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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善尔
水溢满盆又流出去,有一些溢出洗手台沾湿了西野的衣服,他搓了搓手,关掉了水龙头。他能觉出任奔奔这几日态度的不同,好像在防范着他什么,也许是看出了他的一些龌龊心思,从心底开始排斥。
任奔奔那样没有耐性极度抗拒上课的人,连续几周一次也没逃过周四下午的课,即使对着书本困得直点头,也坚决地插在齐屿和西野之间。
西野没再表现出来什么,在齐屿跟他说话时也渐渐地重新回到了以前往外蹦单个字的状态。只是他仍旧忍不住看齐屿,看他低头看书时垂下的眼睫,看他讲课时张合的嘴唇,看他写板书的动作,看阳光在他的指尖跳跃……他的眼睛成了一个放大镜,齐屿的一切在其中纤毫必现,每一样都让他喜欢,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也更厌恶这样肮脏的自己。
他小心翼翼无法自控地关注着齐屿的一举一动,又在齐屿真正面对面与他交流时披上冰筑的壳子,生怕显露出一丝一毫。渐渐地,那个课后的小课堂变成了一种折磨,夹杂着欲罢不能与自我谴责,让西野逐渐抗拒。
四月份的天极其喜欢下雨,绿色的春意铺满校园的边边角角,新生的藤蔓抽着条攀延上窗户外面的防盗网,毫不在意地贴近着玻璃,配着淅沥的雨,像极了一幅色鲜嫩又朦胧的画。西野很喜欢下雨,即使它带来无尽的潮气还有溅湿的裤脚,他也喜欢听雨声,沙沙沙沙,滴答滴答,哗啦哗啦,不同大小的雨有着不同的音质,可以配合不同情绪的故事。
宋知良这周有事没有来,任奔奔在座位上玩手机,齐屿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半扇窗户被打开,细密的雨丝飘进来,落在脸上带来丝丝绵密的冰凉,不一会儿就濡潮了他的头发。
“咔嚓!”快门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任奔奔耸起脊背,撇了撇嘴,立马关了手机界面。
齐屿懒懒地睁开眼,手肘往后搭在椅背上,姿态闲适:“你做什么呢?”
任奔奔眼神四处瞟,在心里骂自己傻逼怎么忘了调静音,立马甩锅:“你凭什么说是我?怎么不说是西野呢!”
齐屿笑着看了西野一眼,转向任奔奔:“别乱诬赖人,西野才没你这龌龊的心思。说,你想干什么?”
任奔奔捂着自己手机,不服气地喊:“你凭什么这么区别对待,你怎么不去看西野的手机啊!”
他说着就要去抢西野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西野的动作很快,快得几乎有些突兀了,一把将手机从任奔奔手里抢了回来,因为太过用力手肘磕到后面稍微凸起的椅背上,清脆的一声响后是室内一时的沉寂。
西野的脸上像结了一层冰霜,他站在桌椅的缝隙里,脊背微微弓起,像一只被侵犯了藏得最深最钟爱的秘密领地的野狼,毛发竖起凝神贯注,做好了随时防御与准备攻击的姿态。任奔奔和他突显狠戾的眼睛对视,不知道为什么竟一时没移开,也没做出反应,倒显得有些呆滞。
齐屿站起来,声音变得极为严肃:“任奔奔,还不给西野道歉!”
