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情万水千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方有鱼
柏州最后说:“如果你改变主意,请知会一声。”
然后他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书房里沉思。他决定的事,从不轻易改变。沉思许久,觉得发闷,出去走一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她那里。然后,就把她带了回来。
听孙叔又说:“你从小有主张,做事自有分寸,按理,我不该多嘴。可是,这一回,真是让人看不懂。不说别的,以后大家如何相处呢?”
有鹿看着远方的山峦,依旧一言不发。
孙叔叹了口气,却听有鹿突然道:“我去看看有星。”
真到了有星那里,有鹿却又在门口停驻脚步。他来的太早,特护都还没过来,有星还在安睡。他从窗玻璃往里看了一眼,便退了回来。他极少抽烟,没有随身携带烟火的习惯,此时不知为何,却突然很想吞云吐雾一番,于是走出去寻找便利店。
一到外面,天高云阔,人声熙攘,抽烟的欲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在树荫道上漫无目的漫步一阵,终是驱车离开了。
金薇七弯八拐,终是找到了地方。她看看狭长的走廊,脏污的墙面,说:“这里可真不好找”
刘拂不如先前圆润,双下巴小了许多,对着她苦笑:“尽俺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么个地方简陋是简陋了点,好在隐蔽,清静。”旋即问她:“东西带来了吗?”
金薇便将一枚章子递给他,说:“你倒心宽,这种私章居然随便放在外面。”
刘拂道:“那时常在公司出入,业务又众多,想着方便。谁知道,哎……”他叹口气:“别人一听见我有事相求,不问大小,立马推脱,也就你,还有情义,肯跑来一趟。真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啊。”
金薇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不欲多留,却听刘拂说:“既然来了,好歹进来坐一会儿吧。”她便随他走进去。
屋里倒还光线敞亮,只是面积不大,家具简单。
刘拂说:“最近可把我给憋坏了。除了送外卖的,就没跟谁说过话。你来了,咱们唠唠嗑。再这么下去,我怕自己都哑巴了。”
金薇在沙发上坐了,说:“你不是最爱热闹,现在倒窝的住了。”
刘拂苦笑道:“你也来嘲笑我。现如今我能去哪里,敢去哪里。有这么个地方窝着就不错了。妈的,以前都说记者疯起来比狗都可怕,我现在可算是真见识到了。唉,不过就算没有他们,我也无地可去。锦成所有的工作取消的取消,延后的延后,真正无事可做。难道出门闲逛么。”
他大概真的憋坏了,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连珠炮似的发问:“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你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星河的高层态度有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么坚决吗?黄舒那厮据说被应虹她们联名上告了,是真是假?他最近露面没有?听说谁也找不到他。”
金薇耸耸肩:“你要我回答哪个?”接着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所了解的东西,并不比外面网媒发出来的多。”她环顾一周,问:“他呢?”
刘拂抬抬下巴:“睡觉呢。”他压低了声音道:“之前的作息规律打乱了,晚上睡不着,倒是白天睡的多。”
金薇心知肚明,谁遇到这种事,还能安心睡着,才是奇怪。
又听刘拂说:“你们家以辛也挺辛苦吧,不过无论如何,跟锦成比起来,也算幸运了。好歹还有事可做。”
金薇皱皱眉,他也有所意识,讪讪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唉,只望这倒霉操蛋的日子早点结束。锦成毕竟人气不错,死忠粉不少,等风波过去,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不能重回巅峰,一方立足之地总是有的。”
金薇奇怪的看着他:“你还想东山再起?”
刘拂瞪眼:“那是自然。现在是有人刻意打压,报复,我们才落得如此境地。等他解了心头之恨,这桩事也就算过去了,那时我们自然也就有机会再次开始。难道他还能盯着我们一辈子不放?说起来,就算我们理亏在先,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也该抵消了。”
金薇听了,冷哼一声,“人家弟妹被你们害成那样,只怕一时半会儿抵消不了。”
刘拂道:“罪魁祸首是那黄舒,他才是元凶……哎,你说弟妹被害成那样?怎么又扯上他弟弟了。还有,害成那样,害成哪样了啊?”
