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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hium Flower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芥末君
顾一铭飘飘然地下了车,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方晓果然狡猾,这次谈判他什么进一步的承诺都没能得到。想明白了这个,顾一铭却不知为什么,心里仍是飘着许多糖果色气球,飞得又高又快活。
他经过大铁门时,发现门口的超市已经开业了。“喜迎新春”的横幅还没撤,大喇叭播放着应景的歌。它唱:
“冬天已到尽头,真是好的消息。慢慢花也活络,听到一声鸡啼。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
第25章dawn
选拔赛第二场设在二月中旬,元宵节当天。
虽然比赛在即,刚放完假,训练基地人心却仍是浮躁的。李叶青过年回了四川,从家带来一整箱麻辣兔头,见人就送,一时间基地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顾一铭作为室友,晚上回宿舍时更是得了三大盒不同辣度的兔头。
顾一铭拆了那盒微辣的,吃了两口就受不住了,眼含泪水地控诉道:“我怀疑你想谋杀我,好继承我的选拔赛成绩。”
李叶青张牙舞爪:“被你看穿了!认命吧!”
顾一铭赶着喝水没顾得上欣赏他表演,李叶青趁机从他兔头盒子里偷吃了好几块,边吃边感慨道:“铭儿,你春节真去了老丈人家?看起来过得不错呀,都会开玩笑了。”
顾一铭毫无自觉地笑了:“过得很好。要谢谢你。”
李叶青竖中指鄙夷他:“虐狗可耻。”
他吃够了兔头,擦干手,抱膝坐在自己床上,貌似不经意地问道:“铭儿,你知道怎么转会吗?”
顾一铭喝水的动作一顿:“不知道……”
“那算了。”李叶青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刷微博。顾一铭看着他,道:“我没转过,可以问问祝教练”
李叶青盯着手机,若无其事地答道:“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问,我又不转。”他见顾一铭还盯着他,回头冲他笑起来,“我没事。诶,你快点去洗澡,今天开始比赛作息,十一点断水的。”
顾一铭犹豫了一下,劝道:“你别想这些,早点睡,准备选拔赛。”
李叶青赶蚊子似的挥挥手。
举国体制的运动项目里所谓的“转会”跟商业转会不太一样,说好听点叫人才引进,其实就是某项运动的大省把第二梯队的运动员支援给该项运动不发达的省份,算是全运会主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运动员流通制度。
一流的人才大省不会放,给转会这条路的大部分是被认为出不了什么成绩的运动员。顾一铭前两年状态不好,毕竟还能在全国比赛拿一些名次,不至于被输送出去。而李叶青,虽是一流的运动手枪选手,世界排名前五十,在十米气手枪的项目上,却是不折不扣的二三流的运动员,几乎没进过大赛的决赛。四川队近几年在射击上不缺人才,转出去是很有可能的。
被点名转会的运动员可以选择留或走,只是两条路都不会太好。大省队里未必养不起运动员,但养得起也不会给全国大赛名额;而小省虽然必定有名额,却往往待遇更差,且要长期背井离乡。
李叶青不想说,怕影响对方竞技状态,顾一铭便不能问。他只能暗地里找浙江队的教练祝海冰问清楚转会的流程和取舍,把相关信息存了个文档发给李叶青,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了。倒是祝教练,被他问得心惊胆战,变着法子开导他说不会输送他,别担心别焦虑,心态要放平。
顾一铭心态很平。要是从前,他也许会为此心绪起伏不定,但现在,他毫无畏惧。他重新做出了选择,于是那些压力与责任不再轻飘飘地滑落。它们结实地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低头看清这是怎样艰难的一条路。
而他并不孤独。
选拔赛的早晨又下了雪,据气象台说是今冬最后一场了。顾一铭起床时天还没大亮,暖色的街灯斜斜落在雪上,从沁骨的寒意里照出了一些暖。顾一铭站在走廊的窗前,静静看了一会儿,俄而街灯骤歇,天色渐晓,训练场的铁门吱呀地打开,一辆巴士驶进基地的院子里,是队外的运动员到场准备比赛了。
这次选拔赛的成绩只计入世界杯第一站名额,因而规模更小一些,资格赛很快打完了,秦山故技重施,叫来其他项目的预备役运动员,给他们模拟赛场的噪音干扰。有个气步枪的男孩儿带了节拍器,顾一铭瞧见了,想起在方晓家也见过,自然而然便露出了一个笑容。
决赛开始的瞬间,压力与责任如约而至,顾一铭侧身站稳,两脚微张,沉肩垂首,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不再锋利而决绝,曾经从天才的云端坠落凡尘的,如今已长成一座稳重的山。
顾一铭最后打出了资格赛第一,决赛第三的成绩。第一轮选拔赛他是资格赛第一,决赛第二,积24分,加上本场比赛的22分积分,紧随在积48分的谢青云之后,拿下了世界杯第一站的比赛资格。第三个名额归属一位今年状态奇佳的地方队运动员。
秦山了他们三个人的身份证和签证信息表,转身便去帮忙组织女队的比赛了,临走前开玩笑叮嘱他们赶紧跟省队的教练和家人报喜。谢青云常年盘踞气手枪国内排名首位,出国比赛是常事,对此兴趣缺缺。他见顾一铭当真对着手机在打字,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干嘛?给女朋友报喜啊?”
