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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仙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吱吱
夏侯虞跪在案几前,整整齐齐地写着簪花小楷,为阿弟祈福。
大殿不时传来几句或高或低的争辩,她没有心去听。
如果谢丹阳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他也就不配做她的盟友。
过了午时,来祭拜夏侯有道的臣子陆陆续续的来了,大殿的争辩告一段落。夏侯虞出去答了礼,那些臣子又都陆陆续续地回去了,卢渊始终没有留那些臣子说话。
夏侯虞知道,谢丹阳成功了。
日子就在这守灵中慢慢地过去了。
天气一如既往的明媚,没有下一滴的雨,春花开得如火如荼,绿树长得枝叶繁茂。
坐在屋檐下用小木碗捣着杏仁的阿良在心里叹气。
天子驾崩了,老天爷居然没下一场雨,这也太不公平了。
天子是多好的人啊!
遇到她们这样在凤阳殿里当差的小宫女都会笑一笑。
她伸长了脖子朝内殿望去。
长公主还跪坐在案几前抄经书。
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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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也是个好人,面冷心善。
这样已经连续抄了三天的经书了,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天子头七之后,长公主应该会歇歇吧!
阿良在心里嘀咕着,就看见田全领了个身材十分高大威猛,头扎一块青色布巾,穿着一身褐色武士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她忙领着几个小宫女回避到了旁边。
那男子直接跟着田全进了长公主所在的偏殿。
“长公主!”男子恭敬地伏地,给夏侯虞行了个大礼。
夏侯虞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看样子让你办的事你都办成了!”
“幸不辱命!”男子恭声道,丝毫不敢抬起头来。
田全满脸懵然。
四天前,夏侯虞写了一封信让他送去郑家,给了郑芬留在郑家的客卿。今天一大早,那位客卿带着这个叫尹平的来找他,让他直接带尹平进宫,还说,这是长公主在信里吩咐的。
尹平比田全更懵然。
四天前,他还只是郑家一个不起眼的部曲,突然却被晋陵长公主重用。
他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自己怎么就会平步青云得了晋陵长公主的青睐。
只有夏侯虞知道,前世她要离开萧家,她舅舅很担心,送了一千部曲给她。她出行前去祭拜文宣皇后和阿弟,回来的路上遇到土匪,尹平以一当十,一直护在她的牛车前没有挪动半分。后来她让他做了她部曲的首领。捡到了阿褐之后,还是尹平发现阿褐天生神力。她索性让尹平做了阿褐的师傅。又过了几年,尹平自觉能力不如阿褐,把部曲首领的位置让给了阿褐,他则一直从旁协助阿褐。
是个忠义谦和,很有能力的人。
正巧她有些事要借郑家之手,就跟她舅舅的客卿说了一声,把他要到了自己的身边。
“很好!”夏侯虞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誉,道,“今天让田全安排你歇下,明天一大早换上内侍的服饰跟着我去听政殿。”
尹平什么也没有问,恭顺地应诺。倒是田全,睁大了眼睛看着夏侯虞,好像一下子傻了。
不过,夏侯虞倒没有责怪他。
宫里是不允许留宿的,何况尹平还是个部曲。
田全想到明天是夏侯有道的头七,夏侯虞又这样的安排,他左眼皮就跳个不停,总觉得会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二十四章争斗
田全不敢在夏侯虞面前多嘴,就私底下去找杜慧,想让杜慧帮着劝劝夏侯虞:“……我看那尹平孔武有力,想必也是个武艺高强的。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万一冲撞了大将军,我们死不足惜,怎么对得起文宣皇后临终前的托付?”
言下之意是担心夏侯虞意气用事,要刺杀卢渊。
杜慧嘴角微抽,觉得田全想多了。
夏侯虞有勇有谋,就算是要刺杀卢渊,也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办法。
但夏侯虞到底有什么打算,她也猜不透。
杜慧安抚了田全几句,去见了夏侯虞。
夏侯虞没有理会杜慧等人的担忧。
夏侯有道头七的那天,她白衣素颜,去听政殿。
按照夏侯虞的意思,卢渊请了万乘寺的高僧进宫,连着为夏侯有道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逢七的时候会更隆重。香烛袅袅,佛诵声声,一片端庄肃穆之色。
可在场的这些人里又有多少人真心为阿弟的病逝而伤心难过呢?
