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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善尔
老人应了一声,几下将垃圾扫干净,往门内去的时候又突然停住了,他看向不远处的齐屿,笑了笑:“你是从外地来的吗,站这么久了,不如来屋里坐坐吧。”
齐屿也没推辞,向老人道了谢,跟在老人身后进了门。老人走到老太太面前,从她手里接过剪刀,指了一枝梅花:“这个怎么样?”
“好啊,花不多,以枝取胜,正好放在那个青瓷的花瓶里。”
那一枝梅花有些高,齐屿礼貌地开口:“让我来吧。”
老人看了他一眼,笑着将剪刀递给了他,齐屿顺着他们的意思剪下一枝来,红艳艳的梅花散发着幽香,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屋内全部整修过,摆件雅致,环境清幽,老太太在插花,老人泡了一壶茶,给齐屿倒了一杯,问道:“你是来找这房子的原主人的吗?”
齐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老人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清楚他不在这里了,只是还是想来看看。”
“是那个叫西野的孩子吗?”
齐屿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您见过他?”
老人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刚退休,和老伴打算归乡定居,从他手里买的房子进行修整。他那时候遭了不少事,却是一个好孩子,我和我老伴这些年也偶尔说起过他,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他……”齐屿的嗓子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他那时候怎么样?”
老人闭了闭眼,仿佛是在回想四年前的西野:“那时候他爷爷刚去世,他神很差,瘦得厉害,而且,他身上有点不太好的事,前些年闹得很大,街坊们都……他应该是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房子卖给我们的价格也很便宜,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不过听说,每一年他爷爷的祭日,坟前都会摆上一束花,不知道是不是他回来了,但是没人见过。”
那时候他打算买下这所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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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朋友和街坊都劝他,跟他说了不少这房子里的故事。到后来,那孩子主动把一切都坦荡地跟他们挑明了,反而打消了他的疑虑。
齐屿没再说话,过了两分钟,他站起身来,向老人欠了欠身:“谢谢您邀请我进屋,也感谢您告诉我那么多。”
老人送齐屿出门的时候,突然叹了一口气:“孩子,我能看出来,你是遇到了难处。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一点小事都觉得是天大的过不去的坎,等到了我这年纪,再回头去看以前的事,也许只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齐屿应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倦意:“也许吧,可我现在觉得,有些事想让它过去,真的太难了。”
大门关上,只有伸出墙的红梅仍漂亮得紧,齐屿正打开车门打算上车,突然传来一声不太确定的问句:“齐屿?”
齐屿循声看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他想了想,喊道:“李婶。”
李婶当年照顾了摔断了腿的西守培几个月,经常看到齐屿陪西野一块回来,对他俩的关系虽然没明确地说,但也是心知肚明。
看齐屿认出了她,她有些尴尬:“还真是你啊,你是来找西野的吗,他前几年就走了,大伙都没他的消息。”
齐屿笑了笑:“没有,我就是路过。”
“这样啊……”李婶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又寒暄了两句走了。
齐屿上了车,闭上了眼睛。良久,他拿过车座旁的手机,开了机,几条信息蹦了出来。
“你现在是在工作吗?”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很冷,你出门的时候多穿些衣服。”
“等不忙了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齐屿打开车窗,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冷空气顺着鼻腔直入肺腑,凉得令人感到疼痛。他将车开出几条街,停在没人的地方,给西野将电话打了过去。
西野接得很快,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守在电话旁边,他的呼吸有些喘,然后压下去,故作无事地问道:“你忙完了?”
齐屿淡淡地嗯了一声,手下意识地敲着方向盘,问道:“西野,今天的问题我提前问可以吗?”
西野沉默了一下,说“好”。
“我再问你一遍,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西野的声音有些抖:“这个问题不是回答过了吗,为什么还要再问?”
“我想听听你有没有不一样的答案。”
“你什么意思?”