“给祝教练发的。”顾一铭答道。他之前问起转会的事,让祝海冰白担心了半天,得给人家回个信。至于方晓,就不急在一时了。他可没忘对方还欠自己一首情歌,早打定了主意要晚上好好聊。
比完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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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是半天休息,与周日连在一起,算是补上了元宵节的假期。顾一铭回寝室洗了个澡,出浴室时却看见李叶青也回来了,正蹲在地上打包行囊。
顾一铭怔了一下:“这就走吗?”
李叶青的资格赛成绩是565,比他第一轮不计分的选拔赛进步了不少,却仍然排在20名开外,没能进入决赛。备战世界杯的集训即将开始,按理李叶青的确可以准备离开了,但射击运动员是枪随人走的,返省函件还没下来,他不必这样着急。
“我请假啦,今晚八点的火车,”李叶青埋头拾被子,没看顾一铭,“得早点走,明天下午新单位就去省队挑人了。听说这回来的是贵州队,还好不太远。”
顾一铭坐在床上,陷入了沉默。他看着李叶青忙活,却想不出什么劝慰的话。一切语言都显得轻薄,顾一铭也遇到过瓶颈期,知道那不是旁人三言两语能够开导的。
李叶青终于把最后一套洗脸巾也拾好了。他把箱子立起来,放在床头,一只手臂枕在脸颊底下,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转向顾一铭,说:“铭儿,谢谢你那天发的材料。我请你吃饭。”
小厨房放了元宵假,他们便拖着箱子出门去了一家烤鱼店。说是吃饭,其实更多的是喝酒。李叶青喝,顾一铭劝。渐渐地劝不动了,顾一铭也就不劝了。李叶青的明天没有比赛也没有训练,只有一趟孤零零的火车,和待价而沽的运动员生涯。
快吃完时他们遇见了谢青云。大师兄原本是带着他老婆来过元宵节,远远瞧见他们这桌,也过来打个招呼。谢青云与李叶青虽然没有室友的交情,但彼此在50米运动手枪上是很熟悉的队友,他一直很看好这位小辈。集训队来来去去本是常事,这次却例外在撤项。他们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一起训练了。谢青云此刻没什么可说的,便过去与李叶青拥抱。
李叶青埋在他肩头,说:“大师兄,我没输。”
谢青云拍了拍他的背脊。
李叶青撤下一只胳臂,朝顾一铭招招手。顾一铭会意站了过来,被他搂住了肩膀。三个人挤成一团站在那里,李叶青先喊了一声“茄子”,三个人便一起笑了,谢家师嫂拿手机给他们拍了下来。
李叶青说:“今年冠军赛见啊。”
他站在扶梯上挥了挥手,声音与人影一起消失在地铁站。
顾一铭回到宿舍情绪仍然有些低落。方晓还没给他发消息,顾一铭趴在床上捧着手机看了几分钟,给方晓去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
方晓说:“这么着急听我唱歌?”他的声音里带着笑,很温暖,很柔软。
顾一铭也不由自主跟着笑起来。怅惘仿佛枝头柳叶被春风拂过,轻巧地打了个旋儿,便落入了江水。他捂着心口在床上翻了个身,说:“方晓,我拿到了世界杯资格。”
手机里传来一声小小的抽气声,方晓仿佛是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下拖动了一段尖锐的滑音。
“新德里站吗?”方晓起初的语气还算得上平和,却被呼吸声泄露了心中的兴奋,“那就是下个月初,你们哪天出发?可以送机吗?要不要我帮忙准备什么?”
