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Lithium Flower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芥末君

这是一个好十环。顾一铭放下枪,去听自己的排名。他知道上一轮排名第二的选手,印度人,年纪很小,最近才开始出现在国际赛场,是位异军突起的强者。的成绩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并不保险。环。
然后裁判报出了结果。,环之差获得铜牌。
还有两枪。
这一轮的成绩宣讲格外漫长,顾一铭终于知道了第一枪时观众那一阵哗然的原因:,却并不是来自印度人,而是场上仅剩的另一位选手,松田智之。
顾一铭同样知道这个人。任何一座金字塔的顶端都是窄小的。世界排名前50的运动员,顾一铭几乎全在比赛或录像中见过。松田智之是位现年45岁的老将,从25岁才开始学习射击,27岁参加比赛,可谓大器晚成。他是10米气手枪项目的现任世界第一。
还剩最后一轮的两枪,,,环。又一个“gap”。世界第一并不意味着松田能在每一站杯赛都拿冠军,却意味着有分差的情况下谁都不该指望他犯错。顾一铭必须打得非常、非常好。
顾一铭的第一枪很慢。他第一次举枪时,瞄准了很久,心里却一直在抗拒扣下扳机。这是他的直觉在告诉他姿态不对。顾一铭本该全神贯注,却听到了隔壁枪台的击发,于是明白自己还是受了影响。压力已经背在他双肩上,假装它不存在只是掩耳盗铃。
他果断放弃了这一次击发,开始调整姿态:从脚,到腿,到腰,到肩,到颈,到持枪的右臂,到发力的右腕,到握枪的右手,到竖直放置在扳机外的食指。
气步枪界的知名文青,天才选手y曾经有过一个理论,他





Lithium Flower 分卷阅读40
认为竞技射击运动员是在驾驭枪,而不是被枪使用。运动员不是枪托、枪架不是枪的一部分。本着这个原则,他在比赛规则允许范围内对他的枪做了很多魔改。但这便宜仅属于能自由调整配重的气步枪。在气手枪,你的枪是morini,你就是morini;你的枪是steyr,你就是steyr。准度、扳机重量、枪体重量,这些可选范围都限于出厂设定,能定制的仅仅是一个曲线合适的握把。
除此之外,在杯赛里,米。气手枪的后坐力对同一支枪是固定的,弹道弧度对相同场地和相同室温对流条件也是固定的。射击比赛如此死板,唯一的变数是人,是观众和运动员。除了国际射联的规则,没有人能操纵观众,那么顾一铭能调整的只有他自己。
和枪在一起,他可以那么强大,可到头来他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还剩34秒。顾一铭并不急于举枪。他宁心静气站在原地,低头看自己的枪。有些运动员在击发结束的比赛间隙会去看靶位,作为调整情绪的手段,顾一铭一般是看枪。这是刚开始练射击时养成的习惯,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湖州的射击馆,墙上挂着一张不知道谁打印的《射之道》。
“有欲之射,必成滥射。无欲之射,方成射。”
少体校的射击队教练是省队退役的运动员,年纪不大,说话很有意思。
“明白吗?就是说,你特别想打好的时候,反而打不好。啊?你说什么?当然不可以想打不好啊!”
刚到浙江队的时候,祝海波在射击馆迎接这一批新队员。选拔赛的成绩被他撕成碎纸,祝海波说,每一枪都是崭新的。
“不能在意自己的环数。你太关注它,身体重心就会变,注意力会投向靶子而不是射击姿态。看靶子有什么用?你能代替子弹去飞吗?”