夏侯虞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穿过法事的会场,像往常那样给夏侯有道上了三炷香。
新君还没有登基,卢渊不敢出宫,他已经连着几天都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眉宇间皆是疲惫。
看见夏侯虞上前,他上前和夏侯虞打招呼:“长公主!”
态度比平时还要温和。
这是因为马上要心想事成了吗?
夏侯虞在心里冷笑。
她冷漠地朝着卢渊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准备继续给夏侯有道抄写经文。
卢渊欲言又止,随后不松了口气。
夏侯虞自夏侯有道病逝后就给人种阴阳怪气的感觉,她能遵守承诺不参与到立储之事里去就行了,其他的,等新君登基了再说。
卢渊出了大殿。
谢丹阳看着却暗中直皱眉。
他派了人守在城门口,萧桓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夏侯虞的舅舅郑芬倒是得了信正往京城赶,但最少也得半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候花黄菜都凉了……夏侯虞到底靠不靠谱啊?
谢丹阳挠了挠脑袋。
两个时辰之后,文武大臣都到齐了。夏侯虞被请了出去,众臣在卢渊的带领之下祭拜了夏侯有道。随后卢渊请众臣到偏殿说话:“天子驾崩已经七天了,新君却还没有确立。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得尽快把新君确定下来才是。”
他站在龙椅旁,居高临下的望着满殿的大臣,目光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谢丹阳不同意天子刚刚大殓就宣布新君的人选,他就如谢丹阳之意推迟了四天。可这四天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和来祭拜的臣子们说话,确定这些人的立场。他已经很肯定,今天他的提议会很顺利地被大家认可并通过。
正如卢渊所料,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和。
卢渊微微地笑。
有人朝谢丹阳望去。
谢丹阳垂着眼睑,看不出忧喜。
没有萧桓支援,他和夏侯虞是不可能得逞的,而他也按照夏侯虞的要求,把拥立新君的决定推迟了四天,接下来,就看夏侯虞的了。
他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挺身而出和卢渊一较高下的。
那些望向谢丹阳的人不面露失望。
卢渊踌躇志满,笑道:“若是诸君没有其他的话说,那就请礼部公布新君待选名单好了。”
皇位的传承是有规矩的。
父亡子继,兄终弟及。是两条最基本的守则。
现在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东海王夏侯有义和琅王夏侯有福。
众臣们议论纷纷,有人推举夏侯有义,有人推举夏侯有福。
受了卢渊叮嘱的两位大臣对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就走了出来,高声道:“我反对立东海王和琅王。”
闻者一震,俱都愕然地望着那位大臣。
大殿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那位大臣高声道:“虽说兄终弟及,可不管是东海王还是琅王都年纪太小,能不能立得住还两说。”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夏侯有道的棺椁,暗示众臣夏侯有道当了四年的皇帝,最终还是没能活过十四岁,“诸君可别忘了北凉文帝时发生的事。”
北凉文帝在继承皇位之前,曾经死了两位兄长,而且这两位兄长都只做了短短的两、三年皇帝就病逝了,若不是有顾炎撑着,差点就被北齐灭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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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表示赞同,并说起顾炎被北凉文帝任命为大司马之事。
一时间朝中议论纷纷,话题从立帝偏到了怎么抵抗北方的入侵。
卢渊朝着另一个臣子使了个眼色。
这个臣子站了出来,道:“我觉得应该立西海王。”
西海王既不在年龄也不在血统上占什么优势,立马就有人反对。
那臣子就和反对的人争辩起来。
最后还是卢淮一声喝斥让两人都安静下来。
卢淮道:“我也觉得应该立西海王。”
很多人都朝谢丹阳望去。
卢淮可是卢渊的胞弟,很多时候他说出来的话就代表了卢渊的意思。
萧桓怎么还没有到?
谢丹阳心急如焚,神色间却不可以流露半分。他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示赞同在这种场合,他说出来的话是要掷地有声,不能反悔的。就算是等会萧桓赶了过来,他也不能临阵反悔的。
这是做人的信诺!
