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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吾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影小狐
他说得很轻,口气却如磐石坚定不移。卿卿转过身看向他,熟悉亲切的脸又变得有点陌生,她伸手轻轻触碰那俊逸的眉眼、挺拔的鼻梁,仿佛眼前都是梦,稍碰即散。赵墨扬起唇角,轻轻握住她的小手,然后闭上双眼在她掌心印上一吻,淡吻无痕却似春雨柔柔。卿卿弯起杏眸嫣然一笑。
窗外寒风凛冽,空中飘起点点雪白,下起今年第一场雪,转眼屋檐上就覆了层白,犹如松毯一样。
记得当年,从家里逃出来时,也是这般的天气。赵墨心想这回老天爷终于给了次机会,他不会再放弃了,他定要与卿卿白头偕老,不管世俗……
第68章我…………啐
“外面冷,主子您还是别出去了。”
“不!我就要出去看看!”
晌午过后,侧宫中又传出叫嚎,刚入门,卿卿就见到拓跋朔在闹,安侍官唯唯诺诺地弯腰立在他跟前,似乎快被这任性主子折腾得不行了。她轻哼一声,踮起脚尖悄声绕到拓跋朔身后,趁他不注意时突然将冰冷的双手塞到他的脖子里,“啊”的一声凄厉惨叫,把宫里内侍们全都吓到了,安侍官更是脸色惨白,瞠目结舌地看向她愣了半晌。
“还想不想出去了?”
卿卿问道。拓跋朔脸色铁青,呲牙咧嘴瞪了她半天却骂不出一句。安侍官回过神后,忙低头走到卿卿身侧,小心拉下她的袖角低声说道:“主子正在发你脾气呢,说你怎么不来。”话落,他便隐退角落垂手静侍。
卿卿今日来得是比往常晚,昨夜春宵磨人,她走路都在痛,可是想到小王子的腿还是咬牙过来了,然而进宫看他那副任性无礼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捉弄教训他,没曾料他磨着安侍官出去,就是为了逮她的。
“你今天这么晚不,还把手伸到我脖子里,你以为我拿你没法子吗!!”
拓跋朔一手指着她,横眉怒目大声咆哮,似乎是要把她嚼烂吞到肚里。不过对于这位王子,卿卿早就摸透脾性,所以他叫得再响,她都不会搭理,慢悠悠地拿出金针然后开始替他行针活血,果然拓跋朔就像只顺了毛的猫,半眯眼眸懒懒地靠在轮椅上。
卿卿扎完膝盖上的几处穴位后便蹲身准备扎他小腿,稍稍曲膝就感觉一股热物从底下涌出来,她顿时面红耳赤,不由抿起嘴唇,下针也显得迟钝。拓跋朔无意瞥见心生疑惑,横看竖瞧就忍不住说:“你今天看来不对劲。”
卿卿心里咯噔一下,更加不自在,昨夜春尽后,私处又红又肿,走路如厕都是火辣辣的疼,现在让她半蹲着行针,腰痛腿疼的几乎站不住了,可这闺房之事怎能让别人知道,想了会儿,她便扯个慌敷衍道:“今天不小心崴到脚,正疼呢。”
拓跋朔听后脸色一沉,立即对安侍官严声命道:“快去把外面的地弄干净了,铺上垫子防滑。”
卿卿忙微瞪他一眼小声咕哝:“嗳,我是在家里滑的,和这处没关系。”
拓跋朔听后又转头命道:“好了,别去了,吩咐底下人走路小心。”
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安侍官哭笑不得,放下手中吊帚又忙搬来凳子请卿卿坐。卿卿坐下之后在腿上铺了块白巾,接着卷袖净手小心翼翼抬起拓跋朔右脚放到自己腿上,然后按摩他脚上几处穴道。经过这些日子调理,拓跋朔的腿疾起色不少,一谈到这事卿卿也是万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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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以后见到师父就能理直气壮地对他说:“您教的我可没白学。”
