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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不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田家兔
他和白崇光断绝关系意味着路欣再也不会受白家庇护,从前只是不上台面,如今里子面子都没有了,白家那位恶毒的主母会对路欣做什么白文宣有点不太敢想。也难怪路欣哭着说只剩儿子了,确实只剩他了。
他冷着声音对宁永安说:“你过分了。”
宁永安却承诺道:“你妈妈很安全,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早点认清事实不好吗?如果当年我的母亲不要对宁丰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也许不会落得那种下场。”
谈及宁永安自杀的亡母,白文宣明白宁永安是真心觉得让路欣被白家抛弃是一种仁慈。这就像将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扔进水里,固然这是学会游泳最快的方法,但是作为儿子,白文宣会担心路欣“淹死”,宁永安却不会心慈手软。从某种角度来说,宁永安推了一把路欣和白文宣,无论他的用心是什么,但白文宣知道现在自己得马上接手,保证结果是好的。
“给我订机票。”他说。
宁永安一愣,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声响:“嗯?”
白文宣深吸一口气,顿了一下之后对着话筒大声咆哮道:“你踏马心心念念逼老子回去,还不能给我买张机票啦?头等舱!快点!”说完就摔了电话。
半小时后,他到了航班信息。
登机前他要求宁永安去机场接机,虽然没有到确认的回复,但是他猜宁永安应该会露面。
出关的时候果然看到宁永安站在人群里,笔挺挺的样子倒确实挺养眼的。
周围都是熟悉的语言,但白文宣一点都不觉得怀念,他甚至现在就开始留恋起现居地的安静悠闲,回程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结果他尽心思才放飞了一年多,真不甘心。
这份不甘心白文宣才不会自己咽下去,上了车就开始用实际行动告诉宁永安他有多不高兴。
司机还是那位司机,照例升起了隔板,谁都不知道白文宣在车厢里揍了宁永安多少拳,不过作为离异前夫的礼貌,他没有再揍宁永安的脸就是了。
宁永安这个人最符合商人本性的特点就是懂得取舍,他可以为了逼白文宣回国而折腾路欣,但达成目的后挨揍也能不吭声,下车还能风度翩翩给白文宣开车门,谁知道他肚子上现在一片淤青啊?
路欣已经从原来住的房子搬了出来,想想从宁永安飞回来到今天白文宣落地,前后不超过3天,这动作快的叫人惊讶。
白文宣忍不住感慨:“她到底图什么呢?”
路欣见到儿子问的第一个问题也是这个。
她哭诉道:“我到底图什么呀?到头来你还是不能认祖归宗,终究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当年如果没有回去就好了……”
白文宣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路欣的容貌是极好的,这些年过得虽然谨小慎微到底物质优渥,现在哭起来还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是,白文宣“怜”不起来。
他心里也有属于自己的拉扯,白文宣对路欣的感情实在复杂。当年生他是背负了重重的压力,养他也是尽了心力,白文宣摸着良心也要说一句路欣不是不爱他的;可后来抵不住生活压力赌钱欠债的也是她,不顾自己的恳求非要回去求白崇光的也是她,连带把自己也带进了白家那一摊子浑水里,白文宣实在没办法咽下这口气。这兜兜转转十几年,再回头,路欣现在又一无所有只剩儿子了……
白文宣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拍了拍母亲的肩,将娇小的女人搂进怀里,劝慰道:“不要哭了,离开白家也没什么不好……”
路欣抱着儿子哭了很久,白文宣反反复复也只会劝那一句,说了几次发现劝慰无效,连话都没有了,只是默默陪着。
大约是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看到儿子回来情绪激动之下又颇觉松了一口气,路欣哭完之后整个人都没了神,头疼欲裂。白文宣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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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住哭泣,暗暗露出一副劫后重生的面孔,细细地叮嘱她要照顾好身体,又对着宁永安找来照顾路欣的保姆叮咛了一番,自己却拎着行李出去另寻住处了。
下楼的时候,白文宣看到宁永安的车居然还停在原地,见到白文宣下来,后窗玻璃降下来,露出宁永安的脸。
“你不住这里?”
“明知故问,”白文宣翻了个白眼,又把行李扔回后备箱,主动上了车,“说吧,你给我安排的住处在哪里?”
