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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不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它似蜜
第18章人间惆怅客(2)
当天傍晚到的老家,当天晚上霍英就把自己的父亲送进了火化炉。
在接待室等待骨灰的时候,时郁枫默默看着霍英,还是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不枯槁,一点也不,之前说为了在棺材外面看得清楚些,他戴着低度数无框镜,三七分头梳得致,从前出席晚宴留的西装更是讲究,纯黑的羊毛混蚕丝面料,束腰改得料峭,完美地衬着那把纤丽的腰线。像朵开得不合时宜的花儿,正在奢靡地残败,霍英笔直地坐在第一排,从默哀,到他大哥念致辞,再到瞻仰遗容等等,他始终比死水还静,更没有掉半滴泪。
由于安排突然,来得亲朋也很少,等到现在大半夜的,也只剩霍家四位和几个孙辈小孩,再加一个生脸时郁枫。屋里黑桌黑椅,缀着白绫,吊扇一个劲地吹,显得很冷清。
电话里蛮横的大姐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倒是霍英的两个哥哥一直在交头咕哝着什么,随后像是商量好了,大哥翘着腿,转脸问霍英:“老四,你非得半夜弄,准备两天风风光光地送爸走有什么不好?”
霍英跟他隔了一条走廊,回答简单得有点冷酷:“因为我明天就走啊。”
大哥怒道:“爸爸的丧事还得迁就你了!”
霍英并不反驳,“谁出钱迁就谁。我在这儿待着,他黄泉路都走不舒坦,我还是早点滚蛋最好。”
二哥抢先急了,他站起来,“你这叫什么话!”
霍英支着下巴看他,声色不动,“不是爸爸自己说的永远不想看见我?明天上午一入土,我保证,你们以后谁都再也看不见我了,他那点遗产,还有你们千辛万苦攒下来的那点住院啊,医药啊,我绝不找你们还。”
大哥也站了起来,“老四你他妈的越来越混蛋了还是怎么!”
霍英看起来很疑惑,险恶的气氛笼罩着他,“不会吧,就是因为我自己找殡仪馆和墓地交的钱,没让你们捞上最后一笔,所以这么不欢迎我啊。”
两位哥哥闻言脸都气白了,大姐也哭得更凶,因为霍英说的是实话,他们没法反驳。“没良心的东西!”“就不该叫你回来!”“爸就是被你气死的!”“哪天你死在赛场上最好!”,这样的论调又回到那两个粗壮的男人嘴里,他们站在霍英面前,带着衰落工业小城的灰败气,他们的确已经到了即将腐烂的中年,和父亲神似的面容松垮而狰狞,居高临下的样子倒是很有兄长味儿。
时郁枫从霍英的脸上看到不耐,尤其是他们提到“赛场”时,他手指抠在裤线上,盯着自己皮鞋的眼神狠狠地闪了一下。
“在殡仪馆这么吵不好吧。别吵着爸爸了。”他扬起脸。
俩哥哥气得干脆出门抽烟去了。
霍英坐着不动,脑袋挨着时郁枫肩膀靠了一会儿,好像充足了电,呼吸也平缓了,他站起身来,给姐姐递了两张纸巾,“妈妈去世的时候,老爹就说等他死了一定不要大张旗鼓,最好当天就烧了,和妈埋一块,他好赶紧去找他媳妇,”他安慰地拍拍姐姐的肩膀,“你应该还记得。现在也算是完成他的遗愿。”
大姐抽噎着,“你刚才跟大哥二哥这么说说,不就吵不起来了吗。”
霍英笑了笑,“我没什么好说的。”
大姐哭得更凶了,“英子!”她抹着眼,叫着霍英老久以前的小名,“我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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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哥哥的确有不对……”
“得了,得了,留点明天下葬再哭,不然咱家没一个掉眼泪的,”霍英打断她的检讨,突兀地,慌乱地,“我先走了,明天墓地见吧。爸爸待会儿出来了,你带回家放一晚上。我给师傅塞过两条软中华了,应该烧得挺透。”
说罢他拽了拽时郁枫的袖子,领着他出了接待大厅。两个哥哥就在门口吞云吐雾,黑黢黢的夜里,就只有两个猩红的点。
路过时,霍英被叫住。大哥垮着嗓子问他:“哎,这就走了?”