任奔奔移开视线,有些狼狈,也恼了起来,把自己的手机一把砸向齐屿,一路踢得桌椅乱响冲出门。门被他甩出哐当巨响,等过了好几秒耳朵受到的刺激才散去,雨声重新在两人之间响起。
齐屿向西野走过去:“你别生气,我等会儿去教训他。”
西野的气息有点粗,他似乎是深呼吸了一下,捏紧了手里的手机,低下视线:“不用了,以后我不来了。”
他说完就想走,却被齐屿拉住了:“怎么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西野捏紧拳头,克制地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学也没什么用,不如去挣点钱。”
齐屿知道西野家里的情况,也看过他这半年来的辛苦工作,没法反驳他这个挣钱的理由。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对别人的生活选择指手画脚,只是他仍旧没有松开西野的手,视线落到西野攥在手心的手机上。
西野的手指颤了颤,用了些力气挣脱开齐屿的手,再也没说什么,离开了教室。
第20章心结
地面全湿透了,石板路上的水不易渗透进地底,在低处聚集成水洼,配上花色的大理石瓷砖不容易被看出来,一脚下去溅出水花,才发现那儿有一片积水。
西野毫不顾忌地踩过广场上的那一片大理石路面,穿过两条大道,沿着简陋的石阶向山上走去,雨越下越大,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偶尔遇见几株桃花开得鲜艳,他没带伞,睫毛上沾了水,他眨了两下给眨掉了。
上了山走过一个瀑布,循着水流往另一个方向下行一段路,是一片平坦的高地,水流在这接入碧绿的湖泊。以往平静的湖面和细密的雨相连,砸出无数圈小涟漪,离远一看,真像皱了一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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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西野走进旁边的长廊,当初他和齐屿并肩而坐的地方,高大的竹子和掩映的树木为廊下一些长椅做了掩护,除了偶尔被风斜吹过来一些雨丝,倒是不用挨淋。
手机被西野死死攥在手里,手指都变得僵硬,等到松开的时候才发现指腹处都被攥出了痕迹。他点亮手机屏幕,又任它暗下去,反复几次,才点开了相册。
他的愤怒和抗拒来源于心虚,他并不清白,手机里很多齐屿口中“龌龊”的罪证。相册里只有几张照片,却无一例外全是齐屿。
他坐在教室的最后面,看到前排的女生举起手机大大方方地拍讲台上的人,心里一动,也点开了相机。手机像素不高,离得远了显得十分模糊,他做贼一般迅速地按了拍摄,心砰砰直跳,缓了呼吸直起胳膊挡住周围可能的视线,拿下来再看发现照片糊得厉害,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却让他半夜仍忍不住看了半天,闭了屏幕准备入睡,躺了两分钟还是从枕头底下摸出来又看了一眼。
从那之后他仿佛上了瘾,一方面唾弃着自己的行为,一方面又将各种故作不经意的随手拍保存,反复查看。也许任奔奔就是注意到了他的这种变态举动,才开始警惕,窥见了他的隐秘心思。
西野盯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这张拍得倒还清楚,齐屿双臂撑在讲桌上,微微偏头,视线投向教室的一个方向,嘴角含笑,是在认真地听某位同学说话。
一滴水从上方砸下来,西野抹掉,手指移到旁边的删除键,点了确定。他一共拍了六张齐屿,坐在空旷的亭廊下,一张张全删掉了。最后他点开另一个相册,里面只有一张,是齐屿曾经发给他的手的照片,最终也按了删除。
相册里成了干干净净的空白,有些疯狂扭曲的欲望却难以删除,他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手机,把它扔在旁边椅子上,看向远处氤氲起雾气的湖面。
很安静,雨声带来的是更极致的静谧,他想一直这样呆下去,雨不会停,他不用离开,也没有人来。只有他自己。
齐屿找到任奔奔的时候,任奔奔正靠在檐下的矮栏杆上,看自己的小弟将一个男生推搡到地面的水坑里。脏污的泥浆把那男生白色的外套染成黑色,裸露的手臂上也沾了不少黑泥点,齐屿缓步走过来,那些人停了动作,任奔奔冷哼一声扭过了头。
齐屿打着一把伞,在倒在地上的男生旁边停下,把伞往前伸了伸,弯腰扶起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齐屿,然后微微后撤,不让自己身上滴答的泥水溅脏齐屿干净的衣服和手。齐屿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点冷,冲他道:“回去吧。”
那男生抬起眼看了一圈刚才把他围起来欺负的人,任奔奔扭过了头不发表意见,看来是默许,他的视线最后停在齐屿身上,小声道了谢,匆匆地瘸着腿离开了。
齐屿走到任奔奔站着的屋檐下,了伞,冲任奔奔道:“谈谈?”
任奔奔梗着脖子头偏向另一边:“谈个屁!”
齐屿这才笑了,旁边的人跟着松了一口气,齐屿面无表情的样子虽然仍是赏心悦目,却也足够骇人。
“那就谈个屁。”
他说着把任奔奔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塞到了任奔奔的外套兜里。任奔奔瘪着嘴,被齐屿的示好弄得委屈巴巴。
任奔奔恶狠狠地让其他人都走,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齐屿才开口:“在生我的气?”
任奔奔把手机打开,发现偷拍的那张齐屿还在,齐屿也看向屏幕,挑眉:“这不我没有冤枉你啊?”