国家队秦山是顾一铭遇到过的所有教练里最像运动员的。他曾无数次站上领奖台,对比赛的理解更甚于现役运动员。他不曾要求顾一铭去做什么,因为他知道,他想要的状态都是无法被要求出来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射击方法。我刚批评你们举枪时不能夹肩,可你们看乌克兰队的korostylov,他的肩夹得那么厉害,我都怀疑他怎么能站稳,人家还是照样拿欧锦赛冠军。我教的是有人检验过、正确的射击方法,你们自己的做法却未必是错的。你们能站在这里,早就有一万场比赛证明过了你们的优秀。我只希望你们找到最适合你们的路。”
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任外物去评判结果,但求无愧于心。
倒数13秒,顾一铭完成了本次击发。他甚至没去细看本枪成绩,只是一眼扫过确认在内十环,便将它忘在了脑后。这不是结束,还没到关心结果的时候。
还剩一枪。
顾一铭沉默地听裁判的装弹指令。谢青云说他冠军赛最后两枪打得凶,其实不止是成绩,还有击发速度。瞄准20秒以上还能中内十环的不是没有,女队新锐z便是其中翘楚,但一般而言从举枪到击发之间有个最佳的瞄准/扳机时间间隔。顾一铭真正入境的时候,从举枪到击发的时间都能控制到位,浑然天成。
12秒。
顾一铭完成了最后一次击发。这次射击的感觉太好,他停留在射击姿态,几秒后才慢慢垂下手臂。隔壁枪台的松田选手也已经完成了击发。观众的尖叫和欢呼甚至先于裁判的播报,,再接下来,却什么都听不清。
顾一铭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第二轮shoot-off,于是侧头去看成绩屏。液晶的屏幕上,最近一枪的标志停留在靶心,右手侧是本次比赛的每枪成绩和总成绩。,两个漂亮的内十环。松田选手的成绩列在他之下,,也并不坏。
加起来是多少环来着?谁赢了?
顾一铭懵了一会儿。他一边打开气枪膛室放安全标志,一边在脑子里做算术。环,那他自己呢?等于多少?
然后成绩屏的结果刷新了,本场比赛的排位按顺序列在上面。顾一铭在第一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噢,他赢了。
第29章newrecord!
顾一铭回到选手区才知道自己破了纪录。
“环,可以啊!”谢青云大力拍打着他的肩膀,话语间颇为兴奋,“你可是破了决赛的世界记录!”
顾一铭茫然地“啊”了一声,回想片刻,惊讶地发现确实如此:“可我第一轮计分轮……我打得那么好吗?”
新队友点头道:“非常好。淘汰轮除了shoot-off之后那枪,其他都是十环,,牛`逼!”
“比赛刚刚改制,破纪录是相对容易的。”秦山怕他骄傲,强行板着脸补充了一句,嘴角的笑意却一时半会儿还压不下来。
一会儿就是冠亚季军的颁奖典礼,秦山让他赶紧穿上队服外套,趁机给他补习流程和礼貌。秦山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最后例行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顾一铭脑子还有点晕。三四年前他状态最好的时候,也破过一次青少年组的国内记录,却还没有过破世界纪录的经历。他想了想,说:“破世界纪录的奖金是多少?”
秦山给他气笑了。
顾一铭心想,毕竟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关心一下生计问题这么奇怪吗。
国际射联的杯赛分站赛没有直播,视频要剪辑之后才放上网,所以顾一铭的家属此刻还不知道这件事。比赛结束后方晓一直旁敲侧击问他结果,顾一铭却下定决心要吊人胃口,不仅不说,还不许方晓去看体育新闻。
“等视频出来再看,不要听剧透,”顾一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本正经地叮嘱道,“我还没准备好,所以你要耐心一点。”
方晓无奈道:“小顾,我怎么才发现你心眼儿这么小呢?”
当然是因为顾一铭自己也刚刚才发现偶尔小心眼并不影响方晓喜欢他。恃宠而骄,没错了。
今年的慕尼黑站把气手枪排在了赛程最后,做完赛后药检便结束了整个比赛。中国队回国的行程也安排得很紧。顾一铭在候机厅刷了刷相关消息,看见官网的视频已经更新了,便把链接发给方晓。方晓回复说:“已经在看了。进决赛了,优秀!不过这次计分轮打得不太好啊。”