齐屿不理会他的疑问,说道:“你的答案还是之前那些吗?”
半晌,西野给了他肯定的回复。
齐屿的指节处攥得泛白,他强压下发火的冲动,一言不发地掐断了电话。
电话铃声在闷闭的空间内宛如吟唱的幽灵,聒噪得让人心烦,齐屿用力地按了接听:“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西野那边静了半晌,颤抖地说道:“齐屿,你怎么了?”
“我之前是不是答应过你,除非你亲口告诉我,否则我不会去查你的信息。”齐屿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冷酷到让人心寒,“现在我告诉你,我又食言了,你过去三十年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摆在我面前,西野,你觉得我该怎么想?”
西野有大半天忘了怎么喘气,他的大脑轰隆一声,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西强的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似乎又逼到了他面前,让他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惊恐又短促的尖叫。
“你在说什么……”
“西野,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你能数得清吗……”
“我没有,我不知道……齐屿……”西野语无伦次地向他辩解,“我坐过牢了,现在不是杀人犯了……我应该,不是那么脏了……齐屿,你别……别……”
齐屿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能疼到这种地步,眼泪对他而言遥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却在西野断续又没逻辑的低语中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西野……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一个什么样的人?”齐屿的声音倦得仿佛一触即散,“到了现在,我生气,你还觉得我是嫌弃你,可根本就不是那样啊……”
“我生气的是,我对你说过那么多次,没关系,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在乎,我无数次地告诉你我爱你,你都不信我。”
“我没有!”西野哭道,“你胡说,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怎样继续走下去……”齐屿的声音遥远得像天边传来的,“我们两个先各自冷静一下吧。”
西野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这个骗子!不许!”
齐屿喃喃道:“没错,我是骗子,那西野你就是那最残酷的刽子手,你以为你一刀刀剐的只是你自己的血肉,其实全是我的。”
第69章第六十九章
西野做了一个遥远又漫长的梦,梦里刚开始他才二十岁出头,西守培还活着,天空碧澄又高远,窥不到尽头,看久了会带来被吸进去的窒息感。
周围很喧闹,西守培在大声地骂着,好几个男人都制不住他,被他挣扎着脱掉脚上只剩了一只的鞋,冲西野旁边的警察扔了过去。
西野远远地看着他,突然红了眼睛,旁边的警察叹了口气,说“走吧”。西野嗯了一声,西守培嗓子已经喊哑了,还在坚持着骂他:“我操/你祖宗西野,你他妈给我站住!这是我家,你们他娘的凭什么抓人!”
西野上了车,等车开出去一些,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已经松开了西守培,他正赖在地上撒泼打滚。
他突然开口:“我爷爷什么都不懂,你们不会抓他的对吧?”
没有人回复他,西野垂下头,轻声道:“抓我一个就够了。”
等所有的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他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是我杀了西强。”
“为什么……他总是打我,那天他喝醉了,又要打我,我就推了他一下……”
“嗯,我骗了西守培,我跟他说是西强要强/奸我,这样他就不敢让别人知道了。”
“我都认……”
那是怎样的一个夏天啊,他最厌烦的就是夏天了,时间变得悠长又毫无意义,他混混沌沌地在那牢笼里待了三年。
出狱那天,西守培没来接他,西野一个人顶着炽热的阳光走在柏油马路上,旁边很多人在看他,却没一个人敢向他搭话。
小院的大门没锁,常年堆着很多西守培购来的破烂的院子里竟然空旷了不少,只有少数几堆陈腐生锈的垃圾。
西野推开破旧的屋门,西守培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一张脸泛着灰气。
西守培说:“回来了?”
