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山神之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松上盐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怎么知道,这只地牢清道夫跟闭合的走廊无关?”
第53章断点
文羽顿时一脸懵懂,好似这个问题触及了他的知识禁区,抓耳挠腮半晌后,终于憋出一句:“直觉吧,你想,清道夫放在外界那就是清洁工的角色,嗯……平凡又伟大,就算出现在案发现场,那也大都是巧合。”
周栎心中突然灵光一现,他打开手机射灯,往墙壁上四处乱照,吓得文羽遮住双眼:“怎么了?墙上有东西?”
“嗯。”周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别动,你身后的墙上有个巨大的影子,比例不成人形,看起来像一只鬼。”
文羽蓦地停止了动作,僵立在原地,一对眼珠子在眼眶边沿跃跃欲试,双腿已经快要抖成筛子,周栎在查看了方圆几米的墙壁之后,终于良心发现,从后方拍了一下文羽的肩膀,如愿以偿地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人影扑腾几下变回了白鸟,嗖地飞进了沈云檀的袖口。
开玩笑果然是要注意分寸与场合的,周栎看着沈云檀胸前的一片鼓起,不禁十分头痛,他以一副自以为温柔的声线说道:“文羽啊,我跟你道个歉,我刚刚是吓唬你的,说的都是假的,没有鬼,什么也没有,走道里干净得跟刚擦洗过似的,你快出来,啊?”
沈云檀扶额:“你别吓他了,这语气跟女鬼上身似的。”
周栎立刻站直了身体,他想文羽这种胆子小的鸟就是缺乏历练,暂时让他冷静一下也好,自己这也算割地赔款了他的眼神在“土地”身上溜了一圈,内心十分平和。
“刚刚文羽说的清洁工倒是让我想起了一种可能性,很多时候,罪犯留下的线索不都是清洁工发现的吗?”
在发现清道夫黏液的地方,周栎开始从各个角度给墙壁打光,沈云檀看见一道亮线一闪而过,他一把按住周栎的手,慢慢调整回刚刚的角度:“就是这里,你能看到吗?”
那是一道陡然上升的亮线,远眺之处,它如波浪般起伏蔓延,这里并不是那条亮线的端点,在相反的方向,也有如出一辙的波浪亮线粘附在墙壁之上,这条线在白光的照射下美丽非凡,莹莹光泽流转,液体的表面仿佛洒了一层金粉。
在自然界里,越是漂亮的东西,毒性越大,周栎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出沈云檀残破的手指,他生生打了一个冷颤,目光垂落,他看到自己的手距那道漂亮的线痕咫尺之遥,沈云檀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一脸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周栎点点头,立刻跳离那些诡异的黏液,妖邪之物擅长蛊惑一道,一时不察落入圈套也在常理之中,他想了很久,都无法描述出刚刚的感觉,索性拉着沈云檀沿着亮线继续往前走。
文羽嘴里咬着一片白羽毛,他一直保持着鸟的形态,只不过转移了战地,两只爪子紧紧攥着纸灯笼头顶的圆形竹框,叠罗汉似的立在最高处,他有两颗黑豆似的小眼珠子,在周栎与沈云檀跟着亮线轨迹移动的同时,他也关注着这条清道夫痕迹的走向。
许是站得高,看得远,文羽最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啾啾地叫了两声,转而口吐人言:“卧槽,断了断了。”
周栎正看得认真,刚研究了半晌一处略显生硬的转折点,突然被头顶的鸟叫一惊,浑身一抖,往上翻了个白眼:“命根子断了?不能吧,你们鸟不是用泄殖腔互怼吗?”
文羽长叹一声,平生凄凉之感,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远处一点:“再往前走几百米,那里的线断了,发光的黏液如果是随着清道夫挪动才留下的,那么,不应该存在断点。”
他忽然笑了一声:“除非清道夫会立定跳远。”
清道夫当然是不会立定跳远的,他们可以成妖没错,但他们只能开心智,却永远拥有不了人的身体,于是黑色的动物变成了最聪明的环卫工人,在这个幽暗的地牢里夜以继日地工作。
周栎听得眉头一皱:“那他万一会跳呢?”
