在水中泡了足足几个小时,只冻得瑟瑟发抖。她没甚怨言,只是觉得有点可笑。来来回回,都是惯用伎俩,毫无新意。不过还是冻着了,到了下午便浑身发热。摸摸额头,似乎又不烫,便谁也没说。晚上回去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只觉有点冷,便加了一件外套,继续上工。
上午的戏份挺重,好容易拍完,以辛回到休息室,便在沙发上躺下。饭也不想吃,人有点恹恹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安安见了,就说:“要不你看会儿电视吧,放松放松。你最近绷的太紧了。”
以辛没有看电视,却看起了新闻。她很久没有上微博了,现在上去一看,依旧许多骂声。
无论如何,锦成的事波及到了她。网络暴力向来凶悍,永远不乏无事无脑之人人云亦云,兴风作浪。早有人给她定罪:与锦成关系无间,又得黄舒赏识,那两人如今臭名昭著,她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一丘之貉。
还有另外一种愤慨:以前跟锦成多么亲密,如今锦成出事,她却不闻不问,更谈不上为他澄清一句,真是薄情寡义,叫人心寒。隔着屏幕疑人,骂人,都十分容易,又不用负责,于是什么样的词汇和诋毁都说的出。
安安忙拦住她:“你别看这些。都是一群猪在那边乱叫,别理他们。”
以辛点点头,安安倒是想起一事,说:“前几天有个男的,跑到公司楼下,一直喊你的名字,被保安赶走后,还一直叫嚣,非找到你不可。我看他样子疯疯癫癫的,怕是不正常。你这些天还是注意些,可别被这种人盯上了。”
以辛闭着眼,有些昏沉,只唔了一声。安安斟酌道:“要不,我让薇姐再跟公司说下,还是派车每晚送你吧。”
以辛却摇头:“算了。我那里不方便。没事的,我自己会注意。”
这晚依旧工较晚。坐在车里,只觉浑身无力,疲惫异常。窗外的霓虹灯闪烁,仿佛只是眨了一眨眼,然后听见司机在叫她。睁开厚重的眼皮,往外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出租车不能进小区,她只好下车步行。这个小区陈旧,管理松散,门口的保安室早已空无一人。路边的灯坏了好几颗,也无人来修。此时深夜,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形单影只。眼看住处近在眼前,她也松了戒备,没有戴口罩。
也不知为何,今天觉得特别累,连呼吸都有些不匀,好像还出现了幻听。总觉得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却只有一排参差不齐的树木黑乎乎的立在那里,来风一吹,飒飒作响,好像有人在喃喃低语。
终究有点怕,以辛加快了脚步。冷不防路旁窜出一个黑影,人高马大的拦住她去路:“真是你。你真住这里!总算叫我找到了。”
以辛惊的往后连退几步,那人见状,嘿嘿笑道:“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以辛,从你出道,我就喜欢你。最近看到你被人污蔑,攻击,我真是心痛。看看你,都瘦了。我找了你好久,总算找到你了。”也不待人问,又接着道:“我想找到你,然后带你走。这个圈子太乱了,我实在不忍心你受苦。我家里也算有点家产,绝对不会让你吃苦。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这辈子非你不娶。你一定得嫁给我。”说着便来拉以辛的手:“嫁给我吧,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以辛哪里敢让他碰到。他的脸在阴暗的光照下显得模糊,但眼中的癫狂却分明。嘴里还兀自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以辛一个字都听不进,只想着如何甩掉他。
他却马上看出了她的意图,脸色一变:“难道你舍不得离开吗?难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其实你早就被姓黄的,还有那个姓的小白脸睡过了?!臭婊子!”愤怒让他一下子扑上来。
以辛尖叫一声,待要跑,已被她一把抓住了头发,他拖着她往外走。他的手掌像铁,紧紧箍住她,她骇的大叫,那叫声却是沙哑无力,此时夜深人静,家家户户窗门紧闭,大都已在睡梦中,又有几人能听见她虚弱的呼救。她只好用尽全力拼命拉扯。又如何能敌虎背熊腰的男人,直被他拖的踉跄不已,跌跌撞撞已走出好长一段。
如果就这样被他拖走,不知会怎样?以安该怎么办?会有人找自己吗?她大概会死掉吧,悄无声息的消失,成为一段谜,不久后,便被遗忘。这样也好,从此再无烦忧,更不用再每天于水深火热中煎熬。万事休,一身轻松……
突然那人惨叫一声,她只觉手上蓦然一松,捂着手腕一看,那人已匍匐在地,大概他也没想到此时还会有人出现,且出手狠厉,他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以辛惊魂未定,看对面的男人回过头来,一双黑色的眸子朝她看来。再没想到,有鹿会出现在这里。
那疯子的一声惨叫倒惊醒了不少窗户,有人探望一下,骂道:“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以辛听见有鹿沉声:“先上去再说。”
她便低了头,疾步往里走。
门厅里的灯光也不甚明亮,以辛在门口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有鹿扶了她一把,又很快松开。
她还没忘记说声谢谢。直到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闭合,然后徐徐上升,她的双腿猛的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靠在厢壁上,这才发现,她在发抖。她真的被吓坏了。不敢想象,如果刚刚有鹿没有出现,后果只怕不堪设想。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以辛抬头看向一直静默的人,颤声问他:“这也是其中之一吗?”