西野点了点头,然后放下包,去了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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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做饭。
西守培就死在那一年的秋天,西野只照顾了他两个月。西守培临死前跟他说,别把什么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西野知道他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他当初没有答应唐景,而是选择向齐屿坦白,他们是不是能走一条不一样的路。他去坐牢也没关系,至少西守培还能活下来。
他当初都已经快向西野妥协了的,那时候他们手里有二十万,西守培说考虑考虑。
还没等他考虑完,西野就做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选择,连带着西守培陪他一块踏上了这条路。西守培死也不肯接受唐景提供的医生,一双铁手砸烂了无数东西,打伤了好几个人,最终自己在沉朽的小屋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西野想,他可能不仅是个没福的命,还是个克亲的命,不分手他拉着齐屿滚在泥沼里,分手他害死了西守培。
在他准备离开小镇的前一天,不远处小卖部的大爷找到他,递给他一封信。临走前,那位大爷拍了拍西野的肩膀,跟他说:“好好活着。”
那不是西守培亲手写下的信,也不是一封写给西野的信,西野却看了一整个晚上,然后小心地了起来。
西守培不怎么识字,只能写一些简单的字词,他去找了小卖部的这位大爷,口述着让他帮忙写了一封陈词。
西野想不出来,西守培当初是以怎样的心情向别人说出这些的,西强无论做过多少坏事,西守培都是与他亲近的。可他去找了一个外人,一字一句地说西强想强/奸西野,西野不是从窗户里跳出来,杀了人之后又躲进去的,是我把他藏起来的,我也觉得西强该死,算是从犯。
他和西守培都是很独的性格,讨厌别人的指指点点,总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生怕成了别人的谈资,可那个夏天,西守培亲口供给小镇无数的谈资。
这封陈词他们终究没交上去,西野有罪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唐景想彻底断了他和齐屿间的可能性,他没有别的路。
好好活着……那天晚上西野把这句话在嘴里嚼了好几遍,他真的想不明白,活着有什么好的。
第二天他就离开了,晃悠到了h市,办了个小厂子。他其实不太在乎厂子赚钱与否,但他仍旧每天拼命地工作,拼命地应酬,因为一闲下来,那个问题就会卷土重来,活着有什么好的?
活着真没什么好的。
后来,周思徐也出来了,他当初挪用公款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但错了终究是错了,他想救的那条命也没救回来。
他们这种人都很难找工作,偶尔和西野重遇后,西野邀请了他来自己的厂子,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帮手。
又过了一年多,西野听说齐屿从国外回来了。活着有什么好的?没什么好的,可是那时候起,他也有了一点点想活下去的念想。
每当他觉得走不下去了,他就买一张车票,从h市晃荡到z市,远远地看一眼齐屿。两年的时间里,他一共攒了四张车票,见到了两次齐屿。
他看着二十岁的齐屿写给他的信,模糊地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目标。他想着,至少得活到三十岁,到那一天,他要去见见齐屿,要是齐屿愿意,他们可以一起看这封信。
想着那幅情景,西野忍不住笑了,总觉得会很怪。
他在梦里又走了一遍之前的许多年,只是像一个局外人,感情变得模糊而难以捕捉。他恍然间觉得齐屿抱住他,说他也很想他,想和他和好。
西野觉得有些高兴,也觉得很难过,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过。
谁杀人了,谁又剐了谁的血肉,谁在疼,他还有谁……
西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中的几个没有逻辑的疑问仿佛掉在湖面上的水滴,还在荡着涟漪,他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一巴掌直接打在了脸上。
痛觉神经可能还没恢复,他听到了响声,却不觉得疼,像一截没有知觉的木头。周思徐红着一双眼,咬牙切齿地问他:“你是不是疯了?”
西野张了张嘴,他想问我做了什么,嗓子却哑得说不出话来。
周思徐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他妈心里除了那些狗屁恋爱还有没有其他的,二十一世纪了你痴情得装模作样给谁看呢,要是放到网上你他妈就是那封建余孽,丢新世纪青年的脸。”
西野皱了皱眉,他还在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封建余孽了呢。
周思徐的声音哽咽了:“你就非得把自己攀附到别人身上才能活是吧,为什么就不能为你自己好好活呢?”