顾一铭听得想笑,顺势把侧脸埋进了枕头里。他记得,方晓知道自己回京继续冬训的时候也是这样,慌慌张张地,讲了一大段语无伦次的鼓励,仿佛比自己更开心。他叫了两遍方晓的名字,对方才终于停下那连珠炮似的问话。
“你们有领队和教练带着……我都给忘了,”方晓呼出一口气,兴奋的情绪终于缓解下来。他轻声道,“太好了,小顾。真是太好了。”
他沉默下来,顾一铭也没说话。方晓或许还在工作室,周围没有一丝噪音,延绵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顾一铭更深地趴进枕头里。大半天神高度集中的比赛和一场友人的离别,这已经是太拥挤的一天。他听着方晓的呼吸,身体与灵魂一起放松下来。
“...awakinglithiumflower,justabouttobloom;ismelllithiumnow,smellinglithiumnow...”方晓低声哼唱了几句,“小顾听过这个吗?lithiumflower。这首歌我以前很喜欢,后来不怎么听了,还以为会渐渐忘记,直到我见到你。沈阳那届全运会,我望着你最后一枪,脑海里一直在循环这首歌。”
顾一铭觉得好听,也跟着哼了几句,都不太在调上。他放弃了,转而想起方晓还欠他一首歌,懒洋洋地抗议道:“这不是你给我写的情歌。”
“我可写不了这么好的歌,”方晓笑了起来,温软的呼吸喷在手机的音端,挠得顾一铭耳朵痒痒的,“嗯,送你这首也不差,是我目前能写的最好作品啦。”
一阵鼠标和键盘的响动,然后方晓清了清嗓子,压低声线,轻声哼了几句旋律。顾一铭隐隐感到耳熟,回忆片刻,想起中间不断重复的一句,似乎就是除夕那天,方晓喝醉的时候哼的动机。
他还以为这是一首清唱,耳机里却传来了吉他与鼓点,都舒缓而绵长。同一段旋律反复地响起,先是人声,然后是吉他,然后是一小段铺在吉他上的钢琴。
顾一铭不懂和声学,也听不出每段旋律间音色、动态和织体的细微改变,只从那和谐与不谐中听见了除夕那个夜晚所预见的、宛如方晓自白般的矛盾感。那些尖锐而细微的矛盾在不同音色不同节奏间穿插交织,逐渐变得柔软而开阔。没有任何东西被纠正被取舍,音符与音符探索并找寻着不同的相处之道。
7分35秒,方晓用音乐向他坦白了一切。
“……用电话信号放后摇,想想还是有点浪啊。”
似乎是对自己营造的奇妙气氛不太自信,方晓唱完之后歇了一小会儿,刻意打趣道。他说话的嗓音恢复了正常,情绪却好像还沉在歌里,语气软绵绵的:“录音版也发给你了,是个demo。我的混音不过关,回头还要找人帮忙重混的。”
顾一铭揉了揉发热的脸颊,问方晓:“这首歌,有名字吗?”
“没有,我不会的。歌词也不会写,歌名也都是买歌的金主取,”方晓轻松地回答,“小顾,我把它送给你,这就是你的歌了。你要给他取名吗?”
