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剑修观察报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鹤隐楼
晏重灿也觉得这是机会。
此时黑雾冲天,恍然间整个天下都陷入了浓稠的黑暗中,树木影影栋栋宛如幽灵,群山张牙舞爪,果真成了炼狱一般的景象,而这黑暗还在愈来愈重,三名炼气期的弟子几乎已然看不清任何事物。
原先与他们一同在山上狩猎的弟子们接连发出凄厉的惨叫,即便听起来与他们相距甚远,依旧使得葛慕云浑身发颤,连敬畏都忘了,一把拽住了司决的衣角:“大师兄……我们,我们快找了夜魄草赶紧回去吧。”
司决久久不答。
晏重灿隐约看见他在拼命掐诀,手指频频催动,却最多催动出一丁点火星,到最后居然连火都没有了,他们彻底陷入了无边的幽暗。
“我们回去。”司决的双手颓然落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晏重灿感觉他的声音在发颤。
另外两名弟子闻言震惊:“回去?我们不做了么?”
葛慕云还以为他是怕自己坏事,忙表明:“师兄我,我不怕,有你我就不怕,你别担心我。”
“抱歉。”他的身形似乎有些不稳“回宗后我会担起所有责任。”
说罢,他便御剑而起,顷刻间就已飞出数丈。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几人连忙追上,三名师弟妹急得团团转。
“我们好不容易来了这,为什么要放弃?”
“师兄你是不是怕我们出事?我们可以不去,可是师兄你不能……”
“此次若放弃,师兄你的名声可怎么办?”
……
直到黑雾渐散,群星密布,银光照亮了前路,司决的速度才慢下来,他微微侧脸:“莫要再问。”
此前也是急得慌了神,他们才敢质问他,现在冷静下来,三人都是后怕,忙谄笑:“不说了,不说了。”
晏重灿一直默默跟着,虽觉得奇怪,但看司决这反常的样子,也只好沉默。
客栈里所有修士都去了群山寻草,进门时掌柜的还颇为惊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司决却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第5章第五章
晏重灿和余下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一阵,小声道:“不如我去罢。”
“可是太危险了……”
“无妨,我与获月一同去,不会有事。”
葛慕云怀疑地看着在他手心缩成一团的鸟。
“此事莫要告诉司决,待我带回夜魄草来再说。”晏重灿又补充道,他在路上思来想去了许久,都觉得先斩后奏比较好。
几人讨论一番,发现劝不住晏重灿,他们也不能时时守着他,便默认了这个主意:“那你一定要小心,单枪匹马总是不占便宜。”
“我知道。”晏重灿叮嘱了几番记得保密,生怕司决临时出来拦着他,看他们各自乖乖回了房,便揣着获月从窗口一跃而出,直往黑化的群山赶去。
获月仰头看他:“没想到还真的要你来帮忙,你运气可真是绝了。只是你确定此行能够安然无事?”
“比起这个,我倒更担心司决,他今天显然不对劲。”晏重灿疾速御剑“夜魄狱山有阵法,寻常修士无法依靠法决或者法宝得到光亮,而我自己即可生光,你亦不受黑暗影响,此次任务简直就是为你我量身定做,若无意外绝不会出事。”
听他一说,获月也有了些胆气:“话是这么说,可宗门众多,你还是小心为上。”
“别太担忧,反正再不济也有神鸟大人你带我逃命,谁能比得上全速飞行的你?”晏重灿用手指点点它的头。
获月立即昂起了头,哼了一声,眼中皆是得意,满脸“你再能耐还不是得靠我才能活”的神情。
那黑雾就如迷障,不仅能阻碍大部分低阶修士夜能视物的双眼,还能阻绝法宝的光源,一群修士此时就如盲人一般在群山中摸瞎寻草。无数异兽蛰伏在山间,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它们袭击,吞入腹中。
通常来说,晏重灿所处之地愈黑,他身上的光便愈亮,只要他不加压制,在绝对的黑暗中甚至能照亮方圆两丈的范围。只是今日这地方着实诡异,即使他没用法决,身上暖光也被那黑雾作弄得飘来摇去,就如手上拿了盏烛灯一般,微弱又单薄,但好歹还是比没有的强。
“也好,若我这光芒大作,只怕立即就引得他人注意,反倒害了自己。”晏重灿冲获月安慰般地笑道。
夜魄草喜暗喜潮湿,晏重灿就专往水源之处去,有获月在,他们这一路躲避变异灵兽躲得如鱼得水。
“它们倒方便,如此聚众生长也省去了我不少麻烦,”晏重灿将三五成群挤在一起的灵草装进乾坤戒“采摘也无甚难处,只要灵兽……”
“左前方!”获月惊叫。
但见幽幽暖光照耀下,一头成年男子高的巨狼半藏在树后,利齿外露,爪牙锋利,喉间不断发出低吼。
宝剑嗡得一响,铮然出鞘,轻轻落在晏重灿手中:“区区狼犬,当真寻死!”