卢渊和谢丹阳几乎是斗了几十年,谢丹阳的不甘心和被迫无奈,此时卢渊看得清清楚楚。他又怎么会给谢丹阳反悔的机会呢?
“那就立西海王吧!”他冷冷地瞥了谢丹阳一眼,沉声道,“西海王虽然年纪也不大,却是除去东海王和琅王之外,和武宗血统最近之人,加之他长在宫外,身强体壮……”
“我不同意!”原本应该在偏殿休息的夏侯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殿门口。
正午的阳光直直地落在屋顶,她的面孔被隐藏在阴暗的殿檐下,看不清楚表情。
可她笔挺的站姿、铿锵的声音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决心。
“我不同意立西海王为帝。”夏侯虞再次道,“没有舍弃嫡支立旁支的道理。我决不会同意的!”
卢渊皱着眉头,眼底头过一丝怒火。
他道:“晋陵长公主,这是庙堂之事。还请长公主回避!”
夏侯虞抬头望着卢渊,淡然的眉目突然变得锋利起来:“天子无家事却有宗族,我怎么就不能过问?”
第二十五章立帝
卢渊冷笑,道:“既然天子无家事,皇家立嗣就更轮不到长公主做主了!这是朝中辅臣之事!”
夏侯虞毫不示弱,反驳道:“难怪天子临终前允许我去太庙哭不肖,想必是早已料到天子驾崩之后有人意图不轨,会弃了嫡支立旁支。大将军不立东海王,不立琅王是何道理?长在宫外,那就是不知礼数!身体强壮,也有可能是不喜读书。大将军难道想立个不知道礼数,没有学识的天子不成?或者是大将军和西海王来往甚密,对西海王所知甚详,觉得西海王比东海王、琅王都更适合立为天子?”她说着,声音一句比一句高,语气一句比一句尖锐,说到最后,就差没有指着卢渊的鼻子说他有异心,意图左右立帝,想大权独揽了。
虽然卢渊就是这个意思,可这个时候朝中还有谢丹阳、郑芬等人,他想指鹿为马,还需要些时日,他自然不能承认夏侯虞的这种指责。可他也不能继续和夏侯虞争执下去毕竟他们男女有别,他就是赢了也不是什么光的事,何况夏侯虞口才了得那是出了名的,不然武宗皇帝也不会因为她寥寥几句话就下旨让宠妃殉葬了。
他只好道:“长公主应该为天子祈福才是,天子还没有下葬呢!”提醒夏侯虞她曾经答应过他不参与到立帝之事来。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夏侯虞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道:“哪个妇人愿意抛头露面?不过是被逼得没有了活路而已。大将军已经要断我这支血脉了,我还能安稳地坐在后殿给我阿弟抄经书不成?”
偏殿鸦雀无声。
卢渊脸色青白。
夏侯虞才不管他呢!
十年的独居生涯,增长她的见识,也磨练了她的胆量,而重生回来也未能力挽狂澜救回她阿弟的性命,更让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无畏。
她大声道:“在场诸位有谁见过西海王?又有谁知道西海王师从哪一位大儒?平日里读什么书?有什么偏好?”
西海王的封地在晋安郡的丰州,有千里之遥,被封为西海王的皇子多是不得宠或是不得喜的,谁没事会和西海王交好?
夏侯虞扫视众臣。
众人屏气凝神,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卢渊微微色变。
他知道夏侯虞这些年借助武宗皇帝和夏侯有道之威令很多人都惧怕,却没有想到这种惧怕如此深入骨髓,在夏侯有道死后还能震慑到众人。
这个女子留不得!
卢渊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刀锋般的寒光,徐徐道:“长公主此言差矣!我相信在场诸位都没有和西海王有私交,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应该立西海王。武宗皇帝两女十二子,活下来的却只有长公主、东海王、琅王,其中东海王和琅王都没到舞勺之年。西海王兄弟六个却全都活了下来。天子乃国家之本,频繁更迭,会引起宇内不宁。我欲立西海王。我觉得这与私欲无事,正是为国家社稷着想。长公主应摒弃个人得失才是。否则先帝允你太庙哭不肖又有何用?”