顾一铭在问的时候便早已想好了名字,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却忽然害羞起来。他小声说:“叫《晓》吧……‘方晓’的‘晓’。”
方晓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怔了一下。
顾一铭怕方晓又要推脱,强调说:“你说了送给我的,不能反悔。”
方晓沉默了片刻,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笑叹道:“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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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第26章快了
今年的世界杯第一站在印度新德里。资格赛上中国三位选手发挥出色,全部进入了决赛。男子气手枪上次在杯赛全员进决赛还是上一个奥运周期,四年前的事了,连向来不苟言笑的带队教练也开口夸了几句。
顾一铭在淘汰轮第五轮出局,环拿到第四名,无缘奖牌。这个成绩不算太好,却绝不是很坏。顾一铭听到结果也没失望。他低头打开膛室的装弹口,插好安全标志,取下自己的耳塞,转身向观众席鞠了一躬,安静地退了场。
新队友在淘汰轮第二轮便下场了,见他回来休息区,朝他腼腆一笑:“,很帅。”带队教练也评论道:“打得不错。就是最后一发瞄准太久了。”顾一铭点点头,朝围过来的摄像机笑了一下,专心看谢青云比赛。
谢青云是名副其实的大师兄,国内男手的扛把子,气手枪和运动手枪都很能出成绩。去年拿了奥运冠军之后,他在50米运动手枪项目世界排名稳居第一,撤项之后仍然是10米气手枪世界排名前十位,国内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现在他们年轻一辈打世界比赛只有个人成绩的压力,是因为国家荣誉的压力全扛在谢青云肩上。李叶青曾跟顾一铭八卦过,说大师兄打完下一届奥运可能就准备退役,进射运中心当教练去了。那时候的世界比赛只会更不好打。
当时李叶青还特意学了刘建宏的那句经典解说词:“留给中国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留给他们成长的时间,也不多了啊。
从新德里回国后不久,顾一铭便接到了返省函件。冠军赛是以省队为单位报名的,他得回浙江备战。
这次冠军赛把速射、慢射和飞碟项目各自错开了一个月,浙江队返省的人少,祝海波便没来北京接人,只叮嘱顾一铭几个运动员枪证带齐,回来时注意安全。方晓新德里站没赶上送机,心中还是很遗憾,听说顾一铭要坐高铁回去,特地开车送他们去高铁站。
浙江队的气步枪项目明显强于气手枪,跟顾一铭一起出发的是两位男步运动员和一位女步,都是年轻选手。原本按礼貌应该让女性坐副驾驶,顾一铭却说了声抱歉,自己占了前座。方晓似笑非笑,丢了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过去,顾一铭只当看不见。月余未见,谁也别想拦着他靠近方晓。
顾一铭给队友和方晓简单地介绍了两句。方晓是全程追看杯赛的,几位运动员一说名字就能对上号。他恭喜了拿到决赛名次的女步队员,又与两位男步队员寒暄几句,问起了冠军赛的情况。
“冠军赛就是这个月底那一周,10米气步枪男子组是周三,女子组是周四。男子气手枪?我看看啊……是周六。都在莆田。”
“之后集训在北京吗?还是也在莆田?”
“还没看到通知,听说是在天津吧。”
天津啊……
方晓侧头瞄了眼顾一铭抿紧的唇线,微微笑了一下:“倒也不远,城际半个钟头就到了。”
顾一铭猛地转头看他,方晓却没回应。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悠闲地等在长安街漫长的红灯队伍里。天色渐暗,街灯次第亮起,车水马龙如泡影飞掠,只有他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狡猾的笑意,长久地烙在顾一铭眼中。
今年的全国冠军赛既是国家队选拔赛也是全运会席位赛,竞争激烈,尤其是规则调整后的10米气手枪项目。自从50米自由手枪离开奥运赛场之后,很多兼项的运动员都选择继续打10米气手枪,各支地方队伍都是满额参赛。顾一铭报道时,在前一页贵州射击队的报道名单上看到了李叶青,不禁笑了笑。说是冠军赛见,果然在冠军赛相遇。
顾一铭最近状态很好,资格赛60枪打出589环,全场最高,也破了自己的资格赛最好成绩记录。按照本次国家队的录取规则,他已经确保了自己的国家队席位,决赛成绩并不重要。顾一铭远远望着相隔数个枪台的谢青云,却明白自己必须好好把这场比赛打完。
每一场比赛都是一次来之不易的练习,他已经不是天才,就只好努力、再努力一点。
男子气手枪在这次冠军赛的赛程里排得很靠后,几乎与隔壁50米场地的女子步枪三姿决赛同时结束。这边顾一铭拿了银牌,那边浙江队的女选手夺金,步枪另外三个项目也有全运会席位入账,算是凯旋,祝海波便说请全员吃饭。谢青云以前是浙江队输送给解放军队的,跟祝海波当年还是关系很好的队友,也一起受了邀请。
这场冠军赛七个小项,浙江队派了二十多人,都是年轻运动员。祝海波忙着看顾他们,便将谢青云交给顾一铭招待。谢青云跟祝海波开玩笑抱怨说:“这小子今天打得特别凶,你还让他招待我。”
顾一铭无辜道:“我没有。”
谢青云瞪他:“今天最后一组,啊,,还不凶?我听见裁判报成绩的时候都冒冷汗。”
顾一铭摇头道:“还是输了。”
“你计分轮没打好,”谢青云指点他,“前五枪还能再好点儿。”
顾一铭说:“我尽力。”
说完了比赛,谢青云见周围没别人,偷偷摸摸把手机掏出来,问顾一铭:“你知道冠军赛官网在哪儿不?我刚问了,他们说没有比赛录像,但有照片,有我的。”
顾一铭给他找出来,谢青云便美滋滋地挑着自己满意的照片存下来。他注意到顾一铭略带好奇的视线,解释道:“我这是要发给你嫂子的。她特别喜欢我拿枪的动作,说跟大片一样,又帅又性`感。”
顾一铭听得心里一动,也开始找自己的照片。可惜这次比赛他抽在了d台,离两边的摄像机都很远,被嗅觉灵敏的地方记者拍了张新闻照。
谢青云见他也存照片,笑话他:“铭儿,你果然是谈恋爱了吧?”