“家里。”宁永安言简意赅,眯着眼睛冲白文宣笑得纯良。
白文宣冷笑一声,反问他:“有意思吗?”
宁永安点点头,回答:“总比你飞在外头摸也摸不到有意思。”
也行,这逻辑十分“宁永安”。
对于宁永安提供的便利,白文宣并不打算拒绝。是宁永安用尽心思要他飞回来的,他对宁永安没什么义务和责任,享受照顾也并不会愧疚。
只是没想到宁永安提供的房子,远比“房子”更多。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面积却不小,客厅里的摆设同原来家里的截然不同,淡米色、原木基调的家具和软装看起来很柔软舒服,客厅的角落一个小小的旋转书架放着三三两两的书,一眼扫过书脊,绝大部分都是自己喜欢的作家。在单人沙发旁立着一座落地的阅读灯,散着柔软的光,笼罩着那个位置。
白文宣欺身进入了那捧光晕中,他坐了下来,以手支额,定定地看着宁永安,而宁永安正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
许久的沉默,白文宣说:“你很用心。”
宁永安笑笑:“我做了很多功课,还好静下心来细想,七年时间还是很有帮助的,我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比如你的喜好、你的口味,甚至,你喜欢的做爱姿势……”
白文宣嗤笑了一声,反问他:“因为我主动离开,所以很不甘心?怎么样,要不要打个分手炮?”
“这倒不必,”宁永安并不被他的调侃所阻挡,坦然地说,“只要肉体上的欢愉,有的是人可以给我用。”
这份令人厌恶的自大放在宁永安的身上却不太违和,白文宣玩味地环顾客厅,目光扫视一圈又落到宁永安身上,问他:“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宁永安在沙发上坐下,回答说:“想复合。”
“所以不止想打个分手炮,而是想长期相约滚床单?”白文宣笑得嘲讽,讲话并不好听。
宁永安挑眉,张嘴就来:“我想和你有的可不止性关系。”
“好没意思啊,宁先生,”白文宣改了称呼、敛了笑意,“前夫就像隔夜的奶油蛋糕,管它前夜多么致美味,一旦过了那个时候,就算放进冰箱里保存,再拿出来也是蛋糕干涩、奶油腻味,吃起来那点甜是弥补不了糟糕的口感的。”
好恶劣的比喻,宁永安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想到有人会用隔夜的奶油蛋糕来形容自己,可是白文宣讲这话的样子并不让人生气,宁永安脑子里想的是把奶油抹在这个人身上在一口一口吃掉的画面。
有一些不合时宜,但他喜欢这个想法,为此,他应该更努力。
“被你随意下堂的糟糠心有不甘,不值得体谅嘛?”宁永安问他,“你亲口说过不讨厌我,那么我有所期待很痴心妄想吗?”
白文宣不说话,只盯着他看,许久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拿出了七分认真。
“七年来貌合神离,一离婚就至死不渝,你不是神分裂,就只能是自我意识过剩了,丝毫不肯接受任何一点违抗,哪怕是你不喜欢的人也不能放走,所以我一定要乖乖回到你身边,是这个意思吗?”
宁永安很冷静,反问他:“我真的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我还没有自卑到这个地步吧?白文宣,有时候过度否认、拒绝接受才是一种胆怯,我们好歹结婚七年了,哪怕‘同床异梦’四个字,也有一半是‘同床’。我们之间有的东西,远比你承认的多。”
白文宣举手打断了宁永安的长篇大论,听不下去了。
“麻烦你还是走吧,不要再用这种诡辩来跟我搞脑子了。我这一年多来过的都是傻子一样的生活,远比不上你纵横帷幄,说不过你。”
宁永安闻言立刻站了起来,与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截然不同,显得十分进退有度。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只是这“退”也不是真的退让。
白文宣起身将他送至门口,宁永安握着门把手拧开了门,却突然止步又转回了身。
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白文宣似并不感到吃惊,满脸无奈地看着他。
宁永安笑了:“你妈妈改籍的手续远比你当时要麻烦,如果认认真真按照流程走,大约也要2、3个月。既然你要留在国内,我有一个建议,你不妨听一下。我们结过婚、打过架、上过床,现在,能不能请你和我谈个恋爱呢?”