有鹿凝眉:“什么?”
如果是他指使,他又怎么会出来赶走那人?这么龌龊的行为,大概他也不屑。她是真的吓坏了,吓糊涂了,才会萌生这种想法。又有一点悲哀,从什么时候起,她已开始将人往坏处想。
护工早离开了,屋里给她留了一盏灯。这熟悉的灯光总算让以辛慢慢镇定下来。以往她回来,会先去看一眼以安,现在有鹿在,她便搁置这个习惯,先去厨房,端了两杯温水出来。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各自一端。距离上次这样坐在一起,已经许久。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从未见过面,以辛也从未听见过关于他的只言片语。但她知道,他一定一直在看着她,还有他们。
屋里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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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没有说话。好像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角落里一只小闹钟在滴滴答答。有鹿转动手中的茶杯,终于开口:“最近好吗?”他问完这句,自己却不由轻咳了一下。
以辛也觉他问的虚假,她摩挲着洁白的杯身,回答:“如你所见,不太好。”
她抬眸迎向他,直直问他:“被人替换,遭人打压,冷嘲热讽,落井下石,还有那些辱骂,都不过是一些开胃菜。你真正的报复,还没开始,对吗?”
这些天她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忐忑不安。何丽娜之流的捧高踩低固然让她难堪,但真正使她恐惧的却是有鹿那日的眼神。像一把刀,摇摇晃晃挂在她头顶上方。她知道,它一定会落下,一旦落下,便是凌迟之痛。她一直在等待,然而一天一天,它却迟迟未落。这种感觉太折磨人。
以辛望着有鹿,“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呢像对锦成和黄舒那样?”
有鹿黑漆漆的眼眸仿佛有些冷意:“快了。我今天来,就是特地告诉你,做好准备的。”
以辛点点头,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有鹿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她已垂下双眸,怔怔看着杯中雾气氲氤。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站起身,准备走了。
以辛一直坐在那里,听着他的脚步走向门口,然后是开门的声音,她肩膀一松,疲软的倒向沙发里,再一动也不想动,浑身无力,脑中混沌。原想着躺一会儿就起来,洗洗回房,谁知竟就这么睡过去了。
第二天,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屋内大明。
以辛醒来,一眼看见对面坐着个人,顿时惊的坐起来。
定睛一看,不是有鹿是谁?
第七十二
他怎么还在?是一夜未走,还是再次光临?
以辛脑中浑浑噩噩,看一眼大门,又看看他。刚一动,身上便滑下一条薄毯。
有鹿坐在对面,双臂交叉,开口:“你醒了?”
以辛止不住讶然:“你怎么在这里?”
一发声,才发现嗓音干涩,喉咙发苦,口中似火烧般发烫。
有鹿看着她:“你在发烧。”
她看见桌子上那只水杯里空空荡荡,却记不起是何时将它喝掉。她还是问:“你不是走了吗?”
有鹿端坐椅中,窗外的阳光照进来,一半投在他脸上,他微微眯眼,静静的看着她。她被他看的越来越疑惑,正要开口,却听他说道:“从今天起,你搬回桃源去。”
以辛以为自己耳膜坏掉,或者脑袋坏掉,出现幻听。她呆呆的问:“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更清楚:“你搬回桃源。”
以辛嘴唇发干,“为什么?”
有鹿往后微微一靠,气定神闲,仿佛早已准备好答案,“看你如今的样子,哪天突然死掉了也不奇怪。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死了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以辛苦涩道:“承你关心,我没那么脆弱。”
有鹿微微抬眉:“这可说不准。放在眼底下,随时看着,总让人放心些。”
以辛勉强一笑:“你是怕我逃跑吗?我要逃,早逃了。”
有鹿淡淡道:“你能逃到哪里去。”
以辛点点头:“你说的对。只是,你让我回桃源,究竟什么真实目的。”
她说完便等着有鹿回答,有鹿的目光从她脸上慢慢移到地上,又转回她面孔上,还是那样的沉静:“猫抓到老鼠后,从不会一口吃掉,而是慢慢戏耍,看着它慢慢死去。那个过程,对于猫来说,是种享受。”
以辛脸色发白,半响后,轻轻颔首:“果然如此。”她抬眸看着他:“如果我不愿意呢?”有鹿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干涩的嘴唇,微微皱眉,“你没有选择权。”
她便垂了眼睛:“我明白了。”
桃源。
重回桃源。
没想到,居然会再一次回到这里。
黑色的大门徐徐打开,以辛慢慢走进去。
这里的季节比人间似乎永远慢一个节拍。现在外面已是繁花锦簇,初夏翩然,这里却刚刚万物复苏,满目新绿。以辛烧的昏沉,无心细看,亦无情无绪。身体的记忆比头脑更深刻,早已跟随熟悉的道路,直直走入楼里。
她看见吴姐跟孙叔都在,还有钟红。他们的表情都一样的愕然。她努力勾了勾嘴角,听见身后有鹿在吩咐:“扶她上去,还是原来的房间。”她望着那长长的楼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眼前朦胧。过了好一阵,眼睛适应了灯光,才慢慢看清身在何处。这房间还跟她走时一样,没有改变。物是人非,大概就是形容此种光景。
她微微一叹,却惊醒了钟红,她忙凑过来:“以辛,你终于醒了。”
以辛问她:“我睡了多久。”
钟红比划着手指头:“整整两天!”
