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霜枝栖月
轻快的小调还在继续的哼着,余光能瞥见身侧的人,那抹漆黑的人影在缓缓地……缓缓地坐了起来。
他还在哼歌。歌声越来越来越清晰,尾音越来越低沉,婉转的童谣在他喉间仿佛变成了葬礼上的丧曲,咿咿呀呀,满是哀怨。
骆攸宁伸手想按亮床头的灯,他手指哆嗦得太厉害,按了好几次那灯才颤巍巍的亮起。
而就在光亮充斥满半间卧室之时,那灯又倏然闪了一下。
在暗下去的瞬间,骆攸宁看到那个人向着他缓缓地扭过了头来。
第五章
乔荆整理完合同,时针已经溜达到了凌晨一点。
落地灯与电脑屏光心心相惜,它们是屋里主要的光源。
月光不知何时到访,攀在窗台墙角,落在桌尾的白釉瓷罐上,未曾合拢的窗帘缝隙将它分割成那么一小束,满身斑白,就似一条阴冷的蛇。
它总陪他度过这样夜晚。
房间里安安静静,唯有秒针迈着小碎步,滴滴答答,像是凌晨的雨。
咖啡喝不到一半,已被空调吹凉。入口苦涩冰冷,难以下咽。
乔荆放下咖啡,起身去客厅倒杯开水,结果才到客厅,一串急促的门铃声尾随而来。
他透着猫眼看了眼,旋锁开门。
感应灯缓缓暗淡,骆攸宁穿着睡衣赤着脚就站在门外。
他满脸惶恐,不断环顾着,等门一开猛地冲了进来,几乎是撞到了乔荆的怀里。
乔荆被他撞得后退了一大步,随后忙抬手箍牢了人的腰,他才听清对方口中的语无伦次:“……他……是他!真的是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乔荆抬手拍哄他的背脊,触手湿漉漉,尽是冷汗。他尽量放轻着声音,嗓音低沉悦耳得如同午夜的大提琴:“没事的攸宁,没事的。”
乔荆抻臂掩上门,随后开了客厅的灯,牵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温暖明亮的灯光驱逐了夜色的阴冷。
骆攸宁一脸惊魂未定,盯着前方发愣。
乔荆陪着他静了好一会儿,又长起身:“去洗个澡,我给你热杯牛奶。”
骆攸宁一下抓住他的手。
乔荆低下头,目光正好撞进他的双眸里。
“别走,”骆攸宁不好意思低了头,小声道:“你陪我一会,好不好。”
牛奶放锅里隔水以温火热着,屋里屋外灯火通明。
乔荆倚着门边陪着浴室里的骆攸宁。
浴室门开着,浴帘也只拉到一半。
花洒哗啦啦冒着热水,没等氤氲的热气四溢开去,骆攸宁就洗好了。他洗得很匆忙,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光裸着身子探手拿衣服。
乔荆有心想给他递衣服,可余光扫了一眼,又匆匆别开了眼:“牛奶差不多了,我去关个火。”
热水驱逐了未定的惊惶,骆攸宁抓着浴巾擦头发,闻言忙点了头。
牛奶端出锅摆着瓷碗凉着。
他想着晚上骆攸宁只喝了那么点酒也没吃甚东西,索性又给对方煎个鸡蛋烤两片面包。
端出来时,骆攸宁正站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你去睡吧。不用给我弄这些了……”
乔荆的睡衣相对他而言还是太宽,袖角裤腿胡乱卷了好几折。头发一边没擦干,滴滴答答直在淌水。
乔荆暗暗叹了口气,拎了他颈间搭着的毛巾替他擦了那些水珠:“你晚上都在喝酒,现在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好睡觉。”
骆攸宁在他面前特别乖,立马端盘子端碗坐在餐桌上埋头吃了起来。
乔荆倒了杯热水,坐在他对面陪他:“你有多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骆攸宁正咕嘟咕嘟灌着牛奶,闻言呛了一口,咳了半天。
乔荆顺手抽了张纸巾递给他:“你们行长昨天跟我说的,你最近加班都跟不要命一样。”
骆攸宁接着纸巾抹了嘴角的奶沫,小声咕哝:“哪有那么夸张,干我们这行的哪天不用加班。”
乔荆道:“那也得注意身体。”
骆攸宁有心反驳,可无论如何都没法再像以前那般轻松调侃,他只好讪讪道:“我会的。”
最后一口面包佐以余温尚存的牛奶,狼吞虎咽之后满腹饥饿终于给填满了,困意也是姗姗来迟。
乔荆了碗筷丢进洗碗机里,回头正瞅见骆攸宁哈欠连天:“去睡吧,客房没拾。今晚先睡我屋里。”
骆攸宁自然巴不得。
乔荆给他拿了床空调被,又道:“明天请假回家拾拾东西,最近先搬来我这住。”
骆攸宁已经爬上了被窝,裹着像只蚕宝宝。
乔荆调暗了床头的灯:“睡吧,晚安。”
骆攸宁只露了双眼一瞬不瞬盯着他:“你不睡觉?”