西野闭上了眼睛,这句话他倒听明白了,可没办法,你不能说为了自己好好活是自由,不为了自己好好活就不是自由了吧?既然都是自由,哪一个该指责哪一个呢?
而且,他并没有不想活着,他只是想向齐屿坦白,把一切都告诉他,可是他试了好几次,还是开不了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能归结到生病上。
柜子里的小药箱里摆满了药,很多都开了封,是西野常吃的,可是不管用,他还是那紧闭的蚌,一个人被割裂成了两半,自我抵抗着。
他将药箱里剩下的半个月的药量都吃了,西野之前没把抑郁症当回事,有一顿没一顿地吃着药,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病的,不然一个人为什么能对自己抵抗得那么厉害,他明明很想告诉齐屿的……
等他的病好了,他就可以开口了吧……在模糊的神智中,他自以为给齐屿打过去了电话,却没想到眼睛泛花,拨成了周思徐的。
西野笑了笑,哑着嗓子冲周思徐道:“我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胡话?”
周思徐抹了一把眼睛:“你还好意思说,把我吓坏了行吧,还以为你吃安眠药自杀了,幸亏是抑郁症的药,洗了胃没啥大危险,只是是药三分毒,对肝肾有很大的坏处,你……”
西野已经闭上了眼,周思徐停了口,叹了一口气,替西野掖了掖被子。
第70章第七十章
齐屿一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他下床去倒了一杯水,外面的天空还很黑,他看了一眼手机,才夜里三点钟。
齐屿将自己扔在床上,忍不住又拿过桌上的几张纸,凑着灯光看。他想起来白天西野哭着对他说的话,直直追入了梦里,让他到现在都心悸得厉害。
他忍不住用指甲划了一下纸上西野的名字,轻骂了一句:“坏男朋友。”
他有些后悔白天对西野失控的情绪,可是他没办法不生气,要是西野在他面前,他能当场家暴。他生气西野一个人承担了所有,什么都不告诉他,也生气自己像个瞎子,什么都没看出来,西野跟他说分手,他就因着那狗屁的自尊心答应了,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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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么多年。
齐屿捂住了眼睛,喃喃道:“我也是个坏男朋友……”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齐屿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对面传来周思徐着急的声音:“西野去找你了吗?”
齐屿猛地坐直:“你说什么?”
周思徐似乎是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再也不跟他多废话,利落地挂了电话。
齐屿迅速地给周思徐拨过去,一直是正在通话中,他心头浮上不安,终于寻着空子插进了周思徐的电话里:“西野怎么了?”
周思徐的声音里是真实的恨意:“既然你们分手了,西野的事关你屁事!”
齐屿忍不住吼道:“谁他妈跟你说我们分手了?”
周思徐愣了愣:“你他妈跟我喊什么喊,今天从医院回来,西野说没事,不让我陪,我就没坚持,夜里我不放心想去他屋里看看,发现他没在家。”
周思徐嘴上虽呛他,还是快速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找你了,你在z市几个有可能的地方找一找,我这边找到人了再跟你说。”
“医院”两个字把齐屿吓得不行,但他没空问太多,三两下囫囵套上衣服抓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西野……西野……齐屿在转方向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哆嗦,他的下颌绷得异常冷漠,只有肢体上无法控制的颤抖显露出他内心的恐慌。
齐屿先开车去了他们曾经的家,他走楼梯上的二楼,却没有发现人,他停也不停地去了西野经常住的酒店、他的公司的楼下、还有湖边的桥……他去了很多地方,周围的蓝色渐渐消退,天边泛起了白,齐屿的脸色也苍白无比。
他的内心一瞬间闪过茫然,他能去哪里找西野呢?这个世界那么大,他们一分开就是七年,还是他的男朋友主动来找他了。
也许是冥冥中两颗互相牵挂的心之间真有些联系,最后齐屿又开车回到了最开始去过的小区,上楼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腿都有些虚软,恐惧早就侵袭了他的全身。
看到门边坐着的那个身影,齐屿支撑不住一般靠在墙上,他心底一瞬间跑过无数种情绪,失而复得与后怕的情绪最重。
他轻声道:“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西野靠着门坐着,闻声抬起眼来看他,齐屿愣了愣,那眼神像在看陌生人。
齐屿朝门口走过去,西野扶着门把手站起来,眼中浮起凶狠:“滚!”
