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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hium Flower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芥末君
直面现实吧,方晓想。直截了当地拒绝他。顾一铭对你的感觉不是懵懂的青春期萌动,他喜欢你,那些委婉的建议和残酷的拒绝没有区别,一样会令他痛。你必须开门见山,必须快刀斩乱麻。他清了清嗓子,张口道:“小顾”
他的声音可能太过平板,令顾一铭警惕起来,肩膀也微微绷起。那样子很像枪台上的小顾,圆润平和的寂静相与锋芒毕露的忿怒相交融在那具少年的身体里。他极强大,也极脆弱。
方晓忽然说不下去了。
拒绝一个心有好感的人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方晓再找回说话的时机的时候,已经说不出太重的话了,他只能干巴巴地招呼道:“小顾,你怎么过来了?”
或许是被方才沉重气氛所刺激,顾一铭沉默片刻,显露了难得的尖锐:“不欢迎我吗?”
方晓措手不及,半晌,说:“不是的。”
顾一铭却不想听这轻浮的答案。他直视着方晓,认真道:“方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我。我知道的,所以你别躲我了,好吗?”
这要求真是公道又可怜,方晓根本没立场拒绝。他允诺道:“好。”
顾一铭便笑起来,好似起了浑身的尖刺,倔强被包裹在身体里,又是位柔软的少年人了。他轻轻放过了之前的试探,转而问道:“方晓,你在哪里过年?”
“就在北京。回父母家,一两天就回来。你呢?”
“我也在北京。在训练基地。”
方晓惊讶道:“不回浙江吗?队里要求的?”
顾一铭说:“是我家里没人。”
他停顿了一下。方晓还在想是不是不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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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顾一铭自己补充了一句:“一直没人。”
他看起来不是很想谈这件事。方晓从善如流地换了话题:“你住训练基地,是春节加训吗?”
“没,训练场关了,只有我在。”
顾一铭说得很平淡,但方晓仍轻易听出了言外之意,并为此皱起了眉。他瞪着顾一铭,试图让他改掉这个决定,但他们之间的误解一如既往地多,顾一铭疑惑地迎上他的目光,一点也没有接受到方晓的意思,甚至渐渐脸红起来。
方晓放弃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发现它跳得非常健康,非常有存在感。它不允许一位柔软的年轻人因为脱下寄居蟹的壳而在冬夜忍受孤独,也不允许它的小男神在阖家团圆的节日独自居住在偌大的冷清里。
“你要住我家吗?”方晓自欺欺人地决定此刻让他的良心而不是他本人来发言,“我一会儿就回家去,初二回来,除夕和初一两天要你自己做饭你会做饭吧?”
顾一铭答得干净利落:“好,我会。”
饶是早猜到顾一铭此行有打算,方晓仍是忍不住叹气:“你就不怕我不邀请你?”
“我怕,”顾一铭举起双手,比出一个取景框,一只忧郁又明亮的眼睛在其中与方晓对视,“所以我上门来问你。就算你不答应,至少我也见过你了。”
方晓一怔。
顾一铭放下手,问:“我说了实话,还可以住你家吗?”
方晓想说不行。顾一铭不说明的时候,他还可以让良心代言;顾一铭说了实话,倒显得是他默认了这份感情。他向来擅长分辨这些微妙区别,顾一铭在他这里是绝对糊弄不过去的。
可他拿这样的顾一铭没办法。他以前就不忍见坚持的人受挫,现在更见不得那些宁愿受挫也有所坚持的人。他与顾一铭对视片刻,移开眼:“爱住就住吧。”
第21章talented
这次住下,顾一铭跟之前无所谓的态度全然不一样。他非常热情地查看着房子里每一处装饰、每一点痕迹,像一头巡视领地的大型猫科动物。
房子是方晓租的,两室一厅的格局,主卧做了些声学设计,装修成了录音用的工作室。房东是方晓音乐圈的朋友,出国进修,不想装好的家用棚受租客糟蹋,便平价租给了知根知底的方晓。那时候方晓山穷水尽,若没有这份帮助,早就离京去别的城市了。
“你家不是就在北京吗?”顾一铭忍不住问道。
“啊,”方晓有点走神,他望着窗外笑了笑,“总有些兴趣爱好家里不支持嘛。”
……关于男人吗。顾一铭想。
方晓却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说:“不是因为性向不全是,主要是音乐。他们不喜欢我做音乐。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你是专业的,”顾一铭反驳道,“你靠音乐挣钱。你不可能没有天赋。”
