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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心问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月月中眠
程烟景走出来,两人同时闭了嘴。
“我在里面都听见了。”程烟景理了理衣服。
院长朝谢无争摊手:“好消息是听力保持得不错。”
离开医院时,日光褪去了些,街道起了风,沙尘和枯枝一路跌撞。程烟景左眼涂了药,用纱布包着,谢无争扶着他上车:“既然都回来了,回家看看?”
程烟景皱着眉,药水令他不舒服,像蚂蚁在眼睛里筑窝:“我想回诊所。”
“我给爸妈打过电话了,他们都知道你来了,你不回去,让爸妈怎么想?”谢无争为他系好安全带,又把座椅放平,程烟景顺着躺下来。
“其实,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没必要躲到另一个地方去,家才是你的后盾。”谢无争道:“你这样走了,妍妍也很内疚。”
程烟景侧过头,眼珠在黑暗中躲闪:“和夏姐没关系,我想回诊所。”
车驶上高速时,天色渐晚,程烟景似乎睡着了,歪着头像个孩子。谢无争慢悠悠地开着,车载音机里播着舒缓的钢琴曲。
宝马稳稳当当停在翠柳街街口,程烟景解开绷带,适应了周围的光亮,才小心翼翼地下车。“你快回去吧,停在这里会被交警拖车的。”
谢无争张大了嘴:“这都几点了你还让我回去,天都黑了。”
程烟景看了眼天色,为难地说:“那这车……”
“拖了再去取就是了。”谢无争满不在乎,挂挡熄火一气呵成。
“对面院子里有停车位,从前面路口调头,右手边第一个小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程烟景听





投心问路 分卷阅读17
出是乐易,谢无争回头,见是中午在一群大妈中‘鹤立鸡群’的男人,客气道:“小兄弟,哪儿可以停车?”
谁是你小兄弟,乐易指着街对面:“那栋蓝色楼的小区里面。”
谢无争说了声谢,又唤程烟景上车。
程烟景看了眼乐易:“我在这里等你吧。”
谢无争托着眼镜,狐疑地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几圈,才说:“我很快就回来,你别乱走。”
太阳坠了山头,夏天的夜总是来得快,翠柳街亮起街灯,在程烟景眼里投下蓝黄交叠的色,程烟景望着远去的银白宝马,静默如雕像。
乐易心头一紧,问:“那人是谁?”
程烟景像没听到一般,静静站着。
又是这动不动就拒人千里的样子,乐易火上心头,恨不得找个钳子把程烟景的嘴撬开,闷着气说:“我等了你一天,知道我多担心吗?”
程烟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极轻,被车轮和风撵走,没有传进乐易耳朵里。
谢无争从街对面走来,向乐易道了谢,扶着程烟景走了,没走两步又停下来,他听到多余的脚步声,乐易跟着上来了。谢无争当他是程烟景的病人,忍不住打趣:“我还没见过你给人看病呢,正好见识见识。”
看猴戏呢?!乐易道:“我不是来看病的。”
谢无争来了兴趣:“哦?”
程烟景捏了捏眉心,乐易的性子他摸得清,虽说平日里一副热心肠,但生了敌意就蛮横得很,像护食的野兽,见谁逮谁。乐易从刚才就语气不善,憋着一股怒气,他挡在谢无争面前,轻声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乐易盯着程烟景的眼睛,像要吃了他,程烟景也不躲,反而走得近了,说,回去吧。
语气软得像是安抚,比窗台的绿萝、月光、梦里在他身下哭泣的人儿还软。乐易心里还翻滚着,晃动着,被一头困兽冲撞着,却说不出一个不字,他站了会儿,把一袋东西搁在桌上:“南哥的铺子今天没开门,我到城东买的,你累了就早点儿休息。”
日光灯滋滋地响,谢无争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幕驯兽,走到桌前扒开袋子:“哟,柳橙啊,我正好饿了,可以吃吗?”
程烟景睨了他一眼。
“开玩笑的,我又不爱吃柳橙,酸唧唧的。”谢无争捏了个柳橙在手里玩,“那小子怎么知道你爱吃这玩意?”
程烟景没理他,捣鼓着谢无争带来的音机,音机里传出细细女声,播着社会新闻,城东建了高楼,城北修了高架桥。
“真是从小就这样,遇到不想回答的,就躲得远远的。”谢无争扔了橙子,揉了揉程烟景的脑袋:“我真饿了,有饭吗?”