文羽神情无辜:“可他不会啊,忘了说,清道夫变不成人形的,只能向毛毛虫一样在墙壁上挪动。”
黏液线痕的断处正是最后一个转角处,就像是画中瀑布的两端,被人为地连在一起,周栎双手合十:“感谢清道夫先生。”
手指暗暗蓄力,一道黄符如游鱼一般穿梭于周栎的指间,他露出一排细白的牙齿:“封。”
一双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那只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面上的白鸟,文羽猛然展翅一飞,躲过一道黄符,他尖叫:“你冲着我使劲干什么?冲着墙啊。”
话音刚落,粗短的鸟脖子就被夹在两指间,文羽抬头一看,差点气晕





山神之死 分卷阅读75
过去
沈云檀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又殷勤忠诚地看了一眼周栎:“看来你也觉得这只鸟非常可疑了。”
刚刚侧身躲过的黄符忽然又贴了过来,文羽立刻停止了咒骂,肥胖的身躯一扭,就地变成人形,颓丧地跌坐一旁。
周栎顿时有些疑惑,难不成他是真无辜?可连沈云檀都不知道的妖怪,他怎么会了解得那么清楚?
一个晃神,文羽的瞳色忽然起了变化,黄符瞬间被一股力量震开,与此同时,他的虹膜缓缓变绿,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支配一样站直了身体,嘴唇开合几下,喉咙里发出怪声,接着口齿不清地开始说话:“周栎,三天后的傍晚,断崖风波亭,小昆仑的主人想请你喝一盏茶。”
周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咧嘴一笑:“那也得先让我们出去啊。”
文羽的四肢很不协调,像个僵硬的人偶娃娃,他试着往前迈了几步,同手同脚不说,竟是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周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到底是谁?我扪心自问,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鸟。”
“文羽”欲哭无泪,还是艰难地开始辩解:“是这只小白鸟的身体不好用……告诉你们也无妨,他的眼睛早被我们大人挖掉了,如今这对,是千里眼,我看他适应得不错,你们也不用膈应,反正照样当自己的眼睛用,甚至比原先看得更清楚呢。”
“哟,你就这么说出来,不怕我们再也不带他啊?”周栎见他这副模样,也懒得应付,就地盘腿一坐,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烟,响指一打,淡蓝火焰直直地立在他的指尖上,对着焦黄的烟草点上,再酝酿几下,就这么在密闭空间里开始吞云吐雾。
沈云檀认为眼下他的举动有点怪异,周栎虽然抽烟,可烟瘾还真没这么大,根据这么些天的观察,他一不会当着老弱病残点火,二不会在车内屋里掏烟,此时这种环境,要不是这人气得发挥失常,那就是有意为之了。
事实证明沈云檀的感觉是对的,烟往风口飘,而这个风口,竟然不在走道两端,他眼睁睁看着那一缕青烟飘进了墙里,半点犹豫都不带,直直地穿墙而过,仿佛没有受到任何阻隔。
“文羽”僵硬地笑了笑:“真聪明,我帮你一把。”
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墙壁已经裂开一道缝隙,下一秒,脚下也开了一道口子,沈云檀略微挪动,抓住周栎的手腕:“小心。”
几块石头砸在周栎脚下,他觉得没什么,抬头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沈云檀已经将他护在了身后,他正打算迈出脚步讪讪地了回来。
前面的走道开始四四方方地往下移动,碎石子瞬间崩了沈云檀一身,周栎的蛛丝晚了一步,他搂着沈云檀一个转身,看见怀里人的鼻梁上划了一道血痕,顿时心疼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活剐了这小昆仑的响马头子没错,私自占山为王,可不就是匪吗?
手心里的汗水黏黏腻腻,周栎不自在地在裤子上抹了几把,一边想着,这可不是他不讲究,要是等汗水风干,估计手里能出一层浆糊,他忽然冲着沈云檀一笑,咽下了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有了这汗水浆糊,以后的符纸就不怕粘不牢了。
走道还未停稳,“文羽”就摇身一变,扑扇着白翅膀飞出了走道,沈云檀三两下折了一架纸飞机,循着白鸟的身影往外一送,纸飞机起初还晃晃悠悠,飞出地牢后立刻乘风而起,迅速地追赶在文羽身后。
周栎乘着夜色远望,只见那只白鸟飞着飞着变成了两只,其中一只回头企图攻击纸飞机,不知为何而作罢,最终两只鸟消失在半空,空留纸飞机原地盘旋。
沈云檀吹了声口哨,纸飞机立刻晃晃悠悠地往声源处折返,他低垂着头:“不好意思啊,追丢了。”
周栎拉着身旁的沈云檀走到了外面,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外表上,这里是一处山洞,跟里面方方正正的走道截然不同,洞口堆满了杂草枯枝,乱得让人怀疑此处是野兽的洞穴,他看着半天还没飞回来纸飞机:“云檀,你哪儿来的纸啊?”