看那纤纤玉指轻柔地落到脚上,拓跋朔不禁眩晕,好似先前喝的暖胃酒又反了上来,他朦朦胧胧半醉半醒,手撑额处盯着她温柔手势目不转睛。
“真是双好手。”他微微笑道,呼出来的气似乎也染着一股迷醉。卿卿并未察觉,一边替他活血一边笑着回道:“哪里的话,我师父才厉害呢,我想若是他肯医治,或许你早就能跑能跳了。”
“你师父是不老仙对吗?我听人说过,他医术堪称天下第一。哼,父王请他,他竟然敢不肯给面了,下次若遇到他,我要……”拓跋朔咯愣一下,侧首见卿卿瞧他的眼神分外冷厉,眼转子一转马上换张无邪笑脸。
“我要请他喝茶。”
卿卿轻哼一声,指间暗使把劲,就听到清脆无比的一声骨响,拓跋朔的脸就泛了青。安侍官看着不由皱起眉头,连忙转过去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如今这两位真像冤家,碰到一起就要较劲,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不知该不该劝。正当想得出神,就见门处有人走来,他连忙探头张望,没想到竟然是安夏王。这可真难得,安侍官急急上前欲开口问安,安夏王马上摆出手势,让他别出声儿。
这又是何故呢?安侍官二丈摸不到头脑,他顺安夏王的目光看去,只见卿卿在替小王子抬脚松腿活终筋骨,而拓跋朔越靠越前,趁卿卿低头时,他嘟起嘴闭上眼,看模样是想亲上去。这可怎么得了?!安侍官灵机一动,马上假装咳嗽,拓跋朔抬头看到亲爹,连忙坐正身子目不斜视。
安夏王就像没看见,笑意盈盈走上前去,卿卿听到脚步声转过头,见王爷站在身后忙起身施礼。安夏王摆摆手示意她继续,接着就坐到拓跋朔身侧问寒问暖。安夏王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就宠得不行,拓跋朔的怪脾气十之八九就是他惯出来的,不过拓跋朔腿好些之后,他们两个谈话也变得正常了,至少不是一个问,一个死不出声。既然安夏王来了,卿卿就早早拾好准备告退,她走之时,安夏王突然说有事正好同行,卿卿也不能拒绝,就和他一起出了侧宫。
天仍在飘雪,纷纷洋洋,绵绵而下。西夏王宫不如皇城景色秀丽,但别有一番异域风情,雪铺在青石砖上似织成张羊毛大毯,放眼望去没有尽头。安夏王两手负后款步走在廊下,似在赏雪又像在想心事。
“听你说话的口音像是江南人,那里应该没这么冷吧?”默默行了一段,安夏王终于开口,然而问出的话倒让卿卿不知所措,她不希望别人问及她的身,不过思忖许久,她还是点头回道:“没错,虽然那里也下雪,但不像这里这么冷。”
说着,她往手上轻呵口气偷偷地搓了又搓。安夏王侧首正巧看到这小动作不由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极好看,琥珀色的眸在白雪映衬下勾人魂魄,或许是汉人的眼睛看多了,这异族人的眼眸总让她觉得新奇。
“听你哥哥说过,你爹娘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现在还想得起他们的模样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卿卿心里嘀咕,想了会儿便道:“说实话,我不记得了,虽然时常会想,但还是太模糊了。”
“哦,原来如此。”安夏王颔首点头又陷入了沉思,往前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下脚步。“既然阿朔的腿有了起色,你明天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会让程太医接手,到时你吩咐,教他怎么做就行了。”