夏侯虞讥笑,道:“一个连宗教道理都不讲了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说国家社稷?你乱我宗族血脉,我怎么就不能去太庙哭诉?我反对立西海王为帝!要选,只能从东海王和琅王里选一个!”
“我不同意!”卢渊慢悠悠地道。
相比夏侯虞的尖锐强势,他的淡定和从容更能威慑人。
众人再联想到他的身份地位,虽然都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却悄悄地你瞥我一眼,我睃你一眼的,互相递着眉眼。
夏侯虞好像被气得不得了,人直哆嗦,叫嚣着:“天子只能从东海王和琅王里选一个!”
卢渊鄙视地看夏侯虞一眼,正欲讽刺她两句,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厉声道:“我觉得长公主说得有道理!”
“萧桓!”
“萧都督!”
来人的话像砸进湖里的石头,“扑通”一声惊飞了一岸的雁雀,打破了偏殿的静默。
卢渊心里莫名的一跳。
他转头皱眉望着来人。
或许是路上太匆忙,没有时间好好的梳洗,萧桓穿着件寻常白色细布宽袖袍,头扎素色白巾,身长玉立,眉峰英挺,瞳孔似漆,静静地站在那里,如皎皎明月,皓然当空,让整个偏殿都明亮起来。
夏侯虞忍不住眉梢微动。
原来年轻时的萧桓,如此的风姿俊朗。
可再怎么俊朗,也掩饰不住他狼子般的野心。
夏侯虞强忍着,才没有露出她的鄙夷。
但在她的脑海里,却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黑暗中那个庇护的温暖怀抱和结实的臂膀。
她的目光落在他五官分明的脸上又很快移开,垂下了眼帘,像所有那些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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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丈夫的妻子一样,上前给萧桓行礼:“都督!”
萧桓还礼,用只有周围的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温声地道:“臣来迟,让长公主受惊了!”
这个时候,的确应该萧桓出场了,不然她根本抵挡不住卢渊的攻势。
她微微躬身,退到了萧桓的身后,把战场交给了萧桓。
萧桓也没有客气,上前几步称着“大将军”行了礼,语气温和却态度强硬地道:“长公主心有所急,若是言语上冒犯了大将军,我代她给大将军赔个不是。可长公主说的话很有道理。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朝廷社稷,更不能随意更改和替换。君不见那些落败的王朝,哪一个不是从朝纲混乱而起?立帝不外乎嫡长与贤能。西海王今年才七岁,我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贤能之处。那就应该立嫡长。旦夕祸福,大将军也没见过西海王,又有谁敢保证西海王就如同我们所想象的那样能健康长寿呢?”
“不错!不错!”谢丹阳看到萧桓的时候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道,“规矩不可废。不然朝堂社稷都会乱套的。我同意长公主所说的,立新君应该在东海王和琅王之间选一个。”
此时依附于谢丹阳的大臣都回过神来。
原来谢大人不是赞同卢渊的说法,而是等着手握兵权的萧桓赶到啊!
他们纷纷应和。
卢淮等人自然不赞同。
你一句我一句的,一时间议政的偏殿像集市似的乱糟糟的。
第二十六章矛盾
卢渊、萧桓、夏侯虞都静静地看着这帮人争来吵去的。卢渊有卢淮帮腔,夏侯虞只要跟在萧桓的后面就行了。
谢丹阳看着不由在心里暗暗骂了声“娘”。
他要是再不撸着袖子帮忙,卢渊就要成赢家了。
谢丹阳的辩才不是一般的好,他亲自上阵撕杀,卢淮等人自然是节节败退。
卢渊眉头直皱,既恨卢淮不争气,要他读书的时候他要学剑,也恨谢丹阳不要脸,居然当了萧桓的走狗。
“不要吵了!”他大喝一声,想打断众人的争辩。
却没有人理他。
一旁的萧桓幽幽道:“大将军,北齐灭国,不就是因为要废长立幼吗?还请大将军三思而行,别晚节不保,落得个千古的骂名。”
卢渊面黑如墨。
萧桓却再没看卢渊一眼,而是上前几步,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声:“请诸君听我一言!”