乔荆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额“我去关电脑。”
也许因为有人相伴,骆攸宁入眠很快。乔荆转身的功夫,床上人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他关了灯,轻手轻脚回了书房。
最后一点尾工作完成,时间已经溜达到了凌晨两点。
乔荆关了屋里屋外多余的灯,只留下廊道一盏。
他是准备回屋睡觉的,然而却又听见了敲门声。
叩
尽管对方敲得很轻很缓慢,可那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仍然清晰可闻。
停了之后,隔不到一下又接着响了起来。
叩叩
声轻而缓慢。好像敲门的那只手很是无力,又或者屋外敲门的人正在胆怯。
乔荆透着猫眼看出去,廊道漆黑一片,感应灯都不屑亮起。
乔荆打开门,门边蜷缩着一抹高大的人影,窗外路灯照进来,它就像鞋架投落的阴影。
乔荆看着它,谁都没有说话。
隔了片刻,才听乔荆低声道:“他一直很想你。”
黑影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就似一尊静物。
乔荆问他:“你明知道他最怕这些,何苦总去吓他。”
黑影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影子微晃,向内蜷缩得更紧。
乔荆静静看了他许久,回屋重新掩了门上锁。
幽冷的路灯自窗外入侵圈出小片属于它的领地。
黑影动了动,缓缓长起身来。
那是一个高大而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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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也透着窗姗姗而来,流光灯影融聚一处,透过人影漏了满地清辉。
第六章
乔荆当选高一年六班学习委员的时候,正是台风过境的前一天。
明明已过立秋,秋老虎仍执拗着不肯走。台风似来赶赴它最后的约会,领着千军万马从西北太平洋上汹汹而来。
暴雨是台风的好伙伴,两者狼狈为奸,预备携手碾压过境。
台风休假更得注意安全。班主任为此临到自修课特意在讲台上耳提面令重复了好几遍,末了班会总结,顺带一提新班委的任命。
一长串任命之后,临到学习委员时,那个戴着黑框眼镜高瘦的男孩一下站了起来,他推了眼镜:“老师,我不想做这个班委。”
班里一静,顿时有人起哄大笑。
哪个学生巴不得做班委,这倒好,居然还有当面推拒的。班主任一拍桌面压了底下窃窃私语,耐着性子又劝他:“学习委员帮助同学一起进步,不好吗?”
乔荆道:“我没那本事。”他顿了顿,又道,“我的成绩还不够好。”
他话音刚落,整个班顿时更热闹了。高一摸底考全年级前五的优等生居然在说自己成绩不够好,有男生疯狂鼓掌、也有吹口哨的,更有趁机讲悄悄话议论的。
正逢放学铃声响,那一窝蜂的乱顿时随着铃声闹得更开了。
“好学生就是任性,”虞秉文转着手里的圆珠笔,随手在课本上画了个猪头,百无聊赖之际又拿笔头戳了戳他的同桌,“唉骆宁宁,待会下课我们去吃烧烤吧。晚上来台风,我一个人在家害怕,跟你妈说下来我家睡去。”
骆攸宁蒙头趴桌睡了一下午,这会刚刚被闹醒。一头短发被他自己拱成了鸡窝,顺了半天都没捋平来,他一脸发蒙,想了想才道:“不去不去。晚上我要回家玩游戏,明天放假今晚我能解个禁。”
“屁!”虞秉文怒了,“玩游戏有你哥我重要?”
骆攸宁莫名其妙瞅了他眼:“我一周就只能玩一个晚上,你家我想去就去,你说哪个重要?”
虞秉文被他说没了理,只好道:“那来我家玩。”
骆攸宁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傻啊,你家网线都被你爹给断了。”
虞秉文说不过他,最后只好使出绝招:“我是瞅我爹租了片藏柜子里。”
骆攸宁瞅着他狐疑道:“哪种片?”
虞秉文朝他挤眉弄眼:“那种。”
“那……”骆攸宁深深思考了片刻,拿出了壮士断腕的决心:“那还是去你家好了!”