“这是为何?”卿卿不太明白,觉得这有点像过河拆桥。安夏王轻叹口气,随后转身扫过她的脸庞。
“你别误会,我没有任何不敬之意,只是男女有别,看得出来你有许多地方都不方便,所以想让程太医接手,再者福妃有了身孕后一直不太安稳,我想让你多多照顾她。”
这话听来并无破绽,但卿卿仍觉得奇怪,思前想后也不算大事,她就点头答应了。
未过多久,安夏王妃派人请卿卿过去品茶。卿卿一想就知道什么事了,但是面上也不方便推脱。她随婢女身后到了女宫,王妃坐在羊毡上与众嫔谈笑,紫红纱帘后,丽人耀眼如星,王妃如众星拱月般坐在正中央,时不时颔首浅笑,仪态万千。
王妃抬眸见到卿卿,便露出欣喜浅笑,随后朝她伸手笑道:“来,赵医士,坐到这边来。”
众嫔见之忙挪了位置,让出一条登天之道。
卿卿恭敬施礼,随后走上前轻握住王妃指尖。她的手很冷却异常滑嫩,像是条蛇弯起勾住,将卿卿引到五座毡上。
“各位,她就是我一直常说的赵医士,就是她治好了小儿腿疾。”
说罢,王妃颇为动容,似勾起过往,眼中不禁泛出泪花。众嫔齐声称赞,接着又劝慰王妃一番,说是王族有天地庇护,神明显灵。
王妃破泣为笑,三十多岁的容颜似十八女儿红嫩。她接过侍婢奉上的酥茶,亲自敬给卿卿。
“赵医士,感激之情无法言表,我就以茶相敬。”
卿卿受宠若惊,仓惶接过。众嫔见此也捧起酥茶纷纷敬之。一碗又一碗,卿卿肚子灌满香浓奶茶,她实在喝不下了,只好摇头苦笑。异族女子热情奔放,一高兴便舞起长袖,载歌载舞,一时间好不热闹。
卿卿也高兴,一是为阿朔的腿、二是因为与哥哥的情,老天爷折磨了她十几年,终于在今日偿还。这一切恍若美梦,她都不敢相信,然而身上的痛、受到的赞美,都在告诉她美梦已成真。
欢畅之余,卿卿被众嫔拉起共舞,她自然跳得没她们好看,扭了几下不好意思退了下去。王妃伸手亲昵地将她拉到手边,说:“这段日子福妃可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卿卿装作没听清,她看着众嫔甩袖,恍若惊梦,随后侧头问:“王妃娘娘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福妃可好?”王妃耐着性子又道一遍。
卿卿露出明白之色,颔首回道:“回娘娘,卑职未去过福妃那处,也不知她身子如何。”
王妃听后,略有所思地点下头,之后又亲昵地携起她手,笑道:“赵医士,我信你,也把你当自己人看。往后有什么事,也望赵医士多担待。我这里有一匹御赐香云绸,正合赵医士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赵医士不嫌弃就拿去用。”
“娘娘,此物太贵重,卑职不敢。”
卿卿推脱,王妃执意要给。你来我去,最后倒有些尴尬起来。
王妃略有不悦,卿卿见此也不露惧色,干脆直言道:“娘娘不必如此,您赐与不赐,卑职都会尽职尽责,师父教诲‘医者父母心’,卑职定会秉其教诣,”
弦外之意,不言而喻,同时也碎了王妃打得算盘。王妃奈何不了,只好作罢。见她似有不甘,卿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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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王妃娘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娘娘位高,已无人能及,何必恐慌小事?卑职请娘娘三思。”
卿卿此话一点,王妃顿时脸红,她摆出仪态,和言悦色道:“赵医士说的有理,那往后您可得多心才是。”
卿卿点头,拱手相敬,随后鞠身告退。
**(番外)
宫门深幽,转过一处幽径,便到了太妃院。德园大门紧闭,门上黄封也已没了颜色。他上前揭去,轻轻一推,“咯吱”一声,雪伴着尘簌簌落下。