霍英轻声道:“烟抽够了就回去陪陪大姐。”
二哥则问:“这小子谁啊。这么多年也没带个姑娘回来,奔丧突然多了个鬼佬,这一言不发的会说中文吗?”
时郁枫意识到,这是在说自己,他又琢磨了一下在殡仪馆揍人的可行性,却听霍英没什么迟疑地说:“我男朋友,普通话比你们标准。”
两个哥哥硬是没接上话。
黑暗中霍英应该是笑了一下,又道:“大晚上在这种地方说鬼佬,小心真鬼找上你们。”
往停车场走的路上,霍英身后还是隐约有骂骂咧咧的声响,直到进了停车场才消失。
“英哥,你很酷。”时郁枫按动车钥匙,临时租的沃尔沃,一启动前灯就亮双闪,在这一片浓夜中雪亮得过分,就好像是唯一似的。
“我好累。”霍英摘下眼镜,把手搭在副驾驶车门上。
话音刚落,就传来手机的叮响,一连串都是霍英的。他打开来看,眯着眼,脸色被荧光映得煞白,黑领口则被映得更黑。
时郁枫觉得不对劲,他过去一看,是霍英没存的号码,气势汹汹来了快十条。
“你小子可以啊,还搞起同性恋了?”
“还敢带回来,明天敢情还要领人在坟前认亲呗!”
“在国外待野了还真没学好,平时怎么玩的?”
“那小子长得挺美啊?你这么觉得?”
“你就是疯了!”
“霍家怎么有你这么个疯子!”
轻蔑,嘲讽,赤裸裸的不堪入目,他的两个哥哥就从没看得起他过。霍英索性退出了短信界面。他一时哑口无言,连尴尬都顾不上。他已经快忘了那种窝心的感觉了,整颗心被人横竖来回地拧,可这一天,他回到所谓的家,却是一遍一遍体验了个透。
但他也不后悔,关于时郁枫的事,他绝不想说谎。逃一步都不要,绝对不要。
却见时郁枫安静地打开副驾驶的门,把他按进去,弯腰用力抱了他一下,“钱包应该掉在椅子上了,我五分钟回来。”
霍英愣了愣,他好像听懂了这句话,贴在时郁枫耳边,“我陪你,太黑了。”他也用力回抱住时郁枫,那人却顺势探手插入车钥匙,把照明灯调到最亮,又打开音响,老柴的钢琴曲流出来,是他们之前下车时尚未听完的。
时郁枫停止那个拥抱,“听完我就回来了。你就在这儿别动。”他这是在强要霍英的默许,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柔软,然后他就把车门关上,兀自走了。就着车窗散出的,微弱的暖光,霍英扭身看见时郁枫正在挽衬衫袖子的背影。
他僵在椅子上,他的确听懂了时郁枫刚才的话。什么钱包,钱包和护照都在霍英自己的手提包里保管,那人明明耍着赖说过“我自己会弄丢还是老婆细心”。
霍英突然感到眼酸,他麻木了一整晚的眼眶此时敏感得要命,偏偏还是没有任何眼泪,干得他生疼。柴可夫斯基的曲子很悠扬,不紧不慢的那种优雅,环绕着霍英,让他完全听不见外面的虫鸣,更别说几百米远处殡仪馆门口的声响了。
手机时不时被他按亮一下,又迅速黑掉,时间在走,看似很慢,但也就是几分钟而已。当霍英就要按捺不住,下决心就算在自己爸爸灵堂门口参与殴打自己亲哥也必须过去看看时,车门突然开了,时郁枫风尘仆仆地坐上驾驶座,前灯乍亮,一脚油把车开了出去。