金薇听他语气随意,不由冷道:“一个脑死亡,一个成残废。还要哪样你才觉得严重?”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哐当一声,循声一望,却是锦成站在卧室门口,一只茶杯在他脚边摔的七零八落,碎片莹莹发着惨淡的光。他的脸色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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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你说什么?”
金薇一时未反应过来,却听刘拂在一旁急道:“脑死亡,残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怎么可能呢?黄舒只是睡了她而已啊。”
这下轮到金薇愕然:“你们不知道?”
锦成涩声道:“从那天以后,我和……有星就再没联系过,更没见过面。”
她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悄无声息。
金薇想一想:“也对,那些事都是后来发生的。以辛没告诉你们,估摸一则是当时心绪烦乱,顾不上,二则她肯定以为你们知道。原来你们不知道。”接着便把她知晓的有星和有渔的情况慢慢讲了。
刘拂呆了片刻,一锤大腿:“这个黄舒!他妈的……!”
锦成半响未做声,而后喃喃:“原来如此。”
刘拂也一时说不出话,过了许久,忽然一阵风吹进来,他打了个冷颤,一抹额头,一手冷汗,他倒回沙发里,嘴里不自觉念叨:“完了完了。这次看来真的完了。”
第七十三
以辛到底年轻,很快退烧,只是人还有些懒懒的,不爱动。借着打点滴,她便常待在卧房里,不怎么出去。进进出出的,一直都是钟红照顾她。她避着其他人,其他人也大概不愿见到她,所以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并没有碰上。
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总有见面的时候。
有一天,钟红不在,吴姐便出现在她面前,站在房门外说道:“下去吃饭吧。”
楼下孙叔站在客厅里,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吴姐望望她,又望望饭桌上的有鹿,欲言又止,微微一叹,也走开了。
以辛想她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只是想起曾经度过的那段和睦时光,恍若隔世。
有鹿总是在的。清晨,傍晚,深夜,还是一如往昔,常常可以看见他的身影。二人同桌吃饭。他一贯寡言,她也沉默,于是饭桌上只能听见轻微的碗筷声。她起初觉得难捱,时间久了,便也安之若素。反正她也无计可施,又何必再装作模样。既来之,则安之。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固然叫人恐慌,也叫人留恋。
身体渐渐康复,那天医生来做最后的复查,以辛便问他:“我现在出去工作没有问题吧?”医生笑笑:“当然。”
她问这话的时候,有鹿也在场,她看他什么都没有说,接着便联系了金薇。
第二天一大早,她正在门口等出租车,谁知刘师傅却出现,对她笑的亲切:“霍小姐,我来接你。”
她以为是金薇安排,一问,金薇却比她还诧异:“不是我,我昨天太忙,还没来得及安排。”
以辛挂了电话,回头看看桃源庄严的大门,心下渐渐明了。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记者从不曾出现在桃源。从前还以为是桃源位置特殊,无人能寻来,如今想想,却并非如此。不管怎样,再不用担心记者随时出现,也算得到片刻平静。
只是复工后的日子依旧不好过。何丽娜仍旧处处滋事,寻她晦气。以辛不会声严厉色与人争吵,能避则避,能忍则忍,倒常叫何丽娜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气的不得了。
这天拍一个内景,到了中午,其他人都去吃饭了,以辛不想吃,便到棚外透透气。走出一段,一眼瞧见迎面走来一人,她便停住了脚步。
那人也一顿,然后缓缓走向她,慢慢摘下帽子与墨镜,“好久不见,以辛。”
以辛看着她:“好久不见,应虹。”真的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应虹回答:“来看一个朋友,跟她告别。没想到遇到你。”她环顾四周,问以辛:“现在是休息时间吧。找个地方说说话?”
算起来,两人并不熟,除了洗手间那一场意外之外,她们从未有过交际。
以辛不知她要跟自己说什么。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她等着应虹先开口。
应虹也在打量她,目光并不恶意,反倒有些怜悯:“跟何丽娜一起拍戏,日子不好过吧。”以辛没有说话,听应虹又道:“看样子你应付的还不错,至少没有痛哭流涕。”
以辛却抬头,问她:“你说来告别,是什么意思?”