德园似江南小宅,梅花妖娆,小桥碧水旁亭耸立。他站在院中四顾,满目的白封住了园中丽色,惟有那株梅依旧傲骨、依然飘香。
他缓步走去,到了门前又踌躇,明明此处无人,他却小心翼翼,甚至怕呵出口的白雾扰了安息的魂。
终于,他推开眼前门,一抹亮刺入无人的昏暗中。阴风嗖嗖,连雪都不敢跨过那道门槛,而他义无反顾地迈腿跨入。
房中只有一处灵台,香烛俱灭。台上供奉的并非灵位,而是一张美人图。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画中女子身着襦裙,发饰、衣饰皆是汉族之风。他抬头凝神相望,百语千言,最终作化一声轻叹。
“我早该想到……你可知我有去找你?可一切都已晚了,如今真算是我的报应……”
他悲痛欲绝,而画中人儿依然笑如春风,她不曾老过,他也没机会见她白头,隔了十多年,他还记得当年初遇时的模样,只是一切都晚了……
第69章唉……。唉
当日,卿卿就将王子病结以及疗法一五一十地移交给了程太医。也许是她治疾有功,程太医对她的态度也恭敬起来,接手之后还虚心求教一番,对此卿卿没有刁难,毕竟人命大于天,她不可能为一已私欲而置病患不顾。从太医馆出来后,她就去了福妃宫。福妃已有五个月的身孕,脉象体征都很正常,不过王妃曾有意无意地暗示不喜欢这个妃子。
对于女人间的明争暗斗,卿卿清楚得很,想当初萧夫人为了不让她生育就给她喝绝育汤,又在她房内摆上麝香等物,而萧瑞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弄得她气血两亏,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后了。或许卿卿觉得福妃的处境和她当时相似,难心生怜悯,所以王妃说起时她假装没听懂,也不打算趟这次混水。
到了宫里,卿卿如往常一样替福妃把脉开方,她知道福妃听不懂所以也不太开口问,宫婢在旁伺候觉得太闷就借口出去走了圈,这时福妃突然抓住卿卿的手,字正腔圆地说了两个字。“帮我。”
卿卿顿时愣住了,福妃似乎不愿给她喘息的空档,叽哩呱啦且又小心地说了一大堆,卿卿终于明白她平时的呆愣模样全是装的。原来福妃听得懂西夏语也懂官话,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装作不懂,也许是觉得卿卿人好,她才甘愿冒大风险求她保住腹中骨肉。
其实她不说卿卿也明白,安夏王只有独子且后宫佳丽鲜有所出,如今福妃怀了龙种自然要万分当心。听完她的话,卿卿忙塞上一颗定心丸,劝她不必太过担心,顺其自然就好。
离开福妃宫时已经日落西山,卿卿见时候不早便赶忙拾干净,然后坐轿回到府里。此时赵墨还没回来,卿卿就亲自下厨蒸了条鱼,炒上几个菜等他用膳。
这些极平常的事如今让人不太自在,以前觉得给哥哥做饭没什么,而今天却能让她脸红半天,好比刚入门的新妇第一次为夫君做顿饭,满脑子都在想他会不会喜欢、合不合味,紧张得把盐当糖放了。自有了肌肤之亲,卿卿也非常疑虑,甚至不知道该叫赵墨什么,虽说他们情投意合,但是终究为世人所不容,想来只能偷偷摸摸,可这般苟且一辈子也不是办法,想到此处不禁叹息。
“傻妹妹,好好的怎么叹起气来?”
听到声音卿卿回过神,不知不觉赵墨已站在身后,脸上笑意淡淡,双眸璀璨如星,他还是以前的模样,可她却觉得别扭,脸红耳赤地垂下眼眸,不敢多看他一眼。
“快把手洗洗吃饭吧,菜还热着呢。”
秋波流转间三分青涩七分娇柔,她起身拿勺盛上满满的一碗香米饭,刚摆上桌只觉得腰间一勒,整个人毫无预兆地落入他怀里。奴婢们还在外头,看到如何是好?她连忙扭捏挣脱,而他的手却越越紧。
“别这样,有人在外面。”卿卿红着脸娇嗔道,赵墨轻笑着凑到她耳边悄声说:“想你一天了,抱抱也不行?”