沈云檀顿时有些羞涩:“你送我的,就是……去天台找伥鬼那会儿,你送了我一叠符纸来着。”
周栎踢开脚下的枯枝乱叶,抬头一看,沈云檀鼻梁上的血痕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山神就是山神。”
第54章刍狗
周栎坐在裂谷边沿,他的脚下是赤红的长河,头顶是深蓝的广袤天空,仰面躺在枯草地上,他看到了猎户座,这个星座在冬季的时候非常醒目,穿梭在楼宇长街之间,抬头一看,总能看到这即刻熟悉的星星。
头顶的星空是假的吗?如果是真的,怎么会在夏天看到这个老朋友呢?周栎看了看身边坐得笔直的人,不对,是神。
“你记得小布翻译的那句话吗?”
“他说,山有两座,这边一座,那边一座,路有四角,上不通天,下无退处。”周栎的侧脸映着红光,那是身下百丈处的岩浆,炽热发光的红色液体缓慢地流动,那里的高温可以熔掉无数冷兵器。
沈云檀将一颗石子扔下去,这种做法像将一枚针扔进大海,太微不足道了,连一朵水花都溅不起来,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周栎不停摆动的双腿移动,他看到这个男人的小腿肌肉绷紧如猎豹,而动作却缓慢如阳光下懒散的猫。
“山是小昆仑,路是大理寺地牢通道,这两句算是单纯的陈述句,没有给出任何解决办法。”沈云檀想了想,又接着说,“之后的门和猫又会代表什么?那可能是我们即将遇到的情况。”
“门有八面,点将东南,猫有九命,集于一心。”周栎庆幸自己的记忆力没有在这种时候罢工,他忽然冲沈云檀做鬼脸,“神奇的猫我倒是见过,不会是三条吧?”
三条是被他捡进茶馆那只短毛猫,深更半夜游走于街头,本应优雅得像个眯眼看瞄准镜的杀手,却在某个瞬间屈服于饥饿,睁着一双灵动可人的黑眼珠尾随在自己的身后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沈云檀忽然一把将身旁的周栎圈进怀里,牙齿轻轻磨着那人的脖颈:“如果有人告诉你很久以前的事情,千万不要相信他。”
周栎纳闷了,但是耳边的声音是如此不安,使他不得不点头回答:“不会的,我知道谎言总是存在的,又怎么会轻信他们?”
但是他忽然蹙起了眉,心底有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在问询:那么,沈云檀的话可信吗?
周栎感到脖颈处一阵刺痛,他挣扎了一下,又咬牙抗了下来:“你在干什么?”
一阵凉风吹过,他周身寒冷,伤口处却温热,沈云檀在舔着那处伤口,周栎觉得一定流血了,但是在伤处舔舐的舌苔好像给他上了麻药,痛




山神之死 分卷阅读76
感甚至不如蚊虫的叮咬。
周栎穿着宽松的上衣,沈云檀轻而易举看到了他光滑的背部,手沿着腰侧滑入,抚摸着脊椎一节节的突起,真瘦啊,他叹息一声:“你知道我是怎么变成山神的吗?”
周栎了然,难怪他如此失态,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的吧,他问:“我猜你原来是个树妖,后来变成了满山最厉害的妖怪,嗯,是不是还会有层层选拔?对了,你最初的记忆是什么样的?”