班主任最终有没有换其他人做学习委员,骆攸宁和虞秉文是不得而知。他俩商量完,刚好正式下课。一群人便如脱缰野马,拎起早已拾好的书包四散而去。
台风前的天气其实还算晴好。
晚有夕阳迟迟未落,余晖照得层层积云,如龙鳞叠叠铺展,延漫万丈。
烧烤铺在学校后街支了摊,周围许多店铺关了门,就这家还开着。
放假了学生们都赶着回家,这铺上反而没甚生意,只有几个纹身光膀的街头小混混霸着两桌喝酒吃肉。
骆攸宁向来粗神经,虞秉文也无所畏惧。
两人就挨着隔壁桌坐了,凑着零花钱点满一桌烤串,预备吃不完再打包回家晚上当夜宵。
那厢划拳喝酒,他俩人默默啃串,原本谁也影响不到谁。
可中途虞秉文吃不过瘾,起来又去要了两罐啤酒,回来不知怎的蹭了隔壁哪个找茬的混子,这边骆攸宁刚拿了根签子吃到没几口,那边就已经打起来了。
别看虞秉文生得人高马大,其实就是个空架子。开始还能架几招,没两拳就原形毕露,给打得抱头鼠窜。
骆攸宁倒有心情坐在那慢条斯理啃完一根,等虞秉文闪到他身边时,冷不丁他抄起空瓶嘭地一下拍在桌上,哗啦啦玻璃碎响惊得屋内所有人都愣了神。
骆攸宁推远身旁的虞秉文,抬臂就是一拳利落正中那小混子的眼眶。
接下来的混战自然是不可避。
骆攸宁个子娇小,可输人不输势,以一挡五,赤手空拳打不过,就抄起一条长板凳往人脑袋背上抡。
虞秉文在旁急得团团转,他惹的事他倒有心想冲前去,奈何笨手笨脚老拖后腿,末了被打出狠劲的骆攸宁一把给推到了店外。
身旁刚好骑过一辆自行车,虞秉文眼尖立马就认出了今天刚当选的那个学习委员,于是嗓门一开立马嚷开了:“学习委员救命啊!学习委员快来帮忙啊!”
高中的乔荆忒不起眼,一副黑框眼镜遮了他全部的喜怒。人生得高高瘦瘦,沉默得像一抹蹲踞角落的影子。
这样的乔荆看起来自然不是打架的料,可虞秉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势单力薄,这会是有些病急乱投医。
乔荆充耳不闻,骑着自行车叮铃铃就从他身边骑走了。
虞秉文急着不行:“你还是不是同学了!不帮忙就算了,不然去报个警也行啊!”
乔荆骑着车的动作一顿,忽然调转车头骑了回来。
他一言不发,摘了眼镜放进书包,顺手还锁了车,就这么大步流星进了烧烤摊棚里。
刚好骆攸宁双拳不敌四手,正有些势弱,眼瞅着那头混子一个啤酒瓶兜头砸来,斜地里倏然横来一只细白的手,愣生生扣住了那个酒瓶。
那混子也是一愣,乔荆下一拳迎头就干上了。他打起架来比骆攸宁还狠,一会撂倒一个,一旁的骆攸宁都看呆了,旋即又加入了进去。
有了乔荆帮忙,没多久就剩下满地哀嚎。
那头烧烤摊主在外头才去报警。三个人不敢稍停,趁着摊主转身之际,一人骑车两人跑,撒着腿就逃到了最近的小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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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d回忆杀可能比较多
第七章
熹微晨光掠过帘缝,惊醒了沉沉酣梦。
乔荆缓缓睁开眼,怀中是一团暖热,垂目间就见着一颗黑茸茸的脑袋凑在他胸前,睡得正香。
骆攸宁睡觉不老实,自己被子给踢没了影,蒙头直往乔荆被窝里钻。
乔荆原来也是容易惊醒,这晚跟骆攸宁同床,居然是难得一夜好梦,梦里还是高中时候的事。
他揉了揉额头,轻轻将挨着自己那颗脑袋挪正了,随后轻手轻脚下了床。
骆攸宁摊了大字,睡得呼呼响。
乔荆站在床边低着头看了他一会,又转头看向床头柜上面摆着的相框。他拿起相框,指尖轻抚过照片。
微澜湖面与鲜翠草木,曾是那样温柔的春日里,高大少年笑颜灿烂高举太阳帽朝着镜头挥舞。
他将照片倒扣在了桌上推到角落,好似一段过往也能被这般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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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在想梦的后来。
后来呢
后来他们一起去虞秉文家看了片。
那是乔荆第一次去同学的家里。
※ ※ ※
深深小巷七拐八绕,不知转到哪个旮旯角里。
穿廊风大,呼呼直吹得屋顶铁皮也造了反,砰啷啷响得没完。
乔荆停了自行车下来。后头两人也追了上来,正弯着腰手撑着双膝气喘吁吁。
三人互瞅了一番,虞秉文哈哈大笑。他被揍得鼻青脸肿不用说了,骆攸宁的嘴角也淤青了一块,乔荆没能幸,左脸颊给碎酒瓶刮伤了一道血痕。
虞秉文一拳捶在乔荆肩头:“多亏了学习委员,不然咱两都得跪了。”
骆攸宁闻言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腿直踹他屁股:“你咋那么能,撸个串也能给我惹事!”