“行,不过……”还没说完,卿卿就觉得说错了,脸又红了几分,忙不迭地把嘴抿死。赵墨笑得欢畅,看来又坏又贼,卿卿被笑得不好意思,嘟嘴瞪他一眼,一把抓起桌上鸭腿塞他嘴里。二人欢闹一阵,直到外面有人进来,他们才坐下吃饭,桌面上平常无奇,而桌底下两人各腾出一只手十指紧扣。
吃过饭后,卿卿和赵墨便各自回房,檐下红笼随风轻摇映得窗上喜字分外妖娆,无意间看到后心不由往下沉,笑也不知不觉地凝住了。夜半赵墨悄悄叩开小妹的房门,一进门只见卿卿穿了件粉绸软烟纱,一头缎发散在肩侧,见他过来不由垂眸浅笑。赵墨心弦一颤,喉头一紧,也不顾周围有没有人打横将她抱起,顺便用脚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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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书斋内,万物俱寂。一抹黑影伏在地上,低沉着声音将密报呈上。密报上所书皆是赵墨兄妹行迹。自离开萧府之后,他们二人得安夏王庇护,过得算是风生水起,不出所料的是,安夏王还要招他为婿。
“明白了,退下吧。”
冷冷的一句过后伏在地上的黑影便消失不见,萧涵持着刚得来的密报细阅许久,随后扔入火盘忖之一炬。
心乱烦闷,萧涵深吸口气,出了梅潭居径直走到东园。一路冷灯寒月清静得很,若萧瑞还在世,自然是另外番景象,可他走之后园里的花石草木都像没了神,如同萧氏渐渐败落。萧涵低头款步,路过叠锦楼时不由停了会儿,细前想后还是走了进去。
刚入门就听到颂经声,萧涵往里看去,灯还亮着,帘后人影影影绰绰,婢女们似乎正在忙着。
“大少爷。”
婢女们见到他忙弯腰福礼,萧涵摆摆手寒声问道:“老夫人睡了吗?”
“还没。”
话落,萧涵就挥手让她们退下,然后掀起绣花素纱帘悄声而入。房内亮如白昼,萧夫人坐在案边拈珠念经,眼角的纹深如刀刻,两鬓也染上霜白,她并没察觉有人靠近,直到听见那声“娘”才缓缓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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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睛。
“娘,这么晚你怎么不睡?”萧涵屈膝蹲身半跪在她面前,眼神声音都柔了许多。萧夫人轻叹一声将手中念珠放下,然后拢了拢披在肩上的素纹袄子。
“刚才梦到你爹,睡不着又起来了,再过段日子就是他的忌日,我得把经念完了才行。”
“那您也别累着身子,孩儿扶您躺下吧。”说着,萧涵起身将萧夫人扶回床榻,接着又替她盖被。见儿子体贴入微,萧夫人终于露出些许笑意,她伸手摸摸他的头心,然后碰了下那副眼罩,一声叹息又从她嘴里流了出来,几许悲哀几许无奈。
“真没想到你爹捡回来两个灾星,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他们扔出去,要不然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她心有憎恨,那两个孽障恩将仇报,也不看看当年是谁把他们从路边捡来,又不想想是谁给他们饭吃,如今长大了,个个都是白眼狼,把萧家害到如此田地。
萧涵静默片刻,之后扬起唇角忙说:“娘不必担心,米粒之珠何以同日月争辉,早晚他们会尝到苦头,我也不会这么便宜这对奸、夫、淫、妇。”
话落,萧涵眼中又泛起寒光,似刀锋剑刃般冷厉。
“唉……还是你懂事,哪像清儿这么不争气,一天到晚和戏子厮混,我拿他也没法子,俗话说长兄为父,平日你也多管教些,别让他坏了你爹爹的名声。”
萧夫人像是心力交瘁,说完这番话猛咳了一阵,萧涵忙替她顺背,然后又端上茶水给她清口。喝完茶后,萧夫人摆手说要睡了,萧涵替她盖上丝被灭了烛灯,察看一番方才出门。
从叠锦楼出来之后,他又去了萧清的住处,刚穿过月牙门洞就听见里面传来“咦呀”之声,夜已过半还这么热闹,看来他真的把这处当作风月之地了。萧涵三两步地走过去叩几下门,里面依旧喧闹不休,等半晌都没人应声,他又大拍几下,终于有个尖细的怪声在问:“谁啊?”