程烟景放下音机,走到里屋,谢无争环顾了圈屋中的陈设,拉开冰箱,在满满一柜蔬菜里拎出他中意的东西:“有馄饨啊,不错。”
“别吃那个。”程烟景说。
“怎么?这有好几袋呢,留在过年吃?”
程烟景把馄饨放回去:“我给你做饭。”
“得,还是我来吧,你去休息。”谢无争取了两个鸡蛋:“蛋炒饭,一起吃吗?”
从林城到蛮城三十多公里,两人又在医院折腾了一天,都累了,吃完饭只想早早睡觉,里屋只有一张单人床,谢无争在病床上凑合了一夜。
病床又窄又硬,睡得并不安稳,醒来时天空刚翻起鱼肚白,里屋的门关着,程烟景还在睡,他蹑手蹑脚走到窗边,打了个哈欠。
一口气吸进喉咙还没来得及吐出来,谢无争就感到不对劲,一道锐利如刀的视线从街对面射过来。
谢无争取来金边眼镜,走回窗前一看
这不是昨天楼下那小子吗?
天色尚早,只有临街一排早餐铺灯火通明,乐易站在曲尺台前,目光锁在来人身上,谢无争瞧着案板上的碗盘,眼睛稍稍睁大了些:“你这儿有馄饨啊?”
乐易没好气道:“没有。”
这白花花的馄饨摆着呢,谢无争怔了一下,随即笑了:“主要是烟景想吃。”
乐易挑了几个皮薄馅多的扔进锅里:“他有什么忌口吗?吃辣的还是清淡的?”
谢无争蹙眉,这桌面上都是手工馄饨,从个头和形状来看,和冰箱里的一模一样,再加上昨晚诊所的一幕,两人或许有什么关联,可听乐易这么一问,又不如他想的亲切。谢无争想了想,说:“没有忌口,不要放辣椒。”
乐易捞起馄饨盛在碗里,又抬起头,诊所窗户紧闭,绿萝低垂,担心道:“程烟景应该还没醒吧,这面端过去怕是会坨了。”
谢无争接过,找了张桌子坐下:“当然没醒,我自己吃的,”说着抽了双筷子,“烟景早餐只吃柳橙和圣女果。”
乐易:……
……我问候你大爷!
把汤勺交给姚珊,乐易一屁股坐在谢无争对面:“你是谁?”
面汤蒸得眼镜全是雾气,程烟景索性摘了,进兜里:“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
乐易怄气:“我叫乐易,开面馆的。”
谢无争一愣,他无非想问他和程烟景是什么关系,这人却滴水不漏。
“谢无争,开宝马的。”
乐易:“……”
谢无争眯着眼,看清面前的人,要说乐易长得不错,身材高挑,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硬气,和程烟景的清秀全然是两种极端,他从头打量了一番:“小兄弟,不用对我那么大的敌意,看得出来你也很关心烟景,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想法一致。”
谢无争吃完,心里追加了一条厨艺不错的评价,戴上眼镜,掏出一条靛蓝色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走了。”
第18章
回到诊所,程烟景已经醒了,一身白大褂站在窗前。
“醒了?”谢无争走近。
“嗯。”程烟景回头:“你今天回去吗?”
“啧啧,一醒来就赶我走。”
“可夏姐那边……”
“不用担心,她很好,我也该回去了。”谢无争打着哈欠:“床太硬,真睡不惯,还是家里舒服。”
程烟景淡淡笑了,从药柜里取了两瓶进口鱼肝油,交给谢无争。
“家里不缺这些。我带一瓶回去就好,只要是你的心意,爸妈会很开心的。”谢无争搁下一瓶放在桌上,在程烟景脸颊上轻轻揪了把:“我们更希望你能回家。”
谢无争离开时,阳光穿过人群与早雾照亮翠柳街。经过诊所前,他放下车窗,朝程烟景招手,可程烟景看不清,只是站着,没有动作。谢无争叹气,在绿灯倒数的催促下缓缓离去。
宝马在乐易眼皮子底下开走,他心里酸得像在山西陈醋老窖里泡了八百回。程烟景站在窗边,是满窗绿意后的一抹亮白。




投心问路 分卷阅读18
这一幕,乐易似曾相识,仿佛时间倒流,回到夏天最热的那一天,乔南趿着人字拖走进来,姚珊嚷着对面多了家诊所,他一抬头,心就被击中。
「推拿一周做1-2次就好。」
「别这么僵硬,放轻松。」
「你肩颈劳损、粘液都堆积在一块儿。」
「你身上有面粉味。」
「你好几天没来推拿了。」
……
「不要想了解我。」
「我没什么好了解的。」
不,他要了解,他控制不了。爱意就像他骨头间的粘液,越积越多,他需要程烟景,只有得到他,才能把涓涓脓水堵住,一天得不到他,他就一天天恶化,乐易搁了摊子跑出去,逼得三轮车电动车纷纷急刹车,在巷子里拖出刺耳的尾音,窜动的身影像着了火,烧得飞快。
程烟景听着急匆匆地脚步声,也变了脸色,跑到门口:“怎么了?”