他神情还挂着烦躁,领带已经散了,衬衫扣子也开到第三个,眉骨上有道擦伤,殷红的,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也有血污和淤青,他还欲盖弥彰地把刚才挽起的衬衫袖子放下去了。可是对上霍英怔忪的眼神,他就的眉头就松下来,神采奕奕的,他跟着那曲《如歌的行板》尾段的小提琴轻声哼唱起来,绽开一个单纯的笑容。
路上他们去二十四小时药房买了云南白药,到达住所时临近两点。霍家的老别墅已经被中介挂在网上准备卖了,霍英的三位兄姐都不住在这儿,霍英自己也没有再进那房子的意思,拎着姐姐给的一串钥匙,他打开别墅边上的独栋车库,和时郁枫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门口墙上的开关一按,车库墙上装的灯管就连片亮起。这屋子比时郁枫想象中纵深要长,也要宽敞正解许多,有铺着湛蓝色床单的单人床,有写字台和电脑,还有电视和冰箱,甚至有个铁制的工作台,大小足够放一辆轿车,旁边摆着千斤顶和工具箱之类的东西。
最醒目的则是一个棺材,窄窄的,瘦瘦的,漂亮的木质纹路上刷着清漆,忽略它的诡异,设计和材料都十分美。
而且这一切都未曾蒙尘,就着亮白的光线,时郁枫也没看到太多漂浮的灰尘。
“听说我爸直到上个月还定期请人过来给我拾这地方,”霍英拉上铁皮卷帘门,斜靠在门口一辆山地单车上,“居然是真的。老爷子到底怎么想的。”他随手把西装在车座上一搭,解着领带往里走。
时郁枫把行李都在床边放下,“小时候一直住在这里?”
“是啊,从七岁,到十七岁。住房子里太不自由了,”霍英蹲在小冰箱边上翻看,只有几罐可乐,他盯了罐壁一两秒,突然爆发大笑,“我靠,十年前的可乐你还敢喝吗,还是冰的。”
“试试看。”时郁枫在单人床沿坐下。
霍英转脸,呆呆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算了。”他起身,也坐在床沿,拆开纸盒小心地给时郁枫上药,“知道那个棺材是干嘛的吗?”
时郁枫动了动眼睫,兴许是清水和药膏接触到擦伤太疼,“你妈妈的?”
“嗯。”霍英已经习惯时郁枫的各种直觉,贴上敷料后,他又处理起他受伤的左手,那地方昨晚也伤过,今早刚愈合,现在又成了这样。他手上极尽温柔,靠在时郁枫肩上,缓缓地滚动棉签,“当时我爸死老劲把她从美国带回来,选了两个棺材,这是没用上的那个。我以前不怎么睡床,就喜欢躺在里面。”
时郁枫不语,只是轻轻亲吻霍英的发顶。
霍英拾好那块伤处,又开始挽时郁枫的袖口,“结果十五岁就躺不下了,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妈不要我了?”