白文宣冷脸凝视他良久,突然欺身上前,伸出手去一把将宁永安推了出去,当着他的面把门摔出一声巨响。
去他的谈恋爱!
要说宁永安一分真心都没有,白文宣觉得也没那么绝对,这些年对彼此的了解还是有的,宁永安起码也是存了几分真心的。好歹他年少无知、感情受伤的时候也是移情别恋过宁永安一段时间的,后来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在怀里温块石头也有点热度了,何况宁永安还是个人呢?只是他看不透这几分真心之外,到底有什么。
对待宁永安的追求,白文宣深谙处理之道,如同治水一样,不能堵得太厉害,得决堤,适当的时候要开闸放洪。他拒绝了宁永安4次,第5次的时候却干脆地答应了邀约。
宁永安亲自开车来接人,见了面先笑着跟他说:“你对待追求者都是这样吗?逐渐冷淡、慢慢疏远?”
白文宣坐在副驾驶看向他,要笑不笑:“不,只对你这么心,好歹是前夫,待遇特别。”
“前夫”很高兴自己能够得到的特殊待遇,并决定好好利用。
车子开起来,白文宣辨认了一下路线,似乎并不朝着任何一个知名高消场所去,事实上都没有到那个区域,大约在他不在期间又有新势力崛起,反正同他无关,他并不十分关心,只是支着额头坐车,真有把宁永安当司机的意思。
宁先生全神贯注,目视前方,并不急着揭晓自己的目的地,也把自己当司机用。
开着开着,白文宣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宁永安又拐过几个路口,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这是往哪开?”
宁永安反问:“你认出来了吗?”
白文宣不回答,心里颇有几分不可思议,又觉得不太高兴。这附近已经不是他小时候和路欣一起住时的模样,可到底还没有大改变。宁永安再往前开一点,那是……
他正想着,宁永安方向盘一打,转过一个路口,停在了一座新造的幼儿园门口。
白文宣抿着嘴唇从车窗往外看,神色不辨喜怒。
今天还是工作日,幼儿园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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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的小朋友在户外上体育课,嬉嬉笑笑,活泼可爱。
宁永安侧首问他:“不下去看看?”
白文宣看着他说:“我记得这家幼儿园早就关掉了。”
宁永安笑了:“有钱挺好的,对吧?想开一家幼儿园,就可以开一家。”
白文宣盯了他一会儿,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宁永安紧随其后。
这幼儿园得宁氏注资,如今管理比从前严格了不少,门卫见两个男人驻足门口,十分警惕,站在门卫室前虎视眈眈盯着两人,似乎随时准备冲上去与歹徒搏斗。
好在两人谁也没有做劫匪的意思,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宁永安提议:“要不要到后面转转?”
白文宣抬眼看宁永安,一直不说话,宁永安却心有成竹似的率先迈开了步子。白文宣想打断自己跟着迈步的腿,然而事实上他只能一边跟着宁永安走,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脚。
绕过半条马路,再转弯能看到小朋友的自由活动区,铺着细软的防撞垫,上头是三个造型十分可爱的弹簧摇摇马。白文宣看到的时候一下子止步了,宁永安也跟着站住。
这个东西其实并不稀奇,很多幼儿园都会有,但大多做成可爱的小马造型,唯独这家幼儿园的操场上,竖着一个画风十分上世纪的、公鸡造型的摇摇马,看起来和整个操场其他设施的画风都很格格不入。
那是白文宣还是孩童时流行的玩具造型……
宁永安看着白文宣直勾勾的眼神,心里暗笑,却也觉得对方十分柔软可爱,经过了那么多年之后,白文宣终于在他面前露出了一点软弱的模样。
“3岁的白文宣小朋友第一次上幼儿园,不哭不闹,”他突然开口说,“因为白文宣小朋友很喜欢、很喜欢幼儿园里的这只可以骑、会摇摇的大公鸡。”