应虹微微一默,而后据实以告:“我要去国外了。”
以辛接着问:“不拍戏了?”
应红摇摇头:“不拍了。”她微微一笑:“告诉你也没关系。有人给了我一笔钱,够我下半辈子生活了,我用不着再拍戏,也拍够了,所以决定离开。”她看以辛紧紧盯着她,便点点头:“你想的没错。不然凭我的资历和背景,又怎敢跳出来指正黄舒。其他女孩子也一样。”
以辛心里早有猜疑,此时被当事人亲口证实,还是觉得心头一颤,微微发冷。
听应虹自嘲道:“我兢兢业业,辛辛苦苦拍了那么多戏,到头来,还不如一场丑闻聚焦的热度高,真不知是悲哀还是可笑。”她停了停,呼出一口气,“不过,能将黄舒这只蛆虫揪出来,我也算功德圆满了。”
以辛只沉默听着。应虹看了她一眼,说:“你还记得澄心吗?”
以辛当然记得,那张素白的小脸,灵动的双眼。曾带给她真诚的友谊,如何能忘。她询问的看向应虹。
听她说:“她现在在做平面模特,偶尔也拍戏。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她有一个绰号,叫公交澄。”
以辛张大眼睛,应虹垂眸:“前段时间我无意碰到她。”
也是在一间咖啡馆,她坐的隐蔽,澄心却张扬,衣着暴露,言谈豪放,对着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撒娇:“只要你把我拍的好看,超过阿文那小贱货,我就陪你一晚上。”
路人侧目,她却浑然不觉,分明习以为常,不甚在意。
以辛不能想象澄心那副模样,她曾经的纯真笑颜还历历在目。
只听应虹又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堕落。诚然自身有问题。但澄心,你我都有目共睹,心知肚明,黄舒他‘功不可没’。这是我们看得见的活生生的例子,在其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又祸害了多少人!而且他这个人,根本不把女人当人,在床上的那些手段……所以那人找到我的时候,我立马就答应了。虽然这样一来,我自己的名声也坏了,以后再难在这个行业混下去了,但无所谓了。这趟浑水我也趟够了。能在离开之前,将黄舒这个色魔变态拉下马,我心满意足。”她一口气说完,微微气喘,真的畅快与解恨。
以辛一直静默不语的听着,这时却轻轻问了一句:“那么锦成呢?”
应虹一顿:“他没有对不起我过,我也没亲眼瞧见他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但黄舒的确道德败坏,那人连同他们两个一起对付,就说明锦成肯定也有问题,只是不为人知罢了。”她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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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轻轻一笑,仿佛嘲讽,便道:“我知道你跟锦成关系亲密,自然会向着他……”
以辛却摇摇头:“我不是为他抱不平,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判断理论,多么有意思。以前常听人说,娱乐圈是一口大染缸,无论多么洁身自好,时间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染上颜色。又是一处是非中心,口舌之地。事实真相如何,有几人真的知道,真的关心。众口铄金,黑白颠倒,枉顾事实,又多么不足为怪。活在这个圈子里的人,真是不容易。”
她说的好像淡定平静,只是面目怔忡,仿佛心有所感,却又凄然彷徨,也不知道到底在为谁发出感慨。
应虹过了一阵,说:“我不了解那人背景,也不清楚他跟黄舒和锦成二人间的恩怨,锦成或许是个好人,但就像你说的,在染缸里久了,又哪还有真正清白之人。谁会无缘无故对付他,必定事出有因。如果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是,受到报复不也是应该的吗?我是相信因果循环,因果报应的。”
以辛低了头,不再说话。
应虹倒是一笑:“这话多半也是为我自己开脱,想找个更心安理得拿钱的理由罢了。锦成我不知道,你我却是知道的。你是个好女孩。”
以辛听了,就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应虹似乎有些犹豫,想一想,还是说了:“其实原本我拿到的脚本,除了对锦成的那些话,还有一些是针对你的。只是不知为何,后来突然把关于你的东西都撤下来了。老实说,如果那些东西被我们念出来,你的处境大概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太平了,我也无法和你还能这样坐在一起说话了。”她打量着以辛脸色,斟酌道:“你才出道两年,怎么会得罪人的?”