时郁枫看见床边小柜子上摆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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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影,火红的老式赛车边,火红色队服的女人,手臂夹着头盔,老照片的晦暗也遮不住她笑容的飒爽。她身边有个格格不入的男孩,看起来连色调的年代都差别很大,一个是胶片,一个是数码,但他和那个女人有着极其相似的脸。
霍英注意到他的目光,疲倦地笑了,“我以前p的,技术也不怎么好,很幼稚吧,”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下来,“是不是显得我好像很缺爱?又住车库又睡棺材又这么缅怀老娘的,但其实不是,”他手上动作麻利,已经把时郁枫小臂的伤口也拾好了,“我是被溺爱惯大的,小时候要什么有什么,所以我特别任性,所以一点挫折也受不了,到现在,就是一批卢瑟。”
时郁枫想了一下,才明白“卢瑟”是什么。“不是的,你活得很明白,也很坚强,”他拉住霍英还带着药膏的手,紧紧攥住,“没有人有资格说你失败。”
霍英垂着眼睫不肯看他。
时郁枫又道,坚定万分地,“但我其实希望,英哥,虽然这可能很自私”他顿了顿,“我希望你发泄出来,不要这么累,想哭就哭,不用笑。”
“……我哭不出来。”
时郁枫默默地拥抱住他,带着他往单人床上倒。
“真的,我哭不出来!眼睛很疼,就一点眼泪也没!”霍英在他的怀抱中猛地动荡起来,拱起腰身,双腿骑跨在时郁枫腰上,压得他一动不能动,双眼老大地瞪着时郁枫,一个一个地解他扣子,俯下身疯狂地吻,“你让我哭吧,使劲儿扇我几巴掌,操哭我,都行,”他瘫软地倒在时郁枫身上,伏在他心口颤抖,“让我哭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哭哑了最好……”
第19章人间惆怅客(3)
这话一出口,霍英自己都有点惊呆了,而时郁枫也是蹙着眉,一脸惊异的神色,越发让霍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是在少年时的车库里,送走父亲的当夜,他却跟个失心疯似的说什么“操哭我”。
他从时郁枫身上滑下来,那副结实劲瘦的腰身都让他惭愧,他蜷在一边,背对时郁枫躺,挨着墙上钉的那面落地镜。当初装这么大一张玻璃在墙上,是因为霍英睡习惯了棺材,等不得不上床了,反而觉得憋屈,想让镜子发挥点放大空间的作用,单人床变双人虽然现在看来,是失败了。
这感觉比十七岁逃跑前还憋屈。他不是从前的他,车库纵使仍旧,也难以卷帘门一关,就撑起他的全部天地。
时郁枫轻轻拨了拨他的肩膀,“让我抱”这话没能说完,就断在嗓子里,抚摸也僵在半空中。霍英竟躲开他的手,疏离又畏缩地,整个人都快贴在那面镜墙上了,时郁枫看不见他的表情。
“……对不起!”霍英的声音里溢着慌,他紧绷的肩膀突然间垮下来,气息也垮了,“我现在有点不正常,不是,我不要你下床,别下床……”
他说不下去了,时郁枫则在他背后平躺,不再动弹,连呼吸也沉缓,好像手脚都被束在床上了似的,“后悔了?”
“什么?”霍英一愣,盯着镜中灰白的自己。
“刚才那些话。”时郁枫淡淡道,拧了床头灯,母子合成的合照也暗下去,他又坐直,好像要去门口熄灭墙上那排灯管,却被霍英反手拽住。床太小了,这只是一抬胳膊的事。
“我现在的表情很难看……”霍英死死抓着他,把脸埋在枕头上,怕时郁枫不高兴似的,他笨拙地试图和那只手十指相握,慢慢地说,“我也不是后悔,但刚才我说的那些太神经质了……在人前我不爱哭,可是和你在一块之后我就老哭,这凭什么啊,凭什么你就老得看我脸色,结果你还跟我说想哭就哭,不用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时郁枫倒是笑了,霍英听到他翘起嘴角,轻轻叹口气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哭和笑都很好看啊,哭和笑也都是你,”他躺回床上,从背后拢着霍英,鼻尖抵着他后颈呼出热气,小动物一样乱蹭,“但是这两个不能同时给我,一定要选的话,我想要你现在痛快地哭,以后痛快地笑。”
霍英听得脑袋发晕,越发觉得丢人,咬了一口他贴在嘴边的手腕,“哪儿学的甜言蜜语。”
“绝对是原创,”时郁枫还是笑着,温柔到混蛋的地步,“所以,现在还想和我做吗?”说罢他一手继续抚弄霍英的唇角,一手顺着腰际往下滑,捞到霍英两腿紧紧夹着的裤裆上,硬硬的一团,他挑逗地掐了掐,“哇,我放心了。”
“……可是显得我像用做爱来发泄情绪,”霍英被揉得乱颤,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自己屁股被硬物狠狠地顶了顶,他固然清楚那是什么,咽下那声小小的惊叫,他努力把话说完,“那样我太卑鄙太猥琐了!”