他们是妖怪,可是妖怪的皮囊和人并无两样,躺进医院都不会出任何差错,布莱克真的上过小学,他甚至在冬季的流感来袭时不幸中了招,昏昏欲睡之际差点被老师送到校医院打点滴,可惜半路上冷风一吹,他瞬间清醒了,皱着眉头冲老师鞠躬道谢,说我感觉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可以继续上课了。
人们说起妖怪来,总是自行脑补出各种青面獠牙牛头马面,进而对这种似敌非友的物种保持着畏惧与厌恶,直到有一天,妖怪具有了人形,自那以后,妖怪也分了善恶,书生总是为女妖所惑,有一门心思食人心吸脑髓的,也有正义凛然护着自家傻书生的,总之,这些妖怪已经由内而外都变得像人一样。
沈云檀低低地笑了起来,周栎感受到他胸腔内的震动,山神将下颌放在他的肩膀上,将久远的记忆娓娓道来。
“白玉山原本叫白於山,那里很热闹,像一块荒漠间的沉绿乐土,有很多树,松柏栎檀一应俱全,可能是山上的条件太优越了,所有的树都长得特别漂亮,除了我。”
“原因就是我旁边还有一棵树,离得太近了不了争抢,我又先天不足,抢不过人家,只能勉强生存下去,后来他比我高了一大截,总算良心发现开始谦让我了。”沈云檀抬起了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周栎一眼。
周栎向东望去,隔着几重山水,他总觉得可以窥到那个遥远的时代,就好像头顶照耀着的是千万年前的星光,时空在某些时候发生了微弱的偏差,闭上眼,他的旁边扎根了一棵檀香树,他们根脉交错,枝叶相连。
“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看清了这个世界,一棵树的一生其实很孤独,连蚂蚁都能在暴雨前列队逃离,数人高的大树却只能永远站在原地。”
“后来,听说天上要下一场妖雨,雨水会有异色,人们说这是不祥之兆,接触到的草木都会逐渐枯死,但是大家又都没有办法,树嘛,除非被雷劈倒,被怪物折断,否则总是直挺挺立在原地的。”
“我旁边那棵树特别有意思,他大概也生出了意识,听说了这个传闻,跟我抢地盘抢得更厉害了,枝叶发疯似的抽条生长,等到了下雨的那天,我抬眼一瞧,他居然将我完完全全地遮挡在自己的树冠之下。”
“起初那是场普通的小雨,并不像传闻说的那样奇怪,直到一滴金色的雨珠砸了下来,正好落在我旁边的树上,瞬间天地为之色变,白色的闪电像刀锋一般划破了滚滚乌云,大家都认为大难临头了,我忽然明白过来,挡得这么严实的树冠居然是要保护我。”
“谣言果然是谣言,还没等我伤心,旁边的树在瞬间就成妖了,我欣喜万分,那时我还搞不懂自己在为了什么而开心,恍惚间觉得眼前的少年特别好看,满山的花都及不上他半分,我等着他来拥抱一下我丑陋的布满虬结树皮的躯干,然而我没等到,他的眼睛里只有远处万重高山。”
“好在不久之后他好像恢复了记忆,还亲吻了我的一片树叶,那时我在睡觉,他一靠近我就开始晃着枝条,这可能就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
“再见到他时,已经过了很久了,神位一个一个陨落,西王母之后,他成了昆仑山的新神。”
周栎早已意识了什么,他神情严肃:“原来你的内心深处还藏了位白月光。”
沈云檀忽然不想继续讲下去了,这个故事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何况主人公也早已脱胎换骨成了眼下这位,他的嘴角弯了弯:“你这么聪明,猜猜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你这么问,那肯定就是关系匪浅。”周栎的脑海里划过一颗闪亮的流星,眼神一时间变得复杂,“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一个追人不成就追他代代子孙的故事……”
“起你漫无边际的想象力吧……”沈云檀的嘴角慢慢放平,一手撸起了周栎的头发,“那会儿啊,你就坐在昆仑山的神台上,问我是谁,我当时可伤心了,以为你把我忘了个一干二净,但是就这么离开又不甘心,于是下定决心,就算你开口赶我,我也得坚持留下来。”
“可我不知道的是,神的上面还有天道,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神台碎了一半,昆仑山的黄昏也降临了,然后……”
周栎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前:“嘘”
天地不仁,也不尽然,小昆仑的山门不就放了他们一马吗?沈云檀眨了眨眼睛,伸出舌头,对着周栎的指腹舔了一下。
“周栎。”
“嗯?”周栎的手指抵着沈云檀的嘴唇,稍一用力,就撬开了两排吻合的牙齿,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云檀的表情,见其并无不适,接着逗弄起了那柔软的舌尖,他像是开发出了新游戏,脸上洋溢着逗猫遛狗的欢愉。
直到沈云檀咬住他的指尖,又是一阵刺痛。
周栎讷讷地抽回手指,月光下,他看到沈云檀的牙齿上沾了丝丝血迹,遂拍着自己的膝盖长叹:“什么树啊,明明是只狼崽子。”
沈云檀伸手揽住周栎后脑,低头压在他的嘴唇上,周栎没有闭眼,这使得他仔细观察了一阵沈云檀的表情,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只能是专注。
睫毛很密,又很长,趴在他脸上的时候总会碰到皮肤,因此会有点痒,周栎怀疑他是故意的,因为这个角度完全可以尝试着避。
松口后,周栎玩味地按住沈云檀的肩膀:“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你怎么现在才来交待身份?”