虞秉文被他踹得直往乔荆背后躲,边流里流气跟乔荆搭腔:“看不出啊学习委员,你咋那么能!”
“我学过一段时间散打,”乔荆被这一口一个学习委员叫得浑身难受,因缺了惯常戴的眼镜,近视的双目看起来有些茫然无辜,他微眯了眼打量了下两个同学:“别叫我学习委员了,老师都换人了。”
虞秉文也是干脆:“那你叫啥名字。”
乔荆一愣,老老实实道:“我叫乔荆,乔木的乔,荆棘的荆。”
“你肯定也不知道咱两名字吧,”虞秉文嘿嘿直笑,“我叫虞秉文,他叫骆攸宁,跟你同班同学呢。”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他从包里掏出眼镜重新架回了鼻梁上,重新跨回车坐上,“行了,既然都没事,我就回家了。”
脚踩踏板他预备要骑,冷不丁被虞秉文从后头拽了下:“别啊,你这模样回家咋解释呢。”
乔荆又是一怔,半响才道:“我家都没……”
“你也别回去了,和骆宁宁一起去我家好了,”虞秉文截然打断他的话,又瞅了眼骆攸宁笑得贼兮兮:“我们晚上一起看片,顺便做点什么。”
骆攸宁从后头敲了他一记暴栗:“你这人怎么那么猥琐。”
乔荆一时没应声,他盯着眼前这人看起来颇为欠揍的笑脸。许是打架时上涌的热血冲昏了向来理智的头脑,鬼使神差的,他也应了。
虞秉文家距离学校不远。乔荆推着自行车,听身旁虞秉文同骆攸宁东拉西扯。平日里无趣的闲话,让两人一唠嗑,他竟听得津津有味。
小区陈旧房子也老,爬山虎是唯一点缀生机的存在,蔓蔓深翠覆了半栋楼房。
晚来秋风拂绿荫,倦鸟啾啾,寒蝉戚戚。风吹鸟叫虫低语,声如海潮如泉涌,潺漫远。
树下有老者拿着蒲扇乘凉,也有小孩嘻嘻哈哈闹在一处。
京巴狗儿哈喇着舌头,走两步就摊成了一坨白毯子。
野猫懒懒趴在树梢间,长尾巴垂下来一晃一晃。
不时有叔叔阿姨来打招呼。
这个道:“小文啊,带同学回来玩呢。”
那个道:“哟这是宁宁吧,好久不见长这么高了。”
骆攸宁抿着唇笑容腼腆,虞秉文则是“张叔叔”“李阿姨”叫得没停。
也有同乔荆搭话的,乔荆习惯了疏离,这会忽逢热情竟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便微微弯了唇角,尽管不甚明显,那依然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楼道里贴满了小广告,感应灯亮得懒懒散散,楼阶很高,每一层都得迈大腿脚。
钥匙当啷啷撞着防盗铁门,内里那层门没锁紧,咔哒一声就推了进去。
虞秉文嘀咕抱怨着:“又没锁好门。”转头招呼他俩进屋。
骆攸宁是熟门熟路,脱了鞋赤着脚就往里头跑。
还是虞秉文拎着他的拖鞋在后头怒道:“骆宁宁把鞋给我穿上了,别光着脚到处跑!”
屋里骆攸宁大声应着:“虞大妈你好烦哦!”