任奔奔把手机揣回兜里,恨恨地戳了齐屿的肩膀一下:“你不管什么事二话不说就赖我,你以为西野是个什么好东西!”
齐屿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得他被雨淋到:“西野怎么惹你了,你最近那么针对他?”
任奔奔被齐屿的动作弄得消了一半的火,声音也不如之前高亮:“我针对他个屁!”
他有个毛病,就是在遇上自己不想答或者答不上来的问话时,就假装恶狠狠地反问个“xx个屁”,看着唬人,其实更多的是心虚。
齐屿深谙他的性子,耐心地盯着人瞧,半天任奔奔又哼唧着开口:“你别说你没看出来,他那、那种意思……”
齐屿这会儿又不逼他了,老神在在地靠着栏杆:“哪种意思?”
“你就装吧你!”
齐屿偏头看他:“那你生气什么?”
任奔奔被他问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生气什么,之前他听说齐屿一年换了七八个男女朋友,哇哦一声满心都是崇敬与艳羡,还偷偷跟踪过齐屿试图一睹他怎么和男人约会,却从来没有这样烦躁过。
他磕磕绊绊地开口:“西野、西野算什么东西,他那种人,怎么配得上你,你都不觉得恶心吗?”
齐屿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一把任奔奔的头发:“真那么烦他吗?”
任奔奔抿紧了唇,没再说话,他甚至四处看了一下,确认没被西野听了去,一回头正好对上齐屿的眼睛。
“你为什么烦他呢?”齐屿又问了一句,却没等任奔奔回答,自己接了下去,“因为你在担心,因为你发现,”他转过了头,声音放轻,“我可能也会对他抱有同样的心思。你怕我接受他。”
任奔奔的呼吸重起来,没说话,半天他揉了揉眼睛:“对!虽然我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我知道那时候的你一个都不喜欢,但到西野不一样了……”
齐屿笑了笑,转瞬即逝:“奔奔,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情。”
这像是一句柔和的警告,任奔奔被气得不轻,那声“奔奔”也无法抵消,但他发现齐屿是认真的,他不掺杂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很喜欢西野,正因为这样,我反而不想冒失地戳破,担心出任何一点差错。”
“之后我仍旧会努力和他往下发展,所以奔奔,如果你接受不了……”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任奔奔的眼圈却红了,恨恨地说道:“我当初就不该喊你来帮我!”
这是任奔奔的心结,无论他内心曾经对齐屿的依赖是重还是浅,当一个陌生人以他为媒介,一跃而成为对齐屿而言比他更亲近的人时,他无可抑制地感到焦虑,开始排斥这个陌生人,甚至包括当初无意识替他们牵了线的自己。
齐屿突然笑了,放松下来:“奔奔,你是不喜欢我和男人谈恋爱,还是不乐意那个人是西野?”
“谁他妈接受不了不乐意了!你爱跟谁跟谁,爱找男的找男的,关我屁事!”
他的眼睛都被激红了,齐屿却从栏杆上直起身来,给了他一个短促的拥抱:“谢谢你。”
任奔奔被他突如其来的感谢弄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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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还怒气冲冲,下一秒突然手足无措:“你、你谢什么呢?”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特殊,愿意尊重我的选择。”齐屿摸了摸他的头,“不过你瞎担心什么呢?我和西野谈恋爱你就不是我弟弟了不成?难道那时候你就不让我管了?”他尾音上挑,带了些调侃。
任奔奔脸发红,被戳破了心思,有些窘迫,从鼻子里哼了一句:“就怕你到时候就没心思管我了!”
齐屿又揽了揽他的肩膀,笑得眼睛都弯了:“傻奔奔,从小到大挨了我那么多欺负,还上瘾了啊?”
“喂!你承认了吧!就是你老欺负我!”
齐屿把他乱动着指自己的手压下去,掐了下他的脸蛋:“放心吧,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傻弟弟。”
任奔奔本想再摆一会儿臭脸,终究还是摆不下去了,吸了吸鼻子,齐屿却突然翻起了旧账:“你还没坦白,偷拍我做什么呢?”
任奔奔支支吾吾:“就是,我最近在追一个妹子,那个,她的朋友,是另一个学校的,说要……”
齐屿感叹:“真是我的好弟弟。”
任奔奔被他埋汰得脸红,手忙脚乱翻出手机:“我删了行了吧!”