似是知道他在贬低自己,野兽嘶吼着两爪腾空,矫健灵敏地迅速扑来,身躯在幽暗之中化作一道强劲的虚影。
晏重灿凝神屏息,在那巨狼猛冲直撞之时不躲不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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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剑招洒脱飘逸,脚尖轻点便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击在了巨狼的头部,互不退让间但听一声哀嚎,竟是巨狼率先后退一步,一道血痕正中额间白毛,滴滴答答流下血液。
“小心!”获月藏在晏重灿衣襟内,小尖嘴险些把他衣服啄穿。
话音刚落,那野兽巨大的头颅突然一歪,原是脖颈被晏重灿那一击给撞折了,但它显然无碍,就以这副奇诡的模样,携着暴戾的狼啸再次撞来。
“不便久战。”晏重灿当即作了决定,一瞬间竟是借它疾冲而来的风势身形一飘,如轻云般悄然飘向远方,有获月的双眼,他这场猝不及防的逃跑进行得顺当无比,巨狼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在黑暗中迅速消失,且不至于在复杂多变的黑雾与山形中迷路。
果然,他才刚以奇妙的身法逃脱,无边狼啸就已弥漫至山间,群狼密密麻麻闻讯而来,没察觉到它们前来的修士们不多时就如案板上的鱼肉被吞噬无影。
“……摆脱了。”良久,晏重灿用神识扫视仔仔细细一圈,终于松了口气,冷汗涔涔地靠树而坐“多亏有你,不然我决计无法这么快找到最好的路线。”
获月扇了扇翅膀:“可是,我们这一路疾奔,已经走到了夜魄狱山的最深处……我也有些看不清了。”
“无妨,我们已采了多少夜魄草?”
“九十二株。”获月神有些恹恹的“阿灿,我好困……”
晏重灿忙把它捧到手心上,摸了摸它发冷的腹部:“怎么了?莫不是方才那一击波及到了你?”
“不是……是我……被压制了,我感觉到此山深处有上古飞兽坐镇,你记得……千万不要去往高空。”
晏重灿见它眼皮耷拉,眉头皱起,却也无可奈何“你好生休息,大不了我们在此过上一夜,待日出后阵法消失再走。”
“不行,太危险了……”
“出不去,也不能飞,与其在这山中四处寻路,不如索性寻个地方隐蔽身形,以不变应万变。”晏重灿将它轻轻放入心口前的内兜“我一定会保护你。”
获月已经没有神反驳他了,在极端的血脉压制下,它被强制进入了自保性的沉睡。
晏重灿几番试着催动自身的光亮,却是毫无用处,几乎已经到了微不可察的地步。
轻叹一声,他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耳部,循着声音辨别脚下山路,跌跌撞撞一个时辰有余才在隐蔽的小丘下摸索到了一个低矮的洞穴,几乎只能装得下一个单薄的少年人,好在他身形削瘦,方才勉强挤了进去,再在洞口扯下藤蔓作了遮掩。如没有比他修为高的人过来查探,兴许是无人能找到他的。
他安静地缩在洞里,身子一动,骤然发现洞里长满了夜魄草,身下还压着好大一片,愕然间简直是被这惊喜砸了个头晕目眩。
洞穴肯定没人来过,夜魄草长势甚好,比群山外围的灵气浓度高了不少,晏重灿一株一株小心地拔,神识外放,仔细着不伤到根茎,待到全部摘完也数不清一共多少,就累得倒头睡了过去。
夜色深沉,客栈依旧空荡,但也有少许修士带着灵草回来了。
司决正坐在窗台上闭目打坐,骤听门被敲响,他手指一动,门锁落下,是葛慕云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师兄,有一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告诉你……”
“何事?”