齐屿愣住了:“西野……”
西野仍旧是一副防备的姿势,像是家门的守护者,正在对峙着要闯入破坏他的家的坏人。他又说了一遍:“滚!”
齐屿闭了闭眼睛:“为什么?”
西野眼中一瞬间闪过茫然,他身上的刺了,自言自语般道:“齐屿没在家,我要等他回来,给我开门……”
齐屿攥紧了手,声音却放得无比温柔:“我回来了,你看,钥匙在这里,我帮你开门好不好?”
西野松懈了一下,下一秒又紧绷起来,冲他喊道:“你走开!”
齐屿的声音里带上了无法抑制的哽咽:“西野,你不可以这样耍赖皮,你做错了事,不可以用这种方式逼我妥协。”
西野不再理他了,抱着手里的东西靠着房门,像是静心在等齐屿回来给他开房门。齐屿只要一试图靠近,他就一副被刺激到的样子,尖叫着要齐屿滚开。
白日的亮光从楼道间的窗户里透进来,两个人都疲倦得仿佛好几日没睡,齐屿给周思徐发了短信过去,说自己找到西野了,让他们先休息。
过了两分钟,周思徐给他回了一条短信,说了医院的事。齐屿盯着那几行文字,像是那里面尖叫着蹿腾出洪水猛兽。
他忽然用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明明知道西野有多害怕,又多没有安全感,为什么还要和他吵架,为什么还是采取多年前一样不成熟的方式。
巴掌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无比清晰,西野昏昏沉沉的神智被惊醒了,他抬起头来,看到对面的人脸上浮起几道红。
心里仿佛扎入了一根尖锐的刺,他踉跄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齐屿走过去,齐屿愣了愣,连呼吸都不敢放得太重,生怕惊到了西野。
西野虚弱的身体扒到了齐屿身边,被齐屿一把揽住,他皱着眉摸上齐屿的脸:“怎么了,疼不疼……”
齐屿的手用力紧,他死死地抱住西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压抑的哭泣声响起在闷窒的空间里。
西野晃了晃脑袋,他的手犹豫着放到齐屿的背上,试探着喊了一声“齐屿”,声音抖得不成样。
“是我,宝贝,别怕,我在这里……”
西野突然用力挣扎起来,齐屿却怎么都不放开他,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他。
西野紧紧地抿着唇,他不说话也不喊,只是用力地挣扎着,挣扎不出便把拳头揍在齐屿的身上,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尖锐的角用力地划过齐屿的脸,当时就在颧骨上划出一道血痕。
西野愣住了,睁大了眼睛,齐屿抱着他,细碎地吻他:“没关系,宝贝,没关系。”
西野绷紧的身体突然就软了下来,似乎是被抽去了根骨,他搂住了齐屿的脖子,终于哭了出来:“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你不喜欢我……”
他声嘶力竭地控诉着,齐屿的眼泪和西野的混在一起,他却始终抱紧了西野的身体:“是我的错,我坏极了……可是我喜欢你,我爱你,只有这一点不是假的。”
“你胡说,你要跟我分手了,你觉得我骗了你……”西野有些语无伦次,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齐屿,我害怕……爷爷死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很想你,可是我找不到你……”
“我一直都很害怕,我杀过人,很多血……很脏……”
“不敢让你知道,你不喜欢……我骗人……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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