时郁枫还在顶他,隔着裤子磨碾,欲扬先抑地贴在两股之间,要把他闭合的臀缝生生勾勒出来似的,有种难言的色情,“哥哥,你和那些词不相干的。你可以用做爱来做任何事情,发泄情绪,获得快感,还是暂时的自暴自弃,唯一的条件是你只能和我做,只能让我操哭,其他人让你哭,我杀了他。”霍英被耳边这话挠得动情地呜咽了一声,有悲有喜,激得时郁枫干脆吮吻起他耳后的痒痒肉了,依着颈动脉的路子,他噬咬下去,舌尖伴着尖牙,没用力,直到领子遮得住的地方才开始留痕的吻法。
听见霍英喘,感觉到霍英在自己怀里一点点软下去,时郁枫又道,“不用有任何负罪感。现在是我想操哭你啊,我是卑鄙的那个,我让我的偶像堕落了。所以想要吗?”他低声问,抱紧霍英,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手掌肆意在他胸前一把一把地抚弄,隔着衬衫,他很快感觉到有粒小小的乳头在自己指下硬胀了起来。
“……想,想要!”霍英好比一尾被捧在手心的鱼,浅浅的水滋润着他,全是他的,让他连大海都不想要了。他剧烈地喘息,从那昂贵衣料里细细密密地渗出汗来,蒸出一股迷醉的热气腾腾,以及干渴的诚实,“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之后,只要闭上眼,不管在哪儿我都会想起你在我身上……”
“在你身上……做什么?”时郁枫狂喜着,心脏怦怦跳,全身血液都冒到头顶,却要明知故问。他一颗一颗地解起霍英的纽扣,却被按着手腕拦住,“别,别这么温柔……”霍英如同呓语,用嘴唇蹭了蹭枕着的那条手臂,随后往前挪了一下,竟含住了时郁枫的手指。一共三只,他试探地含进去,用舌尖碰,然后大胆地舔,吃糖一样,柔软的嘴唇套着指根,湿漉漉地套弄,含得时郁枫摸他的手都愣在腰上,把他腰窝都掐疼了。
疼也没能清醒,嘴里的异物感更让霍英迷糊,不知怎的,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句“我让偶像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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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他又怎么能是偶像呢,父亲的丧日,他丧服都没脱,就这么放任自流地舔吃手指,确切地说,现在让他舔什么他都答应,被摸了几下子,他的身体就叫嚣起空虚,他想填满的也不仅是嘴。要说堕落,要说渊薮,也是他抱着时郁枫一块跳下去的。
“别把我,当偶像,”口齿含混地,他闭上眼,舔得更卖力了,混着种迷茫的绝望,和惭愧的贪心,“就把我当婊子……揉碎我,弄哭我!”