“回来时,晏……晏前辈说要帮我们忙,便自己前往夜魄狱山了,他嘱咐我们莫要告诉你,可是这般晚了,他却,却还没回来……”
司决双眸立睁,面上竟带了一分形于神色的怒意:“糊涂!”
“师兄,我知道错了,都怪我们昏了头才答应,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回去反省。”
说罢,一道罡风将葛慕云直接推至门外,大门砰得一声再次合上。
司决僵硬地坐着,半晌,他紧咬牙关,利剑出鞘,竟是再次御剑而起。
他如一尊煞神般一步步踏进黑雾,自光源被阻绝后,他便没有再睁开过眼,只用神识引路寻人。
不知走了多久,他的神识一刻不停地在夜魄狱山搜寻,所用时间之长范围之广,即便是素以神识深广如渊海著名的他也已头疼欲裂。
此地一丝光也透不进来,司决似乎很了解这种黑暗,即使视线受阻也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始终如履平地,而他的剑只出鞘便震慑了一众凶兽,皆躲在远处惶惶不敢上前。
有些修士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原本还想借灵兽之手除了他,却不想是这种场面,又见他根本不采草,一时也方寸大乱,于是这场长久的搜寻竟是无一人打扰,平静得好似他单独在另一个世界。
“晏重灿!”
神识化作的喊声犹如惊雷般在晏重灿脑际炸开,他身子一抖,睁眸的一刹那竟是遍体生寒。洞口有数双放光绿眼正幽幽地盯着他,这森冷绿光在浓稠的黑暗中格外人,还不知这群野兽已经虎视眈眈了多久。
晏重灿下意识就要执剑杀出一条生路,刚要动手就被飒飒风声猛地定在了原地。
一切似乎只是弹指间发生的事情,那凛冽剑气有着摧枯拉朽之势,就如万千利剑自四面八方合围而来,磅礴又冷漠,晏重灿虽看不见,却也听得出这一招强到了极致,用剑之人对剑的运用已然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转眼风止,绿眸齐齐如烛火熄灭,再没了动静。
晏重灿试探着将藤蔓撩开,伸手一探,果然那群野兽都被一击毙命。
“敢问是哪位道友……”
“出来。”
是司决!晏重灿心头一跳,他摸不准自己此时的心情,身体却几乎是不顾脚下危险,循着声音跌跌撞撞跑到了他跟前:“司决?你怎么来了?”
司决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喜怒:“你可无恙?”
“无恙,你呢?”
“嗯。”司决洒然转身“跟我来。”
晏重灿就跟在他后头一步步地走,心里转了无数个弯,推测出是葛慕云他们告了状,又见自己未归,所以来找自己的,不禁感动非常:“抱歉,是我自作主张让你担心了。谢谢你能来找我……还救我一命。”
司决没说话。
晏重灿只好讪讪闭嘴,两人一前一后沉默赶路。
然而,眼见着司决仿佛心有地图一般走得毫无误差,晏重灿钦佩之心再次涌上,还是忍不住开口:“没想到司道友能在此等黑暗中行走自如,分辨山形,在下当真……”晏重灿没能说完,因为他听到司决闷哼了一声。
男人身形不稳,竟是差点滑落下山崖。
晏重灿箭步上前,一把握住司决的手,为他分担一点力气,这才惊觉他手上冰凉,覆满了冷汗。
此时他们已经快走出群山深处,些微天光洒落,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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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隐隐约约看出司决的脸色并不太好。
似是找到晏重灿后,他用以强撑着自己的那口气就已尽皆消散,层层被强行忘记的记忆再次灌进他的脑海,让他如被铁索缠身,如坠万丈冰海,竟是一字也说不出来。
“司道友,你莫不是怕黑吧?”晏重灿本是想缓解他的紧张,故意打趣,哪知那牵着的手却在闻言后骤然颤抖,虽然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晏重灿也不禁心悸不已。
暗暗扇了自己一巴掌,他忙走到前面,紧紧牵着他的手为他领路:“你神识催动过度,接下来还是由我来罢。”
司决闻言本也只是默默地走,蓦地,他眉梢轻挑,几点微光就这样映入了眼中,那光温柔而纯净,化去了他满身冷厉,柔和了他眉眼轮廓,几乎引得他心生雀跃。
幽暗中一切都没了曾经景色,他两侧是幽灵般的森林,脚下是如地府之路的小道,而他眼前的,却是微弱又耀眼的光。
晏重灿催动着身上的光芒,温润的玉光一点点围绕在他周身,像谁抖动了天幕,洒了他一身星屑。
他尽情地发着光,那些光在他身边随他走动,有如蝴蝶飞舞。
“司决,你看你看,是不是一点都不黑了?”