偏殿里安静下来。
萧桓道:“多说无益。同意立嫡长的请站到一旁,不同意立嫡长的请站到另一边。这样一目了然,我们少数服从多数好了。”
夏侯虞抬眼瞥了萧桓一眼。
他设了个陷阱。没说同意立东海王和琅王的站到一旁,同意立西海王的站到一旁。而是说同意立嫡长的站到一旁,不同意立嫡长的站到一边。试问谁不是大家世族出身?谁家没有嫡庶长幼之别?谁家又没有承嗣传代之事?不同意立嫡长,那同意立贤能?贤能又是由谁来评判?
这不乱了套吗?
谁敢此时站出来否认几个朝代,几百年大家都遵循的规矩?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谢丹阳趁机站到了一旁,道:“我同意立嫡长。”
谢丹阳的人立刻跟着他站到了一旁。
那些中立派想了想,也跟着站到了谢丹阳那边。
卢渊和卢淮兄弟这下子目光都透着几分凶悍了。
可就算是如此,也没谁敢反对立“嫡长”。
就有人出面劝和,道:“萧都督之言也有道理。我看还是在东海王和琅王之间立一个为好?西海王毕竟从小长在丰州,民风彪悍,也不知道西海王的性情如何?东海王和琅王好歹还是小时候见过,都有大儒教导,人品性情想必不会差得太远。进了宫,有大将军督导,想必定会成为一代明君的。”
卢渊听着,顿生后悔之意。
他原也是想从东海王和琅王中间选一个的。可夏侯虞一介后宫女眷,居然能左右夏侯有道的婚事,咄咄逼人,让人讨厌。他这才决定给夏侯虞一个教训,把名正言顺,和她同父异母的两个兄弟都摒弃在皇位之外,重立和武宗皇帝血缘最亲的西海王,既是杀鸡给猴看,震慑那些不归顺于他的人,也想到东海王和琅王原就是帝位继承人之一,他不管是拥立了谁做皇帝,谁都不会对他特别的感激涕零,反而是西海王,骤然间一步登天,鸡犬得道,这样的惊喜才能让西海王登基之后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他谁也没说。
自从萧桓做了驸马都尉之后,夏侯有道一副生怕萧桓对夏侯虞不好的模样,对其计合谋从,仿若心腹,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不便,让他非常的忌惮,这也是为什么萧桓被任命为襄阳刺史之后,他立刻逼着夏侯有道擢了萧桓持节徐、豫两州了。
虽然他猜到萧桓会得到消息就赶回来,特意派人沿途拦截,但他派去拦截萧桓的人还是无功而返,不仅没能拦住萧桓,萧桓还在关键的时候赶了回来,直接闯进了营苑。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夏侯虞和萧桓之间一直都有着他所不知的联络方式。
可卢渊到底是心志坚韧之人,悔意一闪而过,就被他压在了心底。
对于已成的事实,他从不回顾,只会想用什么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他当即就做了决断,冷笑道:“我立西海王并非是为了一己私利,我拥立西海王。”
看上去颇有些冥顽不化的样子,语气却显得有些颓废。
在场的都是朝堂争斗经验极其丰富之人,知道卢渊这是被迫放弃拥立西海王,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退让认输,也不能输了气势,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而已。
谢丹阳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
还是手握兵权厉害。
萧桓一来,那些表面顺从,心底却不认同的人立刻就有了胆气。
这件事过后,他怎么也要做个一方宰官才是。
萧桓也松了口气。
萧家虽然富甲一方,部曲过万,他又手握兵权,可卢家几代经营,却非萧家可比。若是今天卢渊坚持不退让,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他看了夏侯虞一眼。
夏侯虞垂目站在他身后,表情悲伤而又带着几分茫然,好像对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不十分的清楚。
他想了想,就回了目光,不紧不慢上前几步站定,然后扫视了群臣一眼。
偏殿里慢慢地安静下来,直至寂静无声。
萧桓朝谢丹阳望去。
谢丹阳这才大声地道:“我觉得应该拥立琅王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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