齐屿止了他的动作:“随便吧,不用删,类似的照片不知道有多少,不多你这一个。”
任奔奔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怎么那么像炫耀,奈何齐屿偏偏说得极为平常,说人家是炫耀反而显得自己以己肮脏心思度人了,只恨恨地想以后非要多拍几张不可。
任奔奔在外面混到很晚,才磨磨蹭蹭回了寝室,临进门前挺胸抬头,气势全开像来寻仇的,吓了床下的陈言成一跳。
西野从浴室里出来,带着一身水汽,看也没看任奔奔一眼,回了自己的位置。任奔奔的气势渐渐泄掉,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走动间都自觉刻意和尴尬。
他掐了自己一把,他妈的齐屿都没当回事,自己在这纠结什么呢,一点都不像大哥,奔爷怎么能那么怕事呢!他这样劝了自己几遍,也学西野把对方当空气了,各干各的事。
西野更加频繁地出去打工了,整周的课几乎全逃掉,也没再和任奔奔说过话。周四下午第一节课,齐屿的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和趴在桌上的任奔奔短暂对视了一秒。西野仍旧没来。
因为齐屿之前明确说过不钱,宋知良也没再提过这回事,只是经常带来各式各样致的糕点分给几人,大多数都进了任奔奔肚里,应该算是监视西野和齐屿的奸情之外,另一大牵引他不翘课的动力。
宋知良请了一周多的假,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糕点,分门别类在纸盒里放好,却发现他的战友不见了,任奔奔也比以前有气无力得多,只有齐屿一切如常,向他道:“我晚上去找他。”
宋知良早就猜到齐屿应该就是当初那个给西野打电话的人,也就是他曾经以为的“比任奔奔更高一级的校园大哥”,清楚他和西野的关系可能比自己和西野还好,也就没多说什么。
任奔奔凑到齐屿面前,小声地开口:“我还要不要去?”
齐屿笑着看他:“想跟他和好你自己想办法,别凑我的东风。”
任奔奔听出些门道,有些踟蹰:“你是不是、是不是打算说清楚了?”
“不然你觉得我这一周在干什么?我得先自己完全想明白了,确定了,才能去向他开口。”
任奔奔显然不能理解他的正经:“至于这么严肃吗?”
“一辈子的事儿,哪能不严肃?”
任奔奔被他的“一辈子”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睁大,嘴唇动了半天,憋出俩字儿:“我靠!”
疯了疯了,十八九岁的人都敢说一辈子了,任奔奔完全理解不了这种境界,只觉得十分神经病,但他比谁都清楚,齐屿并不是一个爱开玩笑或行事草率的人。
第21章告白
因为不是周末,晚上餐厅里并不是很忙,西野按时下了班。这几日天热得很快,从毛衣外套直接跨过了长袖,大街上来来往往不少人穿上了夏天的t恤,很多姑娘也穿上了裙子,露出被裹在裤子里一个冬天的光洁的小腿。
西野把卫衣袖子往上捋到肘弯处,出店门时已经快夜里十点钟,外面重新降下凉气,让人感觉舒服了一些。
齐屿等的地方离餐厅并不远,就在拐过这条街的路灯下面,靠坐着石台,风把他的额发吹起来,周围洒下一片灯光,有点虚幻。
他正盯着手机看,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西野。西野的脚步停在几米开外,他有好几天没见过齐屿了,欲望却没随着被删掉的照片消失,反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思念纠缠着愈演愈烈,让他在夜深人静没人看到的时候,偶尔不自觉地拿起手机点开相册,盯着一片空白发呆。
齐屿也没再找过他,西野不断回忆起他那天落在自己手机上的眼神,他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也许什么都早已猜得明白。西野完全理解他的远离,理智上他也希望如此。
齐屿余光捕捉到他的身影,起身朝西野的方向走了几步:“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就直接来等了。”
裤兜里的手机被他攥得发热,齐屿几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还留在件箱里“晚上下班我去接你,可以吗?”
齐屿说话很喜欢在最后加上一句“可以吗”,这让他的每一个提议都带了商量的意味,西野很少能从别人那里感受到这种尊重,虽然每一个问句后,他想接的答案从来都只有一个。他求之不得。
西野垂下眼睛,齐屿站到他前面,看着他有些冷淡的神情,开口道:“我那么长时间没联系你,你生我气了吗?”