以辛只是怔怔的坐着,她便一叹:“总之,你自己珍重。”
和应虹分开后,她的那些话,还一直在以辛脑子里回响。她在有鹿要对付的名单之内毋庸置疑,按应虹所说,明明已制定计划,若按计划,便是一箭三雕,为何最后却独独放过她?或许临时改变了策略,或许有了更好的方针,但又为何到现在却还悄无声息?他究竟在酝酿什么?在等待什么?
以辛苦苦思索,却不得要领。她如今就像砧板上的鱼,闸刀下的罪犯,知道死期将至,却不知究竟何时。那明晃晃的刀,使人要命的窒息。
以辛下午的戏份不多,结束后太阳还未落山。安安跟小楚高高兴兴的先走了。她一出片场,看见刘师傅已等在路边,便是一阵烦躁。她不想这么早回去面对有鹿,可又不知该去哪里,就在原地徘徊。
猛然看见不远处一棵树下站着一人,她以为自己眼花,低了头,眨眨眼,再一看,依旧在那里。
这回看清了。真的是他。锦成。
第七十四
锦成一身黑衣,裹的严实,以辛还是一眼认出他来。自从上次分别,他们再未见过面。那天他亲口告诉她那件残忍的事,从此她的世界天翻地覆,姐姐不是她所了解的那个姐姐,他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还是锦成慢慢走近,开口叫她:“以辛。”
以辛低着头:“你来做什么?”
锦成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以辛看着地面,不说话。
锦成微微一叹:“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等了你许久,才终于见到你。给我几分钟时间,可以吗?”
此时四周人迹寥寥,两人站在那里,反倒引人注目。以辛看见刘师傅从车窗里探头张望,便过去对他招呼了一声:“我跟一个朋友去聊聊,你先到外面等我。”
刘师傅答应着去了。
附近有一片小竹林,这个季节里枝叶繁茂,林子里一条蜿蜒小径,曲曲折折,尽头几张石桌石凳,他们两个便在那里坐了。两人的身影投在地上,黑沉沉的沉默。
一阵风来,竹叶飒飒,以辛便开口:“你想说什么。”
锦成道:“你瘦了。”
以辛别过头去。
锦成苦涩一笑,一会儿后开口:“我想离开了,想问你,要不要一起走?”
他看以辛黑白分明的双眼里布满惊讶,便接着道:“我如今的境况你也看见了。陈有鹿不会善罢甘休,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以辛便问:“你要去哪里?”
锦成显然深思熟虑,答道:“国内肯定待不住了,为今之计,只有去国外了。”
又是国外,好像躲去了异国他乡,就真的能安然无恙。只是在外的东西容易摆脱,心灵的桎梏呢?
以辛道:“去国外又能怎样?”
锦成道:“至少是一条活路。”
他帽檐下的面孔有些发白,混着眼下浓重的墨色,十分憔悴,“这些日子,每天提心吊胆,不知还会有什么丑闻从天而降,也不知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他苦笑:“如今名声,形象我早已顾不得了,只希望有一个清静之地,能够苟且偷安,就足够了。”他顿一顿,“这两年我存了些积蓄,还有刘拂在外面有些投资,再加上房子,把那些都处理了,以后还算能活下去。以安以后的疗养都不是问题。”
他看以辛嘴唇一动,似要拒绝,又忙开口道:“我和以安曾约定同甘共苦,无论怎样,我不想违背这个誓约。如今的情况,更不能吧你们两个独自留下。还有……现在说这些,可能没什么意义但,我放心不下你。以辛,至少目前先让我照顾你和以安,等到了国外,风平浪静了,你再做其他打算都可以。”
他眼神跟语气都温和,还是那个处处为他人着想的温润男人,他眼中的情意也货真价实,如果换做以往,她一定欣喜不已,现在却有些如鲠在喉。
听他又道:“你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以后谁也不知道还会怎样。趁能离开时早点离开,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以辛终于开口道:“你让我想想。”
锦成点头:“好。你回去好好想想,我那边处理资产也需要一段时间。你想好了,就马上告诉我。”他看着她:“不过,以辛,越快越好。”
与锦成分开后,以辛又在附近晃了一圈,漫无目的,最后还是回到竹林,独自在石凳上呆坐着。直到刘师傅找来,才起身跟他回去。她知道时间已不早,到门口一看,果然桃源里寂静幽暗,想来都已睡下。