晏重灿捧了满手光强行放到司决手上,笑容灿烂,隐隐有几分讨好。
司决定定地看着手上这捧安安分分的碎光,它将两人交握的手指映得像玉一般莹润,更显得两人是如此亲密无间,好似天生就该握在一起。
“是。”
司决唇角上扬,虽是极小的弧度,但在此时此夜,却好看得不像话,直令晏重灿心头一片滚烫,于是更加努力,在他前面跑跑跳跳,为他展现自己的发光技巧。
司决便笑着任他胡作非为,周遭寂静,黑暗无边,原本应是压抑的,绝望的,原本他应是抗拒少年迟迟不松开的手的,但是什么都没有,一切顺理成章。
他突然希望这夜能再长一些,路再远一些,让他再多看两眼,把这一幕记得更牢更深,好让他在今后无论多少年过去,又一个夜深人静时,还能记起将光送进他眼里的这一刻。
第6章第六章
数个宗门的弟子围坐在客栈大堂,互相比较采摘灵草的数量,役灵宗此次来了三个筑基修士与五个炼气巅峰的弟子,共摘了一百五十株,独占鳌头。七圣宗以一百四十株惜败,其余宗门皆是小鱼小虾,死伤惨重,再没了较劲的心思。
柏奇文本就心中不服,此时见了晏重灿伸着懒腰下楼,忙唤他:“晏道友!你们此行获如何?”
晏重灿瞥了眼地上放的那数筐灵草,扬唇一笑:“诸位自看。”
袍袖扬起,三大筐灵草出现在地,其中一筐夜魄草灵气浓郁,枝叶繁茂,甚至有一株还开了一朵花,那花虽是黑色却是妖艳娇媚,摄人心魄。
“这……这如何可能?!”众弟子大惊而起,瞠目结舌。
晏重灿风轻云淡道:“行至深处必有所获,人迹罕至必存奇遇。”
柏奇文哈哈笑道:“原来晏道友竟是去了狱山至深之处,我等自是拜服。”
听到这话,小宗门之人是再没了嫉妒的意思,就算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他们也是决计不敢往里走的,还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姓晏的真是命大。
“共两百零一株,可还有更多的?”晏重灿又问。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役灵宗为首的弟子只能出头道:“泓玄宗所得灵草最多,自是你们第一。”
“既如此,将我赢的灵石给我,我们就先告辞了。”
犹豫了一会儿,眼瞅着晏重灿身后那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脸冷峻,掌管着下注本钱的人忙分出他赢的部分,讪笑着送了上去:“恭喜,恭喜。”而押了泓玄宗的弟子们也是喜上眉梢,果然,有泓玄宗押就是了,哪次都不会有意外。
拎着沉甸甸的一袋灵石,晏重灿拍拍司决的肩:“走,我们回去。”
司决一顿,瞥了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终是没能说出要他站远些的话。
泓玄宗是南方最大宗门,素有江南天宫的美称,泓玄宗占地广阔,所拥山头绵延如海,荫蔽百姓更有百万之众,历年来救天灾,除人祸,堪称一方仁义之主。皇宫自古设在北方天都,每年也会遣人跨越万里去泓玄宗主峰送礼,这事其它宗门却也没有过闲话,毕竟哪个修士不想避世之远,也就泓玄宗成日和凡人不分彼此,就因为这个,泓玄宗在修真界声名向来不太好。
他们脚程快,又有司决带着,纵使那三个师弟妹不会御剑也提前了数日回到了宗门,此时距离开宗徒还有三日。
“大师兄你们回来了!我立刻去告知掌事长老!”守门弟子眼尖地看见还在阶梯上的几人,忙令开门人把大门打开,一溜烟回去禀报了。
那青石大门雕龙刻凤,耸立入云,开门人本是一彪形大汉,虬髯怒目,威武英气,在门前却依旧如蝼蚁般微渺。现下得了令,但见他马步稳扎,双臂抬起,满身肌肉纠结有力,在他大喝一声之时,大门便被那双巨石般的大手轰然推开。
青石门大开的瞬间,那仙府玉庭,云雾飘渺的宗门便尽现于眼前。
琉璃主殿有如悬空,两道洪泉似从天上来,自大殿两边汩汩流下,汇入两侧长河,蜿蜒至凡世之间,正应了阶前石碑上的话:“当成清泓一道,润泽黎民万方。”
自门而入,司决竟先向开门人行了一礼。
晏重灿忙有样学样,跟着他们行礼。
“进去吧,宗主候你多时。”开门人坦然受礼,闭目站在一侧,稳重姿态令人不禁心生安全之感。
“是。”司决恭敬回答。
晏重灿心里则惊叹不已,更了解了泓玄宗的实力。
有这样的守门人,谁敢来犯?谁又能怀疑他凭一人以敌万军的气概?