西野在他手快碰到自己肩膀的时候一颤,往旁边躲开:“没有。应该的。”
这是条西野惯常走的小路,已经很晚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齐屿突然身子前倾,往西野肩膀上靠去,西野一愣,本想躲开,但又担心齐屿摔倒,忍着没动。
齐屿头趴上西野的肩,话直接吹在他的耳朵边上,被暖风缠绕着掺杂了几分委屈:“你别这样跟我说话,我不喜欢……”
他的动作称得上唐突,西野身体僵成了一截木头,心脏几乎停跳了一瞬,等了半天才重新学会呼吸。他一把把齐屿推开,眼神有点狠厉地盯着他:“你做什么?”
他这才看见齐屿的表情,的确是有些委屈的,眉头淡淡地纠起来,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柔和深广,他看着西野的眼睛开口:“西野,我能猜到你的手机里有什么……”
他话没说完就被西野打断。西野把手机从衣兜里掏出来,声音绷得极紧:“我删掉了,如果你还觉得恶心,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
对峙一般的沉默中,时间被拉得极长,齐屿吁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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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了西野没拿手机的另一只手,大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摩挲,似乎是在安抚:“西野,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也不想让你删掉那些照片,我来,是想告诉你……”
西野的身体有些哆嗦,他紧紧盯着齐屿的嘴唇,好像里面要跑出什么猛兽。齐屿伸手盖住他的眼睛,声音柔柔地吹在耳边:“我喜欢你,想来问问你,能不能和你在一起。”
掌心的睫毛半天没有动静,齐屿放下手,和西野震惊的眸子相对。
眼睛睁大到刺痛,西野甚至忘记了去眨,半天才反应过来,眼角涩涩地疼,仿佛进了沙子,声音干哑无比,带着慌乱:“你他妈在说什么!”
齐屿抓住他想要挣脱的那只手,带着人往暗处走了走,路灯的光被灌木丛遮住,齐屿的声音响在这样的昏暗中:“西野,我没有在开玩笑。”
西野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声音而看向他的脸,齐屿确实没在开玩笑,他能从眼神里看出来。
“我再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知道,这样也许显得有些唐突,但我考虑了很久。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但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也喜欢我,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从现在开始。”他轻轻摸了摸西野的脸,声音很温柔,眼睛宛如最柔和的海,能让西野溺死在里面,还做着此生最酣甜的美梦,“西野,我是在自作多情吗?”
西野的嘴动了动,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欣喜,不像真心相通的模样,反而带着无法排解的痛苦与绝望。
齐屿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无论预演了多少遍,无论他表面上多么镇定,他仍旧是忐忑的。他只喜欢过这一个人,好不容易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他担心任何状况外的差错。
“西野……”齐屿的声音不稳起来,“你是,不愿意吗?”
抓住的那只手颤抖不已,齐屿还没来得及看清西野的表情,就被他甩开。西野单手捂住了脸,一声“对不起”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无数的不甘与疼痛,流过指缝,飘散在夜风中。
齐屿回手,深呼吸了一下,把心里的慌乱压下去,问道:“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仍旧只是“对不起”。
齐屿定定看了西野几秒,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整理好情绪,然后把他的手从脸上扒下来,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眶。
他的声音仍旧温柔,用手指擦了擦他的眼角,笑了笑:“不愿意就不愿意,总不至于哭吧?”
西野紧紧咬着牙,他并没有眼泪,只是眼眶干涩生疼。原来比求而不得更痛苦的是,得而不能要,不敢要。
齐屿抱了抱他:“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可以吗?”
他似乎是在要另一种允可,西野本想摇头,他想跟他说,不可以,不会有可能的,牙齿却违背本身意愿,怎么也不张开,让他吐出哪怕一个音节。他是一个自私又阴暗的人,一方面拒绝齐屿,一方面又害怕他真的彻底抽身而去。无论他被自己说服多少次,呈现出来的都是这种犹疑。
“我没有办法……齐屿……我真的没有办法……”
“是我的错,太突然了,当朋友也挺好的,诶朋友你不会都不和我做了吧?”
西野摇摇头,齐屿继续调侃他:“你总是摇头,让我很难解读到底是哪层意思啊。”
他的声音轻巧自然,似乎完全没受告白失败的影响,快速地重新回到了朋友的位置,只是在西野注意不到的时候,眉头深深皱起,脸上流露出探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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