“这种程度的专业跟天赋没关系,勤奋就够了。”方晓回视线,看向顾一铭,“你那种不一样。你的射击,那才叫天赋。”
方晓仍旧把顾一铭带到之前的卧室,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顾一铭现在才知道那不是次卧,而是方晓的房间。
……方晓的房间呢。
顾一铭坐在沙发床上四处打量着。这里没什么生活气息,没有私人物品,连书柜上的书都仿佛是十块钱一斤淘来的大路货。他意兴阑珊地扫过一排内蒙古人民出版社,视线落到窗外。客厅和主卧临着小花园,而这间卧室临着马路,喧嚣的车马声隐约可闻。
顾一铭打开窗户,试图分辨数行车流里那辆深蓝色的suv。鸣笛声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纸听不大清,色也尽数融在了雾霾里。额头上冰冰凉凉地一点,这城市又开始下雪。
方晓是下午四点多离开的,还特意叮嘱了顾一铭不要随便进工作室,结果晚上快八点时忽然打来电话让顾一铭去隔音室帮忙拷个忘了上传的工程,成熟稳重的社会人人设一秒崩塌。
方晓在电话里指挥:“房间钥匙在茶几上,电脑密码是1113……对,是我生日。原来你还记得啊……d盘,p开头的那个文件夹,搜索‘apt组合’……不,不是歌名,是之前打算卖给他们的歌……没有?那就不是这块硬盘。移动硬盘应该是放在客厅沙发床旁边的储物柜第二格……也没有?那就是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吗?”
电话里的背景声相当居家,有一些遥远的电视音效,还有近处洗碗机的工作噪音。顾一铭开了手机外放,按照指示翻箱倒柜找了好一会儿,才从储物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出来那个装了好几块硬盘的纳盒。
方晓在每块硬盘上都贴了标签,写着日期和内容。顾一铭数到第三块,确认内容无误,便把硬盘插上电脑等待上传,视线则落在了硬盘旁边的另一个纳盒上。那是个很致的玻璃纳盒,上头挂着把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装饰锁。透过光面玻璃能轻易看到最上面的照片。
照片下方写着x大音乐学院电子音乐专业,是一张硕士毕业合照。画面中三十来人,顾一铭一眼认出了最后一排中间的方晓。那人样貌体格都跟现在很相似,发型却是少年气十足,鬓角挑染了一绺浅金色的头发,刘海也向后梳起,显得张扬又帅气。他搂着两侧同学的肩膀,笑起来清爽干净,无忧无虑。
顾一铭觉得那样的方晓有点陌生,不过也很可爱。他伸出食指碰了碰纳盒的玻璃表面,那冰凉的触感却叫他脸颊发热。过了几秒,他悄悄地把指腹挪过去,隔着玻璃贴上方晓的脸颊。
方晓家的网速不怎么样,工程文件传了好一会儿,进度条却只走了不起眼的一小段。顾一铭有些忧虑会不会耽误对方的工作,方晓倒是很看得开:“不急在这会儿,我就是刚刚晚饭喝了几杯,突发奇想,准备搞个remix。”
顾一铭为他勤恳的工作态度震惊了一秒钟。他本来以为是有死线压迫方晓才这么拼的。
“也没有,今晚估计干不成,”方晓笑起来,“听说我姐有个领舞的节目,待会儿怕是要被爸妈拉去看春晚的。反正不着急,看什么时候有空吧。”
“春晚的领舞?”顾一铭微微咋舌,“很厉害啊。”
“是啊……小顾,听我吹个牛`逼先,”方晓压低了嗓音,或许是喝了点儿酒,他的语调跟平常很不一样,“我妈,跳芭蕾的,以前是中央芭蕾舞团的首席;我爸,唱歌剧的,国家一级演员;我姐我姐夫,都是跳民族舞的,隔三差五上春晚。嘿,厉害吧?”
“很厉害,”顾一铭诚心感慨道,“你也厉害。”
“我不算……”方晓低低笑了一声,转开了话题,“说起春晚,小顾你想看吗?客厅那台电视没装机顶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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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没带电脑,嗯……倒是可以用我的电脑。对了,那个装硬盘的盒子里,第三块?第四块?应该有一块是imdb前250的电影全集,要是无聊也可以看看。”
顾一铭不怎么无聊。他“嗯”了一声,没去找imdb250,反而说:“我看到旁边有张毕业照,x大音乐学院的。”
“啊,是我研究生的毕业照。”方晓说。他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刚起了个头,却又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下去。
一阵尴尬的冷场。
顾一铭不想挂电话。他努力地找话题:“要不……你唱几句?”