“开门!”
萧涵低吼。半晌,眼前这道门终于开了,门缝里一双狭长妩媚凤眸正瞟过来,一见来人顿时圆了一圈。萧涵抬脚狠狠一踹,连门带人一起踹开了,只听“啊呀”一声,后门之人摔倒在地,萧涵只当没看见,径直冲入内室。
春榻上一男二女正在风流快活,娇喘连连,淫、声不断,衣裳乱扔了一地,而刚才应门男子缩头缩尾地躲在帘后,身上披了女袍,脸上化着浓妆,底下露出的河蟹倒是厉害。
萧清看到他来也没停下,反而更加卖力地与两个女人河蟹河蟹河,直到泄了身才从床上下来,如今的萧清瘦得无几两肉,身上的肋骨根根能见,他旁若无人地光着身子拿壶喝茶,接着瘫坐在背椅上笑着问道:“哥哥这么晚来找我何事?”
“你这里太吵了。”
“是他唱得太难听了?那我下次就别让他唱了。”萧清边说边递上个眼色,伶人心领神会退入角落。
“你唱你的,只要别吵到娘,什么都好。”萧涵冷冷瞪他一眼,萧清反而不以为然地哼笑几声。“哥哥什么时候变正经了?当初我们也不是这么玩的?”
萧涵听后神色一顿,颇为尴尬,不由捏住他的两颊细看。萧清两眼迷离,目光不定,身上又有股淡淡的香气,一看就知道吸食过迷魂散。
当年风流倜傥的萧清,如今已是骨瘦如柴,整日沉迷于寻欢作乐,丝毫不愿意担当萧家担子。他们想法子替他弄到官职,没讨皇上几天欢心,他又回来了,慌称病实在贪欢。
萧涵越想越是愤然,不由厉了眼色,怒喝道:“你说什么疯话呢?!”
萧涵松开手语气也重了几分,萧清咯咯咯地直笑,随后故意卡着嗓子小声道:“嘘……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看中哪个自个儿挑,要不一起上……”
“够了!”萧涵怒声打断,一把抓住他的细胳膊怒目而视。“别再装疯卖傻,上次的事没办成,这帐还没和你好好算,接下来有大事要做,你别糊涂!”
语毕,萧涵暗使把劲将他推回座上,萧清就像瘫烂泥贴上椅背笑得莫明其妙。萧涵见之无奈摇头,拂袖离去,刚走门里面又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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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能改啊,明明到字数了啊,火好大啊,实在有些受不了啊,拜托别再锁了好不好,已经连肉渣都没了啊~~~~~~~~~~~~~~~~~~~~~~~~~~~~~~
第70章成德公主
又是个大雪天,屋外银妆素裹,屋内春意盎然。赵墨睁眼醒来看见小妹躺在他臂弯睡得香甜,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他不忍心扰她幽梦,就如小时候那样甘忍酸麻小心翼翼将她护在怀中。片刻温情怎能抵上十年相思,他凝神而望,目光温柔似水,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娇颜,指尖不经意地染上半点沉香。这一天不知盼了多久,回想往日恍然如梦,若不是心里有这个妹妹,也许他早就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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