“我不等了。”一个戴眼镜的就快把他逼疯了。乐易撑在墙上喘气,朝程烟景逼近,反手带上诊所的门,继续往前。
“我等你慢慢开窍,等你领会我的心意,可是呢?你对病人温柔细致,对南哥也很好,现在冒出一个金边眼镜,你就跟他走了,但这一群人当中,我才是最想接近的那一个。”
“所以我不等了,”他抓着程烟景的手臂:“我说过的那些话,你是真的不懂吗?如果你不懂,那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喜……”
“乐易!”程烟景突然低吼了声。
吼声带着惊恐,尾音都要飘起来。程烟景连名带姓叫过乐易两次,两次都是为了打消他的念头,乐易深吸一口气:“你不想听我也要说,我……”
“我们只是去医院复诊。”程烟景说。
宛如一盆冰水泼下来,乐易骤然被带偏了话题,怔了半晌,才醒过来不安地打量:“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程烟景任他抓着,语气如常:“检查眼睛。”
眼睛?对,程烟景有眼疾,乐易陡然想起:“医生怎么说?”
“医生没说什么。”程烟景轻轻推开乐易的手,坐在病床上,尾椎被什么东西撂到,一摸,是音机,昨夜搁在床上忘了。他摆弄了会儿,一个甜甜的女声念着天气预报,隙间隐约播着渔舟唱晚。
琴声细细,两人都冷静下来。
“对不起,是我着急了。”乐易走到程烟景面前,蹲下:“眼睛还好吗?”
“还好。”
乐易舒了一口气:“那我刚才想说的,你懂吗?”
程烟景嘴唇微张又合,左眼不自在地向下瞟动,一个懂字,最后也没说出口。
乐易等了很久:“那我换个问题,谢无争是谁?会是我的威胁吗?”
程烟景不耐烦道:“你能别问了吗?”
“不能。”乐易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说过我会朝着你走,我不强求你也朝我走,但我担心有人比我更快,离你更近,如果他是对手,我只想绊倒他。”
程烟景脸色沉下去,如果乐易看到,就会知道,脸上的表情只是冰山一角,藏在眉眼下的,足以让巨轮颠覆。
程烟景搁下音机,问:“你有硬币吗?”
乐易没带钱包,面馆每天都会到好几缸子零钱,若是程烟景需要,他可以全搬过来,但直觉告诉他,程烟景不是找他借钱。
程烟景走到桌边,打开最左边带锁的抽屉,摸了会儿,抓了满满一把,大的小的,银的黄的,塞满掌心和指缝。
“知道这里有多少钱吗?”
程烟景突然摊开手,硬币齐刷刷落在桌面上,一些重重弹起,另一些滚了好几圈,发出嗡嗡的声音。
“一共是七块一。六枚一块的,两枚伍角的,还有一枚一角。”
“这里是一块。”手指准确地指在硬币掉落的位置,程烟景将它抠起捏到手里。“这里也是一块,”他捡起水杯旁的第二枚,“这是一枚伍角的,”这枚伍角的卡在一摞病例旁边,斜立着,“这个是一角……”
程烟景捡完所有硬币,自始至终都没有低头看过。他与乐易对视,把硬币撒在桌上,又准确的把每一枚拾起来,没有迟疑,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个,是谢无争教的。”程烟景把硬币回抽屉,无奈地笑了:“不仅要能听出面值,还要听出落下的位置。他自己都不会,却偏要我学会。”
程烟景坐下,轻轻捏着右手虎口,推拿技法里摁住虎口穴可以止痛,他弓着拇指往下掐,可还是痛,把愈合的伤口一层层撕开的那种痛。
“你知道只能看到轮廓和色块,却不能识别东西是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那些长着刺的鱼,我吃起来有多麻烦吗?你知道我出门有多不方便吗?说什么要了解我,可像你这样的正常人,能了解吗?”