“……小顾,你真不会说话。”半醉了的方晓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他沉默了一会儿,当真哼了几句。是顾一铭没听过的旋律,不算悠扬,带着几分跟自己较劲儿的不稳定感。
方晓问:“好听么?”
不好听,但很像方晓。顾一铭想。充满了不和谐感,然而仍透露出温柔。他说:“这是什么歌?”
“没写成歌,刚想的一段动机……嗯,我醉啦,要是醒来还记得,或许可以编个post-rock。”方晓笑了一声,是那种从鼻子里发出来的短促声音,似嗔似笑,听得顾一铭耳朵一阵酥麻。“我不是学声乐的。小时候跟我姐一起学特长,舞蹈课被全程碾压,声乐课倒还可以,但也没上多久。后来才知道,我老师私下找了我爸,说这孩子嗓音条件不错,可惜乐感不行,等变声期过了就没什么优势了……瞧,所以说我是这家里最没有文艺天赋的。”
他们乱七八糟地聊了一会儿,大部分时候是顾一铭问,方晓说。从顾一铭表白之后,这是方晓最坦率的时刻了。他聊得快活又忐忑,像只学飞的雏鹰,甚至想着要不要录下这段对话。
还是不录了。顾一铭想。方晓肯定不高兴他录。
而且不需要录,他也已经全盘记下来。
最后是方晓说:“喔,下下个节目就是我姐的舞蹈了。小顾,工程传完了吗?”
顾一铭依依不舍地转头看过去:“……”
“怎么了?”
“网断了……”传到50%的文件,也没了。
“没关系,”方晓笑起来,“本来也是打算初二就回去,不急在这两天。”
方晓的确说过初二就回来的,顾一铭想到,他其实不必这样着急打电话叫他去传文件。
反正方晓喝醉了。
顾一铭鼓起勇气,大胆地问:“你是特意打电话怕我孤单吗?”
方晓没回答,只是笑了笑。他说话的语气亲昵又轻佻:“小顾呀,照顾好自己,不要为些小事就随随便便爱上我啊。”
说得太晚了。
第22章全心全意
除夕那天方晓的外卖还没动过,初一早晨顾一铭自己进厨房做了碗面,连着外卖一起微波炉热过就吃了。最后喝粥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粥盒上那诗的后两句,不如前文“滚煮煎熬”的沉闷,写的是:“宜疾宜徐看火候,酸甜苦辣饮春秋。”
挺好的。
顾一铭还没彻底脱离训练状态,闲着仿佛无事可干,将方晓推荐的电影看了两部,捱到下午时分,实在无聊,又下楼去慢跑。或许该归功于烟花爆竹禁放令,空气质量竟然还不错。顾一铭沿着京引跑向颐和园,园子里游客不少,沿途却萧条至极,连超市也提前打烊。他在北京待的这几年春节都在训练,难得体会到这喧闹首都的荒凉时刻,有些感慨,却又不知道如何抒发,只好在返程的路上多拍下一些照片。
除了形而上的寂寞,这空城对顾一铭更直接的影响在于生活便利。他估算着方晓家的屯粮只够吃两顿,决定明天晨跑的时候多看些地方,得买菜了。
也不知方晓明天什么时候回来。顾一铭琢磨着,他的厨艺还可以,如果方晓回来得早,他就认真一点,做一桌子好吃的。要是能哄方晓喝点儿酒,再跟他聊聊天,就更好了。
顾一铭心里想着让方晓早些回来,却没想到能早到这个程度。初二早晨九点刚过,他慢跑完,拎着一袋子菜回到小区,就看到方晓坐在楼下小花园的长椅上,一手横挡住眼睛,仰头靠着椅背。
顾一铭问:“怎么了?”
方晓没理会他。顾一铭有些担心,伸手去碰方晓的手臂,方晓也没有反应。
顾一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方晓没听见动静,还以为他走了,却听到顾一铭说:“那我在这儿看着你。你冷吗?”他担心方晓不答话,又补充道,“你不高兴答的话我一会儿再问。”
方晓放下胳膊,望着顾一铭。他的表情看不出异样,好像也没有哭。顾一铭有点犹豫:“你……回家吗?还是再待会儿?我也可以借你抱抱不算谈恋爱的那种抱。”
方晓张开手臂,顾一铭呆了一下,把拎着的菜放在地上,靠过去,被他搂了满怀。顾一铭刚慢跑完,整个人冒着热气,非常舒服。方晓把脸贴在顾一铭胸腹处,手臂环在他腰上,低声问:“不算?”