顾一铭抿着嘴唇笑。方晓果然没去看剧透。他说:“你继续看。”
怕方晓看完急着找他分享感想,顾一铭又说:“我要上飞机了,明早




Lithium Flower 分卷阅读41
到北京。”
方晓应了一声,暂停了视频:“那你到了好好休息。哪天休假?我去天津找你。”
顾一铭却说:“我请假了,在北京机场离队,直接去找你。”
方晓惊讶道:“这么热情?”他想了想,说,“也好,我去机场接你。嗯……先让我把比赛看完。如果确实打得,明天我请你吃饭。”
顾一铭心想,请吃饭可不够。广播里清亮的女声开始通知登机。他摘下耳机,排进队里,想象着方晓看完比赛的反应,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顾一铭选拔赛积分排在第三,在今年的四场杯赛里拿到了新德里站、慕尼黑站和最后一站盖贝莱的比赛资格,顺利的话还会有一场世界杯年度总决赛。这些赛事结束之前,顾一铭原则上都得留在天津集训,好在国际比赛结束后是有一小段休息时间的。秦山见顾一铭想在北京转机时离队也没太在意,只叮嘱他排名更新之后他很可能进wada的飞检名单,要记得每天报备行踪,又教育了几句训练为重,便睁只眼闭只眼地给他批了假条。
顾一铭的枪跟着队里回了天津,行李只剩一个背包。他背着背包走出到达口,远远便见到方晓站在人群边缘,顿时眼睛一亮,拨开人群匆匆挤了过去。
他见到方晓时那样快乐,实际上却只是轻轻喊了方晓的名字,仿佛这两个字有莫大的力量,将不能言语的爱意也具现到这凡间。方晓也已经看到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嘴唇微微抿着,却抿不住颊上的笑涡。
方晓并未急着与顾一铭说话,反而稍一侧身,让出了身边的人。顾一铭直至此时才发现方晓旁边还站着一名高挑的女士。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无袖长款连衣裙,拎一只黑色挎包,头发高高挽起,显得优雅华贵。
方晓先对她介绍道:“这是顾一铭。”又转头对顾一铭说,“我姐,方星。”
方星身高171,踩双高跟鞋便几乎跟方晓一样高,长裙被她穿得宛如女武神的战袍,行止间很有练舞蹈出身的气质与气势。
她这次是以个人名义受邀去国外演出,临行时丈夫忽然有事不能送她,便叫了弟弟来替代。方晓接到电话时原本就已经准备出发来机场,刚好先去方星家接上她,等顾一铭到后再送方星出行。
顾一铭起初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有人送行,等到拉开车门,见到那许多后备箱都没能放下的行李,还多堆了一只在后座的皮箱,终于明白了。他小声问方晓:“你姐姐要去多久啊?”
方星坐在副驾驶,听了个正着,按下车窗对着顾一铭嫣然一笑:“三周。怎么了?”
顾一铭噤若寒蝉,不敢怎么。
方星的航班在另一座航站楼。到了之后,顾一铭和方晓各拖着两个箱子往出发层去,方星拎着手包施施然走在前面。方晓关心顾一铭刚坐完长途航班累不累,顾一铭倒不觉得疲倦,只是有些好奇:“她到了国外出机场怎么办呢?”
“外方有人接,”方晓叹气道,“就是没人接她也能处理。她是这样的性格。别管她啦。”
方星是头等舱的票,不用排队,很快就值完机。她挑挑拣拣找了个咖啡馆坐下,却又不爱吃店里的西餐,支使着方晓去大厅另一头给她买春卷。方晓看了顾一铭一眼,拒绝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爱吃春卷?”顾一铭怕他们闹矛盾,自告奋勇:“我去吧。”方星皱眉道:“让方晓去,你”她与顾一铭对视片刻,改了主意,“算了你去吧。”
顾一铭还想问具体的饮食偏好,方星却好像忽然失去了对春卷的爱,只淡淡道:“随便,你看着点。”
她等顾一铭去远了,问方晓:“这是你新男朋友?”
顾一铭的背影渐渐消失于人潮,方晓多看了一会儿,才回头答道:“是。”
方星瞧见他神情,心里便明白了,叹气道:“那孩子才十几岁吧……年纪太小了,我刚才都不忍心找他谈心。”
“不用你谈。”方晓的口气有点硬。
“晓晓,你”方星摇了摇头,“算了,说好的我不管你。你只要知道,我们都是爱你的。”
方晓稍微放软了声音:“姐姐,我知道的。”
方星翘起一条腿,脚背绷直,脚尖在地板上点了点:“你这是定下了吗?”