乔荆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此刻他才后悔自己的冲动,明明是说不到几句话的同学,他怎么就跑到了人家里来。
他几乎想落荒而逃了,然而虞秉文已经走了出来。
他手里还拎着双鞋,对着乔荆笑嘻嘻道:“阿荆,这双新的给你穿。”
乔荆忙道了谢,接过鞋换上。
虞家客厅很宽敞,陈设倒也简单。沙发上摆着三只并排黄鸭抱枕,另有一只粉色的长耳朵兔子被骆攸宁抱在怀里,电视机已经开了,他正百无聊赖切着台。
虞秉文见乔荆一直盯着那兔子瞧,忍不住笑了,“都是我妈买的。”他伸手揪了揪兔子耳朵,“这是骆宁宁。”
骆攸宁抓起抱枕扔回给他:“片子呢?”
虞秉文被砸到痛处,不由疼咧了嘴:“天还没黑看什么片,吃点东西吧。刚才啥都没吃,我给你们煮点面。”
他说着要煮面,却先从冰箱翻出可乐,拿了几袋薯片零食摆在桌上给他们垫肚子。
骆攸宁拆了包装,先捏了一片极为自然的塞到虞秉文的嘴里,边问:“那你的小霸王在不在?”
虞秉文张嘴接了薯片咔咔嚼了,又拆了另一包豆腐干示意乔荆来吃,边睨了骆攸宁一眼嗤道:“多大的人了,还玩那东西。”
骆攸宁哼了一声不满道:“你家又没网给我玩游戏。”
虞秉文难得忽悠来骆攸宁,闻言不敢不从,立马回屋给他们搬出台陈旧的小霸王游戏机。他忙着去厨房煮面,乔荆还以为能吃上甚美食,就见着虞秉文从旮旯角里艰难地翻出了几包泡面,撸高袖子,一副大厨登场的模样。
骆攸宁也不去管他煮什么,他玩游戏可上手。插上电源连上电视,再抓抱枕垫在臀下往电视机前一坐,熟悉背景乐响起,电视里跑出只骑恐龙的小人,是那款冒险岛的小游戏。
骆攸宁抓着一架手柄,转头问他:“你玩不玩?”
乔荆摇了摇头。
骆攸宁也不理他,自己选了关卡,操纵起小人骑着恐龙蹦蹦跳跳。
虞秉文在厨房忙活,一会探头问:“宁宁,你要几个鸡蛋?”一会又问:“乔荆,你要鱼丸不?”再过了片刻又道,“宁宁,我给你加点青菜吧,”虞秉文闲不住嘴,“我爸早上还说了不爱吃青菜都长不高,所以你一直这么矮。”
“你咋比我妈还能唠叨呢,”骆攸宁吧嗒吧嗒按着手柄,被吵得烦了,不由道:“你煮啥我吃啥!行了吧!”
乔荆看了会游戏只觉无聊,便起来去厨房看虞秉文煮面。
水刚烧开,噗噜噜顶着盖。
虞秉文手忙脚乱,关了小火又赶紧丢泡面打鸡蛋,听到脚步声余光一斜,抬头便是一个灿烂的笑颜:“骆宁宁不理你?他就是那样,玩起游戏来老子来了都顾不上。”
乔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顺便拆了调料包递给他。
虞秉文接过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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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撒进锅里,又问:“你晚上不回去,要不要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乔荆应得冷淡:“没必要,他们都在国外。”
虞秉文小心瞅了他神色,知趣的转了话题:“你一包泡面够不够?骆宁宁一口气能吃两包。”
“我是够了,”乔荆没话找话,“泡面吃多了不好。”
虞秉文道:“就是,这玩意就偶尔解解馋。可骆宁宁就爱吃这玩意,他妈只要不在家他能顿顿吃泡面,还都是康师傅红烧牛肉味的。”
乔荆瞧他这幅叨叨的模样,莫名觉得有趣:“你们关系很好?”
虞秉文道:“算是吧,他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着我后头喊哥”
“谁穿开裆裤了,你少造谣!”骆攸宁也探进头来,不满道,“面好了没,我要饿死啦。”
虞秉文嘿嘿一笑,忙安抚道:“好啦,这就来。”
别看骆攸宁生得娇小,饭量倒是大。乔荆还没吃几口,他已经吸溜完了半碗。
虞秉文也没吃几口,就因牵扯脸上磕碰的伤口而不由呲了牙。
骆攸宁眼尖瞅见了他,立马搁了筷:“我去拿药箱,你先擦个药。”
不等虞秉文开口拒绝,他已经一溜烟从电视柜下翻出了药箱。
棉签蘸碘伏,蹭在伤口处,虞秉文疼得吸溜着冷气:“够了够了,别蹭太多……骆宁宁你轻点!这是报复!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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