顾一铭有点脸红,也不知是跑出来的还是害羞的。他认真道:“这次不算。”
方晓说:“前天讲到研究生毕业照,想给你讲个故事的,没好意思说。现在我想说了,你听不听?”
顾一铭受宠若惊:“你……你还醉着吗?”
方晓闷在他怀里笑起来:“是啊。”
方晓本科念的是自动化,成绩优异,到了毕业那年,本该按部就班找个工作,忽然觉醒对音乐的热爱,跨专业考了电子音乐的研究生。他家是唯天赋论,对这件事很不支持,一直被压抑的家庭矛盾大爆发,他像是对抗全世界一样全情投入自己的爱好,同时叛逆地对家人公开了自己的性向,不管不顾陷入了与邢宗恺的热恋。
那是一段炽热的校园恋情,惶然又甜蜜,一步天堂一步深渊。他们藏在柜里柜外的间隙,都没有机会考虑更多的事情。他们彼此深爱,所以懂得彼此最深切的弱点。
邢宗恺是方晓的同系学长,比他大一届,毕业以后依靠家里的支持开了家唱片公司。邢宗恺性格稳重成熟,正切中方晓一直以来秘而不宣的胃口,偶尔流露出的控制欲也仅仅是让方晓有种被重视的满足感,并未引起警惕。
邢宗恺对方晓的感情很深,对待方晓的方式却逐渐变得奇怪。等方晓毕业签在邢宗恺的公司并开始同居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更是明显地异于常人。
邢宗恺全心全意地爱他。
身在娱乐公司,邢宗恺作为管理层,对其他人永远不假辞色,除了工作,一切时间都耗在方晓身上。他与方晓分享生活中所有的细节与情感,也同样要求方晓不能有除他以外任何独立的生活。邢宗恺有轻微的边缘性人格障碍倾向,情感需求非常严苛,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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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方晓在他不在场时进录音棚。方晓是他唯一与全部的软肋,方晓偶尔一句不堪压力的抱怨都会令邢宗恺痛苦不堪。他的痛苦那样深刻,明明作为施暴方,仍令方晓倍加愧疚,也倍感压力。
有时候方晓怀疑邢宗恺是故意的,这样恶意的揣测会减轻方晓心里的负担,也使得他们有沟通的余地,但方晓没办法欺骗自己。他心里明白,邢宗恺只是爱他。是邢宗恺的强大与脆弱吸引了方晓,也同样是这种矛盾让方晓不堪重负。邢宗恺无尽地索取,方晓不断地拉锯,两颗强健跳动的心脏互相折磨乃至奄奄一息。
邢宗恺试图训练方晓。最初吸引方晓的成熟果敢,此刻尽数应用于方晓身上。邢宗恺是控制人心的高手,糖果与鞭子都练得纯熟。他用自制的矛盾来博取方晓的退让,用全副力来斩断方晓的退路。他用伤害来试探方晓对他的爱。这是邢宗恺爱的方式,是重视与深爱,是测试与训练。所以方晓无法反抗。
他能怎么办呢?当爱本身便是伤害的时候,放弃是背叛,坚持是绝望。
邢宗恺手握方晓的三年全约,打击方晓的方式简单而直接。方晓毕业之后潜心创作,早已攒够了一张专辑的歌,但没有任何演出与发表机会,唱片约里规定的资源一概被“不可抗力”规避,唯一的出路是放弃做创作歌手,转行卖歌。方晓原本就是因为没有天赋而被家人放弃音乐方面的培养,如此更是确知自己的平庸,甚至渐渐接受了邢宗恺对他的定位:他太差了,只有邢宗恺会爱他。
但只有爱是不够的。
方晓毁约是在邢宗恺要求他卖歌给其他人必须放弃署名的时刻。他崩溃了,为了逃离邢宗恺而不顾一切离家出走。他此前已经跟父母闹翻,无处可去,便离京去了沈阳,原本是打算放弃做音乐,回归老本行,去应聘沈自所的机械类职业的,却刚好撞上顾一铭那届全运会。
那一场气手枪决赛,辽宁队的东道主选手全程领先,环。最后一枪,或许是胜券在握,东道主选手略有疏忽,环。他的枪声落下之后全场开始喧哗,连现场解说都看衰,才能追平。初出茅庐的顾一铭不管不顾,环。
方晓坐在前排观众席,视线一直落在角落的枪台里,那位16岁的少年身上。
方晓没有去递了简历的沈阳公司面试。他回了北京,先是去了几家大公司试唱,效果还可以,但后来发现邢宗恺手上捏着他的经纪约,新公司不愿意为他付违约金,事情就黄了。方晓休息了一周,开始接外包编曲。