他方才怎么胡言乱语,时郁枫只当他心绪不定,压抑太久。可这句“婊子”却彻底地刺激了时郁枫。不能说是激怒,他对这样的霍英怒不起来,可也绝不是讨好,他分明恨透了这个称呼,他被叫了多少年“婊子的儿子”呀!就连和不同保镖偷情的女佣都这么议论过他,离婚带子的司机也曾拿着他母亲早年的艳照在他大哥的车里自慰,被他撞见,涕泗横流地伏跪在地上求他不要告诉时湛阳。
但也不得不承认,霍英在他这儿早已不是单纯的“偶像”二字了,前面加了“我的”,那就成了一种独属,他是能够为所欲为的,他能够独揽一万种风情,能独食那些笑泪,而绝不只是瞻仰。事情是在时郁枫自己的心里发生了剧变。
那么,现在,就算还是要变,伤心的霍英也只能在他手下变成一个伤心的婊子……一个最天真的荡妇。
就算霍英需要疼,需要哭,需要自贬,才能真的放松下来……那也只有他有资格做那个从莲座上采撷菩萨的叛徒。
绕来绕去,还就是一种诱惑了。
时郁枫想通了就不犹豫,做了就不痛悔,他直接一把扯了霍英的衬衫,纽扣崩落,衣裳被半剥下来,挂在肩上,漂亮的脊背展露。霍英吓得差点咬断他手指。时郁枫也不知道疼,惩罚似的捏了两把那根跳动的舌头,又从那排整齐的牙齿划过,湿湿滑滑地撤出来,这就按上霍英的屁股,在尾巴骨上使力。
霍英怔怔地,刚想回身抱他,就听“嗤啦”一声,这是西裤被扯破了,屁股后面一个缝,翻开来,勒着他的屁股肉,变成一个毛着边儿的大洞。
“明天,明天还要穿……唔!”霍英扑腾着还想回身,刚扭过头,话音就被堵住了,一个凶狠的吻,吻过了,时郁枫把他的脸扭回去,对着镜子,意犹未尽地揉弄,用两指夹了两下嘴唇,然后便对付起他的内裤,撕烂开来,露出那个私密的弧度,也就是一下子的事。
“看看镜子,”时郁枫的声线就在耳侧,清晰,锋利,却又沾满毒,柔似水,他用这把声音吻遍霍英全身,他的手已经掰开了那两片汗湿的臀,“哥哥,看看你有多美。一个叫自己婊子的人,怎么会有这样一张单纯的脸,他是有多难过,多伤心啊。”
霍英的脸红透了,言语,动作,体贴又强横,在他每个毛孔上刮磨,他好像在被强迫,却又的确在被理解。他轻轻地,在时郁枫怀里打着哆嗦,却往后荡着腰,和他紧紧地贴,颤悠悠地忽闪着睫毛,那种似乎马上就要被进入的直觉,让他又害怕,又期待得难忍,眼睑不知何时酸沉了,蓄着些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没油……”他一说话就快咬着舌头,还是服了软,“我给你咬,我给你吸出来,好吗?”
“不好。”时郁枫倒是说得轻松,却又坚决。他的物什已经掏了出来,火热的一根,抵在他臀缝上擦磨,压得实实在在,“腿打开一点,哥哥,”时郁枫一步一步地诱哄着霍英,“你说的我都会做到。我要让你痛,但不会太痛,让你碎”他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混着方才霍英舔的口水,一块探进那微微张开的窄缝涂抹,指肚在穴口按摩,另一只手扶着霍英的腿根,帮他抬高,“然后再把你拼起来。”
他听见霍英抽着气的呻吟,已经带鼻音了,要哭了吗?这人的确很容易对他露出那副易碎的模样,尤其是在床上。时郁枫心里好像注满了水,随时要决堤似的,他只能加固堤坝,埋头深情地亲吻霍英已经臊红了的肩头,下面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插进去两根。
兴许是昨晚做太狠的缘故,触感是柔软的,但窄涩,脆弱,他还是继续扩动。就算是摸到出血,时郁枫也做好不停的打算了。
而霍英已经蜷起脚趾,在时郁枫的抬扶下,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大腿落下去,可还是忍不住连肚皮都时不时抽动两下,安慰似的,他徒劳地捋动自己硬得发疼的性器。注意力终究还是在后面,在他红肿的,可怜的肛门。这地方十几个小时之前还被折腾得合不上,往外淌着过剩的液体,现在又进了东西,他还是不习惯。
“别停,我没事。”想要的,说出的,却是这种话。
时郁枫也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手下留情,手指继续深入,碰到那个扯着欲望的地方,他好像认识,“不看着我的脸,会怕吗?”他柔声问,笃定地按动那块软肉,“我在这里。”
霍英不出声,明显地夹了下屁股,在镜子里能看见他闭上眼,脸色灰白尽褪,点染潮红。时郁枫又添了一根手指,“我爱你。”他说,惨白灯光下,他看见霍英眼角细细的一道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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