宁永安用成熟低沉的声音说着幼稚的话,听起来有点可笑,可是白文宣现在却没办法笑话他。
“因为白文宣小朋友的妈妈要独自工作养活他,所以白文宣小朋友既没有什么玩具也没有什么朋友,上幼儿园有玩伴、又有玩具,三岁的白文宣小朋友觉得高兴极了。”
宁永安说完这话,突然转过身来对着白文宣,凑到他耳边轻声的说:“我啊,很心疼这个小朋友,所以决定送3岁的白文宣小朋友一件生日礼物,把他最喜欢的幼儿园送给他。”
白文宣没有说话,片刻后却说:“3岁的白文宣可能会喜欢,30岁的白文宣应该并不喜欢。”
宁永安只是笑,柔声说:“没关系,我把它送给住在你心里的3岁小孩。”
白文宣也跟着笑了:“那么我也替我心里的3岁小孩谢谢你了,看来你做了很多功课。”
宁永安却说:“我学习一直很好,你以前大约不知道,我很喜欢做功课。一天还很长,我会继续努力的。白先生,上车吧。”
如果说早上还是存着开闸防洪的心情,白文宣现在就有点矛盾了,好奇是肯定好奇的,他也想知道宁永安还能作出什么妖,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叫他站住,不要再被宁永安牵着走了。
“走吧。”他还没来得及把不那么干脆的拒绝说出口,宁永安却像洞穿了他的退缩一样,抓着他的手臂把他带上了车。
车子往前开,白文宣莫名有点讨厌车厢里的安静,强行打趣道:“怎么?接下去是不是要带我去我读的小学?”
宁永安抽空睨了他一眼,笑问:“你小学有什么遗憾?开学第一天没人送你去上学嘛?”
白文宣一愣:“你怎么知道?”随即他突然醒悟:“我妈告诉你的?”
宁永安太了解他了,在他发怒前安抚道:“你不觉得她比你想象地更关心你吗?你从小到大的心事,她确实知道的不少。”
白文宣闭上了嘴,不搭这个话。宁永安可能误会了,白文宣从来没有否认过路欣关心他的事实,也正因为如此他的人生才会有屡屡因为路欣而让步的选择。但更不能否认的是,路欣对孩子的爱比不上对安逸人生的追求,因此闭上眼睛装看不到白文宣的挣扎也是事实。说起来,白文宣觉得自己也不是很有资格怪路欣的爱不够无私,只是真要做到母子间毫无隔阂也是不能够的。最关键的是,他觉得宁永安企图关心他的家庭生活,真是莫名其妙。
宁永安很快又停了车,果然是在白文宣小学门口。
白文宣扭头冲他笑,有点嘲讽。
宁永安不以为意,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你妈妈很遗憾你第一天上小学的时候她因为工作关系没能送你,不过我觉得你的遗憾大概并不止于此。”
“她那是宿醉。”白文宣忍不住回答。
宁永安不知可否,掏出手机给白文宣放视频。
“你这个人,孤僻冷傲的性格我觉得真的是从小养成的,恕我无礼地揣测一下,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家庭环境很特殊所以难有些格格不入?原谅我代入了自己的感受,你也无需告诉我我想的对不对,我只是想给你看看这个视频。”
白文宣没说话,他只顾着看宁永安手里的屏幕了。
他还记得画面里的人,那时候这个女老师才刚三十多岁,人虽然很漂亮但是看起来挺严厉的。
如今画面里的人已过了知天命之年,但保养地不错,看来充满了知性,面容倒是比当年更温柔不少。
“白文宣啊,我还记得他。那个时候他的家庭情况在学生里还挺特殊的,他跟同学相处得不是很好,但他成绩特别出色,人看起来也比同龄的孩子稳重,长得也特别可爱。”女老师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仿佛有点怀念,“我很喜欢他呢,他是个好孩子,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
画面外,白文宣听到宁永安的声音说了一句:“他过得很好。”
女老师又笑了一下,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张,抽了出来。
白文宣看到镜头里,女老师很准确地指出了他,镜头停留在他年幼时的脸庞,女老师的声音说:“你看,这就是他。是不是特别可爱?”
视频放完了,白文宣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看了几秒,侧头问宁永安:“这是什么意思呢?”