怕邢宗恺手上的合约有问题,方晓用堂妹方甜甜的身份证干了两年,在这段时间跟唐绍合作过一次。那时候唐绍还是个兼职葫芦丝乐手,接了方晓的一个中国风实录,对着分轨乐谱看了一眼就给打回去,很生气地说你这谱子音域太宽了,超葫芦丝音域超了一个八度了都。等约期过了方晓换回本名之后,再次跟唐绍合作,听他吐槽以前当乐手的时候被个叫方甜甜的傻`逼要求吹两个八度的葫芦丝,讪讪地认了,由此两个人才熟络起来。
邢宗恺一直在找方晓,方晓不好加入工作室,就一直单打独斗,期间心态崩了好几次,又穷得去不起心理咨询,便参加了一些心理互助活动,还野路子地自学了几本心理学教材,时常被唐绍嘲笑。虽然为人不靠谱,唐绍其实很讲义气,并未把方晓的地址泄露给邢宗恺,还常常给方晓介绍工作,让他在业界打出名声。如此慢慢过了几年,事情才逐渐平息下来。
“在答应他告白的那一刻,我想过很多阻力,来自学校、家庭、舆论……我只是没想到,事情是从内部开始的。”方晓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都做得不怎么样。我不够强大,他学不会克制。我最后还是没做到承诺。太疼了……同样的恶意,来自陌生人的时候是1,来自他的就是100。”
“不是你的错。”顾一铭说。方晓已经放开了他,顾一铭也不知道要蹲下来,就笔直地站在方晓面前,皱眉道:“你不用给他留情面。”
“没办法不留情面,”方晓闭上眼摇了摇头,“邢宗恺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挺操`蛋的,但的确也有他的闪光点,不是个坏人。我们都有错……小顾,我大概有点儿圣母心。我没办法全盘贬低别人。”
顾一铭说:“哦。”语气硬邦邦的。
方晓有些尴尬:“小顾,你生气了?”
顾一铭摇头。他并不生气,方晓性格温柔,他早就知道了。方晓不会对前男友偏心,这对他也没什么不好。相反,他觉得方晓很厉害。方晓只是看了他一场比赛,就将自己调整过来。这让他觉得他的比赛也有点儿厉害。顾一铭老早觉得方晓不对劲儿了,太瘦,一天到晚都在笑,有时候笑得教人难受。他一点也不生方晓的气,只想把那个邢宗恺抓出来揍一顿。
方晓弯腰提起地上的塑料袋,与顾一铭并肩回家。他的视线没有焦点,落在前方很远的地方:“喜欢没有用的。喜欢太轻佻了,就像喜欢小偶像一样,是一个单方面的事情,没有现实的压力。小顾,我先不问你是不是gay。你现在觉得与我相处愉快,以后却不一定是这样的。就像邢宗恺跟我,为了一些没有把握的事情,就来与男人恋爱,风险太大了。就算一开始恋情完满,你的家人怎么办呢?队友会不会有意见?我想这些你都没有考虑过。”
方晓原本是不想说这些的,他的过去也好,爱情观也好,都不是顾一铭需要操心的事。但现在他知道顾一铭是认真的,他就必须对顾一铭说。或许顾一铭会觉得这些不需要考虑,方晓也有过那样的年纪,也曾经是那样想的。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小顾,我不后悔跟邢宗恺恋爱,只后悔当时把合约签在他手里。爱情和生活一毁俱毁。现在在你这里,也是一样的。”方晓说,“我没有你的合约,却攥着你的信任和依赖,我怎么可以跟你谈恋爱呢?恋爱是很累、很耗力的。我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状态了。我没有信心,我会毁了你的。”
方晓说完,也不等顾一铭的回应,大步走向了楼道。顾一铭怔了片刻,很快追了过去。
方晓说对了,这些事顾一铭确实没有考虑过。他的家人或许不在意,但队友教练是很可能有意见的。顾一铭从前不考虑这些,是没想到,也是不以为意。那么方晓为什么会考虑这些呢?是吃一堑长一智吗?
顾一铭想,正因如此,方晓才把他和邢宗恺的故事再讲一遍,把自己解剖给顾一铭看。他想要顾一铭多一些支撑,不要背负风险,将一切都抵押给一份不确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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