她轻手轻脚的上楼,到了楼梯口,不觉往左侧望去。那里只有壁灯在黑暗里发射幽幽的光,他这时候大概也睡下了。她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转身回房。
从这一天开始,更加辗转反侧。以辛跟以安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以安强势,从小叫她听话就好,剩下的事都交给她。以辛温顺懂事,知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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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惜自己,于是对她言听计从。久而久之,便真的不去多想。遇到事情,她知道以安都会处理好,她只要跟随她,便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现如今以安不能再做她人生的向导,事事都要她自己做决定,她常常拿以安做榜样,每每遇事踌躇不定时,便会问自己,如果是以安,她会怎么做。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安往昔的面容已模糊,再不能帮助她。如今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她内心的选择。
时间流逝,是走,是留,总要有一个答案。锦成的话让以辛心乱如麻。白天还好,拍戏让她无心分神,工后,心绪都被它缠绕。
如果远走高飞,有鹿便不会追究了吗?难道他还要追到国外去?即便穷追不舍,也好过在这里束手待毙。留下来,根本无计可施。
以辛在房里走来走去,一眼看到行李箱静静伫立在角落里,便打开它。她和以安所有的证件都在里面,安放的妥当。
证件照里的脸庞笑妍如花,她正出神,却突然一声轻响。回头一看,却是有鹿站在门口。她心思恍惚,大概忘记关门,更没察觉他何时到来,又站立多久。
她心中有事,心里一惊,手里的东西就啪一下掉到地上。
以辛弯腰去捡,有鹿却已走近,帮她拾起。
以辛去拿,有鹿一避,躲开了。
有鹿看着手中的护照二字,问他:“要走?跟他一起?”
以辛睁大眼睛:“你监视我?”
有鹿却微微勾唇,笑意讽刺:“何用监视。你们两个前几天见过面,至于说些什么,我猜也能猜到。像他那种人,这时候还能有什么想法,除了逃走。”他看着以辛:“你要跟他一起逃吗?既然在拿护照,想必是了。”
以辛偏了头,说不出话来。
有鹿却逼着她:“怎么不说话。敢做不敢当还是觉得良心难安?又或者还在找借口,想瞒天过海!哼,你原来也是跟他们一样的货色!”
他如此色厉内荏,这样的话以辛第一次当面听见,头脑一热,便回头大声道:“对,我就是要走。我为什么不能走。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等死?!”
有鹿冷冷一笑:“你忘记了她是你的谁。”
以辛叫道:“那又怎样?是她犯下的错,为什么还要我来还,我是无辜的!凭什么要我留在这里,任你宰割!”
有鹿指着她,“你终于说出你的心声了!什么姐妹情深,也不过如此!”
他脸上的嘲讽太过明显,以辛吼过那两句话,只觉心里空落,被他那样一讽,就再也忍不住,情不自禁哭起来。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忐忑和煎熬,还有前路茫茫,越哭越伤心。她抽泣着道:“姐姐是犯了错,可是她也已经受到惩罚了。”
有鹿却冷笑一声:“惩罚?哼,老天真是无眼!”
以辛哭道:“你把我们捧上高坛,又一夕摔下,尝尽了贪婪之苦和人情冷暖,现在也如你所愿,身败名裂。你还想要怎样呢?”
有鹿听了,居然又微微一笑:“身败名裂?所以你们觉得已经足够,才要想逃走,逃到国外某个地方,偏安一隅?如果这就是你们的结局,岂不是太美好?我也得反思反思,究竟是我太没用,还是哪里出了差错,让你们产生了这种错觉。”
以辛一阵心惊。
只见有鹿敛了笑意,漆黑的眸子寒意沁沁,“有星永远不能再醒来,有渔永远失去一条健康的腿!我要怎样,我要你们尝尽他们所遭受的痛苦!不仅要你们身败名裂,还要你们走投无路,臭名昭著,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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