是不是呢?方晓心中有些循序渐进的想法,却不想对方星说,得降低顾一铭在她心中的评价。果敢干练如方星,体会不到方晓的人生,也理解不了方晓的心情。她和方晓的父母一样,都是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爱他。
方晓以前喜欢稳重成熟的类型,希望对方是榜样,是一道缓冲他和这样极富压力的家庭关系的城墙,现在却渐渐知道,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在那漫长三年的矛盾与和解中,他逐渐掌握了与家人的相处之道,也终于明白了如何处理这样的压力:都在于他。
归根到底,他的家人爱他,而不必爱他的伴侣。
方星得不到回应也不意外,转而问了一圈顾一铭的个人信息。他们一家子都是搞艺术的,有股子清高劲儿,不太介意家境,反而注重个人品格。方星听说顾一铭是国家队的现役运动员,且练了个冷门项目,勉强觉得过关:“这样子,至少心性能有个底。”
她沉吟片刻,道:“有空带回家去吧,中秋的时候。”想起方晓刚才不乐意她跟顾一铭单独谈话,她又补充道,“看他这么小,爸也不会难为他。”
方晓想起顾一铭见方星时怂如鹌鹑般的样子就想笑。他父亲极有威严,若不敛,一定更会吓坏顾一铭的。那样的场面,他倒有些想看。
远远见到人群中顾一铭的身影若隐若现,方晓应道:“会的。”
方星去了登机口,春卷没动,说是留下给方晓就咖啡。顾一铭注视着那盒春卷,手边一杯牛奶喝到一半,忽然顿了一下,纠结地皱起眉。方晓注意到了,问他:“累了吗?”
顾一铭没回答,反而问道:“你姐姐……她其实不是想吃春卷吧?我刚刚才想明白……”他稍稍压低了声音,“她是不是想支开你,给我开支票?”
“……你从哪儿看的?”方晓问完,自己也觉得这问题傻,“我知道了,又是朋友圈。”
顾一铭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
“她没想给你开支票。我已经出柜了,家人虽然不太高兴,也都基本上认可了。”方晓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底下,盯着顾一铭,莫名地有点紧张,“她是想让你中秋去我家里。”
顾一铭没听明白:“好啊,中秋节放假的。”
方晓说:“去我父母家。”
顾一铭手里的吸管“啪”地掉下来。牛奶渍溅到了脖子上,他却浑然不察。
“我可以吗……”顾一铭小声说,“见




Lithium Flower 分卷阅读42
你家人我可以吗?”他问完,又有点回神,“噢,是以朋友的身份?”
“恋人。”方晓说。
“……噢。”顾一铭应道。他看起来还是很镇定,脸色却渐渐红起来。顾一铭盯着方晓的嘴唇,那视线让方晓有种被烧灼的错觉。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你还没回答。”
“去。”顾一铭答得斩钉截铁。
方晓吓唬他:“我爸特别凶,我妈也很严格。方星你见到了,她那个样子,已经是我家脾气最好的了。”
顾一铭看起来有点被吓到,但仍然坚定道:“我去的。”他抿起嘴唇,迅速地思考出对策,说:“你告诉我,他们喜欢什么。你慢慢说,我慢慢想怎么做。”
方晓被他的严肃感染了,顿了一下才笑出来,柔声说:“那,好吧。”
顾一铭的脸更红了。
方晓有点担心顾一铭患上了热病,又怀疑那热病已然传染给自己。他伸手到顾一铭脖子上,帮他擦掉那一滴牛奶印。顾一铭望着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方晓的手指随着喉结起伏,那触感太过情`色,在公共场合近乎背德。他惊悸地撤开手。
“……走了。”方晓匆匆站起来,顾一铭跟在他身后。他们站得很近,手指不时碰到一起,一触即分,待走到无人处,才悄悄地勾连在一起。
第30章平凡之路
顾一铭说着不累,等到了方晓家,很放松地坐在沙发上,却是没聊几句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比赛和长途旅行的疲惫劲儿一股脑涌上来,还要加上面对方星的神压力,他足足睡到傍晚才醒。
顾一铭这一觉睡得酣畅,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方晓的床上,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新睡衣,被子又暖又软,带着极浅的安眠熏香。他心知这都是方晓做的,便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顾一铭翻了个身,见方晓坐在旁边在看慕尼黑站的回放,视频正播到他打出最后一枪。他有点不好意思:“你都看过了的。”
方晓摘下耳机,回头玩笑道:“真爱粉,比赛录像得看十遍。”
顾一铭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方晓见他害羞,也不戳破,只是问道:“还睡吗?准备出门吃饭吧。”
顾一铭抬起头:“不做饭吗?”