以辛微怔,“这么久?”
钟红道:“可不是。把我们都吓坏了,你一下子晕了,还好先生眼疾手快,扶住了你。从他吧你抱回床上,到现在,你已经足足躺了两天了。”她一面扶以辛坐起来,一面继续道:“你发高烧,医生说再烧下去,你就没命了。你也真是,怎么病成这个样子。这两天,天天挂点滴,还好终于退烧了。你好些了吗?”
以辛点点头,说:“我想喝水。”
钟红忙端了杯子过来,让她喝了。等她喝完,就对她说:“你昏睡的时候,金薇打电话过来,我帮你接了。她让我告诉我,已经按你的嘱托,安置好了以安,还有剧组那边她也帮你请了假,叫你不要担心。只记得身体康复了,就一定打个电话给她。”
以辛嗯了一声。还是金薇周到,连请假的事都帮她想到了。
房内开着灯,像是晚上,窗外几声鸟啼,清脆悦耳,分明是清晨的气息。
钟红体贴,怕外面光亮刺眼,一时没有拉开窗帘,只拧亮了台灯,问她:“你还要再睡会儿吗?”
以辛摇摇头,她便在一旁坐下来。她这几天一直守在这里,晚上就在房里的沙发上睡着。她理理身上的衣裙,瞧一眼以辛,问她:“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自从以辛不辞而别,她就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她问过一次吴姐,却被她凶了一顿。她不敢向孙叔打听,更不敢去问先生,现在以辛回来,就再也忍不住。
以辛却也不答。
钟红看看她,“自从你走后,家里就大不一样了。先生每天阴沉沉的,更让人害怕了。吴姐跟孙叔也闷闷不乐。我们每天做事说话都轻手轻脚,沉闷的不得了。”
都只盼着以辛快回来,终于回来了,却好像也变了一个人,跟以前判若两人。
她小心翼翼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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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锦成他好像最近不大顺,你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麻烦?”
她对那些恩怨一无所知,问话里只充满简单的好奇,以及潜意识的乐观,就好像相信,不管锦成还是以辛,都只不过碰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很快就会过去,无需担心。
以辛突然有点羡慕钟红,她便开口道:“没有什么,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都很好。谢谢你关心。”她对她道:“我有点饿了,你可以帮我煮碗清粥吗?”
钟红忙道好,赶紧下楼去忙弄。
她一走,以辛就从床上起来。躺了太久,筋骨酸软。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光亮刺的她微微眯眼。站了一会儿,有点累。看见侧面阳台上有张竹椅,沐浴在晨光里,便走过去。
以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个阳台也十分宽敞,视野也开阔。却是刚好对着主楼的露台。
她一眼瞧见露台上立着个人,就顿在了那里。他还是起的那么早,如果换做以前,她一定兴高采烈唤他一声,现在却避之不及。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真奇怪,她跟他那么长一段时间里同住一个屋檐下,和睦融洽,甚至对他充满感恩,一旦真相浮出水面,却立刻变得陌生。只是不知他是否有同感。大概不会,他是幕后操控者,又怎会一样。
她微微怔忪,对面的人若有所感,朝这边看过来,她忙一转身,从阳台上隐去,一并拉上纱帘。
纱帘微微飘动,好像风儿吹起的涟漪。
有鹿的目光望着它,听见孙叔在身后问:“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他知道孙叔和吴姐早就想问,只是这几天家里医生进出,一番忙碌,直到现在,才有机会问他。他却没有回答。就像前几天,柏州在书房里问他:“你打算怎么做?”时,他也没有回答。
柏州手中的文书,步步为营,缜密周全,如同前面那两册,一环扣一环,一旦发出,又将是另一场腥风血雨。
柏州看他一言不发,便说:“那再等等。”他顿一顿,说:“事实上,她确实无辜。”
这话或许出自柏州真心,但那一刻,却更像在为有鹿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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