顾一铭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是不是呢?
他说:“快了。”
晚上顾一铭回房间,先把照片发给了方晓,又演练了一遍撩汉的剧本。一切准备妥当了,他踢掉鞋子盘坐在床上,花了一小段时间沉淀心情,然后给方晓拨了个电话。
方晓秒接:“小顾?”
他接得太快,顾一铭都没反应过来,安排好的开场白也给忘了。仿佛他面对方晓一直是这样青涩,也不怪方晓总笑他年轻。
顾一铭支吾几句,心中实在难耐,硬着头皮讲出了中心句:“我跟谢青云师兄聊起比赛,他说他爱人觉得他拿枪的姿态特别性`感……你呢?”
“……”
“你说喜欢我单手插兜的姿势。那,你觉得性`感吗?会为我……”顾一铭停顿了一下,“会为我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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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晓隔着电话,语重心长地教育他:“小顾,你不觉得,这样想,很尴尬吗?”
“是有点。”顾一铭老实地承认了。
方晓松了口气。
“所以,你会觉得性`感吗?”
方晓直接挂了电话。太尴尬了,尴尬到他脸红。
顾一铭隔了几秒钟,又拨过去:“你生气了吗?”
“……没。”
“那我们可以继续聊天吗?”
“……小顾,你这么说话……要不是我小男神,这会儿我又该挂你电话了。”
“我是啊。”
“瑟。”方晓笑了。
顾一铭沉默了一会儿,说:“方晓,我有点想你。”
方晓说:“啊。”
顾一铭说:“下周在天津集训,我周末去你家?”
“……不用那么麻烦。”
顾一铭听到方晓那边有脚步声,然后方晓说:“小顾,你开门。”
顾一铭猛地从床上蹦下来,险些崴了脚。他飞奔过去开门,正见到方晓侧倚着墙壁冲他笑:“打飞的看比赛,真爱粉的必备修养。”
方晓看他一脸难以置信地怔在门口,打了个响指,好笑道:“新德里站来不及办签证,莆田我还来不了吗?”
顾一铭抿紧了嘴唇,想说的太多,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笨拙地僵立在原地,仿佛过热宕机。
方晓似嗔似笑,叹气道:“不请我进去吗?”
顾一铭后知后觉地让开路。房门太窄,方晓从他身侧走过时右手手腕与他左手轻一碰,被他下意识反手握住了。方晓回头看了一眼,顾一铭有些紧张,却不肯松手,反而稍稍加了点力。
方晓下午刚看完他比赛,正是心绪浮动的时候,见顾一铭这般情态,心中一片柔软。他也不甩脱顾一铭的手,就拉着他换了个方位,脚跟轻轻踢上了房门,在房门自锁的那一刻,侧头吻了一下顾一铭的嘴唇。
一个非常清纯、蜻蜓点水式的吻。
方晓一击脱离,却没有离开太远。他单手压在顾一铭后脑勺,手指与他的头发相纠缠,额头相抵,靠得极近,专注地望着顾一铭。
顾一铭说:“你看我比赛了吗?”他的声音干涩无比,像是忽然找不到正确的发声喉位,一万句的感慨淤塞在喉咙里,难得有这样一句话从其中挤出来。
“很棒,”方晓低声道,“小顾,非常棒。你打得太漂亮了……从淘汰轮开始,每一枪都准坚定。ismeltlithium...”
他说话时嘴唇翕动,呼吸喷吐在顾一铭脸上。那双唇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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