“我现在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是谢无争教的,他教我听声音,告诉我哪怕是看不清,也要对着对方的眼睛说话,我这一点点视力,一米外的人都分不清正面背面,如果没有谢无争,你会看到一个背对着你说话的怪物。”
手背掐出一道血印,程烟景终于松了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诋毁他了。”
程烟景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绝大多数时间是静默的,更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一口气凑不齐十个字,这样的人,即使平静地讲出一番长话,都是一种宣泄。
程烟景生气了,气急了,可像他那样的人,连生气都是隐忍的。
夜无声降临,潺白的月挣破浓雾悬在空中,客厅空荡荡的,卧室里的光顺着门缝泄出来。他轻轻敲门:“珊儿,有硬币吗?”
“楼下柜子里多得是,”姚珊靠在墙上,瞧着乐易不太对劲:“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早点睡吧。”乐易走下楼,又端着一个沉甸甸的旧瓷缸进了屋。
房间窗帘紧闭,他把桌面拾一空,水杯烟灰缸电脑通通挪到别处,唯独瓷缸摆在正中间,缸子里满是硬币,乐易关上灯,用领带蒙住双眼。
他摸准位置,伸出手。
姚珊醒来时,月亮依旧残缺着挂在夜空,街道寂静,乐易的房间里传来叮叮当当地声音,她扒在门上听了会儿,疑惑地唤了声:“乐哥,我先去出摊了。”
乐易停下动作,松开手,硬币稀松往下落。
烈日悬空,早高峰的车流陆续散去,程烟景推开窗,让阳光照进屋,他并不贪睡,只是碍于眼疾,穿衣梳洗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即使和正常人同一时间醒来,拾掇完毕也会晚一些。
打理好绿植,又穿过客厅推开门。门外没有声音,也没有味道。程烟景嗅了嗅,少了面粉味,竖起耳朵听了听,没有脚步声,最后才望了一圈,乐易没有来,至少没有在




投心问路 分卷阅读19
往常的时间出现。乐易从不敲门,只在他开门的瞬间倏地站起来,程烟景也不知道他在门口蹲了多久,一分钟还是一小时。
乐易没有来,楼道静悄悄的。
没多久,诊所来了一位推拿的客人,是个卡车司机,头发、脖颈、胳膊、后背都渗着柴油味,别的客人总是趁揉`捏时睡个舒服觉,但卡车司机不同,跑长途闷久了,偷着点儿时间就爱说话,和微信里的加油站小妹浪言浪语聊得露骨。
趁聊天的空隙,程烟景问:“请问,现在几点了?”
司机瞅着手机:“快十一点了,怎么?”
程烟景垂下眼:“没事。”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司机不聊骚了,打起了呼噜,鼾声如雷,程烟景无奈地笑笑,又突然绷直了,先是听到脚步声,啪嗒啪嗒,然后是迎宾铃清脆地叮,塑料门帘被撩动地唰,然后又是脚步声,啪嗒啪嗒。
程烟景从推拿房里探出头,乐易来了,隔得远了看不清表情,但,来了。
乐易见他从帘子里出来,也是一愣,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径直走进里屋。
中午,程烟景送走客人,见乐易坐在他的椅子上,盯着桌面上的小玩意,他凑近看了,是一枚硬币,被夹在拇指和食指中间,形成一个工字,手指头一拨,陀螺一样转起来。
乐易抬起眼,忽然站起身抓住他的手腕,吓得他一缩,乐易加了手劲儿,抓着他朝自己眼睛覆去,左手抬到桌面上方,程烟景屏住呼吸凝视他的动作。
乐易张开手
叮!
叮当!