宁永安笑得温柔,回答他:“我想告诉你你有多可爱啊,不管你自己怎么想,你都很讨人喜欢。”
白文宣愣了一秒,扭开脸去盯着窗外,轻轻地说:“无聊。”
宁永安笑出了声:“你看,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可爱的。”
有了这两次铺垫,当宁永安再把车停在白文宣的初中门口时,白文宣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了。
他问宁永安:“这次是什么?”
宁永安从车载的冰箱里掏出一个蛋糕来。
“你妈在你15岁生日的时候带着你回了白家,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之前七年,我是不放在心上,这我承认。不过从今以后,我想陪你过每一个生日。”
白文宣冷着脸说:“我生日还没到。”
宁永安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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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着你生日那天约你,你是不会赴约的,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一个巴掌大小的奶油蛋糕,样子十分朴素,白文宣认得出这个土气的裱花,正是他十多岁时街头巷尾的蛋糕店会做的款式。
鬼使神差地,他问了一句:“这是你做的?”
宁永安一愣,随即老实地回答:“这还真不是。我也没打算学,虽然给你做饭听起来挺浪漫的,不过让我做来大概有点东施效颦的意思,没必要献丑了。”
白文宣意味不明地冲他笑了笑,伸手挖了一块蛋糕吃。
“你要是说是你做的,我肯定不敢吃。”他咽下嘴里看起来很普通、实则味道很致的蛋糕,嘲讽宁永安。
宁永安在他下嘴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对白文宣的话并不以为意。
两个人转了一圈,时间已接近中午了,大约也是饿了,居然一人一口把蛋糕给吃了。
白文宣咽下嘴里的食物,问宁永安:“你心安排了那么多,午饭准备带我去哪里吃?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餐厅?”
宁永安一边把车开起来,一边很冷静地回答:“忘了安排了。”
他们最终在白文宣选的餐厅里吃了饭,白文宣整个就餐过程很愉快地欣赏了宁永安一边纠结于餐厅油腻的桌面、不知道是不是干净并且还有缺口的碗碟和虽然口味不错但明显材料并不上乘的产品,一边不得不佯装高兴的模样。
他整个少年时期,家里的生活条件基本上出于温饱以上、小康勉强的程度,这种餐厅已经是小时候不错的消了,然而对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金尊玉贵养大的宁家大少来说,可能并不比厨余好多少吧。
就算白文宣本人,如今也觉得这里的东西有点难以入口了,但他却执意要在这里解决午餐,无非是面对宁永安的攻势,完美的防守反击而已。
宁永安大约也是懂的,可就是能忍气吞声地同白文宣坐在这里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餐饭,这份忍耐力还是值得称赞的。
为此,白文宣觉得宁永安值得一份“奖赏”。
从餐厅出来,宁永安好歹松了一口气,白文宣不管是因为自己也吃不下去还是因为不想把事情做绝,反正也没坚持到吃完,两个人勉强动了几筷子就结账出来了。
午饭的安排当然不是他忘记了,不过是一种反馈测试而已,现在答案揭晓了,恐怕他还没在白文宣这里考到优等。嗯……想了想刚才那个可怕的餐厅,宁永安又觉得其实及格都勉强吧……
失望总是有的,泄气倒也未必。
让白文宣有别于其他芸芸众生的原因之一恐怕就是他这种无论如何都不轻易服软的个性了,这种顽强会让人感觉到生机勃勃。
宁永安坐在车里琢磨了一下,决定忘记这顿不愉快的午餐,他还有一顿完美的晚餐和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可以和白文宣共度,然而,车上的另一位乘客却并不这么想。
白文宣主动报了一个地址,宁永安在下意识地打了方向盘之后突然又踩了刹车。
“为什么要去那里?”他问。
白文宣坦然地说:“开房,做爱。”
“我说过……”
“你说过不想一夜情,没问题,炮友我也ok啊。”白文宣打断他,手肘撑着车窗支着头,侧首看着宁永安,很淡定地说,“做爱总好过让你把我当恋爱游戏来攻略。”
宁永安不说话,松开刹车让车走起来,看着前车车尾的表情仿佛在看靶子,眼里都是怒火。
白文宣并不放在心上,宁永安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他想要的仅仅停止这幼稚的攻略游戏,要知道宁永安做这些事的违和感太强烈了,让白文宣觉得太没有安全感,仿佛整个世界线都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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