方晓笑道:“说好请你吃饭的。要是你计分轮那个状态打完全场,我就自己做了。你打得那么好呢,值得出去吃顿好的。”
顾一铭说:“你做得也挺好的。”
方晓挑起一边眉毛:“这可不客观。”
顾一铭闷回枕头里笑。方晓还挺有自知之明,他那油盐不沾的烹调技法,顾一铭虽然能接受,却没觉得有多好吃。不过,顾一铭也不是胡说,毕竟有情饮水饱。
顾一铭磨蹭了半天,终于起床。他平时作息极有规划从不赖床,此刻竟也稍稍喜欢上这种慵懒。难怪方晓早晨起不来,是他把床布置得太舒适了。
方晓问他去哪里吃,顾一铭很少出门吃饭,一时想不到什么朋友圈网红店,便说了家城南的广式餐馆:“是秦教练的朋友开的,他有时候庆功请客会去。味道很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方晓若有所思:“那老板是不是还认识你啊?”
顾一铭有点儿不确定:“不是很熟,可能认得出来吧。”
方晓打了个响指。
顾一铭进了浴室洗漱,出来时正见到方晓已经打理好自己。他穿一件浅蓝色亚麻衬衫,露出内搭的白t,搭配浅卡其色的长裤,整个人在色调上比平时明艳了一个度。头发也做了造型,刘海拨开,露出饱满的额头,显得格外青春。
顾一铭围着方晓转了一圈,夸奖道:“好看!”
方晓被他逗笑,自嘲说:“你这样年轻帅气,我要同你约会,可不能穿得太差。”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这个想法瞬间击中了顾一铭,令他呆立在原地,一动不能动。方晓已走到玄关换好鞋,见他迟迟没动静,一扬手将车钥匙扔了过去,催促道:“走啦。”
顾一铭迟钝地伸手去接,竟没接中。钥匙砸中了肩膀,掉落在他鞋面上。他慢吞吞地弯腰捡起来。
方晓奇道:“想什么呢?”
顾一铭意有所指地答道:“想今天的日期。”
他攥着钥匙走到门口,将手臂揽在方晓腰上,摊开手,钥匙便滑进了方晓的裤兜。他平时虽然很黏方晓,这般亲昵举动却往往要方晓先示意。方晓意外地抬头,顾一铭仍不肯放手,就那样揽着方晓将他带出门。
这满溢着占有欲的举动提示了方晓,使他骤然明白了顾一铭的回答。一天天的,都在算着呢,等待怎会仅仅是纯然的等待呢?每一寸时光都自有意义,是珍爱的证明,也是生活的磨合。八个月前的偶遇,再到半年前的承诺,顾一铭根本没有忘记过。他为方晓做了许多改变,却唯独不曾退让。
方晓靠在顾一铭的手臂上,心想,他果然是拿坚持的人没办法的。
顾一铭说的餐厅有些偏远,内部装修得干净朴素,客人不多。餐馆老板果然还认得顾一铭,见他带人来,现身打了招呼,又让服务员将他们引到店面深处安静的靠窗座位。
落座之后,方晓直接把桌上的菜单推给顾一铭,道:“你随便点,我请客。”
顾一铭对这里熟悉,直接翻到菜单最后一页,道:“一份招牌情侣套餐。”
服务员的视线依次扫过两人,重复道:“招牌情侣套餐,一份。”
她或许单纯是在确认餐品内容,但方晓的寒毛都被她看炸了。他右手扶额挡住服务员的视线,瞪了顾一铭一眼。顾一铭无辜地看回去。
等服务员离开,方晓放下手,到底意难平,又瞪了顾一铭一眼,埋怨少年人这样咄咄逼人的小心眼。他叹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小顾,我说话算话。”
顾一铭心满意足地抿嘴一笑。
他今天实在开心,无处发泄,便借着桌子的遮掩,握住了方晓的手,大拇指的指腹在掌心划来划去。方晓被他摸得心烦意乱,一杯冰茶快喝完了也没有效果,讨饶道:“小顾,你松手,我们回去再说……”他看了眼后厨的方向,“这可是你们队里的地盘,你就不怕被打小报告?”
顾一铭说:“教练迟早会知道的。”
方晓愕然。
顾一铭抛出这样爆炸性的结论,其实心里也只有个大致概念。他一边整理思路,一边讲道:“我最近打得不错,要是再打到杯赛的年度总决赛,估计就要进wada的飞检名单了。wada很烦,他们做突击药检都不讲道理的,一年十几二十次,休假也必须备检,不能豁。不管在哪里,我的行踪和紧急联络人都得报告给队里……别人不一定,秦教练肯定会知道你。”
1...101112131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