叮叮嗡
三枚硬币相继落在桌上。
“二块五对吗?两枚一块的,一枚五毛。”乐易松开力道,勾住程烟景的手指头。
“我试了一晚上,但太难了,没办法找到硬币落下的位置,也只能听准三枚以内,过了这个数就不行。”
乐易捡起硬币,一枚落在正中间,一枚滚到书架旁边,还有一枚伍角的没找着,又不好弄乱桌上的东西,仔细瞅了两圈,只得尴尬地罢了,牵着程烟景走近里屋。
菜摆了满桌,除了家常小炒和番茄鸡蛋汤,多了两盘鱼。
一条被挖空肚子的桂花鱼在椭圆的盘子里挺尸,另有一个小餐盘,盛着被掏出的鱼肚,乐易拉着程烟景坐下,把鱼肚那盘推到程烟景面前:“你吃这个。”
程烟景打量着一大一小两个盘子。
“有时候,你表现得太正常,我会忘了你眼睛不好。”乐易盛了碗饭,递到他手里,见他握住了才松开:“你可以告诉我的。”
目光追随着程烟景,才发现他努力表现得正常人不一样,其实处处都不一样。从不低头看碗里的鱼肉,总是嚼了再把刺吐出来;用过的东西总是要放回原处,冰箱里总是颜色鲜明的菜,看病的时候额头几乎贴到病人身上,说话时会整个身子扭过来。眼不见是一种局限,他生活在狭小的视域里。
“如果你觉得吃鱼太麻烦,我以后就把鱼肉单独挑出来,如果只是因为不方便才不出门,我牵着你,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乐易带着歉意:“谢无争的事情,我很抱歉。”
程烟景端着碗,手腕到指尖都在颤动,耳边都是乐易的嗓音,鼻腔里都是面粉味。
“他是我哥,教会我很多东西。”程烟景低声说:“其他的我不想说,不要问了。”
“好。”乐易夹了一筷子白菜在他碗里:“你能说这些,我已经很高兴了。以后还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也像今天这样,告诉我。”
程烟景心脏骤然缩紧了,自言自语:“刚刚那枚伍角,掉在台灯和书架的中间。”
“我会继续练的。”乐易说:“我说了要朝你走,就不会停的。不管路有多远,都不会停的。”
第19章
一场小风波过去,对乐易来说,反而因祸得福程烟景肯主动和他说话了。
程烟景摊着盲文书,手指却是不动,语气带着不满:“为什么不?你很久没有推拿了。”
乐易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最近面馆都交给珊儿在打理,我已经很少举勺揉面搬东西了。”言下之意,不会加重肩颈负担,就不推了吧。
程烟景却说:“可你经络受阻,不疏通还是会恶化。”
恶化就恶化呗,我现在对你满脑子都是非分之想,尤其是你那双手。乐易偷瞄了眼纤长的手指,光想象指尖在他腰间停留就浑身躁动。
万一没把持住,那就不是恶化了,是犯罪。
程烟景对给人看病有一股牛都拗不回的倔强,又问:“那失眠好些了吗?”
祖宗!别提梦了,梦里的你更糟糕啊!乐易叫苦不迭。
正当他抓耳牢骚,天降神兵!程烟景头号粉丝赵婆婆带了一群老头老太涌进来,程烟景为难地看了看,决定先放过乐易。
乐易灰溜溜地跑了,趁夜深人静认真思考着如何把程烟景占为己有。
毕竟他是个男人,只在梦里食髓知味是远远不够的,他的下半身被程烟景撩了火,像被煎烤的鸡蛋,蛋黄总是要流出来的,包不住、裹不住、只能准地流到程烟景的身体里。
乐易闭上眼,握住臌胀的性器,身体弯成一把弓,性器是瞄准程烟景的箭,他用力撸动,把握成拳的手心想象成程烟景狭窄的甬道,喘着粗气往里捅。
乳白的液黏了满手,窗外捎来带着桂花香气的风,夏天过去了。
入了秋,乐易寻思着带程烟景去林江逛逛,江边的桂花开了,娇小可爱,再加上江滩车少人稀,对几乎目不视物的程烟景来说,比逛中心商业街舒适得多,可程烟景不领情,说什么也不去。
“我牵着你,不会有事的。”
街角飘来若有似无的桂花香,程烟景沉默了会儿:“不想出去。”
乐易叹气,到底还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只好变着花样把拿手的菜轮着做一遍。
秋天气燥,感冒的、风湿的老人扎堆往诊所跑,再加上秋季易乏,来推拿的客人也多,程烟景忙得焦头烂额,乐易有学有样,慢慢摸出一些门道,也帮着卖一些感冒药,俨然成了半个帮工。
这日,程烟景推开门,愣了半晌,又往外走了几步,遇上推拿的老顾客,笑眯眯地问他,程大夫,这是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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