说着一把将人按倒在草地上,气势汹汹地压了上去:“做人……做神不能这么道德沦丧,你要有点诚意。”
沈云檀呆若木鸡地躺在松软的草地上,思考着什么叫诚意,脸上浮起一道薄红,夜色掩护下,他扪心自问,该是藏得滴水不漏。
周栎这个人一向不怎么讲究,但是对于此次轻薄的行为,他觉得不能这样幕天席地进行,于是暗暗掏出一张见不得光的符纸。
山神?山神也逃不过暗算。
第55章夜谈
他们的身后是一扇雕花木门,看起来像某个主题旅馆的房间,门外挂了蓝布风水帘,两扇薄布上点缀着白蜻蜓花纹,周栎一指掀开门帘,看了看房间号404。
“我还以为会是天字一号房,没想到这里的房间号这么平




山神之死 分卷阅读77
易近人。”周栎一边打哈欠一边将黄符在门锁处一晃,咔嚓一声,露出了里面的大双人床一角,“请进请进,我们先休息一下,按照一般小电影剧情来就行,不要太着急。”
沈云檀吹了一口气,鼻尖上的符纸呼啦呼啦地扇动,他的四肢好像被锁链禁锢一般,一时间难以动弹,只好委屈地说:“你就是这样请我进的吗?”
周栎摸着下巴,对自己的符纸非常满意:“小美人,你今晚就认栽吧,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这话一头砸在沈云檀身上,使其身心愉悦,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黑发白衣的山神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被人拖进这扇装潢简洁的房门。
“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体重?好让我将你抱上床去,毕竟……就地的话,会不会显得我太粗暴了?”周栎开始胡言乱语了,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操蛋东西,心里塞了一团乱麻,拎不出个头绪。
我是谁?这是个哲学问题,平时的周栎活得像个人形禽兽,吃喝拉撒一通完事,从来不会拿这种深奥的问题来为难自己,一颗脑袋里从小塞满了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便当他们是路边的小猫小狗,他肤浅地解读着存在即合理这五个大字,甚至觉得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也十分科学吸天地华嘛。
说到底,这些东西从前都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他也不必劳心力非得探个究竟。
直到有一天,他看上一个人,男的,一门心思要搞到手,好不容易办成事了,发现事情出了点问题这家伙原来不是个人。
不是人也就算了,还多米诺骨牌似的,牵扯出来自己原来也不是个正常人,话里话外,这个人的眼睛里的仰慕真是像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这使他如鲠在喉。
周栎此人,在无关紧要的事上能跟你扯半天皮,一旦戳了心眼子,那他的嗓子里有关通道就堵上棉花了,与此同时还会荤话连篇,这个好习惯使他熟练应对各种场景,绝对不会冷场尴尬。
怀里的美人抱不动,那就摁到墙上,沈云檀避之不及,被磕了门牙,他大笑:“你小心点,不行的话还是我来吧,累着就不好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入不了耳,周栎贪婪地嗅了几口他脖颈间的檀香,动作一滞:“该小心的是你。”
事后他非常的悔恨,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是相当不可取的,他仰面躺在床上,怎么动作都不得劲:“你真是太过分了。”
沈云檀笑得像个老狐狸:“我看你快摔倒了,那就只能顺手扶一把,没想到立刻就被投怀送抱了,怎么说呢……这次的感觉比上次更好。”
可不得更好,周栎揉搓着自己青紫的老腰,上次这厮还有所顾忌,这次完全是放开了身手大操大办嘛,他翻了个身,整张脸都埋在大枕头里,声音沉闷:“人生真是惨淡,天真少年被无耻老树骗心又骗身为哪般?”
“你也乐在其中不是吗?“沈云檀还想说下去,忽然瞥到周栎气得红透的耳朵尖,立马见好就,轻砸他的肩膀,“我错了,你想对我干什么都行。”
周栎抬了抬腰,感到无尽酸爽,于是他气到哽咽:“你非得看我尽人亡是吗?”
沈云檀摸了摸他的嘴唇,房间的灯光经过计算,柔和的浅金色光晕打在床上,整个画面都蒙了一层甜腻的滤镜,架个镜头就可以随手录制有色视频,但是身边的主角之一已经缴械投降,自己也不能一把扯掉白旗强行再来一局,他只能低声叹气,委婉地表达着自己的无尽忧愁……
“你想干嘛?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我可是正儿八经倒地竖过白旗的人。”周栎裹起被子一脸警惕,皱了皱眉头,话题骤转,“等等,问你一个问题。”
1...222324252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