路上还不时有弟子在一边论道,他们或蹲或立,或躺于怪石之上,或对峙于宫殿之巅,偶尔还有白须白眉满目慈悲的老人经过,每逢此时司决总会让路一旁,目送他们离去。
“那些是什么人?”晏重灿小声问葛慕云。
“有的是我们的长老,有的是凡间上来论道的僧侣或贤士,宗门特设了一方贤士门,凡能通过试炼的凡人皆可上山听道,这对弟子们也颇有益处。”
“原来如此。”
晏重灿心道,司决带他从这道正门进来,想必是为了敲打敲打自己,若自己有什么坏心,只怕这一遭就要被震慑回去。
宗主今日没在主殿,而是在自己的洞府里看书,听见童子回报,露出一个笑容来:“快进来,夜魄草可采到了?”
“宗主!我好想你!”葛慕云率先冲了进去,伏在塌边,宛如女儿归家一样。
宗主万景清被她撒娇撒得见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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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眼,慈爱地挥挥手:“都进来吧。”
“师父。”司决站在一边。
“宗主!”其余两个弟子也忙过来行礼。
“子游和子誊,此次任务可有什么获?”
“这……”
两个弟子一时卡壳,不知该不该实话实说。
司决垂目道:“我辜负师父之命,未带他们进入狱山,请师父责罚。”
万景清“哦?”了一声:“这是为何?”
“我去刑堂。”司决一拱手,直接转身。
“慢着!”万景清揉了揉眉心“我说要罚你了?罢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想听,我看外面还有一个小友,是你带来的?”
说到这个,葛慕云终于有话要说了:“师父,这次任务都是他帮我们做的!多亏了他,我们才能夺得第一。”
晏重灿听见叫自己,慢吞吞走进来:“晚辈晏重灿,参见宗主。”
“你是哪里人?”万景清眯眼问道。
“晚辈家在荒原尽头,地偏人远,此番前来只为得入泓玄宗修炼,我心至诚,宗主明鉴。”
万景清忍不住大笑:“你这小辈却是有趣,我不过是个宗主,有什么好明鉴的?你想进宗,本要再过三日,与众人一同参与试炼,但念在你助我门内弟子,又有司决担保,我便予你一个方便。”
晏重灿眼睛一亮:“多谢宗主!”
“我话还没说完,别高兴得太早。”万景清躺回塌上“小决,你带他去明镜堂,让诸位长老看看,若他们认可,便进我宗门吧。”
“是。”
明镜堂坐落在一处小潭边上,有人来时,潭中红鲤跃出水面,溅起水花欢迎来人。而那殿上还悬挂着一面太阳般的巨大圆镜,与之对视只觉心神剧震,无所隐藏。
“来得倒快,即是宗主特许,便把人带来瞧瞧。”殿内声若洪钟,几位长老接了宗主神识口信,此时都迫不及待想看看能被司决带来的是什么人。
晏重灿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里面三个长老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还摆着茶,想必是正在吃茶聊天。
“根骨绝佳,是个好苗子。”
晏重灿踏进去第一步,左边的长老便道。
他又走一步,便听中间长老开口:“心思澄澈,非奸邪之人。”
待第三步落下,右侧长老顺着长须笑道:“然而身藏秘密众多,大有来历。”
晏重灿瞳孔微缩,深揖下去:“参见三位长老。”
“起来吧,你应该也听司决小子说了,我三人是思、观、闻三长老,司管宗门内弟子风气,但有人心存一分邪念,目有一寸凶光,口出一次恶语,吾等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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